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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科学报&&&&发布时间:日 01:47&&【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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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侯茜)全部答案(共1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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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是我熟悉的地区虽然心中早有准备,恩莱科相当清楚今后的几天对于他来说将异常艰难,但是,当他站在皇太后陛下以及众位贵妇人面前,任由她们评头论足的时候,恩莱科这才发现,他原本显然是低估了这无比沉重的压力。四周那充满了欣赏羡慕和赞叹的目光,那些贵妇人们微微的点头,宫中的侍女们飞瞟过来充满着特殊笑意的眼神,以及皇太后陛下由挑剔到凝重然后又转为满意的神情,这无一不令恩莱科感到心力交瘁。幸好,在海格埃洛府邸的那段令恩莱科永远不想再次回忆起来的痛苦经历,已经令他能够忍受这所有的一切,虽然忍受的极为辛苦。对于皇太后陛下来说,眼前这位美丽动人楚楚可怜的女孩确实令她相当喜爱。论美貌,这位小姐在她所见过的女子中间是数一数二的。唯一能够在美貌上和这位小姐一较长短的,就是自己的儿子皇帝陛下看中的那位米琳达小姐。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位小姐的古怪癖好,以及她在卡敖奇王国那乖乖不得了的名声,皇太后陛下就感到胃疼。说实在的,皇太后陛下对于这门亲事是十二万分的不满意。真不知道皇帝是用什么眼神挑选意中人的,居然会选上那样一个古怪的女孩,这令皇太后陛下好长一段时间想不通。和那个米琳达小姐比起来,眼前这个女孩除了年龄稍微小了一点,其他的地方要强得多了。这份恬静,这份端庄,这份温文儒雅,这份娇巧可爱,哪是那个女色狼小姐能够比拟的呢?皇帝陛下怎么会白白放过这样出色的一个女孩,而选择那样一个奇怪的女人做卡敖奇皇后,这实在是令皇太后陛下想不通。正因为如此,皇太后打从心底里面羡慕海格埃洛的母亲。赛丽可算是白捡到了一个绝佳的媳妇。对于这位费纳希雅小姐和海格埃洛那传奇般的初次见面,皇太后陛下早就听身边的贵妇人们说过无数遍了。事实上,这段有趣的经历,早已经成为一个极其经典的爱情故事,在整个维德斯克,甚至是维德斯克旁边的几个郡流传开来了。那些贵妇人们不厌其烦的,听别人一遍又一遍复述这个对于她们来说精采而又浪漫的故事。而皇太后陛下和那位皇太姑正是两位最忠实的听众,她们俩对于这个发生在她们熟悉而且喜爱着的「孩子」(海格埃洛在这两位眼中也永远是孩子而已)身上的爱情故事,从来不感到厌倦。从故事里面,她们早已经知道这位小姐在这份恬静端庄的外表之下,也充满着野性。不过和米琳达那种完全不属于女人的野性完全不同,这位小姐就像一位不愿意受到束缚的山林仙子一样,纯真自然而又向往自由。因此有的时候,她的行为也常常出人预料之外。两位陛下可从来没有忘记,那些贵妇人们曾经提到这位小姐爬起栏杆来绝不比一只猴子差多少,而且用来对抗海格埃洛这头色狼时所使用的招数,又是那种让贵妇人羞愧得难以启齿的手段。这更为眼前这位小姐增添了一份亮丽的色彩。当然,皇太后和皇太姑陛下更知道,这位小姐有的时候是相当迷糊的,那些贵妇人们背后都叫她「可爱的小迷糊」。想想也是,会莫名其妙跑到索米雷特家里面去,还不知好歹跟着海格埃洛这头大色狼回狼窝,这位小姐确实够迷糊、够容易轻信别人的了。不过与其说这是一个缺点,还不如说这是天赐良缘。要不然,以海格埃洛原来那种糜烂的一塌糊涂的生活,怎么可能找到这样一位天使般的心上人呢?但是,皇太后和皇太姑对于海格埃洛的家族,以及萦绕在这个家族头上那可怕的诅咒,实在是太清楚了。这个家族每一代子孙几乎都能够找到这样一位极端出色的女子,这好像也是这个家族的子孙们的一种天赋,但是无一例外,这原本应该是极其美满幸福的婚姻,却每一次为这个家族带来一场毁灭般的灾难。几百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从这无比可怕的诅咒中解脱出来。海格埃洛能不能成为唯一一个幸运儿,这连皇太后和皇太姑陛下都无法预料,她们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就是尽可能将这两个人凑合在一起,而更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即便他们顺利结合之后,仍旧要时刻警惕,因为那个诅咒并不会因为一场婚姻而彻底消失,丝毫的纰漏都有可能带来可怕的后果。虽然海格埃洛是个圣骑士,他要比他的父亲强得多,但是那位小姐也不是等闲人物,当年的赛丽充其量只是一个上位牧师,又不是战斗牧师,因此仍旧只是一个纤纤弱女子。但是这位小姐可完全不同,作为大魔导士科比李奥的侄女,她拥有普通魔法师根本难以企及的强大力量。在成达维尔的时候,她甚至和那个索菲恩小魔法师一起配合,施用了令人恐怖的禁咒。尽管皇太后和皇太姑对于魔法同样没有什么研究,但是她们至少知道,能够施展禁咒的魔法师,绝对不是海格埃洛这位圣骑士所能够抗衡的。超级魔法师和圣骑士,这样一对夫妻闹起来,那可就有意思了,能够站出来阻止的,好像除了大魔导士科比李奥就没有第二个人了,这种事情万万不能发生。不过,幸好她们手中有杀手绝招。皇帝陛下新任命的那个宫廷魔法师还不算脓包,虽然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的,远不如科比李奥那么可靠,但是他多少有些本事,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面居然搞出了一点名堂。不过有一个极其麻烦的事情就是,那座祭坛是完全没有办法移动的东西,唯一解决的办法,只能是等到海格埃洛和这位小姐结婚之后,让这位小姐住在皇宫之中。虽然,这样难免有些麻烦,但是为了安全考虑,这是唯一可靠的选择。事实上,海格埃洛尽管不情愿,也已经答应了。对于这样的安排,最高兴的当然是皇太后陛下了,因为她今后就有了一个能够整天聊天的伙伴了,这是无聊枯燥的皇宫生活中,唯一能够拥有的小小娱乐。而眼前这位小姐是如此出色,今后住在皇宫之中,自己必定不会寂寞了。皇太后陛下早已经打定主意将费纳希雅小姐留在皇宫之中,因此早早将大魔导士科比李奥找个借口撵了出去。这位伯父虽然脑子又迟钝嘴又笨,但是,有他站在一边还是会有些麻烦,把他远远调开,这位小姐便孤立无援了,这几乎是所有那些贵妇人们完全一致的想法。「你过来,走近一些让我好好看看。」皇太后陛下招了招手说道。恩莱科硬着头皮,心不甘情不愿一步步向前蹭去。皇太后陛下上上下下仔细扫视着恩莱科,然后心满意足笑了笑,一把拉住恩莱科的手问道:「你喜不喜欢海格埃洛公爵?」「我很讨厌他。」恩莱科直截了当的说道。这斩钉截铁的回答确实让所有贵妇人一楞。「为什么?」皇太后讶异的问道。「他是个无赖、无耻、卑鄙、下流,不但是个花花公子,而且是个残酷的暴君,脸皮也足够厚??」恩莱科一口气数落出海格埃洛无数缺点来,这些东西都是他和身边那位侍女官一起商量下来的结果,毕竟,海格埃洛在女孩子眼里到底是怎样一位人物,恩莱科并不知道。听到这一连串完全是贬义的词语,两位至尊的陛下也哑口无言了。她们俩当然知道,这番评语对于海格埃洛来说,并不算过分。在很多人眼里,海格埃洛确实是这副模样的。皇太后和皇太姑也没有打算替海格埃洛辩解,她们也知道,任何解释都无法劝服眼前这位娇小玲珑的小女孩。因为海格埃洛曾经让这位小姐吃足了苦头,心灵中的创伤是很难彻底弥合的。对于当初海格埃洛那近乎于欺诈和劫持的手段,皇太后和皇太姑早已经听过无数遍了,那些贵妇人们虽然很愿意努力促成这段充满浪漫的婚姻,但是她们也并不打算为海格埃洛的所作所为文过饰非。在这件事情上,海格埃洛确实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流氓、无赖和花花公子。「但是,他喜欢你,他对你的一片痴情,你应该也有所察觉吧?」皇太姑温和的说道。「尊敬的陛下,爱情这个东西好像应该是双方面的啊。」那位费纳希雅小姐立刻辩解道。「这个??」皇太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从道理上来说好像是她们比较理亏。「你真的对海格埃洛那片痴情一点都不感动吗?」皇太后插嘴问道。这个问题确实令恩莱科哭笑不得,那个花花公子再多么痴情又有什么用呢?这整件事情只不过是个超级大笑话,海格埃洛注定是个超级倒楣蛋,他这个家族的血脉恐怕到他这一代就要彻底断绝了。但是这些大实话又根本不能够说出口,他只得皱紧眉头好像在苦苦思索着一般。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说道:「如果,我心中别无所属,那么公爵大人对我的痴情确实会打动我,事实上,公爵大人让我受了很多罪,但是,我心中并不太怨恨他,我知道他的家族世世代代传承的那个诅咒,也许正是因为这个诅咒,令他盲目爱上了我这个绝对不可能和他结合的人,应该怎么说呢?我并不仅仅属于我自己,我的心中存在着另外一个人,一个根本无法分割的、对于我来说至为重要的人,我无法舍弃他的存在。」这番话,是恩莱科所能够想出来的最委婉的表达了。但是,他当然早已经料到,那些贵妇人们肯定无法从这番话中,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果然,太后寝宫中所有的旁听者全都将这位小姐那委婉动人、同时又如泣如诉的解释,当作了另外一个荡气回肠的浪漫爱情故事。那些宫女们早已经默默垂下了头,她们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至于贵妇人们,她们也感到有些悲伤。虽然以她们和海格埃洛的母亲的交情,无论如何她们都是站在海格埃洛这一边的,但是作为一个卡敖奇人,特别是一个卡敖奇女人,对于爱情的自由一向认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但是现在,她们正在极力破坏一段浪漫而又伟大的爱情。事实上,所有人中对于这位小姐所说的这一切,反应最强烈的,就是海格埃洛的母亲。这番话不由得令她回忆起当年在喀什纳的苦役营里,那段令人不堪回首的岁月。隔着一道高高的院墙,她和她的爱人被彻彻底底分离了开来。那个可恶但是同样痴情的公爵,和他那位慈爱但是残忍逼迫自己和公爵结合的母亲,那位自己原本应该尊称为婆婆的老夫人,同样曾经是自己最为害怕的梦魇。这位小姐所说的一切,不由得唤起了她隐藏在内心深处那段至为痛苦的经历。当初公爵是如此卑鄙的,用自己爱人的生命来胁迫自己。那场交杂着忧虑、悔恨和羞辱的婚礼,以及婚礼之后那对自己来说痛苦不堪,如同被强奸般忍受着摧残的新婚之夜。这一切都曾经令自己痛不欲生。但是,现在这个家族的命运车轮再一次驶动了起来。而这一次,推动着这沉重、骯脏,罪恶的车轮碾碎一对原本是极为恩爱小情人的罪恶的人,正是自己,这个当年同样一场悲剧的受害者。