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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竟然又见到他了&&
何文非常尴尬,毕竟那么明显的躲着他,现在却跑到了他工作的医院,是不是有点,投怀送抱的感觉?
&我&&朋友在这里,我去,看他&&&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何文莫名的紧张。
走到何文面前,关驰也平静下来了:&嗯,哪个房间?我带你去。&他装作自然的接过他的保温瓶,装作淡然的和他并肩走。
初冬的中午,太阳的温度都是那么低,可是,至少是明亮的。正如何文之于关驰,不能取暖,却可以照明。
一连五天,何文都会去医院。他现在也就只交了这么一个朋友,而谭璟身边也没人,于是只要有时间他就往医院跑。
这正好方便了关驰。外科的小护士们在讨论,关医生是不是想要转科室啊,怎么天天往血液科跑?或者那里有关医生的心上人?
谭璟也纳闷,这个医生,天天过来,如果何文在就一脸温柔,不在就冷若冰霜。谭璟每天的工作就是等着何文来,看冰雪美人瞬间变脸。
何文慢慢觉得,其实也没必要躲着关驰,现在天天见面不也相处良好?于是第三天的时候换了个大的保温瓶,对走在他身边的关驰说:&你喝冬瓜排骨汤吗?我刚学会的。&
关驰绝对的受宠若惊,一贯木着的脸上出现了&惊讶&&惊奇&&惊喜&的表情后,连声说:&好,好!&
在谭璟的房间里,何文给他俩一人盛了一碗汤,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催促:&快点快点,好喝吗?&
关驰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汤,严肃认真的回答:&很好喝。&然后大口大口的喝完了。看着笑的心满意足的何文,关驰有把他抱在怀里的冲动。
谭璟慢悠悠尝了尝,说:&还真不错。&
何文得意的炫耀:&我按着菜谱做的!&他眉飞色舞的比划着说我买了个这么大的冬瓜,可是只煮了这么小一圈,剩下的怎么吃啊?因为兴奋,他的脸红扑扑的,眼神深邃而明亮。
谭璟开玩笑:&冬瓜宴!海米冬瓜,红烧冬瓜,火腿冬瓜,酥香冬瓜排,还可以包冬瓜馅的饺子。&
何文惊讶不已:&谭先生!我要拜你为师!&
关驰坐在一边,喝着第二碗汤吃着煮的烂烂的冬瓜和排骨,默默地下定决心:我要学做饭!
有第三人在场的相处,感觉还不坏,至少何文没那么多顾虑,可以放得开。晚上关驰躺在他那张大大的双人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另一边,想,那人什么时候能占据这个位置?
第五天,谭璟要抽取干细胞了。正好是礼拜六,何文早早来到医院,关驰也在。何文摆出家长的样子,摸了摸谭璟的头说:&阿璟乖,一会出来给你糖吃~&他本身声音清亮,又带着粤语口音,听上去倒像是个小孩子装大人。谭璟大笑不已,关驰却嫉妒的想,什么时候他也能摸摸我?
谭璟进手术室后,何文等在外面。关驰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整,需要三个多小时,于是说:&去我办公室等吧,没什么事的。&
何文想了想,就跟着他再次进了那间小小的办公室。
北方的十一月已经开始供暖,屋子里暖暖的,何文脱下大衣,里面是件印着蓝精灵的粉色套头毛衫。关驰忽然发现,原来何文皮肤很白,刚见面时应该是晒黑的,现在则慢慢恢复到了白皙。干净的脸,青青的胡渣,很深的眼窝,甚至还有个浅浅的酒窝。纯真与颓废的混合体,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关驰这么给何文定义。
何文看他穿着牛仔裤衬衣加毛背心,问:&你今天没有穿医师袍?&
关驰给他倒了杯水,说:&今天休息。&
何文颇为内疚,明明是休息日还得来医院:&啊,真不好意思&&&
关驰截断他的话:&没有抱歉,我很高兴&&&看见你。他在心里加上这三个字。
何文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关驰说,你去里面睡一会吧。
何文也不想跟关驰这么呆坐着,就答应了。
被手机吵醒时,何文一脸迷糊。他翻出手机,说:&Hello?&
一个阴沉阴森的声音,冷冷的问:&谭璟呢?&
何文:&你哪位?&
那边已经有了怒气:&谭璟呢!?&
何文继续:&你,哪位!?&
对方沉默,然后终于回答:&谭璟的弟弟。谭璟呢?&
何文抓了抓头发,看了眼时间,三点半,竟然睡了一个多小时,回答:&还有一个小时出来。&
对方吧唧挂了电话。
关驰已经进来了,他在沙发上睡了会,衣服有点凌乱。何文一边穿鞋子一边解释:&谭璟的弟弟要过来,去看一下。&
两人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射进来,落在身上,静谧而美好。何文在惊讶自己竟然又在关驰的床上睡的香甜,关驰则满足于何文终于又睡在了自己的床上,虽然不是家里那张大床。
就这么各想各的,二十多分钟后,一个高大的男人气势汹汹的站在了两人面前,冲着何文说:&何先生?&
这人跟关驰差不多高,但因了年纪稍长,气势要胜过他。关驰不动声色的挡住何文,却被何文扒开,他微微昂着头,一派庄重:&谭弟弟你好,我是何文。谭璟在里面,请稍等。&
所谓的&谭弟弟&皱眉,阴沉着开口:&我叫肖承蔚。&
关驰看着何文,没想到他气场全开也挺像回事的。至于关驰,只要不是对着何文就一片冷淡:&肖先生请坐。&然后揽着何文肩膀,示意他也坐下。同时内心在欢呼:我摸到他了!
何文跟关驰继续坐着,看那个男人暴躁的走来走去。应该不到四十岁,身材挺拔,保养良好,是个不拘言笑的人,或者说,应该是个严厉的人。此刻,他像只关在笼子里的狮子,森冷,暴躁,一触即发。
在观看了二十多分钟的困兽表演后,谭璟终于出来了。肖承蔚直接扑上去,仍旧绷着愤怒的脸,但眼睛里的担忧却是藏也藏不住。他摸着谭璟略显苍白的脸,一声不吭。
谭璟两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说:&小蔚,你回来了,我们回家吧。&何文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竟然听出了撒娇的语气。
肖承蔚叹了口气,脸色终于有了缓和,口气也不再冷的掉冰渣:&&&好。&
谭璟冲何文和关驰眨眨眼,笑着说:&阿文关医生,改天请你们去我家吃饭。&
下午四点半不到,去吃饭还早。关驰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对面是他几乎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心上人,他大脑高速运转,思考该怎么开口邀请共进晚餐。
下午四点半不到,回家时间正好。何文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对面是认识不久还曾对他表白的男人,他大脑基本转不动,只是直觉思考要怎么离开。
同时开口,又同时收住。何文微微抬着头,关驰想,这个姿势真适合接吻&&
&我要回去了。&何文再次开口,转身要走。
关驰反射性的伸手,拉住了何文的衣角:&有家餐厅做的火腿冬瓜很好吃你要不要去试试他也会包冬瓜水饺还有冬瓜球&&&
&哈哈哈~&何文看着紧张兮兮小心翼翼说话不喘气的关驰呆了三秒钟后大笑不止。
关驰看着自己拉着何文衣角的手和笑的喘不过气的何文尴尬不已。我这是怎么了&&他绝望的想,我不是一直都冷静自制的吗?接触过他衣角的手指微微发烫。
何文摘了眼镜擦笑出的眼泪,然后拍着关驰的肩说:&驰驰,我们去吃冬瓜宴吧!&
那家餐厅叫&环境监测站&,厨师正是上次的林楠。关驰不再说话,把菜单给了何文。何文笑眯眯的翻菜单,顺便问服务生有什么特色推荐。点好菜,何文说:&我跟你说啊驰驰,我只点了一个火腿冬瓜,因为我发现有很多好吃的菜啊。&
关驰郁卒到恨不得时间倒流。
何文看着装饰成向日葵的包间很是好奇,就想四处转转。关驰此刻巴不得能避开何文以自我恢复,就任他去了。
店面不大,位置也不多,不像香港的餐厅,桌椅都挤在一块。因为时间还早,客人很少。何文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墙上的装饰品,有人进来了,嗓门挺大:&哎呀终于又可以吃大餐了!&
何文回头,认出最后那个是袁越。袁越也认出了他,走过去打招呼:&何先生,欢迎光临。&
另外两人也走过来,刚才喊的那人自我介绍:&聂展,&指着另一个,&沈琦。&
何文礼貌的微笑:&叫我何文就可以了。&
关驰终于摆好了表情,走进大厅。聂展跟他撞了下肩,调侃:&Hey,guy,心情不错啊?&
关驰扳着脸回答:&还行。&
何文又忍不住笑了。
聂展左看右看,恍然大悟。他说:&一起吃吧!&
袁越说了句&我去厨房,你们随便&就走了,聂展亲亲热热的拉着何文进包间。沈琦乖巧的跟在后面,关驰黑了脸:我还没拉过他呢!
一顿饭吃的很是欢快,聂展口才极好,见闻也多,何文跟他不相上下,两人相谈甚欢。关驰又看到了那个在他家跟关爸谈笑风生的何文,从容,自信,翩翩君子,明亮到夺走了他所有的视线。
非他不可。关驰吃了一口冬瓜恶狠狠地想。
何文有着严重的星期一综合症,直到午饭时间还有气无力。他一般是和谭璟一起吃饭,但今天他都买好饭找好位置了,才见谭璟急匆匆的进了餐厅,然后很开心的跟他说,&我弟弟来了,一起吃吧?&
顺着谭璟指的方向,何文看到了那个背影,他想,我才不跟这么个人一起吃饭呢,还不如和关驰驰&&呃,我干嘛想到他?
&阿文,去不去?&何文被谭璟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有点尴尬,&不去,谭弟弟要吃人的。&他还做了个怕怕的表情。
谭璟大笑,乐呵呵的去买饭了。剩下何文一脸懊恼:我怎么会想那个人想到呆?!
