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打篮球我和他碰在一起了当时他说了开车门碰了一下没事吧(真心看样子也不严重)过后了好几个周他来找我赔我应该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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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
只有我自己知道旋律和歌词
它有点甜蜜,有点酸涩,有点苍白……
没想到有一天,它竟然会变成情歌对唱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渺 ┃ 配角:戈然,计雅晨,徐响,华云飞,严沫沫
& && &这个六月,似乎大家都在说神马新书不怎么给力,浮云啊,坑爹咧。其实不太热衷新书的推荐,但是呢,身在其位谋其职,没有办法,我还是硬着头皮推荐。呃,这一回推荐的新书,依然不是大热的书吧,但就我“千字无感必弃文”的毛病来看,能读完并一气呵成,也就有了小荐的意思。总的来说,如果喜欢“暗恋文”,尤其“女暗恋男”这种模式的,便不该错过这么一本中规中矩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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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天空一片灰蒙蒙。
  齐渺最讨厌这样的天气,莫名地感到抑郁烦躁。不想画图,她开了笔电懒懒地窝在沙发上,抱着大袋装的番茄味薯片看一部很青春很欢乐的动画片《会长是女仆大人》。
  男主叫碓冰拓海,他拥有金色碎发和精致五官,是个典型的日漫帅哥,个性有点腹黑,经常逗弄女主,把她惹毛后嚣张地做鬼脸吐舌头,样子非常可爱。
  齐渺津津有味地一直看到第七集,然后等不及第八集出来找到一个动漫网站去翻漫画版本。从上午九点看到下午三点,连午饭都没做,随便泡了碗方便面充饥。
  之所以这么疯狂,并不是因为这部动画片有多好看。事实上她十岁开始学画画,大学念的美术系,毕业后为一家杂志社画插图,从小到大看过无数动漫,这种过于梦幻小白的动画片对于她来说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
  她只是喜欢男主角碓冰拓海而已,他给她的感觉,有点像戈然。
  这一年忙着工作,被齐妈逼着去相亲,齐渺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很久没有去看他的秘密个人主页,也很久没有在别人那听说他的消息。
  她上次见到他,是前年冬天的事了。
  年初五,阴霾的天空终于放晴,她和死党严沫沫相约在母校门口的“天天来早餐店”吃过牛肉面回忆了一番中学时光,正准备去世纪广场晒太阳,谁知在路上遇见迎面而来的戈然和李胜尧、冯明辉。
  李胜尧是严沫沫的初恋男友,两人分手后冷战了好几年,上大学才逐渐恢复邦交,虽说谈不上关系有多好,但是见面总会打个招呼寒暄几句。
  “沫沫,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吧?”李胜尧笑道。
  严沫沫也笑,“凑合。”
  “嫁人没啊?”李胜尧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
  “呵呵,还没,你呢,娶了没?”
  李胜尧叹气,“唉,我倒是想娶,没人嫁给我啊~”
  一旁的冯明辉笑得暧昧,挤眉弄眼道:“要不,你俩再勾搭一回?”
  当年严沫沫和李胜尧早恋时,她跟他那群狐朋狗友混得很熟,其中和冯明辉关系最好,他还认了她当干妹妹,再加上他一向直性子,所以在严沫沫和李胜尧面前说话没什么顾忌。
  李胜尧半开玩笑道:“行啊,沫你的意思呢?”
  严沫沫嗔笑道:“得了吧,你害了我一回还不够啊。”
  李胜尧表情讪讪的,冯明辉哈哈大笑,戈然也跟着笑,猛拍李胜尧的肩膀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尧子,听见没,人沫沫是好马,才不稀罕回头啃你这烂草。”
  他穿着咖啡色大衣、黑色长裤,头发剪短了很多,不再像学生时代那样留及肩碎发,不再随性地穿球鞋,而是换上了黑色皮鞋,还戴上一副黑框眼镜敛去不少眼中的锋芒,……整个人少了一份青涩稚气,多了一些成熟稳重的感觉。
  唯一未变的是他灿烂如同暖阳的笑容,以及说话时眉飞色舞的样子,仍是那样令人心折。
  或许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戈然的哥们都有一副好皮囊,面前的李胜尧和冯明辉都长得不错,可是他们站在戈然身边,就像璀璨的星星遇到更明亮的月亮而变得黯然失色,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落在戈然一个人身上。
  那一天,他们四个嘻嘻哈哈地说着过去的事情,齐渺以前很少和他们三个来往,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就那么站在一旁,贪婪而小心翼翼地偷瞄戈然。
  阳光落在身上很暖和。齐渺的心也是暖暖的。有时她觉得自己是个极其容易满足的人,只是这样看着他,竟然就可以如此快乐。
  忽然,他对她笑了笑,然后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和她一起晒太阳。他没有说什么,齐渺却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不想让她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他的贴心让齐渺意外和感动,更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她的名字,跟他们告别时,他轻快地对她说:“齐渺,你变漂亮了哦。”
  齐渺愣住了,到了世纪广场才反应过来,按她平日的脾性,完全可以大大咧咧地回他一句:“哈哈,帅哥,你也更帅了哟。”
  可惜,在他面前,她总是如此笨拙。
  安静了一天的手机响起来,打断齐渺温暖的回忆。
  严沫沫约她一起吃晚饭,还神秘兮兮地说有人请客。
  齐渺很吃惊,“你有了新欢啊?”
  “嘿嘿,是滴,不过确立关系也没多久。”严沫沫嘻嘻笑道。
  “谁啊,我认识的人吗?”
  “你来了就知道啦。”
  听这话,应该是齐渺认识的人了。她揣着好奇到了饭店,顿时傻眼,严沫沫的新男友竟然是李胜尧。她坐在他身边,笑得羞涩而甜蜜。李胜尧望着她,满脸宠溺和得意。
  震惊过后,齐渺忍不住取笑她,“沫沫,你还是禁不住诱惑变成坏马了?”
  严沫沫羞恼地捶她,“去你的,讨厌啊!”
  笑闹一番,计雅晨来电话,齐渺走出包厢去接。
  这厮前不久进了他自家公司,每天都在一干亲戚眼皮底下转悠,没完的向她抱怨他爹和他叔叔怎么怎么奴役他,公司里的女职员怎么怎么恐龙,他深陷牢笼怎么怎么不自由,俨然唐僧上身了。
  齐渺揉着太阳穴应付着,忽然有人轻拍她的肩膀,她回头,不期然对上一双漆黑含笑的眼眸。
  戈然!
  她傻傻地看着他,他笑笑,指指她的手机,然后推门进了包厢。
  齐渺的目光落在雕花木门上,久久忘了自己还在打电话。
  “渺渺!”
  听到计雅晨一声喝,她才回过神来。
  “你能耐啊,跟我打电话都能走神。”他不满地哼哼道。
  齐渺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呐呐道:“啊,不好意思,刚碰到个熟人……”
  他揶揄道:“谁啊,初恋情人?”
  “不是……”她笑笑,“不跟你聊了,我朋友等我吃晚饭呢。”
  李胜尧的朋友陆续到来,齐渺认识的只有戈然、冯明辉还有唐元、莫晓静夫妻俩。李胜尧和严沫沫自然是坐在上位,齐渺坐在严沫沫身边,戈然就坐在她的右手边,距离如此近,她可以清楚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味道。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棉质衬衣、浅蓝色牛仔裤,右手无意识地把玩着一只磨得有些旧的黑色打火机,嘴角噙着一抹笑,和众人一起起哄闹李胜尧和严沫沫。
  上菜时,他帮齐渺和坐在他右侧的女人分别盛了一碗汤,然后再盛自己的。
  唐元和冯明辉见状,嘿嘿嘿地鬼笑起来,“小哥,还这么绅士呐。”
  戈然笑骂回去,“以为谁都跟你们似的大老粗,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风度。”
  “得了吧你,我要是见了哪个女的都这么有风度,我老婆早一巴掌拍死我了!”唐元瞄了一眼他身边的莫晓静。
  莫晓静笑得无比妩媚,两只手攀上唐元的胳膊,“小元子好像对哀家很不满?”
  唐元眨巴眼,换上一副奴颜,“奴才岂敢……”
  “哼,没个眼力见的,还不赶紧的给老娘夹菜!”
  “喳——”
  一伙人哄笑。
  齐渺看着他们,心里特别的羡慕,唐元和莫晓静十一二岁就开始早恋,二十二岁奉子成婚,他们的女儿糖糖现在已经四岁了。他们是她见过的最能捱的一对,从青葱时光一路走来,还这么恩爱。
  现在又多了一对严沫沫和李胜尧这对破镜重圆的。
  齐渺今年二十六岁,经历多了,也看惯了各种分分合合,心里早已麻木,现在让她看到他们两对,心情变得特别好,原来都市里还是有爱情童话的。
  她突然也很想谈恋爱,想找一个给她夹菜的男人……
  “辉哥,给我姐们夹菜啊。”严沫沫突然对冯明辉使眼色道。
  冯明辉愣了一下,看看她又看看齐渺,瞬时明白了她的用意,忍着笑给齐渺夹了一块茄子和一块五花肉。
  在座的也都是人精,纷纷开始拿齐渺和冯明辉开玩笑。
  “其实老早以前我就觉得你俩特般配。”严沫沫喝了点酒,醉意上来,无视齐渺的瞪视,口没遮拦道,“渺渺你就考虑考虑我辉哥吧,他人特好,真的,不骗你,要不是我犯傻认了他做哥哥,我一定死追他!”
  李胜尧咬牙,“严沫沫你当着我面说什么呢!”
  “嘿嘿,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严沫沫摸摸鼻子,“辉哥,你不是说想找女朋友吗,还不赶紧麻利点,上!”
  听到那个极有分歧的字眼,众人顿时笑得更欢了。
  齐渺面红耳赤,瞪向李胜尧,“管好你女人的嘴巴,她再胡说,休怪我棒打鸳鸯拆了你们!”
  李胜尧无奈,连忙往严沫沫嘴里塞菜阻止她继续嚷嚷,“死丫头,这么多年,酒量还一点没见长……”
  吃过晚饭,他们一行人准备去唱K。
  齐渺虽然舍不得就这么和戈然分开,可是没睡午觉,有些头疼,摆摆手跟严沫沫说要回家。她酒醒了一些,做事却还是不靠谱,扯开嗓门喊冯明辉,“辉哥,送我姐们回家——”
  齐渺又不是傻的,自然看得出冯明辉对她没那个意思,不想让彼此尴尬,她说:“计雅晨说来接我,我等他就好了,你们先走吧。”
  严沫沫撅嘴,“你怎么还跟那混蛋纠缠不清,总有一天他会害了你……”
  齐渺哭笑不得,她喝醉了真是什么都敢说。
  计雅晨是个混蛋没错,可是她也不喜欢听到有人在她面前说他的不是。
  李胜尧见她脸色不豫,连忙拉着严沫沫走了。
  等他们都坐车走了,齐渺才去拦计程车,一辆银黑色奥迪在她面前停住,车窗划下,她看到戈然。因为喝了酒,他脸上有些潮红。
  “上来吧,我送你回去。”他对她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谢谢。”齐渺有些局促地坐上他的车,一路无话。
  车子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戈然问她:“我喝了酒开车,你也敢上来,不怕出事?”
