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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育权签约了，虽然是好几个球团都有意思要跟签约，甚至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还要吸引人，教练却一直坚持着，希望他和A&C签。　　当然，对育权来说，现在这状况，他还在读大学，虽然也可以去打职业联赛，不过基本上球团和学校这边都商量好了，还是以学校这边为主。　　当然是以学校这边为主阿！上面这么多学长，也没有一个因为签约就不再继续打大专(学)部甲级联赛的阿！　　撇掉这些不谈，育权签了以后才发现，也太惨？为什么章勋学长和全晋学长和他签的是同一个球团啦？　　这样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吃的死死的？　　他后悔了，早知道不要那么无脑，教练说去A&C他就乖乖去A&C……　　　　虽然育权签完以后没多久就知道了他接下来十年是逃不出章勋的魔爪的，但是李光他们全数不知道。　　育权发誓，在他的全套配备出现之前，他绝对不会告诉学长们，他未来十年的悲惨生活。　　现在能多享受几天就享受几天。　　　　当然，天不遂人愿，甲级联赛的开赛已经进在咫尺，周童最近练习都有把他们往死里练的趋势，他哪逃得过一系列的七嘴八舌？　　章勋看到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护膝出现在育权的柜子中的时候，就知道这小家伙一定跟他签进同一个球队了，他也不问，只是走过去拍拍正在穿鞋的小孩的头：「决定了？」　　「什么什么？」依然蠢蠢的育权，完全没有想太多。　　「A&C！」章勋笑。　　「都是教练，我是被骗进去的！谁知道哪家好！条件都这么诱人……」　　「A&C的教练是教练的学长！举球的专属教练，是我们的学长，A&C条件虽然不像其他家开的这么好，却上上下下都是师出同门，绝对可以针对你的优点缺点给予指导和练习的！教练是对你好的！」周童一直都没有特别解释为什么，章勋倒是仔仔细细的说清楚了。　　其实，周童只是觉得育权实力能力都是宝，但是能偷懒则偷懒的个性出去一定会被雪藏，还不如让他在能发挥自己，能有人管的地方呆着呢！　　　　新的制度建立以后，球队其实已丧失了原本意义的AB组，却依然还保有部分孩子需要加练的情况。　　而这种时候，一般都是周童会亲自盯着练习，而且，晚上通常是乙组的时间，所以周童是和乙组的教练商量过以后才分了一个球场出来给他们使用的。　　「全晋、章勋以外，自由攻击。」周童对着晚餐后还被叫回来加练的预备上场人员。　　全晋章勋站到场上同一边的两个位置，除了两个举球员以外，其他十三个人个拿个的球，分别送到举球员手中，分别扣球。　　育权虽然也是举球员，但全晋章勋都在的状况下他不太可能去当举球员，所以对于他的训练，周童是不太要求他往举球员方向练的，而且以他的反应速度，偶尔也能够当自由球员，所以通常状况下不会让他特别练举球。　　他们对练习都是得心应手的，和乙组的吵吵闹闹比起来，这边通常除了手掌击球的声音和排球击地的声音以外，相对安静。　　当然，偶尔会有周童把人拎到场边臭骂的声音。　　　　乙组的实力当然不够他们练手，但乙组知道跟甲组打球是一种锻炼的机会，所以几乎每天晚上的最后都会让两组正式比赛。　　今天派上场的举球员是育权，可他的状况却不太妙，或许是刚刚没有特别让他练举球，举球的状况非常的不好，让速度非常的慢，甚至有一种不流畅的感觉。　　章勋在场下，偏着头思考，大家都知道有问题，但又不是非常明显的问题，举球的状况不好对这些攻击手来说其实还好，但是速度拖得如此慢真的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直到育权拦网后，却摔在地上站不起来，大家才大概知道了怎么一回事。　　周童换了人，全晋上场了，育权被扶到场边，球队中的防护员立刻上来看：「抽筋了，还好没有扭到脚。」　　「怎么回事？」章勋问：「上场前就觉得不对劲了？」　　「嗯」育权忍受着小腿肌和脚底板的抽痛，肌肉喷雾虽然已经实时喷了上去，队医也不断的用专业手段帮助他放松肌肉，却还是疼的。　　章勋没有看场上，甲组再怎么乱打，也不可能输给乙组，育权的状况却让他觉得诡异，今天也没有练的特别狠，就算他练的是攻击手练的，却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一定有其他原因。　　如果是教练揍过他的话，不可能让他带着伤上阵的，所以不是这个，也不是练习，那是什么个原因让这孩子抽筋的？　　周童盯着场上没什么大问题就走过来：「上场前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对不起。」育权只有道歉，让周童后面要骂人的话都骂不出来了。　　　　连续好几周，育权的状况都不太对劲。　　章勋注意到了，旁敲侧击了好几次，却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现在已经没有AB队了，宿舍的房间配置也回复到以前，学长学弟，四人一间，每个年级队长凑成一间。　　章勋问过李光也问了全晋，他们也都不觉的有大问题，但育权抽筋的次数明显增加，周童还强迫他除了每天一颗的钙片以外，再加一罐牛奶补充钙质。　　可是，状况依然一样，体力竟然没有办法撑到训练结束，实在太不可思议。　　章勋只好抽出一天空闲，默默地跟着育权，希望能知道他到底都在干些什么，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秘密，他终于知道了，当章勋把原因告诉其他人的时候，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这孩子揍一顿。　　　　章勋起身，拦住正在往馊水桶里倒牛奶和饭的育权。　　育权回过头来看到章勋是真的被吓坏了，本来想说不在宿舍倒就没有人会发现的，而且都已经持续半个月了，今天怎么会？　　育权当然不知道是章勋蓄意跟着他。　　「为什么！」章勋冷着脸问他。　　育权挤了挤自己小脸：「不好吃！」　　章勋知道，不可能只有这个理由，但也不想在这里跟他吵，会耽误到下午的训练的，只能更严肃的转过身：「先回去，晚上再来处理你这个问题！」　　育权小心脏狠狠一跳，他知道自己完蛋了，却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凄惨。　　　　章勋在下午举球员整体训练时把事情告诉了全晋，全晋冷哼了一声，瞪了低着头不敢多说话的育权一眼，就继续带大家练习。　　但，全晋在周童走过来盯他们训练的时候告诉了教练。　　周童没有说话，点头，默默地打电话问了轩轩育权以前的状况。　　轩轩还盯着附高附中附小练习呢！气的差点直接打电话骂人，却只能忍着道：「我晚上叫辕辕过来看着这边，我过去找那兔崽子算账！」　　周童虽然气愤却被江轩的反应弄的笑出来，这些孩子，你让他怎么不疼爱？　　　　育权心慌慌的吃着晚餐，大概因为中午发生了那件事情，今天他被强制在球馆吃，对面是章勋、阿光、田宇豪。　　后来全晋也进来了，一个人面对四个人，坐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队长休息室。　　虽然他仍然吃了半个餐盒就放下筷子了，太难吃了，真心的！　　「吃完！」章勋只有两个字，坐在他旁边的李光田宇豪也知道他生气了，难得阿，章勋也只会对着对面这小东西生气吧！　　「太难吃了，我不想吃！」育权是真的不愿意，就算多动一口也能够平息章勋一点点怒气他也不愿意。　　李光虽然也气育权不好好吃饭把自己弄得每天都撑不完训练，但他向来在育权面前都是唱白脸的，只好耐下性子安抚他：「乖，再吃一点！」　　育权讨厌学长们这样逼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可能因为这样安抚就变喜欢：「我不吃，我拿去倒了。」任性的站起来，管都不管四张黑掉的脸，他就是要倒掉，一定要倒掉！　　「吃。下。去！」章勋把饭盒扣的一声放在桌上，翘起二郎腿，看着站起来要往外走的孩子。　　「就算你打我我也不吃！」育权脾气也上来了，就是难吃就是不爱吃，为什么要这样？　　「算了，让他倒掉吧！」全晋阻止了两个人的剑拔怒张，从口袋里拿出皮夹，抽出一张递给育权：「去买你想吃的东西吃，吃饱再回来练球！」　　育权看着全晋，低下头小声地说：「我有钱。」　　