将近两点谭璟才回到办公室。何文要跟他整理统计实验器材,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何文随口说,你弟弟那天真恐怖,像只大狮子。
谭璟从中午就心情很好,他回味似的眯着眼,嗯嗯的应着,说,他啊,是只披着狮子皮的兔子。从礼拜六就跟我冷战,知道今天才和好。
何文想象不能,好奇的看谭璟。
谭璟笑了,想了想说,我们在一起三十二年了。
谭璟爸妈很早就离婚,十岁那年谭爸再婚,于是就有了个小他四岁的弟弟,也就是肖承蔚。小时候的肖承蔚就一幅严肃样,喜怒不动于形色。谭璟很喜欢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弟弟,但却怀疑弟弟是不是坏掉了,没有小孩子的活泼好动,反而隐隐的有股王霸之气。惹得他想逗弟弟笑。于是趁家长上班不在家,他拿着水灵灵的大苹果跑到了肖承蔚的房间。
本想逗逗弟弟,让他喊声哥哥就给他苹果的,哪想到一句&没有爸爸的小孩真可怜&彻底惹怒了肖承蔚,他握紧小拳头给了谭璟一拳,喊:&没有妈妈的小孩才可怜!&
这下坏了,谭璟也怒了。
但六岁的肖承蔚哪里是十岁的谭璟的对手,几下就被制服。谭璟一手按着他的两只胳膊,跨坐在他身上,压制着他的两条腿,肖承蔚挣扎不开,小脸憋的通红,眼角被逼出了泪水。两人都是气喘吁吁。
谭璟低头看肖承蔚,发现他水汪汪的大眼正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于是他忽然很开心,凑到肖承蔚脸上啾啾亲了两大口,大方的说,我是哥哥,要让着你,我给你苹果吃,以后我们都不可怜了。
肖承蔚眼泪哗啦哗啦的落了下来。
这是谭璟第一次看到肖承蔚哭,也是目前为止的唯一一次。
后来有次谭璟回忆,这么跟肖承蔚说,肖承蔚恼羞成怒,一手按着他的两只胳膊,跨坐在他身上,压制着他的两条腿,低头看着他,用那低沉醇厚的声音问:&谁眼泪汪汪?谁楚楚可怜?&这次换谭璟挣扎不开,肖承蔚早就比他高比他壮,他面红耳赤的感觉到他变大的欲 望,无处可逃。
之后两人真的亲如兄弟,肖承蔚越长越霸气,谭璟倒是越来越随和,对弟弟却是百依百顺,而肖承蔚对他,却不动声色的变了质。等他发觉时却已无力反抗,他们太过熟悉彼此,他也终于明白,肖承蔚对他宠溺过了头&&或许用这个词不恰当,但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却真的称得上是&宠溺&了。
于是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算到现在,也有二十年了。
当然,这些不能原封不动的跟何文说。谭璟看得出关医生喜欢何文,何文又没有喜欢的人,也不见得他反感,于是稍微透漏了些他跟肖承蔚的事情。
他看着这个青年微微惊讶的张着嘴,眼神里却有诸多羡慕。谭璟笑着说,他是我唯一喜欢的人。
关于谭哥谭弟,俺很不厚道的YY了一个大叔。他差不多五十了,但看上去真的超级年轻。去年他去内地待了一个礼拜后执意要走,可是那天明明在下暴雨,他说他要赶回去跟弟弟喝下午茶。
Lz来香港后工作日的午饭一直是和他一起吃的,但有天他一脸甜蜜的跟我们说,我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我弟弟来了。然后就很傲娇的买饭去了。
我瞬间萌了。哦对了,我真的特意去看弟弟长什么样,只是他面朝墙壁,于是只看到了穿着白衬衣的高大背影- -
还有,关于全民搅基的问题,俺觉得,既然是圈子里的人总会认识很多同类的朋友,大家凑在一起也没什么吧?
警告:下面是Lam哥的第二春,应该是现在故事时间的两年后。
14.番外:你家的绿树叶(1)
陈佳铭是个惹眼的学生。生得好长得好家世还好,虽然不怎么张扬但那张漂亮的脸却是让很多人过目不忘。这当然不包括林少嘉。
林少嘉来这所高校任教已经快两年了,这个学期他给大四和研一各上一门课。他上课时从容稳重,有条不紊,在学生中风评很好,特别是一些个女生,为了一睹传说中的&港岛二少&之一的风采而特意选他的课。
新学期伊始,第一节课照例轻松,相互认识,介绍课程,活跃气氛,也就差不多下课了。他认人很快,第一次课就能记住一半多,在他眼里,这些二十刚出头的大学生还是些小孩子&&而他,已经三十岁了。
陈佳铭坐在后排,有点紧张的看着那个站在讲台上斜斜的倚着黑板的男人微笑着听同学们的自我介绍。其实他认识他很久了,应该是他刚来这所学校的时候吧。那天晚上一个学长拜托他帮忙看着仪器,嘱咐说十点半就可以关机回去,结果他玩儿游戏忘了时间,等想起来时已经快要十二点了。赶紧关仪器走人,经过平台时却闻到了烟味,他一时好奇想看是谁,走过去后看到一个男人倚着围栏,月光洒在他脸上身上,手里的烟忽明忽暗,完全的落寞。
陈佳铭觉得无法呼吸,他着了魔似的看着他,直到他发觉有人在。
他看到他皱了下眉,问:&还不走?&带着粤语口音的普通话。
陈佳铭知道了原来他就是刚从香港来的老师,他努力想要开口问好,嗓子却像哑了似的发不出声音,他落荒而逃。
从此以后开始莫名的关注他。知道他和Dr.Ho是师兄弟还是好朋友,大家喊他Lam;知道他喜欢去三楼餐厅吃饭而且喜欢吃卷心菜;知道他给大三上一门课甚至知道是哪天在哪个教室上课;知道他住在学校对面的家属区甚至知道他住在二栋楼三单元201号房间;知道他&&等陈佳铭发现自己知道的太多了时,他升入了大三。他很兴奋地想可以选他的课了,却悲催的发现课程调整,林少嘉教的那门课被调到了大四上学期,而他这个学期要给研究生上课。
陈佳铭气愤的摔枕头,在宿舍里大喊:&老子要去上大四的课!&
宿舍老大从电脑里露出头,说:&美美,你病了?&
没错,陈佳铭外号&美美&。一是因为他长得确实漂亮,二是他衣服多,换的勤,刚上大学时被舍友调侃臭美,后来演变成了这么个称呼,他反抗无效,只能被动接受。
他垂头丧气:&我想上Lam的课。&
老大笑了:&等不急了?&
继续有气无力:&我想让他认识我。&
这可怜的娃,都快成专业调查跟踪人员了。
他多少次鼓足了勇气假装从林少嘉面前经过,想要他正视他,像对其他人那样笑一下,然后问声好,可每次都是到了眼前却不敢再进一步,要么擦肩而过要么转身逃走。于是看到的永远是他对着别人微笑点头,和别人话说问好。
老大怜悯的摸着他的头说:&孩子,这是病,得治!&
陈佳铭在床上抱着被子打滚:&我一定一定一定要跟他说话!&
于是美美同学义无反顾的旁听大四课去了。
15.番外:你家的绿树叶(2)
终于轮到陈佳铭自我介绍了,他手里攥着写好介绍词的纸条,心脏噗通噗通的大声跳,站起身,努力不发抖:&我是陈佳铭,因为对Lam老师很感兴趣所以来旁听&&&陈佳铭忽然发现教室里静的出奇,继而是那群大四学长学姐的笑声叫声甚至口哨声,他迷惑的去看林少嘉,却发现他也嘴角噙着笑。他猛然醒悟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说他对Lam老师感兴趣!明明那些词已经背了很多遍要说&我对Lam老师的课很感兴趣&的!
陈佳铭幻想自己可以隐身,或者那些人都耳聋,再不就让他们集体失忆。他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地看着林少嘉微笑着向他走来,拍着他的肩说,&陈佳铭同学,非常感谢你来听课,请坐。&
他坐立难安但又如梦似幻的上完了课,神志不清而又精神焕发的回了宿舍。老大早已见怪不怪,美美同学便美美的计划着他的旁听课生涯了。
陈佳铭上课认真,笔记做得一丝不苟,这让很多不好好上课的大四生得了方便,作业什么的直接抄他的就可以了。慢慢的,林少嘉上课时会特别注意他,会冲他笑,看他凝神听课的样子。
林少嘉接了项目,想要找几个学生帮忙做实验。这天中午他跟何文谭璟去餐厅吃饭时看到了陈佳铭在不远处,于是喊了他一声。
陈佳铭一脸惊讶的小跑过来,小脸红红的,有点紧张的问好:&Lam老师,何老师,谭先生。&
林少嘉看到陈佳铭就忍不住笑,他似乎怕自己。他说:&佳铭要去吃饭吗?一起吧。&
陈佳铭看上去更紧张了:&老、老师,我&&好的!&
林少嘉趁他低头的空隙冲何文咧着嘴大笑,做口型&很有意思&!何文瞪大眼睛看这个在他面前活泼好动的少年怎么对着林少嘉就成了这副摸样&&
四个人坐在一起,林少嘉说:&我有个实验课题,想找你帮忙做实验,可以付给你一些报酬&&&
&老师我愿意!&林少嘉话没说完就被打断,陈佳铭激动地大喊。
林少嘉又笑了:&不要激动,佳铭。&他顿了顿,说,&这样吧,吃完饭你去我办公室,我们详细谈谈。&
陈佳铭用力的点头。
之后的日子对陈佳铭来说,简直是腾云驾雾般虚无缥缈,哦不,应该是美梦连连。亲爱的Lam老师不仅博学而且温柔,不仅儒雅而且体贴,陈佳铭在床上翻滚:&今天Lam给我夹菜了~~~&
老大怜悯的看着他,午饭时又&巧遇&了林少嘉,自然是坐在一起吃,陈佳铭最近有点上火,牙疼,林少嘉就把自己碗里的苦瓜给了他,可怜陈佳铭从小到大只吃过一次就对苦瓜深恶痛绝,今天却做出非常高兴地样子连吃了三大块。
他对林少嘉的事情很上心,实验做得很是认真,林少嘉对他印象也很好,是个聪明而又细心的学生,于是也会找他帮忙查一些资料什么的,相处的时间慢慢多起来。
16.你家的绿树叶(3)
终于有了登堂入室的机会。
十二月份的一个礼拜五晚上,实验出现了点问题,陈佳铭帮着林少嘉找原因,不知不觉竟然到了十二点半。陈佳铭又困又饿,林少嘉抱歉的说:&真不好意思,都这么晚了,去我家住一晚吧,顺便吃宵夜。&
陈佳铭瞬间满状态复活,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那个肖想了很久的201房间。
进门后换了鞋子,林少嘉给他找了套睡衣内裤,指着浴室说:&内裤是新的,但没有新的睡衣,刚洗干净的,不介意吧?&
陈佳铭都幸福的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还介意?他抱着睡衣内裤跑进浴室,对着镜子摸摸脸,然后指着镜子里笑的眼睛眯成缝的那个人说:&嘿,真开心啊&&&
穿着林少嘉的睡衣,陈佳铭挽着袖口裤腿走出来,闻到了很香的味道。林少嘉在厨房里说:&再等一会,先把桌上的牛奶喝了。&
乖乖的坐在客厅沙发上,捧着热牛奶,陈佳铭这才有机会打量这个两室一厅的屋子。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今晚我要睡沙发吗?他扭了扭身子,感受一下沙发的柔软度,同时向往一下卧室的床。
林少嘉端着一个大碗出来时就看见少年在沙发上扭动的身影,他无声的笑了下,再出声:&吃面吧。&
陈佳铭看着碗里的材料吸鼻子:&真香!&普通的面条,但加了贡丸、牛腩、香菇和生菜,对饥肠辘辘的他来说简直是美味。
林少嘉又端出来一个大碗,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大口吃面,只剩下吸溜吸溜的声音。
吃完面陈佳铭自觉地去洗碗,洗完后扒着卧室门框看林少嘉铺被子。林少嘉抬头看他,弯着嘴角说:&我睡这边,你睡那边,床够大。&
陈佳铭简直乐疯了。他踢掉拖鞋跳上床,掀开被子躺进去,然后还自觉地掖好被角,两眼晶晶亮的对林少嘉说:&老师晚安。&
林少嘉看着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头的陈佳铭,受了蛊惑般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晚安。&