海格埃洛的母亲心中充满了迷惑,是成全这对彼此深深爱慕着的小情人,让当年的悲剧不要再次重演,还是狠下心来,为了自己儿子的幸福,再作一次那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位母亲,这位当年的圣女,这位曾经深深恋爱过的人,这位曾经因为被残酷的剥夺了爱的权利的不幸女人,无数景象在她眼前一一滑过。其中有些充满了温馨浪漫,有些充满了热烈激情。但是更多的,则是地狱般的痛苦的场面,和一片毫无生机没有希望没有感觉,什么都不存在了的生活。那些景象一一消散,最终只有一副留在了这位母亲的眼前。他的儿子孤独的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面,眼睛里面原本锐利而又充满旺盛的生命活力的眼睛,黯淡下来了。原本那头狂傲不羁的金发,也杂乱的垂在那里,没有阳光,灰色成为了永恒的背景。这就是她的儿子,她唯一的生命寄托,她唯一活着的理由。在她的眼前,她的儿子就像一棵离开了阳光空气和水分的树木,正在慢慢枯萎,死亡。她绝对不想看到这样的景象,她一定要阻止这一切。哪怕是将灵魂出卖给魔鬼,哪怕将来死后受到天庭严厉的裁判,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翻身,她也要让自己的孩子得到幸福。对于赛丽心中在想些什么,皇太姑陛下再清楚不过了,事实上如果可能的话,她也不愿意拆散这样一对恩爱的情人。但是除此之外别无选择。皇太姑轻声说道:「孩子,你的意思我很明白,但是,你应该知道有的时候,每个人都要做些不得已必需要做的事情,也许??也许??」皇太后看到小姑子支吾了半天,话到了嘴边就说不出口了,因此插口道:「也许,你可以采用一些变通的办法,你可以将你最重要的东西献给你心爱的情人,不用感到羞愧,因为这是极为正常的事情,也用不着担心,虽然海格埃洛公爵恐怕会有点遗憾,但是这并不重要,将最珍贵的东西献给心爱的人,这是我们这些女人们的权利。「更何况,只要你愿意,在婚后你也可以和心爱的情人保持密切的来往,海格埃洛尽管会嫉妒,但是,这同样也是我们女人的权利,海格埃洛如果真的深深爱着你,他一定会接受这一切的,更何况到时候,我们也会站在你这一边,你懂了吗?婚姻并不妨碍恋爱。」说到这里,皇太后陛下住嘴不说了,因为,这番话已经够露骨了。虽然在卡敖奇王国这样的事情并不稀罕,但是她堂堂一国之皇太后,说这些东西实在有些不成体统。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事实上在此之前,在寝宫之中,这一切都是早已经商量好了的,但是其他的人地位到底是及不上两位至尊的陛下,因此,这番话最好由皇太后或者皇太姑中的某一位来说。不过尽管卡敖奇王国民风浪漫,但是这样的话,仍旧令周围站着的那些还没有出嫁的宫女们脸上发烧。甚至连恩莱科的脸也胀得通红。他毕竟是一个索菲恩人,从来没有想到这样羞耻、甚至已经达到极度淫乱的事情,在卡敖奇王国居然被当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索菲恩王国,如果婚礼那天,新娘被证明不是一个纯洁的处女,那么她将受到严厉的制裁,丈夫甚至有权力将这个不贞的妻子贬做女奴。至于婚后的不贞行为,那就更加罪大恶极了,偷情的妻子将被视为荡妇。在索菲恩王国,对于荡妇的惩罚是极为严酷的,或者被卖到公共妓院当作最下贱的妓女,或者罚往边远的军营当作军妓。可见索菲恩王国将贞操看得多么重要。他对于皇太后所说的这番话,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辩驳,那实在超出了他原本预料之外。对于这位小姐哑口无言,那些贵妇人们感到相当满意。这同样也是她们精心策画好的妙计。虽然卡敖奇王国民风浪漫,这些事情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一个姑娘来说,仍旧是难以启齿的事情。在卡敖奇王国,在婚前就放浪形骸的女孩子并不是没有,然而那也只是极少数而已。至于那些早早便失去童贞的女孩来说,大多数原因是因为有海格埃洛和米琳达这样专门猎取女孩子的色狼的存在,倒并不是因为那些女孩子有多么热情奔放。对于到处拈花惹草的性情、淫荡不知羞耻的女孩子,无论是卡敖奇人还是索菲恩人都是不太看得起的。而眼前这位小姐,出身于名门。虽然大魔导士科比李奥的名门地位,颇受到维德斯克上流社会的怀疑,但是,这个呆板固执的伯父的品行,绝对没有任何疑问的。有这样一位伯父,这位小姐从小受到的家教便可想而知。想必淫荡是绝对远离这个无比正统的家庭的。因此,听了刚才那番话,这位纯真可爱的小天使绝对是没有办法开口辩驳的。而默不作声无疑等于允诺了刚才所说的一切。皇太姑笑着说道:「我们刚才说的一切,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吧。好吧,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你反正已经接受了海格埃洛的订婚戒指,这可是你绝对抵赖不掉的,虽然原因我们大家早已经都很清楚了,海格埃洛的手段无疑是极为卑鄙的,但是,他的一片痴情也足以让人原谅这极其卑鄙的行径。「反正皇帝陛下就要举行订婚典礼,我和皇太后早已经商量过,让这次婚礼更加隆重更加热闹些,你和海格埃洛就在订婚典礼上担当皇帝和皇后的伴郎和伴娘,等到皇帝订婚结束之后,便轮到你和海格埃洛正式订婚,不将你们俩的身分确定下来,海格埃洛总是不能够安心。「而你们的婚礼将会和皇帝陛下一起举行,当然婚礼以前的这段日子,你要相当珍惜了,没有什么好羞愧的,将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你至爱的人吧,在婚礼之前的这段时间,你和你的恋人完全可以整天住在一起,再怎样疯狂都没有人会来打搅你们的,你可以给你的心上人一段永生难忘的回忆,这也同样也会成为你自己最为宝贵的财富。」皇太姑的暗示让那些宫女们害羞的胀红了脸,这对于她们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一点。「好吧,你应该已经很累了,下去休息一下吧,我们已经给你在皇宫里面准备好了寝宫,从今天起到婚礼那天,你就住在皇宫里面。」皇太后吩咐道,说着她点了点头,身边的两位女官恭恭敬敬地走到恩莱科面前。对于皇太后的决定,恩莱科并不感到意外,事实上,这一切完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没有争辩,也没有反抗,费纳希雅小姐乖乖跟在那两个女官身后向御花园走去。看到这位小姐如此听话,太后寝宫之中那些贵妇人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恭喜啊,你有了这样一个出色的媳妇儿。」一位贵妇人向海格埃洛的母亲贺喜道。对于这样一个喜讯,出乎预料之外的是,这位母亲只是轻轻苦笑了一声,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眼睛里面并没有丝毫笑意,有的只是哀伤和忧愁。看到自己的好姐妹这样一副模样,皇太后和皇太姑当然知道,赛丽心中并不好受,为了自己的孩子,这位母亲做了平生唯一一件令她自己感到深恶痛绝的事情。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将自己当年承受过的巨大痛苦,再一次加在了另外一个绝好的女子身上。这正是命运的作弄。也许,这也是一种诅咒,来源于古老邪恶的魔法皇帝的诅咒。对于皇宫的御花园,恩莱科并不陌生。胜利日祭奠那天,他就是在这里进行表演的。想起当初那个完全胡言乱语跟事实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剧本,恩莱科只能够摇头苦笑。今天的御花园早已经不是它原来的模样了,紧靠着祭坛的地方建造着一座极为漂亮雅致的宫殿。少有的三层楼阁,使这座宫殿成为御花园中最高的一座建筑物。顶上那层甚至高过四周耸立的围墙,站在上面想必能够清楚地看到皇宫外面的景色。汉白玉的栏杆上雕刻着四季花卉的图案,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映照之下,放射着耀眼的光芒。作为他临时的「闺房」,整座宫殿漆成白色,只有火红色的窗台和门廊透出那么一股喜庆的感觉。一楼和二楼之间有一道廊檐,廊檐下挂着贴着囍字的红灯笼,这是卡敖奇王国独特的风俗。廊檐呈美妙的圆弧状,犹如阵阵高低起伏的波涛,在宫殿的四个角上还向上高高飞翘而起,犹如海浪拍岸一般。顶楼四周一圈都是阳台,站在那里能够毫不费力将整个皇宫的景色尽收眼底。在侍女们的伴随下,走进寝宫。寝宫中的一切极尽奢华。恩莱科并不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自从这次魔法学徒试炼之后,无论是索菲恩王国还是卡敖奇王国,皇宫之中都曾经留下过他的身影。而他原本住的那个索菲恩王国使馆,原本也是皇家的一处猎宫所在地。公主的寝宫同样颇为豪华。除此之外,当初在宰相索米雷特家以及后来被骗到海格埃洛公爵的府邸,他早已经领教过所谓富可敌国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眼前的寝宫布置得显然比那些地方更加奢华。看来皇帝大婚,卡敖奇王国确实不惜血本。寝宫底层显然是会客的大厅,放眼望去,所看到的一切,不是贴着耀眼夺目的金箔,就是以精致灵巧的工艺制作出来的美不胜收、巧夺天工的珐琅贴花。四周和天花板上画着精美的壁画,那是森林女神漫游图。在大厅正中央摆放着两排漆金珐琅镶嵌雕花沙发,沙发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驼绒。恩莱科永远不会忘记,在索菲恩王宫的那个小休息厅里面,平生第一次坐在这样一张柔软蓬松的沙发中,那种异常舒适喜悦的感觉。大厅当中那块地面上铺着一张羊毛织锦地毯,一脚踩下去,整个脚掌会深深陷入地毯之中。和太后的寝宫不同,这里没有摆放正座的位置。想想也是,住在皇宫里面,会来拜访这里的除了皇帝陛下和未来的皇后陛下之外,就是皇太后以及那位皇太姑。在她们面前,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字辈。大厅天花板正中悬挂着一座水晶灯盘,令恩莱科感到奇怪的是,这座灯盘居然不是使用魔法来进行照明的,而是一座用蜡烛来点亮一切的水晶灯。对于如此大费周章的设计,恩莱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建造和布置了这样一座超级奢华的宫殿,却没有那点小钱再增添一座魔法灯盘吗?或者说,那些魔法师们为了维持春天般的季节,以至于没有多余的魔力来提供皇宫的照明了呢?难道他们忘记了,自己无论如何也能够称得上是一个不错的魔法师吗?充满了疑惑,恩莱科走上二楼。二楼显然是卧室,这个卧室可真够宽敞的。和卡敖奇王国大多数建筑一样,卧室永远充满了阳光,靠着南边的那一面完全被打通,全部安上了朱红色的落地大窗。这样的布置一向令恩莱科感到不太安全,难道卡敖奇人不怕半夜起来一脚踏空摔到楼下去吗?卧室的正中放置着一座大床,一座极大的大床。大床的四角支着四根金漆雕花支柱。一顶明黄色丝绸绣金堆花流苏帐幔挂在支柱的顶端。令恩莱科感到奇怪的是,在大床的前后两端安着两块镜子,在床铺顶上同样安着一块。靠着西墙摆着一座红木雕花珐琅镶嵌的衣柜,用不着打开衣柜,恩莱科就知道,里面挂着的肯定是那些令自己感到异常痛苦的长裙。