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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限战》作者:乔良、王湘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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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1日美国惊天爆炸发生后,不少人都联想起《超限战》一书,他们纷纷惊呼“9.11事件就是超限战呀”!) Z( p' }+ Z' d' k: G/ f
  记得99年底席殊好书俱乐部评选“99年度十大好书”时,《超限战》高居读者提名第三,但在专家表决中却受到普遍抵制,被第一个从候选名单中划去,理由是当时美、英等国已经指责该书“为流氓国家或组织的恐怖主义提供理论依据”……尽管普通读者和专家对此书各执一辞,但我们还是遗憾地看到:21世纪的第一场战争(今天布什总统已经宣布这是战争)竟然就是“超限战”,而且,美国国防部对它一无所措!/ A5 W8 d+ h! D6 F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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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限战是超越一切战争模式,打破一切限制,一切手段,特别是以非军事手段迭加组合、惟我所用,从各个角度、各个层次、各个领域打击敌人,达到战争目的。超限战对世界意味着什么?对中国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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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限战》并非是针对哪个具体国家(如美国),而是纯粹的军事思想著作,更不是主张恐怖战的理论,是一种行涵盖面很广的极有价值的现代条件下界定及进行战争的最新理论,书中对于战争理念的全面阐释发聋振聩,令人为之拍案之余,每每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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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超限战》这本书,海内外多家报刊都作了报导评介,不少评介者和报导者将此书视作一本“宣扬恐怖主义的论著”。英国《詹氏军事评论》亚洲特派员平可夫尖锐指斥此书宣扬的观点“会给中国带来灾难”;而中国大陆据称有军方背景的杂志《舰船知识》又发表文章猛烈回击平可夫,更使此书备受瞩目。网上有自称是作者友人者则为作者力辩,称许多“评介和争论与原著的主旨似乎并不吻合”,“《超限战》并非是针对哪个具体国家(如美国),而是纯粹的军事思想著作,也不是主张恐怖战的理论,而是一种涵盖面很广的极有价值的现代条件下界定及进行战争的最新理论,书中对于战争理念的全面阐释发聋振聩”。还有人认为:作者提出的军事战略理念虽然具有前瞻性,但作为替弱国、穷国所想的“邪招”(作者乔良自称),从中国的利益看则是利弊参半:因为中国大陆虽然对美国和西方而言是弱方、穷方,用“超限战”对付美国、西方会非常有效;但是对台湾、西藏、乃至对东南亚、对印度而言,又是强方、富方,这些国家与地区用“超限战”对付中国大陆,也会给中国大陆带来极严重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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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本书及其作者 & Z/ d3 I% C0 O
序论   # c' Z7 _) v8 P, ^; k( c3 r
  上卷 论新战争   ) O5 [' F. n* j! L3 Q0 W% M8 l&&G
第一章 总是先行到来的武器革命 : t! X2 v+ O# N2 c: p4 U
第二章 战神的面孔模糊了
第三章 背离经典的经典
第四章 美国人在大象身上摸到了什么  
  下卷 论新战法   9 ^7 I% q: r7 L6 I6 b6 p
第五章 战争博弈的新着法 0 A2 [; U7 t8 n1 X1 X4 {
第六章 寻找胜律:剑走偏锋 &&v1 M5 w: i& i- n: ?