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上,林少嘉在做早饭,他听见少年细细弱弱的声音:&老师&&&他吓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快步走进卧室,就见陈佳铭抱着被角一脸沮丧的坐在床上,用那水灵灵湿漉漉的大眼睛欲说还休的看着自己:&老师&&可不可以,再借我一条内、内裤啊&&&
林少嘉再也忍不住,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个男孩子,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陈佳铭简直欲哭无泪羞愤难当,他也不想啊,可昨晚梦里的Lam老师真的很温柔啊&&
林少嘉边笑边找内裤,递给陈佳铭时还语调轻松的调侃:&男孩子,正常!&
陈佳铭脸都要冒火了。
磨磨蹭蹭老半天,洗了澡又洗了内裤,陈佳铭终于出现在了厨房。桌上放着一杯牛奶两个煎蛋几片面包。林少嘉穿着休闲的家居服,优雅的吃着自己那份早餐。他笑着说:&少年,多吃点!&
陈佳铭咬着嘴唇瞪他,足足的十秒钟后,终于爆发:&林少嘉你不许笑!&
结果就是,林少嘉笑的更没形象了。
不过从此以后那个在Lam老师面前羞涩内敛的小少年再也不见了,林少嘉很好奇的问盘腿坐在他家沙发上吃薯片的少年:&你以前是特意装成乖乖仔的吗?&
陈佳铭喝口果汁瞥他一眼:&不是装的,是看到你就不自觉紧张。&
林少嘉好奇:&那现在为什么不紧张了?&
陈佳铭继续吃薯片:&我什么丑没在你面前出过?我还紧张个毛啊我!&
Lam老师终于见识到了活的破罐子。
我彻底把主cp抛弃了&&对不起小关,我错了,乃自己去找阿文吧&&
17.你家的绿叶子(4)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转眼间陈佳铭升了大四。林少嘉问他:&你还去上我的课?&
陈佳铭一手螺丝刀一手扳手捣腾着实验仪器,头都不回:&不去。&
林少嘉很失落:&太不乖了啊&&&
陈佳铭嘿嘿笑。
林少嘉每年元旦都要回香港,今年也不例外,元旦假期再加礼拜天,他又请了三天假,一共七天。
陈佳铭元旦那天跟宿舍几个人一起吃了顿大餐,第二天睡到下午,看到阳光不错又很久没运动了,就翻出了轮滑鞋叫了几个玩的好的朋友去广场。
结果出了状况。有个小男孩在学骑自行车,歪歪扭扭撞向了陈佳铭,陈佳铭轻巧躲闪,他身后的轮滑菜鸟却慌了手脚,硬生生的扑在了他身上,于是陈佳铭扭伤了脚。
林少嘉回来后打电话:&佳铭来我办公室吧,我给你带了礼物。&
陈佳铭的声音透过电话有点恹恹的:&老师我受伤了&&&
林少嘉心跳漏了一拍:&怎么了?&他边说边穿大衣。
找到陈佳铭的宿舍,远远地就听到他的喊声:&给我看看!我要看!&
林少嘉笑,这不很有活力吗。
站在门口,看到几个人在抢什么东西,陈佳铭穿着棉睡衣单腿蹦跶。其他人看到林少嘉就安静了下来,于是陈佳铭趁机夺过了照片,凑到眼前看:&哈哈哈老大你这次眼光不错~&然后跳到林少嘉面前,把照片给他看:&我们老大的新女朋友!&一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样。
林少嘉随口答,&嗯,很漂亮。你脚怎么样?&
宿舍老大赶紧拿过照片,又扶着他做到床上,他代替回答:&林老师,美美没什么大碍。&
&美美?&林少嘉疑惑。
&我啦我啦,我就是美美,美美就是我。&陈佳铭潇洒承认。
林少嘉忍俊不禁,这个男孩子,真是可爱的紧啊。他环视了下宿舍,六人间,不整齐,还算干净,陈佳铭睡上铺。他开口说:&佳铭你去我那住几天吧,在宿舍不方便。&
陈佳铭猛的抬头看他,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真的吗?&的疑问。
林少嘉说,收拾东西吧。
衣服洗漱用品笔记本电脑,老大拎着东西,林少嘉扶着陈佳铭,奔向了学校家属楼。
陈佳铭思索这个问题很久了:我喜欢了他那么长时间,什么时候才能告白?要天时地利人和,要一击即中,要签终身合约。这次住到他家里,会不会是个很好的契机?
契机什么的,第二天就被抛到太平山上去了。好吃好喝不用上课, 亲爱的Lam老师白天赚钱养家晚上做饭陪睡,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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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猫】日东月西
日东月西作者:
  1  关驰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挽着关妈妈走出机场时一眼就看到了何文。当然,彼时他还不知道他叫何文,他甚至没见到他的正面,但就觉得那个大男孩挺像只小鸡仔的,还是被抛弃的那只——黑鞋子黑仔裤黑毛衫,两手抱肩缩着身子抖抖索索还不断蹦跳。关驰转头看了看裹着羊毛大衣的自家老母鸡,很不厚道的笑了。  他取了车,离开的时候不自觉的转到了出口处,从车窗往外看,何文正巧一歪头,于是关驰看到了他的脸,不算白,下巴上一片胡渣,戴着黑边眼镜,眼神深邃,书卷气很浓。关驰觉得,他应该把胡子剃干净,这样才像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孩子。然后他看到何文像兔子一样跐溜跳进了机场大巴,又忍不住弯了嘴角。  何文艰难的睁开眼,第一反应是感冒了:嗓子疼,头晕,四肢酸痛。他摸出手机,瞪了屏幕十秒钟才看出已经九点半了,呻吟一声,蒙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终于决定起床。他十点半还得去拜访关院长。  喝了两大杯水之后嗓子才好受些。恹恹的洗脸刷牙,然后一手拿着刮胡刀一手摸着下巴,心疼他刚长了三天的胡子又要被刮掉了。  穿上昨天刚买的大衣,又翻出条天蓝色的麦兜围巾系上,十点十分,何文打开门,一股冷风迎面而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又退回去,找了条手帕塞进口袋。  风很大,太阳很惨淡,叶子疯了似的往下落。何文边走边四处瞅,想原来北方的秋天这样啊,昨天他在香港还穿着短袖呢。  何文虽然是香港人却一直希望能来内地特别是北方工作,这次终于逮着机会作为合作项目的交流学者来T大两年。学校给他安排了教师宿舍,他想提前过来收拾一下,再拜访一直对他关爱有加的关院长。  找到关院长家,何文按了门铃。哪想到开门的瞬间他又忍不住打喷嚏了,于是关驰一开门看到的就是一个瘦瘦的男生裹着黑色大衣用手帕捂着鼻子狠命打喷嚏。  何文有点尴尬的笑笑,用带点粤语口音的普通话问:“关院长在吗?”  关驰愣了下,看着他泛着水光的眼睛和揉的发红的鼻子以及光洁的下巴,想原来他刮掉胡子更显小了啊,然后又想到早知道他就是何文昨天就让他上车了。  何文看着眼前的男人,个子比他高肩膀比他宽身板比他结实,穿着家居服,盯着自己却不吭声,难道走错门了?正怀疑呢,看见关院长走了过来,推开关驰,拉着何文,热情的说:“小何啊,快进来!”  何文冲关驰笑了下,进了屋。剩下关驰站在门口懊恼万分:平时的风流倜傥被风吹跑了吗?!  关上门,关驰木着脸倒了杯水放在何文面前,然后坐在了沙发一角老神道道的开始喝水。  屋子里开了空调,何文脱下了大衣,穿着米白的V领毛衣,系着天蓝的围巾,捏着手帕,跟关爸聊天。如果忽略那频繁的喷嚏和瓮声瓮气的声音的话,确实是个翩翩君子。关驰时不时的瞄一眼何文的红鼻头,再看看老爹笑眯眯的脸,听着厨房里老妈做饭的锅碗瓢盆声,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爸爸妈妈和伴侣,这就是幸福的生活……他打了个颤,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这哪跟哪啊都,一定是脑子被冻坏了,一定的,嗯!他端着杯子蹿到了自己的卧室,开电脑。  午饭很丰盛,关妈妈做了一大桌子菜,何文虽然因为感冒而味觉迟钝但也吃了不少,特别是酸辣土豆丝,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菜,他却觉得美味异常。  关妈妈说:“小文啊,要不是早知道你27了,我还以为你比驰驰小呢。你看驰驰,25,到比你显的大。”  何文咽下饭,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小文?”又指着坐在旁边的关驰,“驰驰?”然后想了想说,“关太太,驰驰很帅!”  “哎呀,什么关太太啊,叫阿姨吧。”关妈乐了,想这孩子可真实诚,边夹菜边说,“待会吃完饭叫驰驰带你去医院,他是医生呢,可以免费看病哦。”关妈妈快人快语,给儿子安排了任务。  关驰和关爸交换了个眼神,关爸嘴角带笑,但眼神里有着警告意味。关驰心想,难道我还会沦落到找个香港媳妇儿?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说:“着凉,可能还会有点发烧,嗓子发炎,打点滴会好的快。”  何文正想说太麻烦了,就又扭过头打了个喷嚏,于是只好答应。  2  何文坐在关驰的车上,刚吃完饭,再加上感冒,有点犯困。迷迷糊糊中感觉有只手覆上了额头,睁开眼,看到一张脸距离自己不到五公分。他无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关驰收回了手,不自然的转开脸说:“到了。你发烧了。”  下了车,关驰一声不吭往医院走,何文只能跟在后面进了个房间,看上去像办公室,一张桌子两个沙发。关驰打开里间的门,有张单人床,说:“躺上去。”  何文又听话的脱了大衣躺上去,关驰帮他盖好被子甚至还掖好了被角。  “呃,我要在这里睡觉吗?”何文觉得自己再不问的话会被开膛破肚的。  关驰一脸冰冷,偏低沉的声音更像是冰棍:“打针。”  话音刚落,有人敲门,进来个小护士,笑眯眯的说:“关医生,药都准备好了。”然后手脚麻利的挂好输液瓶,拿出针管。  关驰制止了她,说:“我来。”小护士瞄了眼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头的何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出去了。  关驰坐在床边,从被子里摸到了何文的手,不自觉地捏了下,拖了出来。细细长长的手指,结实,有薄茧,没带戒指也没有戒指的痕迹,关驰很高兴。但手腕上带了个黑色雕花的玉镯子,关驰有点不高兴。  研究着这只手,他能感觉到何文的视线,于是定了定神,消毒后拿着针扎了下去。再看何文,他正看着关驰,脸上有微笑。  “我很少打针。”他听见他说,鼻音很浓。  “好的快。”关驰回答,“睡一会吧。”他小心的把手放进被子里,在何文的视线中走了出去。  完了。  关驰靠在墙上有点绝望的想。像个变态似的抓着他的手一直看,还仔细看有没有戒指,好像是,恋爱了,而且还是暗恋。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少有的不确定感让他有点无措。  再看看吧,说不定明天就没感觉了呢?他安慰自己,调整表情进入里间。  何文却已经睡着了。关驰坐在床边,看他因为发烧而红扑扑的脸和有点干的唇。想……摸一下,就一下……伸手,小心翼翼的触了一下唇,软软的,再触一下鼻子,然后是脸颊,额头,最后捏了下耳朵,关驰收了手,却禁不住想象抱着这人会是什么感觉,以自己的身高体型,应该是正好包住他的吧?那他会是什么表情呢?