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拉练的像军人一样完成任务说的话

川流生命's Blog
字号:大 中 小
14)     今夜我像风一样  吹过幻觉的天堂  满天飘落的星光  是我的泪  你在很远的地方  思念总让我忧伤  想你的夜如此漫长  (许巍)《幻觉》     训话完毕开始分班,我被分到了新兵连四班。我们10个人跟着一个说甘肃口音的小个子下士班长来到3楼左侧的一间房子,里面是通铺,左右分了两排。房间里有3个高大的新兵见我们进来,都从小凳子站起来迎接我们,帮我们拿行李和背包。我仔细看看他们3个,怎么看都不像汉人,见我疑惑的样子,其中一个冲我笑笑道,我们都是新疆本地的,我叫吴D。那个搬行李的叫黄Y,倒水的叫王Y。你叫什么呢?我说我的名字好记,两个字都是三横一竖,WF。你们是哪里来的?我说陕西。哦,他点点头道,兵马俑?西安?我说是啊,西安是陕西的省会,兵马俑不过就是些泥巴人而已,没什么好看的。正说呢,班长过来了,听吴介绍,一个叫胥X,一个叫周Q,胥是甘肃定西人,周是新疆伊犁人。从外表看高个子的周班长一副和善的样子,估计为人亲切,那个胥一直阴沉着脸,看来是个狠角色。    等大家安顿好,胥班长叫大家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说开会。我心说真是毛病啊,这都快11点了,你J8开个什么会啊,不知道我们坐了几天的车吗?这帮孙子真不把人当人啊。但在车站已经吃过亏,我没有敢表现出来,搭拉着脑袋靠在床沿,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都坐好。胥大声道,这是部队,你们这个样子象军人的样子吗?都给我坐直了,挺胸抬头。我一激灵,看了他一眼,见他眼光恶狠狠的,又见那3个新疆兵个个腰板笔直,两手放在大腿上,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心里就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显现出来,只得学了他们的样子,坐的笔直,那叫一个累啊。  我宣布几条纪律。胥坐在宽大的凳子上目光炯炯的盯着我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一个兵了,不许闲谈打闹,不许说与训练无关的事,不许喝酒抽烟,不许乱跑,就是去上厕所也必须请假。谁如果敢擅自外出,后果自负。说完用目光把我们每个人都扫描了一遍,然后大喝一声,听清楚了没有?我们答,听清楚了。大声点。他站起身,走到一个新兵前问他,听清楚了吗?那个新兵仰头看了他一眼,道,听清楚了。和班长说话应该起立。胥大声的训斥道,站起来,再回答一遍。新兵无奈的站起来,大声道,听清楚了。恩,胥点点头道,听清楚什么了,把我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新兵顿时傻了,他和我一样,昏昏欲睡的,哪里记得他刚才说什么啊,站在那里恩啊半天没有回答出来。    胥问他,你抽烟吗?新兵答,抽。胥从兜里掏出一只烟递给他,道,抽吧。新兵抬眼看了看他,不敢接。我叫你抽你就抽,不服从命令吗?我心说要坏菜,知道这小子想给我们下马威,想杀杀我们的傲气,不停的给那个新兵打眼色叫他不要接。谁知道那个傻小子还真接了,顺手用火机点着了美美的吸了一口,馋的我咕咚咽了下口水。  还有谁抽?胥举了烟走到我的面前,我忙站起来说,报告班长,我不抽烟,谢谢班长。我看到胥的眼中寒光一闪,问我,真不抽?我努力的点下头道,恩。看他走开,我一身冷汗。13个人中除了我和那3个新疆兵外,只有两个小子没有接胥的烟,其他7个都从胥的手上接过了雪莲烟,一个个美滋滋的点着抽了起来。胥问,你们带的有烟吗?大家一愣,立刻有激灵的站起来取过自己的行李,从里面开始拿烟,其他人一见,也都开始把行李的烟都拿了出来,都是一条条的好烟,红塔山,阿嘶玛等。有的还撕开了给胥和周发。胥说把你们的烟都放到桌子上吧。只一会,桌子上堆了10几条烟,我行李里还有家里带的红塔山和二姨给我的红梅烟两条,但我已经说了我不抽烟,而且我预感到这个胥班长没有安好心,所以一直没有动,但怕胥叫打开行李检查,又怕有的新兵揭穿我抽烟的历史,心里坎坷不安。    胥叫吴得耀把脸盆打满水,放到地上。然后问大家,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心说开始了,我日,这小子真够阴的,还算我机灵。因为我清楚的记得他刚才说新兵不许抽烟喝酒,不许乱跑,看来秋后算帐的时候到了。问题是他摆盆水什么的意思呢?让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赶紧坐的更加笔直。    都抽完了吧?胥问道。新兵们一个个捏着烟屁股茫然无措,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看到胥的嘴角微微翘起,那模样象足了刚才对我竖中指的矮个老兵,赶紧收回目光,双眼继续看我的鼻尖。耳畔边听到斯斯啦啦的声音,还有新兵惊讶的轻呼,偷眼望去,见胥和周两个班长把一条条烟全部拆开,将烟盒撕烂,把里面一根根烟全部扔到水盆里,没多久,那10几条烟全部被融到水里。这时,很多吸烟的新兵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个目瞪口呆,有的身体都开始颤动起来。弄完了这些,胥走到我们中间,突然吼了一声,起立。我们忙站起来。又听他下命令,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这时看周班长已经拿了好大一个搪瓷缸子过来,我心下一寒,我终于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不由得胃里一酸,差点吐了出来。    胥四下巡视一遍道,刚才抽烟的,出列。我下意识的往后小退了一步。其他人和我心里想法一样,都向后退。出列!胥用手一指,你,你,你,还有你,出列。那7个抽过烟的新兵无奈的向前一步,和我们分成了前后两排。  周班长这时候用搪瓷缸子从水盆里舀出满满一缸子烟草泡过的水,一步步走了过来。那水黄噔噔的,里面全是烟丝和卷烟纸,胥接过缸子,对第一个新兵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着?那新兵赶紧答道,不许闲谈打闹,不许。。。。。。不许什么?胥问。不许喝酒。。。。。。抽烟。。。。。。    胥嘿嘿一笑道,看来你知道啊?那你刚才干什么呢?新兵低下头,我想他心里肯定说是你小子叫我抽的,是你给我发的烟。胥端着缸子道,喝了它,喝了它你就能记住我说的话了。那新兵向后一退,胥一把抓住他胸口恶狠狠道,我命令你喝了它,听见没有?新兵吓傻了,忙说班长我错了,对不起,班长,我错了。你现在知道错了?恩?胥大声道,我是你们的班长,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知道吗?我命令你喝了它。那边周班长从身后把那个新兵一架,新兵无法再后退,在两个班长的夹击下只得接过那个缸子,大口喝了一口,刚喝下去,瞬间他眼泪鼻涕就下来了,喉咙里发出哦哦哦的声音,胥一把接过缸子。见那新兵哇的一声蹲下,开始呕吐,哇哇哇的吐的天昏地暗,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见到这个情景,其他人都呆如木鸡,见胥又将缸子端到第2个新兵面前,那个新兵哇的一声哭出声来道,班长,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抽烟了。胥微笑着摇头,只是把缸子递到他的面前,一言不发,那意思狠明显,不喝下去是不会放过你的。新兵无奈,只得大口喝下,然后和第一个新兵一样,狂吐不休。    就这样,7个新兵每个人都喝下了那烟草泡过的水,然后开始大吐特吐,吐的地上污物遍地,腐臭不堪,我在后面看的胆战心惊,心说这TMD哪里是部队啊,简直是法西斯啊。我就日了,我怎么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了,想想漫长的3年,不由得大为后悔。    很多人问我在部队印象深刻的东西是什麽,我的回答都是:被子。是的,是被子,就是那条我们夜里睡觉白天叠的方方正正的被子。我当老兵后部队到了乌鲁木齐市内,经常有共建单位的学生来部队参观,她们看到我们整齐划一的宿舍,摆放整齐的牙刷毛巾都会惊讶的合不住嘴,再见到我们那叠的方方正正仿佛豆腐块的被子时,那种惊讶和佩服的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每每那个时刻,我心底里就涌出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和气愤,不要认为当兵的都有一双神奇的手,能化腐朽为神奇,实话说吧,为了能把被子叠成豆腐块状,我们吃尽了苦头遭够了罪。    我不知道别的部队是什麽样子的,但请记住一句话,“紧步兵,慢炮兵,稀稀拉拉后勤兵,吊儿郎当通讯兵。”说的就是部队的现状,步兵最苦,炮兵其次,那些武警之流都是杂牌,后勤兵除了天天泡地方上的小妞外更是不值得一提。还有那些搞军训的大学生,实在让我觉得可笑,那也叫训练,看那些天之骄子们不过在太阳下多站了一会就怨天怨地,真是由衷的感到悲哀,她们真是没有见过什麽叫训练,什麽叫真正的兵。    