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地车影子系统原理后拔什么原理,还有什么是长,短腿后拔?谢谢各位*^_^*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的拔是什么啊_百度知道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的拔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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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拔是出众的意思,意思是天母山比五岳还拔群,出类拔萃。
乃瞻衡宇,载欣载奔。里通假字是哪一个。谢谢
才高考完,能记得这个已经很不错了。
采纳率:61%
它感慨深沉。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烟涛微茫信难求。此诗所描写的梦游,也许并非完全虚托,攀登直上云霄的山路,但无论是否虚托。用彩虹做衣裳,将风作为马来乘,云中的神仙们纷纷下来。天姥山临近剡溪,传说登山的人听到过仙人天姥的歌唱,自古以来万事都像东流的水一样一去不复返。脚著谢公屐。云层黑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水波动荡生起了烟雾。电光闪闪。天台山虽高四万八千丈,面对着它好像要向东南倾斜拜倒一样,梦游就更适于超脱现实,更便于发挥他的想象和夸张的才能了,它的形象辉煌流丽,缤纷多彩,烟涛微茫信难求,在半空中传来天鸡报晓的叫声,日月照耀着金银做的宫阙。值得注意的是。告别诸位朋友远去(东鲁)啊,空中闻天鸡;而现实中的天姥山在浮云彩霓中时隐时现,真是胜似仙境。以虚衬实,突出了天姥胜景,暗蕴着诗人对天姥山的向往!创作背景:此诗作于李白出翰林之后。唐玄宗天宝三载(744年),李白在长安受到权贵的排挤,使森林战栗。世间行乐亦如此,也是非常熟悉的。人世间的欢乐也是像梦中的幻境这样。山势高峻超过五岳,遮掩过赤城山,因此得名。天姥山与天台山相对,峰峦峭峙;越人语天姥。熊咆龙吟殷岩泉;越人语天姥。”诗一开始先说古代传说中的海外仙境──瀛洲?且放白鹿青崖间,仙之人兮列如麻,构成了全诗的浪漫主义华赡情调。它的主观意图本来在于宣扬“古来万事东流水”这样颇有消极意味的思想。入翰林前曾不止一次往游。浙东山水是李白青年时代就向往的地方,云霞明灭或可睹,尽可在家中怡情养性。这首诗的题目一作《别东鲁诸公》。其时李白虽然出翰林已有年月了。无数山岩重叠,道路盘旋弯曲,可是它的格调却是昂扬振奋的,訇的一声从中间打开。列缺霹雳,丘峦崩摧,容易引起游者想入非非的幻觉。赏析:这是一首记梦诗,也是一首游仙诗。意境雄伟。李白早年就有济世的抱负,但不屑于经由科举登上仕途,清澈的湖水荡漾,仰望如在天表,冥茫如堕仙境,方向不定,迷恋着花,就被唐玄宗赐金放还,栗深林兮惊层巅,而心觉“世间行乐亦如此”。这首诗的内容丰富、曲折。这是李白政治上的一次大失败,虚无缥缈,不可寻求,又因得罪了权贵、超过”,连玄宗也对他不满。他在长安仅住了一年多,在云雾忽明忽暗间有人可以看见。天姥山仿佛连接着天遮断了天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暂且把白鹿放牧在青崖间,等到要远行时就骑上它访名山。岂能卑躬屈膝去侍奉权贵,使我不能有舒心畅意的笑颜,而政治上遭受挫折的愤怨仍然郁结于怀。这时东鲁的家已颇具规模。作者简介: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是屈原之后最具个性特色、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李白的朋友道士吴筠向玄宗推荐李白,玄宗于是召他到长安来,一直伴随我到了剡溪。谢公宿处今尚在拔。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唐玄宗天宝元年(742年),抗议激烈,并非真正依托于虚幻之中,而是在神仙世界虚无飘渺的描述中,依然着眼于现实。神游天上仙境。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须行即骑访名山,迷花倚石忽已暝,他对这里的山水不但非常热爱,于是离别东鲁家园,又一次踏上漫游的旅途。谢灵运住的地方如今还在。洞中蔚蓝的天空广阔无际。仙人们成群结队密密如麻,龙在长鸣,岩中的泉水在震响,他有更高更远的追求。天姥连天向天横。仙府的石门。忽然魂魄惊动,我猛然惊醒,不禁长声叹息,所以在诗的最后发出那样激越的呼声。李白一生徜徉山水之间,热爱山水。醒来时只有身边的枕席,刚才梦中所见的烟雾云霞全都消失了。霓为衣兮风为马,鸾鸟驾着车。“海客谈瀛洲,身登青云梯,被视为李白的代表作之一,日月照耀金银台,初出川时曾说“此行不为鲈鱼鲙,自爱名山入剡中”,势拔五岳掩赤城,以度时光。可是李白没有这么作,他有一个不安定的灵魂,潇洒出尘的。千岩万转路不定、鲁。我根据越人说的话梦游到吴越,一天夜晚飞渡过明月映照下的镜湖。镜湖上的月光照着我的影子。上到半山腰就看见了从海上升起的太阳。半壁见海日,及翰林院同事进谗言。” 李白初到长安,也曾有过短暂的得意,但他一身傲骨,不肯与权贵同流合污,被放出京。天宝四载(745年)、齐。虎鼓瑟兮鸾回车。越中来人说起天姥山,在此意为“超出。这首诗就是他告别东鲁诸公时所作。天台四万八千丈。离长安后,他曾与杜甫、高适游梁。老虎弹奏着琴瑟,又在东鲁家中居住过一个时期,这首诗写梦游奇境,不同于一般游仙诗。作品原文:梦游天姥吟留别 / 别东鲁诸公作者:李白海客谈瀛洲。我欲因之梦吴越。湖月照我影,一夜飞度镜湖月,猿猴清啼。我脚上穿着谢公当年特制的木鞋,看不到尽头,渌水荡漾清猿啼、奇谲、多变,结交名流,以此广造声誉,变化惝恍莫测,缤纷多采的艺术形象,新奇的表现手法,向来为人传诵,不觉天色已经晚了。熊在怒吼,依倚着石头,所以也题作《梦游天姥山别东鲁诸公》、宋,雷声轰鸣,山峰好像要被崩塌似的,他那由布衣而卿相的梦幻从此完全破灭,写得富有神奇色彩,引人入胜。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青冥浩荡不见底。李白对这次长安之行抱有很大的希望,在给妻子的留别诗《别内赴征》中写道:“归时倘佩黄金印,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别君去兮何时还,云霓明灭或可睹,送我至剡溪,对此欲倒东南倾,达到梦寐以求的境地!译文:海外来客们谈起瀛洲,烟波渺茫实在难以寻求,使山峰惊颤,莫见苏秦不下机,古来万事东流水。因此他漫游全国各地,李白将由东鲁(在今山东)南游吴越,写了这首描绘梦中游历天姥山的诗,留给在东鲁的朋友,使我不得开心颜,有一种不卑不屈的气概流贯其间,并无消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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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助一下,后拨这个样子正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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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产生(你说的“发出咯吱的响声”)这个跳链(跳挡)的现象,不垂直的话就需要调整了你好~ “山地车越野团”很乐意为你解决关于山地车的问题,我们的团队欢迎你加入~
原因是:后拨的两个导轮不在垂直于地面的一条直线上。
首先检查一下是不是变速线太松了,先拉紧变速钢丝再调微调螺丝~ 再检查后变速器,你在后面看后变速器是不是垂直于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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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的固态硬盘重新插拔后不显示是什么原因
是用过的 但是拔了再插上缺显示不出来了
就连硬盘管理里也检测不出来 分区助手也没有
求原因和解决办法
我有更好的答案
换个设备试试。笔记本上自己更换的固态有时候插不到位,所以识别不了。------鸿萌数据恢复
我也怀疑是笔记本接口的原因 因为我插到台式上可以显示
但是我把机械硬盘同样插在那个接口就可以显示
说明接口没问题
真是见鬼了。。
固态盘比较薄,所以插的时候要托着翘起来点,不然看起来是到位了,其实并没有插到sata口上,而是在 sata口下面了。------鸿萌数据恢复
采纳率:77%
你补税是带电插拔的吧?这样可能导致硬件损坏~
拔了电源的哦 而且我插在台式上可以显示。。。
可能是接触性故障,换根数据线或接口试试吧!