「那自己去买！吃饱了再回来！听到没有？」全晋强迫他看着自己，见他点头答应了才放他出去。　　　　又是加练时间，周童今天却没有让他跟着大家一起训练，只是让他站在球场一角，面墙站着。　　甲组的学长们多半知道了原因，乙组的闲闲散散的进来却坐在远处指指点点。　　育权耳朵都红了。　　周童今天是真狠心，一点都没有要让育权加入训练的意思，章勋从来只吃半盒便当，是因为他胃不好，不能吃这么多，只能分多次的吃完，育权这个完全就是任性浪费食物！　　江轩风尘仆仆的在晚训开始两个小时以后出现在球场。　　和周童打了一声招呼就把人往教练办公室拖。　　　　「这个样子维持多久了？」江轩问的第一句话就直捣核心。　　「……」育权有点不敢说，他一直都知道世风败露以后他绝对不会有好结果：「很久了！」　　「我要具体时间！」江轩坐在沙发上，育权站在他面前，他没有客气就给了他一脚。　　「上大学以后一直都是这样！」　　「你找死！」江轩腿一伸，又是一脚狠狠踹在他膝窝处，育权往前跨了一步，站好。　　「跪下！」生气的江轩一直很可怕，育权知道，从小到大，他多少次惹到江轩，被罚跪的次数却是一只手可以数出来。　　他左膝才刚着地，江轩却道：「把护膝拉上去再跪！」　　　　++++++++++++++++++++++++++　　　　整整一个小时，两个人没有半句话，周童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俩一坐一跪，都不说话。　　过了不久，章勋也进来了。　　周童让章勋也坐着，开门见山道：「轩轩以后要负责管着附中附小那边，大概不可能抽出空来多处理这边的事情，阿勋你以后跟育权在同一个球队里，我希望你当好一个学长该有的责任，处理完这次的事，轩轩你以后就少管一点吧！」　　江轩愣了一下，一下子让他放手不要管这小孩儿他还真的不太适应，但他还是答应了。　　「后来出去吃饱了吗？」章勋不知道育权跪了多久了，对于倒掉饭这件事，他知道，不管是学长还是他，甚至教练气的都不是”倒掉”这个动作，而是他明知道训练量大也不吃饱。　　不喜欢吃有的是办法解决，却什么都不说，每天吃的跟小鸟吃的一样，甚至到了球都练不下去的地步也太夸张了些。　　「吃饱了。」　　「你吃了什么？」轩轩终于问他话了。　　「……」育权没有说话，轩轩眉头一皱反问：「其实没有再去吃，是不是？」　　育权只是点头。　　周童叹了一口气，大学餐厅的伙食确实是难吃了一点，但又不是不准他们去其他地方买，怎么还闹到这个地步。　　「你又说谎！」江轩被惹急了，又是一脚。　　育权今天已经挨了第三脚了，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阿！　　「牛奶为什么倒了？」周童也不再饭的事情上继续问，他比较在乎为什么孩子药倒牛奶，照理说，牛奶应该是没有分好喝和不好喝的吧？　　「恶心……」　　章勋歪头想了想道：「明天去检查一下你的胃！」应该不会跟自己一样胃发炎了吧？　　周童叹了口气，孩子长大了没有小时后可爱，想瞒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有时候，看着长大的孩子还真的有些落寞阿！　　「阿勋你去练球吧，育权的事我会处理完，以后就交给你了。」江轩站起身，把跪在地上的孩子也拉了起来，轻轻的拍趴阿勋的肩，带着孩子就么离开了。　　　　拉面店。　　「要吃什么口味？」江轩疼爱育权是肯定的，但育权以为江轩要狠狠罚自己的时候却被带来拉面店还是吃惊。　　「我自己选吗？」孩子要开心还是很容易的嘛！咬着筷子看着桌上图文并茂的菜单笑得很开心。　　「嗯」江轩揉了揉他的头，真的很无奈，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喂饱他比较重要。　　「我要这个：奶油玉米味噌叉烧拉面！」　　　　饱足一顿的孩子坐在车上，江轩一直没有提要怎么处罚他，他也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街道，最后还是不好意思的说了出来：「我知道错了，轩轩学长，真的是饭太难吃了，之前晚训训练量还没这么大的时候我会走出去买点东西吃，后来越练越凶就懒得走出校门了……对不起。」　　「身体是你的，你自己要先对得起自己，我们气什么你究竟知不知道？」江轩没有多看他，语气也不凶，却很是严厉的吓人。　　「因为我没有好好吃饭。」　　「才不是！」　　「……」育权疑惑的转过头看着江轩。　　「为什么不好吃，甚至难吃到不肯吃的地步不去和阿勋他们说？」江轩撇了他一眼，问。　　「这样会让别人觉得我恃宠而骄了！」育权低头道，其实他有想过要说，可是学长们也是这样吃阿，同学也是这样吃阿，就他一个有意见，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总想这些有的没的，平常就不见你想这么多，不该想的地方却爱多想！这种事提出来没人会觉得你是恃宠而骄！」江轩腾出右手，揉揉坐在右手边孩子的头。「送你回宿舍以后再揍你！教练刚刚决定明天开始让其它餐厅送样餐了，你吃过以后再告诉阿光你喜欢哪一个！」　　「喔！」　　　　江轩送育权回到宿舍的时候，全晋他们已经完成晚训回宿舍了。　　虽然育权的室友都是各届的队长，但大家都在，育权是死也不肯在这里脱了裤子挨揍的。　　江轩被他磨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带他回球馆的对长休息室里。　　「没人了！裤子脱了吧！」　　「……轩轩学长……」育权是真的用小狗般的眼神看着江轩，虽然知道要挨揍，但真的不想挨揍，不想挨揍…………　　「你再不过来我现在立刻拉着你回宿舍！」江轩额头冒起青筋，虽然冷静了一晚上，但还是生气阿！　　育权知道绝对不可能抵赖了，只能转过身脱了裤子。　　江轩真得被他给弄的发火也不是，不发也不是：「你站这么远干嘛，过来这里！」　　育权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斗败的公鸡一样，一点一点一点的往后移动。　　「你再这样移等会就要撞到东西了！」　　「明明就罚过我跪了……」育权还在低咕……　　江轩站起来，拉住他的手臂往沙发边缘拖，也不等他撑好，狠狠的用手掌打了三下。　　育权先是一跳，要不是江轩依然抓着他的手臂，他一定会疯狂的飞奔去墙壁旁。　　「再跳？」听的出来有拼命压抑的怒火。　　「明天还得训练的！」育权不敢跑了，自己撑回了沙发上，手乖乖的背在身后，抓着自己衣摆，心里虽然知道自己有错，甚至早都知道这种事被抓到绝对会很惨很惨的，但……已经18岁了，已经成年人，这种小孩子的方式要用到什么时候。　　江轩没有急着揍他，今天绝对会让他吃点教训，因此在房间里转悠着找工具。　　天知道为什么这理会这么的干净，就算是一根电线也好，竟然都没有！　　江轩叹了口气，这状况是惩罚自己还是惩罚育权呢？　　　　江轩知道育权每天都有庞大的训练量，相信阿勋明天开始一定会给他惩罚是训练，他知道就算揍他也不能让他明天无法好好走路，委屈自己用手又给了他十下，当然，每一下都很重，重到育权在第七下就忍不住落泪，第十下打完就哭着说不敢了。　　江轩放着他自己哭，哭完了自己起身，却依然没有提裤子，只是用婆娑泪眼看着江轩。　　「穿上吧！教练让我少管你了，不过阿勋自会管着你，周日没事的时候可以回高中部那边玩……」说着说着江轩都有一点伤感了，他从育权10岁就认是他，12岁就是他带着的，虽说上了大学后就很少管了，但以前除了过年和每年得一个礼拜暑假以外，这小孩子总是在自己身边的……果然他和辕辕一样，在自己的心里有很重要的份量，而且比川菜那小孩子份量都还重。　　育权虽然是男孩，有时候看似没心没肺，其实最重情义，他也不等江轩说完，裤子刚提上就奔进江轩怀里。　　「干嘛？刚打完就撒娇？」江轩倒是不太领情，不过手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头：「哼！你只要还会回高中部我依然管着你！」　　「嗯。」育权没有反驳，恐怕那时候，江轩疼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罚他呢！　　　　江轩关了灯和育权一起出门，却在球馆门口遇到章勋。　　回想起下午队长休息室的布置和刚刚的状态，江轩一跨步对着章勋道：「东西你收走的？」　　「嗯，教练让的！」章勋点点头，看他两出来就把球馆的门给锁了，和他们并肩一起走。　　江轩虽然是大孩子了，却依然在新里哀嚎：「连我都逃不过教练的手掌心阿！」　　江轩送他两回宿舍门口就准备走了，育权挂在章勋身上跟他挥手。