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缓刑期间又开神兽麻将馆 电视剧出事,公安抓了其余的股东,已经过去4个月但至今没找过我。

客服热线:3
微信扫一扫「法妞问答」立即开启语音咨询
济南暖云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版权所有
faniuwenda.com All Rights Reserved. 鲁ICP备号-2
地址:济南市历下区浆水泉西路98号山东财经大学大学生创业园咨询热线:400-676-8333
手机找法网
您的当前位置:&&&&&正文
开麻将馆被公安抓获给他们定了刑事拘留怎么办好呢?
开麻将馆被公安抓获给他们定了刑事拘留怎么办好呢?
提问者:wl4219***时间: 15:22:41地点:10个回答
委托律师辩护,开设赌场罪如果成立,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可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及时委托专业律师提供帮助
你好,及时委托刑辩律师。
律师会见,尽快介入。
应该不会刑事拘留,是治安管理的行政拘留
委托律师。。。。
现在你最好找律师去会见他们,争取取保候审出来先
涉嫌赌博罪,律师辩护联系本律师
这个是应该不会刑事拘留的,是治安管理的行政拘留的!!!!
请律师辩护
查看其他6条回答
答:您好,如果已经采取强制措施,并且被刑事拘留,可以在特定条件下向相关机关申请取保候...
已帮助: 人
答:你好,根据我国相关法律法规的规定,如果犯罪嫌疑人的犯罪情节较轻,对社会的危害程度...
已帮助: 人
答:您好,刑事拘留是检察院采取的一种强制措施,刑事拘留期间家属是不能去探视的,但是辩...
已帮助: 人
答:一般情况下,公安机关应当在刑事拘留后3天内向检察机关申请批准逮捕,检察院应当在7...
已帮助: 人
答:您好,刑事拘留是会有案底的,是无法消除的。但是在刑事拘留之后,如果检察院决定不起...
已帮助: 人
其他类似咨询
答: 驾驶人发生交通事故车主是否承担连带责任|||  驾驶人发生交通事故车主是否承担连
答: 申请从事出租车客运经营的驾驶人员,应当符合下列条件:
1.具有杭州市区常住户口(
答: 您好!如果你名下没有房屋的话,直接去开就行了。就是把事实情况说一下就行。如果你们
答: 建议先看一下《中华人民共和国合伙企业法》普通合伙企业由普通合伙人组成,合伙人对合
答: 误工费按照实际减少的收入计算。受害人无固定收入的,按照其最近三年的平均收入计算;
法律百科专题
热门知识推荐
最新咨询回复
回答:那得看具体是什么要求了,违法犯罪肯定不做
回答:先保留证据,包括每天的加班时数,工资标准,以后有用的
回答:你好,欠帐不还,早点起诉。
回答:你好,赖账不还钱的话可以去法院起诉。
回答:你好,过户完不给钱的话,可以去法院起诉。
回答:你好,原告可以申请解除财产保全。
回答:你好,如果你有手术的话,治疗终结可以申请伤残鉴定,起诉对方和保险公司要求
回答:你好,这个建议申请劳动仲裁。
回答:您好,可以协商的
回答:你好,这个建议申请劳动仲裁。
回答:你好,这个建议申请劳动仲裁。
回答:有什么问题?有问题可以退货。
回答:您好,可以协商的
回答:你好,这个建议申请劳动仲裁。
回答:您好,可以协商的
回答:你好,这个建议申请劳动仲裁。
回答:不知道你是个体还是公司,和客户交易前签好协议
回答:您好,可以起诉处理的
回答:你好,这个建议申请劳动仲裁。
回答:你好,这个建议申请劳动仲裁。
回答:你好,这个建议申请劳动仲裁。
回答:你好,这个建议申请劳动仲裁。
回答:你好,这个建议申请劳动仲裁。
回答:您好,可以协商的
回答:你好,这个建议申请劳动仲裁。
回答:您好,可以协商的
回答:你好,这个建议申请劳动仲裁。
回答:您好,可以起诉解决的
回答:你好,这个建议申请劳动仲裁。
回答:您好,可以协商的
马俊哲律师
陆建飞律师
刘润邦律师团队
王军雷律师
沈杨飞律师
郑利烈律师
郜云团队律师
为您推荐地区及刑事辩护专业律师、优质刑事辩护法律咨询、优质刑事辩护法律知识等内容,如果有法律纠纷寻求帮助,可以在线!
地区律师:
热门城市律师:
广东律师:
刑事辩护专业律师:
刑事辩护法律咨询:
刑事辩护法律知识:果农悲情营销策划不仅是对公众同情心的滥用,还涉嫌违法和侵权。
经济学家陈志武:中国企业家热衷短期套利,骨子里是投机分子。
华北多地天空出现天象奇观,不明发光体划出神秘轨迹。
凤凰·知之
3174.41+15.26& +0.48%
http://young.ifeng.com/a/86534_0.shtml#p=1
一斤小龙虾88,一斤奔驰68,你还要吃小龙虾吗?
大厂也要有地铁了! 平谷线临铁盘!
增城荔湾供货最多,买哪?
今天您理发了吗?农历二月初二是龙头节,是一个中国传统节日。
巅峰集萃,傲立东港之上;临海独栋,竞藏时代资产。
未来南京将有20多条有轨电车线,将和17条地铁织就轨交网络。
杭州楼市进入摇号时代!2018杭州摇号楼盘最全信息都在这里。
4月上海楼市供应创新高
销售乏力成交量不升反降
热点区域 |
楼市上演“宫斗大戏”房企演绎“权利的游戏”!
日长沙热盘报价,浏阳河旁改善大户均价14000元/平……
5月济南预计9个项目开盘加推,各大房企开始乘胜追击,积极备战红五月。
洞见成都当代艺术,世界为之倾覆。
金三银四,新开楼盘加速推出,海量好房让你选。
贴近您的湾区情结,和您一起惬意湾区时光!
城市半径之内舒适生活的距离 你究竟会如何选择?
成交不收取任何佣金,全程不收取任何费用,主要为购房者争取最大优惠力度!
9日,光谷“长江青年城”正式启动,建成后可提供1425套租赁房。
李宇春作为巴黎欧莱雅代言人第六次亮相戛纳红毯,再次惊艳全场!
长期服用阿米替林和帕罗西汀等常见抗抗抑郁药物可能关联痴呆。
在总理的眼中,她是个值得尊敬的漂亮女人,齐白石也赞赏她。
关于凤凰新媒体
||||||||||||||||||
凤凰新媒体版权所有Copyright (C) 2016 Phoenix New Media Limited All Rights Reserved.  题记:   一个最小的力量,  能够引起的或许只是察觉不到的渐变,  但它所引发的却可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就是心理学“多米诺效应”,  它发展与变化的过程,  比蝴蝶效应更为复杂,  当一副犯罪的多米诺骨牌坍塌时,  它会发出毁灭的诅咒。  
楼主发言:146次 发图: | 更多
  我刚走进刑警队大楼,收发室的老何就递给我一封类似挂号信的东西。我拆开包装纸后发现是个信封,上边写着“刑侦支队付燕青亲启”字样。  “付队,还是咱们这一代人才保持写信的传统啊!”  我看了看老何“地方支持中央”的秃顶,脱发比去年更加严重了,我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我明明比老何小了十来岁,他怎么就把我归为“咱们这一代人”呢?我除了皮肤黑点,并不显老啊……  这老何说话也真是……  我加快步伐朝办公室走去。  回到办公室,我随手把信甩在办公桌上,然后泡了一杯素毛峰。不经意间瞥了瞥那封信,这一瞬间,我的感觉怪怪的,既激动又不安,就好像一个生活在孤岛上的人,突然某天有客人登门拜访一样。  什么人会给我寄信呢?  我自从离婚后一直都一个人,除了几个关系好的同事,我几乎没什么朋友,亲戚之间也几乎不怎么走动,也没开设个人工作信箱,怎么有人把信寄到单位来呢?况且还是通过快递公司送来的挂号信。  刑警职业生涯的经验,令我主观判断这是一起恶作剧事件。在以前,类似的“匿名恐吓信件”时有发生,只不过随着刑侦手段的进步,以及进入网络时代后,很多人都不再寄信了。  呷了一口茶,我还是拆开了这封信。  “付队长,本人从两年前的电视访谈上见过你,当时你们破获了一起历时三年的悬案,从你的言谈中不难看出,你是个对工作严谨负责的人,因此,我在杀人前特地给你写一封信。”  读到这里我突然想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  “本月最后一天,如果你们接到命案报案,如果你们发现那桩案子极为玄冥诡谲时,不妨把我这封信当作破案的锦囊。而现在,你们不妨当恶作剧读一读,不过请相信我,到时候你们一定会想起这封信,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我就是那起案子的凶手,以下就是我内心最为真实的告白……”  我点燃了一根香烟,忽然间感觉到一阵不安。  “我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并且在自己的大脑中模拟了无数次,剩下的一切就听天由命了。虽然自认为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杀人诡计,但毕竟人算不如天算,因此,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人迟早都有一死。更何况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我才决定要报复,向那些直接或者间接毁灭了我一生幸福的人复仇。  这个时候了,已经没有退路了。唯一让我感觉遗憾的,是处死那个人渣的方式——这样的死法,对他本人来讲算得上安乐死了,不过再想一想,到时候那个血流成河的场景,那个人渣的父母一定会倍感难过吧,想一想,倒也能解解心头之恨。  残忍?不,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残忍的人,相反,我是个极为软弱的人,我的大半生都苟且而活。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从来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无私的圣人和伟人,是人都会犯错,可为什么我犯了错就要遭受如此不公的待遇?  更何我只是做了顺从内心选择的事,我相信换作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会像我一样——没错,说到底还是人性的自私,可人生来就是自私的,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可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待我?既然是这样,当初为什么不让我死掉呢?  说实话,我根本没有勇气死。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是时候血债血偿了。我手中这把锋利的手术刀,已经擦了无数次,它看上去是那么的透亮,就像黑夜中的皎月,透亮且充满寒意,也如同我的内心一样,冰凉,又绝望,只渴望饮血复仇……”  嘟——嘟——  内线电话打了进来。  这时候我还没有读到信的落款处,却又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信,接听了电话。原来是总队要抽调我加入一个跨省的凶杀案专案组,叫我即刻动身去报到。挂了电话以后,我起身打算出门,睨视一眼桌上的那封信。  哪有人会在杀人前通知警方?  我随手将这封信连同快递公司的包装纸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出门时,我忽然想到——为什么这封信偏偏寄给我呢?  我回到办公桌旁把信和包装纸捡起来,随手放进了一个抽屉。虽然不当回事,但我觉得还是小心点好,等忙完了再来处理这事。  可是人一旦忙起来,大脑便会把一些自认为无关紧要的事选择性忘记,等到我再次想起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天以后的事了……  故事所需,正文采用第三人称的讲述方式。文中人物均使用了化名,事件皆为破案后的客观还原。