在墙壁的四周挂着无数艺术珍品。恩莱科虽然并不识货但是心中猜想,放在皇宫之中的应该不是假货。在卧室的另一角放着一张金丝春藤躺椅,旁边搁着一个白胎陶瓷描花亮釉茶几。这倒是卡敖奇王国独有的稀罕事物。恩莱科一时之间还不想就寝,反正接下来的几天要在这个地方度过,乐得先好好看看周围的环境。他沿着寝宫一角的螺旋扶梯爬上了顶楼。顶楼无疑是一间休息室,这里原本应该是相当宽敞的,但是因为堆满了名贵的装饰和摆设,因此整座休息室显得有些窄小。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座休息室,总是让恩莱科联想到宰相索米雷特府邸中的那座小会客室。他暗自猜测,这些独特的布置会不会同样出自那位宰相大人之手。在顶楼休息室周围根本没有墙壁,全都安着朱红色的落地大窗,打开窗门,外面是一道阳台。站在阳台之上,恩莱科极目远眺。寝宫的顶楼和祭坛上那十二根立柱顶端几乎平齐,从这里能够清楚得看到这座当初百思不得其解的奇异魔法阵。和当初相比,恩莱科现在的实力要高超很多了。这座魔法阵在他看来确实相当高明,甚至连他都对很多地方并不了解。除了这座魔法阵比较碍眼之外,其他地方的景色绝对是好的没有话说。繁花似锦的御花园就在脚下。为了让深秋的季节显得像春季一样生机蓬勃,那些原本只掌握着强大毁灭力量的魔法师们整天奔忙着,像是春天四处播种着的蜜蜂一样,他们用神奇的魔力,使得树木维持着碧绿鲜嫩,使得百花争艳斗丽。而皇宫的御花园更是那些魔法师们最关注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种植着最漂亮的花朵,从楼上一眼望去,就像是身处于一片绿树和鲜花的海洋之中一样。站在阳台上抬头向远处望去,胜利广场以及那座当初令自己出乖露丑的「真实的殿堂」就在眼前。想想那时候每个使节团成员心中都惴惴不安,唯恐他们不能够完成使命,使得卡敖奇王国对自己的祖国发动无比残酷的侵略战争。现在战争的乌云早已经消散,但是对于公主殿下和自己来说,这种不安的感觉并没有消失,他们仍旧麻烦缠身。想到这些,恩莱科再也没有心情欣赏四周的美景。他对身边的那位侍女吩咐道:「请你将我的贴身女仆带到这里来好吗?她一直在皇宫门外等候着。」「我们可以伺候您,太后是这样吩咐的,难道我们做错了什么吗?」一位女官问道。「噢,并不是这样,我只不过不习惯其他人跟在我身边,我的侍女从小就和我在一起,我离不开她。」恩莱科解释道,其实这都是公主殿下的感受。那位女官确实是公主殿下身边一刻都不能够离开的人物。这种回答显然很有说服力,事实上,在卡敖奇王国,很多贵族小姐从小就被身边的女仆给服侍惯了,即便后来嫁到别人的家里面去,那个女仆总是要带走的。凭借着这层关系,这些女仆在小姐们身边很有影响力,她们不仅仅是女仆,也是知心的好姐妹,甚至不少小姐结婚之后,让这些贴身女仆成为自己丈夫身边没有名分的妾室。这在卡敖奇王国屡见不鲜。那两个宫女连忙照着吩咐去做了,因为太后早已经吩咐过,除了这位小姐不能够擅自离开寝宫一步之外,其他的要求必须极力满足。看到两位女官退下去,恩莱科走下楼梯,空荡荡的寝宫之中没有什么好留恋和参观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穿上女装,恩莱科总是感觉到很容易疲劳。现在他需要一个充足的休息。被皇太后召见,要比他原本预料中的更加疲劳。躺在床上,恩莱科感到异常难受。虽然这张大床铺着厚厚的鹅绒被褥,异常柔软暖和。虽然床上无论是枕头还是被子都是用丝绸缝制的,极其光洁滑爽,但是,恩莱科仍旧感到极其不自在。那完全是因为床顶上安着的那块镜子,他躺在床上的样子,完全映照在那面镜子之中,恩莱科绝对不习惯看着自己的影像睡觉,这总是令他感到怪怪的,更何况,镜子中的影像并不是原来的他自己,而是女装的她。恩莱科虽然还小,但是也快要到成年的年纪了。对于女孩的绮思遐想,在他这个年龄总是在所难免的。在家乡的时候,他就曾经对于女孩子这种极为熟悉同时好像又无比遥远的「生物」,充满过好奇。只不过当时他只是一个杂货铺老板的儿子,每天为了维持生计,要帮父亲打理店铺的生意,他可不是那种有闲钱又有闲情意致的花花公子。虽然魔法学徒试炼开始之后,恩莱科遇到了不少原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漂亮女孩。事实上贝尔蒂娜就相当出色,但是恩莱科总是感到自己和贝尔蒂娜他们并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至于那位美艳动人但是实力高强到难以形容,同时脾气也暴躁的像是一座二十四小时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一样的克丽丝长公主老师,恩莱科敢发誓,他绝对没有过丝毫的好奇之心。至于后来那位公主殿下,在恩莱科看来,和长公主老师并没有什么两样。真正让这份对于女孩子的好奇心得到满足的,恐怕就是在「森林妖精」酒吧,那香艳的一夜。恩莱科可以肯定那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那位郡主殿下确有其人,那么那天做的那些荒唐事情也应该确有其事,并不是自己任意遐想。现在的恩莱科当然能够想象那是怎么样一件事情。灵魂之神的魔法中有很多能够产生这样幻境的魔法,虽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发生在幻境之中,但是,并不代表那完全是虚假的,那同样也可以看作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事实上,随着对灵魂魔法认知的越加深刻,恩莱科知道,这种魔法具有极大的危险性,一个控制不住,幻境中的人格就会和现实中的人格互换,一切都会弄假成真。也许用作茧自缚来形容那些喜欢使用灵魂魔法控制别人的人最合适吧。那场无比真切的chun梦,第一次令恩莱科尝到了女人的美好滋味。而那位米琳达小姐对自己的作弄,更让他的肉体初步品尝了那种销魂,而这种吸骨食髓的舒服感觉还只不过是个开头。如果不是因为那位米琳达小姐同样也是个乖乖不得了绝对招惹不得的家伙,恩莱科也许早已经忍不住这些诱惑,投入这位小姐的怀抱之中了。等到从成达维尔回来,原本一直对自己屡加迫害的公主殿下,突然间主动对自己热情起来。说实在的,这段时间来,忍受美丽动人的公主殿下的诱惑,并不像大多数人看起来那么轻松,每天早晨起床的时候,恩莱科总是感到异常的冲动,有一种激情驱使着自己去推开那永远不会锁上的房门。但是,公主殿下曾经给自己的心灵带来的创伤,是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深沟,每一次都及时阻止了这股冲动。正因为如此,恩莱科感到这种诱惑,这种刻意的压抑,给自己带来了一些变化。平时可能无法感觉到有些什么不同,但是,现在当他躺在床上,一抬头便能够看到镜子里面女装的自己的时候,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镜子里面那个「漂亮女孩」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他,但是该死的是那就是他自己。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另外一个自己。事实上,恩莱科感到越来越迷惘,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适合作个女孩子。自己有着一个男孩子所不应该有的怯懦,也许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确实极为失败。好像当一个女孩,这些缺点倒全都变成了优点。也许正如在幻境中所发生的一切,并不能够说是完全虚假的一样。女装的自己,那个所谓的费纳希雅小姐也并不是完全不存在的,也许那位小姐也是自己,是自己的一部分,是深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己。躺在床上的恩莱科突然间跳了起来,他不能够再睡下去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躺在那张床上,在面对面看着镜子里面女装的自己,弄不好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恩莱科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这种无谓的烦恼,他现在实在需要清醒一下。他轻轻一弹指,在这个时候,没有比当头倒下一盆冰凉的混合着大量冰块的冷水,更能够令他清醒的了。但是,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水并没有如预料中的那样当头浇淋下来。没有丝毫的魔法反应。恩莱科感到极为奇怪,他再一次弹了一下手指,仍旧毫无反应。「难道是因为我刚才一直在胡思乱想?」恩莱科自言自语起来。他清了清头脑,排除一切杂念,然后,接二连三施展了几个魔法,但是无论施展什么魔法,全都毫无反应,好像魔力突然间全部消失了一样。恩莱科知道事情严重了,因为他之所以敢于单独留在皇宫之中,原本凭借的就是自己虽然并不算强大,但是在别人眼里被一百倍一千倍放大的魔力。只要能够施展魔法,逃出这个在平常人看来戒备森严的牢笼,对于自己来说,并不困难。但是,显然皇太后陛下早已经料到这一切。事实上对于皇太后陛下,恩莱科并不了解,但是对于海格埃洛那位足智多谋的母亲大人,他极为了解,这位当年的圣女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智慧和谋略。看来她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切,因此事先预备好了对付自己,不过谁会是帮凶呢?科比李奥这头大笨熊绝对不可能,他跟自己玩这一手,等于给他自己添麻烦。大主祭梅龙?更不可能,梅龙不会来管这种事情。最有可能的就是特罗德,但是恩莱科想了半天,否定了这种可能,虽然和特罗德仅仅相处了几个月,但是恩莱科早已经将这位外表狰狞可怖的邪法师,当作了最可以信赖的伙伴,特罗德绝对不会如此陷害自己。如果不是特罗德的话,那么就有可能是德雷刻丝。虽然在成达维尔的时候,他败在了自己手上,但是那并不代表德雷刻丝实力不强,自己只不过打了这个家伙一个措手不及罢了。如果真是这个家伙在暗中捣鬼,那可就麻烦了。恩莱科静下心来将自己所能够使用的魔法一一施展了一遍,对于他来说,能够施展任何一种魔法就等于掌握着一种有力的武器。在现在这种状况下,任何帮助都需要牢牢把握。恩莱科所作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当他取出梅龙大主祭送给自己的理智之心,并且利用这远古神器施展起魔法的时候,一道魔法遮罩无声无息的将寝宫整个笼罩起来。恩莱科大喜过望,只要能够施展魔法,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逃离皇宫的行动。而理智之心又是所有魔法之中最有用的一个,今后的几天之中,他再也用不着担心外面有人窥探自己的行动了,而且也用不着担心那个暗中主持一切的人,发现自己仍旧能够使用魔法,理智之心能够将一切窥探魔法遮罩在外面,同时又不让窥探者发现他的窥探魔法早已经失效。既然理智之心能够使用,那么灵魂戒指没有道理不能有效运作,而灵魂戒指比起理智之心来,在这次逃亡行动中将起到更加重要的作用。