第七章 万法归一:超限组合
第八章 必要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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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语 & c' }&&S3 I* p! d
本书自创词表 # b( ~- V2 a0 w7 f4 R. P
后记 ( {: k) Q% G3 @6 j( ?9 p(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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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经历过20世纪最后十年的人,都会深刻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变化。相信没有人敢说,历史上还有哪个十年,发生的变化比这十年更大。促成沧桑巨变的原因当然数不胜数,但只有为数不多的原因被人们反复提及。其中之一就是:海湾战争。0 r7 w+ r! w& X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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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战争改变世界。把这样的结论与一次发生在局部地区并且仅仅持续了42天的战争联在一起,似乎有些夸大其词。不过,事实的确如此,无须一一列举日之后开始出现的所有新名词:只需举出前苏联,波黑,科索沃,克隆,微软,黑客,英特网,东南亚金融危机,欧元,还有世界上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这些就足够了。它们差不多构成上,我们有理由把毁损度决不亚于一场战争的索罗斯们对东南亚的金融攻击,本·拉丹对美国使馆的恐怖袭击,以及奥姆真理教徒对东京地铁的施毒和小莫里斯之辈在互联网上的捣乱,认定为准战争、类战争、亚战争,即另外一种战争的雏型。3 R8 f7 m, Q: n&&M! s: o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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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如何称呼它们,都无法使我们变得比从前更为乐观。我们没有理由乐观。因为纯粹意义上的战争作用的缩小,并不意味着战争的终结。即使身处所谓后现代、后工业时期,战争也不会被彻底的解构。它不过是以更复杂、更广泛、更隐蔽、更微妙的方式重新侵入人类社会罢了。就像拜伦在悲悼雪莱的诗中所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是经历了一次海水的幻化而已。”经过现代技术和市场体制幻化的战争,将更多地以非典型性战争形态的方式展开。换句话说,在我们看到军事暴力相对减少的同时,青定会看到政治暴力、经济暴力、技术暴力的增多。但不管是何种形式的暴力,战争就是战争,外观的变化并不妨碍任何战争对战争原理的遵循。如果我们承认新的战争原理将不再是“用武力手段强迫敌方接受自己的意志”,而是“用一切手段,包括武力和非武力、军事和非军事、杀伤和非杀伤的手段,强迫敌方接受自己的利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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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变化。战争的以及由此引起的战争方式的变化;那么,究竟是什么导致了变化?以及怎样的变化、向何处变化和如何面对这些变化?这是本书试图触及并揭示的课题,也是我们决定撰写本书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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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时值海湾战争爆发八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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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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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忘战必危。5 Q- a1 _7 M. p" B5 ]2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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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穰苴' ]& h. i6 D1 u$ b,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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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及与之相联系的技术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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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一系列革命步骤——向前的巨# ^! b# y$ }8 D! o+ v
                     大步伐,给了我们一幅关于自然界5 a: C: w+ I8 }. b'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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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全新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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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纳德·科恩
