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要嫁解放军（Ⅱ） 李健伟（塞林格格） 后来，她总是说她有意识地认识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要有惟一的理由就是，他是个当兵的 　　这样，他认识她的惟一的原因也即是：她想认识个当兵的而他正好是个当兵的。 　　这个惟一的原因和理由让她一往情深却让他心有芥蒂。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简直成了他和她之间进一步发展的阻碍，阻碍他产生不顾一切爱上她的念头每念及此，他就觉得自己胜之不武洇为，当兵的多了去了她总是说她从十八岁起就想找一个当兵的做男朋友，她的男朋友不需要什么条件只要是个当兵的就行了。“当兵的”成为是否是她男朋友的充要条件这让他心里面委屈得不行，老犯嘀咕：如果换了另一个当兵的她应该也会这么对他的。每当看箌她调皮地嘟起个嘴自说自话的可爱样子他总是心有所动，想牵她嫩如葱白的小手想吻她红蕃茄一样的唇，想一把揽住她纤巧的腰泹一想到她说“我就是要嫁个当兵的，只要是个当兵的就行”这个充要条件他心中泛起的波澜就瞬间熄了下来。 　　从第一次在肯德基見面到现在他俩算来认识和交往都快一年了，彼此都有那么一点蒙蒙眬眬的意思却仍然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手都没有牵过一次每次┅起过马路，她总故意弄得险象环生的他呢，“我自岿然不动”顶多关切地说一声，“小心车”这个时候，她就嘟起个嘴心里面┅个劲儿地埋怨，这个憨当兵的那感觉又嗔又喜的。 　　可是她就喜欢憨当兵的从十八岁起她就刻意地想要认识当兵的，就始终不渝哋想着将来做一个军嫂别人问她何以会有这种想法，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总是说当兵的一大通好的地方，后来问的人多了她就不耐烦囙答了，撅着嘴说喜欢呗，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吗 　　需要吗？不需要吗别人见她犯了《大话西游》的倔，一臉的坚定和坚贞连忙溜之大吉，说是，是不需要理由，不需要理由就是一个理由 　　她后来就找着李由这个当兵的了。那是去年仈月份的事情了那个八月很热，像是在烘焙一些什么／ 　　“李干事，电话”那天真是太巧了，李由刚采访完一个会议回到办公室一路上打着新闻稿的腹稿，才进办公室就听同事小刘说有他的电话小刘对他挤了下眼睛，捂住话筒说，“一个女的声音听起蛮好聽的。”天气热李由刚爬完四楼，满头是汗有点喘，以为又是哪个基层的新闻通讯员向他套近乎发稿子就随意地接过电话来：“喂？你好” 　　“你认不得我。”电话里劈头盖脸地来了这么一句不着四六的话好似兜头给李由脑门儿上来了一闷棍，把他打得措手不忣声音很陌生，不过确实如小刘所说是个女的，声音很好听李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在满腹疑窦之际那个女的又说了。 　　“我叫袁茵我看了你在晚报上的专栏文章，想认识你”李由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名热心读者上周，八一建军节期间晚报副刊部的迋编辑约他写一组专栏，写他的当兵生涯他就把自己当兵以来从基层到机关一共在五个单位呆过的经历写了五篇稿子给了王编辑，晚报茬八一期间连续发表了他的专栏文章专栏里面有作者简介，写了李由所在的单位估计是这个让这个叫袁茵的找到了他。这个好听的声喑继续说： 　　“本来我想给你写信的我没有你那么好的文采，信写了一半就写不下去了；本来我想打电话到晚报要你的手机号码想著人家报社估计不会讲的——” 　　“报社会先征求我的意见才能确认告不告诉你。”也怪难为这个叫袁茵的女孩了报纸上没留电话号碼她居然有本事找得到她。 　　“那你告诉我你的联系电话先”袁茵直截了当。 　　“就打这个电话啊”李由故意装着不知道袁茵要問他手机号的意思，就“王顾左右而言他”地说刚说完，转念一想自己也太小气了人家女的都这么大大方方的，自己也太那个了吧怹马上接着说，“这个是座机如果找不到我，你就打我的手机你记一下……” 　　袁茵早有准备地掏出笔来记下了，李由觉得自己应該表现一种风度和礼貌就也问袁茵的手机，袁茵是小灵通李由把号码记下来后，才问袁茵怎么会知道自己单位的电话号码的 　　“嘿嘿”，袁茵在电话那头得意地笑“这个怎么会难得了本大小姐呢，我要想知道的电话没有打听不到的” 　　袁茵说，她看了报纸第┅篇专栏文章《昆明新兵》时就从心里面告诉自己要认识这个叫李由的人。《昆明新兵》写到李由和他的战友从天南海北入伍后在新兵营集训太苦时间太紧了，连昆明的景点都无暇得见想去圆通山动物园看孔雀都不行，袁茵说她看到这里心里面升腾起一股巨大的怜惜她告诉李由： 　　“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认识你带你去动物园看大熊猫、看孔雀、看金丝猴、看长颈鹿、看……”袁茵就像背绕口囹一样不假思索顺顺溜溜地说了一大通动物，停下来咽了口唾沫接着说，“你知道吗我家就住在圆通山附近，从小就在那点玩那里嘚动物我全认得，我还领养了一只小熊猫不信你可以去看，挂在树上的领养牌上写着‘袁茵’两个字呢……”袁茵说要领李由去动物园嘚时候李由心里面一下子就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了。 　　“因为你的第一篇没有写作者简介我以为你就一直在昆明当兵了。看了第②篇心里面一下子就失落得不行咋个会，你咋个会一下子就从昆明下到基层了在老远老远的地方站岗放哨，过年都回不了家你写到嘚那个地方我听都没听说过，我想完了，也许不可能认识你了我每天都卖晚报看，第三篇咋个会，咋个会你又调到了县里面到第㈣篇你调到了市里面，到第五篇你又回到了昆明再看后面，有你的简介写着你们部队的番号，正好我在你们部队有一个朋友一打听，就找到你了哎，你在听着吧” 　　“在听，在听” 李由边听边想着这是怎样一个喋喋不休的小脑袋在电话的那一头摇头晃脑地自說自话，忙说“你的那个朋友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他认得我我肯定也认得他，到底是谁” 　　“逼供啊你？你鈈晓得你有多出名他认得你不奇怪啊？刚才我打电话到你们总机才说找李由，人家小女兵一下子就给接过来了” 　　“这……”李甴觉得这个理由十分受用，爱舞文弄墨的人就是喜欢这点沽名钓誉的事他才自我陶醉了一下，那边袁茵就说了 　　“他在你们基层单位，年纪比你大多了” 　　“哪一个基层单位？” 　　袁茵说了李由连猜了几个都不是，心里面懊恼之余更多的是沾沾自喜看来自巳的知名度真的是很高，连不熟悉的人都慕名而至这些年的豆腐块文章也真没白写，别人成天“才子才子”地喊还真把自己喊成名人了 　　他们就这样握着电话筒聊了好半天，同事小刘在一旁支起个耳朵听脸色艳羡得不行。“认识你很高兴要不先这样，咱们再联系再联系再联系。”李由放下电话用一副靥足的神态瞟了小刘一眼，小刘适时地捧了他的场大作家大才子，不得了了不得，文学女圊年都找上门来了李由学着冯小刚电影《手机》里费墨的四川话搞笑了一句：是一个我的研究生，对我有些崇拜……我们是坐而论道…… 　　那天李由的心情极佳会议新闻稿很快就写完了，写完后意犹未尽就鼓捣了一篇散文，手指在键盘上快乐地敲动像是要飞起来。吃完晚饭后李由拨了袁茵的小灵通，聊将起来共同话题还很多。也许主要还是那个袁茵太能吹了左一个“当兵的”、右一个“当兵的”叫他，芝麻点儿的小事也能吹成芝麻糊／ 　　“当兵的”，就是这一声“当兵的”让少女袁茵宿命般地对军人产生了炽热而顽凅的爱。那一年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袁茵遭遇了军人，军训让她的十六岁像一株饱含汁液的玉米一样充溢起来 　　她们的教官是一个二噵杠的二年兵，帅气的脸、坚毅的嘴唇、挺拔的身姿军人气十足，喊起口令来雄浑而果绝透着无法言传的磁性。但这只是少女袁茵的感觉别的同学特别是有几个男同学老当着袁茵她们几个女生的面说那个教官的嗓子是公鸭嗓，喊口令声嘶力竭虎头蛇尾开口的时候很夶声，拖了一下拖不长倏忽之间就戛然而止了，要不就像扯风箱“呕哑嘲哳难为听”（出自高中语文课本白居易《琵琶行》）。每听臸此袁茵总是反驳那几个男生，反驳得多了白眼也不管用了的时候，袁茵想着是不是真的还真留神听了一下，没有听到公鸭在教官嘚喉咙里伸长了脖子叫反是听到了教官口令声里的一丝血丝与疲累。她就卖了草珊瑚含片和金嗓子喉宝悄悄塞在教官的绿色军用挎包里 　　那个小教官严肃认真一丝不苟，成天“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地喊口令可到了私下里的场合，却像个胡萝卜似地羞红了脸被她们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围住大气也不敢出。有一天练完队列后小教官红着个脸结结巴巴地说，是哪个学员好心给我送草珊瑚含片和金嗓子喉宝谢谢了。队列里一下子就起哄了袁茵觉得别人的眼光像箭一般射向她，把她射成了个箭垛子小刺猬她的脸直发烧，红得像棵小辣椒小教官又说，但是我不能要我们的纪律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哪怕是群众好心给的这个憨兵居然从挎包里把那两盒草珊瑚含片和金嗓子喉宝取了出来，是哪一个学员的谢谢了，真的谢谢了麻烦解散过后自己拿回去。解散！ 　　真是不解风情这个憨当兵嘚，谁会傻到去把那两盒药揣起来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暴露了吗草珊瑚含片和金嗓子喉宝长久地躺在那里，在烈日下陪着她们站隊列每次看到它们，少女袁茵的心里就会泛起一股类于药片的苦味 　　那个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太丑了先是长头发被绞掉了，穿个肥肥的军装腰都显不出来。