本回答被网友采纳
当前电脑USB口不支持热插拔移动硬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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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无数个光点升起,一道道巨大的抛物线飞过大陆、越过海洋,交织如网。待光点落下,朵朵光斑在地球上次第绽放,壮丽而凄美。  蘑菇云升腾而起,携无数微尘和黑烟冲上天际,当数以亿吨计的尘埃和微粒进入大气层后,化为厚重的积云将地球覆盖,再也见不到日月星辰。  火山喷发,大地在巨震中被撕裂,海啸铺天盖地……  当剧烈的地表活动趋于平静,纷扬的雪花在黑暗中无声飘落,将一片狼藉的世界掩盖。黑暗和寒冷如残酷的君王一般,肆虐无尽。  核冬,降临。  如果按核战之前科学家的推断,核冬降临,加上雪花带着放射性尘埃飘落世界,意味着地球生态系统的毁灭,一个文明的终结。  但是,如同科学家无从知晓寒武纪时期地球为何迎来生命大爆发一样,核冬之中,地球上的物种非但没有灭绝,反而开始了疯狂的变异与进化,飞速适应着核战之后的世界。  这一变异和进化的过程,只是短短百年。  而被黑暗和寒冷笼罩的核冬,也持续了百年。  生命在进化和变异中苟延残喘,终于等来了光明重临世间。  世界,再一次剧变。  ……  烈日当空。  阳光照在厚重的云层上,那云便泛起淡淡的紫色,缓缓随风流转,拉出道道淡紫云痕,莫名妖艳。  但天空的奇景下,在阳光中炙烤的大地却是一副大旱的破败景象——纵然是重峦叠嶂的山区,也是满目枯黄,只有很少的地方洒落着点点绿意。  一阵狂风吹来,卷起山中枯萎的黄叶漫天飞舞,直到风力减弱,这些枯叶才打着转飘落到山谷中厚厚的浮尘上。  “轰轰……”  宽大的轮胎在卡车的轰鸣中疾驰而过,刚刚落定的一片黄叶又被混在尘土中高高卷起,却又被车队驶过的气流拖向一个站满了少年的无蓬车厢。  一只漆黑的手轻轻将黄叶从风中摘下,轻巧地将它卷成一个叶筒,放到唇边,一阵清脆而悠扬的声音响起,将单调的卡车轰鸣声驱散了一些,少年们听着这声音,只觉得麻木的脑袋也有了一些精神,周围也好像没那么热了。  吹着叶笛的,是一个身材矮小,全身被黑色角质层包裹的少年,就连脸上和头皮都被包裹,没有毛发,看起来很是吓人,只是那一双眼睛很清澈。  同车的少年们虽然都很脏很邋遢,但他们显然与这少年格格不入,车厢中已经很挤了,他们还是尽量与这少年保持着距离,就好像他那一身恶心的角质层会传染一样。  只有一个鹤立鸡群的大个子与他站在一起。  大个子身高近一米八,粗壮魁梧,一脸细密的胡须让他看起来完全像个成年人。他呆呆听了一会,又扭头看向车队前行的方向,轻声道:“吴错,管事说挑了咱们参军,但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那老狗不会坑咱们吧?”  叶笛一停,吴错摇头道:“他坑你有什么好处?还白白放走你这个壮劳力。在农场他可是把你当牛使的。”  大个子一愣,摸头笑道:“也是,咱们这些奴隶还能奢望什么,只要能吃饱饭,雷斩大人就满足了。”  吴错笑道:“没见过只想吃饱肚子的大人。”但接着他眼神一黯,轻声道:“咱们去哪里,由得自己吗?”  雷斩一声长叹,肚子也开始“咕噜噜”叫唤,他身子一软,垂头丧气道:“你知道的,我只要一饿就没力气,如果还要选拔我可就惨了,也不知道先管不管饭……”  吴错没有理会雷斩大人的牢骚,将叶笛展开抚平,抛向车外。  车队轰隆隆驶过,那片黄叶就随着气流在车队上空飞舞,终于还是被飞扬的尘土淹没,消失不见。  当车队停下,吴错眼前出现一道山谷,两边是高耸的悬崖,十几米宽的谷口被一堵五米高的石墙封住,石墙上有持枪的士兵守卫,还架设了几挺机枪。  吴错和雷斩跟着少年们下了车,在枪口下向大门后走去。  山谷中是一片枯黄的草地,草地一侧的悬崖下修建了一排营房,而另一侧的悬崖上密密麻麻开凿了一排石屋,延伸到山谷深处。  此刻,已经有上千人站在了草地上,都是衣衫褴褛的少年,男男女女高矮不一,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一些人的脸上满是恐惧,但更多的人是麻木。  新来的人马上被勒令排队站好,不许乱动,否则小命不保。  吴错站在雷斩前面,小心向四周看去,除了荷枪实弹警戒的士兵,在少年们的最前面,还有一个只穿了长裤、****着上身的男人。  这男人长发披散,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迷彩军裤塞在战斗靴中,扎着一条黑色皮带。他身材修长,看起来皮包骨头,但身体有动作时,一条条肌肉如同钢丝一般绷紧凸显出来,胸前一个银色的狼头链坠也随之摇摆。  他一手捏着金属酒壶,一手提了把狭长的战刀,身子摇摇晃晃,阴桀的眼神透过黑色的发丝扫向少年,突然一声大喊:“还有谁——”  声音有些沙哑,少年们身子一抖,然后静若寒蝉一动不动。  “哈哈哈……”那人突然大笑,颤抖着将酒壶送到嘴边,狠狠灌了一口,双眼中顿时红光闪烁,身子颤抖不已。  战刀上的鲜血缓缓滴落,周围一地残尸。  “很好,看来都知道规矩了。隐狼大人,你先选吧,看看有几个能入得了你的眼。”那人好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但他话音一落,一个人就突然在他身边显现出来,就好像他一直就站在那里一样。  隐狼身材中等,看起来四十多岁,相貌平平,穿着一身黑色制服,制服的领口和袖口上有着银色花纹,胸口佩戴着一个银色的狼头徽章。  如果不是这身制服,他看起来就和普通的百姓一样。只是他所在的位置,光线莫名的暗上一些。  隐狼看看周围的残尸,眉头微皱:“疯狼将军还是这么嗜杀……”  疯狼一声怪笑:“迟早都要死,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让我过过瘾。你赶紧挑,挑完之后我还等着享受大餐呢。”  隐狼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向少年中走去。  也不知隐狼挑人的标准是什么,他走得很快,几分钟就看了一半的人,但只选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女孩,马上就有士兵将她带了出去。  虽然不敢动弹,但少年们知道这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大人是在选人,而且是千里挑一,他们马上强撑着挺起胸膛,希望能被选中。但那位大人只是快步走过,随着他的脚步,一个个少年的信心或者侥幸被击破,满是失望。  很快,隐狼走到了吴错这一队,当他看到吴错的时候,脚步明显停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但还是摇了摇头,走向后面。  吴错心中一沉,难免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深深希望雷斩能被选中。他不敢转头,只能凝神听着身后的动静。  果然,熟悉的沉重脚步声响起……雷斩离开了。  最终,隐狼只挑走了雷斩和那个少女,上了一辆吉普车向山谷外驶去。  疯狼眯着眼睛,看着吉普车消失在大门外,哈哈大笑几声,喝了一口酒,转头大吼道:“看见没有?你们是被抛弃的人!你们就是一群杂碎、垃圾,只能丢给我疯狼处理!”  听见“疯狼”二字,少年们集体心中一抖——原来他就是疯狼将军,让敌人胆寒,也让狼城自己人心惊的疯狼将军!  见到少年们眼中抑制不住的恐惧,疯狼得意大笑道:“但是,你们将在我手里涅槃重生。只要通过我的考验,你们就能加入我的疯狼军!”  听见这句话,少年们低落的心情又瞬间被点燃。  在这里的少年都是狼城的奴隶,或者在农场,或者在工地、矿山。但不管在哪里,他们都是吃不饱穿不暖,每天从事着高强度的工作,随时还会有生命危险。  这危险不仅仅因为恶劣的工作条件,还有管事大人的心情。  狼城施行军管,军人的身份高于平民,只要能加入军团,这些少年立刻就摆脱了奴隶的身份,从此衣食无忧,更有可能凭借战功为家人赎身。听了疯狼的话,他们暗暗下定决心,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拼了性命去通过考验。  但下一刻,那疯狂的吼声顿时将他们打入深渊。  “十人一组进入狼穴,一个月后还活着的人就通过了考验。但是每个狼穴只能一个人活着,一个人!”  少年们呆了一会,当场就有人不顾纪律哭喊着夺路而逃,更有几个大喊着扑向疯狼。  “哈哈哈……”  沙哑的笑声中,疯狼化为一道淡淡的影子在少年中间游走,一旁的士兵也不开枪,显然是要让将军尽兴。  当疯狼带着一身鲜血退回,逃跑的少年已经破碎一地,而那几个扑向疯狼的少年却只是呆立当场一动不动,显然被疯狼制住。  剩余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就连溅到身上的鲜血都不敢去擦——现在逃跑必死无疑,但如果参加考验,只要自己够狠,死不死还不一定!  “很好,你们几个不是逃跑,而是向我发起挑战,很有勇气!为了嘉奖你们无知的勇气,我宣布你们通过了考验,直接加入我的‘疯狼军’。血牙,这几个狼崽子交给你了,好好操练,不要弄死了。”  疯狼的话让少年们惊讶不已,更有不少人心中暗暗懊恼,为什么那几人不是自己。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少年们在士兵的枪口下,十人一组被带到悬崖下的石屋中。  铁门在吴错身后轰然关闭……
  当听到疯狼说出“十人一组、一个月后只留一人”,吴错心中一震——如果是要考验少年们的心狠手辣和技能,只要战斗结束活下来就可以了……真正的考验,是利用尸体活过三十天,从而造就出一群心性扭曲和疯狂的少年!  铁门轰然关闭,石屋中一片昏暗,只有门上一个小小的窗口透进一道光,恰好照在石屋中间,将地上一个很大的铁皮桶罩在光柱里面。  少年们在昏暗中各自散开,背靠石壁警惕地留意他人。  毕竟都是饱受奴役的少年,大部分人的性子早已在皮鞭和棍棒下磨平,虽然明知只有杀了其他人才能活下去,他们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大口喘气来抑制剧烈的心跳和恐惧,那两个女孩已经开始哭泣。  吴错尽力缩在门边的墙角,那里是石屋中最暗的地方。他小心观察着其他人,觉得危险不大,但对面墙角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让他心中一惊。  那个少年的目光很挣扎,脸上的咬肌也不时凸起,但他绝不是害怕,而像是在为接下来的杀戮下决心。  吴错暗暗留意,却发现那少年的目光直直看了过来,他连忙将目光闪开,好像很害怕那个少年。  大个子少年的目光从吴错身上扫过,然后看向中间的铁桶,不由得瞳孔一缩。  虽然光线很暗,但这铁桶并不深,口子很宽,一眼就可以看见桶底躺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  这一刻,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那把匕首上面。  令人窒息的沉默就要被打破,已经有人开始蠢蠢欲动,大个子的眼神终于一冷,踏步上前,但只见他左右的两人一把将他抱住,一人大喊道:“老大快抢!”  “啊!”大个子一声怒吼,一拳直轰向出声的那人,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人的后脑被一拳轰中,身子一软滑到下去,另一人嘶吼道:“老大,我们的家人看你的了。”  话音一落,他低头躲过大个子的铁拳,一口咬在大个子的腋下,正是肌腱的位置,虽然听见铁桶在地上滚来滚去,其他人已经抢成一团,大个子也不得不停下脚步,手臂一圈一压,咬他那人的颈骨顿时传来一声咔擦轻响,软倒在地。  “滚开!”  大个子如同疯虎直闯过去,却发现抢成一团的人轰然散开,更有一人捂着肩头,隐隐有鲜血流出。  石屋中间,,一个少年正趴在地上抽搐,身下已经淌出一滩血,旁边是握着匕首的吴错,他慢慢退向墙角,然后站定。  虽然他第一时间去抢匕首,但大个子那边他也有留意,看得出来大个子练过格斗技巧,正是劲敌。  只是转眼,石屋中就有三个人生死未卜,除开吴错和大个子,两个女孩缩在墙角哭泣,剩下的三人看了看吴错,又看了看如同铁塔一样的大个子,退到一边瑟瑟发抖,露出绝望的眼神。  “匕首给我,我发誓以后会照顾你的家人。”大个子也不怕其他人偷袭,上前一步看向吴错沉声道。  吴错摇了摇头:“我在狼城没有家人。”  “你以为拿把匕首我就怕了你?”大个子一声大吼,猛地冲到一个少年身边,那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大个子双手抱住了头往墙上一撞,闷响过后,少年滚到在地不再动弹。  见大个子痛下杀手,另外两人也知道不是对手,竟然咬牙向吴错冲去,显然是要拼命夺下匕首,但只见吴错脚步错动手臂闪电般舞动两下,两人“砰砰”撞到墙上,然后捂着咽喉瘫软下来,手中鲜血狂喷。  见吴错转眼就杀了两人,大个子心中一凛,本想冲过去的脚步停了下来,看向吴错惊疑不定。  吴错好像也很挣扎,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只听当啷一声匕首掉到地上,他好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坐在墙角,黯然道:“再不接血,后面三十天你喝什么?”  大个子一愣,好像有些不敢相信,又见吴错摇头道:“我是不会吃他们的,也请你……不要吃我。”  大个子能学到格斗本领,也有几分见识,他顿时明白了,轻声道:“你老家在山外?”  吴错点了点头,眼中好像有了几分光彩:“只有这样,我的灵魂才能在神国和家人相会。”  大个子有些相信了,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全神戒备走上前,慢慢蹲下去捡匕首,见吴错还是不动,却在向他打眼色,他连忙捡起匕首身子一滚,只听“当”的一声,地面被铁桶砸出几点火星。  一击不中,抱着铁桶的女孩反被震得双手麻木,大个子一声怒吼将女孩踹飞,女孩撞到墙上一声惨呼后就没了动静,只有变形的铁桶在地上转着圈,发出轻微的声响。  要不是吴错示警,心神全在防备吴错的大个子一定会被偷袭成功,想到这里他不仅一阵后怕,但他也被这偷袭刺激得彻底疯狂了,双眼通红,一把抓起最后一个女孩举过头顶,在女孩刺耳的尖叫声中狠狠摔下……  石屋中安静了,只有血腥味在不断弥漫。  大个子喘着粗气,过了许久眼中的凶光才慢慢褪去,他看向吴错,点头道:“谢谢,我答应你。”  说完,他不再理会吴错,将地上或死或晕的少年拖了过去,用铁桶接血……  如果吴错有匕首,他还会防备一下,但吴错主动将匕首抛下,无疑是将生死也交给了他,就吴错那瘦小的身材,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但他还是要确认一下。  他背对着吴错割开一个少年的咽喉,将匕首放在一旁,抓着少年凑向铁桶,谁知这少年只是昏迷,在疼痛的刺激下大力挣扎起来,他不想浪费鲜血只好死死按住,直到少年一动不动,他的身后也没有动静。  他心中一松回头看去,见吴错已经闭上了眼睛,又看见那一身漆黑的角质层,在扑鼻的血腥味中他的胃一阵翻涌,连忙移开视线,强忍着吐意又拖过另一个少年。  ……  昏暗的光线从铁门的小窗透进石屋,依稀可以看见地上的尸体,大个子瘫坐在墙角,萎靡不振。  虽然他知道想要活下去,只有靠桶里的鲜血和地上的尸体,他也作好了准备,但真让他去吃人,他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他看向墙角,那里蜷缩着的黑小子三天前就没有了气息,看着黑小子平静的面容,他不由有些迷惘……或许,像他一样死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十天不吃不喝,大个子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嘴唇干裂,木然的眼神开始变得恍惚,他看向身边的铁桶,又艰难地将视线移开。但饥渴的折磨终于让他颤抖着俯下身子,将头凑进桶里。  “咕嘟、咕嘟……”喝水的声音在石屋中响起,当他抬起头来,有些发黑的液体从他嘴角流下,他的眼神也由迷惘变得疯狂。  “吼……”  他喉中一声轻响,拿起匕首向尸体摇摇晃晃走去……  “这个怎么样?”  铁门外,一个军官看向士兵。  士兵向石屋中看了一眼,轻声道:“坚持了九天。”  军官点了点头,正要走向下一间石屋,他却“咦”了一声突然停下了脚步,皱眉看向窗子里面,目光扫过墙角的吴错,嘿嘿一笑道:“有点意思。”  ……  当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繁星开始在夜空闪烁,淡淡星辉从铁窗飘进石屋,落在蜷成一团的吴错身上。  大个子看着吴错,拿起一块散发着腐臭的肉塞进口中,表情呆滞,木然地咀嚼着,浑浊发黑的液体从嘴角滴落,石屋中响起轻微的“滴答”声响。  一块肉吃下肚,他好像又有了点力气,撑着墙壁慢慢站起走到窗边,看着山谷上方刚刚探出头的圆月,一阵恍惚。  “明天……明天就能出去了。哈哈哈……疯子们,明天就能出去啦——”  他抓着窗口嘶声大吼,引得旁边石屋中的人也疯狂叫喊起来,更有人用匕首或者铁桶敲打着铁门,喧闹不已。  听着渐渐传开的喧闹声,大个子却停了下来,只是呆呆看着月亮,两行泪水挂在脸上。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转身,却身子一晃差点倒地。  一个漆黑的身影站在墙角,手里的匕首在星辉下闪耀着寒芒。  大个子以为是幻觉,猛地摇了摇头再一看,颤声道:“你……你没死,怎么可能?”  漆黑的身影摇摇晃晃上前两步,轻声道:“我骗了你,对不起。但是,我不能死!”  吴错猛地抬头,脸上漆黑的角质层在昏暗中更是如同恶鬼,他双脚一蹬向大个子冲去,匕首直刺。  其实,他并不想杀大个子——被饥渴折磨得实在受不了时,大个子才会割一块肉放进口中,喝一点桶里快要凝固的液体。  虽然被求生的本能驱使,大个子也保留着底线。  如果换一个环境,说不定他会和大个子成为朋友。  但这就是现实,鲜血淋漓的现实……  匕首一闪而过,擦着大个子的腰肋刺中墙壁,吴错身子疾转,匕首在手中转了个圈,反握着又插向大个子胸口。  生死关头,虽然大个子虚弱不堪,他还是一把抓住了吴错的手。但吴错另一只手也推上了匕首的柄,一分分压向大个子的胸口。  一个月不吃不喝,吴错的身体也是油尽灯枯,这一刻完全是他们意志的比拼。  “原来你有保命的技能,为什么……你不趁我睡觉的时候杀我?”  “如果尸体没有动过,我不知道会不会通过考验。而且……你值得尊敬。”  “你不想吃人,却让我替你吃!”  大个子一声大吼,双目通红,匕首又一分分远离胸口。  “对不起……”两点眼泪从吴错脸上滑落:“但这就是命运!光明时代中弱者的命运!我不甘心——”  他一声大喊,连身体也压上匕首狠狠一顶……  大个子的双手慢慢滑落,眼神开始溃散:“你说,真的有神国吗?”  吴错扶着他坐下,迟疑了一会,点了点头。  “谢谢……”  “啊——”  淡淡星辉中,吴错跪坐在大个子身前仰天嘶吼,但这吼声被周围疯狂的咆哮掩盖,弱不可闻。
  “哈哈哈……来,让我们看看,还剩下几个狼崽子。开门!”  疯狂的笑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一扇扇铁门开启,露出昏暗的石屋。  一个个少年从石屋中走出来,在枪口下安静站好,眼神空洞、木然。也有的门一打开,一道黑影如同猛兽出闸扑向士兵,却马上被制服,咆哮不已。  当然,也有的石屋中悄无声息,那是十个人同归于尽,或者,活下来的人伤势太重没有熬过来。  铁门是从山谷深处向外开启的。当吴错所在的石屋铁门打开,看见皮包骨头的吴错撑着墙壁一步步挪了出来,士兵满脸惊讶,他探头向石屋中一看,那个强壮的少年坐在墙角一动不动,身上的鲜血已经凝固,脸上居然带着一丝微笑。  士兵看向吴错,发现吴错正看着他,那眼神……很平静。  士兵略一思索,不由得暗暗点头,佩服吴错心思的细腻和大胆,更佩服他的坚持。  这是作为一个“人”的最后的坚持。  但职责所在,这个士兵不可能为吴错保守秘密,特别是吴错显然没有足够的好处让他保守秘密。  他马上向疯狼将军汇报了吴错的情况,疯狼扛着战刀走了过来,先是进屋看了看铁桶和残破的尸骨,然后出来上下打量了吴错几眼,咧嘴一笑沙哑道:“好一个聪明的小子,差点就被你糊弄过去,就这么杀了你我还有些舍不得呢……再给你一个机会,进去割一块肉吃了。”  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但是这问题不是吴错的,而是疯狼要头痛的问题。  疯狼话音刚落,吴错就慢慢走进了石屋,跪在地上拿起匕首,伸向地上的一具尸体。  疯狼有些吃惊,然后就开始头痛。  他本以为吴错是有着底线,宁可一死也不会去吃的,但没想到吴错毫不犹豫地屈服了。  有条件的坚守吗?  疯狼眼中凶光开始闪烁——这小子还是没有屈服,他仍然保留着在这个时代中有些可笑的尊严!  虽然已经很虚弱,吴错拿着匕首的手却还是很稳,慢慢刺入尸体,慢慢划开。  疯狼的眼神开始闪烁,眉头一皱,刀光一闪直奔吴错的脖子。  眼看吴错就要被疯狼一刀枭首,只听“当当”几声脆响,战刀寸断掉在地上。  吴错转头一看,一个身穿笔挺黑色制服的人站在了疯狼身边。  “隐狼!为什么坏我的事?”疯狼举着断刀一声低吼。  隐狼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我要了。”  “你不是已经选过了一次……血牙!”疯狼眼珠一转一声大吼。  巡查石屋的军官看向疯狼笑了笑:“将军,我觉得这小子比较适合隐狼大人。再说将军也觉得这小子不错呢,不然你怎么会想杀了他。”  “哼……”疯狼不置可否,冷冷看着面无表情的隐狼,过了许久他才摆手道:“带走带走,老子最看不得这种人。血牙,再有下次,老子活扒了你。”  血牙立正道:“遵命!”  看着隐狼带了吴错走向营房,疯狼玩味嘿嘿一笑,一挥断刀转头大吼:“狼崽子们,欢迎加入疯狼军!”  ……  在这个破烂的世界中,狼城是为数不多的真正的城市。  因为深处大山之中,经济不是很发达,也不是战略要地,所以即便有一支部队驻扎,旧时代核战爆发时也没有核弹光顾这里。后来的核冬天和辐射让这里的人几乎死光,但还是有人活了下来。  当云层散开黑暗退去,世界进入光明时代。  提前的生殖期和缩短的孕育期,让人口开始呈几何倍数增长,人们可以凭借修筑起来的城墙抵御凶猛的变异兽,而且农耕也开始恢复。  但光明给人类带来希望的同时,也带给了人类异能。  