  石天博站在外科大楼的走廊上,看着等候在楼下大厅的一名“药人”,心情也随之变的沉重。“药人”三十多岁,脸颊浮肿,跟去年见到他时相比,模样又发生了改变,精神气质也大相径庭。如果不是留意他很久了,石天博恐怕也认不出来。  想起来了。医院最近研究了一批新药,已经顺利完成了灵长类动物的实验,第二阶段需要在健康的人身上做实验。这个阶段的初期,对试药人来讲也最为危险。俗话说“是药三分毒”,更可怕的是这些新药目前还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  “药人”的风险很高,石天博作为医生再清楚不过。当初母亲抛下他和父亲后,父亲就是靠做“药人”把他给养大的,所以他从小就下定决心要做一名医生,希望有一天能治好父亲的病。  不过父亲没能等到这一天,四十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临终前,父亲在病床上躺了小半年,浑身上下都有毛病,每天都被病痛折磨。不仅如此,就连容貌和说话的声音,也一天一天变得面目全非。以至于去世当天,殡仪馆的人反复核实过身份,才最终签署了死亡证明。证明死的人是父亲本人。  回过神来,石天博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向来对自己宽大的额头感到不满,不止是额头,还有额下那双单眼皮遮掩着的一对小眸子,还有深深的眼袋,以及又宽又匾像猩猩的那个鼻子,他对自己整张脸都不太满意。现如今都是四十岁了,他还是介意自己长得丑,病人如果一直盯着他看,他内心也会不自在。  石天博解开了白大褂胸前的一颗纽扣。经过一个病房时,听到里边传出收音机的广播,是关于今年雅典奥运会的一则新闻。  “俄罗斯跳水名将萨乌丁,最后一跳出现重大事故,双脚碰到跳板未能完成动作,直接摔入水中……”  他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双手捧着水往脸上浇,动作显得有些粗鲁,使得头发、脖子和胸口都被水溅湿了。  另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从格子间出来,走到洗手池边,叹了口气。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一边说一边洗手。  石天博抹了抹脸上的水珠。  “让我眼看着那孩子死?”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毕竟是医生,这样做有违常理。”  “有违常理?”石天博又扁又宽的鼻子里哼出一股鼻息,“器官长在我身上,我自愿捐给病人,怎么就有违常理?谁的常理?”  “老石,你这样做让院领导以及其他医生情何以堪?你倒是逞了一时英雄,却把其他医生架在道德上火烤,你听我一句劝,做人别那么执拗,再说了,这天底下的病人那么多,你身上的器官又能救几个人?”  石天博叹了一口气。“老黄,那孩子才十二岁,我只是割一个肾给他,难得还能匹配,我怎么就碍着别人了?”他费解道。  “人言可畏——我说老石啊,你怎么还那么冲动!”  黄伟毅叹了口气,接着说:  “你要是普通人吧,捐肾自然是好事,可你是医生,你一旦在医院开了这个头,让其他医生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都效仿你捐自己的器官?这不是胡闹嘛!还有啊,院领导该表扬你还是批评你,还是不闻不问?你这一行为会把整个医院推到风口浪尖,你这种个人英雄主义对集体可是有危害的。”  “我从来都不信这世界上有什么英雄,我只是做我认为对的事。”石天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眼神十分坚毅。  “老石,我了解你的为人,可这年头的人,大家一心只想过安稳日子,你真要这么做了,等于是鹤立鸡群……”  “行啦老黄,一切后果我来承担,你也别多想了,好好准备明早的手术吧。”  石天博离开了洗手间,穿过走廊去了更衣室,换上短袖衬衫后,背着一个棕色的单肩挎包朝电梯口走去。  在过道上碰见了一名同科室的外科医生,石天博朝对方客气地点点头,对方却假装没看见。对方既然有意避而远之,石天博也没在意,一个人继续朝前走。来到电梯门口的时候,两名已经等候在那里的外科医生顿时朝楼梯口走去。  石天博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电梯门开了,里面只有一名中年女护士,看着三十五岁左右,实际年龄可能要大几岁,一头乌黑顺溜的头发扎成马尾,皮肤白皙,柳眉大眼,气质成熟又优雅。  两人眼神相对,彼此朝对方客气地点了点头。石天博的眼神有些闪躲,表情也有些紧张,他就像个害羞的老男孩,站到了电梯角落,微微低着头。  “石医生,我们都听说了。”女护士浓浓的南方口音,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说话时看着电梯门。  石天博抬头看了看侧前方的女护士,电梯内的灯光反射在他那宽大丑陋的额头上,看上去油光光的。他下意识把拇指和食指放在额头上,这个手势是他紧张时的反应。从念初中开始,自己的宽额头和小眼睛就一直都是同学们嘲笑的地方,后来只要紧张的时候,他就会做这个动作。  “闫护士,我用这个办法救那孩子,是不是错了?”石天博的语气似乎很在意对方的答案。  “不——”闫护士回头看着石天博,严肃地说,“我认为石医生做的对。”  石天博松了口气,微微低着头,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仍然放在额头上。  “谢谢,但很多医生都认为我错了。”  “那是他们缺乏石医生这样的勇气,石医生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闫玥婷说话时样子很真诚。  石天博微微点了下头,羞涩的脸上多了一丝欣慰。  电梯到了二楼,闫玥婷轻轻说了声“我到了。”然后走出了电梯。  石天博点了下头,心情忽然变得爽朗。
  夕阳把云层烤的通红,大地就像穿了一件隐形的棉袄,让所有走在户外的人都感觉像是在“捂痱子”,闷热难当。  石天博骑上自行车,从包里取出墨镜戴上,两腿交替踩着脚踏板离开了医院。回到自己家中,冲了个凉,煮了一包泡面,然后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新闻。  “今年的雅典奥运会,各国的运动员都在犯低级错误,跳水、体操、举重,很多项目都是如此,这些低级错误在专业运动员身上并不常见……”  石天博低着头吃了一口泡面,耳朵听着电视新闻评论员的声音,眼睛斜视着桌上的两份协议。关于义务捐献器官的协议。  石天博打算把自己的一个肾,捐给一个患了急性肾衰竭的男孩,才十二岁。  电视新闻再度播放了萨乌丁的跳水“事故”,做翻腾动作时双脚竟然碰到了跳板,那一瞬间看起来令人很担心。石天博脑子里全是重复“低级错误”几个字的主持人的声音,他一把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机,然后提笔在协议上签了字。动作很果断,表情十分淡然,而后若无其事地吃着泡面,脑子里却回忆起三天前发生的事。  三天前,病人的父亲顾长秋原本打算肾捐,石天博让他先去验血,然后检查肾脏是否匹配,然而,当顾长秋验完血便突然人间蒸发了。  直到昨天下午,病人的母亲陈美玉才得知丈夫失踪的消息,她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一动不动,风干的眼泪层层叠加。当她看到石天博,便立即跪下。  咚!咚!咚!  磕了三个响头。  “石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陈美玉哭着哀求。  石天博却一副铁石心肠的面孔,走到病房里按常规看了看病人。没理会孩子的母亲,转身便离开了。  随后,他找到了医院的领导,询问了一下肾源的问题。其实答案他比谁都清楚,即便有适合的肾源,那也未必能轮到那个孩子,要救那孩子,除非去黑市上购买,但是这个孩子的家庭根本没法承担巨额的费用,再说自己也不可能私下做那种手术。  “这孩子你救不了,你都做了快二十年的医生了,有些无可奈何的事应该可以承受得住吧!”戴眼镜的曹院长,说完叹了口气。  “我只是问问。”石天博淡淡地说。  “不过这孩子也真够命苦……”  曹院长像是自顾自念叨了一句,这话却让原本并不多事的石天博皱了下眉头。  “对了,曹院,病人的父亲究竟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失踪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报警了吗?”  “呵,你还不知道?”曹院长反倒是很惊讶,“你呀,医院那么多八卦的医生护士,也就你石天博是个火星来的男人,那孩子的父亲做完血检,发现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撒手不管了。”  听完了曹院长的讲述,从来不会多管闲事的石天博,居然也把右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他的表情有些愤怒。即便不是亲生的,也不应该这时候丢下孩子……
  离开副院长办公室后,他又去了病房,这时候闫玥婷走了过来,她微笑着递了一张纸巾给石天博。  “石医生,擦擦汗吧。”  石天博接过纸巾,下意识摸着额头,然后低着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样子有些羞涩和自卑。  闫玥婷看着憔悴不堪的陈美玉说:“陈女士,你要注意身体,有石医生在,你儿子的病一定有办法。”  “儿子病成那样,老公又丢下我们不管,我该怎么办啊——我是错了,都是我的错,可孩子是无辜的啊,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我,要我眼睁睁看着儿子死……”  “不到最后一刻千万别放弃,石医生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医生,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儿子。”闫玥婷说话时,朝石天博眨了下眼睛。  石天博这一瞬间的表情有些诧异,但立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你两天没吃东西了,身体要紧,难道要让石医生救完你儿子再来救你吗?”闫玥婷接着宽慰陈美玉。  “石医生真有办法救我儿子?”陈美玉抬起头,可怜楚楚地望着宽额头的男医生。  石天博先是看了看闫玥婷,那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告诉自己,不能令她失望。然后又看了看陈美玉,终于淡淡说了一句话,却是一诺千金。  “我会想法救你儿子。”  他跟着就去抽血化验,巧合的是肾脏竟然能够匹配。他什么都没想,就答应捐一个肾给那个十二岁的孩子。  那一刻,整个医院的人都好似沸腾了,医生割自己的肾救人,千古奇文,有人称赞,有人批判,甚至有人造谣说那孩子其实是石天博的亲儿子。
  终于等到了楼主,一如既往的好看,棒棒哒,求更!!!求更!!!
  “我可是他唯一的亲儿子!妈的!”罗敏聪狠狠踢了过道上的垃圾桶一脚,那双妖冶的丹凤眼散发出了凶恶的目光,“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讨老家伙的欢心!”  “聪少,”杜传武表情有些怯懦,“董事长真不肯通融一下?”  四十岁的杜传武名义上是罗敏聪的私人助理,但他清楚自己就是一条狗,他也知道罗敏聪此刻心里憋着一团火,这团火迟早会越烧越旺,到时候不知道又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当初富二代为了收养社会上的流浪狗,专门改建了一个仓库,将上千条流浪狗圈养在一起,还请了一批专业人员护养。每隔一段时间,就举办慈善酒会,呼吁社会上的爱狗人士来领养流浪狗。起初这一举动赢得了舆论的赞颂,都夸赞他是富二代中的优秀典范,但时间一长,媒体和大众也都不再感兴趣,前来领养的人也越来越少,“仓库”里的流浪狗数量也越聚越多,已经到达了可承受范围的极限。  “通融个屁!为这么点破事还专门打电话来——”罗敏聪紧咬着牙,太阳穴两侧血脉偾张,“对了,那边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可是……非得这么干吗?”杜传武诚惶诚恐地试探道。  “那还能怎样?”罗敏聪指戳着杜传武的胸口,“你帮不上忙就别唧唧歪歪了,我看养条狗都比你强!”  面对罗敏聪的挖苦和抱怨时,杜传武却只能微笑着点头哈腰,两条很短很稀疏的眉毛下,一双怯懦又敏锐的三角眼里,却氤氲着一股超越常人的毅力。  “老头子真是小气,养几条狗能花几个钱!”罗敏聪骂骂咧咧走向停车场,“妈的,所有的人都不是好东西,连狗都不如!”