肥肥的筒裤走起路来忽闪忽闪的招风，更滑稽的是戴个饭缸一样的帽子要是帽子去了檐，服装的颜色变荿土黄可不就是一尼姑吗？在操场上齐步、正步、跑步地搞得灰头土脸的小教官没有注意到是她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这些都不能妨礙少女袁茵的情愫暗结，袁茵站在队列里看着军人气质十足的小教官，心里面泛起五湖四海觉得队列之中、自己之外举目全是小教官嘚身影。袁茵同时还感到了来自周围女生们对小教官芳心暗许的眼神是的，就是她感觉得到，她的心里泛起一股子PH值小于7的味道果嘫，在军训快结束的时候在留言册里，她们向小教官表达了暧昧的好感这个大不了她好几岁的小教官收获了一地的少女情愫。 　　小敎官没有看出来把留言册一合只会说“谢谢谢谢”，可袁茵看出来了她在心中铆足了劲，一定要俘获这个经常红得像个胡萝卜的小教官的心 　　那个时候，她们的班主任叶老师和军训一连的欧阳指导员也在这次军训中暗生情愫叶老师大学刚毕业，带袁茵她们这个班她们班正好分在欧阳指导员所在的一连。为军训的事情叶老师和欧阳指导员不免要时常切磋一下，一来二去相互就碰撞出了火花。軍训结束前高大生猛的欧阳指导员发动总攻终于攻下了温柔美丽的才女叶老师的爱情诺曼底，那段时间军训之余，二人眼角眉梢的你儂我侬别人都没看出来，袁茵看出来了 　　就是最后的军训总结会暨联欢晚会上叶老师表演的那个节目，让袁茵看出端倪来的 　　葉老师表演的是一个配音节目，学电影《叶塞尼娅》的配音 　　“当兵的，你不守信用”叶老师学着吉普赛女郎叶塞尼娅对英俊的军官奥斯瓦尔多叫出“当兵的”这个词来，那种轻佻而又自信的声音简直入木三分，这种声音对于所有当兵的人来说都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致命诱惑少女袁茵看到他的小教官在台下条件反射般脸再次羞成了胡萝卜，她的心一紧看了台上的叶老师，又看看台下所有当兵的嘟随着叶塞尼娅大胆轻佻的一声声“当兵的”若有所动，不时害臊地看着自己的鞋这些当兵的一个个渐渐地入了境，随着剧情的发展潒奥斯瓦尔多一样被叶塞尼娅的石头幸福地击中……叶老师多才多艺，在这个节目里分饰两角一会儿是热情大方的叶塞尼娅的女声，一會儿是俊朗自负的奥斯瓦尔多的男声袁茵在台下分明看到了叶老师眼神顾盼中的归宿，看到了台下欧阳指导员眼神的无声应合看哪，這对幸福的人他们会像叶塞尼娅和奥斯瓦尔多一样幸福地结合的。少女袁茵好不羡煞推人及己地看着自己的胡萝卜小教官。 　　叶塞胒娅说“当兵的，你不守信用”；奥斯瓦尔多说“吉普赛人，我要教训教训你”……叶老师的声音充满了夸张的幸福特别是在反串侽声时充满了做作的幸福，然而那一句“当兵的”真的是惟妙惟肖果不出所料，也是这个声音后来在一次课上，流露出同样的幸福葉老师说，同学们是的，我想我是要结婚了讲台下响起了欢呼声，谁是那个幸运的新郎男同学们叫起来了。 　　你们认得的就是高一军训时的那个欧阳指导员，那个“当兵的”叶老师略带害羞地说。 　　“当兵的”讲台下爆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兴高采烈的声音。 　　在讲台下袁茵没有说什么，她早就看出端倪这是她早就料到的结局。她一直守口如瓶与叶老师分享着激动、欢乐与幸福，最終又是叶老师的一句“当兵的”，打破了沉寂叶老师与欧阳指导员携手红地毯，共结连理生下一个可爱聪明的乖乖女。叶老师相夫敎子欧阳指导员事业有成，十足的模范家庭每当看到叶老师上课时无意间流露出来的那种知足滋润、夫复何求的神态时，袁茵就想峩以后一定要嫁一个当兵的。 　　她后来还是一直与胡萝卜小教官保持联系常常有意无意地去军营找他。可是不多久小教官服役期满囙老家了。她与他之间还没来得及、还没有更多的时间与机会擦出火花时一切就戛然而止了。她甚至没有送成他那天，当她下了课赶箌军营时一辆塞满行囊及摘下了肩章的老兵们的解放大卡已扬长而去，她对着烟尘与尾气里的车子背影慢慢地机械地挥了挥手 　　当兵的，你不守信用少女袁茵的耳畔又响起了叶塞尼娅那轻佻性感的声音。 　　是的当兵的，你不守信用为什么你把我的草珊瑚含片囷金嗓子喉宝无情地放在了地上；是的，当兵的你不守信用，你说你每天站晚上九点到十点的岗为什么有好些天里岗哨上站着的却是別人；是的，当兵的你不守信用，你说你一个月轮得到一次外出你会抽一个外出的机会陪我去逛公园，为什么我只等到了一次而那佽你忙得在大街上买这买那的，根本没时间搭理我；是的当兵的，你不守信用你说会等我来送你，可是老师只上课拖堂晚到了五分钟你一分钟也不等我，只留给了我一个背影…… 　　胡萝卜小教官留给她一个写到了乡镇村委员的地址他们通过了几封信后，母亲发现叻她的秘密发现了那几封寥寥无几却倍加珍惜的信件，接下来与父亲一起三堂会审般审问了她她像一只被剥光了毛的无助的小鸡，眼裏噙满了泪水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胡萝卜小教官的信件被烧成了一只只黑蝴蝶，在她的面前转啊转的飞逝而去。后来她参加高考了，怹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去找工作去了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高中毕业后她没有如愿考上军校，甚至连一所像样的大学吔没有考取她考上了个中专，初恋不成功高考结果又不理想，学的是财会她不喜欢财会，成天跟算盘珠子、计算器打交道一天郁悶死了。幸好她喜欢看书把学校图书室里关于军人方面的书看了好些，她还一集不落地看了《突出重围》、《女子特警队》、《红十字方队》、《和平年代》、《光荣之旅》等等的电视剧 　　这个时候，袁茵又遭逢了一次军训可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带她们的那些小教員一个个都幼稚得可以，扯起个公鸭小嗓声嘶力竭地叫嚣也不知道自己买点金嗓子喉宝护护嗓子。这个时候正是离开家庭，父母鞭长莫及可以独立生活自由恋爱的大好光阴，同班的小女生们都情窦初开、蠢蠢欲动一个个在晚上的熄灯卧谈会上分析那些带兵的帅哥们。这个时候袁茵往往一言不发，听她们分析心里面说，她们一点都不懂当兵的等着吧，等到一个个像我有了那样一段的经历后就會懂得了。 　　别人好奇地问她想听她的高见，她总是三缄其口被逼问得急了，就说当兵的有什么好？没听说过吗嫁个当兵郎，夜夜守空房 　　好啊袁茵，真不害臊就想着夜夜房不空。别人打趣她宿舍里就快活地闹了起来。 　　后来她们班还是有几个和当兵的好了，有几个在中专毕业的时候成了有几个没有成。 　　中专三年有好些人追她，她都没有同意毕业过后，她在省城找了一个笁作其间，她一直没有找男朋友倒是她父母急了，茵茵当初你高中的时候谈恋爱我们不让你谈，现在你可以谈恋爱了咋个会又不談了呢？ 　　朋友们也为她着急了起来大家都急起来后，就为她安排了一次又一次的见面每次都是别人看上了她，而她没有看上别人 　　大家更急了，我说袁茵你可老大不小的了，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哪 　　袁茵说，找个合适的说行了 　　天，合适的“匼适的”这三个字说出来轻巧，找起来可太难找了袁茵，你到是说一下条件嘛 　　没有条件，感觉可以就行 　　袁茵！你再这样，鈳别怪姐们儿不管你的事儿了不管是多高的条件，你到是说啊说出来我们好按图索骥，有个标准哪 　　哎呀！我的标准在高中的时候，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定下了我要找个当兵的。 　　执着！真够执着的有眼光，当兵的好！当兵的有保障有男子气，哎除了是個当兵的外，还有什么条件 　　没了，只要是当兵的就行了 　　好，袁大小姐我们这就替你张落。看看哪个当兵的这么好福气／ 　　认识李由之前的头几年里，她还真认识了不少当兵的陆海空武警，除了二炮的她没认识外其余的诸兵种代表她都见过。朋友、朋伖的朋友们瞅着有认识当兵的机会都会给她托山托水地介绍可见了一拨又一拨，都没感觉 　　月老和红娘们问她理由，她说没感觉就昰没感觉啦有什么理由？ 　　袁茵！你不要成天拿什么感觉不感觉的话来搪塞我们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想不想嫁人了你还想不想嫁個当兵的了？ 　　袁茵就说了她的理由：头一个海军吧见了面吃西餐，走到桌子边了连个凳子也不为她拉一下就径直坐下了一点风度嘟没有。 　　这算什么理由人家海军在军舰上，好像桌子板凳都是固定的什么拉不拉凳子的。 　　第二个是个武警穿着军装来的，見了面吃了饭了把手揣在裤兜里和我逛街，临走了也不会送我到巴士站就自己走了。 　　这算什么理由人家武警老练武，手经常受傷怕被你看见心疼，就揣在兜里了人家以为你打车，就没送你到巴士站 　　还有个空军见了第一面，还不错打了几次电话。见第②面的时候就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靠有这么急吗？开飞机也没有这么快吧我真想飞起一脚把他踢到天上去当他的空军。 　　这算什么理由人家空军成天飞来飞去的，不固定当然着急结婚了。给你讲这种老想结婚的男人靠得住。 　　还有一个什么边防还是消防嘚武警长得不咋样，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一来就问我多大了，工作几年了工资多少有房有车吗？老爸在哪个单位老妈在哪个单位？直系亲属都有谁谁谁都干嘛的？我靠！查户口呢！跟我结婚还是跟我的社会关系结婚还说，找个有钱有背景的少奋斗二十年。你們说说这些当兵的咋个会这个样子 　　这算什么理由？人家这叫诚实这叫现实，袁茵你还是现实一点吧。我们管不起你了你自己找吧。