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但是其实两个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难过的吧？　　　　「教练让你去他房间。」看到车子远去，章勋把育权推离自己，转身就要回房间。　　「学长？」育权急忙追过去，小心翼翼的问：「你在生气吗？」　　「教练的房间在那个方向！」章勋没有回答育权的疑问，但是回话却让育权深知，绝对是生气了！绝对的！　　「对不起！」育权不敢拉着阿勋，只能在他身后低着头道，他自己知道章勋对他多好，从刚进球队那时候，他就一直对他好，甚至到进了大学，阿勋一直都没有忘了跟自己联络，关心自己的练球状况。　　章勋有听到育权小小声得对不起，虽然他真得对育权的隐瞒很失望，却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回过头来轻拍育权的肩膀：「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吃饭，先去找教练吧！」　　育权实在有点摸不清楚头绪了，学长到底是在生气还是没在生气阿？　　　　育权洗完澡，把大毛巾随便一扔就趴在床上，屁股还疼着呢！　　比屁股疼更忧郁的是，明天的训练要翻一倍，呜呜呜，光是基础训练翻一倍他应该就没办法在六点准时完成了吧！　　要疯了，还为期两个礼拜呢！教练真狠心，都已经被学长揍了…学长？阿勋学长还生气吗？　　育权三步并做两步，从双层床的上床跳了下来，床下的全晋被他下了一跳：「干什么呢？」　　育权根本没理他，咻的就消失在宿舍中，从刚把内衣裤从晒衣场收回来的李光身边溜了出去。　　李光一愣，才意识到刚刚那飞快奔走的人影是谁，疑惑的看向一脸无奈看着他的全晋。　　　　育权找到章勋的时候，他并不在房间。　　夜晚的风总是微凉的。　　「找我干嘛？」　　「学长还在生气吗？对不起嘛……」育权在章勋一臂之外的地方靠着。　　「没有生气！」章勋本来话就不多，不过说的都是实话，不是生气，是郁闷！　　「如果便当变的好吃一点，我一定会乖乖吃完的。」章勋听完育权说这句话就无奈了，不管这句话是道歉还是保证，有自己假设前提的吗？　　「不管便当好不好吃，你自己知道训练多繁重，前几个礼拜抽筋这么严重就是你不好好吃饭造成的吧？」　　「不知道……」看着章勋已经有想转过身打人的姿势以后，急忙道：「我会吃完的……」下一句话却在心里说，如果……它不难吃的话。　　　　隔天。　　便当果然改善了，不过对育权来说还是觉的菜炒的太老，肉卤得太硬。　　不过他今天是一点也跑不掉了。　　先是章勋一下训就赌在球馆门口，等他做完打扫球场的工做刚出门就被他拎着领子拉走，再来是李光莫名的出现在自己对面，还附带了一句问候：「双倍基础训练，爽了？」　　超不爽的好吗！育权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不过学长不能得罪……就算他事育权也一样！　　「活该！」田宇豪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育权哭都哭不出来的苦瓜脸，说了一句就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　　人生真不美好！为什么他要被三个学长盯着拉！为什么啦！　　　　甲级联赛还有三天就开始了，但是第一场名单一公布，所有人都傻掉了。　　虽然12人名单中有章勋！但先发的举球员不只不是他竟然也不是全晋，而是小章勋？场上唯一一个大一！　　育权皱着眉毛，虽然他不能不出列到最前方集合，却一直听到后面的哗然声。　　虽然他、章勋、全晋都已经签了球团，甚至三个人的球团还是同一个，但是这么早就让他上场就一点也没道理，首先，自己才大一，其二，论能力，不管是全晋或是章勋，在球队中都比他优秀的多，更何况，他把一直被公认为能力最好、一直像哥哥般教导自己的章勋给挤出先发名单外。　　当然，周童的安排是有用意的，也不能说是周童的安排，其实主要还是全晋做的选择。　　全晋其实是这样想的：前几个月发生过整个球队大洗牌的事情以后，球队里的先发阵容虽然没什么被踢出球队，但是都已经去掉了AB组制度的情况下，应该让小一点的孩子保有对参与比赛的上进心和积极性，而不是认为只要慢慢的变成高年级才会有出战机会。　　第二个原因是，如果第一场让育权打先发，除了给育权肩膀上多添一份压力，也让其它认为自己一定会在12人名单中的球员们有紧张感，毕竟，连大一的孩子都能够挤掉大三的学长占领先发名额，又有什么是不可以发生的呢？况且这次又发生在章勋身上。　　哼！所有□□逸的球员都是不可能出头天的！　　反正每一场名单都是可以更改的，虽然真的委屈了章勋，要不是队长一定要出场比赛，全晋应该会选择自己不上场吧？　　其实为了这件事周童和全晋讨论了好几次，甚至因为全晋有想要改革的心，连身为副队长的阿光都不让他参与这件事。　　全晋其实是很安心的，周童一直很放手让他玩，虽然说成”玩”实在很难听吧！但至少教练不阻止，就是推进改变的最大助力。　　　　章勋站在场下并没有太多的想法，虽然有一些吃惊，也有些难过，但教练这几天其实已经明里暗里的用深晦的语言跟他稍微提了一下，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好吧！至少取代自己的还是育权这个小不点，让给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当然，已经用”让”这个动词了，就代表章勋一点也不承认小孩子是因为实力超过了自己才被排在先发阵容中了。　　不过其实更令人吃惊的是全晋这次竟然不打举球位而是去打快攻手。　　章勋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出全晋学长这次到底是搞什么飞机！　　一直到，比赛当天。　　　　(我知道如果不打排球的人大概会看不懂比赛的制度和状况，但是这有时候要解释也解释不来，但这偏文若要写下去就一定得写打球的部分，打球的部分就一定会写到赛制，赛制的部分使用的是我所熟悉的赛制，也就是台湾的大专联赛正规赛制，当然名称我给改了！如果你对赛制有兴趣，你可以留言跟天说，天可以再另外解释，在文里天就不特别叙述了，因为说起来会冗长的要人命的，不过要稍微提一下小概念：学校区分成三级，区分的方式是按照去年的排名，他们参加的甲级是最强的了，另外甲级里只有12支学校，也就是去年甲级的1-9名和乙级的1-3名组成，在不断的循环赛中度过，以照泉大学来说，他们去年打到决赛，也就是说打了12场比赛，其它的就不多解释了，不过还要再多说一件事，天虽然打排球，不过天是业余的，如果看文的你是正规的球员，看到比赛赛程有不对或是任何战术有不对的地方，那就T^T，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跟天说，修文太麻烦了T^T!)　　　　比赛当天，其实育权超级无敌紧张。　　毕竟是甲组，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一天要打三场对不同人的比赛的状况，虽然赛程还是紧凑。　　以育权的实力，放在别的队伍里也有80%的机率是先发球员，他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紧张，如果他不行，全晋怎么可能放他上场，但是，毕竟他从国小就和章勋这个变(度)态强的学长打球，一直觉得自己的球技很不好罢了。　　「放轻松！」章勋拍拍育权的脑袋，虽然不是先发球员，但球队赛前暖身这件事，还是大家一起练的，谁都知道他实力强只是个别原因无法上场罢了。　　当然也没有人傻到认为他得罪了教练或者是队长，所以小一点的还是很尊敬，大一点的还是很尊重。　　「好紧张……」育权搓着双手，都是汗。　　章勋扳了下他的手，确定他缠绷好好的缠着。　　全晋再宣布第一场名单的当天就特别告诉阿勋为什么会让育权上场，所以阿勋很清楚，他自己应该在这时候扮演一个什么角色。　　毕竟，球场上，教练是不可能太心平气和的去面对球员的。　　就算他是周童。　　像现在，他就是黑着脸看一群人热身。　　　　章勋陪着他从最开始基础训练一路做上来，不过对传的时候还是明显感觉到了育权的状况不太稳定。　　「你到底在紧张什么呢？又不是没有比赛过！」章勋打着打着就受不了他现在的状况了，虽然也不是特严重的不稳，但他就是觉得不稳定。　　「……万一打不好怎么办！」育权一边送出球一边问。　　