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恩莱科施展起灵魂戒指的力量来。令他感到宽慰的是,灵魂戒指同样一点都不受到影响。看来那个剥夺自己魔力的神奇魔法,并不能作用于这些远古神器。恩莱科这时才真正后悔,当初为什么那么大方的将在斯崔尔郡那广袤的原野上挖掘出来的魔法装备,一古脑儿送给了米琳达小姐,如果现在他手里拥有火神锻造的战锤或者是战神赐予的长矛,那该有多好。不过令他感到欣慰的是,虽然力量大大减弱,但是黑暗旌旗、混沌晶壁、暗黑龙枪这些远古魔族使用的魔法,居然仍旧能够使用。恩莱科从来没有忘记,当初混沌晶壁是他唯一能够使用的魔法,依靠这个唯一的魔法,他逃过了多少劫难。至于暗黑龙枪,既然它在梅卡鲁斯要塞前,能够击毁大魔导士科比李奥的禁咒魔法「末日浩劫」,那么就没有理由不能够破坏禁锢自己、使自己无法使用魔力的那个神秘魔法。一旦自己恢复对于魔力的控制,那么传送魔法就可以让自己轻松逃离这用金丝编织而成的牢笼。想到这里,恩莱科渐渐定下心来。他悄悄地撤去了理智之心的魔法屏障,因为一直使用理智之心,难免引起暗中禁锢自己魔力的魔法师的怀疑。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怎么让那些暗中算计自己的人放心,自己已经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看来得好好演场戏。不过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呢?这场戏必须一次成功,绝对没有排练和重新来过的可能。而演戏失败,并不仅仅对于他一个人是一件极大的麻烦,使馆里面正准备逃亡的那些人,恐怕也会受到牵连。恩莱科坐在角落中的躺椅上,将脑子里面纷乱的思绪清理干净,再一次将所有的一切一一罗列在眼前。当初就在这里,就在这皇宫中的御花园里面,就在胜利祭坛之下,当凯特面临困境的时候,自己不是也曾经这样静下心来过一次吗?只要临危不乱,只要能够保持心里的平静,只要能够让脑子始终极为清晰。总能够从纷乱复杂的事物中找到规律、破绽或者是令自己逃出生天的机会。而现在,他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一种能够蒙蔽别人视线的假象。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变成一只好像已经被别人剪去用来飞翔的翎毛,甚至被折断了翅膀的柔弱无助的小鸟。这富丽堂皇的寝宫,无疑就是那用金丝编织而成的鸟笼,一个极其美丽但是束缚住自己展翅翱翔的鸟笼。他必须表现出对于自由的无限向往。同时也要让人们感到自己对于一切已经束手无策了。也许,一两个在所有人看来愚蠢的逃亡行动能够让别人确信这一切,但是,逃亡行动又不能弱智到任何一个宫廷侍卫都能够发觉的地步。这些原本就要让那暗中窥探着的人发现的逃亡,必须制定的足够精细,足以让别人认为自己在这里面花费了无数心血才行。
遥远的青山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云雾之中,狭窄的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各种阔叶植物,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的降雨极为丰富,因此各种植物生长得相当茂盛,而且这些植物的叶子长得也远比其他地方的植物来得宽大得多。由于植被相当茂密,而且各种植物枝叶繁茂,因此那些植物紧紧得挨在一起,随着一阵阵威风吹过,这些植物之间相互拥挤摩擦,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响,这连成一片的声响简直就是树木引发的波涛。由于正逢雨季,因此一天中午后和傍晚总是会来那么一场暴雨,而其他的时间里面,也同样会时不时来一场不期而遇的豪雨。恩莱科一行刚刚遭遇了这么一场突然而至,又骤然而止的大雨。幸好这个地方植被茂密,因此当大家受到大雨袭击的时候,总算来得及将车蓬拉上,只是委屈了那四匹拉车的马。它们只能呆在雨地里面任由暴雨冲刷。而所有的人包括那个车夫在内,倒是舒舒服服得坐在车厢中,以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说实在的,那位马车夫对于恩莱科这位平易近人的贵客,竟然让自己这个小车夫上车避雨,极为感动。这样的贵客可不多见,平常自己遇到的那些客人,碰到这样的大雨天,可不会让自己上马车,自己只能身披雨衣和那些马匹一起在雨地里面淋着。包何况,自从跟随这位贵客以来,为这位贵客驾车的十几天中,自己越来越感到,那位贵客绝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而这位客人这一次奇异的旅行,也绝对不是一次普普通通,随心所欲,漫无目的的远足。这位神秘的高贵的客人并没有一定的目标,他有的时候,根本就是听到周围的人提到附近发生了某些事情,便立刻会急急忙忙赶过去瞧个究竟。那位马车夫注意到,自己的客人对于各地所发生的各种灾害,危难,以及各种藩镇地方事物相当感兴趣。每当他听到关于这方面的事情,那么可以肯定,接下来的旅程便有着落了。而且,那位马车夫已经不止一次发现,往往那些原本无法解决,拖延很久的麻烦事,会随着这位贵客的到来,迎刃而解。车夫对于这位贵客的身份越来越感到好奇,如果不是因为这位贵客的年纪实在太小了的话,自己几乎要认定他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大臣了。但是,那位马车夫对此又不敢肯定,毕竟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如此年纪的小?子被任命为钦差大臣的先例,同时,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位贵族如同这位贵客一般平易近人,那些朝廷上面派遣出来的钦差大臣一个个不但盛气凌人,而且什么同情心,什么正义感,那种东西绝对不会在这些人身上找到。同样他们也不会雇佣象自己这样的私人马车,他们绝对不缺乏前呼后拥的接待团,每到一处,他们都会骚扰得地方上极不安宁,因此,地方上面的老百姓情愿受到藩镇贵族的盘剥和压迫。也不愿意让那些钦差大臣来替自己伸冤。这是因为,那些藩镇贵族尽避贪婪,但是他们的盘剥还算有点人性,不至于让人衣食无著,饿着肚子交重税,但是,那些从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大臣则完全没有这样的顾虑,他们奉行的是,拿了就走,拿了才走的政策,反正这个地方不是他们管辖的,根本没有必要管当地老百姓的死活,他可以尽可能得搜刮民财。而且最令人气愤的是,那些钦差大臣为了名正言顺得搜刮而不被他人检举,往往大兴土木,美其名曰,为地方上造福,其实是乘机敛财,而对于这件大家心里清楚的事,那些地方贵族们也绝对不会出面反对,毕竟,他们也能够从中获得一部分好处,而且,如果地方上面的老百姓忍受不住,因此闹出一点事情来的话,那些地方贵族也可以将所有的责任推到钦差大臣的身上,这样一来,他们既可以捞到好处,又可以让那些钦差大臣出乖露丑,何乐而不为呢?正因为这样,朝廷委派的钦差大臣,成了危害和灾难的代名词。这些年来,真正为平民说话,真正为平民伸冤,受到民众欢迎的钦差大臣,只有那位受所有卡敖奇人尊敬的大魔导士科比李奥大人,说实在的,当年大家听说朝廷上面有一位重臣去世了的时候,很多人还怀疑,那位重臣便是科比李奥大人呢。因此很多人特意感到首都去看个究竟。如果,眼前的这位贵客也是一位如同科比李奥大人的钦差大臣就好了,说实在的,自从大人执掌朝政以来,便没有机会在到地方上面来转转了,大伙儿实在希望有这样一位为大家伸冤的钦差大人出现,现在的日子可要比从前,大人担任钦差大人的时候难过多了。马车车夫一想到这里,便呆呆得发起愣来,他不知道家中的妻子是不是身体健康?两个孩子听不听话?这个月的人头税有没有凑齐,自己上次回家时留下的钱,是不是已经用得差不多了。那位车夫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中,雨已经停止了。在这个季节中,一旦雨停之后,气温马上会升高,因此很快地上的积水便会化作腾腾的蒸汽。到了那个时候,湿热的空气会令人感到相当难受,特别是在这种茂密的树林中,发散不出去的水汽就像被罩在锅盖中一般,更蒸得人难受。因此,车夫熟练得驾起马车,想要尽快得离开这个又湿又热的恶劣环境。而在马车上面,恩莱科和那位老裁缝正舒舒服服得坐在由贝尔蒂娜以简单的水系魔法构筑起来的魔法屏障之中。当然恩莱科也并非没有出力,他用自己所掌握的魔法阵技术,在车厢顶部画了一道魔法阵,这道魔法阵的作用是让在其范围内,水系魔法的使用变得更加容易,用魔法的人只要不将所使用的魔法的威力传递到魔法阵笼罩的范围以外去,那么使用水系魔法的人,只要消耗五分之一左右的魔法力,便可以维持魔法的运作。但是由于这种魔法阵的有效范围相当小,因此其他的魔法师从来不用也从来不研究这种东西,唯有克丽丝这个疯狂魔法师替这种魔法阵找到了它的价值所在,克丽丝的实验室中到处布置着这种魔法阵,她常常在这些魔法阵的帮助下,进行长时间的魔法试验。当然恩莱科从前并没有想到,这种魔法阵除了用于试验之外,还有别的作用,但是自从那次胜利日宴会中,看到那位皇帝陛下竟然将水系魔法当作一种令鲜花保持鲜艳的手段来用,而不是象其他的那些魔法师那样,总是一本正经得将所掌握的魔法,用于那些他们认为有意义的事情上面。而这位皇帝陛下的作法,恩莱科到现在为止,只看到过一个克丽丝也是这样干的,自己的那位疯狂的老师,竟然开发出一套只是方用来洗衣服的魔法,对于这种绝对浪费的行为,想必大多数魔法师都会嗤之以鼻的吧。不过他们两的这种举动却令恩莱科大受启发,他开始摸索着将魔法运用到日常生活中去,而对此受益最大的便是两位一同随行的旅行者了。当恩莱科想到了这种令马车内的环境保持凉爽的魔法之后,第一个迫不及待得抢着运用的人,便是身边坐着的贝尔蒂娜,说实在的,正是因为自己想到了这个好主意,才让这个始终意志消沉的丫头重新振作起来。静静坐在马车上面的恩莱科透过身边开着的窗户,看着车厢外部,由于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周围到处沾着从树上掉落下来的树叶。对着马车的飞驰,地上泥水四溅。每当一阵清风吹过,树林中马上又会飘起一阵细雨。雨后的树林中漂浮着一阵阵清香的气味,这种气味好像是由无数种花的芬芳经过雨水的混合和搅拌,随着蒸腾起来的水汽,而散发到空气中去的。尽避这辆马车如此快速得飞驰在这样泥泞不平的树林之中,恩莱科倒也没有感到过于颠簸,他暗自赞叹那个车夫的驾车技术确实不错。当时在菲奥多换乘马车的时候,自己没有因为这位车夫要求的价格比别人高两成而选择其他人的马车,看来是作对了,那时自己只是感到这个车夫所驾驶的马车尽避相当老旧但是仍然非常结实,车轴和车门的铰链之上也都涂着厚厚的润滑油,那四匹拉车的马,虽然年岁已经较大了,但是稳稳得站在那里,显得比其他马车的马匹温顺而又听话得多,因此自己才选择了这辆马车。很快自己就发现,这个决定是完全正确的,那位车夫不但对所有的道路都相当熟悉,因此他们一次也没有走过冤枉路。而且这位车夫无论驾驶在什么样崎岖颠簸的道路上面,总是能够令自己感到相当平稳舒适。看来这位马车夫的实际价值远要超过那比别人多收的两成车价。