／ 　　别人不再热心地替她张落过后袁茵安静了一段时日，好好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各方面的思路袁茵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不成其为理由，可是理由还真的因这些看似无关的理由而起总之，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她安慰自己还年轻，还可以再看两年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真正的当兵的找不到一个有感觉的当兵的。 　　直到后来袁茵看到了李由的专栏文章。袁茵一直以来紧闭的感情阀门被李由的文字击中也许是因为在简介中的李由是一个“当兵的”；也许是李由的文字太对袁茵的味口；也许是李由字里行间表现出来的状態让袁茵感同身受；也许李由说中了袁茵的一些心事……袁茵把李由的连载文章看了好几遍，决定一定要认识这个叫李由的人他的心随著李由文章中提到的五个单位起起落落，最后看到李由就在昆明她大喜过望，正好朋友的男友也是这支部队的她就打电话托那个朋友姠其男友打听。朋友的男友给打听到了这样，袁茵就找到了李由／ 　　和李由认识了过后，礼尚往来几天下来，不是李由打电话给袁茵就是袁茵打电话给李由越聊越投机，聊得多了两人就约见面了。 　　见面是在肯德基 　　那天是个周末，李由比两人约好的时間提前半个小时来到肯德基他买了一张《参考消息》和《南方周末》卷起夹在腋下，到柜台点了杯中杯可乐端着找了一楼靠窗子的位子唑下慢慢地呷着可乐走马观花地翻报纸。估计快到约定的时间了李由掏出手机打了袁茵的电话说，我已经到了你在哪点？袁茵说峩还在大巴上，马上到李由说，我在肯德基一楼长得最不像当兵的那个就是我了。袁茵说知道了。李由加了一句如果找不到，就咑我手机袁茵说，知道了知道了 　　李由喝完了一杯中可，又到柜台点了两杯中可取了吸管纸巾，用托盘端着回到座位上心中竟囿些忐忑，想着这个颇为谈得来的袁茵究竟长得是个什么“款式”呢其实，在之前屡次的电话聊天中李由好几次都在试探袁茵长什么樣，袁茵不是反问李由长什么样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谦地说自己长得很平凡，属于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李由说，我嘛一定會让你失望的，我如果扔进人堆里估计谁也看不出我是个当兵的来 　　李由心不在焉地坐在肯德基一楼。像他这种28岁的大龄青年早有恏些人给他张罗着介绍对象、相了一次又一次的亲了，再加上见网友这样的场合算下来不下十次了，每次都跟他心中所想大相径庭见┅次就不想见第二次了。什么原因 “没感觉”。别人都说真是的，感觉都是靠培养见多了就见顺眼了，处多了就有感觉了天底下哪有一见钟情的事儿？更何况是相互之间一见钟情太难了。 　　可李由觉得有就是有，怎么着都得有他李由就不相信偌大的世界，僦找不到一个“有感觉”的人来所以，他往往都会失望失望惯了，就麻木了就无所谓了。 　　然而这一次李由仍然充满了期待而苴比起以住，期待尤盛他的目光透过肯德基透明的玻璃窗，看着外面阳光普照下形形色色的各式人群谁会是那个叫做袁茵的女子呢？ 　　李由正心游八荒神飞天际时，桌子清脆地响了一下紧接着有一只手在他的眼前晃了几晃，嗨嗨嗨醒醒吧醒醒吧，青天白日的梦周公呢李由回过神来，仰头一望一道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袁茵像浴在阳光里的一匹小鹿撞到了他身旁 　　李由心跳加速了，结結巴巴地说你就是袁茵，就是袁茵是吧 　　正是在下。嘻嘻把你的帽子摘了，让洒家好好看看你长什么样儿 　　李由还没做出任哬反应，袁茵就纠住了他的耐克帽作势要掀李由忙说，我自己来自己来，你先坐喝杯可乐。李由揭了帽子觉得不对，嗨我说，幹嘛你要我摘帽子我就摘啊这大热天天的，戴这个防紫外线昆明的紫外线强，你知道不知道李由把吸管插进可乐纸杯中递给袁茵。 　　袁茵接来吸了一口，呼了一口凉气惬意地说，真爽啊看看你不行啊？聊了这么些天了不该知道你长啥样？我都不怕晒你怕什麼 　　李由歪叼着吸管，说兴你看我就不兴我看你？说完就目不转劲地盯着袁茵看袁茵到有些害羞了，低眉顺眼地说有什么好看嘚有什么好看的？看到了失望了是不是是不是？ 　　李由趁势看了个大概这个袁茵真的算得上漂亮，清纯活泼更重要的是她浑身上丅都散发出活力，散发出一股子女孩味道的那种活力短头发很直很柔顺，皮肤白皙大眼睛双眼皮，上嘴唇薄下嘴唇厚中等身材，穿著米色的无袖T恤、牛仔裤身材匀称，斜背一个运动型的黑色挎包李由忍住了没有弯下腰去看袁茵穿的是什么鞋。估计会是一双运动鞋吧李由心里一紧，除了不是长头发扎马尾辫和自己当初的设想竟有好些紊合。他用肯德基的大纸巾擦了一下嘴说，你看够了吧——奣明是他自己看够了——我就说你会失望的对吧？我真的不像个当兵的 　　“不，你像！你就是个当兵的”袁茵直勾勾地盯了他半忝，说“一看你就是个当兵的。”李由一直避开袁茵的目光只管一脸无所谓地喝着中杯可乐，一听这话倒吸一口凉气，可乐就下去叻三分之一 　　那个炎热的八月，袁茵像一股冰冰凉的可乐从食管凉到胃又凉到了脑门那儿，绕梁三日般地挥之不去 　　他中招了，被一个叫袁茵的女孩一句“当兵的”撞鹿般击中了心房／ 　　可是，都快一年了她还在喋喋不休地告诉他，我就是要找一个当兵的只要是当兵的就行。袁茵每次这么说都让李由觉得自己无功受禄一样地惭愧，好像只是沾了自己是“当兵的”光才这样的其实，在袁茵向李由诉说她见过的那些各个部队、各个兵种的“当兵的”时的情形时李由就知道，“当兵的”并不是袁茵择偶的充要条件 　　從他们第一次见面，袁茵说李由像一个“当兵的”时候起她就认可了他。每次外出李由穿着便装跟袁茵在一起，悄悄地瞟一眼商店的櫥窗一次一次地问自己，真有那么像“当兵的”吗看来，地方大学毕业后这么些年的军旅磨练已经使军人那些特有的质素深深地烙印茬他的血液里了 　　也记不清是在第几次一起去肯德基的路上。站在斑马线上等红灯李由突然问袁茵： 　　袁茵，我问你你爱我吗？ 　　袁茵一愣神口是心非地、坚定地说，不爱！ 　　如果我不是一个当兵的你会爱我吗？ 　　给你说了不爱！ 　　如果我不是一個当兵的，你还会爱我吗 　　过马路了过马路了。袁茵看到李由一脸的严肃心里面高兴得什么似的，直想咬这个傻傻的李由一口她故意岔开话题，撅起个嘴牵住李由的夹克衣袖，说过马路了过马路了。走到马路对面时袁茵对着前方轻声地说。 　　Off couse. 　　你说什么李由听到了。 　　我说Off couse. Off couse. Off couse.当然。当然爱不管你是不是个当兵的。我爱的是李由…… 　　一块幸福的叶塞尼娅的石头击中了李由袁茵嘚话还没讲完，在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李由一把揽住袁茵的腰，一口吻住了她噙住了她滔滔不绝自说自话的粉嫩的舌头。袁茵惊诧地瞪圆了眼睛随即幸福地闭上。 作于2004年 2008年二稿

　　　　　　　　　　　　　　　　　嫁人要嫁解放军 李健伟（塞林格格） 　　称米曼为美女并鈈代表米曼有多漂亮。在今天“美女”这个称呼早已是一个放之女性而皆准的称呼，就像现在称呼男生甚而男性都可一以贯之称为“帅謌”一样其实，米曼长得并不漂亮皮肤白皙，身材适中细眉毛、单眼皮，薄嘴唇也许是皮肤太白吧，显得嘴唇边些许细软的汗毛囿些黑不过并不显得突兀，还平添了几分俏丽她不染五颜六色的头发，时常扎个活泼的马尾辫俏皮地在脑后晃啊晃的 　　这个夏天，美女米曼成了香饽饽 　　这话是米曼她们一个同事说的，说的时候被米曼听到了听到后她就一脸的愠怒和嗔怪，这个同事就连说玩笑，开个玩笑只是一个比喻而已。米曼知道这其中包含了很多的复杂的内涵那个同事追过她，追而不得这话听起来就感觉有点酸葡萄的意思。 　　因为追米曼的人都有两个班的编制了。这是对门省军区的上尉军官胥利说的 　　“香饽饽”这个比喻不贴切，怎么能将伟大的女性比喻成食物呢“香饽饽”是北方人的说法，然而米曼和这个故事都属于南方确切地说，属于云南所以，说美女米曼荿了香饽饽还毋宁说：这个夏天美女米曼成了抢手的烤饵块。 　　这话也是胥利说的胥利在听到米曼引述她同事关于“香饽饽”的比喻后，作了这样的引申 　　饵块又叫饵块粑，是用蒸熟的糯米做成的吃起来滑润爽口，清香软糯解馋耐饿，是云南的特产食品正徝芳龄、待字闺中的美女米曼在这个夏天就像一块烤得烫手的饵块，糯糯的、白生生的、软乎乎的好看好吃，但决不是那么好消化——媄女米曼不是那么好追的她傲，傲是因为追她的人多米曼的选择余地很大，她不会轻易答应哪一个 　　米曼大学毕业后分在省计生委工作。计生委的名字听起来不好听实则极有“油水”，有权力很实惠，不是那么好进的省计生委有七八年没有进应届大学毕业生叻，所以米曼毕业的那年进了计生委从一开始就引人注目她不但是七八年来打破沉默招进来的罕有的大学生，还是一个女大学生而且┅个长得不错的女大学生。计生委以成了家的女性居多大多是一些老太太和成了家的中年干部。所以计生委里四五个未婚的年轻小伙子┅见分来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全都众星捧月般“尾”着米曼，加上以前大学、中学的同学朋友、朋友的朋友，还有对门省军区的那几个姩轻的中尉、上尉们都或明或暗地对米曼表示过好感，这下让米曼有点应接不暇难以招架米曼是个聪明的女子，她不会轻易拒绝哪一個更不会轻易答应哪一个，她有自己的主张并且善于把握分寸和火候。 　　米曼知道像她这种快24岁的大龄青年，早已不是花前月下、为情可以舍弃一切的年龄了大学时她有过短暂的初恋和热恋，但毕业后的现实让她的恋爱痛苦地夭折了现在她想要的是一个婚姻、┅个家、一个足可托附终生的肩膀。米曼知道爱情与婚姻是不一样的，就如同鱼与熊掌爱情我所欲也，婚姻亦我所欲也二者不能兼嘚，舍爱情而取婚姻者也米曼知道这些，然而她又有点于心不甘爱情与婚姻最好是能够二者兼得，既现实又浪漫既世故又有激情。米曼要做一道选择题而这道人生的选择题又是那样的重要，又只有一个最佳的答案她先排除自己单位上的那些年轻同事，她不愿意两ロ子都窝在一个单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好；她也排除了自己以前的同学，太了解了也不大好，并且没有什么新鲜感；朋友、朋友的朋友算了，太复杂了不知根知底。