没想到章勋不但没有打回来，还把球接了起来，走进他，一巴掌甩在他屁股上。　　「最讨厌球员一点自信心都没有的样子，心态问题只能靠自己调整，高中联赛你也不是没打过，就没见你怯场成这个样子！」章勋抱着球，试图用暴力加上安抚的方式让他安下心。　　「……可是学长们的习惯我都不如你清楚阿……这样怎么做搭配，怎么组织进攻？」育权垂头丧气，如果心脏能跳出来，那他的一定跳出来。　　「怎么可能不清楚，平常训练也你也加入了，这几天更是被全晋学长抓着狠练不是吗？你怎么会这样想？」章勋揉着他的头，长大后的育权和他都不矮，虽然再平均身高188的排球队里也不是很出色的身高，但毕竟184公分也是让人很羡慕的了，而且，章勋比育权还高了三公分，举球员这么高的好处可是多着呢！　　「你再不打起精神来练球，我可不管等会你是不是还要上场，先狠狠揍你了！」章勋就算再有耐心，的耐心总是有限的。　　　　就结果看来，暴力好像比柔性劝说更管用，育权最终被章勋用排球往屁股上狠狠扣了三下以后，总算是打起精神来好好暖身，却还是在场上出了状况。　　比赛刚开始，两边的身体都还没热起来，虽然育权举球举的不糟，但攻击手的节奏都还没上来呢，他自己的速度又拉的太快，导致连续掉了三分。　　章勋虽然站在球员预备区，却还是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教练的脸色慢慢的有点严肃。　　场上的全晋走到育权身边说了些什么，只看到育权点了头，下一分，却还是失掉了，依然是举球的速度太快，快攻手还来不及起跳掩护，球就到了主攻手不得不出手的位置了。　　5比1，掉了四分，虽然是比赛伊始，不是严重，但是对育权来说看起来是不小的压力。　　周童没说话，他身边的助理教练一个手势过来，已经把章勋叫去持续暖身。　　接下来虽然没有再被对方拉开差距，却也一直打到8比3第一次技术暂停。　　他们一下场，后补球员递上水，周童就轻轻的把育权带到一边：「你急什么呢？」周童在比赛的过程中，总是比较不客气的。　　「对不起！」育权是个好孩子，至少他知道自己打得不好就道歉，而不是找借口。　　孩子都道歉了，周童也没法再训下去，只是轻轻拍拍他的后脑勺：「慢慢来，不急，对方的举球习惯你也了解，你现在站前排，防守会稍微薄弱一些，举慢一点，让阿光他们有时间做出手时间的变化知道吗？」　　周童一边说，育权一边点头，他也知道他举得太快了，可是太紧张，肌肉僵在那里，整体时间总是没有算得很好。　　比赛哨音再度吹响，看起来刚刚周童的教训他还是听了进去，虽然比数咬的死紧，却还是一路保持着差距打到16比13，第二次技术暂停。　　「还行，不赖！」章勋看周童抓住李光说话，自己递了水，对育权道：「虽然不能说你打得不错，但总体上配置没有太大的问题，现在在后排，形式上比较有利，尽量追，追不到也没关系，反正是积分制，争前三名，嗯？」　　全晋在章勋身后，听到这话可是狠狠皱了眉头，却又到了暂停结束，不能说什么。　　　　结果第一局还是丢掉了，很可惜的停在了25比23，有追回来一分，却因为最后一球快攻被拦网而丢失了一局。　　双方换场，周童还没有要换章勋上场的意思，虽然输了一局，对晋级倒也不是很大的影响，主要还是放在培养小孩子身上比较好。　　第二局大概是节奏已经上去了，开局很有利，甚至一下子拉开了两队的差距分，6比2，对方的教练坐不住，请求暂停。　　育权大概是被这局的比分影响着，也稍为了放松些，但比赛一开场，自己这边就莫名的丢了三分，周童无奈，也只能请求暂停！　　「心松懈的会不会太快？」周童等球员们一聚过来就问了这句话，大家喝了两口水都不说话，周童叹了一口气：「拦网的看清楚，好好拦，不要一直打同一个球路听到没？」周童果来很不客气，但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大家也都很大声的回答知道了，周童才让他们回去场上。　　一场拉锯战不断开始，这局甚至比上一局还要紧张，双方咬得很紧，互有反超，　　直到育权连续三次组织进攻不成，比数20比18，周童揉揉头，再这样让育权打下去大概这局又会丢失，只能换了章勋先上去。　　也顺便把另一个更会拦网的孩子换上去，把全晋暂时换下场。　　章勋果然是章勋，经验老到自是不必说，刚刚在场下观察了这么久也把对方的球路摸了个清楚，一个C式快攻一个吊球把两分直接追了回来。　　育权搓了搓手臂，全晋喝了两口水，自然而然的到他身边跟他讲为什么刚刚会出问题。　　「你的球可以再举高一点，你想想李光这么高，你就算送了一个球点高些的球，反而利于他做攻击的变换。而且刚刚**他第一次攻击失败的时候，你其实可以再给他一球，一方面上一球的失败利于他调整手腕，也利于他建立一下自信心。」全晋揉他的头，笑了：「别紧张，我不是阿勋，不会揍你！」　　「我打的真的不太好对吧？」育权扯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问。　　「用先发的标准来衡量的话，确实有待加强，但是跟他们比」顺手指了指坐在后方看球的其它队员：「你打得很不错了。」　　「你是在安慰我吧？……唉，阿勋学长真的很厉害呢！」育权叹道。　　全晋还来不及回他话，周童就把全晋叫了过去，换人。　　全晋本身是打举球位的，要不是今天刻意的要把育权丢上场，他才不会去打快攻，不过全晋本身打哪个位置都还行，放在场上也有稳定军心的作用，刚才是为了让他休息一下，毕竟跑位的方式和平常不一样，不然周童还真舍不得把他换下场。　　章勋的上场让这场原本实力均等所以打得很精彩的比赛瞬间变得不一样。　　章勋实力和育权差不多，但毕竟实战经验多得多，有些球的送法不标准却很有效，让场上球员的搭配瞬间更灵活。　　最后这局当然是赢了，一换完场地，助教就过来说：「育权你在场下，这场先发直接阿勋上。」　　育权点头，脸上倒也没有多失落，他的心境现在很复杂，有点放松又有点担忧，不过能够看学长们打比赛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第三场其实也打得难分难舍，毕竟今天这场虽然是预赛，却是和去年的殿军打，他们实力自然不弱！　　虽然这么说，周童大概还是不太满意球员的表现，技术暂停的时间依然念了几个球员。　　全晋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听着，一边跟助教做沟通，如果这场赢了，他希望把小育权再度放上先发位。　　助教点头，表示等会会跟周童提一下。　　这一局，顺利的在最后几球发球加压之下，以25比20拿下来。　　但，育权听到自己上场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排球联赛基本上一场是五局，五战三胜制，除了第五局是15分赛末点，其它四局都是25分赛末点。)　　　　章勋笑了笑，他懂全晋的意思，孩子总不能每次在失落的状态下就卡着他不让他上，就像攻击手找不到感觉的时候，不但不能不送球给他打，反而要送更多球给他打，逆向操作一边是给与他自信心，一方面是强迫他面对自己的心结。　　「努力一下，这局赢了就这场就赢了，自信点！乖，打完我们去吃你爱吃的！」　　「打完就给我准备开检讨会！」全晋听到这句话，笑着巴了章勋的后脑勺。　　「检讨会开完再去吃阿！」章勋笑笑，拍拍育权的肩膀。　　全晋没有跟章勋说，虽然明天有比赛，但他已经累积了两件该被好好教训一顿的事情！　　　　育权或许是看了一场赛平静下来，或许是已经二胜了所以压力减轻了很多，这场比赛连全晋都会忍不住鼓掌。　　吊球的时机恰到好处，送球的位置也非常的适合，甚至是有快有慢的节奏，和跳得不是特别高位置却选的很正确的拦网，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当然，这一局所有人都很进入状态，一度超前了10分，最中也把比数停在25比18，全晋在带着队伍跟对方教练致完礼后，都忍不住夸奖了他一下，虽然等会回学校还是要开检讨会和明天的赛前会。　　　　章勋和育权在做完放松后，回学校的路上都还兴高采烈的讨论等会要去吃什么，却不知道，他们两晚一点会被全晋训的哭都哭不出来。　　检讨会一向很客气，周童也很少在这时候骂人，只是说哪里可以加油哪里应该怎么处理会比较恰当之类的事情，可赛前准备会就几乎变成训话大会了。　　周童不会骂你曾经的表现，却会在下一场比赛前，把你之前场上的表现拿来当负面教材，虽然这原因经过育权的推测是，检讨会是所有人参加，赛前会只有12人参加，所以丢一点脸没关系，不过再怎么说，被骂是大家都不怎么愿意的事情。　　　　育权依然还在12人的名单中，不过这次章勋和他两个人都在场下休息，全晋打举球位。　　