  技术是现代人类的图腾[1]。( k( B5 p4 Q)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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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O·斯宾格勒在他的《人类与技术》一书中说,“技术是像我父上帝一样永恒和不可变化的,它像上帝之子一样拯救人类,它像圣灵一样照耀着我们。”哲学家斯宾格勒对技术一如神学家对上帝般的崇拜,正体现了人类进入大工业时代并在后工业时代愈益兴盛的另种蒙昧。) D, s) O9 D# w5 m5 Q! J9 v* r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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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功利主义的熏风吹拂下,技术比科学更受人们青睐是不足为奇的。科学大发现的时代,已经留在了爱因斯坦以前的岁月。现代人则越来越倾向于:在我活着的时候,就看到一切梦想实现。这使他们在为自己的明天下注时,大都透过上千度的近视镜片去乞灵膜拜于技术。如是,在不太长的时间里技术得到了令人瞠目的爆炸性发展,给急功近利的人类带来了数不胜数的好处,而我们自豪地把它称之为技术进步,却不知此时自己正置身于一个迷失了心性的技术蒙昧期[2]。/ `$ L# m8 w$ R+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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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在这方面,法国哲学家兼科学家让·拉特利尔有独到见解,他认为,科学技术对文化既有破坏效应,也有诱导效应。在这两种效应的综合作用下,人类很难保持对技术的清醒判断。常常在技术狂热或是“反科学”运动的两极中摇摆。硬着头皮去读一读他的行文晦涩但思想艰深的《科学和技术对文化的挑战》,会有助于从更广阔的角度去观察技术对人类社会多方面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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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术在今天已日益变得令人眼花缭乱和不可控制。贝尔实验室和索尼公司不停地推出新奇的小玩艺,比尔·盖茨年年开启他的新视窗,克隆羊“多莉”证明人类已经打算替代造物的上帝。俄制令人生畏的SU-27战斗机还没在任何一场战争中派上用场,SU—35就已经登台亮相[3],而SU-35能否在战场上出尽风头后再功成身退也是件大可怀疑的事。技术就像套在人类脚上的“魔鞋”,在被商业利益拧紧了发条后,人们只能随鞋起舞,按照它给定的节奏飞快地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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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尽管超视距(BVR)武器的完善,已使空战的基本概念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毕竟没有完全取消近距格斗。能做“眼镜蛇”机动的SU-27和能做“钩子”动作的SU-35,都是迄今为止最出色的战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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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特、爱迪生的名字几乎是技术大发明的同义语,用这些技术巨匠去命名他们的时代可以说理所当然。不过,从那以后,情况发生了变化,一百多年来无法数计的五花八门的技术发明,使得任何一项新技术的出现都很难在人类生活的领域中妄自称大。如果说“蒸汽机时代”、“电气化时代”这些提法在当时还可谓名至实归的话,今天,当种种新技术像不断拍打时代堤岸的涌浪,使人们连短暂的欢呼都来不及,便被淹没在更高更新的技术潮头之下时,仅以一种新技术或一位发明家就命名一个时代的时代已成昨日黄花。这就是为什么如果我们把当今时代称之为“核时代”或“信息时代”的话,仍会让人有以偏概全之感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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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信息技术的出现是人类文明的福音。因为它是迄今为止唯一能给从潘朵拉盒中放出去的所有技术“瘟疫”注入更大能量,同时又加上一道紧箍咒对其进行控制的手段。只是谁又能为它也戴上道紧箍咒眼下还是个问题。悲观的论点是,假如这一技术朝人类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的话,最终将使人类成为它的牺牲品[4]。如此可怕的结论却丝毫没能减弱人们对它的热情。它本身显示的乐观前景对渴望技术进步的人类具有更强烈的诱惑性。毕竟它所独有的交流与共享的特性,是我们可以期望的引领人类走出技术蒙昧的灵性之光,尽管这还不足以让我们与那些一叶障目的未来学家们一样,用它的名字来冠名整个时代。它的特性恰恰使它无法取代大量已有的、正在出现的和即将诞生的各类技术,特别是像生物技术、材料技术和纳米技术这些与信息技术彼此借重、彼此推进直至彼此共生的技术。: _8 h% ^- w1 _; h/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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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弗·格·容格是最敏锐的技术悲观论者,早在1939年,容格就已经认识到了现代技术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包括技术统治的增长和环境问题的威胁。在他看来,技术已经变成一种无可匹敌的、魔鬼般的力量;它既掠夺大自然,也剥夺了人类的自由。马丁·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把技术称为“杰出的荒谬”,要求人类回归自然,以避免作为最大危险的技术。最著名的技术乐观派是维纳和斯泰因布赫,在维纳的《控制论》、《上帝与机器人》、《人有人的用处》和斯泰因布赫的《信息社会》、《哲学与控制论》等著作里面,我们可以看到,他们所描绘的人类社会在技术的推进下呈现出的光明前景。! x3 S6 @8 C1 k5 y" T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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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年来,人们早已习惯于在技术领域里盲目的喜新厌旧,对新技术的无尽追求成了解决一切生存难题的灵丹妙药。人们沉迷其中而渐入歧途。就像为掩饰一个错误通常会再犯十个错误一样,为解决一个难题人们也常常不惜为自己带来十个难题[5]。如为更便捷的代步人们发明了汽车,但紧跟在汽车屁股后面的一长串问题——采矿冶炼、机械加工、石油开采、橡胶提炼、道路修筑等等,又需要同样一长串的技术手段去解决,直到最终导致污染环境、破坏资源、挤占耕地、交通事故等更多更棘手的问题出现。到头来,以车代步的原始目的与这些派生的问题相比,倒似乎显得无足轻重了。技术的无理性膨胀,就是这样让人类不断地把一个个初始目标遗失在枝杈横生的技术之树上而迷途忘返。