关驰管不住自己天马行空的描绘两人在一起的生活,越想越是觉得合拍,简直是天造地设啊!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美梦,关驰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做白日梦,他哭笑不得,没想到情场杀手也会有这么一天。  赶紧按掉手机,走了出去。是死党林楠的电话,叫他晚上去吃饭。关驰想了想说要带个人去,菜做的清淡点。林楠大喊关驰你个坏人,我是厨师你还这么多要求,有你吃的就很好了。  何文睡了三个小时,而关驰就看了何文三个小时。输完液何文也醒了,关驰一边收拾一边说晚饭我带你去吃好的。  何文按着手背上的消毒棉球,因为刚睡醒还有点迷糊,他说,关先生,不麻烦你了,我回家去。  “关驰,”关驰纠正,“叫我关驰。”他不乐意听到“关先生”这种有距离感的称呼。  “关驰,我要回家。”何文也不客气了,这个人有点霸道。  “现在五点半,你得吃晚饭。”说完关驰弯下腰给何文穿鞋子系鞋带,又取过大衣,拉着他的胳膊穿上,再把围巾围上,最后轻轻地拍了拍何文的脸,说:“马上出门。”动作自然的像是做过千百遍。  何文被吓到了,就算再不懂内地习俗也知道这绝对不是待客之道。但他何文是谁啊,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主儿,于是站起身来说了声“谢谢”。  3  去的是林楠袁越家。  一开门,浓浓的饭菜香味。何文使劲嗅了嗅,微笑着打招呼。林楠指着他的围巾说:“真可爱!”何文的笑容变大了。  林楠叫两人先等等,就又去了厨房。关驰自己去倒了杯热果汁放在何文面前,解释道:“林楠,我的好朋友,厨师。”何文打了个喷嚏后吸溜吸溜的喝果汁,顺便打量这个家,很有生活气息,装修简单大方,很多东西都是成双成对,应该是林楠和爱人的家。  关驰也在打量何文。他承认他带何文来吃饭是有目的,他想知道当他看到这是一对同性情侣的家时会有什么反应。目前为止,一切正常,当然不排除他没有看到厨房里的另一个人不是女孩子。  没多久,林楠喊了声“开饭了!”两人便转向餐厅,正好袁越端着汤进来。关驰看到何文明显愣了下,但也仅限于那一瞬间。  袁越倒了红酒,举杯对关驰说:“上次谢谢你。”跟关驰碰了下杯。关驰喝了一口,淡淡回答:“阑尾炎而已,我手术刀还没握热呢就结束了,但某人可是吓哭了啊。”说完瞥了眼林楠。林楠瞪着关驰:“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没看见吗?!”袁越伸手摸了摸林楠的头,眼神里的柔情蜜意能腻死人。  何文终于明白,这是一对同性情侣。  一顿饭吃的还算尽兴。何文没怎么说话,一是因为不算熟二则是因为感冒嗓子实在不舒服。关驰一边跟林楠袁越聊天一边给何文夹菜倒水,看他多吃了两口清蒸鱼,就夹了一半,去刺后放到了何文碗里,看他喝了一小碗番茄牛腩,就又盛了一大碗。何文微微发窘,有个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却模糊的看不清长相。  关驰送何文回去,到楼下后关驰熄了火,拎出个装着药的袋子,递给何文:“消炎药明天早上吃一片,嗓子疼就吃胖大海。你手机号码是多少?我明天下午来接你去医院。”  何文接过袋子,但表情错愕:“明天还去?”  关驰笑了:“三天。手机——”他伸出手要。  何文却眯起了眼,有点玩味的看着关驰。关驰忽然觉得那双眼睛简直就像窥视镜,照出了他心里那些朦胧的、暧昧的、以及幸福的感觉。他觉得心慌,“呃……”正想说点什么,却见何文飞快的拿出手帕扭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再转过头时已经两眼水汪汪一副被欺负的小模样了。于是关驰再次给何文定义:一只纸老虎。于是他神情平淡,语气平淡,动作平淡:“输液是很有必要的。”  何文忽然笑的像只狐狸,拿出手机放在关驰手里,看着他拨了自己的号,然后拿回手机,保存了号码。  关驰看见他打开车门,长腿一迈,人已经站在了夜色里。回头,嫣然一笑:“驰驰,明天下午两点见。”佳人翩然而去。  关驰坐在车里,闷笑不已。有意思,真有意思!  4  洗了个没有洗发水没有沐浴露的澡,何文裹着被子盘着腿在床上列购物清单。虽然上个礼拜过来收拾了一下也买了些东西,但明显不够用,而且谁想到仅仅几天时间温度骤降,香港现在还大太阳穿短袖呢。  忽然想到了关驰,依旧是那个跑的飞快的东西一闪而过,有点呼之欲出,但却就是扒着门框不肯正面何文。何文摇摇头,随它去吧。  第二天一觉睡到近10点,感觉比昨天好了些,看到客厅桌子上的那一小袋子药,何文打开吃了一颗消炎药,想了想又含了颗胖大海,觉得嗓子确实舒服不少,于是就把胖大海放在了口袋里。  出门逛超市,何文推着小车子四处找东西。原来海伦仙度丝叫海飞丝,原来大家都喝蒙牛伊利奶,原来有这么多眼花缭乱的小零食~何文正心花怒放的买了很多果脯后终于决定先吃饭再说。结了账,大包小包的拎着,找了家装修古朴的陕西小吃店,点了碗羊肉泡馍再加一个肉夹馍,闻着那香浓的羊肉孜然味,眉开眼笑的大吃起来。  何文是南方人,但却喜爱这些不够精致但足够味的北方小吃,像炸酱面啦驴肉火烧啦他都喜欢。正吃着,手机响了,看着屏幕上不断闪动的“关驰”,他有点迷惑:“喂,你好。”  【吃饭了没?】对方的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的一派平淡。  “呃,正在吃。”何文用筷子挑着碗里泡着的馍。  【在哪?我去接你。】关驰言简意赅。  “……好吧。”何文把电话给了旁边的女孩,让她说明白具体地点后挂了电话。  继续吃东西,大脑却飞速运转起来:绝对不简单!  关驰到时何文正坐在那一边喝水一边和一个女孩聊天。他还是穿着昨天的大衣,但换了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脚上是双马丁靴。看见关驰后站起身来,整个人显得精神而挺拔。看着他还因刚吃完饭而红润的脸色,关驰心里柔软的像是一座棉花山。他走上前,抬手整了整何文的衣领,说:“走吧。”  何文对那女孩说了再见,弯腰去提那些袋子,关驰又是很自然的接过去,两人一起出了门。  关驰问:“今天感觉好点没?”  何文答:“比昨天好,我明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上班了,就不再去医院了。”  关驰皱眉,说:“好,但要按时吃药。”  何文问:“我们很熟吗?”看到关驰眉皱的更深了,继续说:“还是说,你觉得我是香港人所以比较好奇?再者就是,因为关院长?”  关驰无语,他不能直接说我想跟你谈恋爱,但却无法接受他把自己当做外人。可是这明明是第三次见面不是吗?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说:“就当是关爱香港同胞吧。”  何文不再吭声,转头看着车窗外。气氛一时冷了下来,像是这深秋里惨淡的天气。  5  关驰坐在酒吧角落里,捏着酒杯,一口接一口的喝。聂展玩味的看着关驰,还是忍不住开口:“哪个这么大本事,不买你的帐?”  关驰喉结滚动,咽下一口酒,闷声闷气:“你真八卦。”  聂展大笑:“酒吧酒吧,有酒有八,要不然多无聊~”说完端着杯子碰了下关驰又空了的杯子,“男人要适当发泄才更长寿,嘿哥们儿,说说看嘛!”  “说点不开心的事让你开心?”关驰挑眉,斜视。他脸部线条硬朗,平时感觉很冰冷,但此刻因了酒或者其他,眼角眉梢流露出的风情格外吸引人。  聂展在沙发上摊开手脚,懒洋洋的说:“吧台那边,有个美少年一直在看你。”  关驰看过去,确实是个美少年,皮肤很白,脸很小,衣服很潮,正端着杯酒望着他。关驰皱眉,好像是之前one night stand的对象。但这种事情,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做完不再见,他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但却有原则,现在这种心情这种状态,才不会去招惹什么人。收回视线,关驰继续喝酒。  “真要收心养性做良家妇男了?”聂展认识关驰还是在几年前的美国,两人是校友虽然一个学医一个学商,但还是时不时的一起泡吧泡美人,关驰的喜好他可是一清二楚。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只想要他,但却怕拒绝,我甚至是前天才认识他。”关驰捏了下额头,他喝的有点多。  聂展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情场上无往不利的关驰所为,他只能问:“你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关驰很诚实也很无奈。  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人温文尔雅的样子跳入脑海,二十七岁的男人却有着未出社会的单纯,明明有着一张干净的脸却偏要留胡子,拿着手帕打喷嚏的样子那么的可爱,声音……呃,闷闷的,不知道他真正的声音是怎样的?那带着粤语口味的普通话听的人心里痒痒的。唉……  无声的叹了口气,关驰确认自己恋爱了,不是上床做爱的那种,是长长久久白头到老的那种。  聂展拍了拍他的肩,也叹了口气:“真想见见这位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关少的大神啊~”  6  何文这个礼拜忙的天昏地暗,去学校报到,领导请客吃饭,熟悉实验室,跟相关人员做好协商,制定实验计划,还有院里给他安排的一周一次一共八周的课程。礼拜五下班回家收拾了点东西又直奔机场,他得回香港处理些事情。  刚坐上机场大巴,手机就响了,是关驰。他“喂”了一声,对方沉默了一下问:【何文?】  何文笑:“不然咧?”  【你感冒好了?】  “对啊,还得谢谢你呢。”何文调整了下姿势,看着车窗外。  【你在哪?】  不会要请我吃饭吧?哎呀,真可惜……这么想着,何文答:“机场大巴,赶飞机。”  对方又是沉默,【几点?】  何文有点错愕,原来不是请吃饭啊……“八点二十。”  然后他听见关驰吧嗒挂了电话。  换完登机牌,何文准备去找入口,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抬头,就见那个穿着风衣的高大男人大步走了过来,很自然的接过行李箱,说:“那边坐。”  两人排排坐,关驰递过一个麦当劳的袋子:“本来想请你吃饭的。”  何文接过来,一个汉堡一个派,他笑了笑:“正好没吃饭。”同时内心os:看,我就说他要请我吃饭的!  “你……要回香港?”关驰看着大口吃汉堡的何文,又递过了一瓶水。  “对啊。”何文抽空回答。  “你……香港手机号码多少?”关驰目不转睛。  何文一手汉堡一手矿泉水,乐了:“干嘛?”  “……回去见……女朋友?”关驰盯着何文,没有回答他,但却忍不住这么问,他紧张到声音干涩。  何文终于逮到了那只匆匆而过的小兽,他抬手看下表,说:“现在是7点45分,你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我……”关驰握紧了拳,“如果没有女朋友,可不可以,考虑我?”他从来没有这么的没底气加没气势,这哪里是求爱,这明明是求可怜啊。  