全晋是一个很不错的球员，几乎不需要周童担心，所以在交代战术上，周童甚至几乎没有说什么，当然育权今天除了第四局表现他有满意，前两局在他看起来皆是惨不忍睹，不过周童很清楚全晋一定会私打下把阿勋和育权拉出去教训，所以也没有把育权给训了一顿。　　赛前会开得很快，章勋和育权正要出门，却被全晋一起留下。　　李光看了两人一眼，留了一个暧昧不明的笑容，走了出去。　　「坐阿！」全晋收拾了桌上的表格，当然是记录谁失分谁得分谁怎么怎么的表格，整理了一下，放在桌子一角。　　阿勋闻言坐了下来，育权倒是不太敢坐，只是愣愣的站在全晋对面。　　「知道自己打不好所以不敢坐？」全晋的话语不凶，但是问话的内容确十足冷漠。　　「我……」育权动了动嘴，却也没办法反驳，只能又把嘴闭上。　　「育权都知道自己打不好不敢坐，你倒还敢坐着？」全晋笑咪咪的转过头，看着坐的不能说端正却也不随便的阿勋。　　「育权你坐吧！明天有球赛，学长顶多骂的凶一点，还不至于打人！」阿勋没有回他话，倒是转头对着育权说。「等会还要一起去吃晚餐呢！」　　「不能打你们，加练到是没有问题。」全晋笑笑，插着腰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　　章勋抿抿嘴，站起身，看来是全晋学长是真得有点儿火大，不然他绝对不会这样说话的。　　「我没有说你们不准坐下，不过……要站就站好」语气一直到”不过”两个字的时候都很正常，最后面那一句话可就是完全命令式语气了。　　章勋走到育权身边，跟他一起手向后，双腿微张的站在桌子前。　　全晋看他两站好了，自己走到桌边坐下：「育权，说！」　　泉育权愣愣的，眼睛是不敢和全晋对视的，只能瞥了一眼阿勋，低下头问：「说什么？」　　「阿勋！」全晋的声音又回复一般语调，可就算是平常跟他没大没小的章勋也不敢再提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事来挑拨他的怒火。　　「对不起，可是今天的状况我觉得很好，虽然有几球处理不当……」全晋听了没有给他任和评语，只是再度看向育权　　不过育权一直都看着地板，根本没看到全晋一付”换你说”的眼神。　　「育权，你呢？」全晋想，阿勋跟自己磨合了多久才像现在这样的，虽然小育权主要不会是他在带，但应该心平气和点，别吓到小孩子了。　　全晋和育权差了四岁，虽然全晋也可以算是”学长”的范畴内，但毕竟他小学的时候他初中，他初中的时候他高中，他高中的时候他大学，虽然育权高三那年他们因为回学校练球而相遇，甚至因为阿勋的原因，他们熟了许多，但大概育权对他还是敬畏多于亲昵。　　「我……我打的不好，第一场每一颗球都没有处理好，拦网也都不到位，只要一传没有送到我想要的位置，就会举得更差，第二场也是，最后还一直让自己处于情绪之中……我……」　　「停！」全晋拦下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嘴。　　江轩是很强调自我检讨的人，所以育权是一直是有深刻反省的习惯的。　　不过全晋总是认为，这种习惯是双面刃，想多了就不是好事了。　　谁都有状况好、状况不好的时候，江轩教会了育权要思考每一颗球，打球其实也是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却忘了，育权本来就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往往思考的结果就是让自己更没有自信。　　「我们今天暂时不谈你的送球、应变、球路甚至是球点问题，我只问你一件事，你想打球吗？」全晋这个时候很温柔，问题很犀利，就像一把刀，却也不是想要一刀刺入心脏的问法，而是精准的卡再心包膜外，深了会大出血，浅了也是大重伤的问法。　　「有！」育权对这件事还是很可定的。　　「不，你没有！你根本不想打球。」全晋的声音比育权更大，更快，育权几乎是只动了嘴形却听不到声音。　　育权皱了皱眉，大概是有点委屈，低下头没说话，全晋却看到地板上滴落了一颗水珠。　　章勋也看到了，心里叫糟，全晋讨厌动不动就落泪的人，育权却是一个很容易掉泪的孩子，不是爱哭，只是总拦不住他自己的眼泪。　　「哭是什么意思？」全晋的声音又冷了一层。　　「不，我……」育权颤了一下，抬起手臂抹掉泪水，却依然不敢抬头。　　章勋往前迈一步，想抽一张纸给他，球衣外套这么脏，他就拿去擦眼睛了？　　「你站好！」全晋阻止了，很凶的转头过去骂人。　　　　章勋不是没被骂过，甚至更凶得骂法都有好几次。　　全晋是一个好学长，该骂的时候骂该凶的时候凶，该当好好学长的时候是好好学长，只是为了这种小事被凶还真的从来没有过。　　「我拿个……」　　「站好！」全晋是有自己的想法的，阿勋一直太宠爱育权了，虽然会打会骂，但是这孩子该是被逼着好好面对问题的时候了！而不是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一直帮着他转移注意力。　　章勋无奈，只能退回原位，看着一个逼着人哭的学长和一个被逼得哭了的学弟。　　育权抹干了眼泪，轻轻看了一眼全晋，全晋恰到好处的又把刚刚的问题给问了一次：「哭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育权想了很久只能这样回答，但他不敢说下次不会了，因为他一直都管不住自己的眼泪。]　　「好，那我们回到原本的问题，你站在球场上的时候，有好好想着要打球吗？」　　　　「有！」育权回答了。　　「不，你没有！你满脑子想着什么：你上一球打得好不好！你想着你自己能力不足！泉育权，你能力不差，但你的没有自信会害了你自己！」全晋骂他，很凶。　　章勋知道，全晋说的是没有错的，场上，你永远只要想着怎么打下一颗球，场上，是你要非常笃定，每一次防守、每一次进攻、每一个战术都要很清楚得拿捏着，随时定下来也随时改变。　　「章勋今天场中安慰你只要抢前三名，我非常的不高兴！」全晋软下声来，道出事实：「这样子的确是一个调节方式，但是并不适合说出来！阿勋、育权，你俩听着！这个世界上，只有学校会允许你们有这些不争气得想法，企业掏钱养你们，要的就是你们打出成绩，要的是你们的周边效应！你这个想法，说出去给谁听？」全晋说到这里，看着阿勋，章勋终于知道为什么，全晋刚才这么不尽人情的训他们。　　因为担忧。　　育权点头，章勋看着全晋的眼睛，希望从中得到其它的讯息。　　全晋一直没有看他，只盯着育权，虽然看出育权极力的想遏止泪水往下掉，却力不从心。　　「育权，抬头。」全晋轻轻叹了口气，站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于把孩子弄成这样有点儿后悔。「我说到这里不知道你到底听进去多少。下次，我希望看到你开心、有自信并且积极得在场地上打球，而不是像今天这样，从早上开始，阿勋费了多少心思只为了安抚你的情绪？听到没有？」　　育权点头。　　「说话！做出保证！」全晋皱着眉头，孩子肯定是不能再骂了，上位者要懂得恩威并施，一切才有效果！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做的！」章勋心里发笑，总算还不算太笨，只说努力没有说一定做到吗！轩轩学长教出来的果然跟学长一个样。　　只要说了，就一定做到，做不到的会努力做但不会一下子答应你他能做到！　　「记住，丢了一局不算什么，学会最大限度的拯救自己和全队，出去吧！阿光和宇豪应该在外面等你了，缠好弹绷后，每个角度的送球各五十个，去吧！」全晋看了看表，四点五十，练完至少一个小时，让他饿一会吧！晚一点再带他去吃饭。　　育权点头，走到门口才道：「阿勋学长呢？」　　全晋换了一个角度看着章勋，头也没有回：「我跟他还有一些事情要谈，你去练　　吧！练完带你吃饭去！」　　　　李光和田宇豪站在球场边聊天，三篮球车已经被他两推了出来，育权刚过来就被阿光揽了过去，插着吸管的运动饮料被送到唇边：「先喝一点，今天消耗这么大，学长竟然还要求加练！喝完了把那瓶牛奶也喝了！」阿光指指球柱下的牛奶盒。　　「哭了？」田宇豪拿着弹绷和牛奶从网边走过来，低头看了育权一眼，问。　　育权微微点了头，这几个学长他很熟很熟，根本不用惺惺作态。　　「阿勋今天真狠！」田宇豪拉出孩子的手，一边帮他缠一边笑道，难得看宠小孩的阿勋把人给骂哭的。　　「不是阿勋学长！」育权这话可是让两人吓一跳，他俩都以为全晋留下阿勋是要他教训育权的。　　完了！李光想得一半就得出了这个结论，阿勋球打的不差阿，那一定是其它琐事要让全晋算账了！　　　　「你平常也抱持着那种想法？」