随着马车的飞驰,恩莱科他们很快得走上了一条大道,大道上面的车辆渐渐多了起来,但是不管是什么样子的马车,几乎全都一幅模样,所有的马车上面到处全都贴满了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落叶,而马车的侧壁,以及车窗上面全都沾着飞溅起来的泥浆。在雨季外出的马车,毫无例外全都极为狼狈。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马车渐渐得缓慢了下来,恩莱科透过沾满了泥浆的车窗往外望了一眼,周围同样停着很多马车。也许是因为蒸腾的热气让所有的人都受不了。因此除了恩莱科他们几乎所有的马车都将车窗打了开来。很多人从狭窄的车窗中钻出大半身体,希望能够尽可能多得吸上两口新鲜空气。甚至有很多人实在忍受不了闷热的车厢,因此爬到了车顶之上,享受着车顶上徐徐吹来的阵阵清风。坐在由贝尔蒂娜制造的清凉结界中的恩莱科当然不用爬到车顶上去了,但是他倒是很想知道,为什么车子竟然停下来了,按照周围的几幢建筑物看来,这里已经靠近斯崔尔郡的首府成达维尔市,恩莱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马车竟然在这种地方停住了。恩莱科从车窗中探出大半个身体,但是这毫无效果,前面的车顶上站满了人,即便自己爬到车顶上,可能同样什么东西也看不到。因此,恩莱科只能问自己的车夫,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那位车夫显然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凭着他走南闯北的丰富经验,他很快明白过来,前面肯定是成达维尔市的地方藩镇贵族在城门口设立了关卡,不过他也不明白,如果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收费关卡,为什么车辆行进得如此缓慢呢,其他的地方可是交钱就放车辆通行,别提多么爽快了,难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车祸,但是如果是车祸的话,那么肯定会开放紧急通道的,没有必要将所有的车辆全都堵在这里啊。要不然就是成达维尔市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官府正在那里设卡抓人呢。不过这也不太象啊,如果真是设卡盘查的话,周围肯定少不了骑兵队走来走去巡逻,绝对不可能如此太平。那位马车车夫不禁陷入了迷茫之中,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那位贵客的问题。不过幸好旁边一辆马车上的车夫为恩莱科解答了这个问题,只听他说道:“还能够有什么事情,当然是变着法儿得捞钱啦。你不知道,现在在斯崔尔郡时兴一个新规定──所有外表不整洁的马车全都不允许进入城市,如果想要进入城市的话必须缴纳城市市容管理费。”恩莱科听到这些倒是并没有什么反应,自从出了维德斯克之后,这样的事情他早已经司空见惯了。这一路上,哪儿不是到处设卡,到处随便收费啊。哪一次进人一个城市,不是要缴纳一大堆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税款。恩莱科早已经对此习惯了。随着马车缓慢得往前推进,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而后面的车河也越排越长。当太阳快要落下山的时候,恩莱科他们的马车终于到了城门前。站在城门口站岗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军曹,这个军曹倒也和气,他朝着车上坐着的恩莱科打了个招呼说道:“这位先生,欢迎阁下来成达维尔,让您在城外等了怎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公事公办,还要请阁下缴纳‘城管费’──两个金币,缴费之后,我就叫人给阁下的马车好好打扫打扫,您看,这场雨下得,把您的马车弄得多么寒碜,不打扫打扫,走在街上多不体面。”恩莱科对于这样一个收税官倒是感到相当好奇,这个税务官员倒是相当和气,简直就是一个生财有道的商人模样。而一个金币的进城费用,对于他来说倒是并不算贵。因此,恩莱科二话没说,掏出了两枚金币,递到了那个税务官的手中。那个税务官笑嘻嘻得将手中的金币塞入了腰上挂着的那个皮囊之中。后退了两步轻轻得挥了挥手臂,只见六个满脸漆黑,骨瘦枯干的人手中提着水桶和抹布,走到他们的马车跟前。这些人立刻动手开始清洗马车。恩莱科对于这番举动,倒是感到莫名其妙。如果说,刚才他因为等在城外的时间很长,因此难免有些窝火的话,那么现在他倒是被这种与众不同的收税方法,弄得愣住了。收税的同时还带服务,这可是一件新鲜事情。那一个金币算是税款呢?还是洗车费用?对此,恩莱科一时之间琢磨不过来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恩莱科心里再也不觉得窝火了。那六个人的手脚倒是相当麻利,很快马车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的马车穿过宽大的城门,进入了成达维尔。当恩莱科回过头往后看的时候,只见那个军曹又满脸欢笑得去迎接后面一辆马车了。“这个税务官好奇怪啊,而且这种收税方式也同样怪极了”贝尔蒂娜在一旁嘟囔着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就叫做生财有道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两个金币中,至少有一个会落到这个税务官员的腰包中,你没有觉得两个金币的进城税太贵了吗?如此高额的进城税却没有引起进城人的反感,那位税务官所施行的那一套,真可以说恰到好处了。象这样子笑脸相迎的税务官,你还好意思同他翻脸吗?做官做到这个地步,那才叫真正懂得为官之道啊?”一旁坐着的老裁缝侃侃而谈。恩莱科对达克托老爹所说的这番话,倒是深表赞同。这一路上,老爹那极为丰富的社会经验,对初出茅庐的恩莱科常常起到一种思想引领的作用。很多在恩莱科眼中扑簌迷离,不合常理的事情,让老爹抽丝拨茧得这么一分析,深藏在事情背后的种种隐情,便犹如落潮后的暗礁,暴露在他的眼前。一起通行的这段时间,恩莱科越来越感觉到老人对于他这次任务的帮助是多么大啊。真亏了身边有这样一位对卡敖奇各个方方面面都了如指掌的“万宝全书”,要不然,以恩莱科和贝尔蒂娜这两个毫无生活经验,对卡敖奇王国一无所知,毫不了解的年轻人,想要不动声色得巡查卡敖奇全境,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别说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国度中,在这一片形形色色的人群中,看到听到,他们所想要了解,希望掌握的情况。而且,即便找到了这些情报,想要从中筛选出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有用的还是没用的,没有老爹丰富社会经验的帮助,恩莱科也没有本事对此进行甄别和挑选。更何况,老爹还有着,出人预料之外的对于突发事件的预见性和对于各种不同身份,不同地位的人物所具有的敏感性。就像今天这件事情,如果老爹不解释一番的话,恩莱科根本就无法猜测到事情的本质有可能是这样的。那个和气生财的税务官竟然是如此贪婪的角色。马车终于驶入了市中心,不需要恩莱科吩咐,那个车夫就知道这位贵客打算在哪里住宿。一路上,这位贵客总是愿意住在那些离贫民区比较近,价格适中,条件稍微好点的旅店里面。而这种地方同样是那些走南闯北的商人和旅行家们最经常聚集在一起的所在,在这种地方,这位贵客往往可以得到他所想要了解的东西。而马车车夫知道在成达维尔,正好有那么一个地方。马车穿过市中心,拐过一座教堂和一座高高的石塔,马车驶入了成达维尔最为繁华的商业街。这个地方当然没有办法同维德斯克相提并论,虽然这里的商业街同样人来人往,相当繁忙热闹,两边的店铺里面同样摆满了各种货物,整条街道同样宽敞整洁。但是,同维德斯克的那些商业街比起来,这里的景色可逊色多了,首先街道的布置,和两边店铺的陈列,这里都远不能同维德斯克相比。一成不变的街貌,千篇一律的店面,华而不实的招牌,这一切都显示出此地比起维德斯克来,相差不只一筹。至于街道上面的那些行人,则比维德斯克差得更远,这里很多人的穿着的衣物,简直同恩莱科第一次扮成女装时穿着的那件长裙有得一拚。打扮还算得体的,在那么多人中还不到十分之一。马车在街道上面飞驰着,当行驶到一个巨大的广场上时,车夫驾着马车往左边的一条小路,转了进去,马车继续往前行驶了一两公里,终于在一处偏僻冷清的小街角停了下来。恩莱科他们走下了马车,沿着街道往里走,在街道的另一端敞开着一座朱红色的大门,左右两道门扇的边缘全都包裹着厚厚的铜板。正当恩莱科他们在车夫的带领之下正要进入大门的时候,从店铺之中飞快得跑出一个小?计来,只见他熟练得驾起马车,将车辆赶到了拐角处的停车场中。紧跟着又陆续从店铺中跑出两个壮汉,他们拖着一辆平板拖车,向停车场走去。所有人跟着车夫走进了那道大门。进门之后,恩莱科一看,同门外的那种偏僻荒凉的景象完全不同,旅店里面颇为热闹,大厅上面人来人往,作买卖的商人和居无定所,四处游荡的旅行家穿梭其间。在旅店右侧有一座精巧别致的小餐厅,餐厅那长长的伸出在外的廊檐下,排着一列长椅。长椅上坐满了悠闲自在得喝着咖啡,闲聊着的人们。而店员们则在四周忙碌着,一个显然是主事人员的小老头满面笑容得迎了上来。没有等恩莱科发话,车夫已经主动上前吩咐起来,恩莱科对此相当满意,对于打这种交道,车夫卡兹显然比自己熟练得多,人家可是天天在外面奔忙,对于各地住宿的环境和行情,那可是了如指掌,同那些旅店的掌柜打起交道来,他也是驾轻就熟。恩莱科相当放心得让他来处理这件事情。丙然,在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恩莱科他们在那个老头的亲自带领下,来到了位于旅店最高处的一排房间。那是三间并排在一起的房间。那个旅店主事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房间并不豪华,但是收拾得相当干净,而且主要的家具样样齐全,一座衣柜,一座矮橱,在角落中甚至摆放着一座梳妆台。在房间的另一头开着四扇大窗,落日的余辉从这些窗户中投射进来,为这件房间铺上了一道金红色的光泽。“这位客人,您的仆人不知道为了什么,坚决要为您订紧靠这边的房间,您看见了,这房间绝对是一流的,保管您住的舒服,只不过,靠着这边的窗户,外面的景色绝对不是象您这样有身份的人愿意去看的,那面一片都是贫民窟,又脏又乱,相当煞风景。不如,您换到另一面住,房间都是一样的,不过另一面正对着大街,那可是我们这里最为繁华的一条商业街,是我们这里最美丽的景致之一。两边的房间价格相差并不多,但是那边可要方便多了,下面就是餐厅,如果您不想出门的话,您只要喊一声,马上就有人将菜单和美味佳肴端到您的房间中来。这可是最符合您的身份地位的住处了,而且您还带着家眷,也许,您可以问一问您的……您的……您的那一位看看,也许换到另一边住?更加合适一点。”小老头无比殷勤得将周围的环境介绍了一番,最后指了指身边站着的贝尔蒂娜。恩莱科当然明白,这位旅店主事指的是什么,同样也知道这个家伙显然误会了自己同贝尔蒂娜的关系,不过恩莱科对此已经习惯了,这一路上,总是有人将自己同贝尔蒂娜看作是一同出行的一对小夫妻。