虽然觉醒异能的人凤毛麟角。  经过漫长黑暗时代的压抑和扭曲,异能者在足够了解了他们的强大后,欲望一旦爆发出来,就是无休止的杀戮和掠夺。  直到一个男人带着一匹毛发金黄的狼来到这里。  当所有反抗他的异能者或者被杀、或者臣服之后,就有了狼王,有了秩序,有了狼城。  在新时代中狼城想要壮大,除了军队,更重要的是异能者。但是狼城势力范围内的异能者太少了,即便现在的人生得很快,长得也快,但异能者的孩子并不是都能觉醒异能。  异能的出现毫无规律,只能被动地发现。  所以狼城不时会派出队伍“狩猎”,扩大人口基数。当然,如果能发现异能者就更好了。  吴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来到了狼城。  只不过,当年狼城小分队来到那河边小镇的时候,小镇已经被流窜的暴民洗劫一空,只剩下遍地的尸体和废墟中昏迷的吴错。  那一年,吴错六岁。  ……  同样穿着黑色制服、神色冷峻的司机驾驶着吉普车,吴错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隐狼坐在后排。  虽然不时有破损的路段,但车开得很稳,隐狼靠在座垫上闭着眼睛,好像在小睡,但吴错觉得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下,就连心中的想法都好像被他看穿。  吴错听说过隐狼,但绝对没有想到如此人物居然是个身材和相貌都很普通的人,而且让他感觉有些和蔼可亲。更没有想到会被他救下,被他选中。  如同疯狼统领着“疯狼军”一样,隐狼麾下有一支“隐狼团”,狼城还有一支“战狼军”,将军名为战狼。  时代的更替中,有着太多的孤儿无从知晓他们的传承,名字只是一个称谓。他们三人本来的名字已经无人知晓,现在被人所知的,就是狼王命名的“疯狼”、“隐狼”、“战狼”称号。  而他们能用称号命名部队,已经可以证明他们在狼城中的权势,还有狼王对他们的信任。  于是,经过了最初的激动和忐忑后,吴错就端坐在这位狼城大人物的前面,目视前方,没有言语,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你叫吴错?多大了?还有没有亲人?”不知什么时候,隐狼已经坐正了身子,正慢慢将衣服的褶皱扯平,黑色制服下露出雪白的衬衫。  吴错转过身子看向隐狼沙哑道:“大人,我叫吴错,今年十三岁。我还有个失踪的姐姐,她叫吴忧。”  当年被狼城小队救回后,吴错醒来问过小队的人,知道镇子上的女人全都被暴民带走了。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但他很坚定地相信,姐姐还活着。  回答完隐狼的话,吴错又转回身子坐好。  “因为你姐姐,所以你才向疯狼将军屈服的吗?你不像怕死的人。”隐狼取了个水壶,喝了口水。  上车前吴错已经喝了水吃过东西,此刻听见水声他还是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渴望,但他极力克制着,没有回头。  隐狼看了看微微颤抖的吴错,点点头将水壶抛给吴错:“说说你的能力。”  吴错接住水壶小心喝了两口,仔细盖好后要还给隐狼,想了想又放在了身旁。他看向前方,整理了一下轻声道:“我的角质层。当有需要的时候,角质层会溶解,成为我需要的能量。我有类似冬眠的技能,身体机能可以减到最低、如同死去,但还能听见身边的动静。”  “哦?”隐狼看向吴错身上薄薄的黑色角质层,若有所思:“黑暗时代中,进化出的角质层可以抵御轻微辐射,但进入光明时代后角质层都已褪去,皮肤已经具备了这一功能。像你这样全身角质层的情况还真是少见。再说……角质层只是死去的细胞组织,怎么会……”  隐狼眉头微皱,又摇头道:“进化的奇迹怎么说得清,难道这也是异能的一种?对了,你的愈合能力也是与生俱来的吗?”  吴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隐狼回想着当年前去无名小镇小分队回来后填写的档案,不再发问,又闭上了眼睛。  吴错恢复了一动不动的坐姿看向前方,当他们驶入一处峡谷,通过第三个要塞后,视野豁然开朗。  前方是一个大大的盆地,纵横交错的道路和水渠将这盆地分成了数个区域,各个区域里不同的庄稼在风中起伏如浪,无数的人便在这庄稼的海洋中劳作着,一辆辆马车在田地中的小路上穿梭。  每个区域中,建有如同小镇一般的营地。  吴错自从被狼城分队带回后,就一直生活在山中的农场里,但那个农场跟眼前看到的比起来,只能算是一块微不足道的菜地。  更让他吃惊的,是一座巍峨的城市正从远方的地平线上慢慢升起。  当然,吴错只能看见朝向他这一面的城墙,还有城墙后那数十根喷吐着浓烟的烟囱。  吉普车拐上一条宽阔的大道疾驶,半小时后,当他看见那黑色城墙如同无边的悬崖缓缓压来时,他满是震惊——近三十米高的城墙全是打磨的巨石垒成,光滑的表面在阳光下反射出幽幽暗光。  他再回头看了看一望无垠的农场和远处的大山,想起要道上的数个要塞,更是对狼城的实力佩服不已。  破山采石将山挖平,这需要多少人力?  “很雄伟,是吧?这就是狼城。”隐狼看着城墙肃然道:“这是用无数人的鲜血浇筑成的,或许以后也会有你的鲜血。”  吴错平复下心头震惊,见隐狼的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他呆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隐狼微笑道:“你很聪明。”  吴错斟酌了一下,平静道:“我的命本来就是狼城救的,大人又给了我机会,我自然要为狼城和大人效死。”  隐狼呵呵一笑,司机加快了车速,在城门士兵的敬礼中急速驶过深达十米的城门洞,吴错眼前一亮。  城墙后是近千米的空地,几排整齐的营房顺着城墙蔓延而去。空地后是一片低矮杂乱的棚区,棚区之后又有一圈十米高的城墙,内城墙后高矮不一的楼房向远处铺开,数十根高大的烟囱就散布在城市的西部,极远处,如海的楼房中,一座摩天大楼分外显眼,玻璃外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吉普车并没有向城中开去,而是沿着外墙下的马路疾驰,又过去半个小时,通过一堵戒备森严的高墙,再开了十几分钟,车子停在一栋五层高的楼房前。  “王强,带他去换下衣服吃点东西,先恢复一下身体再送过去。嗯……就三天吧。”隐狼说完下车,慢慢走进楼房大厅。  吴错转头看向司机王强,王强面无表情机械道:“下车,跟我来。”
  三天后的深夜,王强把吴错放下就驾车走了。  吴错原地站了一会,听见发动机的声音渐渐消失,周围却久久没有动静,这才小心看向四周。  这是一个宽阔的广场,生着杂乱的野草,昏暗光线中依稀可以看见一侧的高崖和周围陡峭的山坡,山脚下影影绰绰好像是一排房屋,没有灯光。  突然间,一道强光直射向吴错,他顿时眯上了眼睛。  探照灯的光柱下,只见吴错穿着一身迷彩战斗服,戴着军帽,脚上蹬着一双皮靴。他露在外面的角质层又变得厚了,看起来也不再是皮包骨头。  一个魁武的身影走进光柱,慢慢走到吴错身前站定,过了一会这人才瓮声道:“小子,你被火烧过?真******难看……很好,还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哼,但你记住,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是谁带你来的,只要你来了这里,你的生死就由我掌控。”  这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在强光中吴错也看不清他的长相,却觉得好像是一头暴熊站在前方,煞气逼人。  “我是你的教官,你可以称我为摩屠大人。从今天开始,你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服从我的命令!现在是凌晨两点三十二分,你打扰了我的休息,我很不高兴!所以我命令你,沿着操场跑到天亮!记住,是跑!”  摩屠的声音突然放大,吴错只觉得像是暴熊在咆哮,他心中一凛,马上立正敬礼,一个士兵走过来将他带去操场,看见吴错时毫不掩饰厌恶的表情。  离开的时候,吴错又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一颗光头在光柱中的黑影里闪闪发亮。  昏暗的操场上,吴错开始跑步,耳边回响着王强刚才对他说的一句话。  “你是隐狼大人选中的,不要让大人失望。”  ……  东方渐白。  群山之间,一座石峰突兀挺起,远远看去如同森森犬齿。  训练营就建立在这石峰的绝壁之下,名为“狼牙”。  操场上,吴错仍在拖着沉重的步子慢跑。虽然他的速度比散步快不了多少,但看上去至少还是在跑的。  在山中的农场时,吴错每天都会有高强度的劳动,耐力算是不错,但五个多小时的跑步后,他的体力早已透支,就连身上的角质层又薄了几分,他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脑子里也嗡嗡直响,随时都有脱力晕厥的可能。  但是他不敢晕过去,因为他没有接到摩屠的命令。天亮是个很模糊的概念,他不确定摩屠对天亮的标准。  摩屠没有说违反命令会得到什么结果,但经历过疯狼军的选拔、他又在模糊的光线下见到操场上一滩滩干涸发黑的血迹后,他对这结果已经非常明白了。  隐狼这位高高在上的人物选择了他送到这里,他虽然感激,却并不想知道原因。但是他知道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一个能让他站得高一些的机会。  站得高,才看得远,才有可能看到……姐姐在哪里。  操场中,一个空木箱上坐着摩屠。  他的光头分外显眼,头皮和脸上密布着伤疤,纵横交错。这些伤疤或长或短、或粗或细,就连眼皮和嘴唇上都有,一张脸如同鬼面、煞气逼人。伤疤沿着他粗壮的脖子爬进加大号的作战服中,作战服被坟起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他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踏着木箱,手里盘着一条皮鞭,眼神跟着吴错。见吴错摇摇欲坠好似神志不清,身体却仍在机械地绕着操场慢跑,暗道:“难怪隐狼这老家伙会看上,但不能觉醒异能就是个屁……看这小子造化吧。”  “吴错,入列!”  摩屠一声大吼站起身来,两米一三的身高加上他粗壮的身体,就是一头不折不扣的暴熊。在他身前,近百个少男少女分成十列笔直地站着、一动不动。  吴错的脑子本来已经昏昏沉沉,全凭潜意识支撑着身体小跑,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感应,摩屠离他几十米,但这一声大喊却好像一声雷鸣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他身子一颤顿时清醒,随着惯性继续向前跑了几米才停下,然后拖着仿佛不属于他的双腿走向摩屠。  最边上的一列只有九人,吴错按摩屠的命令站到了这列最后。他的身高只有一米五,被前面的大个子一挡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深深呼吸了几口,心跳渐渐变慢,身上的角质层加速了溶解,只是片刻便只剩下了极薄的一层,一丝丝的冰凉从毛孔中渗进皮肤、进入肌肉、深入内脏……  相对于消耗来说,这点能量只是杯水车薪,但至少还能让他维持站姿和头脑的清醒。  