  随后,罗敏聪叫杜传武把车开到仓库附近。  远处有狗叫声传来,“汪汪”声各不相同,杜传武对狗叫声很敏感,粗放的,细腻的,高亢的,悲泣的……各种叫声都有,随着汽车的前行,狗叫声越来越大。  黑色“奔驰”停在了一排两层楼高的蓝白色样板间门口。  罗敏聪下车以后,取下墨镜,看了看即将入夜的天空,最后一丝落山的阳光也藏进了云层。杜传武感觉到风暴即将来临,内心忐忑不安,罗敏聪却轻蔑地瞅了他一眼。  “少假惺惺了,你给我记住,我做过的每一件坏事,可都有你的份。”  杜传武唯唯诺诺的点点头。  样板间里走出来一个男子,模样有三十七八岁,剃了个大光头,后脑勺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脸上的横肉看上去有些狰狞,身材高大强壮。  “聪少!”  罗敏聪扬起下巴,斜睨着对方。  “方三,准备得怎么样?”  “齐了,等您一句话就开干。”  罗敏聪眯缝着眼。杜传武望着“少主人”那张消瘦的脸庞,细皮嫩肉,斯斯文文,不上妆也像一个京剧的花旦演员,但这张有些“妖气”的俊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阴险的冷笑。  “好,开干吧——”罗敏聪走到光头方三跟前,嘀嘀咕咕交待了一切,方三应了一声“是”,然后一摇一晃地迈着八字脚,拿出对讲机边走边呼叫。  “聪少,进不进去?”杜传武凑上前说道,脸色阴沉。  “懒得进去——你赶紧去把那个值班的兽医给我叫出来,不能让他在里面。”  “好的。”杜传武应声便朝样板间走去。  他听到狗叫声一阵接一阵,不过没一会儿便安静下来了,只有偶尔一两条狗的叫声,取而代之的是狼吞虎咽的“吸溜”声。应该是进食的时间到了吧。杜传武深深地叹了口气。  没一会儿,杜传武从样板间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白大褂,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五官平庸,其貌不扬,身材也稍显瘦弱。  女的留着长发,扎成了马尾,眼睛大大的,眼睫毛又黑又长,特别是厚厚的朱唇看上去极富吸引力。她虽然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体恤配一条黑色牛仔裤,但反倒凸显出腰身和臀部的曲线,胸前尤为丰满。罗敏聪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游走。  “李医生今晚又值班呐,”罗敏聪说话时,仍然看着兽医身边的女子,“咦,这位美女是谁呀?”  “我同学,莫兰,也是医生。”李君说话声音又尖又细,“莫兰,这位就是我老板,我们都叫他聪少。”  “你好呀,莫医生。”罗敏聪面带微笑,眼睛盯着女医生那气球般隆起的胸部。  莫兰露出一个勉强且敷衍的笑容。  “聪少,都晚上了,你怎么来了?”李君说话时扶了下眼镜框。  “我来看看我的亲人,说实话,这些狗比亲人还要亲,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对了——像莫医生这样的知性美女,应该很喜欢狗狗吧?”罗敏聪嘴上像抹了油。  “我不是很喜欢宠物。”莫兰委婉地说。  “哦,这样啊——”罗敏聪表情很失望,接着阴阳怪气地说,“我还打算送你一只呢,我这里什么品种都有——唉,你说现在这些人也真够坏的,心血来潮时什么狗都买来养,玩腻了或者出点状况,动不动就把狗给扔了,像扔垃圾一样,你说狗狗多可怜啊,人真是太坏了……”  莫兰表情有些不自在,看了看身旁的李君,他正津津有味地听着富二代的长篇大论,莫兰脸上有些无可奈何。  “李君,时间差不多了,我想——先走了。”莫兰的语气却给人犹豫不定的感觉,可能太顾及同学的面子。  “那我送你。”  李君话音刚落,罗敏聪眼珠子左右闪烁,接着说:  “李医生,一会儿这里有场好戏,你带上莫医生一起观看,精彩不容错过哦!”  李君一下来了兴致:“那我终于可以见识聪少的绝技了。”  罗敏聪戏虐般扬了扬眉毛,望着莫兰,嬉皮笑脸,说:“莫医生,我可是盛情邀请啊,你该不忍心拒绝我吧?”  “这……”莫兰有些犹豫不定。  “莫医生,一会儿就好,错过了可是一生的遗憾啊,李医生,你说对吧?”  “对对,莫兰,聪少可是训狗的高手哦。”  莫兰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她不经意间看了罗敏聪一眼,两人眼神对视,富二代眼中有一股邪气,令她感到不安,顿时后悔刚才点头答应。  罗敏聪用拇指抹了抹嘴角,眯着眼打量着莫兰——前凸后翘,身材火辣,看上去不仅有种知性美,同时又给人一种欲迎还拒的柔媚。正是他喜欢的类型。  四周变得越来越安静,静得来只能听到风声。  “来吧,好戏就快上演了。”  罗敏聪朝李君和莫兰挥挥手。李君兴致勃勃跟在罗敏聪身后,莫兰虽然不情愿,却也跟了过去。  这时候有狼嚎一般的呜呜声响起,令人毛骨悚然。  呜呜——  像是女鬼的哭泣声……  声音越来越大。  莫兰跟着李君绕到样板间的背后,她顿时捂着嘴,瞪大了眼珠子,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四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地,四面都用铁丝网封闭起来,几百上千条狗倒在地上,有的已经一动不动,有的还偶有抽搐,嘴里发出呜呜哀鸣。旁边空地上还挖了一个大坑,小半个篮球场那么大,有一米多两米深。旁边还停着四辆装满泥沙的大卡车。  李君先前一直不明白挖那个大坑用来干嘛,问了也没人说,现在他目瞪口呆,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要把几百条狗给毒死然后埋掉。  莫兰不忍直视地面,把视线转移到十几名养狗的护工身上,这些人正将狗的尸体扔进那个坑里,各个面无表情地搬运尸体,就好像在扔没用的垃圾。护工们都像麻木的机器人,不停地将毒死的狗扔进坑里,有的狗根本还没死。  罗敏聪看着李君冷笑道:“刺激吧!这种大场面,要把狗换做人的话……”  “罗敏聪……你变态……”李君又害怕又愤怒,两腿有些颤抖。  “哈!哈!”罗敏聪仰天大笑,又拍了拍李君的脸,“李君,要怪就怪你身旁的美女吧,竟然说不喜欢狗,既然不喜欢,那就扔了吧!”  罗敏聪和几名壮汉都不怀好意地盯着莫兰,她察觉到危险信号,用惊恐的双眼瞪着罗敏聪,转身打算往停车处走,却被富二代一把抓住。  “美女,别急着走啊,我说了要送你一条狗——”罗敏聪吹了一声口哨,又看着莫兰说,“选一条吧!”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莫兰怎么也挣脱不了,几名壮汉和罗敏聪都露出邪恶的笑容。  这时候李君走上前来。  “你放开他!”  罗敏聪斜睨了李君一眼,表情不屑一顾。  “滚蛋,你他妈少管闲事!”  李君走到罗敏聪跟前,伸手抓住罗敏聪的手腕,刚一使劲,还没掰开对方的手,就被罗敏聪一脚踹倒在地。眼镜也摔落到地上,双手捂着肚子迟迟站不起来。  “李君……”莫兰用尽力气挣脱了罗敏聪,跑到李君跟前,“你没事吧?”  “我没事。”  李君痛苦起身,莫兰扶着他,愤怒地说:“你给这种人打工,真是瞎了眼!”  “是我瞎了眼,可这种人我们惹不起,我们走!”  罗敏聪给旁边几名壮汉递了个眼色,李君和莫兰的去路被拦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莫兰惶恐道,“李君……快报警……”  罗敏聪咂咂嘴,一脸不屑。  “报警?我打算送条狗给你而已,这难道有错?”  这时候,方三和另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牵着五六条好品种的狗,有苏格兰牧羊犬,萨摩耶,雪拉瑞,哈士奇等。  “美女,选一条吧。”罗敏聪把脸凑到莫兰面前,闻了闻她脸上的体香,然后闭上眼一副享受的样子。  “我不要……”莫兰把脸侧到一旁,她颤抖的声音中渗透着惊恐。  “我最后问你一次,选还是不选?”罗敏聪提高音量,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我……”莫兰用求助的眼神望着身旁的李君。  “我这就报警!”李君掏电话的动作有些呆板,手也颤抖个不停。  罗敏聪使了个眼色,几名壮汉便走上前,其中一人一把夺走了李君的手机,其余几人像恶狗一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仿佛只要动一下,这些“恶狗”便会猛扑上去。  “你要干什么?”莫兰一脸惶恐,丰满的胸脯像海浪一样起伏。  李君咽了口唾沫,原本想要说什么,看了看罗敏聪那张变得阴沉邪恶的脸,只好懦弱的保持沉默。  “既然你不要狗,那我就再请你看出戏!”  罗敏聪转身望着光头,冷冷说了一句:  “把这些狗也扔坑里。”  莫兰吓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以光头为首的几名壮汉,模样乐呵呵的,抱起活蹦乱跳的狗,随手那么一扔,当那些狗被扔进坑里时,嘴里发出痛苦的哀鸣。几个打手笑得扭曲,模样极为丑陋。  李君瞠目结舌,吓到说不出话来。  “不……不……”莫兰尖叫起来,哭着叫喊道,“我选,我选好了……”  “晚了。”罗敏聪冷冷地说。  天空布满厚厚的铅云,月亮和星星都躲进了云层。  沙坑中,差不多还有十几条活生生的狗,它们无助地原地打转,身边全是同类的尸体,或许感觉到了即将来临的恐怖,这些狗叫的异常凶猛,罗敏聪和几名打手却得意地仰天大笑。  不一会儿,四辆卡车上的泥沙像瀑布一样倒进了那个大坑中,眨几下眼的功夫,就填平了这个坑。  “敢对我say no——好好记住今天——”罗敏聪闭上眼闻了闻莫兰的头发,“美女,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你说yes or no?”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莫兰和李君望着罗敏聪等人的背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杜传武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浮现出同情和悲悯之色。  四周静得有些可怕,夜风似乎在“嗖嗖”哀鸣。
  顶~~~~速度更
  超爱溺罪这个系列,加油