真正的兵是那种野战军,当国家发生战争冲锋在最前线,转战南北。没有战争时天天备战,每年都会到戈壁荒漠千里拉练,住过戈壁滩,雪窝子,搞过野外生存训练,每天5公里越野,每周五必搞一次全副武装负重40公斤的50公里奔袭训练。那才称的上真正的兵。复员后见过各种各样的兵,素质之差让本人大跌眼镜,都什麽垃圾啊,有的当兵三年连枪都没有打过,更不说参加过那种大仗阵的军事演习。我知道演习不是一般杂牌部队能遇到的,那是要打出国威军威让反华势力胆寒的,一般的部队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    在我三年中参加的小规模演习不下四次,几万人组成的集团军合成演习一次。那种千余门火炮一齐发射的壮观情景,打靶时子弹发射打的你手软的情景,历历在目。虽遭了很多罪,但回味悠长。  很不幸,我来到的这支部队,既不是后勤也不是通讯,而是一支军纪森严,训练极苦,时刻备战的炮兵队伍。这支部队,在百团大战和渡江战役中就赫赫有名,几十年来参加过大大小小战役不下千余次,具有优良的革命传统,将军辈出。后随王震将军转战南北疆,将新疆各种恶势力连根拔起,为新疆的稳定繁荣做出了积极的贡献。她不隶属于任何集团军编制,号称中国炮兵独立第X旅。    我很想问那些当过兵的朋友,你们也叠的出四方块的被子,但请问,标准的被子高度是多少,长宽又是多少?你们的被子真的是按照那样的比例来叠的吗?我想很多杂牌兵是回答不出的,就是回答的出叠出的被子也绝对不会是高18CM,长宽47CM。让我来告诉你标准的被子是如何作出来的。  新兵刚发的被子都是新棉花,蓬松而柔软,的,那样的底子怎么也不能叠成方块。怎么办呢?压。对了,压,把被子平摊在地上,人跪在上面用手掌使劲的压,用一个月的时间把棉花压实了,(注意,是一个月的时间,不训练的话你就拚命在走廊里铺开被子压吧)棉花不弹了,第一步方算成功。然后班长拿皮尺和炭素笔在你的被子上量,按比例开始划线,被里子里纵横很多道线,你开始按这个黑线开始压,要把这些线里的棉花压断,这样轻轻一合,被子自然就能成为一个四方块(这个过程也是用时一个月之多)。最后就是拉了,被子叠好后一手踢着被子的边角,另一手用拇指和食指使劲向后拉,让被子的边角处没有皱褶。在拉的过程中,被子的上方是要压一个比被子小的凳子,这样能使力均匀,不会让被子面向上弹起。很多人叠的被子中间总是鼓起,或者前高后低,前低后高的,就是没有掌握这样的诀窍。    等这一切作完,把凳子提起放一边,看被子已经定型了,请班长过来看,班长取过皮尺开始量,看是不是高18CM,长宽47CM,如果没有达到的话班长会立刻把你的被子从三楼顺窗户扔到楼下的雪地里,你得跑下楼重新在来一遍。  叠被子是部队内务规定的最基本的条例之一,说是为了体现我军的优良传统。我不知道是哪个SB发明的要叠成四方块形状,而且高低长宽都有规定(内务条例没有写)。后来叫一帮无聊的人愣是给发扬广大了,害得我们痛不欲生,痛苦不堪。我们早上四点多点就起来了,这时候离出操还早,月亮还挂在天上呢,一个个悄悄抗了被子跑到走廊里,把被子摊开到地上,人跪在上面开始压棉花,又是全凭手掌上的力气,没多久胳膊就酸疼无比,浑身是汗。哪里管地上脏还是不脏,只要能早早起来抢个好的地方,那一压就压几个小时,看到窗外太阳升起,很细心的把被子叠成方块,虽达不到标准,也有了一些模样,小心翼翼的抱起回到宿舍,把舍不得用的白布床单铺上,四周在用绿色的木板条压实让床单没有一丝皱褶后,方才很小心的把被子放上去,再用手指将被子边角的皱褶拉平,压上一个小方凳。然后跑到水房,把班长的脸盆打上水,牙膏挤到牙刷上,再走到班长床边,轻轻推醒他,叫他起床。这时其他兵早就把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地面干净的和镜子一样。如果班长起床后发现哪个角落里有一点灰尘,那负责打扫的人就导足了血霉,不是中午不许吃饭,就是站军姿几个小时,或者晚上我们都要陪着他紧急集合,那叫一个痛苦。    这些还不算什麽,如果碰到明天要连队内务检查,那我们一晚上都不用睡觉了。班长会先把你的被子用水稍微打湿,这样叠起来不容易起泡起皱褶,而且划线的部分很整齐。叠好后小心的抱着下楼,转到楼后面的雪地上,把被子放到雪地里,一个班新兵的被子按顺序一字排开放到雪里开始冻,这一冻就是一夜,害得我经常夜里和其他人抱着暖气片睡觉,那叫一个寒冷。检查一般是早上八点,我们早早就关了暖气的热水循环,宿舍里冷如冰窖,一个个冻的跳。见班长点头,忙下楼去把冻的如坚硬石头般的被子抱回宿舍,很细心的放到床上,开始等待检查的到来。  看新兵连长快来我班了,班长这时候开了热水循环,暖气里有热水后房子开始暖和,我们列队整齐等待首长检查。一般检查不过5分钟,待他们走后,由于气温升高,那些被子开始融化,很快的就坍塌下来,弄的床单一片水绩,被子也湿的透了。部队规定只有周末才能洗衣服谅被子,如果今天是周一,那就意味着这一周我都要抱着暖气片睡觉了。    为了能抢到空地压被子,我每天必须要起的比他们早,白天的训练又异常的辛苦,弄的我严重睡眠不足。为了一个四方块的被子,我吃尽了苦头,被子上全是斑斑点点的,也不知道糊的地上什麽肮脏东西,也许是哪个小子吐的痰也说不定。大半夜的又不允许开灯,我们一个个都是摸黑在各自压着被子,还不敢发出声音怕吵醒了老兵,空地没有了有的新兵就穿着大头皮鞋从几个被子上踩过,他鞋底有什么东西我也懒得去理,哪怕他刚从厕所回来呢,只要我有空地,管他别人干什么。脏就脏点吧,只要不被班长把被子从楼上扔下去,只要今天不体罚我,就阿米托佛了。下连后侦察岳班长看我的被子发出臭味,而且斑斑点点的,说你小子身体好啊,天天跑马,把被子弄成这样,我怕他打我,只有点头说以后少跑点。    小雅的信终于来了,在来部队20天后,我同时收到了她和母亲大人的信,我告诉他们一切都好,部队对我们真是太好了,好的比我老爸老妈都好,这让他们很放心,又说了不少鼓励的话,看来父母是非常欣慰的。小雅的信则给我汇报了她的学习情况,说翻过年她就高三要考大学了,学业比较紧,不过她会抽出时间给我写信的,叫我主意身体,团结同志,受了欺负要给她说,虽然她为我分担不了什么,但听说过部队打新兵的事,让我不要冲动,顺利的熬过3年,为了我们两个的今后,我都必须忍耐。这让我很感动,第一次收到一个女孩子如此关心的信确实要感动一下,而且她还是我未来的女朋友,这种精神相恋让我们能互相支持的走过每一天,能和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孩书来信往,款款而谈,就是吃再多的苦又能怎么样呢?男人嘛,吃苦就是享福,一个没有经历过苦难的男人是称不上男人的。就是为了小雅,我也要坚持下去,把这3年熬过去。  小雅,谢谢你等我。15)     每当我想往高处飞翔总感到太多的重量  远方是一个什么概念如今我已不再想  在每一次冲动背后总有几分凄凉  我只要不停的歌唱停止我的思想       (许巍)《浮躁》     新兵连长30出头,个不高,姓李,体态精瘦,给人的感觉很单薄,宽大的军装穿在他身上有些委屈了那身行头。别看此人貌不出众,嗓门可大的吓人,打起人来那是绝对不手软的。我们最惧怕的是他那尖尖头的巡洋舰皮鞋,见那个新兵训练不认真他就一腿飞去,跺的人疼的几愈晕倒。而且他的手上还总拿着一个细长的木棍,那是用来打手心的,天气如此寒冷,那东西打到手上可想而知。照他的话说,我们必须要在3个月内从一个地方老百姓转变成一个懂纪律讲作风的合格的士兵,不吃苦不挨打是不可能的,所以要求必须严格,要经的起打骂,要懂得“慈不长兵”的道理。仁慈在部队是行不通的,必须严厉,必须做到令行禁止,任何违规的事情都不允许发生,军人必须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服从者严惩不怠。    有这样狠毒的连长就可以理解他手下的班长们那些变态的做法了,新兵训练才开始不到10天,7班一个姓王的新兵腿就被打断送到了医院治疗,原因是他躲在厕所抽烟。王的父母来疆找部队理论,但毫无结果,打他的那个班长只是给了个警告处分不许继续带新兵而已。训练1个月后新兵连有10几个当逃兵的新兵被抓了回来,可以想象当时打兵打的有多厉害。    我们身处的地方叫甘沟,距离乌鲁木齐市约100多公里,是个鬼不下蛋的地方,除了山还是山,这里就住了500多个当兵的,见不到任何外面的陌生人。按周班长的话,这里连乌鸦和毛驴子都是公的,雌性动物几乎不存在。这也激发了那些老兵的变态行为,有天夜里几个老兵冲进我们新兵班,把一个新兵裤子脱掉,往新兵的老二上抹牙膏,说这样能让人迅速博起并射精。如此行为让我大为恐惧,难道没有女人的世界竟然是如此恐怖,看着他们一个个淫亵的笑着,我穿了厚厚的棉裤躲到被子里瑟瑟发抖,害怕那变态的行为降临到我的身上。    听老兵讲,其实距我们营地10公里外有一个村子,那里都住的是哈萨人,汉人很少,不过有个叫青松商店里有个汉人女子长的非常漂亮,老兵们都叫她水上飘。每次提起水上飘,来新兵班的老兵个个都兴奋不已,口沫悬飞,把那女子形容的如同天上的嫦娥一般美丽,让我们这帮许久没有见过女人的新兵们幻想联翩,那是何等美丽的一个奇女子啊,能成为如此多老兵意淫的对象?她为什么又叫水上飘呢?    训练异常辛苦,每天除了队列训练外就是战术训练了。队列无非齐步走,跑步,正步,军体拳,而战术就多了,射击、投弹、滚进、匍匐前进、器械、枪械、生化、障碍等,经常是一训练一整天。天上飘着鹅毛大雪,我们这帮新兵在操场上吼声如雷,精神抖擞的翻滚击打着,稍不注意就可能面临挨打和受罚的惩戒。