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与长发胡须肌肉男并存,这个男人如何征服了海洋

提到大屌哥,国内热爱健身的网友已经非常熟悉了,那个肌肉和丁丁都屌爆了的顶尖肌肉男模。今天我们的主角是经常和大屌哥合影的好基友,一个比大屌哥更硬的男人!&&&小杰长发肌肉男图
小杰长发肌肉男图
摘要:在发这组图片前小编还蛮犹豫的,都不知道是FJ毁了小杰还是我们毁了他。哎~但是既然FJ都敢把小杰画成这样了,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敢发类。小杰长发、肌肉男,噗~第一张图仅作为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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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小U哈】飘逸的长发结实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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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以为我说的是腾格尔,,那么你错了,是他是u哈垮下的马儿,,看到这里,,情小话表示,感觉都不如一只马,,羡慕嫉妒恨!
虽说内蒙是个美丽的地方,但是也要美女的衬托啊,美景美女!突然感觉这光突突的大草原也是那么美美的更多精彩关注v信公众号
原来她也可以这么美
我就喜欢第一张她凌乱的样子
第二张完美了,真美
原来那句话也不是全吹的,天南地北,我哈最美,多少也是有点根据的
宇你同行~ 宇你同行~ 宇你同行~
宇你同行~ 宇你同行~ 宇你同行~
风中凌乱还是那么美
--笑摸楼下酥胸! 如果楼下是个男的那就摸他媳妇酥胸!
第3张最美啦
登录百度帐号(一) 海底动物各有各的活动特点.海参靠肌肉伸缩爬行.每小时只能前进四米.梭子鱼每小时能游几十千米.攻击其他动物的时候.比普通的火车还要快.乌贼和章鱼能突然向前方喷水.利用水的反推力迅速后退.有些贝——精英家教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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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海底动物各有各的活动特点.海参靠肌肉伸缩爬行.每小时只能前进四米.梭子鱼每小时能游几十千米.攻击其他动物的时候.比普通的火车还要快.乌贼和章鱼能突然向前方喷水.利用水的反推力迅速后退.有些贝类自己不动.但能巴在轮船底下做免费的长途旅行.还有些深水鱼.它们自身就有发光器官.游动起来像闪烁的星星. 1. 用“-- 画出这段话的中心句. 2. 多音字组词.参 cānshēnpèn 3. 选择填空.A打比方 B作比较 C列举数字 ⑴海参靠肌肉伸缩爬行.每小时只能前进四米. ⑵梭子鱼每小时能游几十千米.攻击其他动物的时候.比普通的火车还要快. ⑶还有些深水鱼.它们自身就有发光器官.游动起来像闪烁的星星. 4. 这段话中写了哪几种海底动物?你对哪种最感兴趣?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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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语段,完成练习。
  海底动物各有各的活动方法。海参靠肌肉伸缩爬行,每小时只能前进四米。有一种鱼身体像梭子,每小时能游几十千米,攻击其他动物的时候,速度比普通的火车还快。乌赋和章鱼能突然向前方喷水,利用水的反推力迅速后退。还有些贝类自己不动,巴在轮船底下做免费的长途旅行。
1.用“______”画出这个自然段的中心句。
3.为了说明海底动物的活动特点,作者分别采用了哪些说明方法?试举例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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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语段,完成练习。
  海底动物各有各的活动方法。海参靠肌肉伸缩爬行,每小时只能前进四米。有一种鱼身体像梭子,每小时能游几十千米,攻击其他动物的时候,速度比普通的火车还快。乌赋和章鱼能突然向前方喷水,利用水的反推力迅速后退。还有些贝类自己不动,巴在轮船底下做免费的长途旅行。
1.用“______”画出这个自然段的中心句。
3.为了说明海底动物的活动特点,作者分别采用了哪些说明方法?试举例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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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课文片断,完成练习。
海底动物各有各的活动特点。海参靠肌肉伸缩爬行,每小时只能前进四米,梭子鱼每小时能游几十千米,攻击其他动物的时候,比普通的火车还要快。乌贼和章鱼能突然向前方喷水,利用水的反推力迅速后退。有些贝类自己不动,但能巴在轮船底下做免费的长途旅行。还有些深水鱼,它们自身就有发光器官,游动起来像闪烁的星星。
1.这段话是围绕哪句话写的?用“——”画出。这样的句子叫________。
2.这段话中介绍了海参、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和一些深水鱼的活动特点。
3.“梭子鱼攻击其他动物的时候,比普通的火车还要快。”这是用了________说明的方法。
阅读短文,回答问题。
生活中的小镜头  生活,宛如一部情节曲折的电影,那一个个精彩的小镜头,便组成了(  )的生活。我热爱生活,也热爱那一个个小镜头,它们使我受到教育,得到启迪。然而,我更偏爱图书馆里的那一个个小镜头。  清晨,图书馆的大门敞开了,各种各样的人便(  )地涌进了图书馆。留披肩发的,梳辫子的,剃平头的,梳分头的,黑发的,白发的……穿皮鞋的,穿球鞋的,高跟的,矮跟的……宽敞的图书馆似乎拥挤了些。  人们进了图书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欣慰地笑了笑,似乎这封闭了一夜的图书馆空气很清新似的。紧接着,那双眼皮,那单眼皮,都盯上了自己的目标;那粗糙的手,细腻的手,宽大的手,纤细的手,都(  )地取下书,极温柔地抚摸着,就像抚摸着孩子光滑的脸蛋儿……  图书馆里骚动了一阵以后,又恢复了平静,偶尔听到的翻书声也显得极小,极小。人们完全沉浸在书的海洋里了……  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一边看着,一边(  ),有时,还停下来紧皱眉头想想什么,不时地扶扶那滑落在鼻梁上的眼镜;一位留披肩发的姑娘,顾不得整理那散乱的长发,只是用大眼睛在书上贪婪地扫着,不时地甩一下那束垂到额前的刘海儿,看那神情,要是有把剪刀的话,她一定要把那束刘海儿铰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鼻梁上架着老花眼镜,眯着眼睛,把书拿得远远的,显得很费力,但仍旧舍不得把书放下;几个孩子趴在桌上,用手指着学,一个字一个字念着,很吃力,却很专注……  我,没有打扰任何人,(  )地离开了图书馆,但这生活中的小镜头,我却怎么也忘不了,它似乎告诉了我什么,到底是什么呢……1.选择合适的词语填在文中的括号里。小心翼翼  争先恐后  悄无声息  丰富多彩  伏案疾书2.用“____”从文中画出一个比喻句,它是用____________来比喻____________。3.文章第5自然段抓住典型人物进行描写,共描写了____类人,他们分别是: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4.文中表示“人多”的写法很有特色,如对人们的“头发”进行描写:“留披肩发的,梳辫子的,剃平头的,梳分头的,黑发的,白发的……”请从文中再举两个例子。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5.文章结尾写到:“它似乎告诉了我什么,到底是什么呢……”你知道“它”告诉“我”的是什么吗?把你想到的写在下面。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6.文章的开头和结尾在写法上有什么特点?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冰岛的火山   ①来自冰岛的火山烟尘近日肆虐欧洲,迫使许多机场关闭,航班取消,国家政要被迫改变行程,甚至有可能影响全球气候。火山灰为何如此厉害? &&&&  ②和所有火山烟尘一样,冰岛火山烟尘的根源是地底岩浆。 &&&&  ③冰岛的火山喷发不是什么新鲜事,冰岛位于大西洋中脊上,这个大西洋中脊位于大西洋中间,在北大西洋这部分,是分隔北美板块和欧亚板块的地方,可以说冰岛同时位于北美板块和欧亚板块上。这个中脊高出周围洋底不少,在冰岛这里,索性露出了海面,形成了世界上第18大岛。这里是板块运动活跃的地方,所以经常有火山爆发,冰岛自然也就有很多的火山。这个面积只有10万平方公里的岛屿,竟然有大约130座火山,自从冰岛有人类居住开始,已经有l8座火山先后喷发过很多次。 &&&&  ④此次喷发的显著特点是冰火交融。除拥有丰富的地热资源外,冰岛境内还有许多冰川。近来喷发的火山位于埃亚菲亚德拉冰盖冰川附近,火山上不少喷发口都覆盖着冰层。3月20日,火山开始活动时,还是在没有冰层的地方冒烟,4月1日火山却直接从冰层之下开始大规模喷发。冰火交融的第一个结果是融化的冰川形成了洪水。其次,冰水与岩浆相互作用,产生了地质学上所谓的“射气岩浆喷发”。这种喷发导致火山烟尘中含有类似玻璃碎粒的物质,火山灰基本上是由非常小的岩石颗粒组成的,这些颗粒很小,很轻,以至于它们很容易地被空气托起来。所有的火山灰都能堵塞飞机的传感器,并包住飞机,这样会增大飞机重量,并改变飞机微妙的平衡。这次的冰岛火山烟柱是特别危险的,因为其中含有类似玻璃碎粒的颗粒,这些颗粒在飞机极高的发动机环境温度下会融化,阻塞并损坏机械结构。喷气式飞机飞过这种灰云的话,发动机将全熄火,进而酿成空难。 &&&&  ⑤冰岛火山爆发带来的大量火山灰严重影响了欧洲各国航班的正常运行。不光是冰岛,连英国的所有进出航班都已经取消,从15号中午开始,英国除执行紧急任务的飞机之外,所有飞机都被禁止飞行,繁忙的机场变成了停机坪。与此同时,爱尔兰、挪威、瑞典北部飞往丹麦、荷兰和比利时的航班也已经全部取消。法国戴高乐机场等其他20多个机场都已经关闭,德国也采取了有关禁飞措施。其他一些欧洲国家也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影响。全欧洲大概有100万乘客的出行受到了影响。甚至俄罗斯总理普京也取消了前往北极视察的计划。因航班取消,挪威首相斯托腾贝格也被迫滞留在纽约机场。1.本文说明的对象是什么?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2.画线句使用了什么说明方法?请结合内容简要分析其作用。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此次冰岛火山爆发的显著特点是什么?产生了什么样的后果?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4.第④自然段中加粗的“这种灰云”具体指什么?它会怎样危害飞机飞行?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5.第⑤自然段中加粗的词语为什么不能删去?请结合文段内容简析。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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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的对岸,堆着诺德人的宝藏,也埋着诺德人的骸骨。————《沃尔夫手记》。  很长一段时间,沃尔夫一直在被一个问题所困扰:自己身为一个诺德人,是否真的是一个错误?  父亲明明已经给了他一个非常结实的铁饭碗————一个村庄的小祭司,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打着奥丁大神的旗号混吃混喝——不要以为这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要想在众多朴实的诺的村民面前做到吹上一天一宿牛皮还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着实是考验一个祭祀的功底。因为大多数时候,一只有尊严的猪也会因羞愧而停止进食,但沃尔夫的家族的忽悠......连续一百年、六代人不曾停止。  格陵兰岛上,犀利的飞斧与日耳曼剑,在诺德武士们的手中画出无数可怕而致命的刃圆,多少人在饥饿与伤痛中挣扎,而沃尔夫仍旧可以在吃饱了撑的时候翻两页古籍。无论是哪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武士在他面前,无论他们内心多么不屑,都要低下骄傲的头颅表示对奥丁的尊敬。  有时沃尔夫吃饱了撑的,会对奥丁神比比划划:“你这傻×!你若真的存在,就来看看,你可爱的小祭司在吃什么啊?没错,就是你丫的祭品!有本事一个雷下来劈了我呀!”  好在沃尔夫不喝酒,否则若是这些话叫虔诚的村民们听见了,过去他们多么信服爱戴这个十六岁的年轻人,现在就会多么想掐死这个神棍,说不准想起他父辈祖辈所为,能把他直系亲属都从坟地里刨出来“练练”。不要以为诺德人那么开得起玩笑,否则也不会那么多死脑筋铁了心的认为卡拉迪亚遍地牛奶与黄金。  其实沃尔夫从客观上讲,聪明的很,也非常的健康。但可笑的是,他既不会用高大上的贵族日耳曼剑,也不会用老少咸宜的诺德战斧。短矛和盾牌在沃尔夫手里更是惨不忍睹,按某些人的刁钻说法,活像马戏团里的狗熊耍皮球。倘若不是上天的玩笑,他一定会是斯瓦迪亚帝都泊拉汶大学里最优秀的学者之一,但命运就是喜欢和人们开不合时宜的玩笑:沃尔夫同学祖先十八代不曾走出自己所居住的黑加仑村,他是一个纯种纯粹的诺德人,来自这个被其他民族背地里嘲讽为“野蛮猪猡”的半开化民族。若按常理讲,这个“奥丁老大、拳头老2”的社会里,沃尔夫应当抱着书、啃着难吃的诺德面饼度过余生,直到某天忽悠不动,活活老死在家。  但没有人注定你一生都会过的毫无意义,真正的契机在于,风浪来了,你是选择继续把头插进粪堆里当鸵鸟,还是把破帆扬起,好好的和锤神托尔斯好好赌上一赌!  其实倒不是说沃尔夫会有什么出息,只是说他家族已经将脑袋插进粪堆里一百年了,貌似已经对此习以为常。沃尔夫似乎也没有打破这一纪录的打算,村里的明眼人也看出了个一二三,总有一帮老成精的家伙在背后管沃尔夫叫“没出息”,慢慢这也扩散到了全村,成了沃尔夫代号。大大咧咧的诺德妇女会用特大号的嗓门嚷嚷自家孩子:“去!把这只咸鱼放‘没出息’家门口!让他给咱供上奥丁神!”  倘若你觉得这就很丢人了,还是趁早去当海盗出海劫掠吧!因为还又更糟心的:一帮熊孩子堵住沃尔夫门口,最常说的两句话是:“没出息,给我们召唤个龙看看呗!”以及“没出息!你为啥这么没出息?”  其实要没有那个午后,沃尔夫可能会继续这么没出息下去。  ********************分割线***************************  诺德人的家园永远只有两个季节:一个是冬季,另外一个是很像冬季的季节。所以即便是午后,空气也是那么的凉爽。沃尔夫在自家的工具间内来回折腾,狗尾巴草长在烂泥地里,而烂泥盖在茅草屋深凹的大坑里,让其实只有有一米七上下的沃尔夫撞了不知多少次脑袋——几乎没有一个诺德人能在这里行走时可以畅行无阻——仍有人调笑道如果沃尔夫有媳妇,八成也是进不来的。  “艹,这棚顶真是恶毒,我明明已经很矮了!”沃尔夫喃喃地咒骂着,一边不断在架台上摸索着“老头子死前怎么没告诉我这房子只有他一米六的个能进呢?”  格陵兰岛的气候其实非常不适合住茅草屋,除了某些丧心病狂的疯子领主,大多数地主还是会颇为“仁慈的”给自己的农奴盖起了木头房,倒不是有什么以天下为己任的雄心壮志,而是格陵兰岛上真的不缺冻死的人。虽然佃农、农奴在他们看来不算是人,但好歹也是个大牲口啊,冻死了谁给自己种地?所以沃尔夫不需要但心自己的工具棚流浪汉霸占——倘若真有流浪汉敢住,一宿没冻死、没被这小屋挤(矮)死,送他也罢。  沃尔夫在这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寻找一个神奇的东西————坩锅,去煮一种狗都不愿意吃的臭豆子做的黏胶浆糊,来帮村里的男人修补盾牌。这是一笔不小的创收。毕竟连奥丁大神的神谕里都有提及:“诺德人索取土地,需盾牌贡献的力量”。在驱逐格陵兰岛北部的原住民时,他们只需将盾墙列好,用锅盖大的盾牌推上去,把那帮更不开化的倒霉蛋撞倒在地上活活压死。  所以,对一个诺德战士来说,盾牌既是伙伴又是吃饭的家伙。用沃尔夫特制的浆糊蒙盾皮,按他本人话说可以让这面盾牌像藤蔓编制的一样结实而又富有弹性,更加有效的滑开长矛与战斧战剑。同时,奥丁还赐予了沃尔夫一双精巧的手,他在盾牌上绘的家徽、涂装像挂在了旗帜上一般栩栩如生。  当然,货好八分吹——他说的不错,但他自己真的不会用盾牌:一将盾牌聚过头顶,他便会紧张地摔倒。以至于多年以后,沃尔夫站在日瓦车则的城墙下仍双腿不停的颤抖,走起路来也踉踉跄跄,塔楼上维基亚的神射手根本无法瞄准。按他老爹对自己儿子的精准判断来说:“沃尔夫,一流的学者,二流的商人,三流的政客,不入流的武士。”  他把坩埚拖到院子里,架在锅台上,一帮小脑袋好奇地在栅栏外踮脚瞅着沃尔夫一脸痛苦状往锅里倒水。  小脑袋们自以为很小声地叽叽喳喳议论起来“你们说,他在干什么?”  “嗯哼,我猜他在煮青蛙和蝙蝠!”熊孩子A说道。  熊孩子B接过话来:“嗯,应该是在召唤精灵什么的!”  熊孩子C满是不屑地说道:“能不能正常一些?精灵有那么臭的吗?”  众熊孩子们一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纷纷问道:“你倒是说他在召唤什么啊?杰克,你快说啊!”  杰克非常有范地抓了抓自己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学着他老子的口吻说道:“你们记住了!没出息的,是在召唤......龙!”
  “龙?”几个小孩子吱哩哇啦地叫嚷起来,让沃尔夫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家门前来一群剁了尾巴的鸭子。“杰克,这太可怕了!”  “但为什么沃尔夫要这么做?”不过,不是所有的孩子都那么愚昧,一个男孩子马上反应出来很难被忽悠的潜质。“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刚开始沃尔夫听到这话还是笑着的,但下一句话让他感受到了这世界深深的恶意:“哎!你们看,没出息的没有亲人、没有媳妇、没有朋友,村子会不会被毁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至于好处......龙啊,一定会用大把大把的金币感谢放他出来的沃尔夫啊!”  “是这样啊!他太可怕了!”一阵坏笑声中,沃尔夫不屑地朝这帮熊孩子恶毒地一笑,装么做样的朝篱笆外边喊道:“啊!来自地狱的使者,不知您对我献给您的童男童女是否满意?”  熊孩子们纷纷大惊失色:“沃尔夫,你在和谁说话?”  沃尔夫白了他们一眼:“叫我祭司先生!”  为了解惑,熊孩子们纷纷叫道:“祭司先生,求求您了,告诉我们吧!您在同谁说话”  “怎么?”沃尔夫故作惊讶地问“你们看不到那个披着黑袍,吐着红舌头的叔叔吗?”  然后他有十分肯定的对熊孩子们点了点头:“没有错,就在你们后面啊!”  熊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集体爆发出一阵哄叫,哇哇大哭着鸟作兽散,尤其比尔哭得声音最大、跑的最快:“哇~~~~~~!沃尔夫,沃尔夫又召唤爱吃小孩的恶魔了!”  (这一招请慎用,你要恐吓的熊孩子八成不如诺德熊孩子抗吓)  “终于安静下来了!”沃尔夫长叹一声,作为一个奇怪的诺德人,他一向不喜欢与外界过多接触。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沃尔夫是一个大部分时间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他的朋友,只有满箱子的书与奇奇怪怪的工具。那箱子里的珍藏,来自卡拉德帝国(斯瓦迪亚的旧王朝)、萨兰德、库吉特、以及更加遥远的东方,据说是什么用筷子吃饭的人建立的强大王朝。书籍涉及工艺、军事、文学、政治、商贸,无所不容。