显然何文也没料到这个强势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个事实带来的打击明显的比被表白来的强烈,以至于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等想起来时才说:“呃,我还是希望能养个baby。”  何文看到关驰笑了,他很温柔的说:“好。”  何文迷惑了,被拒绝后是这种反应吗?  很久之后,何文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看关驰叼根烟炒菜,他说,我说的是想要找个女孩子结婚,然后生个小baby的,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关驰夹着烟,反问,你什么时候发觉我喜欢你的?  何文很得意的笑说,27岁的男人,就算看上去不够成熟稳重也会心思缜密料事如神~边说边摸下巴上那层青青的胡渣。  关驰夹了块红烧小排放进何文嘴里,说,你当时明明说的是以后想要跟我一起领养个小孩子。  何文已经充分领会到了“囧”这个字的博大含义,他嘟囔:25岁的男人,只是看上去成熟稳重其实是幼稚的不得了。  7  何文在香港待了五天,这期间收到短信无数。早上:早安,要吃早饭。中午:喜不喜欢吃鱼?晚上:冷不冷?加件衣服。话不多,是关驰的一向风格,但却连绵不绝。  何文有点无奈,不是都拒绝了吗,难道现在是朋友相处模式?此时他正坐在露天咖啡馆里跟学长也是同事林少嘉聊天,他点开名字为“关驰驰”的短讯息:你几号回来?我去接你。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把手机放在了一边。林少嘉问,不回复?  何文搅着咖啡,托了托眼镜:“没关系。”顿了顿,他问,“你,状态不太好?”  林少嘉脸色青白,明明是高大英俊的男人,却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何文看着他在苦笑:“他结婚了。”  “……他的损失。”何文突然间感到一股强烈的冰冷气流灌进心里,冷的他开不了口说不出话。  沉默良久,何文说:“Lam,你要不要也去内地?”  林少嘉握着杯子,眼神空荡:“逃避是懦弱的行为,可是……现在觉得离开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何文心里五味陈杂,相恋八年的两人,终于还是分手了。  8  何文最终还是没有把航班号告诉关驰,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叫人家去接?  但一下飞机换回内地的手机号,一堆短信蜂拥而至,不用说,大部分是关驰的,问回来了没,说一起吃晚饭吧,嘱咐天冷加衣服。原来他都是发了两份啊,那个大男人这么小心翼翼的模样也挺可爱的。何文笑着,删了短信。  之后何文一直回避关驰,打电话不接或者塞给实验室管理员谭先生,看到他的车停在院门口就爬墙走,总之要把苗头彻底扼杀。  但躲了十几天后,何文还是自动送上门了。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谭先生说起。谭璟,人称谭先生,看上去三十出头其实已经四十二岁,是院里所有实验室的管理者,开朗幽默,无论年龄还是性格都不像是四十岁的大叔。前段时间骨髓库打电话说他骨髓捐献配型成功,定好具体时间就要进医院打动员剂,准备提取干细胞了。  何文虽然跟他刚刚认识不久,但却迅速成为知己。因为谭璟没有结婚,只有一个弟弟还出差在外,这时他就要发挥作用了,开始往医院跑。  何文站在医院门口,觉得很是熟悉,似乎以前来过,而当对面走来一个穿白大褂的高大男人时,他明白了:这不就是关驰带他来过的医院吗!  关驰看到提着保温瓶的何文非常激动,但他绝对不会认为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突然开窍了。那天他说“我还是希望能养个baby”时,他的心都揪在了一块,可是他还得装出温柔体贴的样子说“好”。这个回答很模糊,可以理解为“好,你结婚生子去吧”,也可以解释成“好,以后我们一起领养”。但他却明白的不得了,何文,是喜欢女孩子的。可是,是不是自己再温柔一些再对他好一些,他就会有所回应?他这样安慰自己,于是不断地发短信打电话甚至去学校接他,可是何文却态度坚决的不说话不见面,完全的拒绝。关驰想,可能,这个人就是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的美好初恋吧。  可是现在,竟然又见到他了……  何文非常尴尬,毕竟那么明显的躲着他,现在却跑到了他工作的医院,是不是有点,投怀送抱的感觉?  “我……朋友在这里,我去,看他……”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何文莫名的紧张。  走到何文面前,关驰也平静下来了:“嗯,哪个房间?我带你去。”他装作自然的接过他的保温瓶,装作淡然的和他并肩走。  初冬的中午,太阳的温度都是那么低,可是,至少是明亮的。正如何文之于关驰,不能取暖,却可以照明。  9  一连五天,何文都会去医院。他现在也就只交了这么一个朋友,而谭璟身边也没人,于是只要有时间他就往医院跑。  这正好方便了关驰。外科的小护士们在讨论,关医生是不是想要转科室啊,怎么天天往血液科跑?或者那里有关医生的心上人?  谭璟也纳闷,这个医生,天天过来,如果何文在就一脸温柔,不在就冷若冰霜。谭璟每天的工作就是等着何文来,看冰雪美人瞬间变脸。  何文慢慢觉得,其实也没必要躲着关驰,现在天天见面不也相处良好?于是第三天的时候换了个大的保温瓶,对走在他身边的关驰说:“你喝冬瓜排骨汤吗?我刚学会的。”  关驰绝对的受宠若惊,一贯木着的脸上出现了“惊讶”“惊奇”“惊喜”的表情后,连声说:“好,好!”  在谭璟的房间里,何文给他俩一人盛了一碗汤,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催促:“快点快点,好喝吗?”  关驰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汤,严肃认真的回答:“很好喝。”然后大口大口的喝完了。看着笑的心满意足的何文,关驰有把他抱在怀里的冲动。  谭璟慢悠悠尝了尝,说:“还真不错。”  何文得意的炫耀:“我按着菜谱做的!”他眉飞色舞的比划着说我买了个这么大的冬瓜,可是只煮了这么小一圈,剩下的怎么吃啊?因为兴奋,他的脸红扑扑的,眼神深邃而明亮。  谭璟开玩笑:“冬瓜宴!海米冬瓜,红烧冬瓜,火腿冬瓜,酥香冬瓜排,还可以包冬瓜馅的饺子。”  何文惊讶不已:“谭先生!我要拜你为师!”  关驰坐在一边,喝着第二碗汤吃着煮的烂烂的冬瓜和排骨,默默地下定决心:我要学做饭!  有第三人在场的相处,感觉还不坏,至少何文没那么多顾虑,可以放得开。晚上关驰躺在他那张大大的双人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另一边,想,那人什么时候能占据这个位置?  第五天,谭璟要抽取干细胞了。正好是礼拜六,何文早早来到医院,关驰也在。何文摆出家长的样子,摸了摸谭璟的头说:“阿璟乖,一会出来给你糖吃~”他本身声音清亮,又带着粤语口音,听上去倒像是个小孩子装大人。谭璟大笑不已,关驰却嫉妒的想,什么时候他也能摸摸我?  谭璟进手术室后,何文等在外面。关驰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点整,需要三个多小时,于是说:“去我办公室等吧,没什么事的。”  何文想了想,就跟着他再次进了那间小小的办公室。  北方的十一月已经开始供暖,屋子里暖暖的,何文脱下大衣,里面是件印着蓝精灵的粉色套头毛衫。关驰忽然发现,原来何文皮肤很白,刚见面时应该是晒黑的,现在则慢慢恢复到了白皙。干净的脸,青青的胡渣,很深的眼窝,甚至还有个浅浅的酒窝。纯真与颓废的混合体,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关驰这么给何文定义。  10  何文看他穿着牛仔裤衬衣加毛背心,问:“你今天没有穿医师袍?”  关驰给他倒了杯水,说:“今天休息。”  何文颇为内疚,明明是休息日还得来医院:“啊,真不好意思……”  关驰截断他的话:“没有抱歉,我很高兴……”看见你。他在心里加上这三个字。  何文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关驰说,你去里面睡一会吧。  何文也不想跟关驰这么呆坐着,就答应了。  被手机吵醒时,何文一脸迷糊。他翻出手机,说:“Hello?”  一个阴沉阴森的声音,冷冷的问:“谭璟呢?”  何文:“你哪位?”  那边已经有了怒气:“谭璟呢!?”  何文继续:“你,哪位!?”  对方沉默,然后终于回答:“谭璟的弟弟。谭璟呢?”  何文抓了抓头发,看了眼时间,三点半,竟然睡了一个多小时,回答:“还有一个小时出来。”  对方吧唧挂了电话。  关驰已经进来了,他在沙发上睡了会,衣服有点凌乱。何文一边穿鞋子一边解释:“谭璟的弟弟要过来,去看一下。”  两人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射进来,落在身上,静谧而美好。何文在惊讶自己竟然又在关驰的床上睡的香甜,关驰则满足于何文终于又睡在了自己的床上,虽然不是家里那张大床。  就这么各想各的,二十多分钟后,一个高大的男人气势汹汹的站在了两人面前,冲着何文说:“何先生?”  这人跟关驰差不多高,但因了年纪稍长,气势要胜过他。关驰不动声色的挡住何文,却被何文扒开,他微微昂着头,一派庄重:“谭弟弟你好,我是何文。谭璟在里面,请稍等。”  所谓的“谭弟弟”皱眉,阴沉着开口:“肖承蔚。”  关驰看着何文,没想到他气场全开也挺像回事的。至于关驰,只要不是对着何文就一片冷淡:“肖先生请坐。”然后揽着何文肩膀,示意他也坐下。同时内心在欢呼:我摸到他了!  何文跟关驰继续坐着,看那个男人暴躁的走来走去。应该不到四十岁,身材挺拔,保养良好,是个不拘言笑的人,或者说,应该是个严厉的人。此刻,他像只关在笼子里的狮子,森冷,暴躁,一触即发。  在观看了二十多分钟的困兽表演后,谭璟终于出来了。肖承蔚直接扑上去,仍旧绷着愤怒的脸,但眼睛里的担忧却是藏也藏不住。他摸着谭璟略显苍白的脸,一声不吭。  谭璟两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说:“小蔚,你回来了,我们回家吧。”何文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竟然听出了撒娇的语气。  肖承蔚叹了口气,脸色终于有了缓和,口气也不再冷的掉冰渣:“……好。”  谭璟冲何文和关驰眨眨眼,笑着说:“阿文关医生,改天请你们去我家吃饭。”  11  下午四点半不到,去吃饭还早。关驰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对面是他几乎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心上人,他大脑高速运转,思考该怎么开口邀请共进晚餐。  下午四点半不到,回家时间正好。何文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对面是认识不久还曾对他表白的男人,他大脑基本转不动,只是直觉思考要怎么离开。  “你……”  “你……”  同时开口,又同时收住。何文微微抬着头,关驰想,这个姿势真适合接吻……  “我要回去了。”何文再次开口,转身要走。  关驰反射性的伸手,拉住了何文的衣角:“有家餐厅做的火腿冬瓜很好吃你要不要去试试他也会包冬瓜水饺还有冬瓜球……”  “哈哈哈~”何文看着紧张兮兮小心翼翼说话不喘气的关驰呆了三秒钟后大笑不止。  关驰看着自己拉着何文衣角的手和笑的喘不过气的何文尴尬不已。我这是怎么了……他绝望的想,我不是一直都冷静自制的吗?接触过他衣角的手指微微发烫。  何文摘了眼镜擦笑出的眼泪,然后拍着关驰的肩说:“驰驰,我们去吃冬瓜宴吧!”  那家餐厅叫“环境监测站”,厨师正是上次的林楠。关驰不再说话,把菜单给了何文。何文笑眯眯的翻菜单,顺便问服务生有什么特色推荐。点好菜,何文说:“我跟你说啊驰驰,我只点了一个火腿冬瓜,因为我发现有很多好吃的菜啊。”  关驰郁卒到恨不得时间倒流。  何文看着装饰成向日葵的包间很是好奇,就想四处转转。关驰此刻巴不得能避开何文以自我恢复,就任他去了。  店面不大,位置也不多,不像香港的餐厅,桌椅都挤在一块。因为时间还早,客人很少。何文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墙上的装饰品,有人进来了,嗓门挺大:“哎呀终于又可以吃大餐了!”  何文回头,认出最后那个是袁越。袁越也认出了他,走过去打招呼:“何先生,欢迎光临。”  另外两人也走过来,刚才喊的那人自我介绍:“聂展,”指着另一个,“沈琦。”  何文礼貌的微笑:“叫我何文就可以了。”  关驰终于摆好了表情,走进大厅。聂展跟他撞了下肩,调侃:“Hey,guy,心情不错啊?”  关驰扳着脸回答:“还行。”  何文又忍不住笑了。  聂展左看右看,恍然大悟。他说:“一起吃吧!”  袁越说了句“我去厨房,你们随便”就走了,聂展亲亲热热的拉着何文进包间。沈琦乖巧的跟在后面,关驰黑了脸:我还没拉过他呢!  一顿饭吃的很是欢快,聂展口才极好,见闻也多,何文跟他不相上下,两人相谈甚欢。关驰又看到了那个在他家跟关爸谈笑风生的何文,从容,自信,翩翩君子,明亮到夺走了他所有的视线。  非他不可。关驰吃了一口冬瓜恶狠狠地想。  12  何文有着严重的星期一综合症,直到午饭时间还有气无力。他一般是和谭璟一起吃饭,但今天他都买好饭找好位置了,才见谭璟急匆匆的进了餐厅,然后很开心的跟他说,“我弟弟来了,一起吃吧?”  顺着谭璟指的方向,何文看到了那个背影,他想,我才不跟这么个人一起吃饭呢,还不如和关驰驰……呃,我干嘛想到他?  “阿文,去不去?”何文被谭璟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有点尴尬,“不去,谭弟弟要吃人的。”他还做了个怕怕的表情。  谭璟大笑,乐呵呵的去买饭了。剩下何文一脸懊恼:我怎么会想那个人想到呆?!  将近两点谭璟才回到办公室。何文要跟他整理统计实验器材,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何文随口说,你弟弟那天真恐怖,像只大狮子。  谭璟从中午就心情很好,他回味似的眯着眼,嗯嗯的应着,说,他啊,是只披着狮子皮的兔子。从礼拜六就跟我冷战,知道今天才和好。  何文想象不能,好奇的看谭璟。  谭璟笑了,想了想说,我们在一起三十二年了。  谭璟爸妈很早就离婚,十岁那年谭爸再婚,于是就有了个小他四岁的弟弟,也就是肖承蔚。小时候的肖承蔚就一幅严肃样,喜怒不动于形色。谭璟很喜欢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弟弟,但却怀疑弟弟是不是坏掉了,没有小孩子的活泼好动,反而隐隐的有股王霸之气。惹得他想逗弟弟笑。于是趁家长上班不在家,他拿着水灵灵的大苹果跑到了肖承蔚的房间。  本想逗逗弟弟,让他喊声哥哥就给他苹果的,哪想到一句“没有爸爸的小孩真可怜”彻底惹怒了肖承蔚,他握紧小拳头给了谭璟一拳,喊:“没有妈妈的小孩才可怜!”  这下坏了,谭璟也怒了。  但六岁的肖承蔚哪里是十岁的谭璟的对手,几下就被制服。谭璟一手按着他的两只胳膊,跨坐在他身上,压制着他的两条腿,肖承蔚挣扎不开,小脸憋的通红,眼角被逼出了泪水。两人都是气喘吁吁。  谭璟低头看肖承蔚,发现他水汪汪的大眼正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于是他忽然很开心,凑到肖承蔚脸上啾啾亲了两大口,大方的说,我是哥哥,要让着你,我给你苹果吃,以后我们都不可怜了。  肖承蔚眼泪哗啦哗啦的落了下来。  这是谭璟第一次看到肖承蔚哭,也是目前为止的唯一一次。  后来有次谭璟回忆,这么跟肖承蔚说,肖承蔚恼羞成怒,一手按着他的两只胳膊,跨坐在他身上,压制着他的两条腿,低头看着他,用那低沉醇厚的声音问:“谁眼泪汪汪?谁楚楚可怜?”这次换谭璟挣扎不开,肖承蔚早就比他高比他壮,他面红耳赤的感觉到他变大的欲望,无处可逃。  之后两人真的亲如兄弟,肖承蔚越长越霸气,谭璟倒是越来越随和,对弟弟却是百依百顺,而肖承蔚对他,却不动声色的变了质。等他发觉时却已无力反抗,他们太过熟悉彼此,他也终于明白,肖承蔚对他宠溺过了头——或许用这个词不恰当,但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却真的称得上是“宠溺”了。  于是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算到现在,也有二十年了。  当然,这些不能原封不动的跟何文说。谭璟看得出关医生喜欢何文,何文又没有喜欢的人,也不见得他反感,于是稍微透漏了些他跟肖承蔚的事情。  他看着这个青年微微惊讶的张着嘴,眼神里却有诸多羡慕。谭璟笑着说,他是我唯一喜欢的人。  13  何文觉得有什么事应该发生却一直没有发生,似乎很期待,会有惊喜等着他。  等到又到了礼拜五收到关驰的短信他才发觉,原来等的竟然就是这个,而这个礼拜关驰竟然没有骚扰他——  短信内容简捷:六点半接你吃饭。  何文捧着手机看了半天,回了一个字:好。  不是关驰不想找何文,关键是他不知道以什么心情什么状态去面对何文——他冷漠洒脱的形象早就分崩离析,一想起上次吃饭的情形他就懊恼的要撞墙。整整做了六天的心理建设,终于给他发了短信。看着那个“好”字,他昂首挺胸飞扬跋扈的走出医院大楼。  路上接到聂展的电话,问去不去酒吧,他一口回绝。聂展很不正经的笑,问到哪一步了,接吻?上床?  关驰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到学校时何文已经等在门口了。他似乎有很多围巾,今天配着蓝色羽绒马甲带了条黑白格子的,显的整个人很是文静。  何文打开车门钻进去,问:“今天吃什么?”  关驰把音乐调低,“火锅怎么样?”  何文欢呼一声:“我早就想吃吃看了!”  关驰笑,控制住自己不去摸他冻的发红的脸。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路上都是要归家的人。关驰一直觉得这个季节这个时间的城市最温暖,每个人都在期待赶紧回到自己的家,父母爱人孩子,一起坐在暖暖的屋子里吃饭,任外面再黑暗再寒冷也打扰不到家的温馨。  我真的该去学做饭了,这样,以后就可以和他一起回家做饭。我在厨房忙,他可以看电视或者看书,当然,如果他也能和我一起做饭最好了。关驰任自己想象以后的美好生活,嘴角的笑越来越大。  何文窝在副驾座上,他上了一上午的课又忙了一下午的实验,有点累。  一时间车里只有歌声欢快的回荡: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  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  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关驰选的地方是家很火的店,他提前定了位子,要不然还真吃不到。依旧是何文点菜,关驰坐在他旁边解释,内地和香港的菜单相差太多,何文还是不太习惯。  鸳鸯锅已经在咕嘟咕嘟的煮着了,菜也断断续续的上。关驰看着何文,明亮的灯光下他一脸期待。小肥羊、牛肉滑、丸子、生菜、红薯、冬瓜、腐竹、金针菇,一碟碟的菜被倒进锅里,何文闷不吭声的吃,明明不能吃辣还非要去夹辣锅里的菜,他吐着舌头摘下眼镜擦辣出的眼泪,关驰忙给他倒果汁,他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擦擦嘴,又把筷子伸向了辣锅。  关驰莞尔。  吃完饭还不到九点。关驰打定主意不会这么早就送他回家,刚才一直忙着吃饭,都没说几句话。真可惜还不能邀请他去自己住的地方,否则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关驰小小的惋惜了下。  何文一坐进车里就像小狗似的嗅自己的衣服,他甚至两手扒着毛衣的领子想要把头埋进去。  “一股火锅味!”他冲关驰笑。  关驰不自觉的学他的样子,掀起自己衬衣的下角闻:“嗯,很香。”他说。  何文嘿嘿笑,关驰忍不住扶额:我又退化了……  14  关驰问,要不要去酒吧玩儿?  何文答,带着火锅味去?  关驰皱眉,那去看电影?虽然他不喜欢去电影院。  何文想了想,还是去酒吧吧。  关驰后悔干嘛要吃火锅,红酒牛排烛光小提琴就没有这些后遗症。可一想要去吃西餐的话就看不到何文肆无忌惮吃东西的样子了,那才是真后悔。于是这满身的火锅味也成为了可爱的纪念。  酒吧是聂展开的,安静幽雅。两人一进门就被聂展看到,他两眼冒光的招呼两人坐下,来回打量。  关驰面无表情:“鲜果汁两杯。”  何文笑的有点腼腆,补充:“不要加芒果。”  聂展被打败,他发现这两人竟出奇的搭。  酒吧里的驻唱歌手低低的轻吟,何文放松自己,懒懒的跟关驰和聂展聊天。他被突然凑到眼前的聂展吓一跳,往后挪挪,挑眉问:“怎么?”  聂展笑的神经兮兮:“阿文,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关驰从沙发上弹起,怒视聂展。  何文反而相当淡定,他喝口果汁,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还没有。”  !!!关驰内心在咆哮,处男!阿文是处男!他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将会是我!他简直坐不住了,他要放烟花庆祝!  聂展被震撼到了:一个魔法师……  何文看关驰眼冒金光的样子像只要吃骨头的大狗,他不爽,闲闲开口:“我有处女情节,当然,对男人也适用。”  于是他成功的打击到了关驰,他看见他抽搐着脸塌下肩膀,用渴望的小眼神看着他,甚至还舔了舔唇。  聂展爆发出一阵大笑:“关驰你重生一次吧!”  一整个晚上何文都心情愉悦,回去的路上他自动拧开音箱,跟着哼唱:  让我们乘着阳光  海上冲浪吸引他目光  不要怕露出胸膛  流一点汗你成了型男  关驰把他送到楼下,他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他,眼睛在寒冷的夜色里像是星星:“阿文,跟有经验的人做会更舒服。”他不会放弃,什么处男见鬼去吧!  以后的日子两人都很充实。关驰真的开始学做饭,煎炒烹炸一件不落的研究。何文回香港很频繁,毕竟他是交流学者,还在香港任职,得两方兼顾。同时他开始上课,这样年轻儒雅而又是香港来的老师很受学生欢迎。