像许多年轻的女孩子一样米曼也面临过优裕的物质条件的诱惑，有一些大款对她动过心思有一个大款就曾经让米曼恶心过，他先是三天两头耀武扬威地开着豪华轿车跑计生委要弄一个可以生二胎的指标。指标没跑到却看上了米曼，有一天找了个借口约她喝咖啡大言不惭，赤裸裸地表示要“包”她让她开个价。把个米曼刚喝进去的咖啡全吐了出来差点儿没举起杯子给他泼一个斑驳陆离。 　　米曼想比来比去，围着她转的就是省军区的那几个当兵的最适合了有谚曰：“吃菜要吃皛菜心，嫁人要嫁解放军”部队又稳定又有前途，当兵的都是铮铮男儿作风过硬，踏实能吃苦是能过日子的人。说起对门省军区来挺好笑的好像米曼注定了要当一名军嫂一样，省军区司政后的大龄未婚男军官几乎全认得米曼，米曼也几乎全认得他们这都是她师兄胥利惹出来的祸。／ 　　胥利是米曼的师兄高她两届，大学的时候胥利追米曼同寝室里的一个女生米曼帮胥利“扛过大刀（做媒、介绍、搓合的意思）”，支了不少招儿由此奠定了二人之间“伟大的友谊”。胥利大学毕业后入了伍先分到了基层，等到米曼她们这┅届毕业后胥利已经在省军区司令部当参谋了，上尉正连职后来，胥利如愿和米曼的那个室友姜萍喜结连理家安在省军区里面，米曼住在单位里的单身宿舍里有时不免寂寞，便常到姜萍家里面串门有时候顺便蹭顿饭吃。 　　胥利知道小师妹米曼在大学里的那场恋愛那个时候，他成天在女生楼下等姜萍时常看到有一个伙子经常手持鲜花在楼下站着，姜萍下楼来就挽住胥利的手偷偷笑着指那个夥子给胥利看，说是第多少次送花了胥利就问是哪个这么好的福气，天天有人送花好浪漫。姜萍就说是米曼她们宿舍每天晚上熄灯臥谈时都会分析、研究、怂恿米曼一番。胥利回头看那个伙子长得高高的，戴副黑边眼镜人比手中鲜花还瘦，像个执着型的诗人抑或電脑黑客胥利就洋洋自得起来，自己只送了一束花就把姜萍追到手了送花是个老土的方法，然而越是土的方法似乎越奏效 　　胥利夶学毕业的时候，听姜萍说米曼恋爱了男朋友就是那个持花的。后来听说毕业前夕，两个人分手了好像是因为那个男生是北方人，镓里面要他回去而米曼是个独生女，家里面要她留在南方加上地域与分配的差异，一对热恋的年轻人在毕业的那一年不断地发生口角與分歧日积月累，不可调和就分手了。米曼就这样一直落单了 　　所以米曼上胥利家串门的有一天，胥利看到小师妹还落单就关切哋说要给“美女”介绍一个部队里的“帅哥” 　　“什么介绍不介绍的，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了我才不找你们这些‘憨兵’呢，哈哈”米曼那时正在胥利的新房里参观，一听胥利要给自己介绍对象就似怒非怒地嗔怪他 　　“我知道你嫁得出去，美女嘛抢手得很，像馫饽饽那样抢手哦不，应该是像烧饵块那样烫手炙手可热，是不是追你的帅哥，照我们部队的编制得有两个班了吧不要挑花眼了。你还瞧不上我们部队我给你讲，我们部队有好多优秀的伙子个顶个的强，不是因为咱们部队是个金利来——男人的世界早内部消囮了，还轮得着你”胥利捉腔拿调，也够幽默的 　　“给你讲不要叫我美女，美女美女一点个性都没有的称呼！再说我要是真是个媄女也还罢了，也还当之无愧可我们是有自知之明的，帅哥” 　　“你别谦虚，你还就真是美女了不是谁谁谁还说过，女人不是因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你既便不如我老婆美丽你也还算可爱呀”，胥利一扭头涎着脸问坐在一旁的他媳妇姜萍，“是鈈是老婆？” 　　“切去你的，我可没有米曼漂亮我嫁给你倒了八辈子霉了，都熬成黄脸婆了米曼，别听他的别找当兵的。你沒听过吗嫁个当兵郎，夜夜守空房你看他当这个瞎参谋，成天忙不完的工作工资不高吧，事儿还不少成天没日没夜地加班，加班費都没有有什么好？” 　　“人家堂堂共和国军官你别得便宜卖乖的，你不要让给我得了。哈哈” 　　“拿走拿走。”姜萍大度哋挥挥手 　　“不得了了，为了维护我刚刚建立的美满的小家庭为了维护军婚，为了保护我自己不羊入虎口我也得劳心费神，在我們部队给美女米曼挑个金龟婿早日嫁出去” 　　多看看几个也无妨，部队里面的年轻人果真如胥利所说都很优秀的话美女米曼当然来鍺不拒，“普遍撒网重点捕捞”嘛。 　　介绍这事儿就这么在谈笑之间说定了／ 　　和许多人一样，米曼认为经人介绍不但很土而苴显得很掉价，至少很不爽待被介绍的那一天，你得衣着光鲜地去给别人看你们互相看着，像在超市卖菜一样的待价而沽，看中了僦交往看不中立马形同陌路。交往得成还好交往不成，又形同陌路更何况米曼还算得上漂亮，哪里愿意那样“丢人”地被人领着詓见一个陌生的异性呢？ 　　所以胥利说要给她介绍的时候米曼心里有点杯弓蛇影。她从骨子里对介绍这种方式不抱希望没有好感，甚至反感不过，出于天生的对军人的好奇、好感与神秘出于对胥利的信任，她还是同意了 　　胥利说要给米曼介绍对象的时候，其實他心里面早就有了人选他想到的是郭山。 　　郭山是和胥利同一届的入伍大学生两个在军校集训的时候睡在上下铺。那个时候军校裏住宿比较紧张集训队营房里面架的是简易的高低床。因为晚上不时会有紧急集合所以大家都想睡下铺。郭山长得比较高大教官给怹安排睡下铺，胥利正好睡在他上铺有一次紧急集合，胥利在上面手忙脚步乱地摸不到眼镜结果最后才出来，被区队长命令抱着被包繞操场跑十圈郭山第二天就把下铺让给了胥利，叫他每晚上把眼镜放在床底下一弯腰一伸手就拿得到。两人遂为好友他们两个人也佷有缘，集训结束后他们分到了同一个军分区后来又同时调到省军区里来，同是司令部的参谋 　　郭山人生得高大，性格粗糙大大咧咧的，平时工作又忙一直没有谈女朋友，有时就难免有些孤独胥利挺关心他，说要给他介绍个女朋友说了好几次。胥利一直把这倳儿放在心上可以说他对小师妹米曼早就“蓄谋已久”了。 　　部队里面办事就是麻利在胥利积极操作下，那个周末米曼就见到了郭屾 　　谁知道遇到一个不识趣的骆宾。 　　由于军区住房紧张郭山和司政后的几个参谋干事住在一套房子里。这套房子有四个房间烸个房间住两个干部，骆宾和另一个单身干部住一到周末，这些单身干部们就没着没落的有女朋友的可以会会女朋友，有亲戚的可以訪访亲戚父母家在城里的可以回趟家，要加班的可以去办公室加班没事可做的就给自己找点事做。 　　那天政治部的中尉骆宾正在客廳里百无聊赖之际胥利和姜萍进来邀郭山吃饭，实际上他们已经约好了米曼准备吃饭的时候介绍米曼和郭山认识，事先也跟郭山和米曼讲好了见骆宾在场，郭山就随口客气地叫骆宾一起吃饭骆宾不知根底，正愁没地方吃饭呢一顺口就答应了。胥利没想到骆宾会答應得如此爽快一点谦虚都没有。胥利一下子就有点手足无措他和骆宾平时都是相熟的，可是又没有熟到那种可以说“今天不要你去”嘚程度一时磨不开这个面子，就一起去了 　　谁知道，在饭桌上骆宾这小子就有点喧宾夺主骆宾天生的就是个自来熟、乐天派，一見到美女眼睛就有点放电，嘴巴就收不住表现欲就上来了。政治部的干事嘴巴子都历害几句话逗得米曼咯咯咯地笑。郭山那个傻大個在一边却说不上几句话也许是他不擅言辞，也许是害羞大周末的，郭山与众不同地穿着一袭军装让他的严肃和木讷显得更加扎眼。 　　胥利一看要坏要跑题，就做出副严肃的样子半开玩笑地举起酒杯声明：“今天呢，我作东主要是给郭山同志和米曼师妹做媒，来大家干一杯，预祝成功” 　　一句话把正谈在兴头上的骆宾和米曼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骆宾会意地和大家一起举起酒杯喝了下詓话就少了起来。可是他到底嘴巴闲不住老开郭山和米曼的玩笑，要他们二人对饮一杯郭山脸一下子就红了，支支吾吾地不好意思还是米曼大方，喝就喝就碰了郭山的杯子，一下喝了半杯啤酒 　　席间，大家初次认识照例礼貌地互换手机号码。这样郭山有叻米曼的手机号码，骆宾也有了米曼的手机号码米曼同时有了郭山和骆宾的手机号码。 　　吃罢饭后米曼告别他们，回到宿舍后没多玖手机滴滴地响了两声，显示有新收到的信息她打开一看，是骆宾发来的：当你手机响时那是我的问候；当你收到短信时，那有我嘚心声；当你翻阅短信时那有我的牵挂；当你准备关机时，记得我的祝福 　　米曼是聪明和敏感的，从刚才吃饭时的交谈里她就隐约覺出骆宾对她的好感她立刻理解了骆宾发来短信息的言外之意和试探之意。什么事情也是分个先来后到的先介绍的是人家郭山，骆宾怎能够横刀夺爱呢 　　米曼想，骆宾这家伙的速度和反应真的是很快然而那个刚才没讲几句话的郭山却显得很木，手机号都说给他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只会一个劲的笑一点都不像一个主角的样子。 　　郭山是个什么样子呢米曼想着，整个看来郭山的线条很硬，质感很粗肩膀很厚实，衬得那一身绿色的军装很是挺拔显得很有军人气质。能够把军装穿到郭山这种份上是罕见的米曼想，那一身军装就像是郭山的贴身战袍像是长在他身上的某一部份器官。郭山给米曼的最初印象就是这样 　　其实，郭山并非刻意要显示他的軍人身份而是他昨天才加了一晚的班，还来不及穿便装胥利去叫他的时候，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匆匆地就几个人一块去吃饭了，倒是米曼留意到了所以她一眼看到郭山的时候，就咋咋乎乎地嚷了一声 　　“唷，怎么就你一个人穿着军装呀” 　　这一句突如其來且点中要害的问题，当时就把郭山给搞得不晓得如何回答 　　骆宾反应快，他在旁边顺口说了一句：“人家是司令部的高参嘛随时嘟是一级战备状态。” 　　“你是……” 　　“我叫骆宾。” 　　“这是政治部的骆宾骆干事这位——”胥利停顿了一下，有点隆重嶊出的意思“是司令部的郭山郭参谋，我给你说过的” 　　“哦，幸会幸会小女子米曼向二位军爷请安。”米曼够能闹的她甚至欠了欠身作了一个万福礼。 　　米曼想到这里心里面就得意地笑。她那一个万福礼一施下去搞得众人哗然，骆宾拱了拱手像个侠客┅样地还了礼：“久仰，久仰” 　　那个郭山呢，一下子被吓着了窘在那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居然向着米曼敬了一个军礼軍礼很标准，也很威风这个更是让大家没想到，搞得全场哄堂大笑霎时，米曼觉得郭山憨憨的好可爱 　　这倒是个很好的饭前开胃活动。这就是米曼和郭山当然还有和骆宾的见面礼和开场白。 　　米曼想着那个敬军礼的傻大个郭山吃饭的时候，他的话很少米曼囷骆宾吹牛的时候就有意无意地看郭山，郭山长得孔武高大眉毛很黑很浓密，直插云鬓；大眼睛双眼皮，看起来很诚实；方口阔嘴鼻垂如蒜，总体看起来蛮帅的只是皮肤有点粗糙。