全部来自一百年内沃尔夫的祖先亲手翻译,无数的夜,一个个寂寞的人在孤灯下挨个字母的推敲,花重金聘请翻译,反复琢磨那些鬼都不认识的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是为了什么,只是,书,成了他们唯一可以选择的爱好,倘若沃尔夫要给自家写个传,应当叫做《百年孤独》。  沃尔夫的家族单脉相传,都是极聪明的,箱子里的东西掏出来一门就饿不死人。包括沃尔夫的父亲,那个看似没用的小老头,用三千第纳尔,满满一袋子的钱娶了村里最令年轻人垂涎的姑娘。他们说,当老头把那一袋子金币哗啦哗啦地倒在面色轻蔑的老丈人脚边时,全村人都震惊了。那应该是这个一辈子就围着黑加仑村画了个圈的小老头最荣耀的一刻。  母亲沃尔夫把臭豆子丢进锅里默想着,这个词于他而言全然是陌生的。父亲说,母亲恨死了他,用钱侮辱了她的青春,生完沃尔夫就闭上眼撒手人寰。“哪个诺德女人不爱杀人不眨眼的勇士?干瘪的祭司,只有人爱他们的钱。”从此父亲不在看书一眼,有时间就去看看海浪。  小时候,沃尔夫只能不解而又迷茫地点点头,等长大了,他才发现长相阴柔、身高在诺德人中堪称矬子(平均1.9沃尔夫1.73)的自己,从未有少女用温柔的眼神偷偷打量他。他们更偏爱那些十以内加减乘除都要借助脚趾的肌肉少年,即使他们在荒草甸上占有了她系们上皮带就不认账,依旧无数女人追捧。  “也许我也得靠前传宗接代吧!”沃尔夫气呼呼地用棍子敲着锅里的豆子“妈的,没见识的村姑!”  灰突突的庭院里,沃尔夫机械地把煮出来的豆汁舀出来灌进牛角杯里,把做好的盾牌底板扣在地上,趁豆汁温热一点点均匀覆盖。树叶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树枝上垂挂着沃尔夫用零碎时间鼓捣出来的大鸟笼,一个卡拉德商人出五千第纳尔——镀金的鸟笼,水槽、食斗一应俱全,甚至为其勾勒了一个海采娜女神的塑像,一手托着个迷你的歌唱台。  但这依旧无趣无味,一百年来,从爷爷到父亲,再由父亲到儿子,沃尔夫这孙子依旧重复着祖先的路,走不出自己的影子。  在梦里,沃尔夫曾看到过连亘十二里的提哈,那是斯瓦迪亚人聘请诺德人修筑的城池,现在诺德人将把它夺回,北海军团的旗帜在紫白色的城墙上猎猎作响,海浪般此起彼伏。金环色的小麦渗着格陵兰不曾有过的香气,在山涧、沟壑里,如同河溪般流淌,金黄的权力之杖在王座的骷髅手上闪着诱人的宝钻之光。  真的,沃尔夫,懦弱的小祭司沃尔夫,他有梦。  战争,又像磁石般吸引着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千奇百怪、变幻莫测的刀剑荣誉让他迷茫,却更加渴望。在他看来,一船又一船的诺德士兵是最优秀的海盗和最糟糕军队的组合体,倘若他拥有一支军队,按古卡拉德帝国的方式训练(不能说他对,也不能说他错).....  真的,沃尔夫除了一箱子书、一万第纳尔、一个小庭院,啥都没有。  而他只有一个梦,等着梦已醒,又什么都不想有了。  远处村中心不同以往的喧闹,或是领主在征募士兵,或是征粮队在掠夺给养,沃尔夫毫无兴趣。若领主们真需要什么“奥丁神的祝福”,请拿祭品表达对奥丁神的敬意,功效从壮阳到祈求胜利不等,价格三百打底,上不封顶。  但他不找事,是事自会找他。远远地,他就听见了穿铁甲的士兵奔跑的沉重呼吸声,以及一群绝号大嗓门的狂野呐喊:“让路让路!!我们是拉格纳伯爵的皇家侍卫!!祭司!!祭司!!我们的兄弟被苹果呛得快死了!!”  皇家侍卫看来真的很脆弱,原来一个苹果也可以弄死他。
  十炼精钢制成的加长锁子甲、拉风的白披风、寒光逼人的长剑、血光弥漫的飞斧、真正的皇家侍卫圆盾(不是沃尔夫制的臭豆子式盗版盾牌)......这些加一起确实价格不菲,但也就值沃尔夫做的那个五千第纳尔的鸟笼。对于衣食无忧、领土广袤的大雅尔(诺德语:贵族)而言,轻松可以支付十套百套。倘若沃尔夫啃咬碎自己的一口白牙,完全能拼出个两三套。当然,按他目前(注意目前这个词)参与战斗的频率来看,一套就够这怂孩子传导八十岁高寿。  但他买不到那个徽章,永远也买不到。那彩绘并不复杂,提起排笔,牺牲一个午睡即可完成。  他不敬畏奥丁,把领主当农民的寄生虫,蔑视同龄年轻人的智商,可他从来不曾轻慢这幅彩绘。  那是每一个诺德男人的梦想图腾——黑羽渡鸦,诺德皇家侍卫之佩。  至少六岁以前,连小丫头片子都拍不过的沃尔夫就立志成为一名诺德皇家侍卫,好把嘲笑他的野孩子好好教训一顿。到十四岁时,沃尔夫第一次戴上领主大人赐予的铁臂环、举起那面为孩子特制的迷你盾牌时,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抢屎,才明白这辈子基本上没戏了——老爹说,沃尔夫比他当年多摔飞了五步远。  瞎想归瞎想,当这支小小的诺德皇家侍卫小队把同伴抬到他面前时,看到童年的偶像的沃尔夫还是忍不住抖了抖腿。但沃尔夫的忽悠功底到底是还在的,明明紧张地肝都颤了,表面上依旧谈笑自若。  为首的是个红头发的首领,一手握住剑柄,面相和许多诺德人一样,高鼻深眼,眼睛和海水一样蔚蓝,但仔细打量会发现,你在面对着提哈城下的尸山血海。他漠视别人的生命,也漠视自己的。此时这名武士皱着眉低头打量着比他矮上一个脑袋外加一个脖子的沃尔夫:“我是凯洛,拉格纳伯爵的皇家侍卫团团长!你是祭司?你家大人呢?”  “奥丁不因年龄而拒绝他虔诚仆人的供奉。”沃尔夫打断了不善的质问“把人抬进院子里,扶起来!再废话折腾一会该出人命了!”  红发首领凯洛依旧有些不太敢相信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小祭司,但眼瞅着那倒霉的同伴被噎得“咔咔”说不出话来,一会估计就要上瓦尔格拉神殿报道去,索性一咬牙对抬人的四名皇家侍卫一挥手:“听祭司的!把托曼抬进去!”  于是,两个人像架着头熊一样把名叫托曼的同伴拖进院子里,沃尔夫瞄了一眼病人紫得发亮的脸说道:“取下他的链甲(就是锁子甲)那捞什子快憋死他了!”  没想到那凯洛当场回绝了沃尔夫:“只要出征在外,皇家侍卫的铠甲只有战死那天才可以卸下!再说,我们让你取苹果,该链甲什么事?”  沃尔夫转头见所有的诺德皇家侍卫都是同样森森然的表情,看来都对这一观点深以为然,微笑着叹了口气:“很好,大家都坐下吧!下面就是见证见证一名渡鸦(代指诺德皇家侍卫)死亡的时刻!不知你们的领主大人会有什么意见?”  凯洛气的牙根发痒,恨不得当场抽出日耳曼剑发飚抽死这混球祭司。作为平日高高在上的顶级武士,有那个不开眼的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更别提还拿领主大人来压自己?  其实,沃尔夫的话很拐,但也很露骨:“不卸甲就等死吧,丫的,等你领主大人劈了你吧!你付得起责任吗?”  那被噎的诺德皇家侍卫托曼一头金黄的短发,年轻而又帅气的脸现今又青又紫,死狗一般被人架着,大口大口抽着气。年轻的托曼眼神有些故作平静,但还是带着对世界的不舍。平日里,四十无子的凯洛待他如视己出,看到他这幅样子,凯洛团长真比自己挨刀砍还难受。  沉默了三秒,凯洛走到到他身边,掏出战斧,猛地一挥,把那锁子甲的胸口位置划了个粉碎。然后回过头恶狠狠滴对沃尔夫说道:“我告诉你,小兔崽子!每个皇家侍卫都是领主大人的宝贵财富!我以我的荣誉和对拉格纳的忠诚发誓!你若治不好他,我一定......”  沃尔夫不等他说完一定个啥,一个助跑冲到那侍卫面前,抡起那并不有力的拳头照着那倒霉蛋的胸前狠狠地打了上去,“嘭!”的一声闷响过后,托曼当场眼睛凸的像只蛤蟆,嘴巴张得想条快渴死的鱼,四肢活像中了哪一门子邪一阵剧烈地抽搐,这回大家是一点也听不见他剧烈的呼吸声了。  围观的五名诺德皇家侍卫被沃尔夫这一突然爆发唬得一脸懵圈,竟忘记了阻止。沃尔夫也丝毫没有就此放过的打算,在托曼的胸前又是一趟王八拳打得行云流水,拳乱得毫无章法,“咚咚咚”打了个十面开花。不过看得出是从上到下,按一定顺序打了个遍。他的动作是很疯狂,不过但看两人体型对比,活似受气的小媳妇撒娇捶丈夫的胸口。  “住手!”凯洛第一个反应过来,这回团长大人可是气得是眼睛跟头发一般红得吓人了。他一手拎起仍在凌虐皇家侍卫的沃尔夫,恶狠狠地像丢一只小鸡仔般把他掼在地上,一脚蹬飞了仍冒着臭气与热气的煮豆子锅,挥起斧头朝着不知所措的沃尔夫劈了过去“我要剜出你的脑子!你这恶魔!”  眼看沃尔夫小命不保,某人也可以写“主角已死,有事烧纸”之时,一个虚荣的声音从背后叫住了暴走的皇家侍卫团长:“凯洛大人!我,我,我得救了!祭司先生救了我!”  红发凯洛回过头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上一秒还噎得像条死狗的托曼慢慢从同伴的抬架之下甩开,只是他憋气太久,一时还喘气不太顺当,手脚也软。托曼笑了笑:“团长,我刚才还以为捶我胸口的是那位矮小娇羞的女武神,来接我去圣殿啦!定神一看,原来是祭司先生啊!”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欢笑,凯洛也难得地笑了“走吧!带祭司先生去见拉格纳大人!”  这时大家才发现少年捂着屁股在扶自己的锅,那可怜的坩埚被凯洛一脚踢得变了形,沃尔夫觉得现在应该可以叫它大马勺,可见这锅是毁了什么个德行。  正当沃尔夫默默为自己的锅哀伤时,那几个肌肉大汉把他从背后猛地抱住,沃尔夫当即觉得两腿一凉,顿觉晚节不保。人们都说“提哈打三年,多少菊花哭”,他原本不信,难道现在该他现身说法了?  还好,与他瞎琢磨的不同,大伙把他高高抬起,像举着英雄般大呼“万岁!”三声。被诺德皇家侍卫欢迎到这个地步自然很不容易。当然,若没有那每次万岁后都来一回的“一、二、三,走你!”式空中飞人就更棒了!  头晕眼花的沃尔夫终于被放到了地上,经历了皇家侍卫团团长的一记猛摔和皇家侍卫的高抛三次,沃尔夫真的觉得小命快拉倒了。凯洛难得的笑呵呵问他:“怎么样?今天很爽?”  可能是救了一名皇家侍卫给了一向懦弱的沃尔夫极大的信心,他说出了对他一生影响最大的豪言壮语:“爽!我今天不但被皇家侍卫打过!还打了皇家侍卫!这够我吹嘘一辈子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出了名的囊囊踹家族会有这样一个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凯洛不笑了,皇家侍卫们也不笑了。  在沃尔夫又一次陷入新一轮的迷茫之际,凯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前所未有的认真盯着他的眼,严肃到不可以更严肃地说:“第二次远征提哈,拉格纳伯爵的军队需要更多新的血液。他会在黑加仑村、沼泽泥村以及亚松森村征集三十名新兵。”  “咕,”沃尔夫怕怕地咽了口吐沫“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凭你刚才能说出那些话,我想,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当这三十根长矛的领袖了。”凯洛的手像铁一样紧紧攥着沃尔夫的手腕“走吧,一切应交给我们的领主裁决,不是吗?”  沃尔夫敢说“不是”吗?