  嗖嗖——  傍晚的河风微微拂动着她时尚的短发,尽管穿着露脚踝的平底鞋,修长的美腿仍然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在河边小路上的回头率很高。  草婷刚剪完头发,留着到耳根那么长的偏分发型,瓜子脸上,两条柳眉细长秀美,一双宝石般的眼睛清澈如水,整张脸看上去如同逆生长的时尚美少女。她跟一个年轻男子肩并肩走着,宛若一对情侣。  她时不时偷偷朝男子看过去。他那张瘦窄的脸上五官轮廓线很深,头发自然微卷,快要遮住眼睛了,还有稍显凌乱的胡渣子,常年熬夜形成的黑眼圈,再配上俊朗的五官,浑身散发出一股令她难以抗拒的魅力,她时不时都用牙齿轻咬自己的下嘴唇。  “贺嘉,你终于名正言顺归队了,怎么样,感觉如何?”她率先打破沉默,望着贺嘉时,羞涩地咬咬下嘴唇。  “没什么感觉。”贺嘉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眼神却极为深邃和敏锐。  草婷心里明白。四年了。对贺嘉来讲过得实在有些“委屈”。明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也通过了市刑警队的统招考核,但接到录取通知要比同批次的新人都要晚。应该跟四年前查“926”案子中涉嫌违纪有关吧。  草婷也是通过那个案子,才跟这位警校学弟逐渐熟悉起来。听说组织上考虑到贺嘉是一个难得的刑侦人才,最后才破例将他招入刑警队,但试用和考察期长达四年,远比同批次的新人漫长。市公安局当时有个边缘化的部门——悬案组,贺嘉便被调入了这个组。高层的目的很明显,一来可以发挥贺嘉的天赋,二来可以让他历练得更成熟些。四年时间,这个边缘化的“悬案组”最终以解散告终。贺嘉才接到通知,正式调到刑侦支队。  “这也难怪,这几年你经常被老付抽调,跟我们待一块的时间比较长,所以转正对你来讲,也就是给个名分罢了,你这人又恰恰最不在乎这个。”  贺嘉不知道该说什么,表情呆若木鸡。  草婷眼中,贺嘉不抽烟不喝酒,又不爱社交,平日除了看书听歌,根本不像一个二十七岁的年轻人。这几年时间,贺嘉私下除了偶尔跟她坐坐咖啡厅,与警队其他人也几乎从不来往,给人第一眼感觉就像个颓废系的明星艺术家。  “对了贺嘉,我听说你们冷案组一桩案子都没破,有你在不应该呀!”草婷有意找话说。  “不稀奇。全都是二十年以上的案子,卷宗信息都不全,有的还是过了追诉期忘了撤销的。”  “难怪。卷福在世估计也没辙。”草婷点点头,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悬案组那个……叫汤什么来着的……听说辞职了?”  “嗯,汤学礼。”贺嘉提到名字时很惋惜,说话声低沉小声,“可惜了。”  “听说那个汤……学友是省公安大的高材生,怎么会调到那种边缘部门呢?”  贺嘉摇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他对草婷总记不住别人名字的毛病似乎早已
了。  “前边就要分岔了,我说贺嘉,你真打算陪你妈一起去参加饭局?”  “我也不想去。”  “可不——不认识的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而且全都是大叔大妈,聊的话题你根本插不上话,一旦发觉冷落了你,又会找一些尴尬的问题来关注你,拿你当国宝熊猫,想一想就不自在,别说是你,正常人都受不了。”  贺嘉侧脸看了一眼草婷,觉得她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草婷却俏皮地笑了笑。  “还是陪姐去吃饭,然后喝咖啡,多好呀,是吧?”她试探道。  “我妈也是因为怕应酬,但是这次又推不掉,所以才要我陪。”  “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草婷突然有些生气,心想,要是我跟你妈同时掉水里,你肯定先救你妈,幸好现在还不是名正言顺的谈恋爱。想到这儿,草婷更加生气,两人关系一直介于朋友和恋人间,自己就快三十了,还有多少青春可以这样耗下去呢?  越想越生气。  “我先走了。”  草婷加快步伐走上了岔路,贺嘉莫名其妙愣住了,望着草婷的背影,无奈地微微一笑,然后沿着滨江路继续走。  姚慧芳靠近青石桥的时候,先是看了看河对岸。隔着七八十米宽的护城河,对岸一条石头长凳映入眼帘。  石凳旁边有一颗垂柳,一些柳叶枝垂下,刚好遮挡了石凳子的二分之一,看上去像是绿色的百叶窗,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诗情画意。姚慧芳的眼睛一直看着那条石凳、那棵柳树,就好像那上边坐着一个人,她若有所思的神态仿佛还是青春少女般。  “你老人家看什么呢?”  贺嘉到了同母亲约定的地方,正好看见她望着河对岸发呆。  “妈有那么老吗?”姚慧芳笑了笑。她盘着头,脸显得又长又尖,一双眼袋很深的大眼睛很深邃,看得出年轻时应该很漂亮,“我刚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  贺嘉有些茫然。  “对这一带有什么特殊的情怀吧?”  “连老太婆的隐私也不放过?”  贺嘉莞尔一笑,“您那些传奇的往事,哪件不是自个儿说的?”  姚慧芳也淡淡一笑,眼角的皱纹却覆盖着淡淡郁色,心事重重的样子。  母子俩沿着河岸走了一阵。姚慧芳身材保持得还不错,从背影看,母子俩倒是宛若姐弟。随后,他们走进了“河畔轩”中式餐厅。  贺嘉看到餐厅大堂的休息区,有一个打扮时尚阔绰的中年女人,她站起身正望着母亲笑着挥手。那女人看样子四十多岁,实际年龄可能更大。尖尖的下巴微微上抬,脸上皮肤洁白光滑宛若汉白玉般,铂金耳环和项链都镶着闪闪发光的钻石,浑身上下渗透出华贵的气质,笑容中也藏着一股目中无人的傲慢。  “慧芳,好久不见啊,亲爱的!”她做出拥抱的姿势。  “好久不见,美玉,难得你一回来就想起我。”姚慧芳迎上前跟她拥抱了一下。  “你可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呀,保养的不错嘛!”  “跟你比起来我就是个老太婆。”  “这是哪里话,哟,这小鲜肉是你儿子吧?”陈美玉望着贺嘉,两眼放光。  “来,贺嘉,叫陈阿姨,”姚慧芳又对中年女人说,“美玉,这是我儿子贺嘉。”  “你好,陈阿姨!”贺嘉很懂礼貌,身体却有些不自在,双手交替揉搓手指。  “小伙长得真帅呀,真像那个混血的明星,叫什么来着……算了,改天有空见见阿姨的儿子,你俩年纪也差不多,估计谈得来。对了,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呀?”  “在市刑警队。”贺嘉淡淡地说,忍不住想打哈欠。  “刑警?”陈美玉愣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冷淡,“哦。”  贺嘉察觉到陈美玉脸色的变化,敏锐的神经驱走了困意和无聊。  “走,到包间里坐下来再聊。”陈美玉挽着姚慧芳的手。  坐进贵宾包间后,女侍应泡了一壶茶。  “一晃我都五十出头了,聪儿月底都二十六了,唉,钱再多又有什么用,这把年纪还要东跑西跑,时间都浪费在旅途上了,连陪儿子的时间都没有,幸好他也算长大了。”陈美玉有点喋喋不休。  “美玉,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姚慧芳问道。  “月底聪儿过生,给他过完生日就走。我们家老罗就是操心命,各地的生意都要亲自盯着,你说这钱多了也犯愁,全国各地买了那么多房子,到头来反而没有家的感觉。”  贺嘉从阔太太的脸上看到了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感觉她的每句话里都藏着显摆和炫富的话外音。  “你们到时候都一起来啊,老罗在青峰山新买了别墅,说是用来避暑,可我们时间不定,房子还不是空着,你们有空就去住,别跟我客气啊。”  “谢谢。我跟贺嘉都是那种不爱出门的人。”姚慧芳婉言谢绝。  “你也真是的,一点没变——不过月底你们都得来啊,小帅哥到时候把女朋友也带来,在山上住几晚,空气比城里好多了!”陈美玉很热情的样子。  贺嘉强颜微笑了一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让司机来接你们。”陈美玉语气有点强势。  贺嘉想到了什么。按理说性格乖张的罗敏聪过生日,怎么会劳烦父母操心?看来本地首富应该是想借助这次生日派对,向外界宣布他的接班人,但罗敏聪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是继承者的热门候选人,她在罗氏集团有一大帮支持者,月底的生日派对一定会非常“热闹”。那种场合最好还是避而远之。  门开了,一位打扮时尚潮流的大叔走了进来,留着两边短顶上长的时尚大背头,看样子四十多岁,皮肤白皙,鼻梁坚挺,脸型轮廓线很奇怪,特别是下巴,微微前倾似乎很有型,有明显整形的痕迹。真实年龄恐怕也有五十多,贺嘉心里猜测。  “陈小姐,有一阵不见了——你看,我没说错吧,这女人的心情对肌肤的保养可是起着重大作用哦。”男子看来很善长跟上了年纪的女性打交道。  “你说得对——来来来,快请坐,这位就是我好姐妹,姚慧芳——慧芳,这老帅哥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古天水,我的御用美容师。”陈美玉朝姚慧芳眨了眨眼。  姚慧芳表情有些尴尬。  “幸会,幸会,闻名不如见面,姚小姐真是优雅大方。”古天水说话很有绅士风度。  “哪里,哪里。”姚慧芳有些羞涩。  “那位是他的公子,叫贺嘉。”陈美玉介绍说。  “哟,别看小伙儿长得秀气,但身上却有股子军人的硬朗气质……”  “人家可是刑警。”陈美玉抢白道。  “哦,我就说嘛。”古天水随即得意地笑了笑。  贺嘉没什么表情,其实已坐立难安,一想到待会儿还会更无聊和尴尬,开始后悔答应陪母亲来了。  这时候又来了一位打扮时髦的太太。贺嘉认得她,母亲的好朋友钱芙甄,下巴中间有颗痣,虽不大却也明显。她和陈美玉都是从小跟姚慧芳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几个女人都是从底层一步步往上爬,经历也都颇有传奇色彩。注意力转移到观察这些人上头,再强迫自己忽略自己的存在,贺嘉感觉要稍稍自在一些。  “服务员,上菜!”  陈美玉吩咐服务员的神态极为傲慢,贺嘉听说她早年间就是在餐厅做女侍应,此刻却露出这等傲慢神色,贺嘉顿时大跌眼眶。  菜上齐以后,陈美玉拿出自己珍藏的红酒,叫服务员给每个人杯子里都斟了一些,然后举起酒杯。  “来,敬我最好的两个姐妹,这杯是替我聪儿谢谢两位阿姨,当年要不是你们出钱,我家聪儿根本没法做换肾手术,可能命都保不住。”  “美玉,都过了十几年了,你没必要每次都这样,弄得我们怪不好意思的。”钱芙甄说话直爽。  “就是,大家好姐妹,不要见外。”姚慧芳附和着。  “不,我这人就是这样,恩怨分明,当年你们和石医生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而那些对不起我们母子的人,我也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  贺嘉注意到陈美玉的表情里有股子恨意。听母亲说过,她是二婚才嫁了个富豪,这之前日子过得很坎坷。  “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要嫁对男人,宁肯不嫁都千万别嫁给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古天水,你说我说得对不对?”陈美玉揶揄地望着美容师。  “说的对,这世上很多渣男,偏偏运气好,才让我们这些好男人打了半辈子光棍!”古天水说话幽默风趣,巧妙地化解了陈美玉的“挑衅”。  “花言巧语,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想当初顾长秋就是花言巧语骗了我,却在我跟聪儿最需要他的时候扔下我们跑了,要不是那个好心的医生捐出自己的肾……算啦,不说了,继续喝酒……”  贺嘉留意到陈美玉眼里竟然泪光闪闪。