在这些训练里我最怕的是滚进,每个人拿个木头枪,班长叫急速跑,我们疯狂的向前跑去,猛听他大吼一声卧倒,在他口令出声的那一瞬间,每个人必须迅速扑到在地,动作慢的屁股上会挨上重重的几脚。然后就听他说左侧滚进,我将木枪抱在怀中,身体向左侧方向滚动,3滚两滚我就忘记了方向,头晕晕的,一种强烈的烦闷恶心涌了上来,身体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只是在那里自动的滚啊滚,口水鼻涕和吐出的污物直接吐到了胸前,那叫一个难受。好在还有雪,白茫茫的雪可以帮我洗去那些脏东西。但有的时候我们是在打扫过雪的水泥面上训练,听到卧倒声时身体前倾扑到在冰冷干硬的水泥面上,那种疼痛刻骨铭心,手上见不了血,而是青青的淤肿,稍稍一碰,疼的钻心。    吃饭时一般排队唱歌,都是些很老的队列歌曲,如《学习雷锋好榜样》《打靶归来》《团结就是力量》等等,有时候走路也唱,而且必须要唱的响亮,否则有可能没有饭吃。刚去的时候感觉好傻,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唱那些老掉牙的歌,但既然来了,又怕自己太个性了容易惹事,还是老实点随大流吧。营区的饭堂非常不错,干净异常,连长饭前训话结束后我们列队进入饭堂,走到各自班的饭桌前站好,班长走了过来,说:“坐下”,我们刷的一下整整齐齐的坐下,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发出,吃饭的时候整个饭堂只有龃嚼食物的声音,安静的如同地狱。有次2班的张为东就因为在饭堂里多了句嘴,饭后被几个老兵拖到饭堂后好一通毒打,几天都起不来床。    吃饭的时候班长不动筷子我们是不允许先吃的,只有班长说可以吃了,我们才能动筷,而且只能吃自己面前的菜,每次夹了菜后必须抖动,比如夹的豆芽,你一筷子夹了5根豆芽,就必须抖动下3、4根来,土豆丝也一样,多吃饭少吃菜,照班长的话说,8个大男人的饭量,就那3盘小菜,每人一筷子就有可能夹的一干二净,这样的情况绝对不允许出现,显得我们太没有素质了,素质是从小处培养出来的,你们都是在城市里骄生惯养的,到这里必须和农村的兵团结到一起,不允许发生看不起对方的事,否则就严惩不怠。既然不允许吃菜我就光吃大米饭好了,每天训练那么辛苦,我的饭量大的惊人,吃的饭菜除了土豆,白菜和萝卜这老3样外没有一点油水。炊事班长说新疆人家里都有地窖,冬天了这里没有什么新鲜的蔬菜,除了白菜就是土豆,菜窖里淹制的都是这老3样,想吃新鲜菜还是等到开春吧。我心说没有新鲜菜你多放点油水也好啊,这里肉又不缺,不过终究没有敢说出来,因为连长他们也和我吃一样的东西,都说部队苦,看来不只是训练,吃的东西也和垃圾一样,当兵的和当官的都挺可怜的。    刚来那几天训练太苦吃的又差,我几乎疯了,每天就感觉肚子饿的难受,嘴里空空的只泛酸水。有次吃饭我一筷子夹到了一个油渣,就是肥肉炸干了油的那东西,结果我旁边的康也夹到了它,班长就坐我们对面,我们都不敢出声,但都舍不得放弃那块油渣,死死夹住不动筷子,没想到叫胥班长看到了。他看了我们两个一眼,那意思是放手,但我们哪里舍得放弃啊,那可是肉啊,我都多少天没有吃过肉了,估计康和我想法一样,也是一副永不放弃的状态。胥一下火了,站起身来,伸手将桌子上的3盘菜全部反扣过来,将菜倒在了桌上,转身出了饭堂。我和康一下焉了,知道等待我们的命运将是什么,但心头依然火大,管他呢。我低声说有种跟我出去,康看我一眼说谁怕谁?我两个站起来走出饭堂,来到饭堂后的雪地上开始打架,一直打到精疲力尽没有一丝力气为止。我躺在雪地上问他,如果几年后我们回去,告诉身边的朋友,为了一块以前我们从来不吃的油渣打的你死我活你说有没有人相信?他想了想说估计没有吧。我说还打吗?他说咱们先休息下,一会班长还要收拾咱俩了,先恢复点体力再说。    回到班上胥就叫我们两个面墙而立,站军姿。不要小看了站军姿,这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先在我俩的两腿漆盖中间夹一张白纸,这样你就必须两档夹紧,腿部用力,由于是面墙而立,在鼻尖于墙之间担上一根筷子或者铅笔,这就逼的我必须站的笔直,头一点都不敢动,动的话那筷子就掉到地上了。如果敢把白纸和筷子掉了,那等待的将是更严厉的惩罚。因为站的时间最少1个小时,有时站着站着我就开始发晕,然后身体开始发抖,到最后实在坚持不了了,大脑已经没有了意识,一头就栽倒在地上,额头上磕出很大的一个包,鼻血直流。就这样都不行,时间没有站够的话,就是栽倒了还要继续站过,后来我在监狱看犯人,也用这个方法惩罚过犯人,直接站的那个犯人休克了过去。    晚上一般是学习条令条例,部队的各种规章制度多如牛毛,必须要背的滚瓜烂熟,这个时候的我们一般是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人人抱本条令书看,有的可以面朝床,趴在床边写信。老兵病多,新兵信多,确实是真理,每个新兵都难得有如此轻闲的时刻,班长这时候一般去老兵班玩了,我取出日记本来把今天一天的生活记录下来,累了一天,浑身上下都疼,好在单双杠训练时让那帮农村兵们见识了一下,看到我们几个城市兵在单双杠上飞上飞下的,他们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周班长说农村没有单双杠,你们也不要太得意了,改天的战术训练能冲到前面才牛B,毕竟城市兵没有他们的身体结实,抗击摔打的能力有些差(其实是怕疼)。    新兵最怕的是半夜的紧急集合,这种情况几乎每天都有,我清楚的记得除了周末,我一般是穿着裤子睡觉的,耳朵一直处于竖立状态,一听到哨声,飞也似的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摸黑开始打背包,背包带是时刻放在枕头边的(所谓的枕头就是几件换洗下来的衣服,洗的净了拿个枕头套套上而已,便于随身携带)。当时要求我们新兵必须在听到哨声5分钟中内打好背包穿好衣服冲到楼下集合完毕,如果迟到的话,将会受到在操场跑10公里的惩罚,也就意味着整个夜晚,只有你一个人在这个操场长跑了,明天还得继续出操训练,监督你的,将是每隔两小时一换的哨兵。    背包的打法很多,我们新兵学的都是标准的3横压两竖,那种能把背包打的非常结实,但速度很慢,有的新兵为了图快,经常匆忙打好就跑下楼去,结果集合后开始5公里跑时,背包就散了,东西掉的到处都是。碰到这种情况班长一般都是体罚,一罚就是一夜。我开始也出丑过几次,后来和周班长关系好了就问他为什么能打的那么快,他偷偷教了我一种叫“一条龙”的打背包方法,可以在听到哨声后拿起被子边往楼下跑边打背包,等人跑到楼下,背包也打好了,那种打法速度很快,在老兵里非常流行,但上面要求新兵必须要从最扎实的学起,这种偏门是不允许推广的。    一个月后我们发津贴了,我领了17元。我去军人服务社买了牙膏肥皂后还剩下15元,很想买包烟抽的,但知道如果被抓住抽烟后果非常严重,何况每天训练那么辛苦,抽烟后估计体能拿不下来,还是忍忍吧。回班里没多久,胥班长打了紧急集合,我们忙打好背包到操场集合。今天天气不错,艳阳高照,加上又是周末,我计划好了是要洗衣服的,心中一万遍把胥的祖宗8代诅咒,表面上仍是一副老实的表情。胥看来兴致很高,叫我们列队后向右转,朝营区大门跑步前进。  这让我很开心啊,说实话,来这里1个多月了,我还没有出过营区大门呢,哨兵让胥班长出示了外出手令方才放行,我心里暗自嘀咕这要去哪里啊?何况今天刚发了津贴,不会是带我们下市吧。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里距离乌鲁木齐有多远,在这个该死的山沟训练了一个多月,浑身上下都淡出鸟了,女人我就不奢望能看到了,只要能见到一个陌生人都会觉得无比兴奋。莫非我们要去10公里以外的哈萨村庄?突然间想起了老兵们议论的水上飘美女,不尤的热血沸腾,脚下也跑的轻快了许多。    估计大家的想法和我一样,所以10公里的负重跑如同小儿科般一晃就到了,经过这么久的疯狂体能训练,每个新兵的身体都象铁打的一般,别说10公里跑,就是40公里负重跑一样轻松拿下,照连长的话说,我们的前辈们就是靠双脚打出来的天下,解放军的铁脚板那在世界军队史上也是有名的。他的话让我忍俊不禁,极度想放声大笑,简直狗P,但最终还是没有敢笑出来,毕竟这里是部队,不是我家,可以让我为所欲为。    终于跑到了一个独立的房子前,胥喊了声立定。我们听下脚步。胥道:“这里是甘沟乡,在往前走两公里就进到一个村子了,那里都是少数民族,我们今天就不去了,原地休息,30分钟后回营区。”然后说了声解散。  我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回头一看,见那平房顶部立了牌子,上书4个大字"青松商店”。果不其然,胥把我们带到水上飘的商店来了,几个新兵已经走进了商店,还有的和我一样在原地休息。我看看这个商店,又看了看不远处埋头吸烟的胥班长,心里想,这小子花这么大功夫把我们带到这里,自己居然不进去看美女,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也懒得费脑子了,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背包整整,迈步进入青松商店。    