  村中心的石凳,是沃尔夫太爷爷的杰作,是那个当年刚从卡德加特城搬来的祭司献给村长的见面礼。石凳原本只是一块根底连在底下不知有多深的巨石,处在村口,又矮又丑,人嫌狗烦。同样矮小的太爷爷趴在地上,听岩石下地下水流动的声音,说道:“太大了,至少有半个村广场那么大,没有把它挖出来的可能。”  他又仔细端详了一阵那块岩石裸*露在地表的部分,笑着对村长说:“这里藏着个石凳,我会帮你把它找出来。”  太爷爷在村广场站了三天三夜,除了少量的食物和水外,别无所求。那锤与凿在他手上活了,没有人能数的清太爷爷手上的水泡和巨石上的痕迹,当第三天,人们醒来时发现,那个小祭司威严坐在石凳上,左右两边各是一尊迷你的“奥丁之鸦”的雕像,被座按人体构造打磨成完美的曲面,像女神的美腿般光滑。  村长很是高兴,组织全村人手几天便搭起了沃尔夫家现在的院子。按祖上的说法,这叫互相帮助,特权共享。有了这工艺品一样的石凳,历代村长都可以悠哉游哉地坐在石凳上看佃农和自耕农们在榨不出多少油水的贫瘠田野间,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俨然一副贵族老爷的派头。  但今天,村长格莱特就是长了两个熊胆也不敢坐上那个舒舒服服的“宝座”了。因为,现在安坐在上面的,是一个真正的贵族领主。尽管铁打的村长、流水的领主,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但贵族就是贵族,不禁打仗时穿的帅气,旗帜拉风,还掌握着平民的生死。倘若你不屑地斜了领主一眼,他就可以直接让人拔出日耳曼剑砍下你的头颅。  当然,现在,拉格纳伯爵并没有没事找事的意思,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矮矮瘦瘦的年轻人,他见过太多村夫村姑见了贵族领主跟个大傻子一样,呆呵呵地像块木头。而面前这个名叫沃尔夫的小伙子除了略有些局促外,对自己并无太多的畏惧或抵触。  “你是这个村子的祭司?我听了凯洛和托曼对你的评价,我觉得你可以胜任新兵首领这项职务。”拉格纳伯爵的眼神深邃而又耐人捉摸,留着长却干练的胡子。一柄上等的日耳曼剑端端正正地摆在他的膝上。宽大的贵族裘袍下,是结实的厚皮钉甲,与身边干瘪猥琐的村长老格莱特相比,简直如同神话中走出来的人物。  “是的,大人。”沃尔夫不卑不亢地回答。一边的托曼拍着自己的喉咙,似乎还没缓过来,另一只手悄悄朝他比了个大拇指,被凯洛扫了一眼,又讪讪地收了回去。但凯洛转过头来也向沃尔夫难得地微笑颔首,沃尔夫心想:“这也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好心人啊。”  “那你认为......奥丁真的存在吗?”拉格纳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得见。不过只有沃尔夫一人变了脸色:拉格纳说的是斯瓦迪亚语!!而他,是这些连自己名字的如尼字母都写不出来的文盲中唯一听得懂绕口的斯瓦迪亚语的人。  老格拉特见沃尔夫脸色不怎么自在,忙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洗的发白脱水的夹克,上来一副老好人的笑脸模样:“领主大人,这孩子未必听得懂,您看.....”  凯洛又不动声色地出场了,拎着老村长的脖领像甩着一根拖布般把他扔到了一边:“当大人说话时,你应该保持安静!”  “我们不该质疑奥丁神的存在,”沃尔夫看了看面如败革的老村长,也用斯瓦迪亚语回答道“他一直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  拉格纳面带微笑对沃尔夫揶道:“真的吗?我的孩子?是奥丁指引你在这个破村头当一辈子的小祭司?”  沃尔夫的脸一下子红了,怯怯喏喏地不知怎么回答,看来自己没出息的名号早已冲破了小小的黑加仑村。  拉格纳哈哈大笑,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诺德语说道说道:“男子汉只要肯冒险,总是有机会的。来吧,看看你即将要率领的小军队。”  红发团长凯洛一挥手:“把新来的那三十个士兵带上来!”身边一个皇家侍卫立刻点头,大步流星向不远处一座破旧的庭院走去,这时沃尔夫才知道那个又大又肮脏的破地方是给新兵住的。一阵急促而又暴躁的怒喝将那个快散架的庭院折腾的鸡飞狗跳。沃尔夫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群忙忙碌碌的身影在四处寻找盾牌与诺德矛——至于斧头,那是所有诺德战士不离身的。  这时拉格纳低声在他耳边用斯瓦迪亚语说道“孩子,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你也觉得,奥丁是个总在欺诈他人信仰的傻子吧!因为我没看到你眼中的愚忠!”  沃尔夫也笑了笑:“是啊,我的祖先也不曾听从他的,所以来到小村,不用听奥丁神会的摆布,现在过得潇洒自在。但没有他这个(屁)骗(眼)子,我们可能早就失业饿死了。”  拉格纳的话也直率极了,他可能也很久没见到与自己有同一种世界观的人了,继续用流利的斯瓦迪亚语说道:“是啊!我也没听从他的先知的话,安安分分种地,而是杀了那个老没出息的领主,自己带人出海劫掠。现在我掌握了大量财富与军队,也可以垂涎富庶的提哈......权利与财富从不敲门,命运永远靠自己征服!”  沃尔夫有些紧张:“大人......我连鸡都不曾杀过,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带兵打仗,所以......”  拉格纳面无表情的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们之前的话可以不存在。”  看着不断集结起来、但毫无阵列可谈的小小军队在眼中不断前进、放大,一直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沃尔夫不知如何抉择。黑加仑村第一次如此陌生,又如此可怕。命运的手似乎牢牢扼住了他的咽喉,又把钝刀子一点点向他的心脏插去,麻木、平淡的日子以让他灌了铅一样的不得自由,但他还不曾忘记了,在那巍峨的提哈灯塔上,他曾俯览世界万千。  但战争......有怎是儿戏?不了解战争的人会对其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而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冰冷的刀剑砍入人的身体,鲜血会伴着哀嚎喷起一尺多高,没有人会关心别人的死活,你唯一要做的,只是抡起的你的斧头,用力的活下去。童年时听老兵的战争故事时,沃尔夫总会远远地躲起来。太可怕了!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转眼就像一缕破芦苇那样一动不动地飘在水面,倒霉的死者在冥河哭诉自己的不幸,幸运的生者还在敌人与战友的尸首上制造更多的杀戮。  但,他已不能逃避了。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祖先屈辱地消失在地平线外的背影,奥丁的瓦尔格拉神殿将老死床上的他们拒之门外,他们眼中饱含屈辱的泪水。没出息他们在看着没出息的自己,没出息的他们在期待着没出息的自己。  “大人,我不想反悔,我只想提出一个请求。”  拉格纳诧异地看着这个他本想放弃的小人物:“什么要求?”  沃尔夫人生第一次以他人下属的身份单膝下跪:“我希望您可以委派一名皇家侍卫来做我军队的教练。”  拉格纳笑了,不是试探的假笑:“很好......托曼!你现在再也不用担心被苹果噎死了,过来,现在你是沃尔夫先生的侍卫。”  “沃尔夫,你将带领着三十根长矛向我效忠。这是五百第纳尔。没错,这只是象征性的,我知道祭司的家内都很有积蓄。我需要你凑齐他们的装备,买一艘船。”拉格纳指着那三十个士兵说道“不要觉得委屈,沃尔夫,因为这是你自己的军队,我会给你高度的军队调配自由......甚至未来会更多!”  “是的,大人。”沃尔夫站起身抬起头来,破破烂烂的士兵们扛着他们古董级别的诺德短矛看着他,矛头锈迹斑斑,但映出了沃尔夫的眼,那是他自己也从未见过的灼热!
  凛冬已至,格陵兰冰蒙雪覆。  老格莱特坐在自家屋内,听着门外疾风的咆哮,从未有过如此悲伤。他的四五个孩子默默地跟着他们的母亲到厅室的另一角的长席上吃东西,把座位让给两个男人。  格莱特对面的沃尔夫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喝着那点兑了水的维基亚红葡萄酒。时间距离上次见到拉格纳伯爵已经有两个月,沃尔夫似乎长高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脸上左嘴角还多了红肿和淤青刚刚消退的痕迹。但沃尔夫的腰板挺得笔直,看上去好像与以往没有不同,却又说不出的奇怪。  “咳”老格莱特清了清嗓子问沃尔夫“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不敢相信?”  沃尔夫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上了些酒,不紧不慢地说:“我也不敢相信,但从我祖辈开始,就记录着格陵兰的温度。到我的父亲去世的前一年,他发出了第一次警告。”  “什么警告?”格莱特眯着眼问这个令他越来越看不懂的年轻人“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  “是啊,从未跟任何人提起,但我是他的儿子。”沃尔夫将一打工工整整的草稿摆到桌子上(中世纪中后期已出现了纸张),老格莱特翻了翻,却发现这是一种陌生的文体,自己一个字也看不懂。  沃尔夫看出了老格莱特村长的疑惑,点点头拿起了装订的完美的草稿:“这是来自卡拉迪亚西南的罗多克语,某种程度上是斯瓦迪亚语的简体版本。我敢说在这卡德加特城附近方圆百里,没有第二个人看得懂。”  “我们的家族很没出息,但我们很聪明。而且兴趣极为广泛......也很相似。”沃尔夫掀开扉页“这是对格陵兰温度的测试记录,第一页是我的太爷爷记录的。没我们把一大桶水放到门口,记录不同时段的冰块体积大小,怎么做到,你也不懂阿基米德定律......(老格莱特面色不善了)我们发现水与冰的最大体积都是在一定温度范围内的(4℃),两边都会减小。”  “就在我父亲去世的前一年,他经过精密的规律分析,发现,从那时以后的近五十内,是整个格陵兰最冷的时代。”沃尔夫边翻着他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的草稿,边打量老格莱特越发不好看的脸色“唉,在格陵兰,温度决定粮食产量。今年的歉收只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格莱特沉默了半响,才勉勉强强地举起了酒杯:“所以,你屯了够五百人过冬的粮食?真是可怕...再加上余粮,够三千人挺过一冬了...怪不得,你以那么低价买走了......那个从卡拉迪亚归来却只抢了十船粮食的倒霉蛋的所有囤货?怪不得,要我保守后山那个山洞的秘密......你们的家族谋划了多久?”  “爱好爱好而已。”沃尔夫笑呵呵地说“我现在只是希望多找些人手一起出海罢了,还希望您不要太介意。”  “介意?”老格莱特苦着脸说“小子,你是在问我介不介意让全村人饿死吧?你可以在村内自由征兵的。”  “真的?”  “废话!”格莱特把自己堆进靠背椅子里,显示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但,不要忘记,你!是黑加仑村庄里走出来的,好好待他们......”  突然门外响起了小孩子们的欢快叫声:“沃尔夫!沃尔夫从卡德加特要的皮甲到了!还有枪头那!全是新的不能再新的!”  老格莱特的脸色好看了些“我竟有些希望你武运长存了,你会是个好首领,这些东西花了你所有的积蓄吧!还真是够意思,我没见一个领主这么干过。”  沃尔夫嘻嘻地笑着:“没有没有!还剩三千第纳尔和那个鸟笼!还请大伙帮我快点做盾牌,一个盾牌......”  “知道知道,一个特娘的给一袋子小麦,十个第纳尔!”村长叫到“滚吧!没出息的小子!”  就在沃尔夫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听见老人在背后说道:“沃尔夫......格陵兰......真的没有希望了吗?我们生在这里,也死在这里......”  