两人周末一起吃饭,偶尔也会去酒吧坐坐,供关驰那群酒肉朋友参观。但却一直没有更近一步,关驰不急,谈恋爱就得有恋爱的样子,见面就上床什么的他才不屑呢——尽管在梦里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过完了圣诞是元旦然后是新年,新的一学期终于开始了。  何文的学长兼同事林少嘉也进了他的学校任职,何文很开心。但关驰很不开心,因为四月份何文要出去实验,一走两个月。  何文是项目负责人,这次野外实验定在南方某名山上,一切准备妥当就等出发了。  临走前一天下午,何文正在收拾行李,关驰打电话给他,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何文看着一床的衣服皱眉:“我东西还没收拾好……”  “我帮你收拾!”关驰不容他反驳的挂了电话,没多久按响了何文的门铃。  第一次进何文的家,关驰四处打量,干净,但有点乱,沙发上散落着打印的文献,卧室里一堆衣服,何文穿着格子睡衣,要给他倒水喝。  关驰摆手说不用,直接走进卧室,开始整理衣服。何文则直接跳到床上,升级为指挥。  关驰的手拂过一件件衣服,回想这些衣服何文什么时候穿过,当时两人又在做什么。何文负责聊天,他问晚上吃什么啊,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关驰说,去我家,我做饭给你吃。  何文愣住了,他知道关驰不会做饭的。  关驰禁不住笑,他腾出手来摸他头发,说我刚学的,你验收一下。  何文也笑了,说好。  15  何文同样是第一次去关驰家,他也四处打量,比他那个学校宿舍大的多,宽敞明亮,简单大方,而且相当干净。何文吐了吐舌头,想医生都有洁癖的吧?  关驰打开电视,叫何文随便看,自己则去了厨房。何文开始还老老实实坐着,没几分钟就去参观房间了,又没几分钟,他终于到了厨房。  关驰只穿一件衬衣,袖子挽到胳膊肘上,扎着围裙,像模像样的炒菜。何文看着他的背影,想这个男人身材真好,个高肩宽腰细臀窄腿长,不知道摸上去手感怎么样……哎呀,我想什么呢!何文红了脸。  关驰知道何文在看他,他嘴角微翘,梦想中的生活正一步步的实现,他心满意足。  饭菜很简单,关驰说,以后还会有复杂的。何文倒是无所谓,红烧冬瓜,木耳炒肉,西红柿牛腩,粉蒸藕,家常菜都让他吃到撑。他说,我会做黄金大虾球,等我下山后做给你吃吧。  关驰矜持的点头说,我等着。  八点多,关驰送何文回去,明天一早的火车,十几个小时。  到了楼下,何文要跟关驰再见,关驰却也下了车,他说,我送你上楼。  一开门,何文就被关驰拉近了屋里,又被压到了门上。这一系列动作关驰做的行云流水,都不知道在大脑里演练过多少遍了。他一手撑着门一手搂着何文的腰,稍微低头,眼神明亮,他说,阿文,我想吻你。  何文其实被吓到了,等反应过来后也完全没想到要挣扎,他两手悬空着不知道往哪里放,听到关驰的话后,终于把手圈在了他的腰上,默许了关驰的请求。  关驰看着何文眼睛里的自己,吻上了他的唇,先是轻触,再是深入,一个长长的、甜甜的吻。  他抵着他的额头,语气缠绵:“是初吻吗?”  何文轻轻喘着气,说:“才不是。”  关驰笑,声音里的磁性似乎都诱惑了周围的空气:“那我应该是吻你的第一个男人。”  何文舔舔嘴唇,语气自豪:“我有过两个女朋友!”虽然都不曾深交,甚至接吻也只是轻触,跟关驰的感觉有着天壤之别,但他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  关驰抚摸何文的脸,手指从脸颊滑到嘴唇,点了两下:“以后,都是我的。”  何文脸咻的变红了,他拉下关驰的头,挑衅似的狠狠吻了一下,说:“也是我的。”  关驰抱着他笑了。  一直上了火车,何文还在回忆昨晚的吻。谭璟看了他半天,对学生说,你们何老师傻了。何文这才扭头冲他龇牙。  谭璟负责安装实验仪器,大概待一个礼拜,剩下的就是何文带着四个男生两个女生长住了。第二天上午到达目的地后,几个人还是吃了一惊:虽然是南方,但山上竟然还有很厚的冰,房间里又潮又冷,条件艰苦啊~  不管怎样总得按计划来。于是,第一天晚上:  谭璟裹着被子:喂,小蔚小蔚我跟你说,今天我跟阿文抬石头,走了两步他就不行了哈哈哈~  肖承蔚:你是不是一步也没走动?  谭璟:= =|||  何文直接窝在被子里:今天我跟谭璟抬石头,刚爬了两个台阶他就闪到腰了。  关驰:嗯,你也注意点。  何文:嘿嘿。  第二天:  谭璟躺床上吹电暖风:小蔚小蔚我跟你说,今天阿文竟然吃了三碗饭,我就吃了两碗!  肖承蔚:明天你也吃三碗。  谭璟:……  何文被电热毯烤得浑身发热:今天我吃了三碗饭,厉害吧?谭璟才吃了两碗,跟小姑娘似的。  关驰:合不合口味?跟做饭师傅说少放辣椒,你又不能吃辣,别逞强。  何文:我喝了很多水!  第三天:  谭璟给肖承蔚发照片,内容是他站在山崖上,背对太阳,晚霞灿烂。  肖承蔚回复:人太小,看不清。  何文给关驰发照片,内容是像咸鸭蛋黄的夕阳。  关驰回复:没有人,不过瘾。  八天后谭璟任务完成,欢快下山;何文终于接好网络,不再独坐空山。  16  热恋中的人却分隔两地,何文站在山顶仰望夜空,空气清新星星繁多,四周一片寂静;关驰坐在酒吧里慢慢的喝酒,慢慢长夜啊,他不在身边。  关驰熬了二十天终于忍不住了,借着休班又请了两天假,先飞机再大巴,大包小包的上了山。  何文从早上就开始翘首期盼,中午过后频频打电话,就一句话:到哪里了?  下午三点多,关驰终于到了山顶旅馆。他远远地看见何文站在那,趁着满山的云雾,像是个梦。  几个学生大声欢呼,他们都认识关院长家公子,倒也不拘束,争抢着去帮忙搬东西,抬着四个箱子眼巴巴的看何文:“何老师~是不是给我们带好吃的了?”  关驰人前还是要维持冷面帅哥的形象,抬着下巴随手一指:“这两箱,你们的,那两箱,阿文的。不偏不向,很公平。”  几个人目瞪口呆:我们六个人两箱他一个人两箱,你竟然还说很公平!  何文笑的很得意,指挥学生搬到他的屋子里,然后背着关驰小小声跟他们说:“等他走了我分给你们!”  学生大笑。  关上房门,关驰一把抱住了何文,他把头埋进他脖子里,轻轻地吻了几下。何文挣扎开,满眼带笑的看着他,说,低头。关驰听话的低头,何文凑过去吻他,却被关驰反过来狠狠地吻了好长一会。  关驰摸着他下巴上青青的胡渣,说,黑了。  何文撇嘴:山上紫外线强。然后卷起袖子秀他的肱二头肌:“看!搬石头练出来的!”关驰捏了捏,收手时顺势有点情色的挠了下。何文瞪他,他却又一本正经的说,阿文,我想你了。  两人去庙里上香,关驰很是虔诚。何文好奇:“你信?”  关驰碰碰他的手:“因为你在人家地头上。”  晚饭时关驰看着何文面不改色的吃着辣味十足的菜,问:“不怕辣了?”  何文笑:“吃啊吃啊就习惯了。”  关驰心想,真好养。  吃完饭何文嘱咐几句就跟关驰进了屋。关驰严肃认真:“生活悠闲,环境优雅,适合谈情说爱。”  何文蹲在地上翻看带来的东西:“你没见我昨天忙到十二点,啊!苹果!”他拿出个苹果就咬了一口,关驰想阻止都来不及:“洗!”  何文嘿嘿笑,继续翻:“仪器出了问题饭都吃不上,唔还有山核桃碧根果啊,不错!”咔嚓咔嚓,又吃了两口苹果。  关驰走过去跟他一起蹲着,看着他柔软的头发,伸手摸了摸,说:“我们养只狗吧。”  何文抬起头,眯着眼睛想了想,说好。  何文洗完澡出来后关驰盘腿坐在他的床上看他电脑里这些天拍的照片,何文便坐过去给他解说。关驰偏了下身方便何文坐下,又小心翼翼的把胳膊搭在了他肩上,看何文没有反应还是兴高采烈的说这张照片是不是像日出?其实是日落啦!于是又向前挪了挪,这样就把何文圈在了怀里,胸膛贴着他的背,头搭在他肩上,闻着一样的沐浴露洗发水味,关驰开始心猿意马。  何文突然回头,脸擦过他的唇。他指着屋子里的另一张床说:“你睡那张!”  关驰抱着他蹭,声音低沉暗哑:“我不做什么,一起睡好不好?”  何文僵着身体不敢动,心想男人真可悲,稍有反应就能试出来……可是越是不敢动就越有感觉,甚至是越来越明显,他自暴自弃的说:“用手吧……”  关驰如同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野兽,手脚飞快的掀了笔记本电脑就按倒了何文,他伏在他身上,撑着上身看他。何文抗议:“我也能在上面!”  折腾完后两人窝在被子里抱在一起。两只手十指交叉,关驰另一只手穿过睡衣抚摸着何文的脊背,何文另一只手则四处乱摸——侧腰,胸,小腹,肚脐,喉结,甚至是小小驰。这次换关驰身体僵直不敢动了,他不得不威胁何文:“再摸就继续做!”  何文闷头笑,终于老实了。  17  待了一天两晚,关驰回去了。何文怅然若失,躺在床上想以后没人抱着一起睡了。关驰坐在大巴上懊恼不已:第一次亲密接触竟然不是在自己那张大床上!难道要把那张床买下来搬回去吗?  依旧每天打电话,期间何文回了次香港,关驰又来了一次,两个月见了两次面,六月初终于结束了实验,何文下山了。  因为是和学生一起坐火车,何文没叫关驰接,他早就给了关驰自己家的钥匙,但没想到的是,一开门就被一只大狗扑到了。关驰站在门里笑,说,欢迎回家。  何文扔下行李大喊:“你怎么养了只大傻狗!”  可怜的大傻萨摩耶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围着何文转。  关驰被打击到了:“崴嵬很聪明的……”他摸着这只名叫崴嵬的大狗的毛说,“也很好摸……”他把行李搬进屋,跟在何文身后,“而且,养它还附送一个人,会养狗也会养人,很值的!”  何文转身跳到关驰身上,四肢扒着他哈哈大笑。  于是真的开始同居。关驰把何文打包去了自己家,毕竟他那套房子宽敞多了,三室一厅,厨房工具齐全,离学校也不算远。两个男人一条狗,一家三口慢慢磨合。  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礼拜天关驰还要去医院,何文睡的迷迷糊糊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他挥手拍开关驰,抱着被子继续睡。关驰很受伤的走了。  中午打电话说晚上才能回家,何文说,我给你做黄金大虾球吃!  关驰说好,那我给你做宫保鸡丁吃!他已经会做复杂点的菜式了。  下午何文去买菜,黄瓜西红柿蘑菇竹笋虾买了一大堆,今晚可以大吃一顿了。  手忙脚乱的处理完鲜虾,用盐胡椒淹着,何文努力回想妈妈是怎么做的——他仅做了一次,还是在何妈妈的指导下——好像是鸡蛋淀粉调糊,虾裹一层,再炸?何文现在觉得,做成什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一身油味的炸了盘虾,何文最后把咸蛋黄洒在上面,先吃一个,唔,不错!果真是敝帚自珍啊……  五点多钟,何文这才发现似乎做的太早了,于是去洗澡。等他出来后,关驰已经坐在餐桌上吃掉了一半了。何文眯着眼睛跑过去,趴在关驰对面问,好吃吧?  关驰喝口冰果汁,说,有点腻。  何文垮了脸。  何文光着两条腿只穿了睡衣内裤,因为趴在桌上,睡衣里面看的一清二楚。关驰不动声色的换了个姿势坐,强迫自己转开视线,他皱着眉说:“去穿上睡裤。”  何文不在意:“忘了拿进去,又不冷,待会待会。”他凑到关驰面前,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果汁,舒服的叹了口气。  关驰深呼吸再深呼吸,起身,猛然抱起何文,大步走向卧室。何文吓一跳,两手搂着关驰脖子疑惑的问:“怎么了?”  把何文扔床上,关驰解扣子脱衬衣拉拉链脱裤子,何文再没经验也知道什么意思了,他结结巴巴:“你、你、你……”  关驰随手扔掉衬衣,仔裤半褪,压在何文身上,眼神火热:“阿文,做吧!”  