恩莱科实在不太明白,难道那些卡敖奇人看不出自己和贝尔蒂娜的年龄还远远没有达到定亲成婚的年龄吗,要知道在索菲恩,男女之间如果还没有成年便擅自订立婚约的话,对此最重处罚可以判决到流放三年。恩莱科实在不太明白,难道卡敖奇王国,为成年定亲是被法律允许的吗?因此,他曾经将这个问题请教过达克托老爹,对于这个问题,老爹不怀好意得对自己说:“如果,卡敖奇王国禁止未成年人订立婚约的话,那么那位可爱的费纳希雅小姐就没有必要害怕那头大色狼的骚扰了,不是这样吗?”这句话将恩莱科说得哑口无言,幸好车夫卡兹为自己解了围。卡兹告诉自己,在卡敖奇王国,很多贵族家庭为了能够替自己的孩子物色到美丽漂亮的妻子,往往在很小的时候,就把那些小美女,小美人胚子订作自己的媳妇了。而且为了这些小美女,能够有同她们的美貌相称的气质,往往她们就此便被带离自己父母的身边,从此在未来丈夫的家庭中长大。因此,在卡敖奇王国,幼年定亲,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甚至当那些贵族们看中了自己喜欢的小女孩时,往往还会发生抢亲这样极端的事件,而且,由于卡敖奇王国的民风彪悍,而且性情浪漫,因此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个抢亲的人,不但不会受到别人的指责,相反,那个人还会被认为是个勇于追求爱情的人,而受到宽大处理,很少有哪个官员会煞风景得作出处罚抢亲者的判决。而且,一般来说最终那个女孩肯定会被留在男方的家庭之中的。当卡兹告诉恩莱科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只是以为恩莱科是个成长在正统贵族家庭的贵公子,仅仅是对卡敖奇的民风民俗不太清楚而已,绝对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贵客根本就不是卡敖奇人。恩莱科听到这些的时候,他别提有多尴尬了,而贝尔蒂娜和达克托老爹那一幅意味深长的笑容,更加为这种尴尬的气氛增添了两道诡异的色彩。而这种奇怪的感觉,甚至连那个完全是局外人的车夫卡兹都注意到了,但是,他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为什么那个老爷子和那个姑娘这么奇怪得瞧着那位尊贵的客人?这一切同自己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有什么关系?旅店主事的一阵连声招呼,将恩莱科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了现实中来,他想了一想,觉得贝尔蒂娜和达克托老爹同自己的任务并没有什么关系,没有必要总是让他们为了迁就自己而一起受罪,因此恩莱科向老板换了两件房间,不过,他自己仍然住在那间紧靠着贫民窟的屋子。而这个决定令那个旅店主事疑惑不解,他管了这么长时间的旅店,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一位奇怪的客人,如果他是个吝啬鬼的话,他应该不会换房间,如果他换房间的话,那两间紧靠大街的房间无论如何应该自己享用,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先将好房子让给仆人们居住的主人。旅店主事越看越感觉到这位贵客来历蹊跷,身份古怪,他暗自对恩莱科开始留心起来。恩莱科接过旅店主事递上来的钥匙,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径直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在夕阳余辉的笼罩之下,眼前的景色显得那样的恬淡而又宁静。从倾斜向上的一段山坡上面,层次比邻得紧紧挨着一间间破陋的平房。那些平房是用各种不同材料搭建起来的,形状千奇百怪,有些是用木材搭建的,有些是用石料垒成的,有些是用碎砖头堆砌起来的,而其中最简陋的那些房子竟然全都是用茅草扎成的。从窗口望去,这些五颜六色千奇百怪的房屋,就犹如在那道山坡之上打满了各种各样的补丁。恩莱科看着这些简陋的贫民窟,一种异样的心情涌上心头,自从离开维德斯克之后,他已经不止一次得看到这种情形了。在卡敖奇王国,这种情况相当普遍,很多破产,失业的城市居民沦落为贫民,这些贫民朝不保夕,干着最重最累的活,住在最破最烂的地方,吃着最臭最脏的食物,他们所过的生活,甚至连那些古代作品中描写的奴隶还不如。住在那里的人可以说是社会的最底层。恩莱科望着眼前这一片贫民窟,望着贫民窟中犹如迷宫一般狭窄黝黑的道路,望着在贫民窟中抠搂着缓慢行动着的人。那些没有生气,骨瘦如柴的人。恩莱科第一次为了他人,而感到悲哀,但是他对于眼前的情况,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没有能力帮助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也许,自己可以给这些人一些食物,甚至是一些钱,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自己能够永远帮助这些人吗?对于这些贫民来说,一顿饱食难道就能让他们脱离苦海了吗?恩莱科陷入深思之中,他完全没有发现,门外,旅店主事的那双眼睛正紧紧得注视着自己。那位主事,一直呆在门外始终没有离开过,对于他来说,这位客人实在太神秘了。首先,他从直觉上便感到,这位客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多年接待顾客的经验,让这位主事练出了一双锐利的看人的眼睛。他只要对某个人仔细得瞧上那么一眼,就可以八九不离十得说出,那个人的身份,所作的工作,以及哪里人士。但是,这位神秘的客人在主事的眼中,却是一位迷一般的人物。首先,这位客人看上去相当随和,对于这里的环境以及出入这里的人,并没有一种排斥感,从这点上来说,他应该和自己一样,是个平民。但是,这位主事绝对不敢如此猜测,因为那位神秘的客人无意之间流露出来的那种气质,令他感到面对的是一位贵族,而且那位主事直觉中感到,恩莱科的地位相当高贵。其次,恩莱科的年龄和他关注贫民窟生活的奇异举动,同样令主事先生迷惑不解,这位主事先生产生了同车夫卡兹同样的想法──这位神秘的客人是朝廷上派遣下来的钦差大臣,不过由于同样的原因,那个主事也与卡兹一样,对这件事情不敢轻易确认。另外,那位主事先生实在无法肯定,这位神秘的客人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有好几次那位主事已经几乎认定这位客人来自外国了,但是这位神秘的客人无意间的一些举动,令那位主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了。因为这位神秘的客人的言语之中,有着极重的塔兰郡的口音,而他的举止行动之间,却又有着相当浓重的喀司纳郡的痕迹。塔兰郡地处群山之中,民风粗旷彪悍,但是,偏偏受到卡敖奇上层社会的歧视,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往往千方百计想要掩饰自己的口音,毕竟一个塔兰人是绝对不会受到上层贵族阶层认可的。几百年来那里只出现了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名人──那便是大魔导士科比李奥。而与此相反,喀司纳郡是个盛产上流贵族的地方,很多有势力,有影响的贵族都在那里住饼很长一段时间,大多数的贵族全都以学习喀司纳郡的礼仪风俗作为自己最为重要的一项课程,当一个标准的喀司纳郡人,已经成为了进入上层贵族阶层的第一步。但是,这位主事先生尽避已经见过很多学习喀司纳郡标准礼仪,并且自认为是经典的喀司纳郡人的贵族。但是,他们中没有一个可以同眼前这位神秘的客人相比。在那位主事记忆中,能够和这位客人相提并论的只有每年都要来这里几次的那位海格埃洛公爵大人,那位大人可是喀司纳郡的郡守,是当地历史最悠久,最有名望的名门望族,难道眼前的这位神秘的客人同样是出自于那个显赫家族中的吗?那位经验丰富的主事先生对于恩莱科的身份越来越感到扑簌迷离。同车夫卡兹不一样,这位主事掌管着的可是一家广受那些南来北往的商人和旅行家们赞赏的旅店。那些走南闯北,交游广阔的客人们不但为旅店带来了隆盛的名誉,而且还带来了来自各地的最新消息。主事先生早已经从那些顾客的闲谈之中,了解到朝廷已经派遣了新的钦差大臣到各地进行巡查了,而且,这位钦差大臣同从前大魔导士科比李奥大人担任钦差大臣时一样,完全不惊动地方上的各级官员,采用微服私访的形式巡视整个卡敖奇王国。凭借这几点,主事大人实在相当怀疑,眼前这位与众不同的客人正是那位钦差大人。但是,恩莱科的年龄有让主事先生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毕竟在传言中,那位钦差大人可是拥有着与大魔导士科比李奥大人相同实力的禁咒魔法师。尽避这位主事先生对于魔法,并没有太多的认识,但是他同样知道,魔法的修为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够积累起来的,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未成年的上位魔法师,就更别说,被誉为魔法界的瑰宝的大魔导士了。而恩莱科并不知道别人如此注意自己,他仍然站在窗台前眺望着远方,远处那被映照得一片鲜红的群山,那连绵起伏,犹如鲜红色的波涛一般的群山。恩莱科听达克托老爹介绍过这个地方,连绵的群山中尽避种不出一粒粮食,但是这块寸草不生的土壤之下埋藏着无数珍贵的矿藏,正因为如此这里成为了卡敖奇王国矿产资源最为丰富的一个郡,这里出产的金属,这里铸造的刀剑,这里制作的铠甲,这一切全都为卡敖奇王国强大无比的军事实力提供了坚强的保障。但是,恩莱科同时也听老爹提到过住在这里的那些矿工们的艰苦生活,听说过在那些条件极其恶劣的矿井中工作的艰辛,更听说过经常发生在这种矿井中的那些可怕的事故,以及这些事故为那些死去的人和还没有死去的人带来的无比痛苦。恩莱科静静得望着那鲜红的绵延起伏的群山,望着那层层叠叠蜿蜒曲折的山脊,望着隐没于云层之中的山峰,望着那渐渐被黑夜所吞没的地方……夜晚降临了。劳累了一天的恩莱科跑到楼下的餐厅之中胡乱得吃了一点东西,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休息去了,说实在的,这个地方的食物实在不怎么出色,这同样也是恩莱科对晚餐并不太感兴趣的原因之一,这里的人对于美食的兴趣显然不象对于美酒那么强烈,但是恩莱科偏偏对于那种饮料敬谢不敏。?到卧室中的恩莱科马上便上chuang休息了,虽然今天一整天他都坐在马车里面,但是这种旅行同样使人觉得相当疲乏,因此,回到自己房间的恩莱科很想好好休息一番。但是,当他刚要睡着时,突然,房门外面有人敲门。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恩莱科,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当他将房门打开时,只见在门口站着一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看到开门的竟然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时,同样不禁一愣,但是,她的神色很快恢复了过来。