沃尔夫想回答,老人却摆了摆手:“算了,我不想再听那些令人想自杀的消息了......让我静一静......我好歹也是,黑加仑村的村长啊......咳咳,走吧......”  “沃尔夫!沃尔夫!”可怜的沃尔夫刚小心翼翼的出了村长的家,一个大块头就猛地把他扯了过来“艹!送皮甲的那个老皮革匠说,刚才有一个**,带了一百人,要抢咱的东西!”  “什么!”沃尔夫看着自己那三十名士兵都聚在村广场,围着一个戴着破斗篷的老者亢奋地嚷嚷着什么,深知又出了乱子。忙快步走了过去,托曼跟在后面朝无头苍蝇似的士兵们吼道:“!@#¥%……&*(脏字)!!!你们这群猪!算个什么样子!忘了头的话了吗!”  大家都敬畏着看着沃尔夫,而非看着托曼。这一个半月以来,沃尔夫的举措让他们刮目相看。  先是他以巨大的毅力坚持每天托曼的魔鬼训练:与所有士兵一起每日武装越野十公里,三百个举盾动作(他的盾牌是加厚的),五百下长矛刺击,五百次劈砍。以及托曼特意关照的搏斗单练,别人的对手是同伴,他的对手永远是熊一样可怕的托曼。  开始,沃尔夫做不完三百个举盾,就会摔倒到昏过去,被拉下场。大家不屑地大笑,甚至开了盘口赌沃尔夫可以坚持到哪一关。  邻村的二十个士兵从他人口中也知道了沃尔夫的评价“切!一个没出息的!”个个对他横眉冷眼......至于本村,要不是托曼压着,早就上来叫嚣了。沃尔夫莫说领袖与指挥权,打仗大家都担心他会不会猝昏,还要拖累一个战士照顾他。甚至有士兵私下找到托曼,希望他能向拉格纳申请接收指挥权。当然,托曼可知道自己目前的上司的智商,自然不怀疑过,只是淡淡地说过了句:“等着吧,指挥者不会是我。”  当第二十天,人们发现沃尔夫居然挨住了托曼的第一拳,人们不再笑了,开始正视这个之前只在名义上被他们认可的领袖。当然,没人对他表示过极大的尊重,只是见面开始打了招呼。  当第三十天,天天都被托曼揍得鼻青脸肿的沃尔夫打中了托曼的下巴,士兵们鼓掌雷动:“沃尔夫!好样的!”  第三十五天,以往最瞧不起他的一个同村战士卢瑟,面对沃尔夫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与鹰或狼一样坚毅的眼,向他低下了往日高傲的头颅:“首领,我们可以叫你头吗?”  沃尔夫笑了:“当然。卢瑟,你母亲收到麦子了吗?”  那个铁塔般的汉子竟没出息地哽咽起来:“谢谢头儿,今年我家不用饿死人了......”  “那好!”沃尔夫拍了拍卢瑟的背“走吧!跟我一起去送粮食吧,还有十八个弟兄的家人饿着肚子!”  第四十天,三十根长矛聚集在广场上,他们穿上自己人生最好的一件衣服,割破自己的右手食指,将斧头举在沃尔夫的头上,赤红着双眼吼道:“我以奥丁神的名义起誓!我将在我将一生忠诚于我的唯一的首领沃尔夫!不论在人间,亦或是在瓦尔格拉神殿!”  托曼朝脸像个猪头的沃尔夫比了比大拇指。  沃尔夫笑了,尽管他一对一仍打不过任何一个士兵,尽管他知道自己败光了几代人的积蓄。。  第五十天,所有的人都适应了沃尔夫那独特的训练与折腾。他们可以举着冷杉树的原木喊着号子趟过零下二十度的、没脖深湖泊,因为沃尔夫永远是那个走在最前的人,后面就是虎背熊腰的托曼。  现在,是第六十三天,沃尔夫听着那个老者断断续续地叙述:“哦,一群暴民,想要我的皮甲?还说让我看一眼就交出去?”  那老者显然吓得不轻,扫了一圈周围像雕像一样排列的士兵们:“是的,大人。您......的士兵安静的好吓人......眼神也好恐怖。”  三十二个嗓音同时发出欢笑,沃尔夫拔出从未用过的斧子,那斧柄已被他握出了微微的曲线。  “这一百十六年以来!”沃尔夫大跨一步站在皮甲马车上,把斧子高高举起“我的家族从未有人拿起过武器!”  所有的战士站的笔直听沃尔夫的话语,他们来自不同的村庄,吃着不同的麦子长大,有着不同的性格和经历,现在却看着同一个人,准备为他一人而战。  “这十六年来!”沃尔夫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朵“我唯一摸过的像武器的东西,是拖布!”  大家哈哈大笑,沃尔夫也笑了起来:“我,从未杀过人!但,不代表,我不配作战!”  “我,沃尔夫,十六年来,除了这六十天以来,一直生活在苟且与黑暗中!从未有人瞧得起我!”沃尔夫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此铿锵有力,就连不远处的村民也放下了手中的活听着“因为我是个没出息的!”  沃尔夫扫视过一张张和自己同样年轻的脸,一个个和自己一样紧握斧柄的拳:“现在,又有驴蛋想逼我当回没出息的!告诉你们,我,不!老子!沃尔夫!一个皮扣都不会给他!”  “让我们穿上我们的皮甲,换上我们的新枪头,举起我们亲人为我们制成的盾牌,杀了他们!”沃尔夫发现自己竟在咆哮!“我,必胜!”  “杀了他们!”卢瑟和托曼喊道。“沃尔夫必胜!”  “杀了他们!”士兵们喊道。“沃尔夫必胜!”  “杀了他们!”所有士兵们喊道。“沃尔夫必胜!”  父亲你看到了吗?沃尔夫长大了。
  其实,在民风彪悍的格陵兰岛,土匪和农民的界限并不十分清晰。一个看似老实巴交的诺德农民,很有可能是那个带着全村人一起去管海寇借粮的持斧大汉。有些时候村子之间,因为土地、水源、甚至是小矛盾谁多摘了谁家的苹果都能爆发一次武装械斗。  所以,霍尔格的日子并不好过,大多数时间的主要工作是挨打,而非打劫。被领主的巡逻队追、被村里的民兵揍,甚至连同行都知道他是个软柿子,都慕名来捏一把。  尤其最近,有一支十多人的诺德骑兵队,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那是由一个女首领带领的,男女参半。自己不过是抓了她们一个女同伴,和那帮弟兄祸害了一*夜而已。这几天就没被辇的不得安生,连上厕所都要小心再小心,仿佛每一棵树后都藏着一个备战的游骑兵。  可他一想到那女首领火辣的身材与天鹅般漂亮的脸,又不禁漏出了猥琐的笑:“真是棒啊!若那天玩的是她……哼,把这些家伙事拿到手,那骑骑她也是早晚的事!”  他看着一百来号弟兄,有的干脆还拿着树枝石子。大部分人也就要么一把草叉或粪叉,要么一只生锈的斧头。不过,今年是个好年,因为……今年是个灾年!无数的农奴和小自耕农死亡线上挣扎,甚至下层的士兵也被迫流亡,或是被军队开除沦为社会盲流。以往人人喊打的强盗成了诺德年近四十的霍尔德突然爆发了人生的第一春,把一座不到一百人的小村子夷为平地。在村民们的尸体上,他第一次获得了胜利的喜悦,觉得自己二十年的人渣生涯得到了奥丁神的认可。几十年的软柿子生涯,让他深知要壮大自己,必须找比他更软的柿子去捏捏。  于是,他盯上了沃尔夫,这个目前已知的、名声上比他更加草包的小祭司。他知道自己不敢硬抢,万一把这王八逼急了,他咬人怎么办?自己手下的斤两他是再明白不过了,三十根长矛,一百来好老弱病残得跟他们拼个死去活来。但索要就是另一码事了,虽然屈辱,但可以这么想:“我是为了村子啊!万一他们祸害村子怎么办?”  “妈的,赌一把!这小子,说不定一怂到底呢!”霍尔格搓着油腻腻的大手,狠狠地超雪地上呔了口浓痰“那个浑小子怎么还不来,莫非打算当缩头乌龟?那可就不妙了......”  “老大!”有小弟向他发出了警报“他们来了!但似乎不太一样......”  霍尔格一见他那慌张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有什么不一样?就不能一口气说完?不大喘气会特么死啊!”  “他们”可怜的小强盗被吼得结巴起来“他们、他们,把,,把咱的皮甲自己穿了!好、好,像要干咱们!”  霍尔格脑子感觉一下从中间要炸开了!这时,嘹亮的军号声在林间响起,所有的强盗都看见那迎着正午的日光,稀稀拉拉的林间十字路上,一支列阵出奇整齐的部队佩着崭新的皮甲皮帽,大踏步地向他们的所在地前行,闪亮的矛锋和挺拔的新矛杆如同一座小小的丛林。他们的盾牌上没有贵族徽章,但是却很结实的样子。  霍尔格和强盗们震惊了:“不守信用!说好的新兵呢?”  沃尔夫摘下了挂在脖子上的短号,那嘹亮的声音令他很满意。士兵们也觉得从未有过的雄壮。但托曼有些不理解,问沃尔夫:“先生,您的家族从未经历过军阵,为何要做把号角呢?”  沃尔夫笑道:“这是一个喜爱打猎的老伯爵向我祖父预定的,但他过了一阵就退了货,因为这玩意比军号威武多了,他一去打猎吹号角,周围的领主就以为是他来大举入侵,他已经被海扁了好几次了。虽然他很喜欢这个音色,但还是决定恳请我祖父为他再做一个,因为他再也挨不起揍了。”  托曼哈哈大笑,带着铠甲手套的大手‘呼彤乎彤’地拍着自己的链甲:“您的家族,真是能人辈出啊!”  “在此之前,从未有人这样说过”沃尔夫拔出斧头,用盾牌护住身前,整了整皮帽,大喝一声“前进!”  “老大,咱溜了吧!”一个刀疤脸掂了掂自己的小刀片“这茬子太硬了!”  霍尔格瞪了他一眼,轻轻一挥手:“来了,怎么能跑?叫小子们都凑过来!看我手势,一二三咱就冲!”  “一!”强盗们紧张地凑在了一起。  “二!”沃尔夫的士兵们从背后摘下了自己被锯短了的旧矛。  “三!”面面相觑的强盗们听到了沃尔夫略有些颤抖的命令“掷!”  掷?他们抬起头,看见了许多根拖着长长虚尾的长矛像鱼儿一样闪过,甚至有人被这一幕吸引,情不自禁地伸手去够,却发现他们离自己如此之近,近到自己可以看到那枪尖贴着自己的眼。  “啊啊啊!”林间一片飞鸟冲天,惨叫回荡在每一个角落“我的眼睛、哦啊!救救我!”  沃尔夫与他的士兵们看见林间爆开的一簇簇血花,仿佛冲天的玫瑰,只是带着血液的腥臭。  沃尔夫轻轻挥手,士兵们立刻提着长矛,像骑士一样端平,排开一字线,吼叫着像海浪一样涌了上去!“冲啊!为了诺德!为了黑加仑村!”  刚刚被打懵圈的盗贼还在盯着同伴被标枪夺走生命的尸体发呆,一排长矛就像死亡宣告般贴了上来。  第一排的强盗连哼都没哼就整整齐齐地被割麦子般扎倒,软软地躺在地上或趴在战士们的盾牌上。后面的强盗在被溅了一脸血后,方才如梦初醒,拼命地挥舞着斧头与农叉,近乎是在恐惧与求生的信念刺激下进行着反扑。但那可笑的武器击打在豆子盾牌与皮甲上,除了发出打击乐器般的声音外,毫无作用。  沃尔夫看着自己矛上挂着的那个小伙子慢慢的倒下,他的农叉只擦破了自己的盾边。可明明没受伤,沃尔夫的手仍不自觉地抽搐着。将冷兵器刺进一个人的身体里,和用射击武器杀人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感觉!那张年轻的脸上还挂着惊恐的惨白,似乎是在讨饶,但嘴角的血抑制不住地流淌。  “这是残忍的战场上。”沃尔夫丢下了长矛,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抽出磨的铮亮的斧子,用盾牌和士兵们一起推着盾墙,敌人在脚边呻*吟哀嚎......那一个个人儿,都赤红着双眼与自己一同发了狂。“这里指有活人或死人。”  沃尔夫终于明白,为什么祖父在领主战争中担任军医后受惊一病不起,只留下那句遗言:“格陵兰,不相信眼泪。”