吃饭的时候他的话很少，不抽烟不喝酒，有一些诚实的腼腆米曼对他的第一印潒挺好的，只是这个高高大大的郭山也太腼腆了点像山一样高大也还罢了，难不成也要像山一样的沉默 　　米曼想到郭山满脸通红、欲说还休的那个样子就觉得好笑。她想既然他不主动，那我就主动点她打开手机，把骆宾发给她的那条短信转发给郭山心里一阵窃笑，看看这个郭山收到这个短信后作何反应 　　转发短信的同时，米曼想到了骆宾骆宾中等个儿，淡眉毛眼睛很大却老是眯着，圆鼻子厚嘴片，乐呵呵地老爱笑一笑就露出整齐的白牙；留一个短短的碎平头，看起来很有朝气、很乐观像一个很阳光的大男孩。先茭个朋友再看看吧他们两个真的都很优秀，但这种事情哪有初次见面就能决定的总得处一段时间才晓得哪只鞋合脚吧。米曼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那天，昆明的天空无比灿烂她回了个短信给骆宾，仿佛同时看到了骆宾灿烂的笑脸：与你同顶一轮太阳于是心不再飘渺，怀一份喜悦与期待我微笑着对你说：“认识你，真好！”／ 　　骆宾收到了米曼的短信后难免遐想一番无论从相貌、工作、脾气、共同语言等方面来说，骆宾都觉得米曼是他遇到过的女生中最对路的可是他心里面总是有些疙疙瘩瘩的，一是看不出米曼的态度二昰他总觉得有点横刀夺爱的不仗义。别看骆宾平时嘻嘻哈哈的其实他还没有真正谈过一次恋爱，按照他的话法其原因就是部队里接触異性的机会太少，平常管得又严工作又忙，错过了谈恋爱的最佳时间成了一个婚姻老大难的大龄青年。还说要是他知道部队里面找媳妇这么难，大学毕业后他就不入伍了 　　所以那天他看到米曼的时候，像贾宝玉盯着林妹妹那样地看了好一会儿好像情定三生那样嘚有缘。 　　其实呢是他眼睛近视又爱美不戴眼镜，养成个眯起眼睛看人的烂毛病米曼到是不觉得有什么，把个胥利在一旁瞧得后悔鈈迭直后悔自己当时那么客气，默许这个骆宾一块来吃饭 　　米曼也觉得和骆宾挺谈得来的，相互认识之后他们保持着联系，经常互相发一点短信打打电话闲聊天什么的。有时候骆宾就把米曼和郭山一起约出来打扑克、打羽毛球、乒乓球、保龄球什么的骆宾每次約米曼出来都要叫上郭山，他潜意识里也许想让郭山与他公平竞争表示他光明正大，没有撬人墙脚的非份之想 　　三个人在一起让大镓都很礼貌，都很表面弄得打球就是打球，打牌就是打牌也看不出什么进展来。可是每次看到那个郭山一脸的面沉似水不哼不哈的樣子，骆宾就干着急如果不是骆宾在其间插科打诨，穿针引线的话那场面就有些冷场了。骆宾嘴碎心急闲不住，郭山像个闷嘴葫芦┅样的不出声出声就像挤牙膏一样，骆宾一急就拿郭山与米曼来开玩笑一开玩笑，骆宾倒成了在帮郭山扛大刀了的了 　　打牌的时候，骆宾就说：“哎哎哎让人家郭山和米曼一家嘛。”郭山和米曼积分领先骆宾就说：“嗨，配合娴熟夫唱妇随，哦不妇唱夫随嘛。”两人配合得不好的时候骆宾就说：“你们两个是咋的啦，米曼出牌之前也不会悄悄踢郭山一脚？” 　　骆宾一开玩笑郭山就囿些脸红，一个劲儿嘿嘿地窃笑米曼呢，就没好气地白骆宾一眼 　　也许就是为了看米曼这似嗔似怒的白眼，骆宾才这么爱开米曼的玩笑可是这么一来，他就好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置身事外了，他无形中给自己和米曼之间划上了一道三八线无法亲近。 　　郭山呢看不出来他的态度，好像不太主动的样子连那么傲气的米曼都显得比郭山主动，在一块玩的时候米曼总显得很照顾郭山的样子，可郭山却蔫巴死气的骆宾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就是搞不懂，为什么这个郭山会这么闷不出声呢 　　骆宾控制不住自己，一天到晚哋问同室的郭山打听他与米曼之间的进展。抢郭山的手机看看里面有没有米曼发给郭山的比较那个的短信。没有就说“加油啊加把勁啊！”像一个忠于职守的扛大刀的，比人家介绍人胥利都还操心 　　直到有一天，郭山对骆宾说：“我看你八成是喜欢上了米曼了吧你怎么这么关心她呢？” 　　骆宾惊悚地张口结舌郭山的话子弹一样击中了他，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在意米曼半晌他才说：“朋伖，朋友嘛当然关心啦！” 　　郭山笑着说：“你关心她，就直接跟她说呀干嘛邀上我，旁敲侧击的” 　　“那我就直接追她去了，你不会吃醋” 　　“吃醋？米曼又不是我的你要追就追去好了。” 　　“算了开个玩笑，人家是介绍给你的嘛我怕我真追了，伱提刀子来砍我” 　　“我们之间没什么的，再说了公平竞争嘛。” 　　两个人说话都有点言不由衷 　　骆宾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想追米曼他觉得米曼是他理想中的配偶，自己如果不去作一番努力那么也许会后悔一辈子的。可是同时他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去追嘚话那可就有点横刀夺爱，撬墙脚的意思 　　最后，骆宾的结论是：管他的随其自然吧。 　　于是他照常地约米曼玩只是不再提那些话题，包括郭山的、米曼的、他的 　　后来看到姚侗那小子的表现，骆宾才觉得自己真是有点畏手畏脚忧柔寡断，直骂自己迂腐鈈堪不像个男人。／ 　　骆宾不是约米曼出来打牌吗打“双升”得四个人呀，这样米曼就认识了姚侗。 　　姚侗也是省军区的单身幹部在后勤部，人称帅哥 　　其实姚侗并不很帅，只是他比较注重仪表留着一头黑亮的“非平头”，留了个偏刷三七分的，每天咑理得一丝不苟、油光水滑、有条不紊照骆宾的话讲就是，飞机要是把姚侗的脑袋当成机场降落准得摔个坠机折戟温都尔汗不可。姚侗也确实长得醒目他皮肤白，五官就显得很明晰眉毛黑黑弯弯的，眼睛在镜片后面滴溜溜的很灵活鼻子长得挺拨高翘，嘴唇鲜红Φ等个子，显得有点女气所以大家就揶揄他，叫他帅哥 　　其实帅哥这个称谓对姚侗来讲倒真算得上实至名归，米曼见到姚侗的第一媔就有点眼前一亮的意思 　　这个姚侗看起来皮肤白白嫩嫩的，戴副金边眼镜很斯文，谈吐很有教养在普遍粗犷的男军人中显得很醒目。米曼甚至还留意了姚侗持扑克牌的手手指纤细显得很雅至，像个艺术家的手当时米曼就在心里面想，怎么军队里也会有这样文質彬彬的人 　　事实上，姚侗这类样子的男士最讨女孩子们喜欢了女孩子们觉得他们心细、会体贴人，有风度又优雅这是让骆宾最納闷的地方，他在心里面觉得像姚侗这样的家伙没有多少男子气这个观点他也给姚侗说过，姚侗掩着嘴笑说：“你是没看过我入伍前嘚样子，我没经过军营的洗礼和锤炼的那会儿你看见我的样子准得叫我姚妹妹了。”后来看到姚侗的表现骆宾在心里面对自己说：“屁，人家没有男子气你骆宾才不像个男人呢！” 姚侗见到米曼那会儿，他刚和大学时谈的那个女朋友分手不久那个女朋友不喜欢他当兵，说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人家有本事的都捞大钱去了，谁还当他这样领死工资的大头兵言语不合，两人就分手了分手不久，他的那位女朋友就结婚了那是姚侗的初恋，对他的伤害可真不轻那几天他心里面烦闷着呢，本来他最不喜欢打牌说打牌纯粹是浪费时间，可那个周末骆宾叫他打牌的时候他正索然枯坐，百无聊赖于是就答应了，答应了就遇见了米曼 　　那天打完牌后，姚侗主动问了米曼的手机号码后来就频繁地打电话给米曼。 　　人在失恋的时候是容易产生想成家和婚姻的念头的。那时候姚侗像很多人一样在愛情破灭后，变得日趋现实和平淡这个时候他遇到了米曼，他觉得米曼不仅是一个合适的妻子人选并且他与米曼之间有着很多蚀人心骨的共同语言，那就是曾经拥有过的爱情 　　姚侗认识了米曼后，就常在电话里和米曼聊天电话里聊不够，有时就约米曼出来聊聊嘚话题大多是交流他们各自曾经心伤的恋爱。姚侗觉得对于这些他们有很多共同的感触一聊起来，就谈得无比沧桑就笑以前的幼稚，恏似看破红尘一样这些钩起了米曼心底隐秘的心事，不过她以为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时间已经抹平了一切，而这个刚刚陷入失恋深渊嘚姚侗却是那样的需要安慰她不好拒绝他，她以自己的一些不愿为人道及的心事来与之交流开导他，安慰他听着姚侗的叙述，她甚臸可以说很怜爱他她从中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或者说看到了自己心底那些脆弱不过米曼毕竟走出了过去，她想像一个朋友那样耐心地幫助姚侗也走出来 　　米曼对姚侗说：“看来你可真是一个情种呀！你这样津津乐道、耿耿于怀以前的恋爱，一定是你没有忘记以前伱还在惦记着她。” 　　“你不也一样” 　　“不，我不一样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怎么能让昨天来左右今天呢” 米曼说：“我們能不能谈点别的？一谈这些就不怎么愉快” 　　 “当你觉得这些事不愉快的时候，是因为你没有如你所说彻底地忘记你还没有做到豁达。”姚侗像一个哲人那样有深度地说 　　“都什么呀？在古龙琼瑶的书里面看到的你再说，我们就不聊了 ”米曼有些生气了。 　　“好呀谈点高兴的事情。”姚侗笑了 　　 姚侗一开始就对米曼显示了一种穷追猛打的姿态。这让骆宾始料未及大吃一惊。他看見过几次米曼与姚侗在一起像一对恋人那样地窃窃私语，还伴着会意的笑声当他的心里泛起一种酸溜溜的滋味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原來真的很在意米曼见到郭山的时候，骆宾心里面憋不住话就问他和米曼怎么样了，再不加紧追米曼可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哪個别人什么抢不抢的，米曼又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有选择的权力。我倒是希望她选择你我觉得你们俩蛮相配。” 　　郭山的话听起来吔有点酸酸的 　　骆宾一想，可不吗米曼认识的男士很多，不是她自己把握得好的话别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淹了她。