印入眼帘的是一排货架,和其他小店没有区别,不过商品少的可怜,除了烟酒也没有什么特色东西,耳畔边突然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忙走到几个新兵围观处,见一20左右清丽女子正手脚麻利的给其中一个新兵取着商品。那女子容貌中上,淡淡的眉毛下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灵动异常,见我看她,嘴角微微上翘,露出甜甜的一笑,那一笑让我刹那间眩晕了半秒中,我可是整整一个多月没有见到过女人了。别说年轻的女人,就是老妇女都没有见到过,连给朋友的信中也说,这个世界什么最残忍?其实很简单,只要叫她或他一辈子见不到异性,就足以谋杀了他(她)。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试验下,到一个深山里住上一年半载,见不到陌生人,体会下我当时的心情。    眩晕过后我恢复平静,继续观察这个清丽的女子,刚才光注意她的容貌了。谁知只望得一眼,我的身体竟然僵硬,心中一片冰凉。我终于知道这个美丽年轻的女孩为什么叫水上飘了,上苍真是残忍,如此一个弱小的女子右腿竟齐根切去,只用一条左腿支撑着身体,水上飘的意思就是独腿水上飘,这帮该死的老兵。    先进来的新兵有的已经出去了,有的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水上飘搭讪。见我呆立不动,她问我,你想买点什么?我呆呆的看着她,眼中充满同情。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冲我眨了眨,似乎知道我为什么如此反映,轻声道:“小时候出车祸,现在已经没事了。”见我不出声,问我:“你们今天是发了津贴了,是吗?”我点点头,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原来如此。    我掏出剩下的15元钱冲这个残废的女孩道:“都买了,也就这些钱,买成烟和酒吧。一般的就行。”女孩笑了,在算盘上轻轻拨动了几下,拄着拐杖,从货架上取下两瓶小白杨酒和一条简装雪莲烟。我将这些东西打进我的背包,冲女孩道:“谢谢你。”女孩依然微笑着,说慢走,在那一刻,我竟然有种与她常相私守的念头涌现,我想照顾她,关心她,陪伴她残缺身体在这个宁静的山沟里终老今生。    后来从老兵嘴里我知道了她的故事,其实她的腿不是幼年时候出车祸断的,而是她来新疆打工,几个歹徒贪图她的美貌,将她劫持到一个楼房上,为保持清白,她一咬牙,从楼上飞身而下,终落得残废。尽管歹徒已经抓获,但她也残废了,只得利用好心人捐助的善款在这个远离城市的小山村开了间小店,养活自己。以后每每回忆起那个小小的青松商店,那个清丽的孤独女孩,我的心都忍不住一阵酸楚。    回到连队,胥说他累了,躺到床上闭目休息,我站起身,看了看佯睡的胥班长,心说你如此做,无非就图这些东西,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如今我倒霉栽到你的手里,那就只得按你的意思办,不过以后你小子自己小心,君子报仇10年不晚,咱有的是机会。将背包打开,取出烟酒,趁其他新兵不注意,我来到胥床边,打开他的柜子,将烟酒放了进去。我的第6感告诉我,胥这时候绝对在看着我,但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东西放好后站起来回到我的座位,继续写我的日记。    到了晚上,胥紧急集合的哨声再次响起,我理都没有理,继续睡觉。几个新兵推我说快起来,我装作迷糊道我头好痛,麻烦给班长说下,我感冒了。没多久他们回来了,吴躺到我旁边轻声道,你小子胆子大啊,居然紧急集合都不去。我说我生病了。恩,我们刚才听胥班长点完名发现你不在,也说是你生病了,但没有看到你给胥班长请假啊。我心中暗笑,没有回答,就那样沉沉睡去。16)     重覆的每一天  每一年  我带着所有幻想和期盼  在遥远的天边  我看见  阳光曾带走衰老的今天  又一个欲望悄然生长的夜晚  让我沉重又茫然     (许巍) 《树》     射击训练是比较痛苦的事,在正式实弹射击前要先卧姿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模拟练习半个月。开始我认为射击是非常好玩的。毕竟男人打小都很喜欢枪械,现在真正手握56式冲锋枪(港产枪战片中让皇家警察胆寒的AK47)那种感觉实在开心。每天早八点出操结束后班长从军械员那里把10支枪领回来,我们每人一支分发到手,沉甸甸的好有安全感,尽管没有配发子弹,但此时的外形绝对酷毙。    操场上的雪早在出操前已经扫的干干净净了,不过地面依旧潮湿冰冷,每个人除了带把枪外还带的有一个小凳子,用于伏地支撑枪用的。每人分开一米左右站好,摆好小板凳,班长喊口令“卧姿准备。”每个人刷的一下卧倒在地,听他又喊“目标前方,准备射击。”我们上好空弹夹,枪托伸出,搭在小凳子上,开保险。听到啪啪开保险声后,他下达了最后的口令“开始射击”。然后我们轻贴腮,慢呼吸,不知不觉扣板机,军事课上学的理论知识充分用于实践。这样一瞄准就是几个小时,连动也不许动,那滋味绝对难受。我所说的难受是指下体的难受,手部托枪困了倦了还可以换个手,但下体因为一直紧贴地面,地面又潮湿,没多久下体又硬又疼。我就奇怪了,如此冷的天气,按理说小弟弟是不会勃起的,可偏偏它就勃起了你能怎么样?也许是身体的受力部分除了手肘就剩下腰部以下了,因为上身是悬空的。    身体那个难受就不用说了,这种卧姿射击训练长达半个月,每天早8点到晚上18点,就那样趴在地上瞄准,瞄着瞄着我就眼花花睡着了,猛然间屁股上挨了重重一脚,又是勃起的小弟弟受力,疼到不疼,但是男人都无法忍受那种痛楚,浑身都不自在。  才过了几天,我发现裆部就红肿了,而且有溃烂的痕迹,又没有药治,只得每天训练时带个毛巾塞在裆部,这样小弟弟和地面接触距离远了些,不那么冰冷和疼硬了。10天过去班里有的新兵裆里开始溃烂,有的连尿都尿不出来,我想主要原因是太冷了,地面太过潮湿而训练时间过久的缘故。不过大家都是男人,也没有人说出来,何况受伤的又是那个隐讳的部位。    训练完已近傍晚,每个人都在班里把枪械分解了,用枪油擦拭干净,然后缴到军械员那里。饭后开始政治学习,一直学到夜里10点,洗漱熄灯,连长开始查铺。  真正实弹射击是和投弹在一周考的,周一考的投弹,周四考射击。我们先来到一座半山上,山上挖了个不大的坑,坑前面是垂直的一个峡谷,很深。连长让我们距离坑30米位置卧倒,然后按花名册一个个点人上去,坑里还站了一个排长,负责指导新兵投弹。新兵过去后发一个手榴弹,排长指导新兵将手榴弹的拉环套在右手小指上,然后紧握手榴弹,排长喊口令,1、2、3,喊到3时新兵右臂后甩,然后猛然将弹掷出,排长大叫卧倒,扑到新兵身上,待二人卧倒7秒后,听峡谷里传来一声爆炸声。每人投掷三枚后换第二个人。  我们班那天投弹没什麽问题,每个人都成功通过考试,但五班一个新疆兵太过紧张,在右臂后甩时,手榴弹居然从他手中滑落,拉环也拉开了,那手榴弹就掉到坑里兹兹兹的冒烟,可把大家吓的半死。只见那排长一个箭步前去,探身将手榴弹拣起,刷的一下投入峡谷,那场面简直惊心动魄。连长吓的脸都白了,手榴弹都扔下去了,他那句“卧倒”的口令还在空旷的峡谷里回荡,余音袅袅。    出了这事,新兵连长受到上级的严厉处分,为此他火大无比,这一个事故等于抹杀了他几个月的辛苦带兵成绩,为此他疯狂报复我们。那段时间是我们最难熬的,每天夜里紧急集合,越野跑,加上白天的射击模拟射击,我的小弟弟又红又肿,疼痛异常,除了睡觉前弄些暖气里的热水洗下外也没有药擦,就那样看着溃烂的部位一天天扩大,平时我垫在裆部的卫生纸没用多久,上面就血迹斑斑的,小弟弟上的皮都开始烂了,走路稍微摩擦一下疼的脑袋上都见汗,更不用说这种日子还要继续很多天,简直度日如年。    有天晚上看完电影出来,天上下好大的雪,连长一脸的严肃,原因是我们4营新兵连在礼堂看电影拉歌输给了5营新兵连(每次集体活动都要拉歌,也就是比赛唱歌,看那个单位的嗓门大,那个单位唱的歌多)。  回到营地连长没有叫解散回去休息,而是叫我们把棉手套脱掉,趴在地上做俯卧撑100个。那次经历我这辈子都忘记不掉,要知道新疆的冬天到了夜里温度有可能是零下20度以上,路上经常有冻死的乞丐。    如此恶劣的天气,让我们不戴手套把手掌放到已经冻的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上,一放上去手掌就粘到地面上了,还要在上面做俯卧撑,简直是找死。100个俯卧撑每个人都很快做完了,然后听到连长喊起立。我用最慢的速度把手想从地面拿开,但手掌已经粘到了地上,稍微一用力就疼的钻心,见很多人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我咬咬牙一狠心,双掌猛的一用力,就觉得一阵剧痛传来,那种疼痛非言语可以形容,嘴里倒吸几口冷气,压住了没有惨叫出来。看两个手掌,连手指头上的皮都撕扯了下来,露出了红通通的肉,那叫一个疼啊,疼的直跺脚。    连长按常规还要训话,但他说的任何字我都听不进去,疼痛如同刀一般在刮我的骨头,没有见到一滴血,但比流血还疼,随着天气的寒冷,那种疼深入肺腑。听到解散的口令,每个新兵都呀呀大叫着把双手伸入了厚厚的雪中。冰冷的雪可以暂时消减痛楚,但也总不能这样吧,外面如此的寒冷,穿了棉袄棉裤大头鞋,还是冻的跳,只得飞快的跑进有暖气的楼房里,进去后热浪一激,双掌的疼痛如同剜骨般刺激身体的每个神经,忙取出手帕,咬着牙把手掌捆扎起来,狠狠的勒着,痛楚感方才不那么强烈。