  齐渺看着他做一个惊惧的表情。
  他哈哈大笑,点了一根烟,“逗你的,我没喝多少,会上脸而已。”
  齐渺心中了然,他的事她有什么不了解的呢。
  他点开CD,不一会儿响起一首迈克杰克逊的经典歌曲《you’re not alone》,她终于想起来问他,“你怎么不去唱K?”
  他揉揉太阳穴,“有点累,不想去。”
  在走廊看到他,齐渺就看出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此时听到他疲惫的语气,心底有点难受。
  到了家门口,齐渺谢过他后,忍不住嘱咐他一句,“回去好好休息。”
  这真是一句废话,而且以他俩比水还淡的交情,她说这样的话并不是太合适。
  戈然怔了一下,对她温和地笑笑,点头嗯了一声。
  齐渺站在车子旁准备等他离开再上楼,他忽然又划下车窗,“齐渺,我还没你的手机号码呢。”
  路灯下,他的脸上和头发上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车厢里优美动听的英文歌流淌出来,知了在树丛里鸣叫,隐约听到远处传来哪家孩子咯咯咯的欢快笑声。
  活了二十六年,齐渺有过几次被帅哥搭讪要号码的经验。可是从没有这样一次,让她心跳加速,好像变回十四岁的那个她。
  又欢喜又无措。
  晚上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忍不住弯起嘴角微笑。
  那一天,她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考完试了,填旧坑的同时开了这个新坑。。
主角是我很喜欢的戈然。。
我喜欢会唱歌的男人。OO~
泪,第一人称有点别扭,还是改第三人称吧。。晚上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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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少年
  齐渺和戈然是一个年级,她在初二三班,他在初二四班。
  不同于同龄男生缓慢的发育,十四岁时他就长到了170公分,挺拔的身材、帅气的脸,再加上他张扬不羁的个性,使得初中部很多女生都很喜欢他,甚至有不少大胆的高中女生慕名到他们班门口看他。
  他是不良少年,成绩很差,三天两头的逃课,老师都懒得管他了,偏偏这样的人人缘却极好,不仅女生喜欢接近他,哥们更是多不胜数,有和他一样的不良少年、社会青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吧,这不奇怪。让人诧异的是,他的朋友中还有优等生,其中,齐渺班上总是考年级前几名的方桐和林梓清和他关系就非常好。
  戈然经常会和唐元、冯明辉、李胜尧一起来齐渺班上找他们聊天。
  起初,齐渺对戈然的印象并不好。
  齐渺也是那种所谓的优等生,虽然成绩不及方桐、林梓清拔尖,但是考个班级前五还是没有问题的。她小学的同桌是老师安排给她的困难户,他经常捉弄她,一直整到她要哭了才罢休,小考后他家搬走了,她终于和这个小霸王说再见了,然而他留给她心理阴影,让她对他那个类型的男生都没好感。
  齐渺家境很好,爸爸是公安局局长,妈妈则在供电局上班。她有个表姐,念高二时和一个男生早恋,结果怀孕堕胎,不仅被退学了,还落下了终生不育的病根。
  齐妈吓得够呛,吸取前车之鉴,三申五令禁止她和男生走得太近,对她的生活、学习各方面也管得很严。
  齐渺虽然觉得烦,但是在心底她还是赞同齐妈的观点的,她也认为和那些整日只知道混日子的男生打交道,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她同情表姐的遭遇,却又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喜欢上那样一个差劲的男生,为了他毁了自己。
  在她看来,戈然和表姐的混账男友根本是一路货色,都是那种成日只知道吃喝玩乐、泡妞打架,无所事事混日子的人。
  方桐和林梓清同桌,两人的位置和齐渺仅隔了一个过道。戈然过来找他们的时候,总是在他们的前排,双手随意地交叉在胸前或者搁在椅背上,张开腿面朝教室后面而坐,齐渺就算不抬起头,也能用余光看到他笑容肆意的脸。
  他每次到来,全班女生几乎都不会离开教室,或大胆地走过去攀谈,或躲在自己的位置兴奋地窃窃私语。而班上的男生,成绩好的早已练就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境界,丝毫不受外界影响,那些喜欢玩的都和戈然关系不错,没事干的话会走过去和他说话、开玩笑,相约放学后去哪打桌球。
  整个初二三班没有人不欢迎戈然,除了齐渺。
  他总让她觉得烦躁,只要他一来,她就没办法安心看书或做题,努力地想要忽略他,无奈他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
  后来,只要戈然过来,她就拉着严沫沫离开教室,去操场散步。
  这样过了一星期,戈然突然不进他们班的教室了,他偶尔来找方桐他们,都是在教室门口喊他们,叫他们出去在走廊上说话。
  不仅他如此,唐元、李胜尧和冯明辉也是这样。
  刚开始齐渺没觉得什么,只是松一口气,不用再浪费宝贵的课间时分去散劳什子步了。
  彼时严沫沫已经和李胜尧有些暧昧的苗头,她和他们那群人都变得很熟稔,有一天,她突然问齐渺:“你是不是很讨厌戈然啊?”
  “诶?”齐渺愣住。
  讨厌?谈不上吧,毕竟他与她的生活毫无关系,只是单纯没什么好感罢了。
  严沫沫怎么突然会有这样一问?
  严沫沫半开玩笑道:“因为怕惹恼你,他都不敢进咱班教室了,还叫李胜尧他们也不要进来。”
  齐渺很是惊讶,她是很烦戈然在他们教室里打扰她看书做题,可是,她并没有明显得表现出来吧?她甚至没有对严沫沫诉过苦,只是一直默默地忍耐着。
  戈然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直到很久以后,了解了戈然的身世,齐渺才明白,他大大咧咧的外表下有一颗十分敏感的心。他自己不爱念书,但他不会像其他差生一样愤世嫉俗、怨天尤人,对优等生不屑一顾,相反的,他欣赏、敬佩他们。
  起初,李胜尧他们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不进三班的教室了,问其原因,戈然只淡淡地说一句:“我们说话那么吵,打扰人家学习不好。”
  他没有指名道姓,严沫沫听说后却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齐渺。
  没想到戈然竟然挺细心挺为人着想,齐渺感觉有点异样。
  目光移向窗外,她看见戈然正背靠栏杆,双肘曲起随意地搭在上面,侧着脸和方桐说着话。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一向内敛的方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林梓清捂着嘴双肩直抖,唐元和李胜尧则笑得没力气了,一个勾着戈然的肩膀借力,一个软绵绵地趴在栏杆上。
  齐渺被他们快乐的笑容感染,心里对戈然的排斥不知不觉间减淡了一些。
  她想,拥有这么多朋友的人,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吧?
  许是察觉到被人注视着,戈然突然朝齐渺这边看了一眼,对上她的眼眸,脸上飞快闪过一抹诧异,随后对她笑了笑,很快又别开眼,继续和方桐他们说话。
  那笑容短暂得不超过两秒,严沫沫没有注意到,齐渺却是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后来严沫沫说了些什么,她没仔细听,她的心里一直在唏嘘,难怪这么多女生喜欢戈然,他确实是很有让人怦然心动的本钱。
  学校里长得帅的男生其实并不少,可是没有别人能像他这样无时无刻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就像个天生的明星。
  半个月后是期中考试,也许是因为考试前没休息好,也许是因为在考场上太紧张了,总之齐渺没发挥好,只考了第十三名。
  齐渺这届好几个同学是齐爸齐妈同事的小孩,他们的成绩都不错,齐爸倒没什么,齐妈是个争强好胜,十分要面子的人,平时很喜欢和她那些女朋友女同事们攀比穿衣打扮、房子车子、老公的事业,儿女的学习成绩自然也不能幸免。
  齐渺以前算争气,每次都一枝独秀超过其他人,让齐妈特别骄傲得意,逢人就说我们家渺渺怎么怎么地。偏偏这次她发挥不好的时候,齐妈同事家的那些小孩都超常发挥,她第一次落在了他们后面。
  期中考后马上就要开家长会,齐渺可以想象得到,看到她的成绩排名,齐妈会是个什么脸色。
  那时候,学习成绩几乎就代表一切。很多学生的自信,甚至是尊严,都压在上面了。
  齐渺不知道回到家以后怎么面对齐妈,她心烦意乱,第一次逃掉了晚自习,在校园里浑浑噩噩地乱逛,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学校后山的湖边。
  她惊讶地看见戈然。
  他抱着吉他坐在一张凉椅上,拨弄琴弦唱着一首齐渺从没听过的英文歌。
  路灯下,湖水波光粼粼,浮光反射在他的脸上,他安静地注视着夜空,神情冷漠哀伤。
  夜风吹拂他的头发,他垂眸的瞬间,她清楚地看见他的长睫毛在微微颤动。
  漆黑的夜里,琴声和歌声都有些渺茫。
  眼前的这个画面诡异之极,齐渺没来由地想起之前寒假借来的一本鬼故事,他的样子,真的好像会摄魂大法的妖孽。
  不然,她怎么会动弹不得,挪不开眼睛呢。
  齐渺呆呆地看着他,不知何时,音乐停止了。
  那只妖孽突然回头,看见她没有露出丝毫惊讶或不快的表情,而是粲然一笑,轻声问:“要不要点歌?”
  “啊?”齐渺的脑子有点懵。
  “喜欢听什么歌?”