只见这个小女孩突然间将身体靠到恩莱科身上,一条手臂紧紧得拢住恩莱科的腰,另一支手绕过恩莱科的背后轻轻得搔弄着他的脖颈,与此同时,那个小女孩将一条腿盘起来牢牢得缠住了恩莱科,随着轻轻的晃动,那个女孩极其熟练得扭摆着腰肢,用自己柔软的小肮轻轻得缓缓得但是同时又是紧紧得贴着恩莱科的小肮蠕动着。这一切,让初出茅庐的年轻魔法学徒目瞪口呆,他实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但是,尽避他还相当稚嫩,尽避他对此还一无所知,不过从眼前这个女孩异样的举动,从她那局促但是充满诱惑力的呼吸,从那尽避瘦削但是却相当柔软,微微有些起伏,不停得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的少女的胸部,以及从自己饱受挤压和揉搓的腹部渐渐涌上来的那股异样的感觉,恩莱科都相当清楚,这个女孩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肯定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想到这里,恩莱科便打算用力推开那个少女,但是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那个女孩有着与那纤细弱小的身体完全不相称的体力,以至于,两个人同时摔倒在地板上面。那个女孩并没有因为摔倒在地而放开恩莱科,相反她缠得更紧了,不需要一条腿支撑身体的她,将那条被解放出来的长腿同样用来紧紧缠住恩莱科的腰部。同时女孩始终没有停止过那种扭动腰肢,摇摆腹部,深深得刺激着年轻试练生的心灵的动作。更有甚者,女孩竟然将手伸进了恩莱科的衣服底下,试图帮这位年轻魔法师脱掉那件仅有的贴身睡衣。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的恩莱科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起来,他不知道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同样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对待这个女孩,更何况,刚才那猛然间的摔倒,令恩莱科相当不好受,不但背后摔得很疼,而且好像手肘也扭伤了。正当恩莱科一时之间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女孩突然间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尽避她还是在那里轻轻的挪动着自己柔软的小肮,刺激着小肮底下那完全可以被感觉到的微微的突起。但是那个女孩确实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听她轻轻得在恩莱科的耳边腻声说道:“这位少爷,您应该感觉到相当舒服了吧,如果您想要的话,您可以获得更加刺激,更加舒服的享受,我的价钱是相当合算的,而且,服务周到,保证您满意。”恩莱科突然间意识到,缠在自己身上的是怎样一个人物,尽避他曾经听说过,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这样一种职业──通过出卖自己的女儿身来换取几个金钱,这种女人被称为妓女。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过真正的妓女呢,自己的家乡塞维纳是个民风朴实的地方,居住在那里的居民全都是些循规蹈矩的普通平民,在那里从来没有*和偷窃这种令人不耻的行为发生,甚至可以说,在自己的老师维克多来小镇之前,小镇上根本就没有一个无赖,连欺骗行为都从来没有发生过。因此恩莱科从来就没有看见过真正以出卖肉体为生的妓女。包何况,恩莱科从来没有想到,妓女会缠上还未成年的自己,更没有想到,连这样年纪幼小的小女孩,竟然也会操持这种令人不耻的职业,这实在太令恩莱科吃惊了。想到这里,恩莱科运足力气,努力摆脱了那个女孩的纠缠。恩莱科毕竟是个男生,力气无论如何都要大过这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小女生。当恩莱科推开那个女孩后,他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退后五六步,同那个女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说道:“小姐,我只希望能够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因此我不想浪费自己有限的精力,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的话,你可以提出来,如果我能够做得到的话,我一定尽我的能力帮助你,至于你刚才所提到的那种服务,我看就不必了。如果你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可以请你离开我的房间吗?”恩莱科自始至终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他并没有因为那个女孩是个妓女而歧视她,毕竟,这也只是一种谋生的手段,这种年龄的女孩操持这种谋生的职业,那已经是一种相当悲惨的事实了,恩莱科觉得没有必要对那个女孩的行为说三道四,指手画脚。但是,那个女孩显然并不想放弃自己的猎物,她现在已经相当后悔刚才说的那番话了,假如刚才自己没有挑明自己的身份的话,也许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也说不定。现在看来,眼前的这头肥羊应该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雏儿,原本应该可以从他身上得到很多好处的。想到这里,那个女孩越想越感到不甘心,她走上两步想要继续缠着恩莱科不放。恩莱科对于那个女孩的纠缠,终于感到不耐烦了,只见他往旁边一挪动身体,左脚向前一!,右手在那女孩的腰眼上一按,那个女孩便双手无力得软垂下来了。恩莱科对此相当满意,这可是当初乔教给自己和那些佣兵们的擒拿绝技,可惜到现在为止,自己还一次没有使用过呢,不过没有想到,现在居然被用来替自己解脱这种困境,这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恩莱科想到这些不禁暗自摇头,他抱着那个女孩向门口走去,一直等到出了房门。恩莱科才松开自己紧紧掐住的那个女孩的腰眼,轻轻得替那个女孩揉了揉说道:“我就不麻烦你了,对于你的服务,我现在还不太感兴趣,请你离开我的房间。”突然之间,恩莱科停下了自己所说的话,他看到在那个女孩的手上和左腿的膝盖上有着相当严重的擦伤,显然那是刚才自己摔倒时留下的痕迹。刚才那一跤,摔得自己都感到相当疼痛,那个女孩的手臂和大腿还被自己压在身体下面,受到的创伤可想而知。恩莱科突然之间又想到,刚才那个女孩并没有象普通的女孩那样,因为受伤而大声惊呼,高声喊叫,相反还能不动声色的引诱挑逗自己,这种“敬业精神”不能不令恩莱科感动。恩莱科没有想到这个女孩竟然还有如此坚强的一面,同时,恩莱科也为这个女孩的不幸而默默哀悼。
气温越来越高,气候越来越干燥。沿路上两边现在很难再看到成片的树林了。每天顶著烈日行进的三个小时已经成为对於耐力和体力的考验了。好不容易,看到一片树林,实际上,那只是由稀稀落落的十几棵树组成的小树林。但是身处著茫茫的荒漠,已是难得的景色了。队伍中,作为前卫的轻装骑士小队,已经过去检查了。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进行什麽检查。那几棵树的枝叶实在极为稀疏。以至於根本无法藏什麽人。而地面的温度,也使得在地下进行埋伏成为不可能。因为在如此地环境下实在是很难保证有什麽战斗力的。远远的可以看到一位骑士骑马回转来。听完那位前卫的报告,队伍慢慢启动了。公主和王子的车驾在众骑士的护卫下进入树林。在树林的外围骑兵队脸向树林外,团团卫护著。在他们中间由僧侣和魔法师组成的使臣团张开一张结界将整个树林笼罩住。几个魔法师飞起到树林的上部。乔也命令六个佣兵爬上树顶警戒。这是离开索菲恩王国的第三天。三天前他们离开了自己的国土,踏入了这异国的疆域。索菲恩王国与卡敖奇王国之间有这一片广漠的荒原。这片称为火神之牧场的荒原,一直以来是两国之间最大的争议。由於卡敖奇王国一直以来宣称火神之牧场是卡敖奇王国的领土,因此不断地挑起两国的战争。对於这片一无所有的荒原,如果不是因为它是索菲恩王国与卡敖奇王国之间的天然屏障的话。索菲恩王国为了外交上的利益完全有可能将其送给卡敖奇王国。但是没有人敢保证,卡敖奇王国不会对失去屏障的索菲恩王国进行进一步的侵略。卡敖奇王国的野心一向是整个大陆上使所有国家最为担心的事。这片荒漠范围相当广,它整个环绕著卡敖奇王国的西南部直到东部。象是护卫著卡敖奇王国的巨大护城河。正是由於这道防护,卡敖奇王国曾经拥有比其他王国长久的和平时期。但是现在,这道护城河妨碍著它的进一步扩张。没有人否认卡敖奇王国是世界上实力最强的国家。它的神圣骑士团是大陆上的三大骑士团之中实力最强的,而它的疾风骑士团也同样是和蒙提塔王国的独角兽骑士团并称为两大轻装骑士团。卡敖奇王国的魔法兵团所向无敌是其称霸大陆的坚强基础。卡敖奇王国魔法协会的首席魔法师是大魔导士科比李奥。很多人说他根本没有资格被称为大魔导士。但是,很少有人认为他不是世界上实力最强的大魔导士。(当然克丽丝绝对认为科比李奥只是一个三流魔法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没错)。众所周知,要得到魔导士的称号,必须精通四系魔法才行。几乎所有魔导士和达到高位的大魔法师都是精通四系魔法的,其中只有克丽丝和科比李奥除外。克丽丝精通火,水,风三系的魔法,但是对於土系魔法,她怎麽也无法做到精通,(想想她的个性,确实与敦实稳重的土系魔法相当抵触)。除了擅长一个流沙术魔法之外,她便只会另一个为了建造那个巨大的实验室而开发的属於她自己的,她称为“垒土墙”的土系魔法。而科比李奥比克丽丝更绝,他只会火,风两系魔法。而且,对於另两系魔法,他连最为基本的几个魔法都做不好。这样的一个魔法师之所以能够被称为大魔导士。完全是因为他是世上唯一一个能够使用禁咒的魔法师。那个禁咒叫做“末日浩劫”。是火系的究极魔法。恩莱科非常想见识一下这位声明显赫的魔法师。当然如果能够看到那个禁咒就更完美了。但是,仅仅只有他一个人这麽想,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祈祷能够赶快脱离这块令人恐怖的国土,而大魔导士科比李奥则是他们最不想见到的人。只要走完接下来的七天的路程,便能到达卡敖奇王国最西部的城市卡拉丹。但是,那也意味著身处敌群,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盼望这段路程能够尽可能的长一点。唯一想要尽快到达卡拉丹的人除了身负重任的两位皇室成员,还有就是护卫队的首领皇家骑士团第一大队队长豪猛。这次出使,为了保障两位皇室成员的安全,国王将最为精锐的皇家骑士团中战斗力最强的第一大队调拨来保护两位亲善大使。