那次记忆,让我对新疆的天气充满恐惧。我想那些粘在地上的人皮会让很多变态的人回味许久的。    经此一次,所有的新兵都焉了,对部队仅存的好感也消失了,并且培养了一帮极端变态的家伙出来,我也是其中之一,对很多残忍的事漠然处之,因为自己经历过比这还痛苦的事,任何能带给别人痛苦的事都会很兴奋,我想有些见到流血会激动不已的家伙估计是受到的孽待太多的缘故。后来我们成了老兵,惩罚起新兵的方法多如牛毛,第二年我去监狱看守了几个月的犯人,才去没多久,那里的犯人听到我的名字就发抖,不到三个月,所长就嘉奖我,说我把犯人看的好,思想灵活手段多。能让每个犯人听到我名字就瑟瑟发抖,那是何等的一种境界和手段,回连后我和一个第四年老兵打架,我把他放倒到雪地上他都苦苦哀求了,我仍然拳脚交加毫无恻隐之心,只是用大头鞋踢他的脸,直到把他的右眼睛踢爆才住手,居然还问他,还打吗?按连长的原话,我心肠毒的简直没有人性禽兽不如,对自己的战友下手都如此残忍,还有什麽作不出来的?现在想起,我当时真是太过分了,做得孽也太多了,好在现在年纪大了心态平和了许多,不再那么偏激了,我是该学会换位思考的。    我的裆部已经溃烂的无法穿上短裤了,小解时候尿都尿不出来,逼的急了,我出去买了瓶60度以上的酒,跑到楼后的雪地上,脱去裤子,就那样赤条条站在雪里,用酒洗我的下体,然后在用雪擦拭。尽管疼痛,毕竟比一直这样溃烂下去强的多,最起码到后来长出了痂,烂的地方开始愈合了。    母亲来信问我过的好吗,我说好,吃的好住的好,班长和连长对我也好,比在家里还好。母亲很欣慰,说好好干,部队是个锻练人的好地方,希望你在那里能成长为真正的男子汉。我红着眼睛看完信,顺手夹到了日记本中,摸摸疼痛的下体,眼泪硬是忍住没有掉落下来,我要坚持下去,三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实弹射击完毕后连长把我单独叫出队列,当着全连所有人面给了我一耳光,他带的皮手套,击打在脸上还不算疼。原因是在打靶的时候我一枪脱靶,把我旁边小王靶牌下面的支撑杆击断,靶牌掉下来砸到了报靶老兵的身上。连长说你简直是陀屎,自己的枪怎么能打到人家的靶子上,你是作什麽吃的?我低下头不出声,心中只是念叨,有朝一日你小子不要落在我的手上,我要忍,我必须忍。    新年快到了,营里要举行联欢晚会,新兵连也要出节目,叫各个班做好准备。我从炊事班帮厨回来的时候看到很多新兵在那里又唱又跳的,一个个兴奋异常,班长看我回来说你会什麽?我说什麽也不会。周班长很失望的看了班里每个人一眼,道:“若大个新兵连200多号人,居然拿不出一个拿的出手的节目,这也太离谱了吧,亏你们几个还是城市兵。”这时通讯员伟拿了把琴过来说你找的琴我借到了,不过就你那三脚猫的技术上台就是丢人,还是算了吧。周班长很无奈,道:“上头压我,必须出节目,就是死,我也要上台去死。”我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床边,掏出日记本记录下今天我帮炊事班喂猪及训练的过程,然后扔下笔,趴在床边呼呼进入梦乡,实在是累的狠了,坐下来只想睡觉。    新年晚会开始了,我们都在礼堂里坐的端端正正的,在勺子排长的指挥下吼叫着队列歌曲,(新疆话勺子是骂人傻子的意思,此排长是个典型的傻子,每次说的话都让我呕吐半天,故暗地如此称呼他)那哪里是唱歌啊,简直是驴叫,只要嗓门大就可以了。吸取了上次拉歌失败的惨痛经历,这次我们是标了劲的往上吼,我旁边的良吼叫的脖子上青筋都爆了出来,按他的话说,咳出的痰都带血,简直疯了。我因为有自己的打算,才懒得花费那力气呢,佯装着也在唱,但声音小小的,反正几百个人,又不少我一个人驴般的嘶叫。    节目一个个上了,都是当兵的演当兵的,看的上的节目几乎没有,什麽大合唱《团结就是力量》也能拿来当节目演,看那指挥拍子打的,都落不到节拍上,我简直吐血。基层部队的文化基础太差了,而且大多是农村兵,(我们260个新兵只有不到10个城市兵)也不会什麽表演,就一身力气一副牛样的嗓子,表演的小品台词都忘记了,就那样傻站在台上不知道下面该干什麽了,那副窘样笑的我们集体晕倒。也有几个吉他弹唱的,但水平实在不敢恭维,而且弹唱的多是部队老歌,听的耳朵都起腻了。我看看旁边坐的周班长,他一会也要吉他弹唱,此刻早已坐卧不安,按王天伟的话,他的水平还不如刚才的几个,怪不得他会那么的紧张。我从口袋里拿出个口琴,对周班长道:“班长,一会我上去弹琴如何,你的节目我来演。”周班长象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我,仿佛我的脸上突然长出朵花来。你会弹琴?他问。我点点头。那你比他们如何?周指指前排几个刚才表演过的老兵。我眼中露出不屑道:“他们那也叫弹琴?简直是糟蹋琴。”周眼中一亮连声道,好好好,你一会上去,让他们见识下什麽叫真正的吉他弹唱。我说可以,不过你需要陪我一块上去。    轮到新兵连表演了,周班长站起身来拉了我一下,我和他快步走上舞台,有些新兵很奇怪,见我跟周一起登台,立刻鼓起了掌,毕竟新兵表演的太少太少。我接过周的吉他斜挎到肩上,冲台下一下道:“新年了,祝福首长和战友们新年快乐。下面我和周班长一起弹唱一首催健的《花房姑娘》”在大家还在愣神的时候,我的手指在琴弦上随意的滑动,流畅的音符立刻从麦克风中扩散了出去,弥漫了整个礼堂。    前面一直是我自弹自唱,这样就显得周班长有些傻呼呼的,他站在我旁边似乎没有什麽事作,弹唱到中间快过门的地方了(也就是快间奏的时候)我冲他使了个眼色,周立刻从口袋中掏出个口琴放到我的嘴边,我凑上去,嘴上吹着主音旋律,手上用吉他打着分解和弦。这一手立刻震惊四坐,掌声雷动,到我都唱完了,掌声仍未停息,纷纷要求再来一个,我只好又唱了郑智化的《我这样的男人》。    演出结束,我的名字响遍营区,营长和我握手时冲新兵连长连连夸奖他带了个好兵出来。喜的连长嘴都合不拢,我心说我弹琴关他带兵什麽事,好像我弹琴是跟他学的一样,简直是鄙视。。。。。。  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悦气氛之中,突然紧急集合哨声响起,我们疯了样打了背包冲下楼,发现不只是我们,整个营区所有部队都在集结,莫非发生了什麽事吗?    部队集合完毕,教导员开始训话,说半个小时前乌鲁木齐发生了公共汽车爆炸,东突(东土耳其斯坦恐怖份子)份子趁我们过新年,故意制造恐怖事件,我们要时刻做好平息暴乱的准备,现在全疆所有部队都接到上级通知处于紧急战备状态,我们也要做好准备,时刻准备打一场反恐战争。    训话结束后各个连到军械员那里领了枪械和防暴防生化器械,各个班开始表决心写保证并做好分工,我负责携带生化装备,就是防毒面具之类,之所以不叫我拿枪,估计是我实弹射击脱靶的缘故吧,好在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如果真发生少数民族冲击营区的事,我就紧紧跟随拿枪的士兵,就我手上这个防暴棍,如何能抵的过少数民族同胞们雪亮的砍刀呢?17)     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  注定现在就是漂泊   无法停止我内心的狂热  对未来的执着  (许巍) 《执著》     紧急战备搞了一周左右,上级宣布恢复正常作息。这是大家都希望的,天天动不动搞代号8019的武装集合实在太恐怖了些,把人弄的狼狈不堪,每天睡觉都提心吊胆身体时刻处于紧绷状态。好在并不是少数民族同志都是东突分子,在市区弄爆炸案的家伙听说还没有抓到,相对来言我们这边太平的很,附近就几个少数民族村庄,叛乱分子就是想搞事也要掂量下自己的能力。    晚上站哨偶尔有动静,老兵说是山里的一些动物出没,不过还是害的他们紧张了好几天。我们因为是新兵,晚上是没有哨的,但紧急集合几乎夜夜好几次,比他们哨兵是辛苦的多了。  正月15那天晚上,胥班长把我叫到一边,说有酒吗?我说这月发津贴买的酒都放你柜子里了,你喝完了吗?胥说嗯。你再去买两瓶回来。我说班长,门口有哨兵,我一个新兵怎么出去啊?况且现在这么晚了。胥说从后面翻墙出去,没事的,来回都跑步,你小子这么机灵,应该不会有事,快去吧。    我心里把这个该死的新兵班长诅咒到祖宗18代,怕他象对付其他新兵那样对付我,装出一副勇敢的样子道:“谢谢班长夸奖,保证完成任务。”胥笑了,道:“你小子人不错,机灵聪明,到时候下连队我把你要到我的班上。”我心说去你妈的,你小子带新兵才两个多月诈了我600多元了,天天给你小子买吃买喝的,目的就是少挨点打。你们当初把王的腿都打断了,上头也没有怎么处理。我如果不用这招,怎么能熬过这漫长的3个月苦日子?还想带我去你班上,那我不是死定了?    想想他们打新兵就心寒,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新兵连长还支持他们,我一个小新兵弹子不顺从纯粹就是找死,还是忍,一直忍下去,总有出头的那一天的。  打定主意,我摸摸兜里唯一剩下的那50元钱,心说老妈真是有远见,知道部队黑,叫我多带点钱,看来都用上了。    月凉如水,整个世界都在冰雪的覆盖下反射着银白的光芒,楼下静静的,大头鞋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蹑手蹑脚绕到楼后,从雪地里挖出几块砖头和煤块,搬到围墙僻角处一块块叠放起来,然后很小心的爬上去。因为走的急,忘记戴手套,当手抓住围墙上部的冰渣用力上撑时,冰凉的雪钻入我的袖口,手上立刻被划出了血,疼痛立刻弥漫我的身体,让我忍不住倒吸几口凉气。