  “王、王菲的……”
  “王菲啊?不错,很空灵的声音。”戈然想了想,右手潇洒地拨弄琴弦,浅声唱起了王菲的《笑忘书》。
  “没,没有蜡烛,就不用勉强庆祝,没,没想到答案,就不用寻找题目,没,没有退路,问我也不要思路,没,没人去仰慕,那我就继续忙碌……”
  那一瞬间,齐渺忽然忘记了挫败和悲伤,只觉一切像个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戈然果然是唱歌的时候最有魅力了~~哈哈
& && && && && && &第二首歌
  那一个梦幻的夜晚,齐渺没有对任何人讲起过,就连从来无话不谈的严沫沫也没有。至于原因,她自己也不明白。戈然在她心中忽然变成一个特别的存在,无事可干时,他若在附近,她总会习惯性地将目光落他的身上。
  那一个春天,她初潮来临,十四岁的少女终于体验到伴随成长而来的羞涩、困惑,以及一点点矫情的痛苦,她再也不会肆无忌惮地和四周要好的男生打闹,再也不会随心所欲地吃冷饮穿超短的白裙,再也不会轻易让爸爸和其他异性进入她的房间……
  她开始像严沫沫一样看有点小色的台言小说,迷恋电影、电视剧中虚幻完美的男主角,开始喜欢各种流行歌曲,隔段时间就买一张新出的音乐CD回家听……可是那些明星不管多么光芒万丈,在她心中都比不上那一晚的戈然。
  她时常在安静的夜晚回忆他唱歌时的样子,不似平日的张扬洒脱,他表情平静如水,眉宇间带着难得一见的淡淡忧郁。他的声音清澈犹如泉水,配上动听的吉他和铉,令人沉醉其中,情不自禁地想要微笑,想要走近他。
  初夏来临时,学校举办篮球联赛,齐渺班上和戈然他们班在年级总决赛对上。
  有点搞笑的是,场上十个人平时都是玩得极好的哥们,三班四班是所谓的兄弟班,各科老师都是一样的,秉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那场比赛火药味并不浓。不管哪方进了球,两个班级都会齐声发出善意的欢呼声。
  作为双方主力的方桐和戈然几次对上。
  齐渺没有想到外表斯斯文文、学习成绩出类拔萃的方桐打篮球竟然也很厉害,更没想到的是一向爱出风头的戈然竟然没有在众人面前耍帅,而是非常认真地和队友们团结合作,屡屡传球让队友投篮。半场球赛下来,他自己仅得五分。
  而他和方桐对上的时候,更没有因为私下关系好而手下留情,非常果断地抢断、盖火锅……
  比赛最终由四班以微弱的优势取胜,结束的哨声响起后,两方队员没有谁去计较输赢,一个个友好握手,然后勾肩搭背地笑着一起下场。
  全场对他们的风度和友爱抱以热烈的掌声。
  齐渺跟着大家一起激动地鼓掌,男生之间那种哥们情谊,她其实不是很懂,可是她看着这样的场面就莫名地觉得感动。
  严沫沫的双手在嘴边拢成喇叭状尖叫,“三班、四班的帅哥们,你们都太帅了——”
  拿毛巾擦着汗的李胜尧听到她的喊叫,回过头来看着严沫沫,装可爱地在脸颊边比了个V手势。他身边的戈然也回过头来,举起右手冲喊着他名字的女生们挥手致意,笑容迷人,气质绝佳,就像是大驾光临的天王巨星一般。
  当他的目光在齐渺身上掠过时,齐渺感觉到自己的脸倏地滚烫起来。
  心跳也变得有些不规律。嘭、嘭嘭、嘭嘭嘭——
  四周仍然一片喧闹,齐渺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感到有些迷茫,她甚至都不了解戈然,因为他的一首歌,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她就变成这样了?
  那次比赛后,戈然、李胜尧被选进校篮球队。方桐也被体育老师相中,可是他以要专心学业拒绝了。体育老师有点不高兴,不屑地嘟囔了一句:“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
  方桐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话,那时的少男少女都是极其敏感的,何况他是从小被师长们宠爱,骨子里有些清高自傲的优等生,他愣了一下整张脸涨得通红,双手紧握成拳,他的女友林梓清站在一旁也听得清清楚楚,她咬紧唇,气得浑身颤抖。
  两人都是乖顺惯了的好学生,即使生气难过,也没想过和老师争辩什么。
  一旁的戈然却瞬时就炸毛了,凶神恶煞地瞪着那位老师怒喝:“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那位老师大怒:“反了你了,怎么跟老师说话的,还懂不懂尊师重教?!”
  “那你又是怎么跟方桐说话的?!”戈然啐了一口,“亲爱的老师,你妈没教你想要获得尊重,首先要尊重别人?”
  那位体育老师是市教育局某位副局的表亲,在学校里校长都要让他三分,戈然胆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他恼羞成怒,执意把这件事闹上去要校方处分戈然。
  要不是戈然一位在市政府任高官的利叔叔出面调和,他极有可能背定了这个处分。
  处分是免了,检讨却是少不了的。
  星期一全校升旗时,他站在升旗台念检讨,那份检讨表面是在深刻反思自己,向体育老师诚挚道歉,实则充满了讽刺挖苦意味,台下的学生都被他夸张的遣词造句和语气逗得忍俊不禁,那位老师则气得直跳脚,知晓戈然有后台撑腰又不敢再生事。
  戈然最终没有加入篮球队,李胜尧也没有。严沫沫就这样被李胜尧所谓的“义气”俘虏了,开始时不时地接受他的邀约,一起吃个早饭,逛个公园什么的,正式进入恋人未满的状态。
  对于他们的作为,齐渺虽然又惊叹又佩服,心里却有些不敢苟同,她认为戈然的个性实在太冲动了,他完全可以忍一忍的,而且加入篮球队参加校级联赛,取得一些成绩的话中考时是可以加分的。
  不过想到他那惨不忍睹的成绩……
  齐渺叹口气,好像加不加,意义都不大。
  篮球赛的事让她见识到戈然的血性和冲动,六月的校艺术节,她又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中学校园的晚会一般都很无聊,过于新潮时尚的节目不用经过初选就会被负责选送节目的老师直接毙掉,每年来来去去无非都是唱民歌、跳民族舞以及诗歌朗诵那些,毫无新意。
  周六晚上,校大礼堂,齐渺看了一个多小时节目就开始犯困了,眼皮上下打架,班主任就坐在出口处,又不能堂而皇之地偷溜,她只好把脑袋搁在严沫沫肩上打盹儿。
  迷迷糊糊间,严沫沫抖动肩膀兴奋地喊道:“别睡了,戈然上台了!”
  齐渺蓦然惊醒,揉了揉眼睛朝舞台上望去。她早听说他代表他们四班表演节目,抽签安排在倒数第二个。她以为他又是弹吉他唱歌,没想到他竟然是弹钢琴!
  礼堂内的灯光渐渐暗下去,只剩下一些昏黄的灯光洒在舞台上,营造出一个朦朦胧胧的圆形光圈,将戈然和一架白色三角钢琴笼罩其中。
  戈然今天穿的比较正式,上半身是一件白色衬衣加黑色小马甲,下半身是黑色西裤,头发剪短了一些,坐在白色三角架钢琴前闭着眼睛安静了几秒,似乎是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睁开眼,将双手轻轻放在黑白键上奏下第一个音符。
  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同于往日的跳脱活跃,也不同于那一晚在湖边的淡淡忧愁,他脸上的神情是许多人从未见过的沉静,全副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钢琴上,专注而认真地弹奏那首世界名曲《水边的阿狄丽娜》。
  大礼堂一片静谧,所有人都沉醉在美妙的乐声中。
  齐渺的呼吸和心跳随着戈然的手指起起伏伏。
  为什么这个人,总能让她有在做梦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背景音乐是《水边的阿狄丽娜》
帅帅的男生弹钢琴也好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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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五岁的年纪,男生女生都开始有情窦初开的苗头。
  那一年最流行的歌曲是《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和《爱的初体验》,课间在走廊上、体育课在操场上、放学了在马路上,男生们总是喜欢聚在一起在唱这两首歌,一边大刺刺地,或故作不经意地把打量着路过的漂亮女生们。
  被评头论足的女生们表面上矜持冷淡、目不斜视,甚至露出厌恶的神色,但其实她们的心里大多都有一种羞涩、窃喜的感觉。
  男生们还按照女生们的长相、身材、气质、穿着等各方面综合,评出了校花、级花,以及各班班花。
  校花是高中部一个学画画的女孩,她有点像混血儿,长得特别美,几乎被全校男生奉为女神。
  齐渺他们初二年级的级花则是一个名叫裴琳亚的女孩,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十四岁,不仅已经穿了胸衣染了发,还学会了化妆和抽烟,每天不是迟到就是早退,教室里几乎看不到她的人影,传说她小学五年级就开始谈恋爱,短短两年已经换过五个男朋友了,现在的这个男朋友是一个在社会上很有势力的大哥。
  严沫沫告诉齐渺这些事时,她的神情又兴奋又不可思议,她压低声音说:“听说啊,裴琳亚早就不是CN了,好像还堕过胎……”
  齐渺无比震惊,她现在还不明白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裴琳亚竟然就已经堕过胎了?!
  难怪爸妈把她管得那么紧,女孩子要学坏真是太容易了……
  裴琳亚到底是不是堕过胎,这件事无从考证,但她滥交却是真有其事。齐渺每次看到她,她都是和不同的男生在一起,说话时亲昵的小动作不断,眼神和笑容都很轻佻。
  没有女生跟她做朋友,大家都讨厌她。
  可是不可否认的,她确实长得很漂亮,无愧于级花这一称号。
  裴琳亚在五班,和戈然他们班是隔壁,齐渺有时也会看到他们两个站在走廊上说话。
  每次看到这一幕,她心里都会很不舒服,并不是因为嫉妒或者什么,而是觉得生气,他怎么可以和这样臭名昭著的女生交好,他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难道他就这么肤浅,喜欢这样光有身材和脸蛋的女生?!
  这种郁闷的心情没有人可以诉说,更没有地方发泄,只能一直憋在心里,这使得齐渺更讨厌裴琳亚了,她怎么这么贱,什么人都要勾引!
  齐渺他们三班的班花是林梓清,她不仅长得漂亮、气质好、脾气好,学习成绩也很好。齐渺和她的座位挨得近,又都是班干部,经常一起被班主任喊去办公室帮忙,照理说她们应该会成为好朋友,但是因为两人好胜心都强,心底暗暗将对方视作竞争对手。
  于是,齐渺和林梓清的关系一直淡淡的,比一般同学熟稔一点,比朋友又少一分亲密。
  林梓清有一点让齐渺无比佩服的,那就是她和方桐的关系。
  他们俩从小认识,初一就开始早恋,两人的成绩竟然还这么好。听说他们的爸妈都知道他们的事,可是谁也没说什么,所以老师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隐晦地警告他们不可以太放肆,给其他同学造成不好的影响。
  他们也很乖,除了下课坐在一起一起讨论习题、放学一起回家,没有其他太亲密的举动。
  有一天严沫沫突然发神经,拉着齐渺跟踪他们回家,一直跟到漆黑的小巷子才看见他们偷偷牵起了手。
  “哇——”严沫沫激动地惊叹一声。
  齐渺连忙捂住她的嘴,趁林梓清和方桐发现他们之前拖着严沫沫飞快地跑出巷子。
  一直跑到一家小商店门口,齐渺才撒开手,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严沫沫也喘着气,脸颊涨红着问齐渺,“渺渺,你说……他们有没有KISS过啊?”
  齐渺的脸也红起来,“我怎么知道?”
  “你猜猜呗。”严沫沫鬼笑。
  齐渺白她一眼,“不猜。”
  严沫沫扫兴地撇嘴,气息平稳一些又问:“那你说他们会不会结婚啊?”
  结婚?太遥远了吧……
  齐渺很是老气横秋地说:“世事无常,这种事……不好说。”
  也许是受了林梓清和方桐的刺激,严沫沫和李胜尧越来越暧昧,不仅早上一起吃早餐,课间一起散步,就连放学回家,她也不同齐渺一起走了,和李胜尧慢慢地踩着单车一起回。
  少了严沫沫做伴,齐渺变得有些孤单。她不是口齿伶俐、善于交际的女孩,除了严沫沫,她没有其他很亲密的女性朋友。
  但长时间一个人呆着也有一点好处,齐渺有了更多的个人空间。她更专注地做题,安静地思考,她的性格越来越沉静淡定。生活无忧无虑,每天最大的烦恼是不知该穿白裙还是蓝裙,以及妈妈早上老爱做她不喜欢吃的鸡蛋面。
  抗议的次数多了,妈妈不高兴了,给她五块钱说:“你自己去外面吃。”
  齐渺开心得不得了,她早就羡慕严沫沫可以在外面吃早饭。
  学校门口有十多家早餐店,各种肉粥菜粥、米线拉面、包子馒头、豆浆油条……应有尽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一周五天都可以换着花样吃,太棒了!