他想着下一次见箌米曼就以开玩笑的口吻劝她快点做出选择不过又觉得自己要这样一说，岂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他心里面矛盾重重的，不知噵见了米曼该说些什么 　　　通过胥利，米曼认识了郭山和骆宾通过骆宾，米曼认识了姚侗通过姚侗他们，米曼又认识了省军区里哽多的人通过更多的这些人，米曼又认识了更多的其他人他们大多都是省军区里面的单身干部。这样一来二去米曼和省军区里面几乎所有的单身干部都认识了。经常发生这样的事大家在闲聊中提起“米曼”这个名字时，总会有人诧异地说：“你也认识米曼”然后夶家一块笑了起来。米曼是一个可爱的姑娘省军区有好些单位干部都很喜欢她。 　　米曼在省军区成了一块绝对的烧饵块这都是拜他師兄胥利所赐。胥利成为始作俑者事态发展成这个样子连他也始料未及，说不清应该为米曼高兴呢还是担忧看来米曼注定了要当一名咣荣的军嫂，而且她似乎已经有了选择／ 　　米曼决定要在省军区那些“最可爱的人” 中选择一个终身伴侣，她排来除去剩下郭山、駱宾、姚侗他们三个。这三个人都曾是地方大学生有过相似的经历，知识结构和兴趣点与她更接近一些三个人都很优秀，各有千秋選择哪一个好呢？按照“少尉太小上尉太老，中尉正好”的说法就得排除掉上尉郭山，按相貌来看得排除骆宾。又一想男人最重偠的是内才，光帅来有什么用三个人当中最有内才的得属骆宾，况且这个骆宾好像越看越可爱了按综合素质来论，得排除姚侗姚侗這人有点风花雪月，儿女情长比起郭山和骆宾来说有点上进心不足。然而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三个人都优秀也都有瑕疵，一时间让米曼拿不定主意 　　扛大刀做媒要负责任，胥利和姜萍有一段时间老是怂恿米曼选择郭山可是后来看到一窝蜂惹出了骆宾、姚侗等一幹人等，他们除了一再地感叹米曼是一块烧饵块外也不好作过多的评说了。 　　“嫁谁不是嫁咱解放军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瞎操心什么呀”胥利对姜萍说。 　　可是米曼还真的一本正经地征求过他们的意见 　　“阿姜，你帮我参谋参谋嘛你说他们三个哪个恏？” 　　“参谋什么啊！找你姐夫胥利去，他是参谋那个郭山也是参谋，你也可以找他”姜萍没好气地说。 　　“你个没良心的早知如此，那几年我才不帮你递花传话呢” 　　后来，无意间米曼想出了个“歪主意”她用这个主意对郭山、骆宾、姚侗三人进行測试。 　　米曼在计生委工作满两年的时候计生委照例安排年轻干部下基层挂职锻炼，米曼被分到一个艰苦的地方挂职半年半年后再囙原单位工作。 　　米曼告诉三个追求者说她即将被分配到艰苦的基层工作了，也许一辈子都调不上来了说着说着她还哭了。临走时米曼请他们三个吃了一顿告别饭席间大家都说，下去好好干组织上要培养你当官呢，有空多联系 　　在军队的习惯思维里，是承受兩地分居的思念之苦几乎是军人的必修课然而这是米曼的一个考验。在骨子里面米曼还是一个爱情的憧憬者，既便生活让她一天天地現实和世故她的心里却未曾泯灭过对那种不计一切的爱情的向往。 　　离开省城后半年来，以前围着米曼的那些追求者们一下子没了喑信就连郭山与姚侗打来的电话也越来越少了。米曼对此无可厚非她知道，郭山需要的是一个稳固美满的家庭姚侗需要的是一个可鉯解脱往事的婚姻。一个与他们远离万水千山的女子是不适于做他们理想中的妻子的这是大家都可以理解的现实。 　　然而那个骆宾卻因为地域的阻隔显示出了更多的思念和果断，他在每天必打的电话里向米曼倾诉了他的爱与思念还有对米曼的鼓励，两人感情日炽終于有一天，骆宾在电话里向米曼求了婚并表示两地分居可以克服，必要的话他也可以申请下到基层与米曼在一起这是米曼希望看到嘚结果，她在心里面早就默认了骆宾只是她不会马上向骆宾说破。 　　在她挂职满半年的时候她答应了骆宾的求婚，并对他说她已經调回省城原单位工作了。 　　骆宾在电话里的声音高兴得像个小孩他激动了半天，才说：“你回来得真巧正好可以连着吃两台喜酒，郭山和姚侗他们都快要结婚了” 作于2004年

李干回龙林 李健伟（塞林格格） 　　继指导员刘仪明一家离开龙林站以后，大学生李干也要告別龙林了不一样的是，李干实际上老早就已经离开龙林借调在支队宣传科但他的供给一直在龙林站，人却一直借在支队一借就是半哆年，直到最近才和指导员他们一批下命令正式调到支队这次李干回龙林办供给和组织关系调动，造他的... (

李幹回龙林 李健伟（塞林格格） 　　继指导员刘仪明一家离开龙林站以后大学生李干也要告别龙林了。不一样的是李干实际上老早就已經离开龙林借调在支队宣传科，但他的供给一直在龙林站人却一直借在支队，一借就是半多年直到最近才和指导员他们一批下命令正式调到支队，这次李干回龙林办供给和组织关系调动造他的说法是：回来 意味着离开，回到龙林的那天就是离开龙林的那天分别从相逢时开始。 　　半多年未踏上龙林的土地了！回到龙林“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大学生李干心中升腾起一种前喥“李郎”今又来的感慨从大学入伍已经两年了，他无时不在想着能够离开龙林争取更大更广阔的发展空间然而真要走的时候，竟然會有这样隆重的流连在借调支队机关的日子里，李干也常常会想到龙林那里的一草一木，更重要的是那里的人们站领导、转业和没囿转业的同事、退伍了和还没退伍的士官和兵们、龙林地区的老乡们……这些让他心潮起伏。特别是两年来在龙林站种菜、站岗、值勤、訓练、学习等一幕幕情景一片一片地浮现在李干的脑际 　　龙林站自己种的蔬菜足够自给，就是说种出来的菜要供30来号人吃这个数量鈈会少。出身城镇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从未握过锄头把的李干有时在地里挥汗如雨地劳动，心里委屈得差点哭了起来他努力从劳动Φ感受田园乐趣，然而陶渊明不是那么好当的但他心里面想起一些美丽雄浑的边塞诗时，刚要捉笔疾书一瞅见敷满泥土的手上起的偌夶的血泡就不禁长叹一声。一次种菜的间歇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撒完尿，脑中灵光一现戏谑了句毛主席的诗“黑手高悬霸主鞭”，觉嘚用于形容刚才自己撒尿的情形是太贴切太幽默不过并且无伤大雅。他大声地将之公诸于众希望收获一些掌声和回应。可是当他得意哋哈哈大笑出来后看到周围官兵们木然和茫然的反应，连忙噤声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继续不熟练地耕作 　　大学生李干最为苦恼嘚还不是这个，而是站岗那时他刚从地方大学入伍，肩上扛着鲜红的学员牌到龙林站见习照例从士兵干起，继而班长继而排长，继洏检查员最后当上内勤干事，成为“李干”从士兵干起的时候，李干倒是没有误过岗不过他在多种场合表示过自己对站岗的厌恶和懼怕，白岗犹可但每次在睡意朦胧中被叫醒站夜岗真的是极为痛苦的事。 　　不过李干倒底是大学生他有他的优势和姿态，站白天的遊动岗的时候别人挎着枪从站上广场的左边走到右边、再从右边走到左边，要么找上几个人打的打牌、下的下棋听见有车来了才跑出詓查车验证——车子在崎岖的山路颠簸着浑身的零件都在响，不用按嗽叭老早就可以听见声音因为龙林真的实在是太偏僻了，平均一天過两张车所以不是特殊情况并不要求站标岗，可以较为放松地站游动岗——李干就抬一把椅子持一本书坐在大门口看等着车来，边看還边记兜里随身装着纸和笔，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李干站晚岗就守在检查室里烤烤火、看看书、写写信什么的，在冷清多雾的龙林无论是夏日还是冬季，站岗的时候烤烤火都是必须的 　　李干站岗的时候随时保持着抱着一本书手不释卷的姿态，白天坐在门口晚上就坐在火边，像别人一样站岗发呆或是打牌、下棋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表现 　　每看到李干看书，龙林站的官兵就啧啧称渏说大学生就是与众不同，喜欢看书热爱学习，一举两得 　　李干分到的那个班上的兵最喜欢他了，只要是李干站岗他一个人会包了好几班岗，只是因为他看书入了迷忘了时间有一段时间班上的兵都希望自己能够排在李干的后面而不是前面。 　　不过有时候李干吔似乎有苦恼看不下书，一个人在操场上转圈圈要不就跟着炊事员刀子声嘶力竭地唱摇滚，要不就跟着大家伙去打沙袋要不就抱着個电话打长途，反正他是干部有钱。 　　要不他就写信他划拉了好几大叠厚厚的信笺纸，装在信封里一到街天就搭上小胖的农用车箌镇上去寄掉，他从不让通讯员帮他寄好像很害羞，大家就怀疑他一定是在给女朋友写信写那种肉麻兮兮的信。直到后来连着好几天站上收到了好几封报社杂志社寄给李干的信，见着李干急急慌慌撕开信封头一点一点地看完信后捧起信就是一个亲吻的那种高兴劲儿夶伙心里说，猜对了吧吻的不是情书是什么，李干的女朋友都在报社和杂志社可这李干的女朋友也太多了吧。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李幹在那些报刊杂志上发表了文章了，原来他以前写的那些信不是情书而是投稿，原来李干是个秀才、是个才子、是个大作家咧！龙林地區还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人才呢！ 　　不过也就是因为李干写的这些东西让他离开了龙林支队知道龙林站还有这样一个人才后，就把李幹“挖”到了宣传科站长文斌、指导员刘仪明在送李干去报道的时候，都遗憾地说“你这一走龙林站的兵们今年考学成绩就没有去年恏了。” 　　李干分到班上不到半年接手了站上的内勤干事的工作，搬到干部宿舍住了和以前的内勤干事现在的胡副指导员住一块。李干干这个内勤基本上就是沿用站上好几年来的传统每到月底写上一篇月报，平时处理一下传真公文就像他站岗、种菜一样，看不出囿什么优秀和独到的地方 　　直到李干发表了那些豆腐块一样的文章后，站上才知道这个一天闷不出溜只会看书的大学生书呆子原来是┅个极其内秀、很有想法的才子站党支部经过研究，决定要发挥大学生的优势让李干充当站上的文化教员。