用力往上一撑,爬上了围墙,借着月光一看,两个手掌被冰渣划满了口子,鲜血正慢慢渗了出来。当时也顾不得了,也看不清底下有什么,腾身一跃跳了下去。砰的一声,我的身体被埋入了雪中,浑身一片冰凉,疼痛似乎也消失了。    我开始飞快的跑,顺着公路拼命的往青松商店跑,厚重的大头鞋在公路上发出跨跨的声音,吸入肺中的空气带着刺骨的凉意,让我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但脚下仍没有停,就那样一直跑。我怕被任何人看到,一种恐惧感在我的身体涌动,在这个非常的日子,别说碰到东突分子,就是碰到少数民族,见我一个人落单,说不定也会杀了我,何况我现在还是偷跑出来的,只是个新兵,叫部队抓住我也死定了。心中自然一遍遍咒骂胥的家人,问候了他家里的所有女性。耳朵和眼睛时刻处于极度空灵状态,一点风吹草动,我都会迅速扑入公路旁的深雪之中,隐藏起来。    10公里在我的快速奔跑下很快结束,看到远处青松商店的灯光时,我心头一阵潮热,那个美丽的女孩子还没有休息。自从上次见她一面后我时常会在梦中与她相会,尽管她的右腿已经失去,但她的一笑一颦都深深感染了我,在这个狭小的山沟里,她就象一盏明灯,成为我落寞时的慰寄,孤单时的依托。而小雅的身影似乎已开始模糊,有时候很努力的想回忆起她的身影,却是那般苍白无力。  我定了定神,缓缓推开了商店的门。    屋里有好几个人,4个哈萨打扮的小伙正围在一张桌子旁喝酒,两个其他少数民族打扮的小伙站在柜台前和商店的女主人水上飘说着什么。见我进来,都回过头来看我,目光充满了敌意,令我不寒而栗。  来了啊。要点什么呢?水上飘看见了我,拄着拐杖向右侧移动了一下,明亮的眼睛凝望着我这个浑身是雪的家伙。  我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的走到柜台,冲她微微一笑道:“我买两瓶酒。”    嗯,要什么酒呢?她轻轻的问我,然后冲我展颜一笑道:“新年快乐!”我心里一阵温暖,在异地他乡,一个陌生的女孩问候你新年快乐,说不感动是假的。我说你也新年快乐。用手指着架子上的“小白杨”道:“就那个,拿两瓶。”    她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转身,将两瓶小白杨递给我,我掏出10元给她正想走,旁边一个小伙道:“巴郎子,过节啊?”我心头猛的一跳,还是冲他点点头,道:“我们汉人的节日,春节。”  是吗?他恶狠狠的盯着我道:“我也要过节,给我们也买两瓶,大家都过节。”我毫不犹豫的从口袋里掏出钱给水上飘,脸上还带着笑,对她道:“我请客,给他们一人再拿一瓶。”水上飘有些为难的看着我,我冲她眨眨眼,那意思是快点。她愣了一下,取下两瓶酒递给了那两个人,冲其中一个道:“喝死你个酒鬼,还不谢谢人家。”没想到那小子来了一句:“他请我喝酒应该的,他是当兵的,应该为人民服务。”还转头问我:“是不是,当兵的?”我陪着笑道,是的,是的,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举步就要出门。    站住。一声浑厚的怒喝让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那边桌子喝酒的4个人中有一个壮壮的哈萨男子站了起来。我故作疑惑望着他,只见他从靴子里拔了把刀子出来,噔的一声扎到了桌子上,那把刀长约一尺,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发出蓝莹莹的光,我心说完了,终于碰到东突分子了,我的小命休矣。正想拔路而逃,偏偏两只脚毫无力气,就那样傻子似的站着,眼睛直勾勾望着他,脑袋里一片空白。  屋里异常安静,大家的目光都盯着那个哈萨壮汉,明显的他喝的很多了,眼睛红红的,老远就能闻的到扑鼻的酒气。    他走到我的近前,高大魁梧的躯体立刻把我笼罩在他的身影当中,我心下一阵胆寒,嘴里发不出话来,忙低下头,手伸进了口袋,那里还有两瓶酒,可以做临死挣扎的武器。  你给他们买酒为什么不给我们买,瞧不起我们是不是?嗯?  我心下一宽,忙道:“ 哦,对不起啊,我马上就买,我请客,今天过节,大家都高兴高兴。”  快步走到柜台前掏出20元给水上飘道:“再取4瓶,今天我请客。”我发现自己发音都有些嘶哑,身体有点颤抖。水上飘默默的看着我没有说话,从架子上取下4瓶酒来,那壮汉走过来提起其中一瓶,用牙一咬,将瓶盖吐出,然后仰起脖来,咕咚咚喝了几大口,如此酒量让我目瞪口呆,要知道那可是60度以上的白酒啊。    他大力的用手拍了我肩膀一下道:“好巴郎子,够兄弟,来,喝一口。”说完把瓶子递给我,我唯有接过,也如他那般装作仰脖灌入喉中,实际一点也没喝。然后把瓶子递给他,用袖子抹了抹嘴道:“节日快乐!”  嗯,节日快乐!他又是一大口灌下,把柜台上其余3瓶酒提了起来,回了桌子继续喝了起来,我趁机跑了出去,快步狂奔。    一路上的艰辛就不说了,翻围墙又让我手上凭添了N多的口子,跳下来时一只脚踩到了石头,把脚垫了一下,疼的我眼泪都差点出来,还好两瓶酒完好无损。我坐在雪地里揉了半天感到好点了,慢慢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小心翼翼的向营区的大楼走去。    日子依旧艰难,每天的训练排的都很紧,各种队列、战术、枪械训练让我们疲于奔命,有时候走路都想睡觉。饭菜依旧不够吃,每天都感到饥饿,嘴里空空的直泛酸水,更别提有什么油水,天天是白菜、土豆、萝卜老3样,用清水熬煮了就那样囫囵吞咽下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只要能喂饱肚子就行。  离下连还有半个月时周班长带我们去滑了次雪,让我终身难忘。    我们10几个人在周班长得带领下用了几个小时爬到了山顶,一个个累的要死不活,大汗淋漓。周说看到没有,咱们等会从南面下去,这边地势较缓,平滑,没有凸出的石头,可以顺着溜下去。说完点了我的名字,说你出来。我忙从队伍里出来,站到他面前。他从书包里取出几节绳子,把我的袖口和裤子都扎住,然后问我,怕不怕?我故作胆壮说没问题。周笑了,说我们伊犁兵经常滑雪,放心,这地方我滑过好多次了,不会害你的。在新疆当兵如果连雪都没有滑过,那叫当兵吗?然后冲我大喝一声道:“目标正前方,前进。”我立刻成跑步姿势,跑到山边,眼睛看着山下那矮小的营房,顿时胆寒了,怯怯的不在移动脚步。身后听到周一声大笑道:“下去吧。”一股大力袭来,我身子一个趔趄就那样前扑出去,咕隆隆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浑身上下被雪覆盖,刺骨的凉意冲击着我,让我胆战心惊。身体不受控制的就那样滚动着,感到天晕地转,有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没过多久我的身体停止了滚动,睁眼一看,敢情我滚动到了半腰上的一块平地上,有几十平方那么大。回头往上看,见周班长他们都站在山顶上看着我,还听到周的大叫,怎么样,好不好玩?刺激吗?我心说好玩个P。这是人玩的吗?还是忍住两手成喇叭状放到嘴边冲他们吼,好刺激啊,快下来。心说要受苦大家一起受,这样公平点。    我这一吼,上面的人都跃跃欲试了,几个胆大的不等周班长推他就一个前扑冲了下来,身体在洁白的雪上翻滚着,口中尖叫着,淅沥哗啦的都滚了下来,样子狼狈之极。有几个还撞到了一起,那可怜的模样逗的我哈哈大笑,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眼泪都咳了出来。  周班长在上面吼说你们这帮傻子,滑雪哪里有头朝下的,看我的。然后猛的跳起,一屁股坐到了雪坡上,身体尽量后伸,以臀部为滑板,两手为支撑,吱吱吱就飞速的滑了下来,在他的身后,是整齐的一道雪槽。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他滑到了我不远处,忙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就向他砸了过去。那些下来的新兵也和我一样抓起雪来开始互相投掷,在这个平台上打起了雪仗,顿时间漫天的雪花立刻弥漫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大家疯笑着,跳跃着,疯狂释放着青春的活力。  周班长被几个新兵打的狼狈逃窜,见实在躲不过四面来袭的雪球,一个腾身,顺着雪坡就滑了下去。不知谁大叫了一声追,我们学着他的样子也身体跃起,身体向后一伸,快速顺山坡往下出溜。有的人掌握不好平衡,没多久就东倒西歪又成了滚动模式,淅沥呼噜的就那样下去了。到了山下就哇哇哇的吐个不停。我相对好点,不过到最后还是支撑不住也变成了狼狈模样。刚滑到坡下,一个硕大的身躯就向我扑面而来,顺势往旁一躲,那个新兵呼的一声从我头上飞过,重重摔入山下的积雪之中,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疯狂了一天后训练继续,我们非人的日子也马上要熬到头了,听老兵说炮兵主要就玩的侦察、有线、无线3个兵种,而这3个兵种都属于指挥排,其他的全部属于炮排。我听说胥是有线的,天天要爬电线杆子,那叫一个苦,加上他人品太差,心中打定主意坚决不去有线班,尽管他给我申请了嘉奖,我也懒得领他的情。    