  最受学生欢迎的是一家名为“天天来”的早餐店,不仅干净卫生,早餐的式样也最多。齐渺第一天就去了那里吃,点了一碗三鲜粉,粉里撒上店里秘制的辣椒酱,再配上赠送的小样酸菜,十分美味。齐渺差点把汤都喝完。
  她去得早,结账离开时,刚好碰见戈然同着五六个同学进来,林梓清和方桐也在其中。
  看到她,林梓清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齐渺,这么早啊。”
  齐渺的视线从戈然身上移开,微笑回了一句,然后与他们擦肩而过。
  后来齐渺发现戈然每天都是去“天天来”吃早餐,有时和方桐林梓清一起,有时和冯明辉一起……他从没有落单过,即使和他玩得好的那些同学都没来,他也能轻易找到人搭桌,一边吃一边聊。他似乎总是那么开心,吃早餐时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让人看着觉得胃口大开,心情也跟着变得很好。
  齐渺把“天天来”所有早点都尝了个遍,差不多都腻了。每天睡觉前她都对自己说:“明天去尝试一下别家的水饺、蒸粉什么的。”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她的脚步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朝“天天来”迈去,坐在二楼靠边的位置,一边吃早餐一边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投向楼下客人进出的大门。
  如此反复几次,齐渺彻底放弃了去别家吃早点的念头,每天七点十分准时到“天天来”报到。有时妈妈心情好又给她做鸡蛋面,她宁肯挨骂也不在家里吃。
  妈妈纳闷了,“外面就那么好吃?”
  齐渺不知该如何回答。
  翌日严沫沫到家里玩,她听到妈妈偷偷问她,“沫沫告诉阿姨,我家渺渺早上跟谁一块吃早餐呢?这死丫头不会是瞒着我们早恋了吧?”
  真正在早恋的严沫沫同学窘红了脸,“阿姨,没有啦,渺渺很乖的……”
  齐渺躲在卫生间里,笑得肚子疼。
& && && && && && &第四首歌
  齐妈对齐渺管得严,禁止她和男生太过亲密的交往,就连女生朋友,她也会严格地逐一盘查,生怕齐渺耳濡目染学坏。在齐渺为数不多的闺蜜里,齐妈最喜欢严沫沫,不仅因为她乖巧嘴甜,还因为她家境好,有教养。
  严沫沫的父母都是老师,大舅舅是城中有名的富商,每次出国都会给严沫沫带很多稀奇的好吃、好玩的。这些齐渺不羡慕,她羡慕的是严沫沫那个叫辰清的表哥,他是个大学生,长得又高又帅,脾气非常好,懂的东西也很多。
  他对严沫沫宠得不得了,每次放寒暑假就带严沫沫和他亲妹妹辰又蓝到处吃喝玩乐,无比嗨皮。
  有时还会叫上齐渺。那简直是齐渺的节日。
  齐渺特别喜欢辰清,做梦都想,要是他是她哥哥就好了。
  严沫沫一脸得意,打趣她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我表哥,当我表嫂不就好啦。”
  齐渺的脸唰的通红,使劲捶了她两拳,“别胡说八道!我对辰大哥的喜欢又不是那种喜欢……”
  “不是那种喜欢?”严沫沫诡笑,“哟哟,那你对谁是那种喜欢啊?”
  齐渺脑海中马上出现戈然的脸。
  严沫沫发现新大陆般惊奇地大叫:“哇塞,你脸红了!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谁啊,是谁啊?”
  “没有!”齐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真没有?”严沫沫一脸不信。
  齐渺装死到底,“真没有!绝对没有!”
  “我才不信!你这家伙,竟然跟我玩心眼!”严沫沫瞪着她,扁起嘴说,“我什么秘密都告诉你,就连和李胜尧牵手的细节都告诉你,你却什么都不跟我说,没有你这样做朋友的!”
  她又没有叫她讲,明明是她自己藏不住话好不好,哪有这样强逼人交换秘密的。齐渺无奈归无奈,她不想让严沫沫不高兴,只好老实交代,“最近是对一个人有那么一点心动的感觉……”
  严沫沫兴奋地两眼放光,“谁啊?”
  齐渺模糊地说:“你不认识的一个人。”
  “切,骗人。”严沫沫知道齐渺不愿意说的话,不管她怎么撬,她都不会说出来的,抱怨了几句,悻悻地作罢。
  齐渺捡起李胜尧的话题逗她,严沫沫这才重新恢复笑脸。
  聊起即将到来的暑假,辰清又要回来了,严沫沫说:“对了,你这么喜欢我表哥,不如认他做干哥哥吧。”
  “不要。”齐渺很干脆地拒绝。
  “为什么啊?”严沫沫一脸不解。
  齐渺半开玩笑地回答:“因为我怕又蓝姐不高兴啊,她有你这个表妹跟她抢哥哥已经够郁闷了,要是再加上我,那她不是更郁闷?”
  严沫沫大笑,“哈哈,又蓝姐确实是个小醋桶,她恋兄情节好严重。”
  齐渺也笑。她不想认辰清当干哥哥,其实并不是因为辰又蓝,而是因为……她很不喜欢、很不喜欢“干哥哥”这个词。
  似乎年级里玩得好的那些男生女生都喜欢玩认亲这套,互相干哥哥来、干妹妹去的,就连严沫沫也不能免俗,上个月认了李胜尧的好友冯明辉当哥哥。
  齐渺却很不喜欢,总觉得太暧昧了。
  戈然魅力无边,自然很多人想做他的妹妹,但他全都婉拒了,他的妹妹只有一个,那就是初一三班的利眉。
  听说他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利眉的父母把戈然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之前戈然和那位有势力的体育老师杠上,体育老师坚持要处分戈然,最后靠利眉的爸爸出面才解决。
  戈然对利眉,比辰清对严沫沫还好,比亲哥还亲哥。
  下雨天利眉有家里的车子接送,平时则由戈然骑车带她。
  齐渺经常看到扎着公主辫,身穿一身粉裙或白裙的利眉坐在戈然单车后面,右手亲昵地揽着他的腰开心地嚷嚷:“戈然哥哥,骑快点……”
  不仅齐渺,路上所有男生女生都会看着他们,女生羡慕利眉,男生则是看利眉。
  利眉不仅穿着打扮像公主,长得也很公主,相貌甜美,笑容更甜美,说话的声音脆生生的十分好听。八卦天后严沫沫告诉齐渺,她是他们初一年级的级花。
  她说这句话时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
  齐渺觉得有些奇怪,“她得罪你了?”
  严沫沫哼一声,“我就没见过比她更会拍马屁的,见到谁都哥哥哥哥叫不停,烦死人!”
  齐渺笑问:“她也喊李胜尧哥哥?”
  “尧子哥,你好帅,好聪明噢~”严沫沫掐着嗓子学了一句。
  齐渺捧腹大笑,“有这么夸张吗?”
  “你没见她对戈然那样儿,更夸张!”严沫沫哆嗦一下,神秘兮兮地又说,“听说他俩订过娃娃亲,以后要结婚的呢……”
  齐渺渐渐止住笑,“不是吧?”
  “哈哈,骗你的啦!”
  齐渺笑不出来。
  她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情绪化了,总是莫名其妙地生闷气。
  看到戈然跟裴琳亚说话,她生气,他载着利眉从她面前经过,她也生气……
  可是她好像没有立场生气吧?他和她甚至没有交谈过,他是否自爱,他对谁亲密,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觉得心烦意乱,期末考试又要到了,她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专心投入复习。
  六月底,戈然又出事了。
  他和一个男生打架,把对方打得骨折了。
  这一次事态太严重,利眉的爸爸出面也没用了,戈然背上了处分,再次被校方勒令在全校升旗时作深刻检讨。他不再像几个月前那样嬉皮笑脸,鼻青脸肿地站在升旗台,低垂着头,声音低沉而又清晰地把手中那份检讨念完。
  周围的同学都在窃窃私语,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为戈然叫屈,有人骂利眉……
  戈然会跟那个男生打架,是因为他恶意地当众掀了利眉的裙子,利眉哭着跑去跟他告状。李胜尧他们拦着他,戈然本来都冷静下来了,利眉却哭得跟天塌了一般,嚷嚷说他要是不帮她教训那个人,她就再也不上学了。
  事情发生后,齐渺才从严沫沫嘴里得知戈然的身世,他很小的时候他妈妈就跟人跑了,他爸爸做生意常年不着家,他就跟孤儿没两样。
  她曾经以为他是没心没肺,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原来他一直都在用笑容和不羁掩饰自己内心的孤独和痛楚。谁对他好,他会永远铭记。就像利家对他有恩,利眉受了一点点委屈,他都不惜代价用所有偿还。
  只有心理受过巨大创伤的人,才会这样恩怨分明。
  齐渺抿着唇,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一脸漠然的戈然,心里特别难过,甚至有点想哭。
作者有话要说: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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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暑假,齐渺的父母带她去广西和云南旅游。一路上看了很多美丽的风景,遇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她晒黑了一些,被严沫沫嘲笑从非洲回来的,但是这些毫不影响齐渺的好心情。
  快开学时,她妈妈给她买了一条新裙子,纯白的,穿在身上非常漂亮。九月一号去学校报名时,她把它穿上了。
  看到她,严沫沫夸张地哇了一声,“好有气质喔~”
  齐渺有点脸红。
  就在这时,戈然和李胜尧、唐元、莫晓静、冯明辉他们一帮人一起呼啦啦迎面走过来。
  “沫沫~”李胜尧喊住严沫沫,把她拽到远处的树底下说话,似乎他们暑假闹了别扭,李胜尧讪笑着说着什么,严沫沫扭头气鼓鼓地不理他。
  齐渺还要等严沫沫一起去交费,不好自己先走开,只好杵在原地等她。
  戈然他们也在等李胜尧。
  唐元和莫晓静好笑地数落着李胜尧,冯明辉则把目光投向齐渺,拿手肘撞撞他一边的戈然,小声说了句什么。戈然马上朝她看过去,齐渺的目光和他不期然对上。
  戈然眼睛一亮,吹了声口哨,笑着对齐渺说:“今天真漂亮啊。”
  这是那个灵异夜晚过后,戈然对齐渺说的第一句话。
  齐渺有些发怔,等她回过神来,戈然他们已经朝校门口走去。
  “不等尧子了?不是说一起去踢球吗?”她听见冯明辉说。
  “看他那样儿,哪还有踢球的心思,女朋友要紧喔~”唐元笑嘻嘻地说。
  齐渺朝树底下那边看了一眼,严沫沫已经被李胜尧哄笑了,两人开始有说有笑聊起来,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也不舍得走,齐渺无奈地决定自己先去报名。
  转身时,身后又传来唐元的声音,他说:“小哥,把你家晴格格叫过来一起玩咯~”
  戈然笑道:“她哪有空,要帮老师检查暑假作业……”
  “梓清和方桐也要呢……”
  “啧,好学生的悲哀……诶,对了,江立那死小子呢?怎么没看到他?”