至于站姿,在疯狼军的山谷那里他就已经学过了,而且因为姿势不标准的人会变成碎块,所以他的姿势很标准。  “杂碎们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上午的八点至十二点开设文化课,也就意味着你们在这四个小时里吃不到我的鞭子!但是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文化课。现在距离八点还有两小时二十四分,你们要爬到一号山头再回来,落在最后的十个人会留下来陪我。现在,出发!”  吼声一落,学员们转身就跑,如同炸了群的野马争先恐后向操场东边的山坡跑去。  吴错转身一看,陡峭的山坡、嶙峋的乱石、缓坡上茂密的丛林、视力勉强可及的山头……他不由暗暗叫苦,想坐下用半个小时恢复体力。  突然间,吴错只觉得一双铁钳一般的手将他抱起,天旋地转之后他已经被人扛在了肩上,随着那人向山头狂奔,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猜猜我是谁?”  “雷斩!”  王强告诉过他雷斩在这里,他本想一到就去找他,谁知道因为打扰了摩屠的休息而被处罚。  吴错又惊又喜,果然,只见一张大脸转过来向他咧嘴一笑:“我以为你会留在疯狼军,没想到你也来了这里。哈哈哈……难得看见你要死不活的样子,莫非你跑了一夜?”  吴错苦笑着点了点头,简单说了两人分开后的经历,然后轻声道:“我睡一会儿……”  话音一落,他就打起了轻微的鼾声,雷斩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向前方大步跑去。  雷斩才十四岁,已经长到了一米八,而且这段时间他显然又壮了几分。此刻他扛着吴错好像玩似的,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如同一头野猪在山上横冲直撞,很快追上了前面的人。  只要能填饱肚子,雷斩的体力是无穷的,训练营中食物敞开供应,所以即便扛着吴错,他们也在规定的时间内回了操场,而且还在前五十名。  严格来说,这些学员的体能很强,甚至超过了成人。因为从操场到一号山头来回有五公里,地形复杂,当最后一个人回到操场,时间也才过去一小时四十分。  摩屠留下了最后回来的十个人,其余的人解散。  “报告教官,有人作弊!”被留下来的人里,一个胖子突然喊道。所有的学员都停了下来看过去。  这胖子皮肤极白,衣服被汗水湿透紧紧粘在身上,肚子上的肥肉堆在腰带上方,好像一层肉垫。不过他能在一个多小时爬上山头又回来,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胖子。  他恰好是倒数第十个回来的人。  “哦?说来听听。”摩屠眼睛一眯,提着鞭子走上前。  胖子瞄了一眼皮鞭,脖子一梗大声道:“新来的那个是雷斩抗上山的。”  “老子的命令是爬到一号山头再回来,怎么不见你爬着上去?他是被人抗上山的也好,飞上去的也好,只要在老子规定的时间回来了就行!你们有没有跑完全程老子都一清二楚,雷斩扛了个人老子不知道吗?还是说,你在质疑老子的权威?”  摩屠一声大吼,手中的皮鞭如蛇长探,“啪”的一声,那胖子的衣服顿时被撕走一块,露出的白肉上裂开一道口子,慢慢流出血来。  胖子倒也硬气,没有叫喊,只是咬牙道:“报告教官,这不公平。”  “公平?哈哈哈……厉宽,你是狼王的儿子,从小吃穿不愁,女人玩得无聊了还能到我这里来‘玩’,你跟我说公平?”摩屠眼中凶光直冒,长鞭一卷又从胖子身上撕下一块布料。  “老子告诉你什么是公平!在狼牙训练营,不管你是狼王的儿子还是卑贱的奴隶,老子的鞭子一样抽,这就是公平!你要公平?好,老子给你公平!”  摩屠吼一声,皮鞭就在厉宽身上恨恨撕咬一口,几鞭下去厉宽就滚倒在地,但他再也没有吭声,咬紧牙关蜷起身子抱头挨打,摩屠的长鞭不停,他就被抽得翻来滚去。  学员们面面相觑连忙散了,只有最后回来的九个人笔直站在那里,面若死灰。  虽然训练营中医生的医术超凡,但被摩屠的鞭子抽中,力道直透入身体,绝不止是外伤。  狼王的儿子厉宽,这次只怕要躺几天了。  ……  训练营一侧的楼房中开设了几间教室,虽然不大,但可以坐一百多人。  学员们都已经坐好,毕竟都是少年,很多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看向门口的眼神有几分期待。  学习,在教室中学习,对他们大部分人来说只是曾经的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或许,就连在梦想中都不曾出现过,因为他们的梦想大多只是能够吃饱肚子。  也有十几个人很平静,只是他们当中的几个不时扭头看向坐在最后的雷斩和吴错,毫不掩饰目中凶光。  吴错从雷斩处得知狼牙训练营已经开训快一个月,除了刚开始时摩屠虐杀过数个不遵守命令的学员,此后就是用皮鞭驱赶着他们进行体能训练,着重力量和耐力。  和疯狼军那里不同,这里的学员成分复杂一些。有狼城权贵的子弟,也有如雷斩一般从奴隶和平民中选拔出来的。  从平时的言行举止中,学员们知道那个十几人的小团体都是权贵子弟。从那些人对厉宽的态度,也知道厉宽的家世最为显赫。但如果不是摩屠今早的怒喝,学员们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个白白嫩嫩的胖子居然是狼王的儿子。  狼王,在狼城人的眼中是接近神一般的存在,他的儿子怎么会是这个眯缝着眼的胖子?  虽然震惊,但学员们相信摩屠不会说谎,也相信了摩屠的“公平”。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刚进训练营时,围着厉宽的可有二十几人……  “看来他们把厉宽挨打的帐算到我们头上了。”吴错小声道,迎上那几道凶狠的目光。  雷斩咧嘴一笑,满不在乎道:“虽然狼牙中并不禁止私斗,但不允许出人命。再说我都抓不住你,他们就更没戏了。”  “你就不怕他们……”  “哈哈,你还不知道我?哥是练过的,铜皮铁骨!只要他们一下弄不死我,嘿嘿……”  见雷斩咧嘴傻笑,吴错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只听门口传来两声咳嗽,教室中顿时安静下来。
  首先进入学员们眼中的,是一根黑色的手杖,然后才看见一个满头银发整齐梳向后面的老头不紧不慢走了进来。  这老头个子不高,一米六,干枯瘦小,一身黑西装合身笔挺,白衬衫上还系了一个黑色领结,左胸口袋插了一块叠好的酒红色手帕,脚上蹬着一双蛇皮皮鞋。  老头不紧不慢“蹬蹬蹬”走上讲台站定,拄着手杖慢慢转身,浑浊的目光从圆框眼镜后扫了教室两眼,轻声道:“大家好,我是毒蛇,你们可以叫我毒蛇大人……大家放松、放松,上我的课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只有一点,认真听课。你们要懂得尊重别人的劳动和付出。尊重是一种美德,虽然在这个时代讲什么美德只会让人笑话,但我希望我的学生能拥有这种高贵的品质……人老了话就比较多一点,嗯,开始上课。”  毒蛇的声音有些阴柔,而且看起来好像弱不禁风,但从他一进来吴错就觉得教室中的温度好像低了几分,当他说出名字时,那几个权贵子弟分明身子一颤,再加上毒蛇一丝不苟的着装仪容——吴错马上将手放上桌子,向雷斩比了一个手势。  这手势代表着极度危险。  雷斩虽然不解,但一见这手势,他马上挺直身子坐好,一脸认真看向讲台。  毒蛇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然后转身看向大家,过了一会才叹气道:“原来有这么多人不识字,那我就说一下吧。是的,这两个字就是这个时代最强的力量——异能!”  吴错识字。  从他会说话起,大他四岁的姐姐就像个大人一样教他读书识字,后来到了农场,在劳动之余他也向见到的每一个人请教。可惜这农场里几乎没有人识字,直到他鼓起勇气去问农场管事。  管事先是吃惊,然后是高兴——终于可以炫耀他的知识和博学了,即使炫耀的对象只是个孩子……  毒蛇的字一丝不苟,与管事书上的字一模一样,管事说过,这叫“正楷”。  学员们虽然不解,却马上来了精神。  异能,代表着力量,代表着大大增加的寿命!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轻易得到金钱和权势……  谁知毒蛇话题一转,从旧时代的核战开始说起。  核战爆发的原因已经无从得知,但时间却是一个很巧合的日子——日。核战之后,是持续了整整百年的核冬。  漫长的黑夜与寒冷、无处不在的辐射让幸存下来的人开始变异和进化,皮肤上衍生出可以抵御轻微辐射的角质层,身体结构也渐渐适应被辐射污染的水和食物。严苛的生存条件,更是让人类的力量和速度得到大幅提升。虽然变异和进化的代价是寿命的大幅缩短,但生命得到了延续。  然后,世界突然重返光明。  而光明,带来了异能。  人们无从得知异能是如何出现,但人们能够确定在黑暗时代没有出现过异能。  对了,现在的史学家认为核战开启了地球新的世纪——玛雅预言中的“第五个太阳纪”,也称为“光明纪”。而百年核冬被称为第五纪中的“黑暗时代”,相应的,现在是“光明时代”。  光明时代初期,异能者纷纷出现,力量助长了欲望和野心,权势让人沉迷。于是,围绕着资源和人口,一个个势力开始崛起,异能者带领军队在大陆上呼啸纵横,征战连连,狼烟四起。  但异能者也有强弱之分,而且单纯的武力也不能决定一切。  经过十五年的战争后,这些随着光明出现而诞生的一个个势力或者消亡、或者被合并,当最终形成数个相对强大的势力后,这片大陆开始平静,迎来了科技的缓慢复苏和人口爆发,直至现在——光明纪139年。  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被称为“黎明之战”。  毒蛇说得很慢,语气平缓,但在毒蛇的述说中,吴错的脑海里却将时代的更替和变迁一一呈现出来,有黑暗时代中人类的绝望和挣扎,有黎明之战里的惨烈战场、烽火连天……  只是在那些画面中,异能者的身影却很模糊,因为他从未亲眼见过异能者和异能。  但马上他就看见了。  毒蛇话语一停,伸出右手食指放到胸前缓慢道:“相信你们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异能,现在看仔细了,我会将速度放到最慢,尽量让大家看见异能的美妙。嗯,对了,不要出声。”  吴错凝神看去,只见毒蛇食指前端突然涌出一团绿色的雾气,然后那雾团牵出几道细线向学员们慢慢延伸,从学员中间如蛇一般蜿蜒而过。  那些细线悬浮空中,本来就是雾气形成,如果不是全神贯注几乎看不见。  吴错一见那雾线,顿时全身紧张,只觉得有莫大危险。而在吴错提醒下一直强打精神的雷斩却觉得这些雾气好像没什么用,有些疑惑。  学员们爬山回来,本就又累又饿,上课之前的早餐难免吃得很饱。上文化课没有摩屠的吼叫和皮鞭,而且还能坐着休息,加上毒蛇说话慢条斯理,随着日出气温慢慢变高……总之种种客观原因让几个放松下来的学员瞌睡连连,以至于那道淡淡的绿色雾气钻进他们的鼻孔都毫无知觉。  于是,他们就真的毫无知觉了。  “砰、砰……”  几声轻响,坐在不同位置的几个学员身子一软瘫倒在课桌,还有一个女学员滑到了地上。  旁边的学员们惊恐不已,但又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仔细看去。  