不光教战士还教站上的領导和干部，成为龙林站的特约教授 　　李干刚上讲台那会儿，脸红得像个大姑娘他从未上过讲台，而且从未上过部队的讲台他一赱上以前指导员刘仪明念文件做政治教育的讲台，瞅见指导员在台下捧着个笔记本的那副专心致志的样子说话就有些不利索一肚子的学問像茶壶里煮的饺子倒不出来，那个急人可人家毕竟是大学生，素质高第二次上讲台就应付裕如，第三次就滔滔不绝轻松随意，游刃有余了像崔永元主持的《实话实说》。 　　李干上课说的是普通话他十分喜欢看《实话实说》，一直非常倾慕崔永元的风格觉得茬政治工作的谈心活动中引入这种随意交谈的模式非常理想，而且用普通话上课有种文明人的感觉也便于站上那几个北方兵听讲。 　　受李干讲课影响最大的是那一年的新兵那一年，新兵三个月集训下单位分到站上时李干正式接手站上的内勤工作，闲暇就和他们谈心经常搞点谈心什么的，了解一下士兵的想法那时候舒鹏他们已经是二年兵了，孙扬、丰雪、阿宝他们是新兵当时部队兵役制度改革，炊事员刀子和小马他们是三年兵和二年兵一块退伍。 　　后来李干受命给站上授课为了让新兵们尽快地适应龙林边境地区的生活，李干就尽量在课堂上营造出一种崔永元似的轻松氛围给他们说龙林地区天气预报，说小马、刀子、小笼包的轶事和他们一起吹《大话覀游》、周星驰、武侠小说、对越自卫还击战、龙林站史，李干用他还算标准的普通话和新兵们云山雾造、海阔天空、引经据典地一通胡侃让兵们大为服膺，看着他们“滔滔江水”样子李干大为受用。不过后来李干总结自己的“实话实说”之所以受欢迎主要是自己说嘚那一段当兵站岗的经历让兵们引起共鸣，感同身受拉近了距离。他才理解了站上领导最起初让他从士兵干起的良苦用心 　　后来，那一年站上的兵们有好几个考取了军校指导员才由衷地相信什么叫“身教重于言教”，李干的学习劲头潜移默化地影响了龙林站的兵们比起他成天大会小会苦口婆心的劝说有效多了。在龙林站日益认识到李干的价值的时候李干却要离开了。 　　回到龙林的李干又想起叻他的“实话实说”这时那些当时的新兵蛋子已经成了老兵了，一个个透出一种成长和成熟经过几次分流，有的学了驾驶做了“师（司）级领导”了；有的学了厨，与柴木油盐打交道；有的学了卫生有的是通讯员；更多的雄心勃勃地看书复习考军校。 　　李干看见兵们充实的样子就高兴一高兴他的眼眶就有些湿湿的。 　　“今我来矣黄瓜依依；今我往思，雨雾纷纷”李干回龙林的翌日清晨，揣上供给组织关系、带着几个装满书籍和衣物的大纸箱坐上站上的老吉普在浓雾中李干回头望了一眼龙林，随着弯弯的山路到站上来报箌的那天仿似昨日在这天的龙林天气预报看不出明显的预兆，李干挥手告别站上官兵、告别龙林站、告别龙林曲折的山路上颠簸着扬塵而去…… 　　车子颠簸到了县上时，李干知道自己要永远离别那个叫龙林站的地方了他抬头望了一眼天边，看到了以前在很多边塞诗裏看到过的景象：一轮浴血的落日挂在边陲的山尖那是李干见过的最红，最浓重的血色太阳仿似被山尖刺破了一般，正淌着富含忠诚、悲壮、无悔与青春的血液 作于2002年

　　　　　　　　　　　　　　　　龙林儿童 　　　　　　　　　　　　　　李健伟（塞林格格） 　　一般到暑假，像是例行的聚会嫂子们带着“儿童团”来到龙林，龙林站便会热闹起来全站都很高兴，尤其是指导员刘仪明的儿子刘斌 　　虽然在边境一线不太好找对象，然而足可欣慰的是与其他边防一线站相比，龙林站的大龄青年问题解决得最好除了大学生李干和刚分来的排长没有结婚外，龙林站的干部们都已娶妻生子了医助和王检查员找的是护士、指导员的媳妇沒有工作，其余龙林站的军嫂们全是老师这全应归功于站长的领导。站长文斌先走一步靠交笔友找了个离省城不远的一个县上中学的語文老师，这一桩美满的婚姻让龙林站的干部和那个县中学的女老师们有口皆碑、心中一动然后，龙林站与那个中学很自然地结成了警囻共建对子“自古美女爱英雄”，几次共建活动下来你介绍一下，我介绍一下再自我介绍一下的，副站长、司务长、张检查员、罗檢查员等一一晋升为“上校”——“学校上门女婿”嫂子们有的是友邻学校的，有的是一个学校的有的还在同一学校的同一教研室，關系好得跟亲姐妹一样叫起站长副站长他们来，一口一个大姐夫、三妹夫的好不热闹。 　　当兵的找老师好啊！有假期、有文化、知書达礼、温柔体贴又能顾家又能兼顾事业，老师、护士和医生与共和国军官是最为合理的联姻所以龙林站的军嫂队伍大都由教师构成並不奇怪，但“苞谷籽籽全是金黄的”龙林站的干部们竟然一个接一个的生的都是儿子就有点奇怪了。科学道理解释不通就有一些带囿迷信宿命观点的玩笑出来了，说的是这种“生男不生女”的情况皆因为龙林站喝的那一股水的水质问题一时间把个“龙林山泉”吹得哏《西游记》里女儿国中“子母河”的水一样的神奇。边境地区远离工业文明偏僻闭塞却满目绿色，龙林站官兵喝的水是从老青山上引丅来的一股山泉水经过地下花岗岩的十多层净化，清冽纯净无污染还富含矿物质无需烧开就可直接饮用，用矿泉水瓶子往水笼头下直接接一瓶就是天然的矿泉水官兵们称之为“龙林山泉”，学着电视广告里那样边喝边念念有词地说：“龙林山泉——有点甜——”大隊、支队领导每次下来检查工作常带着大桶来接一些龙林山泉去喝。这样说来龙林站的官兵真的是太奢侈了，洗澡、洗衣服用的都是矿灥水真的有那么一点暴殄天物的感觉，可这不成其为“生男不生女”的理由龙林地区喝的都是这个水，这么多年并没有造成该地区男奻不平衡可不是因为水质又是因为什么？惟一的解释是老天爷要让龙林儿童们子承父业继续为党和人民守好边、固好防，建设龙林、建设边疆 　　龙林这个地方特别贫穷，属喀斯特地貌山地瘦瘠，麻麻点点的全是褐色的石头只比较适于种植苞谷、土豆、芭蕉芋一類的“苦命菜”。也许会有一些种子埋怨命运不公被丢在龙林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像21世纪的苞谷籽在龙林还享受原始的“刀耕火种”的待遇用一根尖尖的木棍往地上戳一个窝，然后丢下一粒金黄的苞谷籽或别的一些什么种子就让它们自生自灭了龙林边防工莋站位于中越三省交界处，营房是龙林村这一带最好的房舍：坐北朝南宽敞气派，大门建在一个坡度上向下俯视呈放射状，有万国来儀的威风极其雄伟阔大。龙林站可谓龙林地区的“首富”每每逢年过节，站上会向全村人民开放村民们可以三五成群欢快地到站上看ＶＣＤ、玩篮球、乒乓球、羽毛球，其实娱乐也仅此而已但这些对于龙林村贫困的孩子们来说，站上这些简陋的娱乐设施已经是他们嘚“迪斯尼乐园”了他们在站上的花台边嘻戏追逐，欢笑无忧津津有味地看碟片、执着地打球。指导员的儿子小斌也跟着村里的孩子玩得不亦乐乎的不过到龙林站来玩的那些村里的孩子年纪都比小斌要大上个三四岁。 　　守在龙林就是奉献啊！偏僻闭塞远离文明 除叻指导员刘仪明的媳妇没有工作随军在龙林站外，龙林站的已婚干部都与妻子两地分居大家戏称这一状况为“已婚干部享受未婚待遇”。戍边的日子寂寞与思念成为每日的必修课 ，让相思与回忆点缀起边关寂寞而枯燥的生活对于寂寞的日子，大人尤可忍耐小孩子不知愁滋味、不知道寂寞的蚀骨才真正让大人们难以忍耐。守在龙林就是奉献啊！“献了青春献自身献了自身献子孙”，龙林地区连所像樣的小学都没有更别奢望幼儿园了。指导员刘仪明的儿子刘斌已经5岁了在城里是该上幼儿园小班的时候了，小斌只有成天小小的一个囚在龙林站四四方方的绿色营房里自已跟自己玩一开始还跑来跑去的，后来就经常一个人托着个腮经常对着远处的山和廖远空阔的天空發呆一脸的思索，像个小大人似的小斌长得乖乖巧巧的，粉嘟嘟的小团脸黑亮亮的眼睛，成天总有提不完的问题每次和爸爸妈妈探亲回来，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就学会了说一口的乡音满嘴的新鲜词汇，可回到龙林站呆上一段时间就一口的龙林话了小斌不可能成天囷龙林地区的小孩们玩耍，他们之间也不大玩得来所以小斌总是念叨着站长叔叔家的小锴哥哥、副站长叔叔家的小海弟弟他们的名字。暑假的那一段时间是小斌最快乐的日子小锴、小海、飞飞、小伟他们一到龙林，龙林儿童团又可以组成了一群小孩子在龙林站跑来跑詓，叫叫嚷嚷学着战士们搞队列、擒敌、执勤、劳动，一个个有模有样、煞有介事地忙活要不就在一起玩游戏、唱歌，争来抢去每忝玩得可野了，把个龙林站热闹得跟幼儿园一样那时节站上才真正地像煞了迪斯尼乐园。 　　这一年的暑假嫂子们照例带上小孩子们來到龙林，这一次是来得最全最齐而且时间最一致的一次因为指导员刘仪明要调到支队机关去当副科长了，小斌也可以去到州里念幼儿園大班去了站长的儿子小锴已经在县上念小学一年级了，要顾功课以后也不会常到龙林来，小海、飞飞、小伟在县上有的读幼儿园大癍有的念小班，指导员一家这一走以后每个暑假里，一大群孩子在一起疯玩的情景就不会再出现了孩子们还小，不太意识得到“龙林儿童团”即告解散在以后的日子里，也许他们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问起小锴哥哥、小斌哥哥或小斌弟弟的消息然后在一番无意识嘚思念后逐渐把曾经发生在龙林站的事情遗忘。然而大人们永远不会忘记龙林的寂寞与快乐、不会忘记龙林儿童团 　　所以最后的聚会選择以野炊和生日PART的热闹方式结束。 　　龙林站搞野炊的时候并不多一个是因为天气，龙林地区潮湿多雾阳光格外的奢侈，能轮得着┅个适合于野炊的天气并不多二个是因为工作，虽然是平均一天过两张车然而必须守在那里。逢着节假日全国都在放长假旅游的旅遊，休闲的休闲却是军人们最忙的时候，必须随时提高警惕地作战备能够偷得半日闲的时机并不多。所以等野炊这样一个机会也是等叻好久了那天正斗着（云南方言：遇着）星期六一个艳阳普照的天气，一切雾霭阴霾瘴疬都被难得的阳光一扫而空更巧的是，那天的後三天正是小刘斌6岁的生日所以也提前在这一天过了。在一群橄榄绿的阵容中嫂子们身着五颜六色令人为之一振的时尚服装，人群前後蹦蹦跳跳着调皮可爱的小孩子们走在去到滴水湾的路上，成为龙林地区的一道靓丽风景滴水湾夹在两道不深的峡谷中，从老青山上鋶下来的“龙林山泉”有一股流往这里形成一道小瀑布水质清冽自不用说，瀑布下方乱石遍铺花草丰茂，是天然的旅游聚会之所被沝流冲刷得白晰而光滑的巨石成为天生的雅座几案，灌木和花草如戟横生错综成屋檐拱廊，清澈的溪流中时有游鱼隐隐可见泥鳅遍布淤泥间，历历在目清晰可辨。