  “还在美国呢,估计要过几天才回来……”
  “这小子,干脆就留那儿别回来了……”
  齐渺顿了很久才继续朝报名点走去,路上碰到几个女同学,全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齐渺,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齐渺艰难地笑笑。
  “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好难看哦……”
  “真的没事啦,可能是太晒了吧。”齐渺装模作样地抬起手用手背擦擦额头。
  整个年级都在一楼的一间教室报名,每个班级一个窗口,齐渺来得不算早,队伍前头已经排了七八个人,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第一个窗口和班主任并肩坐在一起仔细检查同学暑假作业的晴格格身上。
  相熟的女同学在旁边跟她说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唐元对戈然说的那句“你家晴格格”。
  晴格格叫罗臻晴,是一班的文娱委员,也是他们班的班花,因为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像《还珠格格》里的晴儿,再加上她名字里有个晴字,所以他们班的男生都起哄叫她“晴格格”,久而久之这个外号为全年级乃至全校所熟知,就连任课老师都喜欢开她玩笑,“下面这个问题,请我们的晴格格回答一下。”
  年级里不少大胆的男生女生都开始早恋了,戈然又那么受女生欢迎,齐渺想过他迟早也会找一个女生恋爱,就像他那些死党一样。
  可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开学后,齐渺经常看到戈然和罗臻晴形影不离的身影。他们早上一起吃早餐,课间一起在走廊上聊天,下课一起去操场散步,放学一起回家……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男生们起哄,女生们则无比嫉妒罗臻晴。
  直到两班的班主任把戈然和罗臻晴叫去谈话后,他们在学校里总算收敛了一些。可是放学、放假后两人在外面又腻在一起。
  戈然爸爸平时不管他,在钱上却十分大方,戈然每个月有两三千块零用钱,除了请朋友们吃喝玩乐,剩下的钱他几乎都用在罗臻晴身上了,给她买吃的、鲜花、洋娃娃、音乐盒、衣服……只要她喜欢的,他力所能及的,他都毫不犹豫地买给她。
  不说那些喜欢戈然的女生,就连严沫沫都眼红得发狂,三天两头在齐渺耳边咋呼。
  “戈然又给罗臻晴买花了!”
  “戈然又给罗臻晴买巧克力了!”
  “戈然又给罗臻晴买衣服了!”
  “戈然又……”
  齐渺的反应均是淡淡的一句话,“哦,是吗。”
  第N次后,严沫沫瞪圆了眼问她,“渺渺,你一点都不羡慕的吗?”
  “羡慕,有什么好羡慕的?”齐渺言不由衷道,“那些东西我想要的话,我爸妈也会买给我啊,又不是没那点钱。”
  “爸妈买的和男生买的怎么能一样!”
  齐渺不再说话,重新投入到题海中。
  她表现得无比淡然,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和那些女生没两样,她内心的嫉妒一点都不比她们少。但是她不是为了戈然买给罗臻晴的那些东西,只为她可以那么近的站在他的身边,只为她那个头衔——戈然的女朋友。
  为了避开他们,齐渺再也不去“天天来”吃早餐,也开始减少去走廊上聊天和去操场上散步的概率。她刻意忽略班上女生关于他们有没有牵手,有没有接吻,有没有上床的八卦讨论,专注地做复习题。
  这一学期,为了麻痹自己,她过得像个苦行僧,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她的成绩突飞猛进,期中考超越林梓清考了班级第二,年级第七,期末考则连方桐都压了过去,考了班级第一,年级第二。
  齐妈欣喜若狂,照这样下去,齐渺要上市重点高中三中一点问题都没有,关键就看她能不能一直保持下去,考取三中的重点班了。她一高兴,这一年齐渺的压岁钱没有让她上缴,而是叫她自由支配,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剩下的自己存起来。
  事实上,新衣服在出成绩前齐妈早给她买好了,想要的新的随身听爸爸也给买了……齐渺拉着严沫沫在街上溜达了好几圈,都不知道买点什么好。
  严沫沫逛得累了,指着马路对面的一家名叫“岁月如歌”的音像店说:“你不是买了新的随身听吗,去买点磁带咯。”
  齐渺点头,“好吧。”
  这家店是新开的,店内出售的全是正版,和小街小巷里那些充斥盗版的小店完全不同,连店内装修都更有格调,墙角摆了几盆花草,墙上有两副试听机,下方还有一条供顾客坐着听歌的红色沙发。
  齐渺很喜欢这家店,和严沫沫坐在沙发上啜着街上买来的奶茶听了一会儿歌,然后找了她比较喜欢的王菲、孙燕姿、周杰伦、刘若英、任贤齐等几个人的专辑,走到收银台准备去结账时忽然听到门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回头,看见戈然和罗臻晴。
  戈然穿着白T牛仔,罗臻晴穿着蓝色连衣裙,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看起来无比登对。
  齐渺怔了一瞬,马上别过脸,低头继续翻钱包。
  身边的严沫沫走过去跟戈然说话,“哟,小哥,约会呐~”
  因为两人的男友是死党,罗臻晴和严沫沫经常在各个场所碰到,她们对彼此也算熟悉了,听到严沫沫的调侃,罗臻晴娇嗔着反击道:“你不也是在约会?李胜尧他躲在哪呢?”
  “什么啊,我和好朋友一起出来逛街的好不好!”
  戈然笑着问:“你朋友呢?”
  “喏,在那边呢。”
  即使背对着他们,齐渺仍能感觉到戈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不由自主地挺直背。
  磨蹭了一会儿,严沫沫和戈然都没有停止聊天的打算,齐渺只好无奈地结了帐,拿着磁带朝他们走过去。
  “买好了?”严沫沫问。
  齐渺点点头,然后对戈然和罗臻晴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戈然看一眼她手中那几盒磁带,笑道:“看来你真的很喜欢王菲啊。”
  严沫沫和罗臻晴的表情都有些诧异。
  齐渺的脸上有些发烧,拉拽了一下严沫沫的手说:“我妈还等我回家吃饭呢,走吧。”
  “好啦。”严沫沫对戈然和罗臻晴摆摆手道,“小哥,晴格格,我们先回家咯,拜拜~”
  “OK,拜拜~”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不喜欢留下遗憾,我希望我写的所有故事都有一个完满的结局。
所以请相信,专栏下所有的坑我都会填平的,只是时间快慢的问题罢了。= =
& && && && && && &第六首歌
  初三下学期,在老师家长的叮嘱下,黑板右下角的中考倒计时的提醒下,大家都深切地感觉到了中考真的马上要来了,每个人的神经都变得紧绷起来,课间和放学后再也不像以往那样肆无忌惮地玩闹,基本上都在安静地看书、做试卷。
  齐渺身边,严沫沫的变化最大,她不再每天把李胜尧挂在嘴上,也不再一下课就和他待在一起说笑,她各科成绩都还不错,就是数学太差拉了后腿,几次月考她都排在班级二十名左右。照这样下去,她要上重点中学三中有些困难。
  她表面大大咧咧,实则也是个要面子的女生,她总是担心考上不三中让她爸妈丢脸,着急之下,心情难免暴躁,李胜尧又不够细心体贴,一不小心就触到了严沫沫的地雷区,惹得她大发脾气,起初李胜尧想方设法逗她消气,次数多了他也开始不耐烦,他也只是个未定性的少年,哪来的耐心成天哄小女朋友。
  他们又一次大吵后,谁也不理谁了,持续冷战,有一天上着晚自习严沫沫做着卷子突然发作,腾地站起来离开教室,一个人跑到小树林里大哭。
  齐渺追上去,默默地提供肩膀和纸巾。
  严沫沫哭着趴在她肩头说:“渺渺,我好后悔……”
  “什么?”
  “呜,我不该……不听我妈的话,不该早恋……”严沫沫带着怨气断断续续地说,“呜,我成绩本来……蛮好的……都是因为和李胜尧在一起才……”
  齐渺叹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实她心底对她的话不以为然,方桐和林梓清也早恋啊,怎么不见他们影响成绩?
  严沫沫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懒散和失败找借口罢了。
  她现在这么伤心挫败,作为朋友,齐渺自然不会揭穿她。
  严沫沫断断续续地把李胜尧骂了一顿,最后她擤了一把鼻涕,她站起来对着夜空大声说:“我决定了,我要跟他分手!”
  齐渺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生冷漠的声音。
  “那就分手吧。”
  齐渺和脸上犹带泪痕的严沫沫同时回头,借着皎洁的月光,她们看见李胜尧从一棵大树后走出来。他的脸色阴沉到极点,唇边泛起一抹冷笑。
  这是齐渺从未见过的李胜尧,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个脾气很好,对人很热心的男生。骤然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她有点被吓到。
  严沫沫也愣住了。
  李胜尧嘲讽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真是抱歉,耽误你学习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严沫沫终于回过神来。
  她说那些话只是一时之气,她心里很明白自己的成绩一直上不去并不关李胜尧的事,是她自己不够用功,她喜欢李胜尧,她并不是真的要分手。
  “阿尧……”她慌乱地喊了他一声。
  李胜尧没有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尧,你听我解释——”严沫沫追上去。
  齐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总叹气,会容易老的。”身后冷不丁又冒出个声音幽幽地说。
  齐渺吓一大跳,战战兢兢地又一次回头看。
  这次走出来的人是戈然,他穿着一件黑T仔裤,指间夹着一支还亮着星火的烟。
  齐渺咽了咽口水问他:“树后还有其他人吗,能不能叫他们一起出来?”