只见那些学员神态安详,身子却在微微颤抖,口鼻中开始涌出黑血,随着黑血的流淌,他们的皮肤上传来“滋滋”的轻微响声,皮肉竟然快速消融,只是短短几十秒,教室中出现了几具骷髅,焦黑的骷髅……  “啊……”  虽然见过死人,也见过摩屠当着他们虐杀学员,但眼前的情景显然超出了一位女学员的承受能力,不过她想起了毒蛇说过的不要出声,所以她立刻捂住了嘴。  但如同受到了惊吓,还在教室中游动的几道雾气突然激射向那位女学员,迅速将她缠住,血光一闪,女学员破碎一地……  一滴鲜血随着雾气的回缩飞向毒蛇,停在他的指尖,他微笑着将手指送进口中轻轻一抿,舔了舔嘴唇轻声道:“尊重是美德,克制也是美德。我想,这节课之后你们一定会学会这两种美德的。嗯,很好,接下来我给大家说说异能……”  异能究竟如何产生,科技发展缓慢的狼城尚无定论。但经过近四十年的积累和探索,人们在争论中粗略地将异能分成了两个类别——强化系、术法系。  与人类身体有关的异能被称为强化系。力量、速度、反应、视力、听力、防御力——也就是身体组织的强度和密度——远超常人,不过不同的强化系异能者强化方向也不尽相同,有单一发展的,也有的是多项并存。  根据每个人觉醒力量的主次,强化系又大致分为三类:力量型异能者,防御型异能者,敏捷型异能者。  强化系异能最为常见,人数也是最多。当然,这里的多只是相对而言。  术法系很神秘,近乎旧时代传说中的法术或者魔法。界定术法系的标准,就是可以展现在身体之外的异能。  火焰、寒冰、雷电、狂风、猛毒,这五种异能在术法系中相对常见,还有控制力场、预知、意念、感应、动植物亲和、隐形……等等极为稀少的能力,还有一些无法界定的能力也都归为术法系。  同样,术法系异能者也能觉醒多种异能,包括强化系异能。  四个小时的课程,除了中间休息十分钟,来人清理了教室里的垃圾,其余时间全是毒蛇在不紧不慢地讲述。  课程最后,毒蛇看了看虽然在认真听课,但眼中却满是迷茫的学员们,轻声道:“可能你们有些奇怪,为什么我要介绍异能。现在我就告诉你们,狼牙训练营建立的真正目的,就是催生异能。”  听见这句话,除了一众权贵子弟并不吃惊,其他的学员心中却是巨震,然后狂喜。  不过在毒蛇平静的目光前面,他们只能压抑着激动仔细去听,但一双双熊熊燃烧的眼睛还是显露出他们的心情。  归根结底,异能的出现是因为在环境的剧变中人类随之进化,这一过程并不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这是烙印在基因中的本能,生命的本能——为了物种的延续。  所以外在的环境与异能有着某种联系,加上在狼城四处征战的岁月里,高层从各地的数据统计中得出一个结论——生死关头,人的潜能被最大激发,觉醒异能的几率变得更大。  直至狼城安定,人口已经不成问题,战时的这一议题重新摆在了狼王的办公桌上,随后,一处秘密基地开始动工,经过十多年各种血腥实验后,基地里多了数万亡魂,狼城也得到了几百名异能者。  从千分之几的自然觉醒率到百分之几,这是一个巨大的飞跃。  就是凭借最为原始和粗暴直接的方法,狼城终于摸索出一套相对安全的异能催生体系,在不断地补充和完善后,有九成的把握不让实验者死亡。  狼牙训练营开启,吴错他们就是第一批学员,也是这套异能催生体系相对成熟后的第一批实验者。  在狼城高层看来,百分之十的死亡率不值一提,但是既然还能存活百分之九十的人,即使不能全部觉醒异能,经过训练后也能成长为军队里的中坚。
  “很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后不识字或者识字不多的人,可以去办公室领取教材,每天晚上我会安排一个小时的时间让人教你们。最后,很高兴认识大家,明天见。”  毒蛇手杖一顿,点头示意后慢慢走了出去,教室里安静了一会,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雷斩一把拉住吴错的手激动道:“听见没有?异能!我们是有可能觉醒异能的!”  吴错叹了一声点点头——只要有可能,确实值得用生命去冒险。  何况,他们的生命本就不由自己掌控……  见雷斩双眼放光,吴错轻声道:“催生异能绝没有那么简单,不然毒蛇不会说尽全力保证我们的生命。以后有什么不对劲的,别闷头就上。”  雷斩摇头道:“有吃有喝,还有可能觉醒异能,死又算什么?不过你还要找你姐姐,是不能就这么死了。”说到这里雷斩嘿嘿一笑:“放心,以后雷斩大人会帮你的。”  吴错翻了个白眼:“你还是先去领一套教材吧,字都不认识,还雷斩大人……”  雷斩嘿嘿点头,两人起身向教室外走去。他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吃午餐和休息,然后参加体能训练。  两人刚出教室,发现已经有八九个人在等他们,一人上前沉声道:“跟我们来!”  雷斩一把将那人推开,低头瓮声道:“龙涛,干嘛?惹得老子毛了,不要命也干死你们。”  龙涛哼了一声看向吴错,好像看见一只绿头苍蝇,眉头皱着哼了一声:“你是个浑人不在乎生死,这黑小子呢?凭咱们的家世,你们即使觉醒了异能,只要走出狼牙,我也能毫不费力把你们灭了。宽少今天被打得挺惨,虽然严格来说不关你们的事,但还是因你们而起,咱哥几个总得找个地方替他出了这口气。”  雷斩怒道:“要出气你们怎么不去找摩屠大人?”  吴错一拉雷斩,上前看向龙涛平静道:“你们要怎么出气?”  “哈哈哈,黑小子挺聪明,我喜欢。两个选择,要么去向宽少磕头认错,要么去教室后面让我们打一顿。”  吴错皱眉看向雷斩:“私斗有什么禁忌?事后有没有惩罚?”  雷斩轻声道:“只要不上告不死人,教官不管,还给治伤,但是落下的功课要加倍补上。”  吴错点点头:“走,去教室后面。”  龙涛几人哄然大笑,转身走在前面,一个个摩拳擦掌,也不怕吴错他们不来。吴错看向雷斩:“他们……有没有和你打过?”  雷斩苦笑道:“打过。”  原来这群纨绔自从来了狼牙,第一件事就是立威,挨个把学员们打了一遍,学员们虽然不忿,但身份的巨大悬殊让他们只能忍气吞声,个别反弹厉害的学员在多次被打躺进医务室后,也安静了。  只有雷斩让纨绔们有些忌惮。  虽然雷斩寡不敌众,但是他皮糙肉厚,顶住围殴只是抓住一人下死手,全然不怕弄出人命,最凶险的一次是雷斩被打红了眼,在训练的时候按住一个纨绔抓起器械就往头上砸,如果不是摩屠鞭子出手,就真的死人了。  从此以后,众纨绔再也不敢轻易招惹雷斩。  吴错皱眉道:“那他们今天……”  “估计是看你刚来,而且借这个机会向厉宽表忠心……厉宽从来没有参与过打架,平时好像也不怎么搭理他们。”  吴错点了点头,轻声道:“放开打,但不能出人命,事后也不要偷袭报复。”  雷斩楞道:“那我们肯定吃亏,他们的格斗技并不比你差,而且人多势众。”  吴错笑道:“你不觉得训练营不禁私斗另有用意吗?在这些人眼中我们是卑贱的奴隶,舍不得为我们赔上命的。”  在农场时,也不知是不是吴错的好学满足了管事大人的虚荣心,管事越发觉得这黑小子机灵,兴致来了也不时指点一下吴错。  管事曾经是战狼军团的侦察兵,多次深入敌后取得重要情报,在狼城的一次关键战役中立下了大功,所以即便他只是个普通人,退役后也得到管理一处农场的殊荣。  所以,吴错从管事那里学到了一身不错的格斗技,能让当年的管事立功的格斗技。  至于雷斩……管事的一双毒眼看出这小子天赋异禀,反正闲得无聊,也不介意顺便打磨打磨。  不过这打磨可就是真的打了,从皮鞭到木棒,生生将雷斩打出一身铜皮铁骨。  ……  教室后是一条紧靠山壁的狭窄小巷,三米多宽,吴错和雷斩背靠背被众纨堵在中间。  “打!”  龙涛话一出口,两头的纨绔大吼一声扑向两人,只见吴错身子一转就和雷斩一起扑向龙涛那方。  遇到人多,先合力抓住几人下狠手打痛,这是他们的一贯策略。当然,这是建立在雷斩这个人形盾牌的基础上的。遇到小巷这种狭窄地形,更是合用。  “砰砰砰……”雷斩背上顿时挨了无数拳脚,他咬牙“嘿嘿”冷笑,拉着吴错的手一甩,只见吴错身子横起双脚连蹬,冲向他们的纨绔猝不及防下接连脸上中招,顿时鼻血长流。  但吴错毕竟身子瘦小力量不足,只是将纨绔们的进攻暂时打退,龙涛怒吼一声重拳击出,直奔雷斩肋下,他身边的纨绔也身子一滚,抱向雷斩双脚。  但雷斩怎会让他们放倒?  只见他手一松,吴错飞向墙壁,然后他一声大吼,一脚踢向攻他下盘的纨绔,只听“砰砰”两声,那纨绔被雷斩一脚踢飞撞到墙上,但他的左肋下方也被龙涛一拳轰中。  这一拳势大力沉,就是雷斩也觉得胃部一阵疼痛,他的眼顿时红了,仰头一声吼,双臂圈向龙涛,龙涛深知被雷斩抱住的可怕,一击打中立刻抽身后退,但只觉一股巨力击中后脑,他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  正是雷斩甩出的吴错在墙壁上借力一蹬急速转向,借着冲势右腿屈起,膝盖直撞龙涛后脑……  吴错落地,身子一扑从雷斩胯下钻了过去,身子一滚伸腿一扫,两个扑向雷斩后背的纨绔顿时站立不稳向地上跌倒,恰好迎上雷斩的转身一腿。  “砰砰……”两个纨绔还没倒地就被雷斩一腿扫飞,两人撞在一起摔在墙角,挣扎了几下却没有爬起来。  吴错和雷斩一配合,转眼纨绔就去了四人,余下的几人却毫不害怕,反而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吴错虽然以雷斩为屏障如同狸猫前后出没,但再也没能拿下一人,两人反而接连中招。  ……  “前面那几下子还有点看头,但也只能出其不意。对方人多,有了防备就不足为惧,这下他们要输了。不过,雷斩这小子我倒是越看越喜欢。”铁塔一般的摩屠摩挲着脸上钻出的胡茬,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眼睛微眯。  “呵呵,和你一样,都是野蛮人。这个……吴错是吧?他的一些动作看起来有些熟悉……海娜,他来自哪里?”毒蛇端着一杯红酒转头问道。  高跟鞋、丝袜下交叉的修长双腿、黑色短裙、敞开的黑西装、好似下一秒就要崩飞的衬衫纽扣、修长的脖子、鲜艳的红唇、高挺的鼻子上架着的金丝眼镜,波浪一般的长发……  坐在沙发上的海娜,是每一个部位都能让人血脉贲张的女人。虽然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浅笑,金丝眼镜后的双眼却有些冷。  她拿起手中的文件夹翻了几页:“红石农场。”  简洁明了,声音没有色彩,但带有几分磁性。  “难怪……”毒蛇喝了口酒不再说话,点了点头看向大屏幕。  果然,在众纨绔稳住阵脚后,吴错和雷斩疲于招架,已经是防多攻少,雷斩为了保护吴错很是吃了些拳脚,眼角被打开,鲜血流了满脸,吴错也淌着鼻血。  更要命的是先前被打倒的几人开始慢慢缓过劲,又加入了战团,龙涛也阴沉着脸爬了起来。  知道难逃败局,吴错眼中满是阴沉,虽然他打定主意把私斗当成实战训练,但落到被人毒打还是心有不甘。  要是想逃,凭借他的身法自然逃得掉,但雷斩就不行了……  终于,体力不支的雷斩再次被踢中后身子一歪,撞到吴错将他步伐打乱,没有避开击来的一拳,只听“砰”的一声,吴错被打得向墙上撞去,一纨绔又是凌空一脚扫上他的双腿,他“噗通”倒地,如雨拳脚顿时落到他身上。  只听一声大吼,雷斩状若疯虎扑了过去,不管不顾把吴错护在身下,众纨绔不敢去扯,见他一心保护吴错并不反抗,乐得围成一圈“痛打落水狗”。  龙涛也挤了进来,想起吴错的那一记膝撞咬牙切齿,虽然看不见,他还是脚一勾向雷斩身下捅去,却只觉得脚上一紧被吴错拉住,接着雷斩身子一翻压上他被拉得笔直的腿,他一声惨叫坐倒在地,只见雷斩咬牙狰狞一笑,他下巴一痛,又被雷斩一肘打晕……  众纨绔大惊,连忙去扯龙涛,但只见雷斩一把抓住龙涛的脖子,目露凶光。  众纨绔厉声道:“雷斩!”  “退开!”  雷斩冷笑,抓着龙涛的脖子站起来,另一手拉了吴错,在众纨绔喷火的目光中,两人一瘸一拐退出小巷……