  眼泪流出来了,宽大的额头上也满头大汗。石天博刚才梦见了父亲,梦见父亲因为试药变的面目全非,自己怎么也认不出来。他揉揉了眼睛,缓缓坐起身来,看着垂吊在床尾的一串千纸鹤,五颜六色都有,折叠的并不算精致。脸上立即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从病床上艰难地下来后,他一只手捂着腰,另一只手的胳肢窝夹着份报纸,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了病房。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人服走在医院过道上,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你怎么下床了,这才几天?”闫玥婷刚走到病房门口,正好撞见了石天博。  “我躺了一礼拜了,医院病床本来就缺,我该把床位让出来。”  “石医生,你现在身体里可是刚刚少了个零件,正常情况至少也要休息两个月……”  “不碍事……”他的声音很温和。  “可是……”  “真没关系——那些纸鹤,替我谢谢鸯鸯——孩子真聪明,我只教过她一次就会折了。”  “那我扶你去。”  “不用,不用。”  石天博拿报纸的手挥了挥,一只手捂着腰。或许是身体的不适让他的羞涩来得有点迟,他这才摸着额头,缓缓朝走廊转角处的洗手间走去。  闫玥婷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的背影,像个少女般抿了抿嘴唇。  石天博到了洗手间,找了个没人的蹲便格子间,关上门以后,从腋下取出今早的报纸,首先翻看了要闻版和社会版,然后又将报纸翻来覆去。  他终于松了口气。今天的报纸终于没有他“舍己为人”的新闻报道了。  做完手术的第二天,石天博就登上了本地报纸的头条,接下来的几天里也都出现在报纸的各大版块里。躺病床上这些天里,他看到报纸新闻,心里没有一点荣誉感,只感受到无比沉重的压力。  方便的差不多了,动手拿纸巾的时候,突然听到洗手池附近有人说话。  “我今早摊上了麻烦事,全都怪那个宽额头!”  外边儿传来一个男医生的话,石天博听到后皱了下眉头,手纸拿在手里,整个人愣住了。  “哦?什么事?”  “宽额头做了英雄,我们科好几个医生却跟着遭殃。”  “遇到什么状况了?”  “我之前有个病人,先天性肝硬化,也是个小孩,这不刚死了几天,原本关系就紧张,今早他家属突然找到我,说是看了报纸,质问我当时为什么不能学那宽额头,还说我如果可以捐个肝出来,人就不会死了,这不瞎扯淡嘛!还说医院那么多医生都没有一点爱心,一大家人围着我闹了一早上,只差没对我动手了。”  “竟然有这种事?搞笑,不过我也得小心点,我手上还有个先天心脏病的小孩……”  “唉,你说现在这些病人有多愚蠢和蛮不讲理,偏偏又遇到个更蠢的医生,整出这种事来!”  “算啦,今天的报纸终于没提他了,你说现在的媒体也真是的,把宽额头至今单身找不到媳妇儿,写成了为工作献身没时间谈恋爱,不知道他看没看那天的报纸,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我听说宽额头想跟闫护士好!”  “拉倒吧,闫护士哪能看上他呀,那可是个风流俏寡妇,听说外边的相好多了去了……”  石天博这时候走到了洗手池处,两名中年男医生手里拿着香烟,愣在了原地。石天博冲洗干净手,缓缓走出了洗手间,从头到尾面无表情,也没有看那两名医生一眼。  回到病房后,陈美玉已经坐在病床旁,她见到石天博后立即迎上前参扶着他躺回床上,石天博微微点了下头,淡淡说了句“谢谢”,脸上没有多的表情。  “石医生,你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我这辈子就算做牛做马也无法报答……”  “言重了,我只是做了我认为该做的事。”  “不,石医生,我丈夫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不念亲情也该念感情,可到头来帮我儿子的人竟然是一个住院后才认识的医生,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不过将来等我好起来,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石天博咽了下口水,感觉这些话听上去有些刺耳。他觉得自己承受不起所谓的报答,但又不知该怎么开口,难道要告诉陈美玉,他之所以割肾救她儿子,是因为口头上答应了闫护士,让她要谢就去谢闫护士?  “我有点累,没什么事的话,我想休息一下。”他疲惫地说,眼睛望着床尾挂着的那串千纸鹤。  “哦,那石医生多注意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看您。”  陈美玉站起身,眼睛看着床头柜上的一篮水果,羞愧地低下了头。  “实不相瞒,我身上的钱也就够买这一篮水果了,连封个红包都囊中羞涩……”  石天博微微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陈美玉。他看了看窗外的阳光,然后闭上双眼,表情安详平静。  下午,石天博去了曹院长办公室。闫玥婷一直等候在办公室门口,见石天博出来后,她立即走上前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了?”  “闫护士,你怎么在这里?”石天博一手摸着额头,说话时比刚才在办公室里要紧张多了。  “我听说你被叫来了这里,大家都在说你要被上头处罚,我心里气不过,于是过来看看,是不是真要处罚你?”  石天博摇摇头,“没有,谣传。”  他忽然感觉腰间有一阵酸痛,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哦,那还差不多,哪有人做好事还受罚的理。”闫玥婷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参扶着石天博。  两人缓缓往前走,这一瞬间,石天博心里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他的心跳不禁加速。  “这件事我还是有欠考虑的地方。”石天博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一躺至少两三周才恢复,接下来还要在家休息,没想到把工作给耽误了……”  “在那种危急时刻人哪能多想,石医生没做错,我当时跟鸯鸯讲了这事,她不知道有多崇拜你,小女孩眼里最干净,看事情才透亮。”  石天博有些含羞地微笑了一下,这一瞬间,他内心再次感觉到一股暖流。不知不觉间,闫玥婷母女俩已经住进了他的内心世界,她们已成了他内心世界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对了,陈美玉又来了,说是在餐厅找了份工作,今后勉强可以维持她跟儿子的生活。”闫玥婷挽着石天博的胳膊边走边说。  石天博微微点了点头,他根本不在乎别的事,只是倾听着闫护士在耳旁唠叨:  “这女人也真够惨,他老公回来了,结果还跟她离了婚。出了这种事,也难怪那男的不能接受,不过再怎么说也不该在那时候突然消失,医院都传开了,说陈美玉生活不检点,儿子不是她老公亲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石医生你怎么看呢?”  “听说是验血那天,顾长秋根据自己血型推断的。”石天博淡淡地说,“陈美玉是A型血,顾长秋是O型血,但他们儿子顾伟聪却是B型血,这样推算的话,孩子的亲生父亲只能是B型血。”  “这样啊——唉,可我始终无法理解,就算不是亲儿子,也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顾长秋怎们能这么绝情呢!”  闫玥婷接着又开起了玩笑。  “对了,石医生,换作是你,发现儿子不是亲生的,你会救人吗?”  闫玥婷一个人带着女儿,如果将来再嫁,她也担心新任丈夫会把女儿当亲生的对待吗?这是她经常思考的一个问题。  “当然会。”石天博不假思索道,“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既然组建了家庭,血缘关系又算得了什么呢?中国人过度看重血缘关系,往往忽视了情感!”  闫玥婷听到这个回答,会心一笑。
  呵呵——  在杜传武耳中听来,罗敏聪的笑声已经超越了人类这个物种。他透过汽车后视镜看了看正在聊天的陈美玉母子,心情无比复杂,或许正是这样的母亲,一步步把那个纯真的“顾伟聪”变成了现在这个无恶不作的“罗敏聪”吧。  陈美玉跟罗敏聪在车后座正聊到富豪罗中天,说他有一次应酬时喝醉了,任由窗外闪电打雷愣是吵不醒,鼾声比打雷声还要大,母子俩都笑出了声。  “我一开始很不习惯,根本睡不着,不过慢慢适应了就习惯了,现在听不到你爸打呼噜我反而睡不着!”陈美玉笑着说。  罗敏聪脸上的笑容简直像个单纯懵懂的孩子。  汽车来到了一间私人会所门前。  杜传武打开车门,一只手撑着雨伞,一只手护着车门顶部,他自己的身体却完全暴露在雨中。罗敏聪走下车后扬着下巴,斜睨他一眼,鼻子里先是喷出“哼”的一声,然后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妈回来了,又有人给你撑腰了,你可真是一条幸运的狗呀!”他阴阳怪地说。  杜传武尴尬地笑了笑。  罗敏聪大摇大摆走上私人会所的扶梯,嘴里哈哈大笑。  杜传武打了一个冷颤。罗敏聪一定觉得宇宙就是以他为中心的吧,地球也是围绕着他在转吧,人一旦有了这样的安乐感,只能说明危险正向他毕竟……  见陈美玉从车内下来,杜传武立即走上前,点头哈腰说:“小心头,陈姐!”一只手放在陈美玉的头部。他完全把自己当作了伺候主子的奴才。  “别跟聪儿一般见识,他人还小,太单纯。”陈美玉接过杜传武手中的雨伞,慢条斯理地说,“我不在他身边,你以后要帮我看着他,他太单纯,容易吃亏。”  “您客气了,我怎么承受得起,是我应该感谢您和聪少才对。”  杜传武说话时,两条又浅又短的眉毛成八字型,还不忘笑着点头哈腰,罗敏聪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杜传武的眼神也诚惶诚恐地闪烁着。  他知道陈美玉说这话或许是出于真心,但是这样的话当着她那个跋扈乖张的儿子说,只会让罗敏聪更加讨厌自己。  ——你针对我不要紧,千万别拖欠我妻子的住院费……  望着罗敏聪的背影,杜传武随即收起了笑容,两颗小眼珠子顿时变得坚毅。他站在雨中,脸色也如同没有星星的夜空般阴沉,长出了一口气后,脸上浮现出了疲倦的神态。  杜传武把车钥匙交给会所门口的接待员后,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市人民医院,谢谢。”  上车后淡淡说了一句,然后一直看着窗外的夜色。  灯红酒绿的大街与暗淡阴沉的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杜传武此刻的这张脸上,只剩下历经了从天上到地下的沧桑。  西餐厅独立雅间里金碧辉煌,同阴雨绵绵的大街如同天壤之别。婉转迤逦的轻音乐在耳边荡漾,一点也听不到街边的喧闹声。  罗敏聪手拿刀叉,娴熟地切割着盘中的五成熟法国牛排,样子乐呵呵的,丹凤眼快眯成了一道缝,说话时有点摇头晃脑,看着优越感十足的样子。  “妈,像杜传武那种人,当初就跟个乞丐似的,你怎么老是要把他放我身边?”  “这个人跟别人不一样,他跟我很像,都是不愿意向命运屈服的人,这样的人心里藏着很大的能量,平日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候就能力挽狂澜!”  我当初如果不是在关键时候力挽狂澜,我们母子也早就饿死街头了。她心想。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但他那种人就是为了钱,这样的人可不是真的忠心啊!”罗敏聪一边咀嚼牛排,一边说道。  “忠心?聪儿,只有狗才讲忠心,人讲的就是钱。”  “既然咱们跟杜传武讲钱,那妈为什么对他那么客气呢?你看爸对那些属下有多凶啊!”  “聪儿,你太单纯了,这个世界很复杂,人的心更复杂,杜传武虽然是为了钱,但那是被生活所迫,你别看他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像条狗一样,我看得出他内心很在乎尊严,所以我除了给他钱,也会给他尊严,你明白吗?”  “我以为有了钱就有了尊严,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在罗家的地位还是不如那个八婆!”  罗敏聪撅起嘴抱怨道,接着扔下餐刀发起了脾气。  “无论我做什么,也始终不能讨老家伙欢心……”  “聪儿,你别着急,妈一定会替你铺平一条路,你是罗中天唯一的儿子——亲生儿子,那女人仗着娘家人的背景而已,不过没关系,她的生母早死了,而你是罗中天唯一的儿子,所以你一定是继承者,月底你过生,你爸就会对外宣布!”  “那还差不多!”罗敏聪笑着拿起刀叉。  “儿呀,你听我说,你在外边儿怎么闹都没关系,但你记住了,人在不同阶段都有那么几个人是不能惹的,而现在你不能惹的就是罗钰,她始终是你姐姐,罗家家教严,你得尊重她。”  “知道了。”罗敏聪有些生气的样子。  “怎么了,聪儿,她那个教授男朋友还写文章找你麻烦?”  “韩世余那个混蛋,非要把那个陪酒女的死跟我扯到一块儿,我真想教训教训他!”  “但那件事始终是你不好,你没事跑去夜店干什么,还撞上个嗑药妹——我可告诉你,再过两年你必须得把婚给订了,我已经替你物色了几个人选,到那时候就不能再胡乱瞎玩了,要一门心思做生意和照顾家庭,明白吗?”  “知道了,妈。”罗敏聪扬了扬眉毛。  “你就是听妈的话——这点还算乖,还有啊,以后要对杜传武多尊重一些,这个人留在身边有用,他在医院里要用钱,你可别老是拖他的!”陈美玉似有难言之隐。  “我尽量吧——但我一看见他那张脸,就跟看见狗一样!”罗敏聪不以为然地放肆调侃道,“妈,你对个下人这么好,该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吧?”  “胡扯!没大没小!”陈美玉喝了一口红酒。“对了,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叫了一个好姐妹跟他儿子一起来。”她说着放下了酒杯。  “谁呀?做什么生意的?”  “不是生意场上的,她就是个离了婚的普通主妇,儿子是个刑警。”  “警察?”罗敏聪脸上也露出排斥和鄙夷的神色。  “我知道你不喜欢警察,不过那事已经过了,别胡思乱想。这事听妈的,当初你做换肾手术,她可出了好多钱,这份恩情我们可不能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反正人多热闹!”罗敏聪有些不耐烦。  “还有,你爸叫你把那些狗,想法子送去救助站,你办了没?”  “办了,全办好了。”  “你是按你爸说的做的吗?”陈美玉严肃道。  “这……”  “你呀,怎么能做出那种事,那么多条狗,万一传出去……”  “妈,我爸糊涂呀,那么多狗,我得送去多少个救助站才行呀,到时候媒体肯定要大做文章,肯定要破坏集团名声,我也是没别的办法——是不是杜传武打我小报告?”  “是我让他看着你的。”  罗敏聪咬牙启齿,嘴上嘟哝着要给杜传武好看。  “你就快过生日了,到时候你爸就会宣布你是继承者,这之前千万别再惹事,听明白了吗?”  “知道了。”罗敏聪立即露出笑容,“妈,我什么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陈美玉也笑了。  这时候,一名女侍应走过来送上甜品,先是替陈美玉换了一个渣盘,然后又走到罗敏聪跟前。  罗敏聪刚好侧脸睨视了女侍应一眼,顿时站起身推了女侍应一把,“离我远点,你这丑八怪!”女侍应应声倒地,她手上一个盘子也摔落到地上打碎了。  女侍应着装整齐,身材苗条,五官也算端正,唯一缺陷就是脸上长了很多粉刺,虽然粉底很厚,但脸上依然疙疙瘩瘩的,近距离确实让人看着不舒服。  “这间会所怎么搞的,找这么个丑八怪来,一脸烂疮,谁知道有没有病……”罗敏聪一边挠手臂,一边大声吼叫。  “没事的,儿子,我叫老板炒了她就是——”陈美玉赶紧走过去安慰儿子,又冲着地上的女侍应翻了一下白眼,“真是讨厌,吓着我儿子,赶紧滚!”  “对不起,对不起……”  女侍应站起身,嘴里还不停道歉。她的一只手被打碎的盘子割伤了,鲜血直流,另一只手捂着伤口,委屈地离开了雅间,眼角还挂着泪水。
  生活总是带给人很多泪水,甚至让人偏体鳞伤,不过总有人把受伤的地方变成了身体最坚强的部位。  杜传武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女人,瘦得像具骷髅骨,脑袋看上去有些大,戴着吸氧罩的脸上,那双大大的眼睛在一眨一眨的,胸口也像波浪般上下起伏。  他一只手紧紧握着女病人的手,只见她在眨过一次眼后,两个眼角都各流下了一滴泪。  “不要放弃!”杜传武双手紧握着女病人的手,“这么多年我们都挺过来了,你一定不要放弃,答应我,一定不要放弃。”  女病人眨了眨眼,杜传武也点了点头,眼眶红润。  杜传武离开病房以后,走在过道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病了十三年的妻子病情日渐加重,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他内心的负罪感也越来越重。  杜传武原名叫杜泽峰,曾经做过法医,九十年代后期下海做生意,妻子不幸患了肌萎缩症,在轮椅上坐了十几年,隔三差五就要跑医院,这种病目前根本无药可治,妻子能活到现在全靠他花钱续命,为了保住妻子的命他早已散尽了家财,最终沦为了陈美玉的司机和跟班,暗地里还是一个“清道夫”,专门替干了坏事的罗敏聪清扫麻烦。  前不久,罗敏聪跟一个陪酒女在夜店嗑药,陪酒女死于药物过量,这件事一度让罗敏聪惹了官司。毒品原本是罗敏聪找人买的,杜传武在事发后买通了陪酒女的父亲,乘人不注意时,他把药丸瓶子放到了她家的床头柜里,这才成为了罗敏聪脱罪的关键,然后还反过头冤枉是陪酒女引诱罗敏聪嗑药。  杜传武回想起这事,良心便感到阵阵不安。  这时候一名男医生走了过来。  “杜先生,又该缴费了。”  “我知道了。”  杜传武随即走到吸烟处,掏出一根香烟,闷闷地抽了几大口。  手机突然响了。  “喂,聪少……我在医院……好的,好的,马上就来接你们……我妻子病情加重了……好的,好的,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他讲电话时也点头哈腰,一想到妻子的医药费,内心的罪恶感和男人的尊严一起烟消云散。
  仇恨如果也能随着烟消云散该多好?刘阳在老师的微博上读到了一篇题为《陪酒女死因真相》的博文,内心激荡的绵绵恨意再次汹涌彭拜,愤恨的情绪也久久难平。  刘阳打算以后的周末和假日都不再回家,等毕业找到工作就立即在外面租房子住。没想到势利有软弱无能的父母,竟然收了富二代的钱后就对姐姐的死不闻不问,这个家看来已经彻底散了。  姐姐出去做陪酒女还不是被家庭环境给逼的,父母都是下岗工人,一家人的生活和自己的大学学费全都靠姐姐在夜店的收入来维持着,当时为了顾及家人颜面,姐弟俩才隐瞒父母和亲戚朋友,撒谎称姐姐在金融公司上班,直到发生命案后,父母才得知真相。  虽然领居和亲戚们也都众口非议,大家似乎都认为一个夜店陪酒妹嗑药致死,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原本叫嚷着要替女儿讨回公道的父母,怎么会说变就变呢?  难道一开始的叫嚷,就为了收到更多的私下赔偿?还有没有天理?法律的公义都到哪去了?  事情本来已经告一段落,但由于刘阳的一个老师——医科大的副教授韩世余在个人微博上发了一篇批判和揭露罗敏聪恶行的文章,引发了舆论的关注,这才让刘阳终于下定决心,打算私下去查出真相。  可他一个普通大学生,调根本无门,难道要去当面质问富二代吗?  或许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吧……  刘阳这几天在学校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万一被他暴打一顿怎么办?他总不会连我也杀了吧?  死就死啦,反正这个家也不想再回了,我再不想看见势利又愚昧的父母,我死了说不定更好!  中午,刘阳走出医科大正门,见到一个男生遭到四个社会上的青年男子围殴,拳打脚踢不说,还用棍棒打头,被打的学生头破血流。见到这血淋淋的一幕,刘阳那张稚嫩泛黄的小方脸顿时变得刷白,锅盖头发型的前刘海挡住了额头,汗水瞬间打湿了后脊背。  他先是吓得没法动弹,而后便加快步伐赶紧逃离,心跳也越来越快,赶紧拿出耳机屏蔽了外界的一切。  ——算了吧,我根本没勇气去找罗敏聪,我们老刘家的男人骨子里都是慫蛋,还是等将来有机会再报仇吧!  ——我真没用,我这种人活着也是社会的垃圾,还不如死了算了。  又一次想到了死,这一次似乎感觉到体内多了一股“蒸汽”。这难道就是自杀前的人收到的某种信号吗?  不想回家,不想看见父母,不想上课,也不敢去报仇,连个朋友都没有,我这种人活着简直就是多余!  我不如真死了算啦!  再一次想到了死。刚才那股“蒸汽”感觉更猛烈了,心里面突然没那么多担心和害怕了,其实我究竟在担心什么呢?不就是怕死吗?  死有什么好怕的呢?我不过是个多余的垃圾,这样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既然死不可怕,那我还怕什么呢?死就死吧,死之前一定要问清楚那家伙,如果是她害死了姐姐,那我就让他偿命,跟他同归于尽。  刘阳跑回家以后,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走进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刀柄是黑色塑料,上面有波浪形的鱼纹,银晃晃的刀身是不锈钢做的,长约十五公分。  他把水果刀拿在手里,银晃晃的刀身反射出他的上半部脸,如同黑洞般的双眼,藏着一股可怕的杀机。  *  罗敏聪离开了后台休息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的个人网络文化传播公司办的有声有色,不久前租了两层写字楼,除了直播间和演播厅,也给自己弄了个董事长办公室,除了在罗氏集团总部做做样子,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里。  罗敏聪走到酒柜面前,打开了一瓶珍藏级的法国红酒,然后坐在靠窗的真皮沙发上品鉴起来。随即打开平板电脑,登录自己的官方微博。  微博的女粉丝们都活跃开了,对他直播期间的表现大大夸赞。不过也有人攻击他,肆意破口大骂他,还有人故意挑起那桩命案。  罗敏聪掏出手机,拨打了保镖头子方三的手机。  “喂,一会儿陪我找点乐子去……什么?有这种事……呵呵,有意思,那把人带上来吧!”  ——呵呵,有点意思!  罗敏聪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种邪恶的笑容,一双丹凤眼此刻渗透着“妖气”。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小药丸,放入两颗在酒里,呷了一口,倚靠在沙发椅背上,懒洋洋的像个逍遥大仙,眼神逐渐变的飘忽游离,整个人也进入一种扑朔迷离的状态。  咚—咚—咚——  有人敲了三下门,罗敏聪双眼空洞,欲仙欲死的模样还真像个唱旦角的戏子,魂不守舍地说了声“进来”,声音也无比妖娆。  