  戈然哈哈大笑,“没有了,就剩下我一个。”
  齐渺松一口气,没有别人了就好,她脆弱的小心脏可受不了第三次惊吓。
  她这才注意到戈然指间的烟,怔一瞬很快又平静下来。她知道年级里那些成日吃喝玩乐的不良少年们很多在初一就学会了抽烟,她有时还会在学校的角落里撞见他们在里吞云吐雾。
  见多了,渐渐麻木,戈然会抽烟,似乎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不用问,齐渺已经猜到戈然和李胜尧肯定是烟瘾犯了,躲在树后抽烟,所以李胜尧才会听到严沫沫说的那些话。
  齐渺心里担心着严沫沫,同时又有点忐忑,不知该怎么单独面对戈然,抽着烟的他看起来十分陌生。
  踌躇几秒,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和他交谈的机会,抿了抿唇,抬腿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戈然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然后往嘴里扔了一块口香糖,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齐渺听着他的脚步声和吹破泡泡的噼啪声,心跳一点点加快。
  她莫名地有股冲动想要停止脚步,回过头去不顾一切地对他说:“戈然,我喜欢你。”
  她好想看到他听到这句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手心因为紧张而渗出了细汗,她的心中天人交战着。
  就在这时,齐渺看到罗臻晴迎面跑过来。她看到齐渺时,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敌意。
  那样的目光让齐渺很不舒服,她不由得加快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她什么都不想听见,夜风却还是把罗臻晴怒气冲冲的声音传送到她的耳边。
  “你和齐渺是怎么回事,你和她怎么会在一起——”
  戈然淡淡地回答:“巧遇。”
  “你说谎,我不相信——”
  “不信就算了。”
  “戈然,你——”
  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齐渺不知道。
  回到教室时晚自习已经结束了,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回家,教室里只剩下严沫沫伏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齐渺走得近了才能看出她的双肩在微微抖动。
  “沫沫。”她担忧地拍拍她的肩。
  严沫沫的脸依然埋在双臂间,过了很久,齐渺提醒她该回家了,她才哑着声音说:“我和李胜尧这次真的分手了……”
  一句话才说完,接着她又嚎啕大哭起来。
  齐渺认识她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她哭成这样,哭得两只眼睛都肿成了核桃一样。
  “渺渺,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他……”她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齐渺劝了很久,严沫沫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回家去了。
  齐渺原以为一晚过后,她就会好起来,谁知第二天,她受到更大的打击,李胜尧和他们班一个女生在一起了。
  班上的同学小声议论着这桩八卦,时不时用或怜悯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看严沫沫一眼。严沫沫起初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放学后在校门口的林荫道上,李胜尧载着那个女生拉风地从她面前驶过,她这才明白过来。
  她就像疯了似的,冲过去拦住李胜尧的车,扯着那个女生的头发狠狠地给她一个耳光,李胜尧试图拉住她,也被她甩了一个耳光。
  四周围观的学生无一不是震惊得张大嘴巴。
  齐渺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那天后,一直到高考前,严沫沫再也没有和李胜尧说过一句话,李胜尧每次看到她也是绕道走。曾经的金童玉女变成了陌路人。
  严沫沫一夜长大,她不再沉迷漫画和小说,不再花痴球场上的帅哥,不再热衷八卦,不再拖沓作业,不再逃晚自习……中考前剩下的那段时间,她成了班上最用功的学生,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看书和做试卷。
  一个多月,她整整瘦了十斤。
  齐渺很心疼,心里对李胜尧厌恶到了极点,连带的对他那帮哥们的印象也跌至谷底。
  在忙乱紧张的复习中,她对戈然的感觉也淡了很多。
  某一天,听到班上的女生说他和罗臻晴分手了,她也只是惊讶了一下而已,再没有别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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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中旬,中考终于结束了。
  考完最后一科,齐渺和严沫沫没有回家,一起去学校后街的一家大排档狠搓了一顿。她们一口气点了四十根羊肉串,撒上辣椒粉,就着冰霜的雪碧,吃得满头大汗,眼泪鼻涕全都哗哗直流。
  两人对视一眼,看着对方的狼狈相哈哈大笑。
  天色渐渐暗沉,路边的灯一盏盏亮起来,知了躲在树叶丛中欢快地鸣叫着,暖暖的风吹佛着肌肤。解放了的两人心情好到极点,一边吃喝一边聊天,坐了一个多小时还不想回家。
  严沫沫提议说:“渺渺,我们喝点酒吧。”
  “好啊。”
  “老板,这里来四罐啤酒~”严沫沫冲在店内忙乎的老板喊道。
  “好嘞~”
  老板送酒过来,严沫沫手快,马上拿了一罐要开启,一只手从她身后横过来把它抢过去。
  “谁啊?”严沫沫气呼呼地回头,结果看见冯明辉和戈然他们一大帮人。
  冯明辉那罐啤酒举得高高的,说:“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啤酒,哥哥没收了!老板,给她们换两杯西瓜汁~”
  “我就要喝啤酒!”严沫沫跳起来想把啤酒抢回来。
  他们闹得欢,齐渺则故作不经意地看向戈然那边。
  林梓清似乎没有考好,跟齐渺和严沫沫打过招呼后就一直坐在李胜尧对面,情绪低落地低垂着眼睑不吭声,方桐叫她吃东西她也一动不动,戈然在一旁说冷笑话逗她。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冷笑话的样子,让齐渺有种说不清道明的感觉,脑海中有个念头闪过,很快又消失不见,快得她没有在意。
  严沫沫的身高和冯明辉实在悬殊,她够了几次没够着,恼火地回头准备拿桌上剩下几罐,唐元眼疾手快一把捞进怀里,笑嘻嘻地说:“沫沫,你还是别喝了吧,一会儿你喝醉了,有人要心疼的。”
  说着,他朝坐在隔壁桌的李胜尧呶呶嘴。
  李胜尧表情讪讪地看着严沫沫,张嘴想说什么,严沫沫没给他机会,冷笑着哼了一声,拽起还在偷瞄戈然的齐渺,“渺渺,我想回家了,我们走吧。”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哦……”齐渺跟着站起来,最后一次看向戈然。
  林梓清、方桐抬起头一齐跟她说再见,戈然也挥了挥手,微微一笑道:“拜拜~”
  “拜拜~”
  冯明辉知道严沫沫的心结没那么容易解开,瞪一眼乱说话搞坏气氛的唐元,他跟了上来,“沫沫,我送你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严沫沫和冯明辉聊考题和暑假计划,齐渺不想说话,挽着严沫沫的胳膊听着他们的交谈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心中无比怅然。
  戈然的成绩要上三中是不可能的,他家也许会出钱把他弄进去,可是,他会选择三中吗?
  而他就算读三中,又如何?
  齐渺确实喜欢戈然,每天看到他就觉得开心,看不到就会莫名想念,只要他笑,她也会心情舒畅,他若是皱眉,她会跟着忧心忡忡……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她心中已经这么重要。好像摄入了慢性毒药,症状一天比一天严重。
  放暑假后,齐渺总为不能和戈然同一个高中而担忧。
  齐妈以为她在担心成绩,为了让她减压,帮她办了一张游泳馆的月卡让她去学游泳。严沫沫跟着她表哥表姐辰清和辰又蓝去马来西亚了,齐渺没有伴,本来不想去,被齐爸齐妈押着去去了一次,她却神奇地爱上了游泳,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条鱼。此后没有爸妈的陪伴,她一个人也会定时定点地去游泳馆报到。
  她学得很快,掌握了基本技巧刚离开救生圈在泳池里游来游去,她就遇见了戈然。他也是一个人来学游泳。他们的教练不同,游泳馆的池子又有好几个,他们见面的几率并不大,偶尔在水里碰到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没有其他交谈。
  饶是如此,能够每天在碧波荡漾的泳池里和心爱的男生不期而遇,齐渺仍觉得非常非常开心,总是从起床开始就盼着下午的游泳课。
  远远地看着他,她忍不住开始幻想,如果她和戈然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
  他会不会对她说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他会不会每天唱歌给她听?他会不会牵她的手,拥抱她,亲吻她?他会不会也把她的名字缩写刻在桌子上……
  七月的倒数第二天,齐渺下定决心,如果明天他还来游泳,她就跟他表白。
  可是,七月三十一号他却没有来。
  齐渺从下午三点等到六点,在泳池里泡得嘴唇都发紫了,他一直没有出现。她苦笑着去冲澡,哗啦啦的水声中,她想,也许他们真的一点缘分都没有。
  她就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时消失无踪,整个人都蔫了。
  不料回家的路上她竟然碰见戈然,他穿着一件很白的T恤和有窟窿的牛仔裤蹲在一棵树下抽烟,凝望着某处。
  他在看什么?
  齐渺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马路的另一边,只见方桐和林梓清在一家小店门口买雪糕,方桐帮林梓清拆了包装,林梓清接过咬了一口然后又递到方桐面前,方桐自然地低头也咬了一口,然后拿面巾纸帮林梓清擦了擦嘴角,林梓清有点不好意思地对他吐舌做鬼脸。
  “小哥,你要吃什么口味的?”方桐回头问戈然。
  戈然的神色瞬间恢复正常,故意嗲嗲地说:“我要可爱多的甜筒~”
  方桐和林梓清齐齐翻个白眼后,方桐拿出钱包结账,林梓清穿过马路将甜筒拿给戈然。
  戈然右手仍夹着烟,左手接过来,对她笑笑,“谢啦,美女。”
  林梓清皱眉,“你最近烟瘾是不是越来越重了?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好啦。”戈然耸耸肩,把烟头掐灭,然后撕开可爱多的包装纸咬了一口,眯起眼露出爽快满足的表情,“啊,好吃!”
  林梓清笑起来,“一起去我家吃饭吧。”
  “好啊,有我这颗大灯泡在,刚好可以给你们家省点电。”
  “去你的!”
  “哈哈——”
  三人说笑着,林梓清走在方桐的右侧,戈然走在方桐的左侧,一齐在夕阳下离去。
  齐渺怔怔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身上和心底都凉到了极点。
  第二天,她得了重感冒,头昏脑胀,喉咙肿痛,浑身难受。吃了药打了针,她还是不见好,齐妈急得不得了,最后只好用土办法,给她盖了大棉被,让她大热天捂着发汗。
  四周一片静谧,齐渺昏昏沉沉地睡着,随身听里播着一首很应景的歌,徐怀钰的《爱像一场重感冒》。
  倒数叁秒我会开始努力把你忘掉
  有时候爱情就像是一场重感冒等烧退了就好
  找一天将心情当房子好好地打扫
  她身上难受,心里更难受。
  戈然桌子上的三个字母,所有人包括齐渺都以为那是罗臻晴的名字缩写。
  直到今天,无意间撞见他凝视林梓清的背影时那种眼神,她才明白,LZQ是林梓清。
  齐渺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他这样隐忍不发,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 && && && && && &第八首歌
  八月初终于出成绩了,齐渺和严沫沫早早去学校看榜。
  齐渺以全市第七全校第二的骄人成绩考进了三中,全校第一是他们班的方桐,他女友林梓清是第五。严沫沫考得不算好,但好歹也上了三中的分数线,好死不死的,她和李胜尧的分数竟然一模一样,两人的名字一起挨在红榜的最末端,分外惹眼。
  周围不少同学都在调侃严沫沫,“多有缘啊,干脆和好算了。”
  严沫沫气得牙痒痒,回家时对齐渺发牢骚,“明明一样的分数,凭什么他的名字在我上边啊?”
  齐渺心情好,微微笑着眨眼道:“自古以来,男上女下嘛~”
  “呸呸呸!”严沫沫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死渺渺,你说话怎么这么恶心!”
  两人开着玩笑,路上碰见方桐和林梓清,他们也准备去学校看榜。
  “齐渺,沫沫,考得怎么样啊?”林梓清问。
  “还好。”齐渺表情淡淡的。
  “她是全校第二啦,方桐,你第一喔!”严沫沫藏不住话,一古脑倒出来,“梓清你考得也超好,全校第五!”
  方桐露出欣喜的笑容,林梓清也很高兴,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对齐渺和严沫沫说:“好热啊,不如我们一起去吃冰吧,我和方桐请客。”
  “好啊。”严沫沫正口渴了,现在又有人送上门来请客,她自然是爽快答应。
  齐渺却说:“我想早点回家,你们去吧。”
  “回去也没事做,干嘛扫兴啊。”严沫沫撅嘴道。
  方桐也说:“齐渺,一起去吧,同学三年,我还没请你吃过东西呢。”
  “不用这么客气啦……”
  齐渺还想推脱,严沫沫不管不顾地挽住她的胳膊,“别磨叽了,走啦~”
  齐渺无奈,只好跟他们一起走进一家冰店。结果一进去就看到戈然他们一伙人。
  齐渺愣在门边。
  旁人或许没有察觉,她却敏感地感觉到戈然的目光第一个落在林梓清身上,不到三秒便移开,淡淡地掠过自己和严沫沫,最后看向方桐。
  他笑道:“又拿第一了,是不是要请客啊?”