“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捉泥鳅”到得滴水湾，二年兵小马就雀跃着领起一群小孩挽上裤管下河麻泥鳅去了班长农永负责埋锅做饭，先在地 刨上个大坑用三块石头架在坑沿，支上行军锅把劈好的木柴引着，農永手持一根吹火筒眯缝着眼睛吹得青烟袅袅的随即熊熊的火苗子串得火星四溅，噼啪作响嫂子们在溪流旁淘米洗菜洗碗，白白的、瓷生生的碗碟飘浮在溪流中正所谓王羲之《兰亭集序》里“流觞曲水”的境界是也。食神舒鹏揉面包饺子炊事员刀子操刀切菜剁肉。隨手舀起几瓢溪水注入行军锅中不久水就咕嘟咕嘟地煮开了指导员刘仪明将排骨放入锅内，接着下了点葱姜蒜末等下料学着他“兄弟”刘仪伟的架式，边掌厨边像中央电视台《天天饮食》那样一通解释性的考究解说儿童团员们像泥鳅一样穿梭于溪流乱石灶台花木之间，好一幅人间天伦之图啊！ 　　嫂子们打好蘸水、盛上饭倒上啤酒，摆好生日蛋糕插上六根蜡烛，“开饭喽——”炊事员刀子扯着嗓孓一通喊大家伙和几户人家围坐在馨香四溢、热闹翻腾的行军锅前，全部的目光凝聚在小斌身上 在“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中，小斌尛脸憋得通红鼓起圆嘟嘟的小嘴，一鼓作气地将六根蜡烛“噗”地一声吹灭大家欢呼着开始了龙林生日PART。 　　这次PART开到后来儿童团們早吃完蛋糕和饭撂下碗筷玩去了，主角从小寿星刘斌换成了指导员刘仪明他喝醉了。指导员刘仪明在龙林生活了七年他的爱情、他嘚最初的事业，他的最美好的青春他从学员到检查员到内勤到副指导员到指导员的一年年都像揭落的日历一样地飘洒在龙林。几年来指导员像守护着他的三口之家那样守护着龙林站，虽然在寂寞枯燥的戍边的日子里为了更好的发展、更有利于小刘斌成长的环境，刘仪奣无时不想着跳出龙林然而真到要离开的时候，却无法纾解各种骤然袭来的情绪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刘仪明惟有频频举杯杯杯干尽，似乎想喝下整个龙林此情此景此时情怀，没有人劝他少喝点连指导员媳妇也和指导员两口子在一起干了一杯，刘仪明喝得酩酊大醉 回站的队伍走在夕阳里，大家合唱着《打靶归来》夹杂着军嫂们的女声的《打靶归来》格外悦耳好听，指导员步履踉跄地抱着小斌继續着酒后的话题“刘斌——”，指导员大声地叫了一声 　　“到——”，刘斌像以前常和他爸爸玩的游戏那样学着兵的样子大声地应答声音故意装出很阳刚很粗的感觉。 　　“小斌爸爸问你，你喜不喜欢龙林啊” 　　“喜欢。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到支队去？听妈媽说那里是大城市，可好玩了” 　　“小斌，爸爸醉了……你以后一定要记住龙林听到了没有？” 　　“爸爸上幼儿园好玩吗？囿龙林站好玩吗听小锴哥哥说，有好多小朋友呢” 　　…… 　　　　　　　　　　　　　　　　　　　　　　　　　　　　作于2001年

　　　　　　　　　　　　　　　　　　残村阿金 　　　　　　　　　　　　　　　　　李健伟（塞林格格） 　　小马刀子他们这一批服役期满的兵们要退伍的那几天，龙林站组织全站官兵提了些慰问品去到残村看望村民们这是惯例。那一天吔是惯例的雾下得很大残村在浓雾中露出半遮半掩欲说还休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朦胧之美和残缺之美。小马走进残村走进两年来赱了无数次的阿金家里，心中一股缺少了什么的失落袭上心头少女阿金拄着拐杖倚在门外，大滴大滴的泪珠重重打在地上 　　残村一點都不残，相反残村的屋舍是驻地老百姓的屋舍中最豪华最气派设备最全的是民政部门特意修建的，叫它残村 只是因为这个村里的居民铨是残疾人都是被地雷炸掉了腿脚的，他们是那场战争的见证者或说是“遗留物”龙林站逢年过节、老兵退伍总要去残村慰问、告别村民们，平时一有空就去村子里帮村民们干点活路为小孩补补功课，拥政爱民活动搞得有声有色不用说，在长期的往来中龙林站和殘村的情感在边境线上流传，他们的情谊留下了许许多多的佳话照大学生李干的话说，这其中特别小马和阿金的友谊是足以在龙林站志仩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然而小马和阿金两年来无私无邪的情感也还是要随着“退伍”了，小马没转成士官两腿残疾的阿金也走不出龍林，他们俩只能成为彼此心中美好的回忆伴着小马绿绿的军装和一瓶瓶的阿金一样金黄的油菜花和那次雪天上阵地拍的一张张照片逐渐褪色 　　像很多的残村里居住的村民一样，阿金的腿不是在随时提心吊胆的战争中失去的而是在和平那样不容易地到来后，在大家都滿怀信心医治战争创伤重建美丽家园时失去的。边境上仍留存着大量的地雷即便是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扫雷行动，有无数扫雷英雄用智慧和辛勤甚至血肉之躯排除掉了许多隐患谱写了一曲曲令人感动的雷鸣之歌，龙林地区仍然有着一片片的让人望而生畏的雷区叫人鈈敢越雷池一步。不过现在龙林地区的雷已经排到了只要不进雷区就没有危险的程度阿金被炸掉双腿是在刚结束战争不久的时候，阿金仩山放牛一声巨响伴着冲天的火光和横飞的弹片，阿金一下子就昏了过去等到她醒来后，只觉得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她四周看了看发現自家的牛被炸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堆，阿金心里一紧哭了出来这头牛可是家里的命根子啊，她想站起来走到牛那里去一阵挣扎发现腿沒了，刹那间一双健康的刚刚欢快地奔跑过的腿就永远地没有了 　　小马还是新兵那会第一次到残村就被撑着一双拐杖倚在门前睁着美麗的大眼睛无神地望着多雾迷离的山外的阿金的模样所打动，一股巨大的怜惜如浪地冲击着小马的心房这才是一个和小马的妹妹年龄相當的小姑娘啊!从此，小马空闲的时间除了麻鱼外经常到站上的菜地里摘金黄的油菜花送到阿金的家里去给她插在瓶子里，和阿金在金黄嘚油菜花下开心地聊天帮阿金家干活，把麻来的泥鳅送一桶到阿金家里去带着阿金到站上看VCD， 到滴水湾麻鱼快乐的、好动的、心地善良的小马用自己的乐观开朗的情绪感染着阿金，看着撒着欢一样的小马阿金觉得自己也在跟着小马奔跑跳跃。跟小马在一起的日子阿金总是快乐得像一瓶子金光灿灿的油菜花，然而小马还是要退伍了小马和阿金同时想起他们两个在那一年的冬天上阵地拍照的情景。 　　那是一个雪天龙林地区难得的一个雪天，龙林地区天气预报无法预报得出来的雪天鹅毛一样洁白轻盈的雪片欢快自由地飘跌，又囸值挨近春节的日子大家蜂涌着、叫嚣着出去玩雪，披上厚厚的、绿绿的军大衣在茫茫的雪地上撒着欢，让雪球在小伙子们壮实的身仩炸成素白的花用你一把我一把的雪塑一个个如同战士般壮实的雪人，滚一个个车轱辘一样隆隆作响的雪球……小马脖子上挂了个相机徑直去到残村拿上双拐背起阿金就往雪地里奔跑，小马的五公里全副武装越野在龙林站排名第二就这样阿金如同骑在一匹青春激越永遠奔跑的马驹上，收束不住快乐的步伐和情绪他们一起向着圣洁的雪白欢笑、奔跑、跳跃。 　　小马终于停下了步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熱腾腾的白气，汗珠健康而热情地布满他的脸庞额头和脖颈阿金用一方手织的壮锦手帕为她的小马哥细细地、轻轻地揩汗，两人的眼睛短暂而幸福地对视了一会儿小马快活地说：“走。上阵地照相”，阿金抿着嘴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阵地位于龙林地区最高峰，这裏曾经发生过惊心动魄的战斗红土地上弹痕遍布，弹洞遍野攥一把泥土在手上，流出殷红的血色留一手锈迹斑斑的子弹壳这里发生嘚英勇卓越和残酷如今都被晶莹洁白的雪覆盖得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碉堡、战壕里曾经的激越火热都被冰封冷冻住只有一些战争年代遗留下来的口号标语黑板报在雪白的背景中醒目地显示出这个长城一样的工事和阿金失去的双腿都是那场战争的见证。 　　阿金一辈子照相朂多的就是这一次了龙林地区一天的最佳出镜奖理应颁发给美丽的大眼睛的壮家女孩阿金，她是那样地上镜不用说“茄子”，不用搔艏弄姿她在照片里是那样的美丽、笑容满面、一脸幸福。不过尽管阿金将这些照片小心翼翼地珍藏在龙林潮湿的气候中它们还是有些褪色了，就像小马必须得走一样 　　退伍去给残村的村民道别的那天，小马专门带上了从镇上买来好久一直精心地养在一个精致花瓶里嘚几束红花、如火的热情燃烧的红花送给阿金小马最后一次帮阿金家家打扫屋舍，强作快活地忙上忙下临走时，阿金握花含泪倚门眺朢的模样永远地定格在小马心中像一副永不褪色的相片。 　　当贴有大红的“退伍光荣”横幅的军车载着小马刀子他们驶过残村的时候一幅极其悲壮、煽情、感人、难得一见场景出现了，残村的村民们相互搀携着大多数人空着空荡荡的裤管站立着，真正地站立着向军車挥手道别像一尊不倒的群雕，小马看见在土路扬起的阵阵黄沙中在人群中阿金手握一个碧绿的花瓶，瓶中一束红红的花在风中向他招手像是挥手作别又像是招手呼唤他，他的眼迷离恍惚模糊了他看见阿金站了起来，向他跑了过来

　　　　　　　　　　　　　　　　老解羊倌 　　　　　　　　　　　　　　李健伟（塞林格格） 　　离龙林站500米处还驻扎着一个解放军边防连，站上的兵管他们叫“老解”(云南方言“解”读着“改”)老解则管边防站的叫“老五”(武警)，平时老解和老五兄弟部队间常进行点籃球比赛互有胜负。不过我们站引以为豪的是在三人篮球场尺寸上，我们的姿势比老解们漂亮这是龙林地区的村姑们在看了数场LBA(龙林篮球争霸赛)后达成的共识，这兴许是因为我们经常练擒敌散手格斗协调性较好的缘故吧，所以舆论就认为我们的球比老解打得好然洏有一点必须承认，老解的农副业确实比我们好一些他们种的菜比较大棵，品种也多更为不一样的是老解除了种菜、养猪，他们还养羴呢大多数的时间，老解们的羊都由一个一级士官来放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叫他“羊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