一位身强力壮的东北大汉推门而入,大大的脑袋剃了个光头,油光水滑的,上面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十分显眼。  方三先是毕恭毕敬朝罗敏聪点了下头,然后转头冲门外说了声“把人带进来。”  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押解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走进来,关上门以后,壮汉推了那个身材瘦弱的青年一把,后者差点摔倒地上。  “聪少,就是这小子!”光头方三走上前说。  罗敏聪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浑身颤抖的青年。他背一个黑色双肩包,面黄肌瘦,站在办公室中央,一直低着头。  皮肤黝黑的壮汉从腰间掏出一把水果刀,双手捧着递到罗敏聪手上。富二代拿起水果刀看了看,黑色手柄,刀身长约十五公分。  “小子,把头抬起来,”罗敏聪眯眼看着青年,一手把玩着水果刀说,“带这么把破刀在身上,还到处打听我在哪里,你难道是刺客?哈!哈!”  罗敏聪揶揄道,两个保镖兼打手也都高声欢笑起来。  “方三,怎么抓住这小子的?”  “是这样,中午的时候这小子跑公司总部去了,到处跟人打听聪少直播间的地址,老杜送太太去公司,正好撞见,他发现这小子有问题,于是就把这里的地址告诉了他,然后叫我们一路偷偷跟着,直播开始后,这小子一直待在一楼大厅,鬼头鬼脑的,后来直播结束后,想趁乱混过门径系统,被我给拿下了,一艘身,从他包里发现了一把刀。”  刘阳感觉自己双腿发软,浑身都在颤抖,这时候真是后悔自己一时冲动。  “小子,你到底想干嘛呀?”罗敏聪眯着眼打量着刘阳。  “我……我……”声音颤抖的厉害,刘阳被吓住了,刚才被两个彪形大汉拿下时,脑袋就彻底懵了,左手腕的疼痛现在还没完全消失。  罗敏聪跟两个打手相互间瞅瞅,耸耸肩,不屑一顾的样子。  “别怕啊,好好说说,说清楚没事了就回家啊。”他戏虐道。  “我……我是想……来问你为什么……害死我姐……”刘阳的声音颤抖地厉害。  “害死谁?你姐?他妈谁呀?”罗敏聪歪着脑袋,表情很茫然。  “刘—馨—雨——”刘阳战战兢兢说出这三个字。  罗敏聪突然变得很严肃,走到刘阳面前,弯着腰仔细打量刘阳的脸。  “那个陪酒妹?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害死她?”他的脸上多了几丝憎恶的表情。  “没有……所以来……问你……”  罗敏聪一手捏住刘阳消瘦的下巴,把脸凑到跟前,鼻尖都快碰到一起了。  “我要说是,你是不是就打算捅我几刀?”  刘阳摇摇头,也或许只是害怕颤抖的缘故。  “问你话呢——”罗敏聪用手拍了两下刘阳的脸,“小子,你给我清醒点,问你话呢,不说话我就把从窗子外扔下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看你样子还在读书吧,真他娘没用,对了,要不这样——”罗敏聪突然话锋一转,“既然你来了,我就让你随便捅两刀怎么样?”  刘阳浑身直哆嗦,连抬头看看对方的勇气都完全没有了。  罗敏聪坐回到窗边的沙发上,又倒了一杯酒,端在鼻子旁闻了闻。  “你姐那晚可真够骚啊,早知道我就叫上你面前这两位汉子了,那样的话一定能把她给操爽吧,这样就不用嗑药了,她也就不会死了……”  “你住口!”刘阳突然攥紧了拳头大声说道。  两名打手立即走了过去,罗敏聪挥手制止了。  “这就对了,愤怒就是力量,怎么样,现在想不想捅我两刀?”他揶揄道。  刘阳怒目看着罗敏聪,稚嫩的脸上仍无比惶恐。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罗敏聪很认真的样子,“我在操她的时候,使尽了浑身力气,可她就是没法满足,所以不得不给她加点药,可没想到过量了,我也不想这样的,哈!哈!”罗敏聪戏谑般耸耸肩。  “住口,混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刘阳冲到办公桌旁,刚拿起那把水果刀,就被两个大汉给控制住了,浑身不得动弹。  “你看,我几句话,就给了你这么大的勇气,”罗敏聪耸耸肩说,“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你如果赢了的话,我就坐在这里让你捅一刀,随便你捅哪个部位,怎么样?我保证不追究。”  “什么游戏?”刘阳正怒火冲天。  “禁室格斗——”罗敏聪眉毛上扬了一下,“我发明的——不是跟他们俩打,也不用跟我打,我们都比你壮,赢了也不光彩,是吧,我找个个头跟你差不多的,怎么样?”  刘阳既疑惑又惶恐。  “小子,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跟你商量,你不玩这个游戏就走不出这个门口!”  罗敏聪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接着示意方三松开了手。刘阳站在原地满带狐疑的双眼盯着罗敏聪,完全不知所措的样子。  方三心领神会,经过刘阳身边时,还故意吹了几声口哨。另一个黑脸壮汉则目不转睛盯着刘阳,迫使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罗敏聪干了杯中的酒,放下杯子敲着二郎腿,拿起平板电脑玩了会儿游戏。  没一会儿,光头就带着一名“格斗选手”回来了。
  “聪少,办公室内的监控全都关停了,”光头一边用钥匙反锁了办公室门,“现在完全是一个禁室了。”  刘阳瞠目结舌,浑身发抖,他望着即将对战的对手,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光头的另一只手上,牵着一条“德国黑背”,它吐着长长的舌头,露出一颗颗狰狞的牙齿,大口大口喘着气。  罗敏聪悠闲地摇晃着红酒杯。  “悠着点,千万别弄出人命,月底我还要开生日party!”
  生日请柬印刷得很精美,韩世余看了看,表情却极度轻蔑。他扶了扶“阿玛尼”银边眼镜,薄薄的嘴唇左右摩擦了几下,一把将请柬扔进了垃圾桶。这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副教授,穿着修身笔挺的定制西服,走在医科大药物研究室的过道上看上去极为斯文儒雅,好些女学生都冲他投去爱慕的眼光。  他随后碰见了自己的一位学生,一个留着锅盖头发型,身材消瘦,走路一瘸一拐的年轻人。  “刘阳,脚还没恢复吗?”韩世余扶了下眼镜框。  “韩教授,我这条腿可能废了。”  “是不是伤到神经了?”  刘阳点了点头。  “那个畜生!”韩世余气急败坏地说,“放狗咬伤你的左腿,现在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唉……都怪我那天太冲动,带了一把刀在身上。”  “最可恶的是他买通手下,又关掉了办公室的监控,硬说是你非法闯入才被狗咬伤,这个畜生简直就是个人渣!韩某一定不会放过他!”  刘阳的眼神里也燃烧着一股愤怒的火焰。  “我也不会放过他,他那天亲口承认是他害死我姐!”  “自从那个畜生认祖归宗以后,最近几年干过的坏事数都数不过来,我还听说两年多以前,他竟然把自己的女朋友送给两个狐朋狗友糟蹋,真是畜生都不如,如果不是碍于我跟他姐的关系……”年轻的副教授义愤填膺道。  “多亏韩教授发文章揭露真相,不然(我姐那事)我也一直蒙在鼓里,但您毕竟是那个畜生的未来姐夫……”  “你倒真是会替人着想——有时候人就是因为有太多牵盼,才总是处处力不从心。”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刘阳心里嘟哝道。  “哦,对了,再等几天是那畜生二十六岁生日,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以我私人助理的身份参加,我要看看他到时候在那么多人面前怎么面对你,我要他下不了台!”  “这不合适吧……”刘阳的小方脸上表情很复杂,眼珠子不停地转动。  “你害怕?”韩世余睨视着即将大学毕业的瘦学生。  “我是怕您为难……”  “科学研究者向来不惧怕任何黑恶势力,你应该知道现代医药学就是不断与落后愚昧的传统巫医作斗争,最终才换来今天的进步和成果,我们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抗争,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一定会抗争下去!”刘阳的情绪有些激动。  韩世余轻轻拍了拍刘阳的肩膀,用手扶了一下眼镜框,嘴角闪过一丝神秘的笑容。  *  一头波浪卷长发的女子走进了咖啡厅,她的好姐妹招呼她坐下。  “思思,你现在完全变了个样,差点我都认不出你了,过得还好吧?”  “我还好。”思思脸上却挂着淡淡伤感。  佩佩把罗敏聪给她的邀请函和演出协议放到了桌上。  “有了这份协议和请柬,那坏蛋生日那天你就大大方方去。”  “谢谢你,佩佩。”  “思思,你说要去搅乱罗敏聪的生日,为自己讨个公道,这个我支持你,但你一定别做傻事,好吗?”  “佩佩,你放心。”  思思眼中流出了泪水,倏然间,她的眼神落到了那张生日邀请函上,眼神里燃烧着复仇的烈火。
  烈火般酷热的仲夏,住院部的走廊上宛若一个蒸笼。一时间却聚集了很多人,连媒体记者也在场。  顾伟聪今天出院,石天博和医院领导都前来相送。  石天博注意到,隔壁病房的一位病人家属走了过来,他冲陈美玉笑了笑。  “小聪,早日康复。”男子摸了摸顾伟聪的头说。石天博想起来了,这位病人家属姓杜,妻子住院期间和陈美玉渐渐熟悉起来。  “聪儿,快谢谢杜叔叔。”  “谢谢杜叔叔。”顾伟聪有气无力地说道。  “小杜,也祝你妻子早日康复。”陈美玉看着杜传武说。  “谢谢陈姐。”杜传武点头道。  陈美玉转过身,向石天博挥手道别。  “聪儿,今后一定要出人头地,将来好好报答石医生。”陈美玉抚摸着儿子的后脑勺,用湿润的眼眶看着石天博说。  “严重了,孩子最重要的是健康和快乐,其余的都顺其自然吧。”  石天博淡淡地说,并且送了一只蓝色的千纸鹤给顾伟聪。他的眼神下意识瞅了瞅一旁的闫护士。  闫护士一直微着笑,她到现在都还不明白,石天博之所以违背常理捐自己的肾救顾伟聪,全都是因为她当初随口说的那番话——“石医生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医生,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儿子。”  陈美玉推着儿子进了电梯,电梯内只有母子俩。电梯门缓缓合上的时候,她还不忘朝众人微笑着挥手道别。  当电梯门合上一瞬间,陈美玉立即换了一张脸,冷冷的表情像一个看透了人情冷暖的“怨妇”。  “聪儿,你千万别被那些人的惺惺作态给蒙蔽了,除了宽额头的石医生跟那个闫护士,这间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只会拍上级马屁,在记者面前做做样子,你记住了,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顾伟聪懵懂地点点头,眼睛盯着手上的蓝色千纸鹤。  “聪儿,我们母子俩今后要相依为命了。”  “妈,爸爸去哪儿了?”  陈美玉一把抢走儿子手中的纸鹤,样子很生气似的,但她意识到不应该这样,立即又调整情绪,心平气和地说:  “顾长秋在最危难的时候抛下我们母子,从今后,我们都要忘了这个狠心的男人,这世上没人靠得住,除了你妈我——我既然生下了聪儿,就一定不会让聪儿受苦。”  