离下连还有3天新兵集合,每人发一支粉笔,叫在地上做5位数的滚加滚减,就是先叫你在地上写上12345,下面写上23456,然后连长按下秒表,每个人开始算1等于多少,再用23456相加刚才计算出来的数字,这样一直滚加下去,直到他喊停为止。  我们当时都不知道这样弄是什么意思,反正天天训练也习惯了,就当科目练习吧。毕竟我考大学也就差了几分而已,这种计算简直小儿科,在部队这种学历低的人群中我还是属于高才生,等连长喊停后,我以最快的速度,最准确的答案获得了第一。连长听到指挥排长说是我时,拍拍我的肩膀说,你小子打枪不行,算数字还挺快的,好,就是你了。    没多久宣布新兵训练结束,我们开始下到各班,我因为心算快,和黄(我给他起外号叫啊寡)吴(啊色)分进了侦察班,黄为左观器材手,吴为右观器材手,我呢,获得一个奇怪得名字:计算兵。18)     曾经茫然孤独的时光  我已习惯承受隐忍   为何此刻欢乐的心  却又忍不住地想哭泣  (许巍) 《秋海》     欲望就象杂草,令我不得安息,我的思想总想游离于现实之外,借助幻想来麻醉和逃避那些痛苦艰难的新兵岁月。然而残酷的现实又是那样真实的存在着,我不得不去面对,不得不去努力适应它们,只是希望时间能走的快些,更快些。    在我写的歌曲中,有首歌叫《我的军装》记录了我三年的军旅生涯,第二年末我与小宝、猴子等人组建思维乐队时,这首歌也是战友聚会时点唱频率最高的一首歌。歌词很长,演出的时候用的说唱形式,里面有段歌词是这样的:我的班长叫岳B肥肥壮壮、还有一个伊犁的大名周ZQ、他们待我都像那亲爹亲娘、复员时握着手眼泪汪汪。    侦察班长岳、长的彪悍魁梧隐隐中透着霸气,一张宽大的国字脸不怒自威。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心下就有些发毛,心说身为侦察班长,一定功夫了得,如此彪悍一般人哪近的了他的身去?忙乖巧的将他的脏军装放入盆中,准备端了去水房洗净。  把衣服放下。他的声音在我耳後响起,嗡嗡的如同炸雷一般。我手一抖,转过头故作不解。你很机灵啊,不愧周老夸你。听说你在新兵拍马就拍惯了的,经常帮老兵洗衣服叠被子。我心说我不那样作能行吗,身不由己啊。听他继续道,不过在我这里就行不通了,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干嘛要你洗?我生平最见不得溜须拍马之辈,你小子给我听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会自己打饭,自己洗衣服,你别把你们城里兵那套里各愣往我这里用,告诉你,无效。    我和阿色阿寡都站在床边,低着头,装作老实可怜状听他继续训话。我心说看来这小子油盐不进,不过人都是有弱点的,再正经的人也有他的软肋,我还不信你不吃那套,走着瞧。只要能让我舒服的把这一年新兵日子混过去,就是当孙子我也认了。  你们现在都是我的兵,我是你们的班长,这位你们也认识,周,你们曾经的新兵班长。不过现在下了老兵连了,就没有新兵那么舒服了,新兵是学些基础的当兵常识,现在呢,要学专业。我先问一下,我们是什么兵种?    炮兵。  我立刻立正姿势大声回答。岳班长点点头嗯了一声说稍息,我双手后扣成稍息姿势。听他道:“炮兵号称战争之神,是大面积攻击对方有生力量,给敌方能做出有效精确打击的一个兵种,威力非常巨大。分高炮和地炮,咱们属于地跑,也就是炮管仰角低于45度的炮种。咱们这个部队在渡江战役中就威名远扬,属于独立炮兵部队,这你们在新兵连学过了,我就不说了。咱们和五营属于130加\炮营,就操场里停放的那些火炮,能攻击37公里以外目标。1、2营是152榴弹炮,攻击距离刚好在我们炮群以内。3、6营是自行装填的火箭炮群,也就是在二次大战中发挥巨大威力的喀秋莎火炮,被盟军称为战争之神的那种,在前苏联卫国战争中扭转了战争局势,属于自行装填,打了就跑,地毯式攻击对方坦克和步兵车的一种有效炮群。最后一个7营现在还是85加\火炮,比我们火炮的口径小,打击点目标,比如碉堡和坦克等,威力不是很大,听说马上就换成喀秋莎,并入3、6营炮群。炮兵中分工很细,估计你们也知道,所谓侦察是眼、有线无线是耳、而你呢?说完一指我,问我,你知道你是什么?我说计算,下连前连长告诉我了。    对了,你是计算。岳班长看着我道:“知道计算是干什么的吗?”我摇摇头。岳笑了,道:“其实我们所有人干的一切,归到一起,就是给你提供数据、坐标、标尺、方位、由你计算出敌方的坐标,分划,然后传达到炮阵地,各炮炮长再根据你的计算结果分别计算各炮的分划,然后通知炮手设置几号弹药,装填射击。所以说如果你计算稍有差池,我们就完了,就爆露了,就成了对方炮群的覆盖目标,所以你这个兵种非常重要,一般要从很多人里挑选聪明机灵反映极快的。  我面上一红,心说有那么夸张?还是忍不住问他,那我算什么呢?  那边周接了一句道:“侦察是眼、无线有线是耳、你--就是灵魂。炮群的灵魂。”    我内心震撼,忍不住问,你们两个谁是计算出身?岳和周同时摇摇头道,我们都是侦察,我左观、周右观,计算一直是指挥排长当的,所以你的课程是连长和排长给你上,我们两个并不会。说完看了我们三个一眼道:“明白了没有?”  我们立正姿势,齐声道:“明白!”    晚上指挥排长从市里回来,专门跑到我们班来看我,给我了一本军事地形学、对数表和小提尺,还有图板,军用地图和一个指北针等,笑笑道:“你先参照书学会如何看军用地图,把附近山地的坐标熟悉一下,最好能背下来,改天我带你实地去测量验证。”我点点头,打开了那本《军事地形学》,开始仔细看了起来。  早上依旧提前一小时起床,扛了被子到走廊去压,经过三个月的锤炼,我的被子已经能很快的叠成四方形了。阿色和阿寡两个小子都不爱说话,我也不敢多言。    我们把被子叠好,轻轻的放到床上,再将洁白的白布床单拉直扯展,在床的外延处用长约1.5米宽1公分的绿色木条压住,这样床单就不会有皱褶,看着非常整齐。然后用拖把把房子和走廊拖的一尘不染,桌凳擦的光明锃亮,去水房帮两位班长把热水打好,牙膏挤到牙刷上放好,方才搬了小凳子坐在走廊的灯下,开始看军事书。    走廊里很多新兵在忙碌着,在水房排了队给各自的班长打着热水,大家都不敢发出声音,怕吵醒了哪个老兵,都蹑手蹑脚的进进出出。经过三个多月残酷的训练,看来我们这些人都老实多了。不管你在地方有多牛,多狠,到了这里就得遵守规矩,按照新兵连长的话就是,是龙你给我卧着,是虎你给我趴着,否则面临的将是N多老兵的拳打脚踢。后来我当老兵后,看到同年兵欺负新兵,心下不忍,但一想到自己在新兵时遭的罪,还是忍不住冲上去,对着那个新兵脸上就是几脚。    在监狱惩戒犯人时,我下手更是毒的可以,很多犯人听到我的名字就浑身发抖,让我好不得意。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太过了,每次写到这些我都会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为什么我会从一个善良懦弱的青年转变成心肠如此坚硬的男人,莫非,军人,必须铁血柔情,必须先学会无情才能拥有柔情?19)     我看不见空白的昨天  我听不见你温柔的呼唤  我看不见曾幻想的明天  我看不见那遥远的春天  (许巍) 《青鸟1》     班里人很齐,岳班长正在手把手的教阿色、阿寡两个拉计算盘,那是炮兵专用的计算器,薄铁片制成,圆形,分成360份,每一份据说为一个分划。圆盘中部有两个指针,听到班长报目标方位的话只需要将两个针对准所报数字的位置,就能算出距离和表尺(高度)来,非常快。  我和他们不一样,同样是计算目标,我却需要在绘图板上画出一个阵地图来(提前画好,根据地形图,需要标注等高线和海拔高度),敌方用M表示(目标的拼音简写)我方阵地用P1、P2表示(炮阵地1、炮阵地2)而且我和他们计算方式不同,我用的是对数表,计算比他们复杂多了。他们只需要报出距离和高度就可以了,而我则要考虑风向、风速、磁偏(地磁偏角)、等高、地球自转、(因为炮弹在天上飞的时候,地球是在转的,好像一分钟要转24米,炮弹打到几十公里外最少要在天上飞半分钟以上,那么距离目标就偏差了12米)等等多达20几项影响到炮弹飞行的因素。此外我还要学习射击诸元器的使用,那是一个微型电脑,里面存储了大量军事地图和坐标,包括所需要的各种参数。    真正实弹打靶的话,是不需要对数表等手工计算方式的,只要把左右观器材手观测的数据输入诸元器中,就能很快计算出所有需要的数据,直接可以下命令让炮阵地开炮,非常方便。  但岳班长说手工作业是必须学会的,如果诸元器坏了,丢了,或者被敌人缴获了,难道就不会测量和计算坐标和表尺了吗?除了要学会在纸上绘图计算外,还要到山上去学习跳线法,就象有的老电影演的那样,右手平伸出去,握拳,竖大拇指,靠自身熟悉拳头和拇指的差角来测量对方的目标所在。    我想看过越战片的人应该有一定印象,那些侦察班长就用自己的眼睛和手臂,愣是能计算出敌方目标所在,然后命令炮群阵地向其开炮。电影英雄儿女里那个男主角拿起步话机就吼“向我开炮”让我觉得好虚假,因为他并没有向阵地汇报他的精确坐标,而没有坐标,炮兵阵地就是瞎子,如何开炮,往哪里开炮呢?你不会视线好的能看到几十公里以外的目标吧?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介绍下炮兵是如何攻击对方的,简单说下,免得泄漏军事秘密。一般我方的炮群阵地都会距离敌方几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以外,那么远的距离,凭目测和飞机侦察也只能知道敌人的方向,如果敌方是移动的,怎么办?