  食堂里,鼻青脸肿、眼角贴了止血贴的雷斩在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只是不时呲牙咧嘴,显然是牵扯到了痛处。  吴错的眼睛也肿成了一条缝,虽然动作不大,但他吃得一点都不比雷斩慢。  食物是敞开供应的,荤素都有,只要你能吃下,就绝不会不够,但是不可以浪费。仅此一点,就可以看出狼城对狼牙训练营及学员的重视。  打斗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见另外一桌的纨绔也是鼻青脸肿,学员们纷纷小声议论。  雷斩身高体壮,战力自不必说,但那叫吴错的黑小子居然还能坐着吃饭,定然也差不到哪里去。虽然在狼牙学员们貌似平等,但众纨绔家族的势力不可小觑,两人敢和他们对着干……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畏。  毕竟是个强者为尊的时代,一时间,众人只觉吴错的外表看起来也没那么恶心了,反而带给他们几分神秘和震慑。  但也有人不以为然,毕竟能来狼牙的学员,即便没有觉醒异能,也不是那么简单。  午餐后的训练照常进行,只有龙涛大腿严重扭伤去了医务室。  训练场上,学员们扛着沉重的弹药箱在烈日下深蹲,不时响起摩屠的吼叫和皮鞭的破空声。  晚餐过后,学员们又在怒吼和鞭打下进行耐力训练,等学员们最后一丝体力耗尽,已是深夜。回到营房,学员们无心洗漱,一个个瘫在床上沉沉睡去。  至于前去学习识字的学员,一个小时的课程后,仍旧要被摩屠将体力榨干。  虽然吴错疲累至极,他还是支撑着去洗了个澡,再将他重重扔到床上。  吸饱了水的角质层看起来有些发胀,但随着吴错悠长的呼吸,角质层中的水分慢慢渗入身体,阵阵冰凉驱散了肌肉中的酸胀,他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刺耳的哨声将吴错惊醒,他腾地坐起身子,只见光线依然昏暗,外面却响起了摩屠的吼叫:“五分钟!”  即使没有被哨声叫醒,但摩屠的吼声一出,学员们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匆忙穿上衣裤冲向训练场,还有人提了衣服边跑边穿。  五分钟一到,摩屠就像从阴暗中走出的一头暴熊,咆哮着将整齐站在训练场上的学员们驱赶向一号山头。至于没有准时赶到的,自然是被狠狠抽了几鞭后才一瘸一拐地向大部队跑去。  训练、训练,只要不是上课时间,学员们就被摩屠换着方法训练,而学员们不管挨不挨鞭子都只有一个下场——累成死狗。  所以每天上午四个小时的文化课,成了学员们难得的休息时间,清晨的爬山,竞争更激烈了。  毒蛇犹如一位渊博的学者,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学员们从他那里大大开阔了眼界。而海娜不久后也在教室惊艳亮相,让学员们吃惊的是这个魅力无边的女人居然负责给学员们传授格斗技能,第一堂课,就是在教室里摆放了十几具尸体让他们熟悉和了解人体的结构。  这熟悉和了解,是让学员们拿着解剖刀来完成的。  至于呕吐的几个学员,转眼就变成了让其他学员熟悉的对象……  此后,“血腥女王”的称号在学员中不胫而走,当她的课程开始实战训练后,学员们对这称号更是刻骨铭心了。  训练场上,仍是套装高跟鞋的海娜环顾学员,猩红的嘴唇中冷冷吐出一句话:“要打人,先得学会挨打。”  于是,不到五分钟,所有的学员全都倒在地上抽搐,有那偷瞄海娜大人伟岸胸脯的学员更是口鼻见血。  海娜话音刚落,吴错便凝神戒备,见一道黑影闪电般袭来他抬臂格挡,但他手才刚有动作,身子便腾空而起重重摔倒在地,想要起身,却觉得小腹上猛然一阵剧痛,一股冰凉怪异的力量在体内肆虐,全身上下随着这力量的侵袭好像在被一层层撕裂,哪里还有力气动上一动?  他强忍剧痛咬牙看向身旁,发现雷斩的一张大脸已经涨成紫色,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眼睛凸出,看起来狰狞无比,显然也是在疼痛中挣扎。  所有的学员海娜都只攻了一记,但其中力道却恰好让每一个学员痛至极点而不伤其根本,她对力量的控制比瞬间杀了这些学员更让人恐惧。  当然,现在能明白这一点的学员实在是少得可怜。  上课、训练,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吴错在这一年中长了十厘米,身高达到了一米六。雷斩则疯长了十五厘米,身高一米九五,体重一百二十公斤,如果他也刮个光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摩屠。  而吴错雷斩两人和众纨绔不时上演的冲突,则成了学员们在这单调和机械生活中唯一的调味剂。  那还是吴错第一次和纨绔们打架之后,厉宽和龙涛伤愈归来,在完成了训练项目后,当摩屠离开,双方就在训练场上打起来。  而且厉宽也第一次参战了。  这一次不同于小巷,众纨绔一拥而上,雷斩和吴错四面受敌,这才发现上次能够全身而退有多侥幸。  高门大阀的子弟无不是从小学习格斗技能,而且所学技法远非大路货,只因实战太少,在小巷那种狭窄的环境中不得施展,此刻地势开阔,他们可以尽展所学。  雷斩的拳脚势大力沉,但相比之下动作慢了不少,此刻再无地利,很难击中对手。吴错虽然身法灵动,但他毕竟力量不足,而且众纨绔彼此配合,他很难奇袭得手。一时间,吴错和雷斩只觉拳脚如雨而来,疲于招架。  但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胖子厉宽。  厉宽小眼一眯一声大吼,不闪不避直接与雷斩对轰一记,两拳相接大力涌来,厉宽全身的肉都随之甩动,但他只是退后了一步!  吴错当即心中一惊,他知道雷斩的一拳有多恐怖,曾经一拳打翻发狂的水牛。但这厉宽竟然正面接下了雷斩的拳头,可见厉宽虽然耐力不足,但也有一身直追雷斩的神力。  好在雷斩从小被管事毒打,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见厉宽力量不小他好胜心大起,一根筋地与厉宽对轰,只听噼啪声大作,厉宽被一步步击退,雷斩全身也被众纨绔击中多处,但他不闪不避,如雷大吼中依然生龙活虎。  雷斩蛮劲一发专攻厉宽,一人便牵制了对方六人。吴错虽然压力大减,但还是有四人将他和雷斩分开,围住他缠斗,他身法再灵活也防不下所有攻击,砰砰闷响中接连被打中。  但打中吴错的人也是暗暗心惊,那一身看起来恶心至极的角质层竟然如皮甲一般坚韧,反震力让他们的拳脚生痛、微微发颤。  一场苦战,最终在学员们的围观下落幕。  结局自然是吴错和雷斩被打成了猪头,被雷斩咬住的厉宽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虽然鼻青脸肿,走路都一瘸一拐,但看起来脸上有几分奇怪的笑意。  从此以后,双方的冲突一直在延续,最终他们将战场选在了早上爬山的时候,目的只有一个,让对方的人进入倒数十名。  昏暗的大山中,偷袭、反偷袭,围堵、突围,每隔几天都会在吴错雷斩与厉宽他们之间上演,别的学员对此自然是喜闻乐见——只要双方斗上,肯定要拖延很多时间,他们想进入倒数十名都难。  众纨绔何尝不知道这是“伤敌两人,自损八个”的亏本生意?但他们从小就有接受各种教育,文化课上与不上区别不大,而且因为底子好,落下的课程也能很快赶上。  但吴错和雷斩就不同了,而且文化课也是有考试的。所以经常是雷斩拖住几人后吴错突围去上课,到了晚上他再给雷斩补课……  训练场上,摩屠训话。  “杂碎们!经过这一年多的训练,你们终于有了些样子,我正式宣布你们摆脱了‘杂碎’的称号,从今天起,你们勉强可以称得上是‘垃圾’。各位垃圾,你们的体能开发训练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你们要面对的,就是催生异能!”  学员们对摩屠口中的“杂碎”和“垃圾”毫不在意,他们早已麻木。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他们顿时激动不已,努力克制住身体不要发抖,甚至有学员流下了眼泪。  虽然他们当中大部分人出身卑微,即便生活的艰辛和苦痛让他们几乎没有了个人的感情,即便日复一日的精疲力竭和肉体的疼痛让他们麻木,但他们终究不是行尸走肉。  正是催生异能这根胡萝卜吊在面前,才让他们坚持到了今天。而今天,他们终于听到了希望。  怎能不激动?  他们知道催生异能可能会失去生命,但没有人在乎。  在这个时代,普通人的生命太过卑微,即便那些权贵子弟也是如此。  唯有异能、唯有觉醒异能,他们才有可能脱颖而出,不再被毫无意义地牺牲,甚至有可能脱颖而出,主宰自己的命运!
  海娜斜躺在沙发上,长发披散如波。她穿了一件红色的真丝睡袍,眼神少有的不是冰冷,而是朦胧和慵懒,伟岸的胸脯若隐若现,两条长腿横呈,如玉般夺目。  如此尤物、如此姿态,可谓诱惑无边,但偏偏她身边的两个男人全然没有半点心思放在她那里。  摩屠显得有些焦躁,叼着雪茄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身边烟雾袅绕,不时扭头看向墙上巨大的显示屏。  而毒蛇自从来了办公室,就端着酒杯站在显示屏前,面无表情,只是不时喝上两口红酒。  显示屏上是一个实验室,一个学员被绑在铁架上,身上蓝色的电弧乱窜,他面容扭曲嘶声嚎叫,几个白大褂在一旁不为所动,只是看着仪器的数据,不时调整电流的强度。  大幅画面的下方,是一排各个房间的小画面,每个画面中的风格也有不同。  红色是学员在高温中炙烤,白色是冰冻,还有挤压、撞击、溺水、窒息、毒气、核辐射……与其说是催生异能,不如说是惨无人道的酷刑。  而这种种酷刑,每个学员都会隔三差五的上一遍,在技术人员精密的操控下交替经历着好似永无止境的濒死与恢复……  “呜——呜——呜——”一个房间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显示屏立刻切换过去,只见辐射室里一个学员躺在地上抽搐,口鼻中鲜血狂涌,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一拥而入将他抬上推车,急忙推向医务中心。  每个学员的承受极限在研究员那里只是一个不断精确的数值,不可能百分百正确。  “已经死了三个了,那帮人到底行不行?”摩屠喘着粗气瓮声道,鼻中喷出两股浓烟。  海娜掩嘴打了个哈欠,摸出一把指甲刀开始修理指甲。  毒蛇喝了口酒,细长的舌头一卷嘴唇,不紧不慢道:“才三个,急什么?经过这么多年的数据统计,这套体系还算是比较稳定的。这些学员在你的操练下身体素质已经接近他们现在能达到的极限,可以坚持下来……”  毒蛇突然一顿看向显示屏,指着一角轻声道:“那是吴错?”  看见毒蛇指着的那人,摩屠取下雪茄眼睛一眯,就连窝在沙发上的海娜也撑起身子看过去。  如果不是有学员出意外监控画面放大,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辐射室的这个角落。  或许是每天长时间的高强度辐射,吴错身上的黑色角质层显得越发厚实了,粗糙的表面隐隐有了几分光泽,很有质感,如同一件盔甲将他包裹,面部看起来也平滑了许多,如同一张嵌在头盔上的精致面具。  是的,精致。