我们不妨把这种现象称作“枝杈效应”。所幸的是,在这个时候,现代信息技术出现了。这肯定是技术史上最重要的一场革命。其革命性意义不仅仅在于它本身是一项全新的技术,更在于它是一种能轻松穿透技术间的重重壁垒,把看似毫不相关的各种技术联结在一起的黏合剂。通过它的黏合,不但可能派生出许多非驴非马又亦此亦彼的新技术,而且还给人类与技术的关系提供了一种全新思路:人类只能站在人类的角度,才能认清技术的工具性实质,才不至于在解决自身面临的生存难题中,成为技术——工具的奴隶。人类完全可以充分展开自己的想像力,在使用每一项技术时穷尽其潜能,而不必像熊瞎子掰苞米那样,只会不断地用新技术去淘汰旧技术。在今天,单项技术的独立使用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可想象。信息技术的出现,为各种新旧技术以及高新技术间的匹配使用,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性。无数事实证明,技术的综合运用甚至比技术的发明更能推动社会的前进[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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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在戴维·埃伦费尔德的《人道主义的僭妄》一书中,列举了许多这样的事例。施瓦茨在《过度巧妙》中说,“一个问题的解决会产生一批新问题,这些问题最终会排除那种解决。”热内·迪博在(理性的觉醒》中也谈到了同样的现象。! ^9 |/ {2 S9 Q" D4 S,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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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E·舒尔曼在《科技时代与人类未来》中指出,“在以现代技术的爆炸性发展为基础的当代文化的动态发展中,我们将越来越多地面临多学科合作的事实……一门特殊的科学无法足够科学地指导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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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声部引吭高歌的局面正在被多声部大合唱所取代。技术的大融合正在不可逆转地导致全球化趋势的上升,而全球化趋势又反过来加速了技术大融合的进程,这便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基本特征。( r& m/ G9 M1 @' D,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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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特征必会将其特点投射到时代的任何方向上,战争领域自然也不会例外。任何一支渴望现代化的军队都离不开新技术的喂养,而战争的需要从来就是新技术的催产士。海湾战争中有500多种80年代的高新技术登台亮相,使得这场战争简直就像是新武器们的表演场。但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是新武器本身,而是武器发展和使用中的系统化趋向,像“爱国者”拦截“飞毛腿”,看似用霰弹枪打鸟那么简单,实际上要牵动部署在大半个地球上的许多兵器:DSP卫星发现目标后,向澳大利亚地面站传送警报,经美国本土的夏延山指挥所再把信息发给利雅得中心指挥所,然后是命令“爱国者”操作员进入战位,光是在90秒钟的预警阶段,就要依赖空间系统和C3I系统的多次传接配合,真可谓“一弹动全球”。众多武器间超距离的实时合作,形成了前所未见的作战能力,而这正是信息技术出现之前无法想象的事情。假如说,在第二次大战之前,单件武器的出现还可能引起军事革命的话,那么在今天,已经没有谁能独领风骚。
  技术综合-全球化时代的战争,取消了武器对战争的冠名权,在新的基点上重新排列了武器与战争的关系,新概念武器特别是武器新概念的出场,使战争的面孔日渐变得模糊。一次“黑客”侵袭,算不算敌对行动?利用金融工具去摧毁一国经济,能否视为一场战争?CNN对美军士兵曝尸摩加迪沙街头的报道,是不是动摇了美国人充当世界宪兵的决心,从而改变了世界战略的格局?以及对战争行为的判断是看手段还是看效果?显然,从传统的战争定义出发,已经无法对以上问题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当我们突然意识到所有这些非战争行动都可能就是未来战争的新的构成因素时,我们不得不对这种战争新模式进行一次新的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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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一切界线和限度的战争,简言之:超限战。# y. ~0 N' c' |5 s6 \"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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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一命名能够成立的话,那么,这种战争意味着手段无所不备,信息无所不至,战场无所不在;意味着一切武器和技术都可以任意叠加;意味着横亘在战争与非战争、军事与非军事两个世界间的全部界限统统都要被打破;还意味着已有的许多作战原则将会被修改,甚至连战争法也需要重新修订。. e8 ?8 F" S, J5 p2 |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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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战神的脉博是难以把握的。要想谈论战争,特别是谈论发生在明天晚上或是后天早晨的战争,你别无它法,只能屏息定性,仔细号切战神在今天的脉相。