  严沫沫无视李胜尧的存在,和冯明辉说起前阵子去香港的见闻。李胜尧也不示弱,目不斜视地和他身边的哥们聊前一晚的NBA球赛,他俩在比赛似地不停说话,气氛怪异得很,大家面面相觑,都不好出声。
  戈然打破尴尬,对方桐说:“以后还是校友,大才子多关照啊。”
  “说的什么话。”方桐喝了一口冰可乐,挑挑眉道,“不过小哥,你到底考了多少分啊?”
  林梓清笑盈盈地看过来,戈然的眼神一黯,很快又恢复粲然笑脸,无所谓地耸肩拽了句英文:“I forget it。”
  戈然就坐在齐渺的右手边,听着他的声音,她五味杂地打量对对面的林梓清。
  她很漂亮,但是不是那种会令人惊为天人的那种美。
  不同于一般的美女都有股傲气,林梓清的脾气非常好,说话时嗓音清脆、语调轻柔,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从没有人见过她真正动怒的样子,她对人永远这么温柔、亲切、有耐心。
  全班同学不管男生女生没有不喜欢她的,除了齐渺。
  因为两人都是成绩优异,相貌清秀,性格沉静,所以她们总被人拿来比较,这样的言论多了,无端地让两人心中都产生微妙的感觉。
  两人倒没有和对方争什么的意识,只是多少会有点在意对方今天穿了什么漂亮衣服,这次的考试考了多少分之类。
  齐渺并没有讨厌林梓清,相反的,很多时候她挺欣赏她的个性,总是从容不迫,该学习的时候超级认真,玩的时候又那么放得开。
  喜欢她却也是不可能的,也许是出于避免王见王的心理,齐渺总是潜意识地拉远和对方的距离。
  上个月又被她偶然发现戈然的秘密,齐渺看到她的感觉更复杂了。
  原来,戈然真正喜欢的女生,是这样的。
  最初的震惊悲伤过后,齐渺心中更多的情绪是为戈然心疼。
  最喜欢的女生是自己哥们的女友,每天都看到他们在自己面前甜蜜恩爱,他一定很难过吧。
  他平时那么潇洒的人,竟然会暗恋一个人,苦苦压抑着心中的痛苦,在他们面前没心没肺地说笑。
  齐渺无法想象那感情有多深。
  之前还在担心戈然会去别的学校念高中,知晓他对林梓清的感情后,齐渺确定他一定会念三中。
  果然,开学第一天,她就看到他出现在三中的篮球场,穿着白色T恤黑色运动裤运球如飞,在三分球线外远距离射篮。
  球进了,他握拳笑容灿烂地YEAH了一声,不少围观的女生在尖叫。
  夏末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出了很多汗,脸上闪耀着金色的亮光。
  他盯着对手娴熟而专注地运着球,任风吹乱了他的刘海也不去管,抓准时机快速过人,杀到篮下。
  上篮,球又进了。
  “啊 啊 啊,戈然你好帅——”
  “戈然加油——”
  “戈然!戈然戈然——”
  那些动画片和偶像剧中才可能出现的尖叫在齐渺耳边响起,严沫沫也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小哥,我爱你——”
  别人喊他,他没在意,听到熟人才会喊的这声“小哥”,戈然回过头来,看到严沫沫和齐渺时咧嘴一笑,故作轻佻地朝严沫沫抛了个飞吻。
  严沫沫捂脸娇嗔,“要死了,这妖孽当众勾引人,讨厌!”
  齐渺无语。
  严沫沫继续,“幸好我过尽千帆定力过人,不然说不定就着了他的道,这丫的,太会放电了!”
  齐渺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过尽千帆?就李胜尧那一张帆好不好!
  一班是高一年级唯一的重点班,全班三十人,都是各中学考进来的精英。另外还有八个班是平行班。
  齐渺和方桐、林梓清都在重点班,戈然和严沫沫在六班。
  戈然时常来找方桐、林梓清,她也要去他们班找严沫沫。
  所以,两人仍和初中一样,几乎每天都可以见到。
  严沫沫不再因为李胜尧而断绝和他那些朋友的来往,冯明辉他们约她一起去玩,她一般都会答应,大不了把李胜尧当空气。李胜尧曾经试着挽回,后来见严沫沫一点不为所动也就放弃了。少年时的爱恋无非是一种心动的感觉,既然心动已然不再,何必再强求,让彼此不快。
  一个月后,他交了新的女朋友,不像初三时是故意和严沫沫赌气,而是认认真真的交往,和她一起吃早餐,一起散步,一起回家。
  严沫沫听说后的反应是,瞪大眼,一脸嫌恶的表情,“啧,他眼光越来越差了,那么丑的女生,他也看得上?!”
  在学校里,她嘻嘻哈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家的路上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齐渺知道,也许她真的不再喜欢李胜尧了,可是他那么快就把原本只属于她的爱恋和宠溺给了另一个女生,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她拍拍严沫沫的肩安慰道:“赶明儿咱找个更帅的帅哥,气回他!”
  严沫沫摇头,“我才不要为了已经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搭进去,我决定上大学前都不谈恋爱了,我要好好读书考上重点大学!”
  齐渺又惊讶,又为她高兴。都说失恋能让人成长,不知不觉间,自己的朋友竟然已经变得这么成熟懂事。
  发泄一通后,严沫沫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告诉齐渺说戈然打败高三的某位学长被封为了新任校草。
  意料之中。齐渺笑笑,随口问了句,“校花是谁呢?”
  “高二的白晶,就是我们班那个骚包白板的姐姐。”严沫沫暧昧地嘿嘿笑,“听说她对戈然一见钟情,打算倒追他呢!”
  “哦?”
  “戈然和白板最近经常一起打球,关系特好,白晶刚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哈哈。”
  “哦……”齐渺表情淡淡。
  严沫沫怒了,扭头瞪着她,“渺渺,你这个人很无趣诶,跟你讲八卦,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齐渺无奈,无法告诉她,戈然的八卦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
  “好啦,你继续讲继续讲……”
  日子波澜不惊地度过,高一下学期,戈然也交了新的女朋友。不是学姐白晶,而是他们班的班花方琳。
  不同于第一任女友罗臻晴温柔恬静,方琳的个性十分张扬。
  她很粘戈然,几乎每天都跟他形影不离。
  虽然有了女朋友,戈然的女生缘还是非常好,方琳常常因为这个和他闹脾气,她家境好,习惯了对人颐指气使,听到她用命令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戈然刚开始还能当做是情趣,次数多了渐渐觉得刺耳。
  那些形形□的女生中,方琳最讨厌的是白晶和利眉。
  白晶仗着自己弟弟和戈然的交情,总是和他们一起玩,而且从不在众人面前掩饰对戈然的感情。
  而利眉虽然还在读七中念初中,两所学校离得远,可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时常打电话骚扰戈然。
  “哥,我想吃你们学校旁边那家蛋糕店的提来米苏了,给我带个好不好。”
  “哥,王叔今天没空来接我,你来载我回家吧~”
  “哥,今天又有男生跟踪我了,你帮我教训他!”
  “哥……”
  因为她们,方琳和戈然吵了无数回。
  不管戈然怎么解释白晶就是一学姐,利眉是他妹妹,甚至赌咒发誓他对她们都没任何想法,否则自己被天打雷劈,她还是不相信他。
  严沫沫和他们同班,对这些八卦了如指掌,对齐渺唏嘘道:“我看他俩肯定撑不过半年就要散。”
  齐渺一言不发。
  她早已放弃了对戈然的最后一丝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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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第九首歌
  齐渺学习好,长相佳,从小学开始就有不少男生暗恋她,可是她性格有点冷,他们都不太敢贸然行动,个别鼓起勇气表白了的,没得到回应也都识趣地不敢再纠缠。也因为这样的性格,她不及林梓清人缘好,女生和她的关系都淡淡的,真正的好友只有一起长大的严沫沫。
  男生们在背地里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冰美人”,还有些看不惯她的女生在背后说:“她爹不就公安局副局吗,傲什么啊。”
  齐渺听说后一笑置之,毫不在意。
  严沫沫却义愤填膺道:“她们跟你又不熟,根本不知道你冰山外表下内心如火,凭什么乱嚼舌根啊!”
  冰山外表下内心如火?
  齐渺哭笑不得,反过来劝她,“好啦,管她们说什么,我又不是人民币,不指望人人都喜欢我。”
  严沫沫一本正经地说:“渺渺,我这么说你别不高兴,其实吧,我觉得你的脾气确实也该改改了,平时多笑笑,对人主动点,把你随和幽默的一面亮出来给大家看看!”
  齐渺认真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她并不觉得自己爸爸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对人冷淡是因为从小家教严格,她妈妈总是管着她这个管着她那个,久而久之使她的性格变得有些拘谨,不喜欢和不熟的人打交道,觉得有压力,渐渐习惯了随时随地与人保持距离。只有和她熟识了的同学才会了解她能言善道,细心体贴,很为人着想。
  这样确实容易让人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
  那之后,她接受严沫沫的建议,时时带着微笑,主动制造话题找人聊天。
  文理分科升上高二,班上同学都挺喜欢她,不少人还觉得疑惑,“咦,齐渺挺好相处的啊,怎么会有人说她傲呢?”
  不仅如此,她还多了很多的追求者。
  对此,严沫沫羡慕之极,两眼冒着心形道:“哇,那个谁挺不错啊,还有那个谁谁也超帅的!”
  她暂时没有恋爱的念头,可是花痴之心不死。
  “渺啊,说实话,你最中意哪个?”她拿笔戳戳齐渺的胳膊问。
  齐渺做着习题头也不抬地回答:“一个都不中意。”
  “不是吧,你要求也太高了吧!”严沫沫想起初中时齐渺说过有喜欢的人,不敢置信地说,“难道你还在暗恋我表哥?”
  齐渺受不了地抬头瞪着她,“你到现在还以为我说的那个人是辰清哥?都说了一百遍了,不是!”
  严沫沫回瞪,“那你倒告诉我,那人是谁啊?”
  “他……”齐渺垂下眼眸,紧紧握着笔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所以,别问了,好吗?”
  “真的不喜欢了?”严沫沫一脸怀疑。
  “不喜欢了。”说完这句话,齐渺长舒一口气,好像终于把心头的一颗石放下了,豁然轻松。
  严沫沫终于放过她,可是话题很快又转回齐渺的那些追求者身上,笑嘻嘻道:“你真的一个都不喜欢?”