全晋从储藏柜后挖出了那跟不常使用的板子，并且就坐在站着的阿勋对面，回答慢了或不满意了就抽他一下。　　全晋早就想好，明天不会让他上场，后天他们轮空(没有比赛)，大后天对上去年的第九名，揍几下不会有什么影响。　　「对不起！」章勋这是承认了，没有理由，全晋高中的时候很少教训他什么，反而到大学了才管得多了起来。　　全晋听到这个答案，非常生气的往他的左大腿侧抽了三下，不重，因为在初赛季节，不能打坏了他。　　「阿勋，你已经21岁了，今年企业联赛，我会要求教练让你上场！」通常大学部大三大四的孩子，都会在训练时，额外加入企业联赛中，一方面保持着比赛的手感，二方面也寻求国家队的机会。　　企联是积分制，循环打起来非常多场，又充满了能力强的前后辈，打起来非常得爽快。　　「我想大四再去！」章勋却拒绝了。　　全晋没有打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规划，他认为阿勋的想法有问题，希望用企业联赛导正他的想法，却不是强迫。　　再喜欢再快乐得事情，被别人强迫起来，就会变得不喜欢不快乐了。　　全晋没有说话，他玩着手中的板子，阿勋小学的时候不是他带的，是他的学长，毕竟那时候自己不是以举球员为目标。　　大学也是有一脉相承的想法的，又因为大家练球的位置早都定了下来而较孩时更为严重。　　全晋真正带着阿勋的时候是大学，他对阿勋一直都很在乎，虽然他和阿勋没有阿勋对育权那种过份宠爱和育权对章勋那种极度依赖的感情，却也始终把他当自己的嫡传弟子在教。　　现在想起来，从最开始的下马威，到最后阿勋成了他又疼又气的学弟，阿勋从来不逃避他的处罚，却也对自己的坚持有绝对的坚持，几乎到了固执的地步。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带这个想法，我希望你不要带着打球！这不是一个优秀的球员应该有的想法！」　　阿勋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转身。」全晋看完只给他两个字，简单明了。　　　　阿勋一直以为全晋会揍他屁股，却没想到只是在右边的大腿侧面挨了三下。　　跟刚刚左边挨的地方呈现完美对称。　　「第二件事！」阿勋背着他，一愣，还有第二件事？　　「你的吊球和拦网怎么回事？」全晋问了一个完全让阿勋反应不过来的问题，他认为今天的状况不差，却依然被全晋挑出了问题点，只好转过半个身子看着全晋。　　「你今天上场打了4颗吊球，但你每一颗吊球动作这么明显。今天能得分是你赚到，你今天如果栽在我手上我能让你一分也得不到，还丢了四分。第二，你拦网怎么回事，你今天放了多少球飞过去？不是跟你说过起跳手要并紧？」　　全晋对阿勋的要求很多，甚至比要求育权的难上一倍，从托球的起跳，拦网的起跳时机，手合并的程度，吊球的手腕，低手的角度，阿勋大一的时候被全晋整整磨了四个月的基础功，扣除整天蹲在宿舍正中央，队上每天的模拟比赛一律不准参加，那时候的学长说一是一，没有人敢反对也没有人来劝，他就这样别人打比赛，他在墙边起跳摸墙训练，别人在收球收拾场地，他还在场边压手腕打球。　　「我……」　　全晋眼看阿勋想解释，只说了一句：「需要回放给你看吗？」给压了下去。　　一样，又只能道歉。　　「五下屁股！」全晋也不跟他废话，他知道他提了，阿勋自己会改，不过揍人还是免不了。　　章勋深吸一口气，乖觉得把裤子往下拉了拉，把衣服往上扒了扒，腰一弯，手掌抓着自己脚踝。　　全晋举起板子又放下，用自己的手掌，在阿勋的屁股右半边连续五下。　　阿勋直起身子，拉起裤子，伸手揉自己的屁股，说疼吧，不是，说不疼吧，也不是。　　全晋伍下只打出一个巴掌印，但力道不重，当然也不轻，麻的感觉比痛的感觉多了些。　　「如果有机会，初赛阶段我还会放你上场，阿勋你听着，如果我觉得你没有改善的话，初赛到复赛中间的一个半月，我会像以前一样训练你！」　　　　初赛第五场，也是初赛内最后一场了，前面已经胜了四场，积分为8，不管这场赢了或输了，他们已经确定晋级，整个球队也处在比较放松的状态。　　全晋已经想好，这场以二军的方式先发，其实也不能说是二军，今天先发的人也都属于12人的正式队员，平常大多担任替补，竟然没有赢球压力，全晋有心把练习的机会留给他们。　　他们今天的对手是B校，积分目前是5分，和D校并列，依现在的状况来看，B校和D校要抢最后一个晋级的名额，所以他们非常的认真。　　从一开始，这一场就打的很激烈，B校处于箭在弦上的状态，进攻很猛烈，防手也很到位，照泉自己这方，每个都抱持着能通过这一战打入先发行列，所以要好好表现的想法，都处在拼死表现自我的状态。　　第一局打到15比14，照泉落后一分的时候，阿勋为了救球在地板上摔了一下，出其不意的一球让对方来不及防守，比数15比15，阿勋站起身，却对着周童比了个手势。　　　　周童在他打完下一球，双方比数16比15时，把育权给换了上来。　　章勋面色如常的走到球员预备区，全晋却直接把章勋揽到后面，脸颊凑了过去：「受伤了？」　　章勋很含蓄得一点头：「小腿拉到了，感觉不太妙。」　　「右腿还左腿？我看看……」全晋蹲下身，问他。　　「左腿。」　　全晋在他的膝盖处摸了摸，确定骨头本身应该没有严重走位，可他不是医生，只能让学弟拿蓝贴来。(一种胶布，天喜欢这么叫，就是常常看到运动员小腿上或大腿上，贴着，用来保护肌肉关节的贴布)　　全晋让他坐在地上，顺着他的肌肉帮他贴上去，一边跟他说：「下一场直接让育权上，你这状况回去就去医院看一下，免得更严重。」　　全晋贴完以后，拉着他站起身，还顺道揉了揉他的头，轻声道：「今天打的很好！」　　　　育权的状况也不差，那天被全晋一骂，人还是开窍了一点，他这几天虽然都没有上场打球，可每天都被全晋要求加练。　　不过育权这次出的状况直接出乎了周童预料，育权拦完网落地的瞬间和另一个球员的脚互相卡住，就这么不好的，翻船了。(一种脚踝扭伤)　　裁判吹哨，三分钟的医疗时间，但这状况不可能让他再上场打了，周童看了一眼，让随队的医疗长帮他做处理，直接下场休息，全晋替补上场。　　一场比赛伤了两个举球员，全晋站在场上大呼了一口气，今天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第二局也顺利得拿下来了，虽然多数的球员没有被章勋育权接连受伤影响，全晋却是真的担忧。　　这是初赛的最后一场，复赛开始是一个半月后，阿勋和育权两个人的伤势应该能好，只是应该还在做基础的恢复训练，能招架的住正式球原的大训练量吗？他很怀疑。　　在球场上果然是不能想东想西的，他竟然犯了不该犯的错！　　手滑！　　全晋不敢看周童，这错误他竟然会在正式比赛犯了，还在下一球不小心把球送得太过头，虽然李光愣了一下实时出手，否则这球可真的要笑掉学弟们的大牙了。　　　　周童喊了暂停，没有对任何攻击手自由球员做批评直接把他们丢在一边喝水，却用严厉的眼神看着全晋：「你今天怎么回事？没热身？」　　「对不起，我不专心了！」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好好打球回去再说！」周童只给他这一句话，就把他们再送回场上。　　　　全晋站在周童办公桌前已经是打完比赛隔天，他们当然以分组第一名晋级了，却没有欢快的庆祝，继续平常的训练。　　育权和阿勋的伤都不严重，但需静养一阵子，还好排球不是一定要站着才能打的运动，全晋勒令他两坐在地上对墙连续1000颗以后坐着互托，来回500次以后就可以休息去了。　　育权自己最讨厌这样的练法，太无聊了！真的太无聊了拉！而且力道要控制得很好又不准移动位置。　　全晋是周童叫进办公室的，应该说，现在的训练其实不能没有他，举球员一次伤了两个，整个队上打举球位的也只有五个人，除了全晋，再扣除两个伤员，原本一直只做普通练习的另外两个人也被叫来辅助训练，三个人负担了所有攻击手的自由攻击训练，真的要把他们三个累坏了。　　「我们先说正事，阿勋应该一个礼拜以后就可以回复训练了，育权的伤我希望让他养足两个礼拜，这两个礼拜他两的训练计划你让他们自己想想，我明天要看到训练方案！第二，冬季企联也要开始了，这次的名单A&C、音极、宾越三家都已经送来了，剩下两个我会在问一下，这批人的训练怎么调整你在下个星期一以前给我。第三，冬季训练的惯例是体能训练时间拉长，今年我希望能加强你们的移位速度，这是我和助教们讨论出的方案，你看一下什么时候放入训练。」　　全晋叹气，队长这事，吃力不讨好，却依然乖乖接过一迭纸。　　「现在，说说昨天你怎么回事？」周童轻轻推了一下桌子，带有轮子的椅子向后滑了滑，周童用很随意却很霸气的姿势坐在上面。　　「呃……」全晋真不好意思说，他自己常常骂学弟们，结果自己也犯了同样的错，他真应该赏自己两巴掌。　　