陈美玉说话时,眼神里有一种普通女人缺乏的坚韧,她把手上的蓝色千纸鹤都给捏变形了。  这时候电梯门打开了,她扶着儿子离开了轮椅车,狠狠一把将轮椅车推进了电梯,轮椅碰到电梯内壁发出一声“哐当”。  “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们?”顾伟聪牵着母亲的手,扬起下巴,用天真的眼神望着陈美玉。  陈美玉整理好纸鹤,温柔地递还给儿子,边走边说。  “聪儿十二岁了,我也该告诉你真相了——顾长秋那个混蛋根本不是你亲生老爸,这下你明白了吗?”  “那我的亲生爸爸是谁?”  “聪儿,有些事妈妈还不能跟你说的太多,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不过聪儿,妈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你亲生爸爸不是一般人,但我们还得忍耐一段时间。”陈美玉目光坚毅,头也没回地走出了住院部大楼。  *  闫护士陪着石天博做完了身体检查,两人坐在住院部后花园的石凳上。俏护士滔滔不绝地聊着各种八卦新闻,宽额头医生津津有味地聆听着。  “石医生,你说这人啊,还真是奇怪!”她突然把话题扯回到身边的事。  “怎么了?”石天博疑惑道。  “陈美玉的丈夫偏偏在危难之际抛弃了她跟儿子,可再看隔壁病房那个杜传武,快一年了吧,没日没夜陪着妻子,得了那种病,他依然对妻子不离不弃,真是难得。”  “我听老黄讲过,小杜以前跟我们也算同行,好像还是个法医,后来改名字下海做了生意,没两年就发现妻子患了‘渐冻人’,唉……”  “算是个重情重义的真爷们儿。”闫护士夸赞道。  石天博点点头。  “石医生,这个杜传武和陈美玉好像很谈得来,经常见他们一起聊天。”  “病人家属之间也常常建立某种特殊的友谊——”石天博有板有眼地说,“陈美玉的丈夫抛弃了她和儿子,而杜传武却对生病的妻子不离不弃,这种反差自然能让他们聊到一块去吧。”  “石医生今天也挺能聊嘛。”闫护士的模样像个俏皮的少女。  “是吗……”石天博又有些含羞地遮挡住额头。  “今天星期二,鸯鸯放学后要去美术班,反正在你们家附近,我顺道过来给你做一顿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顺路嘛,再说你身体还没痊愈,做饭估计比较辛苦,我下班反正没事。”  石天博侧脸看了女护士一眼,又急忙闪避,含羞地说了句:“那就麻烦了,具体菜肴你拿主意吧。”  “那好。”闫玥婷爽朗地说道。  “闫护士……其实我……”  石天博内心情绪复杂,他觉得时机刚刚好,好想对她表白,可最终依然缺少勇气。  “大家这么熟了,你就叫我玥婷吧——对了,你刚想说什么?”闫玥婷像个少女般望着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我……”  石天博的心扑通直跳,他很想跨过世上那道最远的鸿沟,很想说一句“我喜欢你”,但话到嘴边溜达了一圈,始终开不了口。
  “你喜欢我?……唉,李君,我说了多少次了,你就别再给我电话说这些了……跟上次那件事没关系,我也没怪你继续替那个坏蛋打工……是咱俩真不合适……你非弄得大家连朋友都做不了吗……行啦,就这样啊。”  挂了电话以后,莫兰突然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将李君拉入黑名单,可在她停下脚步的一刹那,听到身后不远处似乎有脚步声,转过头来一看,见到了一个闪烁的人影。  莫兰心跳有些加速,脚步不由变快。地下车库很空旷,高跟鞋声“踢踢踏踏”显得很急促。  走进了安全门,抬头看了看上面的监控摄像头,她才安下心,走到电梯间门口,摁下了上行键,电梯显示仪上的数字迅速变化,最后停在了“—1”上。  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出来一个男人,看样子有四十来岁,长得肥头大耳,挺着啤酒肚,他从莫兰身边经过,胳膊肘触碰到了莫兰的左胸。  莫兰生气地瞪了中年男子一眼。  “喂,你看什么看?”男子浓浓的南方口音,说话时老炼又圆滑。  “我没……”莫兰不知所措。  “我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用那种眼神看我,把我当什么人了?”男子一脸凶相。  这时候电梯门自动合上了,男子伸手阻挡电梯门,一只手放在一扇门上。  “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有监控……”莫兰很害怕。  “我要干什么?我莫名其妙被人当做瘪三,我精神受到了损害,我要你道歉,还要赔偿我!”男子说着就向莫兰逼近。  这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男子身后传来。  “你想让她怎么道歉和赔偿呢?”  中年男子回头一看,是一个半老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花白的头发是老套的偏分发型,挡住了大半个额头,唇上的胡须也是花白的,一手提着个土气的公文电脑包,看上去就是一个不修边幅的老学究,样子少说也五十多岁。  “老头,关你什么事?”  一个穿制服的保安正好赶到了,中年男子这时候用手指了指“老学究”,恨了他几眼,从保安身边迅速溜走。  “三楼开了一麻将馆,进出的人越来越复杂了,大家以后进出小心点。”保安淡淡说道,转身就走了。  莫兰回过神来,看着“老学究”说:“谢谢你,林老师。”  “我都没帮上忙。”林屹东一边说,一边走进电梯。  莫兰也走进了电梯,林屹东叹了一口气。  “进出的人越来越复杂,物管方叮嘱大家进出多小心,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仔细一想,假如出了事,责任是不是‘大家’不够小心呢?问题的根源明明是新开的麻将馆——你明白我意思吗?小莫啊,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的态度都应该更坚决一些!”  “我知道了,林老师。”  电梯缓缓上行。  林屹东和莫兰是同层楼的邻居,两人目前都是独居,属于进出见面都会客气打招呼那种。“交情”也仅仅就是打个招呼。林屹东却看出了莫兰自身的问题所在。  “女人在外受到莫名的骚扰,要怪就怪自己穿得太暴露。”  父亲的话依旧回荡莫兰耳边。曾经,她在校园内被一些问题男生袭胸,在公交车上被“怪蜀黍”猥琐,可她总是质疑是不是自己的错,“反思”是不是自己的穿着打扮出了问题。  电梯停了下来,并没有到达设定楼层,应该是中途有人按了电梯。  电梯门刚一打开,两个毛绒绒的大脑袋钻了进来,吐着长长的舌头,大口大口喘着气。  莫兰顿时往后缩,浑身开始哆嗦起来。一个中年妇女牵着两条“大金毛”,说是带狗狗去天台上溜达。  自从被罗敏聪逼迫看完埋狗的过程,莫兰内心留下了阴影,只要近距离见到狗,浑身就很不自在,感觉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住了喉咙,喘不过气来。  林屹东看了看莫兰,目光就像父亲看着女儿,然后很客气地对中年女人说:  “大姐,这姑娘对狗过敏,您能不能等……”  “凭什么要我等?”中年妇女说话极不耐烦,“她过敏又不是我过敏。”  林屹东转脸对莫兰说:“没几层了,我们走楼梯吧。”  莫兰点了点头,然后跟林屹东一起走出了电梯,朝楼梯通道口走去。  “谢谢林老师。”  林屹东微微点了下头,像一个“学究”在讲大道理。  “小莫啊,你并没有错——错的是当下的社会风气,错在人心太浮躁,人们一点道德观都没了,你不应该遇事总检讨自己。”  莫兰毫无自信地点了点头。  林屹东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往上爬了几层楼梯,到了十二楼时,两人走出了楼梯间,左手转角第一间就是莫兰的家,她礼貌地向林屹东别过,正掏出钥匙开门时,看见地上有一个白色信封。  她突然想起了停车场闪过的人影,最近被人跟踪也不是一两次了。  莫兰脸色苍白,捡起信一看,上面写着“女医生亲启”。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普通的纸条,还有一张请柬。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是用电脑打印的黑体字:  “本月三十号,诚邀你出席我的生日派对,你不来的话,我会很生气的哦。”
  生气或者惊喜,正常人应有的情绪向来都跟石天博无关。他认为自己麻木地活了这么多年,终于因为捐肾这事如获新生,每周二傍晚,闫护士下班都会来给他做一顿好吃的,使得他对枯燥无味的生活第一次有了“期待”的感觉。  如果不是闫护士的出现,他一年前或许就不在人世了。  那天,石天博站在医院外科手术大楼的楼顶,虽然老式建筑只有六层楼高,但是掉下去足以粉身碎骨。他站在楼顶边缘,想要一跃而下,想象着最好是脑袋先坠地,这样只需要一瞬间,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的情况下,就可以告别单调枯燥,且格格不入的生活。  最好把那个丑陋难堪的额头摔碎,那样的话在地狱里便听不见任何人的嘲笑,不仅是额头,最好把整张丑陋的脸都给摔个稀巴烂,在地狱里做个没人认识的亡魂,这样即便见到了九泉之下的父亲,他也认不出这个不孝子。  深呼吸了一口,缓缓迈开了双脚,屏住呼吸,脚后跟渐渐离开地面……  “请您放心,我老公虽然不在了,但他的债就是我的债,不管多困难,我也一定会还上,我现在搬到了县里,绝对不是想逃避,这里物价比市区低,我就能省下更多的钱……好的好的,谢谢您理解……”  一个女人讲电话的声音吸引了石天博的注意,他转身朝声音的源头走去,最多五米开外,不过被楼顶的建筑遮挡了视线。  石天博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楼顶边,看着远处发呆,面色有些忧郁,从她讲电话的内容大致知道什么情况。  女人突然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一分钟以后,她又站起身来,咬着牙蹬了蹬脚,大声尖叫了一阵。收声以后,又朝着吹来的一股凉风高喊:“老天爷,你打不垮我,你打不垮我!”  石天博见到这一幕,内心情绪突然变得很复杂,看着闫玥婷离去的背影,他沉默了许久。  闫玥婷的突然出现,就像一部长篇小说,石天博很想要读完她的故事。  她身上的债务什么时候能还清?她的女儿是否健康成长?她跟谁约会去了?她会不会再婚……  不知不觉,闫玥婷成了石天博暗中关注的对象。  今晚,石天博打算鼓足勇气向闫玥婷表白,他发誓要成为她们母女的守护者,守护她们一生一世。  越是憧憬,心越激动,这漫长的一天,石天博一直坐立不安。  午后起,窗外就下起了连绵的阴雨,到了傍晚的时候,雨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大,风声呼啸着拍打窗户玻璃,把雨水也吹了进来,雨水溅到脸上,石天博内心感到阵阵不安。  他拨打了闫玥婷的电话,无人接听,然后又拨打了医院的座机,得知下班后闫护士就匆匆离开了。  他忽然感觉呼吸有些急促,腰部酸痛的厉害,他面容焦急又难受,一手捂着腰,疾步来到客厅进门处,拿起储物柜的雨伞,冒着大雨走了出去。  走在暴风雨中,他的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公安砸麻将馆合法吗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