而且几十公里,不可能几十公里都扔满炸弹吧。所以需要知道一个常识,叫瞄后打前。我们经常用的正运算,逆运算,前方交会,后方交会在这个时候就发挥作用了。在阵地附近会有一个参照物,(军事地图都有标记所有明显方位物的坐标)以此参照物为精准,运用交会成角原理,通过前方侦察兵汇报的坐标和表尺,每个炮长都能很快计算出炮弹飞行的距离和高度,然后下令瞄准手调整炮管高度,根据距离远近选择用几号药装填射击。    一般1号药装填打的最远,5号最近。在攻击地下深层目标时,可以装延时引信,这样炮弹从空中坠地后并不爆炸,而是用自身几十公斤的重量将地面砸出一个洞来,然后触发引信爆炸。还有种空爆,安装另外一种引信,让炮弹在空中飞到一定距离和高度后在空中爆炸,用以大面积杀伤地面移动的有生力量。    经常看到电影里炮弹在身边爆炸,主角还能毫发无伤的爬起来,我简直吐血,好像炮弹杀人是用炸药杀的,纯粹扯淡。一发130口径炮弹自身重达40多公斤,爆炸后会分裂成1500--2000个弹片,大小不一成锯齿状向四周散射,(炮弹用合金作成,弹片很脆)有效杀伤距离能达到500--1000米范围,(指弹片飞行距离),而在此范围内的有生目标除非运气太好,否则很难躲避到处乱飞的锯齿状弹片的高速旋转攻击。再碰到炮群地毯式覆盖攻击,成千上万发不同类型的炮弹从天而落,山头都能削平,地都能炸成浮土,试问哪里有躲避逃身的可能?    (有兴趣者可搜索越战中的老山战役)  排长教会我几种运算后就走了,岳班长一般不怎么管我,因为我学的他并不熟悉,但对阿色和阿寡要求很严,并对我们说从发现目标到阵地第一发炮弹发射,合格时间是1分钟,也就是说在一分钟内要用30秒来测量,20秒计算,2秒传达口令,8秒装填发射。炮兵要求的就是速度,谁先发现对方,谁就能生存下去,而且打了就跑,否则就面临全军覆灭的危险。对我们的要求就是速度和精确,没有其他。既然精确和速度是最重要的,而怎么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达到这个要求呢?那就是训练,大量的作题,加强心算能力和对地形地貌坐标的熟悉。所以从下连第一天起,我每天的工作就是作题,无休止的作题。    每天班长给我报500个坐标,然后我们3个就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开始计算。算完后周班长拿个秒表开始掐表报题,4种运算反复进行,错了或超过规定时间10道以上者,下楼到操场跑5公里,回来后继续。周班长脾气好,错了他也不体罚我们,最多叫做几个俯卧撑即可。但岳班长不行,错的多了,他火就来了,一巴掌能打的我嘴角流血,有时候提起凳子对着阿色阿寡的身上就是几下,在他的暴力下我们都不敢反抗,因为看到有线班的军长因为爬电线杆子爬的动作慢了,被他班上几个老兵提到楼后就是一通掏,回来后脸色苍白,几天吃不成饭。就这还得扛了线圈翻围墙,爬杆子,练习各种战术动作。所以他每次见我都羡慕得要死,说我一天坐房子里好舒服,不用到外面冰天雪地受苦,我说我是脑力劳动,革命分工不同,忍吧。    新兵走路必须两人成排3人成列,就是上厕所也一样。有段时间楼里的厕所堵了,叫去外面厕所解手。外面那个厕所年久失修,粪便都满了,上头叫我们连去清理。这样的活自然就是我们新兵干了。我和老么、军长、阿色、阿寡几个新兵扛了锄头和铁锨跳进粪池开始挖,那些粪便都冻的僵硬,粪便渣子乱溅,溅的我脖子,帽子衣服上到处都是。当时也顾不得什么了,整整挖了两天才把厕所清理干净,老兵还说我们偷懒,动作太慢耽误他们上厕所。那个我刚进营区冲他竖过中指头的老兵伙同几个家伙把我弄到墙外狠狠打了我一顿。我知道他是报复,在新兵的时候他就找我的茬打过我几次,每次我反抗都会引来更多老兵的毒打。    我擦擦嘴角的血告诫自己一定要忍,总有出头的日子,和我一样被老兵打的有些新兵往连里营里告,结果换来的是更多的毒打。那段时间部队管的松,打新兵成风,好像也没人管,10几年过去我问那些当兵的,他们听我说打兵仿佛是天方夜谈,让我欣慰了许多,看来部队管理是跟上了,我们那时候真是够黑够乱。    我给一个朋友的信中说今天我拖地拖了50遍,他说你疯了吗?我说不是,原因是几个老兵来我们班聊天,他们抽烟,我给他们取了烟灰缸他们不用,就往地上弹。他们弹一下我拖一下,如果动作慢了班长耳光就上来了。我朋友说你还手啊。我说还了,结果我肋骨差点断了,在卫生所养了好几天。    那个经常报复我的老兵几乎有事没事就来找我的茬,我只有躲避,有次我都躲到猪圈了他还不放过我,和另外两个家伙提了小铁锨把我堵到猪圈门口,说你小子不是厉害的很吗?刚来第一天就给我竖中指头问候我,怎么,打不服你吗?我说你打吧,有种你小子不要复员,有种你小子等我,咱们有的是时间。说完往地上一蹲,双手抱住头,任凭他们用大头鞋对着我连踢带踹。等他们打完走了,我艰难的爬起来,把身上的雪和泥拍打干净,去水房把手洗了,继续回到班里作题。    第3年时我把他堵到了楼后,他因为表现好部队留了他一年,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的几乎疯掉。我说新兵那年你记得怎么打我的吗?他说记得,我说好,单条吧,都往死里弄,你把我弄死我无话可说,但我把你弄残废了你最好也悄悄,不要告诉别人是我打的。他说我知道,你迟早会找到我的。我说你知道就好,开始吧。    然后我们两个在雪地上开打,我终于把他压到了身下,举起拳头对着他的脸疯狂的砸,我听到他吼叫我的眼睛,心里毫无恻隐之心,跳起来用大头鞋狠狠对着他的脸死劲跺,踢,直到他吼出我看不见了方才停手。第2天我就被连里关了起来,大冬天在煤房与老鼠为伴关了一个多月,并撤掉了侦察班长一职。我出来时听说他复员了,右眼睛叫我打爆,瞎了。    小雅来信问我过的怎么样,还说你给咱们这里的电视台写信点播给我的歌曲我听了,非常好听,谢谢你。  我说因为我很想你,又没有电话,只有用这个方式。在部队我过的很好,吃的好住的好,老兵对我也好。小雅说她还有半年就高考了,学习太紧,给我写的信少了,希望我能体谅。我说没事的,只要你记得有我这个人就可以了。那如果我考上大学你会等我吗?我说会的,一定会,只要你不甩了我,哪怕等你等到头发白都可以。她说那就好,我现在很想你,你多久能探家回来?我说才走了几个月啊,新兵才刚完,明年吧,明年希望我探家的时候能在大学校园见到你,你知道没考上大学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小雅开心的说好啊,你可一定要等我,不要被新疆漂亮姑娘迷惑了不要我了。我心说这里连毛驴子都是公的,哪来什么女人,忙保证一定一定,今生今世就认定你了,唯你不娶,除非你变心。小雅说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变心,我希望每周都能收到你想我的信,少一封我都会生气。我说好,干别的不行,写信对于我来说简直小儿科,反正部队发信不要钱,你就瞧好吧。    从那时候起,每周给小雅写一封信成了我的习惯,保持了两年多。有时要到戈壁实弹训练半年,我就早早把信写好,写上几十封交给留守的新兵,让他们帮我每周必须发一封出去给她,直到94年2月14日情人节她来信告诉我她有对象了,让我不要再纠缠她为止。    我将那封信揣在怀里,提起笔写下了属于我的第8首歌《带我去天堂》。然后走到营区外汉人开的饭店,点了几瓶烈性白酒开始喝,一瓶一瓶的喝,喝到自己开始吐胃液为止。然后艰难的站起来,刚走出门,一头栽到厚厚的雪中,再也没有起来。     附:歌词   带我去天堂 G=4/4 词曲 哈西巴特    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衣衫褴褛腿还受了伤。  我没有朋友失去爹娘,天涯海角四处流浪。    都市繁华行人匆忙,没有人注意我可怜的模样,  先生小姐求求您啦,让我能饱着肚子度过这冬夜漫长。    多希望找张温暖的床,  不在流浪有个栖身的地方,  可理想很好,世界却小的紧张,  我只有老天为被大地为床。    小时侯看过一篇文章,知道有个卖火柴的小姑娘。  她的命运和我一样没有希望,但是她去了天堂我却去不上。    带我去天堂,快带我去天堂,  听说那是个好地方,  我可以吃饱,我可以睡好,  还能见到可爱的小姑娘。    带我去天堂,快带我去天堂,  上帝究竟长的什么样?  我想亲亲他我想问问他,  为何要分个人间地狱,  快乐天堂?
function open_phone(e) {
var context = document.title.replace(/%/g, '%');
var url = document.location.
open("/ishare.do?m=t&u=" + encodeURIComponent(url) + "&t=" + encodeURIComponent(context) + "&sid=70cd6ed4a0");
!觉得精彩就顶一下,顶的多了,文章将出现在更重要的位置上。
大 名:&&[]&&[注册成为和讯用户]
(不填写则显示为匿名者)
(您的网址,可以不填)
请根据下图中的字符输入验证码:
(您的评论将有可能审核后才能发表)
已成功添加“”到
请不要超过6个字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双十一说的话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