不过，如果是阿勋犯了这事儿，绝对不是两巴掌解决的，也就是说……好吧！如果教练要重拾教鞭揍他的话，他大概也不能说什么吧！　　「我分心了，因为两个孩子都受伤了，想太多事情，所以……」全晋没说完，脸已经红了，周童多了解他，他知道，逼着这孩子说出来真难为他了。　　「我听阿光说，你第一天曾经把育权骂哭了？」　　全晋心里骂：真爱告状！哼。　　　　「竟然告状！完全欠揍！」李光刚回宿舍，全晋的声音就冷冷的往门口飘了进来。　　「诶？什么？」李光完全摸不着边，什么告状的？　　「你还装！」全晋走过来，暴怒的往他屁股上踹两脚，李光不疼，他自己却快疼死了。　　教练到底是不是人阿！这么多工作叫我做就算了，这种时刻竟然来揍人，没良心！　　　　「你这家伙完全就是找揍！」阿勋听了育权说的事只有头疼无奈。这活宝，用李光的名义找全晋学长的麻烦，他们两要是发现了，想想都觉得恐怖。　　「教练不会发现的，我还故意把署名写李光的名字呢！我现在才发现，以前偷偷做的小事情一定都是李光用小纸条的方式跟教练告状的，不然我偷懒阿，摸于阿这些教练怎么可能知道，轩轩学长都不一定知到了！」育权坐在阿勋床上，得意得晃着双脚。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发现李光都会把最近的事情写成小纸条放在教练桌上，而且内容什么都有，根本就是教练的眼线嘛！就说教练平常也是偶尔才来球馆盯训练，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给我乖乖称呼阿光为学长！」阿勋拍了他的头一巴掌，顺手把A4纸丢还给他，是他对自己的受伤期间训练规划。「还行，你回去直接拿给全晋学长吧！顺便帮我把我的也交过去！」　　「我才不要现在回去，这时间只有全晋学长和李光在，不留点时间给全晋学长教训……」眼看章勋的巴掌又要打下来，育权赶紧住嘴。　　「越来越没礼貌了，李光疼你你就不把他当学长了？」章勋拉开他挡着脸的手，轻轻赏了他双颊各一个手掌印。　　「只是私底下嘛！我还是叫学长的阿！」育权可委屈了，就像个孩子。　　「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阿勋也不理他在嘀咕什么：「阿光没有你想的这么笨！一想就会去问教练了，等他知道了，你看谁还宠你！」　　「哪有人宠我！」育权就是怎么也不肯走，上半身倒在阿勋床上。　　嗯嗯，学长的被子有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好香。　　「我们就是都太宠你！」章勋走回床边坐下，揉着他的头道：「你见过哪个学弟敢霸占学长的床，你不只死活赖着我的，连阿光和全晋学长的被窝你也当自己的吧？」　　「嗯阿！」育权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学长们的被子比较好睡。」　　阿勋真的要被他打败了，面前这个人根本还三岁小孩吧！　　「对了，一年级寒假要体能集训吧？你跟全晋学长商量好了没？」照泉大学寒假学校这里是不统一集训的，毕竟寒假本来就短，中间又卡着过年，一般都是大家自主训练。　　「嗯，去XXX山。」　　「有几百层阶梯那个？」章勋才听到XXX三个字就想到当年他们也是在那里集训的。　　嗯，回来的时候腿部肌肉群会有很卓越的成长。　　「嗯，先放一个礼拜，然后过年，年后就上山，两个礼拜，只有寺庙和和尚陪伴。」　　「还有老鼠！你放心，每晚会在屋顶上爬！」章勋听完他的话，冷冷的勾勾嘴角。　　的确是恶梦，会让小孩子瞬间长大的恶梦，想当初阿光顶着未来是队长的名头，没晚都要把球收得好好的才敢睡，否则那群嘴很贱的动物都把排球当磨牙棒。　　「说得真恶心，我可以不要去吗。」育权把脚上的拖鞋扔了，整个人在章勋的床上打滚耍赖。　　「你脚小心一点！」阿勋抓准时机，啪啪的在他屁股上打两下：「教练会用扫帚赶着你上山！」　　「学长我今天跟你睡！」育权被打了两下就趴在阿勋床上，死活不肯再移动。　　「你以为这是双人床，回你房间去！」阿勋气呼呼的要把他拉下来，却总是怕弄伤他，也不敢硬拖。　　「不要，李光要是知到了真相会揍我的。」育权像只八爪章鱼，死死抓着床住不肯走。　　　　「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李光叉着腰站在门外。　　「你没敲门！」育权在床上探出半个头，说了一句不管是章勋还是李光都要吐血的话。　　「真的欠揍！」李光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手扒了育权裤子啪啪啪的打上去。　　「诶诶诶，学长………」育权用手挡着屁股，一下子下半身被脱的光(度)溜溜，他也是会害羞得好吗？　　章勋没有拦李光，只是伸手压住育权不断扑腾的脚。　　啪！「你做什么好事？」李光拨开他的手，一下就打在屁股正中央：「手放开！」　　李光大概真有点火大，很凶很凶的对育权道。　　废话！他刚刚被全晋在房里拦住以后，全晋就踹了他两下，捏着他的脸问他告状的事，他一边歪着嘴一边保证他自己没说，却又找不出是谁，只能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找出告状的真凶。　　他先去问了田宇豪，田宇豪也说没有，仔细一想，也知道剩下的不是阿勋就是泉育权小朋友搞鬼。　　阿勋不可能，剩下的就，哼！刚刚在门口就听到育权说不敢回宿舍。　　　　育权也听出了李光口气里的不善，乖乖的松手。　　因为李光一直都是个很温柔的学长，所以凶起来育权还是很怕的。　　章勋和李光一起长大，李光发火生气他也经历了不少次，毕竟一直以来都是队长，真要骂人还是很有权威的。　　李光看他松手也没再打，只是问：「你做了什么。」　　「……」育权是胆小鬼，用屁股思考他就知道事实说出来，他自己一定逃不掉李光一顿很揍，所以他埋着头，就不说！　　阿勋看着李光青筋冒起，无奈的道：「他用你的名字在教练桌上留小纸条了！」　　阿光的青筋还没来的及消下去，就更明显，手高高抬起却被阿勋拦了。　　育权余光瞥到李光抬起的有力的手臂，只能把头转向墙壁，嗯，不要看应该就不会怕了吧！　　可惜他还是很怕，却没有如预期的遭受爆炸性的疼痛。　　「生气时不要打孩子，我刚刚教训过他了！」章勋拦了他，叹气。　　李光深深吸了口气，放下手：「裤子穿了，回房间再说。」　　育权穿上裤子，转过脸用楚楚可怜的眼睛看着章勋，李光就在阿勋身边抱着胸看着，育权只能乖乖的拿着A4纸，回队长们的房间去。　　李光看育权走了，才转过来问章勋：「你是不是还……？」　　阿勋一愣：「什么？」　　「阿勋……你对他的疼爱早就超过了学长学弟了！」　　　　「你疯了？」章勋踢了李光一脚：「你妈的！他对我就像弟弟一样！我到底哪里像了！」　　李光讶异的看着说了脏话的章勋，看他怒目而视，只好低头，拍了拍裤子上的鞋印，识时务的没有多说什么，却心想：阿勋脚不是受伤吗，还踢的真狠　　「你出去！」章勋是真烦了李光，却又不想对他发火，只好把他推出门外。　　李光站在门外，仔细想了一次刚刚的状况，但总想不通章勋怎么发火的。　　　　章勋坐在床上，总想不通他到底哪里有气质像……，靠！越想越烦阿！　　……不行，要来修理一下阿光，哼！　　章勋还在偶尔幼稚的想自己的报复计划，育权已经被全晋揪着面壁去了。　　　　「你搞的鬼！」全晋咬牙切齿的揪着育权耳朵，育权半歪着颈子，哭丧着脸唉唉叫：「诶……疼疼疼，我错了嘛……」　　「过来这里……！」全晋知道育权的脚伤，为了不加中他脚踝的负担，直接拖着他到椅子边，把它按在椅子上。　　「给我坐好！」全晋放下了他可怜的耳朵，把带着轮子的椅子推到墙壁边，丢给他一迭废纸：「写检讨！」　　「我手疼！」育权撒娇，他早算准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全晋才不会真要训他。　　「你就闹吧！李光回来如果不把你屁股打肿了我就饶了你！」全晋拿起刚刚育权手上的训练计划，随意的翻开来读。　　「学长你挨教练揍了吗？」育权真的不怕死，自己把椅子转了半个面面对全晋。　　「你以为教练会为了这种事揍我？」全晋眼眸都没有抬。　　「可你脸红了！而且你为什么不坐下！」育权一针见血的问到了重点上。　　「写你的检讨！」全晋眼眸射出了X光，要不是育权在他几乎暴怒前就乖乖转回去假装是乖孩子般的写起检讨，他现在一定被射的穿孔。　　　　「原来学长挨打了阿？」李光进门前听到育权说的话，才顿悟，难怪今天为了这事这么生气。　　李光一直都承袭着全晋的习惯，在房里是不会拿学长的身份压着比自己小的孩子的，甚至还宠爱有加。　　