  霍尔格缩在灌木丛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的左眼已经损坏,正淌着粘液与紫黑色的血,活似一个烂窟窿里塞满了碎肉末。冰冷的寒风无疑数倍地加重了这种非人的痛苦,但他丝毫不敢停留,宁在寒风中忍受着这种刺骨的寒冷,一想到战场上被长矛戳得横七竖八的尸体,和那个用斧柄打碎自己眼睛的皇家侍卫,霍尔格就禁不住加快了脚步。  他丢下了自己所有的手下,任他们被那群穿着皮甲的恶魔屠戮。也丢下了自己那把从被残害的女骑士手中夺来的骑士剑,尽管对于他这种垃圾强盗来说,那东西很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把。  但他留下了自己的头盔,一个缺了只牛角的旧牛角盔,样子很傻,而且很沉。他头部受伤戴不了那头盔,就抱着走。抱不动了,就停下来歇息歇息。但她始终不肯丢下他的‘一只耳头盔’,因为,那是他的......“露西”。  “露西”霍尔格捂住那只烂眼睛,朝那凿痕斑斑的头盔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们一定可以逃出生天的对吧,亲爱的!那年,西萨斯坦爵士带着一百多号人到处抓我们,我们不也挺了过来吗?”  “祭司先生!你确定那个戴傻瓜头盔的**毛贼首领是朝着边跑了吗?”一个像咆哮的野猪那么大的嗓门在雪谷中回荡着“我明明打瞎了他一只眼啊!”  “托曼,你为什么只打碎他一只眼睛?”这也不是霍尔格听过的那个沃尔夫的声音“既然已经那么近了,为何不废了他的脑袋?”  托曼的声音似乎有些尴尬:“这个,他似乎很会躲啊......卢瑟!你了解那么多干嘛!”  “等等!”沃尔夫叫住了二人,卧在地上努力辨识什么“前面,有人受伤的气味!”  托曼:“……”  卢瑟:“……”  “头儿,你这姿势好,好,好不雅……”卢瑟嬉皮笑脸道“站着应该也可以吧!”  “上层空气流动速度快,屁也闻不到。”沃尔夫头也不抬。  “可是”托曼左顾右盼了一番“您是首领啊,祭司先生!”  “现在就咱仨,谁说出去,另两个就弄死他!”沃尔夫满不在乎。  托曼:“……”  卢瑟:“……”  沃尔夫不管这俩家伙怎么说,依旧不肯起来,继续从沃尔夫(狼worf)化身为道格(狗狗dog)。拿出当年和老爹一起调试三十种香水原料的劲头来,在雪地上嗅了个七上八下。连刚开始都暗暗发笑的霍尔格也不敢稍一大喘气了:“这孙子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怎么越闻越近了?”  沃尔夫突然站起身来,大喝一声:“那边!那边!托曼回去,召集军队,搜罗战利品,打扫战场!卢瑟跟我来!”  托曼支支吾吾地问:“为什么是我!”  “你打过的仗多,还是我和卢瑟打的仗多?”沃尔夫白了他一眼“是你搜刮经验丰富,还是我俩经验丰富”&(‘^′)&哼。  托曼长叹一口气:“好吧!我去指挥那帮没用的!卢瑟,保护好祭司先生!他要是少了点皮毛,我就拆了你的骨头!”卢瑟点点头,和沃尔夫一起顺着霍尔格藏深处的反方向跑去。  “呸!”霍尔格捂着自己受伤的眼,把头盔紧紧搂进怀里“亲爱的露西,他们真是三个大傻佬,你说是不是?”  他刚跑了两三步,就看见不远处的树下,拎着斧头的卢瑟,和扛着他那柄骑士剑的沃尔夫,看着丧家犬一样的他呵呵直乐。  “亲爱的卢瑟”沃尔夫笑着说“他真像个大傻子,你说是不是!”说罢俩人一起“咯咯咯”地乐了起来。  “码的!老子跟你拼了!”沃尔夫感觉的这一只眼的霍尔格有些不对劲,想提醒卢瑟,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狠狠敲了一记,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额前的重击,冰冷的雪地,瞬间吞噬了沃尔夫的感知。肩上扛着的斯瓦迪亚式骑士剑飞出去老远,不知滑进了哪个山坑。  就在沃尔夫脑门发热,脖颈发凉,简直糟透了,像要上瓦尔格拉神殿跟奥丁大大报告之时,眼前一双要命的大手紧紧锁死了自己的咽喉。一只血窟窿一样的眼死死盯着他,那眼睛下还有一只扭曲的大嘴在病态地吼叫,仿佛要将他拖入无底黑暗的地狱独眼犬。  不过,还好一个“神锁”从那“地狱三头犬”的身后,猛地勒住了那怪兽的嘴!那怪物用力乱甩,受伤的眼睛到处挥洒着肮脏的紫血,怪物的手从他的脖子上松开,沃尔夫终于可以自由地呼吸了。  一个高昂的声音将沃尔夫从半死不活中拉回了现实:“头儿!头儿!醒醒!这不是睡觉的地方啊!”  世界终于在沃尔夫的瞳眸内恢复了正常,这里只是一片雪地,不是所谓的地狱冥河;掐住自己脖子的,不是什么独眼的地狱犬,是霍尔格那个老疯子少了一只眼;不是神索拉住了恶犬,而是斧头被霍尔格撞飞的卢瑟抽出了自己皮甲的腰带,死死勒住了霍尔格的脖子......至于把沃尔夫打倒在地的东西,他左右看了看,从雪堆中掏出一个少了一只角的头盔。  “这,是你媳妇?都舍得丢出来打我?”沃尔夫拿着,在被勒得喘不上气的霍尔格面前晃一晃,用雪抹了抹,故作猥琐地亲了一口“现在是我的啦!”  沃尔夫人生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之一发生了。  那原本活蹦乱跳、精神倍儿足的霍尔格听到这句话后,竟像胸口被长剑贯入一般,脸色登时灰白一片,张开大嘴,“噗!”地一口老血喷了沃尔夫个遍体通红。目瞪口呆的沃尔夫甚至来不及擦拭眼角的血渍,就看见一片暗红的世界里,霍尔格倒在了自己喷出的血泊中,眼睛瞪得大大的,破碎的眼珠黑白眼仁间,似乎还带着对那个名为露西的头盔的极为不舍。  卢瑟撒开了手,他也呆住了。两个人面面相觑。  “他死了。”沃尔夫咬着嘴唇。这......太出乎意料了。  “是啊,他死了。”卢瑟把血红的腰带系回腰间,说着没营养的对白。  沉默了半晌,还是卢瑟先开口:“他,真和这个头盔有奸情?”  “也许吧。”沃尔夫摘下皮帽,随手把这头盔带到头顶上“话说我的第一次是给了家里的被垛,谁知他......又能有什么新花样?”  风将厚厚的雪层从地上掀起,又随意落在山涧谷底,仿佛雪女神在大地上散开了自己的曼丽罗裙,美丽而又凄美。这是格陵兰唯一值得一提的景色,沃尔夫与卢瑟却一言不发地走在雪暴中。前面的篝火与托曼的大嗓门表明营地近在咫尺。  突然,沃尔夫觉得自己刚刚被头盔撞过的大包猛地一热,火辣辣的,几乎一下让他流出了眼泪。而同时,眼前一切似乎在破碎,又在重组。渐渐地,他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在视野中慢慢减速,弥漫的雪花成为了一个个微小颗粒,甚至,当他极力注意那十米内的任意雪花时,会观察到它的棱角和裂纹。  “头儿!您怎么停下了?”卢瑟关切地上前把头盔从沃尔夫头上取下(简直不能再容易了)“我说过了,您头部受伤,不适合戴头盔了!”  视觉画面,在头盔取下的一瞬,回归以往。沃尔夫呆呆地扯过头盔,不自觉对着那头盔问道:“露西......是你吗?难怪,霍尔格那个白痴能在托曼手下逃出来......真是神奇啊。”  卢瑟低着头,无奈地把头盔交到沃尔夫的手里,笑着说:“头儿!您的露西!”
  当卢瑟和沃尔夫进入那片小小的战场时,还是忍不住惊呆了。目力所及,尸横遍野,残肢断臂绞在一起,埋在雪地里,分不清手或脚。  受伤的人像待屠宰的羔羊被丢在一起,既没有绷带,也没有药膏,更没有人照看。在滴水成冰的天气里,他们唯一能做的,唯有凄惨地挤在一起取暖。  沃尔夫扯住了一名面色低沉的士兵,揪着他的领子问他:“怎么了?我们是不是又遭遇了一次突袭。”  那名士兵愣住了:“没有啊,先生!一切安好!”  “那为什么不救治伤员?”沃尔夫看着那些血肉模糊的可怜人有些生气了“托曼没教给你们吗?”  “头儿!那些人是我们的敌人,为什么要救他们?”小战士很年轻,声音中充满了委屈“俺们来亚松森的让他们杀了两个人,你们黑加仑村的死了一个,还有沼泽泥村一个也活不成了……”  说到伤心,小战士竟哽咽了起来,呜呜地低声啜泣着。卢瑟和沃尔夫听了,心像是被猫挠了一般的难受。  “闭嘴!”一个粗亮的嗓音吼住了小战士的啜泣“没出息的东西!”  卢瑟还在到处找托曼的身影,却惊愕地发现,声音的来源竟然是似乎永远温文尔雅的沃尔夫!  沃尔夫矮小的,甚至可以说是娇小的身躯里,似乎蕴含着不可思议的潜能——至少,卢瑟从未听过沃尔夫这样,以上位者的口吻与手下士兵说话!  “士兵!你首先要记住!我们是一个整体!不存在我们、你们或她们,听明白了吗!”  足足高出沃尔夫一个脑袋的小战士,想不到沃尔夫会这样要求自己一下止住了哭泣,挺起腰板回答道:“听明白了!”  “大点声!老子一个月三十斤面粉供你吃供你喝!饿着你了吗!”沃尔夫的嗓音有些沙哑,但极富感染力“回答我!士兵,记住了吗?”  “记住了!”“很好!”沃尔夫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这样,继续保持!我问你,我们伤亡情况如何?”  “我们四死一伤,头儿!”这是小战士才想起重点来“头儿!你快去看看,那个伤员让人一斧头砍进了肩膀,淌了好多血!”  沃尔夫这才一拍脑袋,梦如初醒,其实之所以没有抢救伤员,一半原因是自己是全军队唯一一个有医疗知识的人。在这个人命不如狗的年代,去找奥丁巫医什么的,很有可能是拿大粪往伤口上糊,正所谓“以毒攻毒”。而天主教也没先进到什么地方,教士多用鞭子抽打伤者,以求通过鞭笞伤者,来消除伤者的罪恶,使伤口愈合。所以可以说,沃尔夫是这个科技低迷的年代里,少有的掌握医术皮毛的人。  “卢瑟带几个人,把俘虏押好了!”“我去看看那受伤的还有没有救!”  他紧赶慢赶向树林深处走去,却看见一群士兵无精打采地坐在一起,中间是一个平卧在地上的死者,眼睛紧闭,肺部被劈得粉碎,从伤口的大洞中可以看到,肋骨与内脏已被破坏殆尽,除了死亡,已别无他路。  “还是,晚了……”沃尔夫坐在地上,无力地低声自言自语。“死亡……不可避免吗?”  托曼不知何时走到沃尔夫身旁,把他从雪地里搀起,安慰道:“大人,这不是你的错,而且……这很正常,每个诺德人生下来那天开始就应该有战死的觉悟。”  “也许……是吧。”沃尔夫长叹一口气“或许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诺德人吧。”  回村的路上,这支打胜了的小小部队里充斥着压抑。十多个男人被用绳子牵着,像牲口一样被在雪地里拖着拽着,他们中的伤者苦苦哀求着:“好兄弟,慢些吧!”但初次上阵的新兵对战友的伤亡充满了怒火,根本不顾他们的乞求,用脚和拳头逼着他们在雪地里步履维艰地穿行。  “托曼,你见过斯瓦迪亚人,是吧?”沃尔夫突然问了托曼一个问题“那他们一般如何处置战俘?”  托曼低下头想了一想,说道:“他们在于我们作战的过程中,会和诺德人一样,毫不留情地处死那些被俘的战士。但他们在与自己人作战时,很有可能将那些肯驯服的收归到自己部队里。很多斯瓦迪亚士兵是绿林出身,当然,他们的步兵中还是从农民中招募的民兵、轻步兵较多。”  沃尔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行人沉默着回到了村子里。夜晚,沃尔夫将所有的战利品都堆到院子里,发现最值钱的战利品是那个扣在自己头上的“露西”牛角盔。剩下的,都是什么生锈的斧头和没用的草叉,以及零星几个第纳尔。可打仗就折了七根崭新的长矛,不但沃尔夫不满意,就连士兵们也很羞愧:“头儿,我们还私藏了点,要不您过过目?”  沃尔夫看着卢瑟手上托着的一把小匕首、几个小皮袋和三十第纳尔,一挥手:“不用了!来,大伙都凑过来!发工资了!”  新兵们惊愕了。诺德人的部队编制中,只有皇家侍卫和精锐勇士才可以领工资、受赏赐。而普通的轻步兵,只有在掠夺后才能拿走属于自己的一部分,还要向上级层层‘进贡’。说白了,即便是抢劫,也要先交工。  现在,沃尔夫居然说,要发工资?开玩笑吧?  沃尔夫转了一圈,发现的是一张张错愕的脸,不耐烦地甩了甩手:“喂,有钱不要吗?这一周的工资哎!”  最后,看士兵们一个尴尬着脸不敢上前,似乎仍不敢相信。沃尔夫只得当着他们的面,把一摞用纸筒扎好的钱币拆开,露出第纳尔闪亮的光泽:“一个人两个第纳尔,托曼是皇家侍卫,三十个第纳尔!这是前三个月每周都有的!以后大家只需要像今天一样,努力作战,战利品按军功统一分配!”  士兵们一阵欢呼,战友死去的哀伤一下子冲淡了许多。他们高高兴兴地把沃尔夫送回他的院子,然后纷纷回到沃尔夫托付村长格莱特为他们找的住所。一切似乎都很平静,只是士兵们仍然有些不安,第一次上战场的疲惫与并不十分成功令这些淳朴的农家兵深怀对沃尔夫的歉意。  沃尔夫供着他们吃喝拉撒,给他们精良的装备还发工资。他们却连伙没什么本事的土匪都打得不尽人意,竟死了五个人。沃尔夫最后什么也没捞到,反而倒贴钱。  与拿钱混事的斯瓦迪亚守卫地方的痞子兵不同,诺德人对待够意思的首领,反应也是特别够意思。  沃尔夫完全没想到,一个他并不想要的“礼物”正砸向他的脑袋。而这礼物的包扎者,正是最近他的左膀右臂。  晚上,沃尔夫带着托曼与卢瑟查看俘虏,顺带为他们简易包扎伤口时,沃尔夫不自觉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他们中大多数人的口音好像想啊!”  托曼是个粗神经,哈哈一笑而过,他已经习惯了沃尔夫的过分敏感,以及无时无刻不在努力把知识运用到一切方面的劲头。  而卢瑟却深思熟虑了些,在替沃尔夫举着火把时问道:“您确定?”  沃尔夫点了点头:“是的,这口音很特别。应该都是一个比较封闭的小村子里的。”  看到其中一大批人神色中闪过的慌张,卢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上午,沃尔夫打着哈气走出了自己的庭院,却见雪地上跪着一排那些俘虏,个个鼻青脸肿。沃尔夫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却见卢瑟义愤填膺地站在俘虏旁,身后是全部武装的士兵:“头儿!我们问清楚了他们的村子地址了,按照诺德人的规矩,他们的家人要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我们应该去烧了他们的村子,去弥补您的损失!”  沃尔夫瞪大了双眼想反驳,却听见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是的!头儿!不能便宜了他们!干特娘的!”  “托曼……”沃尔夫看了看在台下不好意思挠着头的大块头,只觉得天都塌了。  “天啊!”沃尔夫被士兵们抬着夹出村去时还在喃喃咒骂着“不成器的诺德人啊!”