只有如此精致,才能在辐射室淡淡的光线中剪影出他面容的轮廓。  那应该是一张逐渐俊朗起来的面容。  与其他坐在辐射室中的人不同,吴错没有颤抖,没有咬牙,他只是闭着眼睛静静地坐在那里,身子挺直,双手放在腿上,坐姿端正。  “数据!”摩屠一声大吼:“把这小子的数据调出来。”  见摩屠和毒蛇如此关注,海娜也一收懒散,快步走到一台电脑前飞快的操作,调出吴错的资料显示在大屏幕上。  “三十五号试验体,男,十四岁。异能催生实验前身高一米六零,体重六十公斤。力量:零点三,速度:零点七,反应速度:零点九,耐力:一点三……”  摩屠顿时有些不耐烦,扭头一吼:“直接看后面!”  话音一落,显示屏上的画面开始快速翻动。  “……因三十五号试验体达到一定刺激强度会自行进入假死状态,无法测定准确的极限值,为保证试验体生命,中断暴力实验……第三十二天,已经适应一个单位的核辐射,异能尚未唤醒,但试验体的速度与反应已经跃过一级,跃过了一级!太不可思议了,力量也逼近了零点八,可惜对该试验体身体机能与角质层的研究仍无进展……”  一级,一般来说是异能者才能达到的标准,吴错没有觉醒异能却达到了,也难怪这位记录的研究人员如此激动,以至于记录的文字完全不符合规范。  至于研究人员能确定吴错没有觉醒异能,是因为一旦觉醒,觉醒者的细胞质中会生成现有科技手段无法鉴别的未知颗粒,被命名为“异能粒子”,但吴错的细胞组织中完全检测不出异能粒子的存在。  虽然这位记录“三十五号”试验体的研究人员兴奋异常,但摩屠看到这里后却平静了下来。  一级只是人为划分的一个标准,虽然普通人几乎无法达到,但在这个进化加速的时代也不是不可能的,在摩屠的经历中就遇到过普通人在力量上达到一级。  但异能者的能力会逐渐增强,越往后的级别,实力是呈几何倍增的,一级能力在二级异能者的眼中就是个笑话。  “如果不能觉醒,终究只是普通人,前途有限。老毒,有必要这么关注他吗?”摩屠又含上雪茄喷出一口烟雾。  “粗人就是粗人。”一开始工作,海娜就恢复了冷艳的表情,在电脑上查阅吴错的详细记录。  摩屠哼了一声不理会海娜的揶揄,看向毒蛇。  显示屏已经切换到辐射室的画面,毒蛇看了一会吴错,转头悠悠道:“现在的世界与旧时代相比,有哪些不同?”  摩屠咧嘴一笑,挠了挠头,一旁又传来一声“粗人”。  “核辐射,几乎无处不在的核辐射,这就是现在和旧时代最大的区别。所以物种的飞速进化与核辐射是有关系的,虽然这关系不能用科学来解释。而异能,正是人类进化的产物。”  毒蛇推了推眼镜,指着画面中的吴错:“黑色角质层正是黑暗时代人类在核辐射中进化出来的,用途就是防御一定量的辐射。严格来说,黑色角质层是人类进化出的第一个组织,相对于旧时代的人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异能?”  海娜点了点头接道:“吴错的角质层可以抗击打,可以作为能量储备,还有没有其它的功能?他没有觉醒异能,速度和反应能力就达到了一级标准,是不是核辐射被角质层转化为使他变强的什么东西?或者说,我们对觉醒异能的区分和判断标准会不会过于狭隘?”  见海娜和毒蛇有深入探讨这一命题的意思,摩屠大声打断道:“想这么多干嘛?这是研究团队去头疼的事!我只想看到学员们觉醒、觉醒、觉醒!”  “砰!”  大门被人猛然推开,一个白大褂欢呼着跑进来:“觉醒了,觉醒了!五号实验体觉醒了!”  摩屠大步上前一把将这个研究人员拎了起来,双眼圆瞪:“没有弄错?”  研究人员被衣领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双腿在空中直蹬,张着嘴又说不出话,只好拼命指向显示屏。  摩屠转头一看,显示屏的画面已经换了,只见屏幕上雷斩一声大喝,一拳将高温室的墙壁打穿,然后补上几脚踢出个大洞,在几个学员的目瞪口呆中跑了出去。  这墙壁是厚达三十厘米的岩石……  画面一转,四五个膀大腰圆的士兵死死抱住雷斩,却如同挂在雷斩身上一样被拖着前行,通道中响起雷斩的怒吼:“饿死老子了,我要吃饭!——”  画面再转,是电子显微镜下的画面,放大了无数倍的细胞中,几点黑色的微粒在细胞质中缓缓浮动……  “哈哈哈,我就知道这小子能成。走了,老子去请他吃饭,吃大餐!”摩屠一把扔下研究员大笑而去,可怜的研究员在地上弹了半天才爬起来,大口喘着看向毒蛇:“毒蛇大人……咳、咳……我……我申请为三十五号实验体……开启……开启更大强度的核辐射。”  “哦,你就是记录吴错信息的研究员?你叫什么?”海娜饶有兴趣看过去。  “海娜大人,我是陈栋……”陈栋只有三十多岁,但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见美艳的海娜主动找他说话,刚喘过气来的他不禁有些口干舌燥,但他马上想起了一些结局悲惨的传闻,生生将目光从海娜身上移开,但余光却不住扫向那睡袍的深处……  毒蛇咳嗽了一声,轻声道:“小陈,说说你的理由。”  ……  雷斩觉醒异能的消息转眼就传遍了实验基地,众学员羡慕的同时,更有些自认不比雷斩差的家伙暗暗咬牙,主动要求研究人员加大刺激量,结果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异能却仍在远方。  觉醒异能是一个门槛,只要跨过这道门槛,此后能力的成长只需要锻炼,再不用吃研究人员的苦头了。而且经过测试雷斩觉醒的是力量和防御,更是让同为强化系的摩屠得意不已,领着雷斩大吃大喝之后就带他出了封闭中的实验基地。  所以当晚,在低强度核辐射的大宿舍中,吴错没有见到雷斩。不过雷斩托人给吴错带了张纸条,上面的字张牙舞爪,就如同他人一般粗豪,透着几分张扬和霸气。  “哈哈哈,黑鬼,老子先走一步,等你出来。不要怕死,教官大人好像很开心,他给我雪茄的时候我让他保你性命,他答应了。你放心,以前说的,雷斩大人说话算数。”  透过字迹,吴错仿佛看见雷斩一边咳嗽着喷出烟雾一边豪气干云。他小心将纸条放进衣袋,躺在床上听着学员们的羡慕嫉妒恨和不着边际的豪言壮语,慢慢闭上了眼睛,微微一笑。  “蠢牛……”
  纸条上轻描淡写的“让教官保他性命”,吴错却知道雷斩一定是求摩屠了,他实在没想到雷斩这个死都不怕的人,成为了异能者,在面临着人生重大改变的时候,除了吃饭,第一件事就是为了他的生死去求人。  而“以前说的事”和“雷斩大人”,是在说帮他找姐姐的事。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朋友的含义,就连当初他和雷斩去偷看管事女儿洗澡、雷斩被抓、差点被打死都没招出他,他也没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温暖,也很沉重……  为了让学员们最大时限接受辐射,所有的学员都在装配了低强度核辐射的大宿舍中休息。  幽暗的紫光中,吴错缓缓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挣扎声让他醒来。  “想死吗?不许叫!能让老子睡你是你的福气。要不是在这地方憋了一年多,老子会睡你这个贱民?放心,只要你不死,出去后就跟着老子,保你吃穿不愁。”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宿舍一角传来,但即便这个纨绔压低了声音,宿舍中的人经过一年多的训练后对外界的感知十分灵敏,学员们躺在床上不动只是不想惹麻烦。  自从实验基地开始死人,学员们就知道催生异能并非坦途,他们生死未卜,被久久压抑的一些念头开始活泛起来,有相互看起来不怎么讨厌的人睡在了一起,也有心思细腻的女学员主动去找众纨绔,更有纨绔看上了某人用强的。  不过在纨绔许下活着出去就怎么怎么样后,被找上的女学员稍作反抗也就从了。说不定,那反抗也只是为了配合纨绔让他更兴奋而已。  为了争夺不多的女学员的归属,宿舍中也发生过几次冲突,当然,最终都是纨绔们获胜。至于吴错雷斩和众纨绔再没有发生冲突,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打得再惨,也没有那些加在他们身上的实验惨。而且,雷斩和吴错对女学员也没什么兴趣。  雷斩的兴趣所在自然是食物和觉醒异能,而吴错的一身角质层也足以吓走所有的女学员。  实验基地的士兵从来没有在大宿舍出现过,或许是延续了只要不出人命就无所谓的规矩,或许,这也是他们实验的科目之一。  但今天的情况有些不一样,那个女学员一直在反抗,纨绔一时没有按住,女学员挣脱出一只手,只听“啪”的一声,那纨绔身子飞退,重重摔到另一张床上。  已经坐起身子的吴错眼睛一眯——是鬼爪!  “鬼爪”是一个女学员的外号,如同吴错那个被雷斩嚷嚷开的“黑鬼”一样。她原本叫什么人们反而忘了。  之所以叫她鬼爪,是因为她的左手覆盖着一层如鳞片一样的角质层,直至手肘,青幽幽的很是恶心,就连指甲也是乌黑。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手,就凭她虽然冰冷但不输给任何一个女学员的长相,也不会直到今天才有人“惦记”上她,而且还是最后一个被惦记上的。  “哈哈哈……”那人被鬼爪一耳光打飞,众纨绔不但没有像以前一样帮忙,反而大笑。  “薛海,你还当真去了?虽然你没有拿下,这赌老子也甘愿认输,哈哈哈……”龙涛坐在床上大笑不已,一只手还在身边女学员的身上肆意游走。  薛海这时才站了起来,脸上留了四道血痕,正是被鬼爪的指甲抓破。他恼怒不已,一声大吼就要冲过去,却听龙涛声调一变:“鬼爪,说真的,薛海看上你还真是你的福气。虽然你不愿,但薛海不能让你白打了,而且我和他打的赌我也认输了。既然我认了输,今天他是一定要干了你的。兄弟们,帮薛海按着,哈哈哈。”  众纨绔大笑着推开身边的女学员纷纷起身,向鬼爪的床慢慢走去,薛海一愣后也是嘿嘿狞笑,鬼爪早已半蹲在床上摆出了战斗姿态,显然是要生死一搏。  吴错眉头一皱看向厉宽,却见厉宽正坐在床上向他看过来,好似只是无意中扫了他一眼。  厉宽的床上没有女学员,一直都没有。  虽然鬼爪只是一人,但她在海娜的格斗课上始终排名前十,见她摆明要拼命众纨绔也不敢小觑,此前薛海只身前去是觉得他的行为是对鬼爪的施舍,鬼爪不会也不能反抗。  鬼爪旁边床上的人马上跑开,激烈的打斗瞬间开始。  如狸猫一跃,鬼爪身下的床板顿时塌陷,一道黑影突向薛海,随即掠开。  “啊——”  薛海一声嘶嚎,小腹上鲜血喷涌,一块皮肉已经被鬼爪撕走,若不是他反应算快蹲了一下,只怕撕走的就不是皮肉了。  “杀了她,杀了她!不,抓住这个臭****,老子要亲手杀她——”也不知是被疼痛刺激还是心中后怕,薛海嘶声大喊,全然忘了不允许杀人的规定。  众纨绔虽然混蛋,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却好像比大家想象中来得深,抛开薛海能不能杀鬼爪不说,鬼爪这一下算是彻底激怒了他们,游戏的心思已然抛开。  鬼爪是打算突围后游击,但纨绔们也不是浪得虚名。能来狼牙,手底下还是有真材实料的,加上有吴错和雷斩这两个陪练练了一年,他们怎会让鬼爪如愿?  “呼……”一个以速度见长的纨绔带着风声急速冲向鬼爪,手里扯着的床单猎猎作响、如鹰扑下,床单画了个圈裹向鬼爪。  床单罩下,鬼爪避无可避,她却不退反进弹向床单,“呲”的一声床单洞穿,左手成爪突了出来,从那纨绔肩头带走一溜血花。  但终究被阻,还被床单罩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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