豪猛担任护卫队的副总指挥,而总指挥正是恩莱科的顶头上司乔。对於乔的皇叔身份,连公主和王子都必恭必敬。(当然,背後说说闲话是不可避免得)。其他的骑士也同样尊重乔提出的一切意见,就这一点恩莱科一直怀疑,乔觉非一个简单人物。他曾经就此询问过其他的骑士,从他们那里对乔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恩莱科同其他的佣兵不同,作为佣兵在军队里是没有地位的。因此,一般的正规军一向看不起佣兵,从不给佣兵好脸色看。更何况作为军中骄傲的皇家骑士团。皇家骑士团中的成员大多数是贵族子弟。即便不是贵族子弟,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上流社会名人的子女。就像是杰瑞的哥哥那样的人。因此,对於普通的佣兵他们是根本不会搭理的。但是恩莱科就不同了,他可是有魔法师身份的人,在索菲恩王国虽然名义上,骑士和魔法师是同样地位的,但是,由於魔法师数量相当稀少,因此魔法师远比骑士更受到重视。恩莱科由於运气相当好,(当然,他的所遭所遇说得上运气的话)他认识的魔法师都是高位的魔法师。其中最低级的就得数碧丽莎上位魔法师了。因此,在恩莱科感觉中,魔法师实在很平凡普通。而实际上,即便是国王身边作为贴身保护的宫廷魔法师也只是上位魔法师而已,象皮尔特大魔法师那样的魔法师数量及其有限,因此,连国王都无法任意差遣,可见,魔法师地位的崇高了。所以作为魔法师的恩莱科当然的受到众骑士不一样的对待。更何况,恩莱科实在是大名鼎鼎,自从那场宫廷比武以来,四个试练生已经名动天下,其中,凯特已经被任命为皇家骑士团的小队长,随同豪猛出使,并担任豪猛的副手。皇家骑士团小队长这个官职并不亚於凯特的父亲──新拿城副城守的地位。贝尔蒂娜则担任皇家的专门护理师,对於一个至少需要中级神职人员才能担任的职业,她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点。而杰瑞由於他出色的外交能力在这次的出使任务中担当仅次於两位皇子的特使职责。恩莱科由於出了那麽一次丑,所以他被排除在使团名单中,但是,四个人中以他的名气最为响亮。不过,对此,恩莱科相当头痛,毕竟,外面流传的最多的是他的那个人生最大的失误。不过,显然每一个骑士都知道恩莱科,并且对恩莱科的流言所知甚清。每个人都想奚落恩莱科两句。所以,出使不久恩莱科就和几乎所有的骑士成为了好朋友。其中,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侍从骑士杰克,杰克正是杰瑞的大哥。但是,在恩莱科看来他们简直没有一点相象的地方。杰克是个相当朴实的青年,完全看不到一点点杰瑞身上经常流露出来的奸商的气质。所以,如果凯特没有空的话,恩莱科就向杰克打听所要知道的事情。而且杰克是恩莱科除了凯特之外,另一个练习武技的夥伴。所以当恩莱科对於乔的身份产生兴趣的时候,他直接去找杰克询问。在靠近公主车架的内圈防御阵里,恩莱科找到正要出去巡逻的杰克。在恩莱科的提议下,一个骑士被恩莱科替换了下来。杰克率领著一支十人组成的巡逻队向地图上标记得下一个宿营地前进。在太阳下山前,他们要到达那里并且对那里进行先期的检查。一行人快速催马前进。由於带了替换的马匹。因此他们并不需要节省马的体力。在奔跑中,恩莱科无法和任何人交谈,这是因为荒漠中的风沙使得说话成为极大的困难。每个人只能低著头驾著马匹向前疾驰。日头渐渐偏西了。太阳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火热。但是地面的温度仍然没有一点点的下降。在这样的高温下疾驰,战马很快有些脱力。所以当有马匹渐渐跟不上队伍时,杰克下令换马。恩莱科从马上下来。看看天色,估计这时大部队应该已经出发了。他问杰克:“前面还有多少路才能到达宿营地。”杰克粗略的估计了一下道:“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我们已经走过三分之二了。”“那,後边的队伍只怕在天黑前很难到达那里了”旁边一个骑士说道。“我们快点到那里,然後派一个人回去报告,让後边加快速度就行了”杰克道。在杰克的命令声中,所有的人一起上马。随著太阳的渐渐落下,风越来越大。当他们到达宿营地时,每个人身上都披著一层厚厚的尘土。一个骑士被打发回去报告後。所有的人进入宿营地。这个宿营地是独立於荒原中的一小片湖泊。恩莱科可以从大地的深处感应到滚滚的地下河流。这是他与普通人唯一的区别,由於拥有远远超过常人的精神力,因此恩莱科虽然无法正常使用魔法,但是他能敏锐的感觉到各种元素的富集和运动趋势。由於有这样一片湖泊,因此成为周围唯一的一座森林。在杰克的命令下,众骑士将战马牵到湖边饮水。恩莱科和杰克爬上宿营地後一道孤立的山丘。从最高点往看。那潭犹如弯弯的月牙般地湖泊,在阳光下映射著耀眼的光芒。湖岸旁的树木很难得的葱郁茂密。虽然天空中迷漫著漫天的尘土,不过全部被周围的几道不太高的山岭给阻挡了下来。顺著山坡盎然的绿意渐渐地渗透上来。山坡的半腰出。到处能够看到斑驳的草丛和灌木林,这一切在这荒凉的原野上,就犹如万丈黑布上点缀著一颗明珠。放眼望去,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中犹如席卷著无数的烟尘,又犹如千百条魔影在满空狂舞。恩莱科用手臂枕著头,斜躺在山坡上。杰克围绕著山坡转来转去,眼睛望著远方,不知道他是在了望还是单纯在欣赏风景。恩莱科忽然想起原来想要询问杰克的事情。他问道:“杰克,你清楚乔的事情吗?”“嗯?乔?你为什麽问这些”杰克反问道。“我只是奇怪,所有的骑士对於乔都相当尊敬,这不完全因为他是贵族身份吧”恩莱科道。由於皇家骑士团里有很多贵族身份的骑士,而且,有些贵族的家族相当久远,因此,为了能够指挥这样一支军队,索菲恩王国皇家骑士团极其注重骑士荣誉感教育。每个皇家骑士全以自己的皇家骑士身份为骄傲,决不随便炫耀自己家族的光辉历史。因此,世袭的身份和贵族背景并不能换来皇家骑士对其的尊敬。恩莱科一直对乔能够如此受到骑士们的认同感到奇怪。“你不知道乔的本名吗?”杰克又问道。恩莱科只是对杰克的这个习惯有些难以接受,杰克总是喜欢反问别人,而不是正面回答问题。不过没有办法,想要从杰克嘴里得到答案,就必须按照杰克的思路来进行。恩莱科早就知道乔原名叫格里恩。不过对於贵族谱系一无所知的恩莱科来说,这只是一个抽象的名词而已。“知道啊。格里恩,那又怎样”恩莱科回答道。杰克靠近恩莱科坐了下来道:“你好像一直不太注意别人的姓氏。”他回过头看了看恩莱科继续道:“你大概到现在为止连我姓什麽都不知道吧!”恩莱科被说的很不好意思,因为,他一直生活在一个小镇里,每个人之间相当熟悉,有时就像一家人一样。所以只要相互之间能够称呼就行了,姓氏成为不太必要的东西。所以他养成了习惯,从不注意别人姓什麽。杰克看到他尴尬的表情知道自己说著了,干脆直接说道:“乔的本名是──格里恩。泰斯金克,他的祖先是索菲恩王国的创国英雄之一,更是胜利日战役中的十二英雄之一。”杰克说道这里,顿了一顿,恩莱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凯特经常流露出的那种呆呆的表情。知道陷入这种状态的骑士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果然,经过很长时间杰克继续道:“格里恩。泰斯金克本人也是索菲恩的三大圣骑士之一,不过,不知道由於什麽原因,他放弃了骑士的身份,成为一个佣兵。”说完,杰克站起身来走下山坡。恩莱科从他身上看到一种相当失落的背影。没有想到乔如此强。居然是圣骑士。恩莱科看著远方呆呆出神。这时一股烟尘从远方滚滚而来。他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个绝不是荒漠中时常出现的沙尘暴,应该是一支骑兵大队正在向这里疾驰而来。从旅途的开始之初,恩莱科就已经被反复的灌输各种在出使的途中可能遇到的危险和对这种危险的应变对策。这次出使原本就不象快乐的郊外远足那样轻松。除了有最让人担心的卡敖奇王国的正规部队,还有出没於荒漠的大大小小的盗贼团。由於这片圆弧形的荒漠面积极大。它的两端连接著两大块海洋。同时又是四个国家的边境。因此所有想要到达卡敖奇王国必须走过这片荒原,所以很多亡命之徒聚集在这片荒原上,他们组成了大大小小的几百个盗贼团夥。其中有些属於流窜性质的团体,他们没有固定的领地。但是大部分都有各自的势力范围。从前面的烟尘涌起的方向来看,恩莱科不认为会是後面的大队已经赶到了。因为无论从时间上还是方向上来说都证明了这一点。也不大可能是卡敖奇王国的正规部队。因为扬起的尘土凌乱而又错杂,不大象训练有素的骑兵团。恩莱科发出了警告的呼唤声,随著呼唤声,杰克和几个骑士跑上坡来。他们顺著恩莱科指点的方向看去,紧张而又忧郁的表情浮现在每个人的脸上。“看来是盗贼团”。杰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和恩莱科所想的完全一样。“那,现在我们怎麽办”恩莱科问道,毕竟他不是专职的战士。半年之前,他还只是在父亲的店里打杂的小店员,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在战场上孤军奋战。“看来,只能想办法通知本队了。”杰克回过头命令两个骑士准备马匹突围。然後对恩莱科道:“你也跟他们一起回去吧。”“那你们呢?”恩莱科问道。“不可能所有的人一起跑的了的,必须有人进行牵制”说完杰克奔下山坡。恩莱科和其他的骑士一起跟著跑到坡下。四匹马匹已经准备好了。身後的两个骑士翻身上了马。恩莱科看了看杰克,摇了摇头道:“我不走,有一个魔法师在这里毕竟要好的多。”“你难道想要等死吗?你不是骑士。没有必要参与这场战斗”杰克劝道。“我并不想死,不过我不会留下同伴不管”恩莱科坚决的说。杰克眼看无法说服恩莱科,便命令两个骑士立刻上路。两位骑士从後边的空隙中选择了不同的两个方向先後离开。他们必须绕一个大圈,决不能让盗贼们发现。其余的人每个人牵著两匹马,随时准备突围。恩莱科用乔所教的隐蔽术。将骑士们伪装起来,如果不注意,谁都没法将这一堆灌木和一队骑士联想到一起去。而且恩莱科在每个骑士的护胸上画了一个魔法阵。那是,他从克丽丝的魔法书中学到的一种可以使得运动物体产生幻象的幻法阵。虽然没有什麽威力,但是在作战中能够迷惑敌人。渐渐地滚滚烟尘越来越近。很快到了宿营地前,可能那些盗贼并没有发现树林里的骑士们。三五成群的强盗松松散散的向树林走来。恩莱科他们牵著马匹一点一点向後方的树林退去。只要没有被盗贼们发现,他们还是有逃脱的可能的。当他们退到树林的边缘时,群盗仍然没有发现他们。恩莱科暗自窃喜,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风声破空而至。最外围的一个骑士立刻被劈成两半。身边的那两匹战马也同样断成两截。鲜血和内脏同时流了出来。恩莱科抬头一看。空中飞翔著两个魔法师。第二道风刃劈了下来。所有人钻进树林里。风刃劈开树冠後,飞散为几十个小风刃。将树林里肆虐。空中枝杈和树叶满天飞舞。被劈断地树冠直插下来。将一匹战马钉在地上。树林中,所有的盗贼都活跃起来。到处是挥舞著武器冲来的人影。骑士们抽出武器,恩莱科开始准备那个他唯一会使用的魔法。虽然,恩莱科原本不像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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