  沃尔夫无奈地走在去往小山村的路上,他在接受拉格纳伯爵的任命时,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自己要在手下的“胁迫”下去毁灭他人的家园。但他同时也很错愕,这些乡下的年轻人明明爱自己家的破房子和旧猪圈胜过爱自己的生命,却那么热衷于破坏别人的!(有没有很熟悉的感觉?)  无论是这方面的老手托曼,还是刚刚杀过人不久的卢瑟和众新兵们,每个人都想过北海新年一样兴奋。而且按卢瑟提议,应该把所有的俘虏带上,让他们亲眼看看代价是什么!  被战士们的欢笑环绕着的沃尔夫,真是对自己同胞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认识:“诺德人,永远追求财富与暴·力,且热爱掠夺。狗什么时候会对食屎失去兴趣,什么时候诺德人会对掠夺失去欲望。”  也许普通的首领会在半推半就下满足于这种劫掠的快感,但沃尔夫并不是庸俗的首领,他擅长的不是“弟兄们跟我上”英雄肌肉男主义作风,而是:“同志们,我们还可以这么办”的文弱智囊指挥型。很少有人能左右的了他深思熟虑后的判断。  包括这一次。卢瑟和托曼的鲁莽给他带来了人生第一次“下克上”的挑战,倘若沃尔夫极力阻止,诺德士兵们会觉得这是一个不识趣、给脸不要的的首领,对于实际上只掌握了军队十天左右的沃尔夫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很糟糕的选择。  而且沃尔夫并不擅长战斗,文弱的身体使他注定无法像其他首领一样依靠武力,把所有不服从者用铁拳打压下去。这也是为什么许多诺德作战队伍首领是皇家侍卫出身的原因:打得过所有人,让他们认你当老大。  若沃尔夫选择走这条路,只能引起士兵们一片哄然大笑,然后熊一样健硕的托曼会把他拎起来:“祭司先生有些害羞,咱们帮帮他,一回生二回熟啊!”  这不是瞎琢磨,只是沃尔夫看托曼给一帮小年轻战士唾沫横飞地讲,他在卡拉迪亚怎么“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抢的不亦乐乎,卢瑟给他煽风点火,就知道这厮绝对能干的出来。本质上,托曼是拉格纳派给沃尔夫的外援,他有充足的理由不接受沃尔夫的指挥。  至于卢瑟,沃尔夫很了解他。卢瑟在军队中很活跃,也很豪爽。卢瑟很敬重救活了他全家的沃尔夫,但对沃尔夫的能力并不十分认可。他总希望沃尔夫可以像一个“正常的”诺德战士首领那样去身体力行,用斧子,而费口舌指挥军队。全副武装、像野猪一样狂暴易怒、像狼一样英勇善战的沃尔夫,这才是卢瑟想要追随的沃尔夫。  所以,现在是沃尔夫需要开动自己生平智慧的时刻。他转过头看了看那群在士兵们的打骂下啜泣前行的俘虏们,感觉自己和他们一样,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胁迫之下。他又一次感到了无助与孤独: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他需要算计每一个人。上一次生出这种感觉,还是他为父亲的亡魂作祭的时刻,那种在昏黄的孤灯下慢慢一个人咀嚼悲伤,连酒都没有。  现在,沃尔夫是一个二十五人部队的首领,却依旧无力掌控一切……他默默收起了悲伤的表情,戴上了头盔,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卢瑟拍了拍他的肩膀:“头儿!不要紧张!这只是件小事情。”  沃尔夫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卢瑟:“是啊,小事情,我们只是要把别人的家变成坟墓而已。”  卢瑟的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头儿,我知道您对我的做法有些不满。但是,头儿,请您放心,卢瑟一直忠实于您。”  沃尔夫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卢瑟想起在战场上沃尔夫对那名战士发出的咆哮,竟有些不敢与沃尔夫对视,低下了头。但沃尔夫似乎并未再多质疑,一米七四的他,带着破旧的一只耳头盔,扛着那柄没有鞘的骑士剑,走在队伍最前。那画面单是想一想很可笑,但卢瑟竟有一点也笑不出来。  跨过一个山谷,在结冻的小溪的尽头,雾凇沆砀之间,一座十分不起眼的小村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不必再次审问俘虏,看他们溢于言表的慌张以及村庄无人打理的破败,就说明了一切。  “你们真是群蠢*货”沃尔夫拍了拍自己头盔上的积雪,直视着俘虏中的那些来自这个村庄的年轻人“你们背弃了自己的家园,却又不知守护自己的亲人。结果为它带来了灾难。你们真的有把脑子长到自己的脑袋里吗?”  俘虏中有人受不了这种家园毁灭在即的残忍,发疯了一样的吼道:“杀了我们吧!你这恶魔,不要对我们的亲人下手!”几个士兵立刻冲了上来,用矛柄狠狠“照顾”了他们一番,把几位“好汉”打的倒在地上直哼哼,再不敢逞什么威风。沃尔夫冷漠地扫过哀嚎的诺德强盗,以及嘻嘻笑的诺德士兵。  同样都是诺德人,却要在同一片土地上为了极其有限的资源,杀戮同胞、彼此结下血海深仇。南方的斯瓦迪亚人,他们拥有强大军队和优秀的骑士,而诺德人却要在毛都不长的格陵兰岛白白消耗自己的力量,将本该留在卡拉迪亚平原的血流在格陵兰的石缝间。  “祭司先生,我们应该怎么办?”托曼气喘呼呼地跑到沃尔夫身边“是冲进去,把每一个人都杀了,还是……”  沃尔夫冷冷地透过牛角盔的护额看着托曼,眼珠在阴惨惨地转动,直盯得托曼浑身发毛。“把所有人都拉出来,我们来些刺激的!”  士兵们一声欢呼,像脱缰的猎犬一样涌入荒芜的小山村,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啼哭、老人的祈祷,在这狭小的山谷内回荡。沃尔夫顶着霍尔格,慢慢地走下山坡。卢瑟与托曼亦步亦趋地跟在沃尔夫后面,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沃尔夫,完全不像是那个在自己屋内都拘谨着的小祭司,竟有种受到了惊吓的错觉。  突然,沃尔夫扭过身来,把头盔揪着角撤下,抱在怀里。对托曼和卢瑟愤怒地说:“你们背叛了我!”  “我我……”二人只觉刹那间百口莫辩“我们只是……那个……”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说罢,沃尔夫丢给他们一个后脑勺,几个窜步就冲到了山下:“我让你们把人拉出来,不是让你们把人打出来!杜莱克,这老头和你爹一样大,你也好意思下去手!兰登!这个小丫头有没有你的妹妹大!”  托曼和卢瑟呆呆地立着了很久。托曼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问卢瑟:“我们做错了吗?”  卢瑟看着沃尔夫跑来跑去的身影,长长叹了口气:“也许对一个诺德人而言,这没有错,但对沃尔夫来说,这是一个关于背叛的错误。”
  哺乳类动物,是带有攻击天性的动物。而人,作为哺乳类动物中进化最优秀的,自然也发展了暴力天性,是其中最具攻击性的。男性与男性间的战争、女性与女性间的“宫斗”、男性与女性间的争执,都是攻击性的完美体现。  诺德人则类似一个例外:无论男女,他们最热爱的攻击方式永远是战争与杀戮。残酷而恶劣的环境使他们过于暴躁,彼此之间永远报复多过宽恕。许多家庭拥有三代纠缠不清的世仇。所以诺德人并不团结,平民缺乏和平概念,领主缺乏正统的概念。  倘若我们希望在卡拉迪亚立住脚,必须将一切力量团结起来。斯瓦迪亚人文征武斗的内耗比我们诺德更加凶残,但当侵略来临时,视彼此为仇家的骑士们可以肩并着肩冲锋,并互相救助,共同浴血疆场。  但人类的历史是一部无休止的战争史,充满血腥的战争摧毁了无数的城镇、田野与村庄,却也让诺德的人们更快地而成长。从投石索到投石机,从木棍到破甲锥头矛,从石斧到双手重剑,从诺德人的铁匠炉到罗多克人的鼓风机……我们在一切方面,都比斯瓦迪亚人更擅长学习。  但我们不善于思考,短时间内,我们应当由少数聪明人来掌管权力,否则那将是一场灾难。  同样的杀戮,不同的过程。我们应当在所有诺德人的老头、小伙子在格陵兰岛上对砍到死之前,把他们带到卡拉迪亚。肥沃的土地会教会我们另一种生存之道与生存方式。  我并不认可战争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我必须要学会认可——战争,可以最快地解决造成问题的人。  但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对非敌对的诺德人作战。斯瓦迪亚很大,斯瓦迪亚人很多,我们只依靠几个人是不可能的。  ——《沃尔夫手记》第三页 AD日(沃尔夫,生于AD1118,也就是说这一年他只有14岁)  “这就是全村剩下的人?”卢瑟打量着面前十几个面黄肌瘦的老弱妇孺“我不认为他们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更谈不上守卫什么财富。这群穷鬼肯定无法弥补头儿的损失!”  “但卢瑟,我们搜过了整个村庄。”一个士兵很为难地说“再没有其他的了。”  沃尔夫淡然看着,那些兢兢战战的儿童,披着单衣,在母亲的怀里瑟瑟发抖。士兵们的叫嚣声、长矛与斧头吓坏了这些小孩子。那些女人与老人看见了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男人,嚎啕大哭或目瞪口呆。男人们默默低下了头,惭愧得脸上发烧。  一个村长模样的老头颤颤巍巍地指着戴着独角头盔的沃尔夫,他已经老得看不清这个世界了:“你……霍尔格!你当时向我们承诺了什么,你都有做了些什么!”  沃尔夫笑眯眯地摘下头盔,露出那张在诺德人中显得过于阴柔的脸,对老村长说:“不知道霍尔格,当时与你们承诺了什么?我也想听一听!”  老人这才如梦初醒,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沃尔夫。