不过今天大该出现了意外。　　全晋叱之以鼻，被两个小的当玩笑话开了，干脆大方的承认：「就是挨揍了！怎么，你也想吃一顿竹板炒肉？」　　问话的方向是李光进门的方向，一副就是”你再惹老子你就死定了”的样子。　　「诶？为什么阿！」育权本来就不觉的教练会为了全晋学长把自己骂到哭而处罚学长的，可要是真挨打了……　　「你学弟盗用你的名字和教练告状呢！你不揍他一顿？」全晋高招的把话题一下转到了育权身上去了。　　被学弟知道自己挨揍已经丢脸死，怎么可能让你们把原因给问出来！　　　　下午，周童办公室。　　「你都几岁了，分心是你该犯的错吗！」全晋哑口无言的时候少之又少，这时候却被周童不冷不热的语调说的一句解释都不敢说。　　虽然原因刚刚早就交代了。　　「自己说吧！」周童站起身，像宣布什么似的把板子一把放在桌上。　　周童的对这群孩子们，每一个的教法都不一样。　　对育权，是拉过来就打从来不说二话的。　　对阿光，是骂哭了再来，反省的会特深刻。　　对全晋，百分之百绝对是有耐心有恒心的等他自己说。　　全晋深深吸了口气，吐掉，再吸一口气，再吐掉。　　还是说不出口阿！　　　　周童似笑非笑的脸在全晋眼前晃悠，全晋无可奈何：「10下！」　　「你是队长，在比赛的球场上连续失误，还全部都是个人因素，你对得起球队？」周童没有点头，也没有拾起板子，全晋知道他是队自己说的这个数字不太满意，却觉得教练说的对，以他的职责和角色，犯错的时候必须担起更沉重的后果！　　「对不起……20下。」　　「裤子脱了，桌上撑着！」周童没有再为难他。　　「记着！站在球场上，就认真的、心无旁鹜的打球，不要老骂人不认真你自己也没做到！」　　没有时间留给全晋回话，周童板子毫不犹豫的落在了屁股上。　　没有多余的脂肪挡着的屁股，疼的全晋双脚的肌肉都在发抖。　　「疼？」周童一次打了十下，看他疼的连手部肌肉都在抖，也不忍心一直打下去。　　「嗯……」全晋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还有十下，但至少有个空档可以缓一下。　　全晋终于放松了下来，周童却没有再打他：「起来吧！现在球队能用的举球员只有三个了，不能再把你弄得疼的动不了，自己反省，练球去吧！」　　全晋得了特赦，却因为害羞的动作而没有与周童多说什么，穿好裤子就出去了。　　　　晚上，队长房间。　　周童提着两袋冰袋出现在他们四人的房里。　　李光正安慰着屁股红红肿肿的育权呢！周童一进来，他自己就害羞的拉起被子把整个人埋进去。　　刚刚李光才让育权跪在椅子上，手撑着墙壁挨打呢，工具是房里最不缺的衣架子，把孩子三下打的抽抽噎噎液，十下打的红红肿肿，加上刚刚在阿勋防里挨的，屁股上的热度都可以煎鸡蛋了。　　「你躲什么！小纸条我早都知道不是阿光写的！」周童坐在床边，揉着应该是育权埋在被子里的屁股部位，说。　　「嗯？」育权探出了头，没有拒绝周童的安抚，疑惑的看他。　　「那字，一看就是你的！」周童笑，　　「……」育权无言，像鸵鸟一样又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了。　　周童把他丢给阿光安抚，把全晋叫来身边：「我看看。」　　「教练……学弟们在！」全晋的脸这次是真的一下子就充血了。　　「过来！我揍阿光的时候育权也知道，他好奇心没这么浓的，不用担心。」　　呸！怎么可能不担心。　　心里咒骂，人却还是跺了过来。　　周童拉开他的裤子，就着灯光看了一眼，已经不太红了，直接把冰袋扔他手里：「等会上床去敷一下，明天训练照常！」　　全晋耸肩，教练每次都这样。　　　　「狠狠揍他了？」周童问李光。　　李光点头，退了两下，把床边的最佳位置留给周童。　　「你活该！」周童道：「伪造文书，今天阿光要是没揍你，我也把你吊起来抽。」　　「教练没良心，还是轩轩学长比较好！」育权探出头道。　　「是吗？要我告诉他？」　　育权想想，其实轩轩学长要知道了这件事，大概不只揍他，又要罚他跑操场体能训练等等等等了！　　「我已经被揍过了，一罪不二罚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一罪不二罚的？」周童笑道，把他被子给掀了，裹了毛巾的冰袋直接贴了上去。　　「好冷……而且……为什么我要光屁股……」育权嘴里抱怨，却没什么反抗的动作，这里他最小，这种事情他也不需要害羞的。　　反正这群学长多半都看过了，他还有什么好害羞！　　　　李光很忧郁，嗯，非常忧郁。　　阿勋腿好的差不多以后，很快就会到场上训练了。　　可，李光觉得最近特不顺心。　　先是自由攻击，阿勋竟都托那些他不习惯的球点，要打当然也是打的到，只不过，危危险险压在边在线、手腕来不及压造成大出界，还出现了那中挂网的惨状。　　第一天，田宇豪在下训以后疑惑的走过来问：「你最近状态不好？」　　第二天，助教走过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天，好不容易出来盯着大家练球的周童，气呼呼的把阿光的数据拍在他面前的桌上。　　喔！当然是在教练的休息室里面发生的。　　　　靠！怎么看都觉得阿勋一定是故意的。　　阿勋是个见好就收的人，第四天没有欺负李光，安安稳稳得让他过完了这一天以后。　　又是一轮的”欺负”之旅。　　　　阿勋因为腿受伤后的自我训练规划，把发球这项可以称之为技术的学问，做了充足的练习和准备。　　起跳，狠狠的加压，球咻咻的飞到了李光眼前，阿光下意识的接了，球却很不好的没有送到应该送的位置。　　阿光愣了愣，他认识阿勋以来，他还没用这么夸张的加压方式阿，几乎是平贴着白带(网子最上方那一条)进来的。　　结果下一球，阿勋用了很小的劲儿，在刚刚被一球吓到所以往后退了两米的阿光来说，他只能拼命的往前冲才能接到球。　　结果一场发球/接发球练习，就让阿光汗如雨下。　　全晋连续好几天都盯着他两的训练，结束后把两人都叫到场边，夸奖了阿勋却把阿光骂得狗血淋头。　　阿光低着头听训，在怎么迟钝都觉得阿勋一定有问题。　　　　「你故意的？」全晋说完就递给他两个一瓶运动饮料就走去看其它人。李光开瓶喝了两口，就转过头问章勋。　　「嗯！」阿勋也不避讳，马上爽快承认。　　李光傻了一下，追着阿勋走：「你有病阿！我惹你了？」　　「嗯！」还顺便点了头。　　李光呆住：「我哪儿惹你了？」　　「……」阿勋喝着饮料转头看他，一副”你真的不知道？”的样子　　「……我惹你我跟你道歉，可你得告诉我我哪里惹你了阿！」阿光急了，他太了解章勋的脾气，他要跟你生气你绝对不会好过！　　「管住你的嘴！」章勋说了这句话，把瓶盖拧紧，往墙边一放，直接找育权去了。　　李光站在原地还在发愣，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时间好像过的很慢，却总是一下子就过了。　　复赛赛程表也已经出来了，照泉在一派的顺利祥和中以第一名的积分继续参加两个月后的半决赛。　　育权在寒假的集训中更黑了，小腿肌比以前更大了一圈，他自己总是引以为傲得只穿内裤在房间里炫耀。　　全晋看不下去了，终于在其中的某一天冷冷的道：「你在这样走来走去我就让你穿着泳裤在女生宿舍前面罚站！」　　育权才见好就收。　　全晋收到了俄罗斯当地的XX邀请去那儿打球，经过周童居中协调，A&C和全晋的合约延长两年，他一毕业后就参加那边的训练和比赛，两年后再回来A&C继续打球。　　阿勋听到消息以后超级不舍，育权甚至连三天赖在全晋床上死活不走，害的全晋只能去睡育权的床。　　后来又是全晋看不下去了，抽了育权屁股好几下：「好好打你的球保持照泉的十年冠军计录就好，你平常不是怕我怕得要死。」　　育权哭天抹泪，碍于暴(度)力不敢多说，但心里哀嚎：这个那个不一样好不好……　　　　三年后。　　育权大四，阿勋和从国外回来的全晋都在打企联了。　　育权自己也在打就是了。　　反正企联的赛程总是和大专杯赛程是错开的，不太意外。　　　　今年的初赛刚比完，当然他们还是以组内全胜的状态下晋级复赛。　　打了四年的正规比赛，育权现在是一个很稳定的球员了，不过看着刚进队，初次上场的孩子们跟自己的曾经一样青涩的模样，他自己都要笑掉大牙了。　　难怪当时阿勋学长总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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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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