  齐渺眯起眼,凉凉道:“你再说,我就告诉我妈你诱拐我早恋。”
  “不要,阿姨会讨厌我的!不说就不说了嘛。”
  上课铃响,严沫沫悻悻地回自己班去了。
  教室里只剩下齐渺一个人。这节课是体育课,大家都去运动场了,她来了大姨妈,跟老师请了假留在教室休息。
  此时已是深秋,秋风吹进来有些刺骨,桌面上的书本哗啦啦响。
  齐渺的小腹隐隐作痛,浑身软绵无力,她无心再做题目,丢下笔站起来准备去关窗户。
  他们班上一个叫华云飞的男生突然走了进来,“你坐着,我来关吧。”
  “哦,谢谢……”齐渺坐下,愣愣地看着他。
  这个华云飞坐在齐渺的后座,虽然没有明确对她说过什么,可是全班都知道他喜欢她。他总是盯着她的后脑勺发呆,值日时抢着搞好卫生,什么都不让她干……原本挺开朗多话的男生,在她面前总是局促而安静。
  各种迹象太明显,想不被人看穿都难。
  不仅班上的同学喜欢起哄,严沫沫每次来他们班也要取笑齐渺,“诶诶,华云飞又在看你了哦。”
  齐渺很尴尬,他什么都没说,她也就一直装傻。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她觉得很不自在。
  华云飞关好窗坐到他自己的位置上,齐渺紧张得全身紧绷,低声再次道了声谢后,连忙拿起笔假装在认真做作业。
  她感觉到华云飞似乎趴在了桌上,她甚至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就在她以为他会一直沉默时,华云飞突然幽幽开口:“齐渺,你知道吧,我喜欢你。”
  齐渺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蹦出这样一句话来,从来没有男生这样直接地跟她当面表白。
  她的脸瞬时涨红,窘迫不已。
  华云飞继续说:“初中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我家离你家很近,每天都可以看到你和严沫沫一起上学放学,我还经常去你们学校打球,不过你肯定对我没印象……”
  齐渺努力回想了一下,确实没印象,在篮球场上,除了戈然,她根本不会注意别人。
  华云飞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凝视着她的头顶,一字一句地说:“我很喜欢很喜欢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
  齐渺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可以煮鸡蛋了。
  她抬起头,目光与华云飞的对上。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表情很认真,还有些紧张。
  齐渺的心噗通噗通跳得飞快,不敢继续看他墨黑专注的双眸,她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不是要你马上答应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华云飞说完,为了不让齐渺感到不自在,他很快就离开了教室。
  齐渺捂着还很滚烫的脸,脑子乱乱的。
  华云飞是他们班的体育委员,长得不算特别帅,顶多算是五官端正而已,个子很高,身材颀长结实。他为人随和大方,出手阔绰,又讲义气,整个人和他的名字一样,有一股莫名的侠气。
  看腻了台言开始涉猎武侠小说的严沫沫说:“要是在武侠世界里,他肯定是个武功高强的大侠,而且还是亦正亦邪的那种。”
  这话齐渺赞同。
  严沫沫还点评过相熟的其他人,“辉哥估计是武当派的,唐元是唐门的,江立是逍遥派的……至于女生,林梓清是峨眉的,你是古墓派的……我嘛,移花宫宫主,哈哈哈哈~”
  “戈然呢?”齐渺故作不经意地问。
  “那妖孽,自然是魔教的!”
  齐渺对华云飞挺有好感,他时常让她心跳加速,可是她清楚,那并不是心动的感觉。她喜欢过戈然,甚至现在还深深地迷恋,她知道真正的心动是怎么回事。
  她对华云飞,只是觉得紧张和不安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于是,天要下红雨了吗。。= =远目。。
& && && && && && &第十首歌
  那天后,齐渺每天去学校上课都变成一件痛苦煎熬的事。
  华云飞说给她时间考虑,他也确实没有再说别的,可是他就坐在她后座,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背对着他,齐渺也能感觉到他专注炽热的目光。
  她算是彻底体会到如坐针毡的意思了。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她实在受不了了,深思熟虑后给华云飞写了封信,内容大概是说他是个不错的男生,可是她现在只想好好念书,不想那么早恋爱,希望两人能像以前一样维持普通朋友的关系。
  这样的措辞把她的拒绝表达得十分清楚,而且也够婉转,不致于伤他的自尊心。
  中午放学后趁教室里没人时,她偷偷把心放在了他的抽屉里。
  下午再回到学校,华云飞已经看了信,正趴在桌子上发呆。一直到晚上上完晚自习,他都闷闷不乐的,没有说一句话,他同桌还以为他生病了。
  第二天早上,齐渺在抽屉里翻出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如你所愿。
  华云飞没有纠缠齐渺。可是他们却不可避免的变得尴尬起来。每天,齐渺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自己身上。
  华云飞的朋友们都知道他被她拒绝了,有的为他抱不平,说她高傲不识好歹,有的在她面前为他说尽好话,希望她再考虑一下。
  就连严沫沫听说也对齐渺说:“华云飞人挺好的啊,为什么不答应他?”
  齐渺有些郁闷。她不过是拒绝了华云飞而已,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好像犯了什么大错。
  他是挺好,可她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她也确实没有想要在中学恋爱的打算,她怎么可能答应他?
  起初,她对华云飞挺抱歉的,觉得自己辜负了他的一番感情。
  可是时间久了,他老是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被她伤了,抑郁寡欢的样子,再加上同学们的闲言碎语,她开始觉得烦。
  他喜欢她,只是他自己的一种感觉,并不意味着对她是什么恩典。
  她不喜欢他,也是一种感觉,她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就为了不让他失望难过,所以勉强自己和他在一起吗?
  那样她就要对不起自己了,她没那么伟大。
  华云飞的失意表现得太明显,上课老是心不在焉的,班主任看不下去了,分别找了他和齐渺谈话。
  两人自然都不会对老师说实话,而班主任也不是傻瓜,谈过话后就把他们的位置调远了,隔着好几排的距离。
  齐渺大大地松了口气,无比感激班主任这个英明至极的决定。
  沉寂了一段时间,华云飞也渐渐从失恋的打击中走出来,把所有精力发泄在十一月举行的校运动会中。
  今年,三中为了一改往年学强体弱的状态,将运动会办得很隆重,新增了许多往届没有的项目。
  齐渺他们班是理科重点班,除了华云飞,男生女生都是一头扎在书海里不闻窗外事的尖子,报名参加赛事的人很少。齐渺小学和初中时很爱打羽毛球,在严沫沫的怂恿下报了个羽毛球单打项目,没想到其他班的女生竟然都特别菜,她一路过关斩将杀进了决赛。
  更让她意外的是,她的终极对手是高二分班去了文科重点班的林梓清。
  入场前,林梓清笑眯眯地对齐渺说:“齐渺,我们好好打,赢的人要请客哦。”
  齐渺回以一笑,“没问题。”
  专门过来为姐妹加油的严沫沫打趣一旁的方桐,“你是渺渺班上的,梓清又是你女朋友,一会儿你打算帮谁加油啊?”
  方桐笑笑,“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谁赢都可以。”
  这天下午高二年级只有这一场赛事,不仅两个班的师生围在场地外,两大才女加美女角逐羽毛球女子单打冠军的噱头也吸引了很多别班甚至别的年级的学生来观看比赛。
  林梓清、方桐的一帮朋友戈然、冯明辉等人也都来了。
  观众分了两个阵营,齐渺他们班的站在她身后那边,林梓清他们班的则在林梓清身后,其他看热闹的则和严沫沫、方桐那样站在中间。
  作为林梓清的朋友,戈然自然和冯明辉他们站在林梓清那边。
  他今天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运动衫,在人群中格外惹眼,齐渺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远远地望着他,进入决赛的喜悦瞬时消散无踪,内心只剩下悲哀失落的感觉。
  不论是学习成绩、长相身材,还是这场羽毛球比赛,她都站在了足以和林梓清抗衡的顶点,可是那些都不是她在意的。
  在戈然的眼中,她连林梓清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她和蓝天、绿地没有任何区别,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一个不相干的朋友的朋友。
  他所凝望注视的永远只有林梓清一个人。
  “齐渺,加油——”场外忽然想起一个男生中气十足的呐喊。
  齐渺回头,看到华云飞。
  他摇着一面小旗子,脸上一扫前段时间的阴郁,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看到她回头,他的脸微微红了一点,又喊了一声,“齐渺,加油——”
  虽然齐渺对他没有特殊的感觉,甚至有点厌烦他被拒绝后的受伤状模样,可是这一刻,听到他摒弃所有私人情绪为自己加油,她心里确实挺感动的。
  他们班上的人笑着起了会儿哄,跟着他齐声喊起来:“齐渺,加油,齐渺,加油——”
  齐渺心里暖融融的,强迫自己忽略戈然落在林梓清身上的目光,忽略他为林梓清加油的声音,专注地开始热身。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这不是齐渺第一次和林梓清一起打球,以前初中时,严沫沫就经常拉上她们两个还有另一个班上的女生去体育馆打双打。所以,她们对于对方的优缺点以及打球习惯都很了解。
  齐渺发球、回球的路线都很刁钻,可惜体力不够好,林梓清体力好,球技却差了齐渺一点。彼此的长处刚好是对方的短处。
  林梓清打高远球让齐渺在边线跑来跑去,借此消耗她的体力,齐渺则运用假动作一会儿调网前球,一会儿扣球,变化比较多。
  两人势均力敌,比赛进行得非常激烈。
  第一局,齐渺小胜,第二局,林梓清小胜。
  休息了三分钟,决胜局开始了,双方支持者的加油呐喊也开始了持久战。
  “齐渺,加油——”
  “林梓清,加油——”
  为了救一个打到边线的球,林梓清飞身扑了出去,球是接到回过去了,她整个人却狠狠摔在了地上,双肘、双掌以及膝盖处瞬间都蹭破了皮,渗出了血丝。
  啪——
  与此同时,她回的那个球砸在网上,没有过界。
  裁判宣布,齐渺以三局二胜获得高二女子单打冠军。
  “齐渺,你好厉害!”
  “太棒了,果然没让我们大家失望!”
  在这些热烈的祝贺声中,齐渺走向被方桐和莫晓静掺扶着起来的林梓清,担忧地问她:“你还好吧?”
  受伤的部位很痛,林梓清笑得很勉强,“没事,祝贺你……”
  “谢谢……”说完这句话,齐渺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祝贺你,齐渺。”女友受伤了,方桐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我们现在要去医务室,麻烦让让。”
  齐渺连忙让开道来。
  戈然他们跟着方桐和林梓清一起去医务室,围观的人群也开始散去,齐渺到主席台领了奖,对向她祝贺的人一一道谢,然后沉默地拿着奖杯、外套和球拍离开体育场,朝家的方向走去。
  严沫沫跟在她身边,观察了一会儿她的脸色,笨拙地安慰道:“渺渺,你不要内疚啦,梓清受伤是她自己太想赢了非要扑出去的嘛……”
  齐渺还是不说话。
  严沫沫有些忿忿地又说:“方桐干嘛用那样的语气跟你说话,你又不是故意害梓清受伤的,之前还说什么比赛第二,友谊第一,真是的……”
  齐渺终于有了点反应,叹口气道:“你别这么说他,他心疼林梓清,所以才会对我有点怨气。”
  她真正在意的是戈然当时的态度,当林梓清摔倒时,在不少人的惊呼声中,她听到方桐大喊了一声女友的名字,她也注意到戈然已经踏出了一步想要过去扶起林梓清,可是方桐先他一步冲了过去,他只得握紧双拳,死死抑制着自己,可是他的视线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情绪,那样心急如焚,那样心痛欲裂。
  他和方桐他们一起送林梓清去医务室,从齐渺身边经过时,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那目光,冰冷如霜,令她寒彻心扉。
  最后那记球只是比赛中的正常杀球,纵然齐渺确实嫉妒林梓清嫉妒得快疯了,可是她没有一点想要害她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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