一个泪流满面的年轻人在俘虏队伍里朝他喊道:“爹!我对不起你!霍尔格死了,咱村的人也跟着死了十几个,剩下的基本都在这了!”  “卢瑟,过来!”沃尔夫阴惨惨地咧嘴笑了笑“把这个老东西给我从地上拽起来!”  正在盘算这个村子究竟值几个第纳尔的卢瑟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撸起袖子,打量了这个瘦的不剩几把骨头的老村长几眼。几次想下手,却始终下不去手,毕竟卢瑟也很年轻,从未经历过那么过分残忍的事,一生中最大的阵仗,也不过三十根长矛大破一百穷匪那一仗。  “怎么?不行啦!”沃尔夫傲慢地抬头仰视着卢瑟,掷地有声地问喝到“不说要屠村吗?不是说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吗?一个老头也让你这么害怕?”  卢瑟无奈,在众多士兵的注视下,不费吹灰之力把坐在雪地上的老头像拎着个破口袋一样掀了起来!  老人的山羊胡子上冻着哈出气形成的雪雾,可怜巴巴地蜷缩着苍老的身体,像一个无力的新生孩子,努力想保存些热量,却怎想冬风似虎,扇得老人好似风中的纸片。  老人不断在寒风中抖动着紫青嘴唇,长满褶皱的眼角流着浑浊的泪,似乎想祈求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士兵们离着远,看得并不清晰。只能看见老人那像个破布袋子一样在风中抖动的躯体,只觉得分外可笑。‘哈哈哈’地笑着。  “看那个老鳖,在卢瑟手里相坨快烤化了的垃圾!”  “是啊!是啊!老坏狗子,看咱怎么收拾他!头儿!您坏主意多,您告诉咱怎么干!”  卢瑟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风烛残年的老人和痛哭的妇孺。当卢瑟真正接近了他们、用手指触到这一切时,他再也看不到那是一个个名字叫“敌人”的丑陋家伙,活该他们倒霉。而是看到了自己的家。那残破的小屋里,住着总是什么都听不清、却什么都肯让给孩子们的老爹,和长得好丑好丑、其实却很温柔的老妈老姐,以及总是欺负自己又让着自己的两个老哥。  卢瑟还记得,他的两个哥哥战死了在提哈城下,尸体被斯瓦迪亚步兵弩射了个粉碎,混在肉泥中无法辨别。消息送到的那天,一向节俭到灯草要一根一根烧的父母,他们屋子里的灯,一宿没灭,二人的头发一夜之间白的一尘不染。老姐的啜泣一直未曾歇,反复念叨着两个兄弟的名字,第二天眼睛肿的出不了门。自己却只是在埋怨着怎么家里又亮又吵,让人睡不着觉。  等到自己参军时,怕他饿到,家中挤出了所有的口粮送到军队。等他回到家告诉他们,自己竟跟着没出息的沃尔夫时,才发现他们吃的是亚麻布条和树皮。白发苍苍的母亲已经饿得虚软在床,但还是努力支撑起来身体,为他煮了全家最后一把粮食,笑呵呵对他说:“卢瑟回来啦!怎么样,军队待着适应吗?”  他看着老人,想了很多很多,雪吹在眼眶,眼睑处一片湿润,分不清雪和泪。他不自觉想放手,却被一声冷酷的命令打回了现实:“卢瑟,这是你发起的游戏。你应该好好玩下去!如果你现在还想继续跟着我沃尔夫,就去将这跟你爹差不多大的老混#蛋的胡子,给我一根一根拔下来!”  托曼带头吹了声口哨:“卢瑟!动手吧!这才是诺德男人应该干的!”士兵们用长矛踏地,用战斧拍盾,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中间夹杂着无数的喝彩:“上啊!卢瑟,动手!”  卢瑟伸出了手。老人紧紧闭上了眼,对他低声说了一句:“孩子,别为难自己,动手吧!要不然,他(指沃尔夫)会变本加厉地祸害我们的!”  卢瑟似乎下定决心一样摸向那胡子,却在接触到胡子的那一瞬,猛然在眼前回放起童年拉扯爷爷胡子的旧事。爷爷,也在紧闭着双眼,却并没有责骂自己,而是哄着,劝着:“乖孙孙,我的小英雄,轻点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卢瑟终于受不了爷爷、父亲、老村长那苍老的面庞在自己面前晃动的模样,轻轻把老人放到地上,在雪地里嚎啕大哭,用手指着沃尔夫:“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  宣言要报复的士兵们呆住了,托曼更是毫不客气地把他拉扯到一边,拍打着他的脸:“喂!你中邪了!”  只有沃尔夫面无表情地用骑士剑指了指另一个士兵:“来!他不行,那就大家轮流,一人拔一根,直到拔秃为止!”  士兵们嘻嘻哈哈地排好队,一个一个地在村长脸上揪下一根胡子,还在推搡着彼此:“喂!少揪点!下面还有人那!”  刚开始老人那高昂得像鸡打鸣一样的惨叫,激起了士兵们的快#感神经。尤其是托曼,揪得又多又狠,痛的老人蹦了起来。俘虏们不争气的眼泪更是让他们成倍地开怀:“喂!懦夫们!看见了吗!这就是血的代价!”  但慢慢的,老人的惨叫变成了痛苦的哀嚎,下巴上渗出的血珠冻成一排。孩子们在放声大哭,俘虏们中那个年轻人跪了下来:“求求你们,放过我爹吧!他年纪大了,没做过什么错事,朝我来吧!杀了我吧!”  有人不上前拔胡子了,也渐渐没人笑了。托曼默默低下了头,坐到了卢瑟身边。  但沃尔夫的温和似乎成了过去,他点出了其中叫着烧村最欢的五个人:“你们!不许停,继续!”  所有人都在看着这场残忍的“拔胡子”话剧,没有人开口,只有嚎啕与啜泣,是全场唯一的配音。  一个士兵在拔下一根沾血的胡子后,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扑通一声跪在老人面前:“对不起,老人家!”然后猛地站起,抽出斧头,对准另外四个同伴,满脸泪痕地怒吼着:“你们他#妈的谁还敢过来,老子劈了他!”  沃尔夫提着骑士剑,一脚蹬在拿士兵后背,把他踢进雪堆里:“怎么?不抬着我烧村了?懦夫们!你们不还要弥补我的损失吗?啊!我一个第纳尔可都没看到哪!”  “还有你们!”沃尔夫冲到俘虏队伍中一顿拳打、脚踢、剑乱拍“不觉得抢劫很酷吗!不是人多能把我沃尔夫活活吓尿吗!来啊,再抢我一次吧!”  “大人收手吧!”卢瑟从地上满脸泪痕地爬起,哽咽着“我愿接受一切惩罚!”  “大人,收手吧!”士兵们七嘴八舌地哀求道“我们再也不敢了!”  “大人收手吧!”俘虏们也痛苦地恳请着“我们愿为您做牛做马!”  沃尔夫长叹一口气,边扶起坐在地上勉强笑着的村长,边说道:“老人家,这也是你想看到的吧!预先什么也不知道,配合的很好啊!人老了,什么都看得透,简直成了精啊!”  老村长嘿嘿乐了乐,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才勉强开口说道:“我听过沃尔夫的名字,有人说他懦弱,有人说他狡猾,有人说他卑鄙,但从未有人说他残忍。我只是为村子赌上一把。这只是些犯了错误的孩子。”  “走吧!带上村民,把俘虏们的绑松了!我们一起回黑加仑村!”士兵们这回没有欢呼,而是默默鼓起掌来,然后去将俘虏的绳子解开,把孩子们架在自己头上扛着,帮着村民们运送可怜的家当。  解放了的俘虏们既没有逃跑,也没有反抗,而是跟着士兵们默默打理家园的一切。  走时,沃尔夫一把火烧光了这个曾经的小村。他,托曼,卢瑟亲自点的火。按沃尔夫的话说,若是不烧,只会给海寇留下巢穴。  “咳咳”点了把火,爽了一把的沃尔夫听见动静,扭头看,是满脸尴尬的托曼。  “怎么了?我的诺德皇家侍卫!”沃尔夫笑着问。  没想到桀骜不驯的托曼一脸严肃地向沃尔夫鞠了个躬,让沃尔夫有些受宠若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谢谢您教会了我家乡的那句谚语。”托曼一本正经地说“我以前从不相信,但我现在确认,这是这的!”  “什么谚语?”  “懂得暴力的人,是强壮的。”托曼顿了顿“但懂得克制暴力的人,是强大的!”  “嗯。”沃尔夫点了点头“那你的意思是……”  “您很强大”托曼笑了“您是值得我一生追随的。”
  梅林已经跟着沃尔夫很久了,这么说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她并不认识沃尔夫,也不知晓这支部队名义上隶属于英勇的拉格纳伯爵。她其实只是在尾随着这只名叫露西的头盔,更准确的说,是在跟踪霍尔格。倘若只是她一个人,也便罢了,偏偏她有一个同伴:一匹五岁大的倔强骏马。  沉重的加厚胸甲,压得发育完美的少女呼吸沉重,腰间的手半剑也不尽人意般轻便。几日的游侠旅程让她漂亮的瓜子脸更加清瘦,甚至呈现不健康的土灰色。  可梅林却丝毫不曾放松,从沃尔夫离开黑加仑村开始,默默地看他‘戏耍’村民和他自己的士兵。她不曾见过霍尔格,但她清楚地记得那个一只耳的头盔。  她牢牢记着首领的信息:“那个变#态叫她‘露西’。”  梅林翻身上马,加长的血色骑士枪紧紧贴在她完美曲线的一侧,盾牌垂挂在左手边。她从水囊中倒出了些水,涂抹在只经过四小时休眠的眼眶上,格陵兰岛的北风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一个单独漂泊在外的女人,总是强大却又脆弱的。  梅林很快调整回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诺德女骑士作风,透过睫毛上的冰晶,她狠狠盯着沃尔夫混杂在人群中的身影,以至于那姣美的容颜竟有些扭曲了:“珊妮,我很快就可以为你报仇了!”  沃尔夫仍旧带着那傻傻的头盔。这个名为露西的东东,除了第一次使用时让沃尔夫感受了一次慢动作回放外,似乎再也没有太多反映。  沃尔夫也没有指望它能让自己飞上天,也不指望能在戴上它后与托曼打个平手。  但露西头盔并未让沃尔夫失望,在戴上它后,沃尔夫思考问题时思路一下子清晰了许多。比如“拔胡子”的损招,就是短短半个上午的路程中想出来的。同时在那一路上,考虑了多种情形,以及不同人的不同反应。更棒的是,似乎戴上头盔可以让上多个思路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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