何文眼神游离,脸颊发红:“做……做吧!”  18  又是一个星期一。何文从关驰的车上下来,笑的一脸幸福。看着关驰的车走远,他转身走进学校。当初以为只待两年的地方,估计会无限期延长了吧。得赶紧办理手续了,其实,一直在这边工作也很好的,不是吗?有爱人相伴呢。  (完)  番外:好久不见  【警告:下面与正文无关,关于林少嘉和他家前cp郭亚奇的BE故事。不是突然想写这样的故事,是一直都有些短篇BE的冲动,借此机会成全俺吧~】  令,香港的拼音很神奇的,譬如林这个姓,是Lam,所以何文叫林少嘉Lam,而何,则是Ho。  二十岁相遇,二十一岁相恋,二十三岁一起出国,二十六岁拿到博士学位一起回来,林少嘉刚回香港时信心满满,他和郭亚奇一个进了高校一个进了医院,怎么看都是前途大好生活幸福。可没想到,工作后两人都忙,加不完的班开不完的会做不完的手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甚至只有礼拜六礼拜天才能好好的坐下来一起吃饭。  林少嘉决定,这个礼拜天跟阿奇一起吃完早饭出去走走,然后回家做爱心晚餐。  怎奈计划比不上变化,明明礼拜五说好了的,可到了礼拜六晚上郭亚奇一脸疲惫的回到家就说“明天我要加班”。林少嘉满满的美好计划泡了汤。  礼拜天是个好天气,香港的秋天太阳也照常很晒。他懒懒的起床,把衣服塞进洗衣机,看着窗外长青的树叶发呆,爱情可以一直鲜活如初吗?这么想着,却又忍不住笑了,二十八岁的大男人悲春伤秋个什么劲啊!于是决定出门,换季,该添点衣服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个阳光明媚的秋日下午,成为他八年恋情的终结点。  在相熟的店里转了圈,看到件风衣,想象了下那人穿着的样子后很是满意,于是去付款。却在这时,看到刚才想的那人进了店,手搭在一个女孩子腰上,女孩子小腹微隆,两人笑语盈盈,亲密无间。林少嘉的世界瞬间变的黑暗,没有亮光,没有声音,甚至没有空气。  郭亚奇也看到了他,但却只是愣了下,他甚至还微笑着点头。林少嘉接过装着风衣的袋子,木然的走出去,心如刀割。  回到家,他坐在床上,回忆两人的相遇相爱和在美国一起吃苦奋斗的日子,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开朗的少年会变得如此陌生,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  晚上九点多,郭亚奇打开家里的门,一片黑暗,开灯,看到林少嘉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林少嘉转过头,神色平静的指着袋子说,送你的,分手礼物。  郭亚奇扑上去抱着林少嘉,一如既往的撒娇语气:“少嘉我们为什么要分手?”  林少嘉任他抱着,干涩的开口:“那个女孩子呢?”  “我跟她结婚是另外的事情,我不要跟你分手!”他抢着说。  “跟她结婚,然后还继续跟我在一起?”林少嘉已经愤怒。  “我要升职,我不能一直没有女友不结婚的,少嘉……”郭亚奇眼含泪水,看着林少嘉。  “阿奇,我不接受。我只要唯一。”他扒开他的手,站起身,“分手吧。”  其实林少嘉多么的希望跟郭亚奇分手的是那个女孩子而不是他啊,但结果是,三天后郭亚奇打电话给他,说,少嘉,对不起。  林少嘉看着那些绿绿的树叶子,非常好奇为什么它们会一直那么绿呢?明明应该要枯萎的不是吗?  两年后的秋天,他返港看望父母,忽然想很久没有去维港了。于是,一个身材高大神情冷漠的三十岁男人,握着一支香滑软雪糕,站在海边,引得路人纷纷回首。  林少嘉听到有个糯糯软软的声音在说:“爹地爹地,我要~”低头,有个小小的孩子抱着他的腿,用渴望的小眼神看着他。  他正要弯腰,却听到了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现在却陌生无比的声音:“唔该……”  他抬头,果真是两年不见的郭亚奇。  郭亚奇一脸的惊喜和不敢置信,颤抖的喊:“少嘉……”  林少嘉神色依然冷淡,他说,好久不见。  “我……”郭亚奇想说,我离婚了,我后悔了,我们……可是看着在梦里出现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人时,却哽咽了。  林少嘉又看了眼小孩子,说,很可爱。再见,郭亚奇。  转身离开。  有些人,失去了就永远无法再追回了。  关于Lam老师第二春的番外:你家的绿树叶  1  陈佳铭是个惹眼的学生。生得好长得好家世还好,虽然不怎么张扬但那张漂亮的脸却是让很多人过目不忘。这当然不包括林少嘉。  林少嘉来这所高校任教已经快两年了,这个学期他给大四和研一各上一门课。他上课时从容稳重,有条不紊,在学生中风评很好,特别是一些个女生,为了一睹传说中的“港岛二少”之一的风采而特意选他的课。  新学期伊始,第一节课照例轻松,相互认识,介绍课程,活跃气氛,也就差不多下课了。他认人很快,第一次课就能记住一半多,在他眼里,这些二十刚出头的大学生还是些小孩子——而他,已经三十岁了。  陈佳铭坐在后排,有点紧张的看着那个站在讲台上斜斜的倚着黑板的男人微笑着听同学们的自我介绍。其实他认识他很久了,应该是他刚来这所学校的时候吧。那天晚上一个学长拜托他帮忙看着仪器,嘱咐说十点半就可以关机回去,结果他玩儿游戏忘了时间,等想起来时已经快要十二点了。赶紧关仪器走人,经过平台时却闻到了烟味,他一时好奇想看是谁,走过去后看到一个男人倚着围栏,月光洒在他脸上身上,手里的烟忽明忽暗,完全的落寞。  陈佳铭觉得无法呼吸,他着了魔似的看着他,直到他发觉有人在。  他看到他皱了下眉,问:“还不走?”带着粤语口音的普通话。  陈佳铭知道了原来他就是刚从香港来的老师,他努力想要开口问好,嗓子却像哑了似的发不出声音,他落荒而逃。  从此以后开始莫名的关注他。知道他和Dr.Ho是师兄弟还是好朋友,大家喊他Lam;知道他喜欢去三楼餐厅吃饭而且喜欢吃卷心菜;知道他给大三上一门课甚至知道是哪天在哪个教室上课;知道他住在学校对面的家属区甚至知道他住在二栋楼三单元201号房间;知道他……等陈佳铭发现自己知道的太多了时,他升入了大三。他很兴奋地想可以选他的课了,却悲催的发现课程调整,林少嘉教的那门课被调到了大四上学期,而他这个学期要给研究生上课。  陈佳铭气愤的摔枕头,在宿舍里大喊:“老子要去上大四的课!”  宿舍老大从电脑里露出头,说:“美美,你病了?”  没错,陈佳铭外号“美美”。一是因为他长得确实漂亮,二是他衣服多,换的勤,刚上大学时被舍友调侃臭美,后来演变成了这么个称呼,他反抗无效,只能被动接受。  他垂头丧气:“我想上Lam的课。”  老大笑了:“等不急了?”  继续有气无力:“我想让他认识我。”  这可怜的娃,都快成专业调查跟踪人员了。  他多少次鼓足了勇气假装从林少嘉面前经过,想要他正视他,像对其他人那样笑一下,然后问声好,可每次都是到了眼前却不敢再进一步,要么擦肩而过要么转身逃走。于是看到的永远是他对着别人微笑点头,和别人话说问好。  老大怜悯的摸着他的头说:“孩子,这是病,得治!”  陈佳铭在床上抱着被子打滚:“我一定一定一定要跟他说话!”  于是美美同学义无反顾的旁听大四课去了。  2  终于轮到陈佳铭自我介绍了,他手里攥着写好介绍词的纸条,心脏噗通噗通的大声跳,站起身,努力不发抖:“我是陈佳铭,因为对Lam老师很感兴趣所以来旁听……”陈佳铭忽然发现教室里静的出奇,继而是那群大四学长学姐的笑声叫声甚至口哨声,他迷惑的去看林少嘉,却发现他也嘴角噙着笑。他猛然醒悟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说他对Lam老师感兴趣!明明那些词已经背了很多遍要说“我对Lam老师的课很感兴趣”的!  陈佳铭幻想自己可以隐身,或者那些人都耳聋,再不就让他们集体失忆。他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地看着林少嘉微笑着向他走来,拍着他的肩说,“陈佳铭同学,非常感谢你来听课,请坐。”  他坐立难安但又如梦似幻的上完了课,神志不清而又精神焕发的回了宿舍。老大早已见怪不怪,美美同学便美美的计划着他的旁听课生涯了。  陈佳铭上课认真,笔记做得一丝不苟,这让很多不好好上课的大四生得了方便,作业什么的直接抄他的就可以了。慢慢的,林少嘉上课时会特别注意他,会冲他笑,看他凝神听课的样子。  林少嘉接了项目,想要找几个学生帮忙做实验。这天中午他跟何文谭璟去餐厅吃饭时看到了陈佳铭在不远处,于是喊了他一声。  陈佳铭一脸惊讶的小跑过来,小脸红红的,有点紧张的问好:“Lam老师,何老师,谭先生。”  林少嘉看到陈佳铭就忍不住笑,他似乎怕自己。他说:“佳铭要去吃饭吗?一起吧。”  陈佳铭看上去更紧张了:“老、老师,我……好的!”  林少嘉趁他低头的空隙冲何文咧着嘴大笑,做口型“很有意思”!何文瞪大眼睛看这个在他面前活泼好动的少年怎么对着林少嘉就成了这副摸样……  四个人坐在一起,林少嘉说:“我有个实验课题,想找你帮忙做实验,可以付给你一些报酬……”  “老师我愿意!”林少嘉话没说完就被打断,陈佳铭激动地大喊。  林少嘉又笑了:“不要激动,佳铭。”他顿了顿,说,“这样吧,吃完饭你去我办公室,我们详细谈谈。”  陈佳铭用力的点头。  之后的日子对陈佳铭来说,简直是腾云驾雾般虚无缥缈,哦不,应该是美梦连连。亲爱的Lam老师不仅博学而且温柔,不仅儒雅而且体贴,陈佳铭在床上翻滚:“今天Lam给我夹菜了~~~”  老大怜悯的看着他,午饭时又“巧遇”了林少嘉,自然是坐在一起吃,陈佳铭最近有点上火,牙疼,林少嘉就把自己碗里的苦瓜给了他,可怜陈佳铭从小到大只吃过一次就对苦瓜深恶痛绝,今天却做出非常高兴地样子连吃了三大块。  他对林少嘉的事情很上心,实验做得很是认真,林少嘉对他印象也很好,是个聪明而又细心的学生,于是也会找他帮忙查一些资料什么的,相处的时间慢慢多起来。  3  终于有了登堂入室的机会。  十二月份的一个礼拜五晚上,实验出现了点问题,陈佳铭帮着林少嘉找原因,不知不觉竟然到了十二点半。陈佳铭又困又饿,林少嘉抱歉的说:“真不好意思,都这么晚了,去我家住一晚吧,顺便吃宵夜。”  陈佳铭瞬间满状态复活,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那个肖想了很久的201房间。  进门后换了鞋子,林少嘉给他找了套睡衣内裤,指着浴室说:“内裤是新的,但没有新的睡衣,刚洗干净的,不介意吧?”  陈佳铭都幸福的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还介意?他抱着睡衣内裤跑进浴室,对着镜子摸摸脸,然后指着镜子里笑的眼睛眯成缝的那个人说:“嘿,真开心啊……”  穿着林少嘉的睡衣,陈佳铭挽着袖口裤腿走出来,闻到了很香的味道。林少嘉在厨房里说:“再等一会,先把桌上的牛奶喝了。”  乖乖的坐在客厅沙发上,捧着热牛奶,陈佳铭这才有机会打量这个两室一厅的屋子。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今晚我要睡沙发吗?他扭了扭身子,感受一下沙发的柔软度,同时向往一下卧室的床。  林少嘉端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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