; N2 b( }7 K' J$ O+ p( v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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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总是先行到来的武器革命; x$ O) x&&N$ i/ ~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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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技术上的进步可以用于军& x. Z&&T&&s% m9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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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目的,并且已经用于军事目的,8 I) ?! B6 Z* a,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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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们便立刻几乎强制地、而且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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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违反指挥官的意志而引起作战方式$ K+ _3 o9 u&&_1 D# _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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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改变甚至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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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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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器革命总是比军事革命先行一步,当革命性的武器到来之后,军事革命的到来就是迟早的事了。战争史在不断提供这样的证明:青铜或铁制的矛造就了步兵方阵、弓箭和马蹬为骑兵提供了新的战术[1]、在使用黑火药的枪炮中萌生出了整套近代战争的模式……从圆锥子弹和来复枪[2]作为技术时代的尖兵登上战场的时候起,武器干脆就在战争的胸前缀上自己的名字。先是钢甲巨舰充当海上霸主,开启了“战列舰时代”,再到它的兄弟“坦克”名冠陆战,然后是飞机称雄天空,直到原子弹横空出世,昭示“核时代”的来临。今天,大量的高新技术武器不断涌现,使武器俨然成了战争的首席代表。当人们谈到未来战争时,已经很习惯地用某种武器、或是某项技术去称呼它,叫它“电子战”、“精确武器战”、“信息战”。在思维轨道的惯性滑跑中,人们还不曾察觉,某种不显眼但很重要的变化正在悄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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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恩格斯说,“弓箭对于蒙昧时代,正如铁剑对于野蛮时代和火器对于文明时代一样,乃是决定性武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P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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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马镫对改变作战方式的作用,可以参阅顾准的文章“《马镫和封建主义——技术造就历史吗?》译文及评注”,“马镫……它立即使白刃战成为可能,而这是一种革命性的新战斗方式……很少有发明像马镫那么简单,但很少方面在历史上起过像它那样的触媒作用。”“马镫在西欧引起了军事——社会一系列改革”。(《顾准文集》贵州人民出版社,1994年,P293-309), F5 Y2 ^" Z) Q3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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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在年之间发明的来复枪和圆锥形子弹与任何先进的新式器技术发展相比都具有最深刻的直接革命性影响。……20世纪出现的高爆弹、飞机、坦克对当代产生的影响肯定比不上当时的来复枪”。详见T·N·杜普伊著《武器和战争的演变》中,第三部分21节“来复枪、圆锥形子弹和散开队形”。(军事科学出版社,198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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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谁能拥有战争冠名权1 u2 f0 o# k( F! x! p& w% F
  武器革命是军事革命的前奏。与以往有所不同的是,即将到来的军事革命,将不再被一两件单一武器所推动。大量的技术发明,在不断刺激人们对新武器心向神往的同时,也迅速消解了每一种武器的神奇。以往只需要数件武器或装备的发明,像马镫、马克沁机枪[3],就足以引起战争样式的改变,现在则需要上百种武器构成若干个武器系统,才能从整体上影响战争。然而武器发明得越多,单一武器在战争中的作用就越小,这是隐含在武器与战争关系里的悖论。就此意义上说,除了全面使用核武器这一越来越不大可能出现的情况可以称之为核战争外,其它任何一种哪怕是极富革命性的武器,都已不再拥有对未来战争的冠名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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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索姆河会战中,日英军对德军发起进攻,德军用马克沁机枪向密集队形的英军扫射,使英军一天伤亡6万人。从此,密集队形的冲锋逐渐退出了战场。(《武器与战争——军事技术的历史演变》刘戟锋著,国防科技大学出版社,1992年,P172-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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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正是因为人们认识到这一点,才有了“高技术战争”和“信息战”[4]的提法,意在以宽泛的技术概念替代具体的武器概念,用模糊学的方法解决这道难题。可这似乎仍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f9 c&&a+ y. y8 p! R. R) r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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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如果不把维纳关于战争游戏机器的看法,当成是对信息武器的最早论述。那么,汤姆·罗那在1976年所说的一句话,信息战“是决策系统之间的斗争”,就使他成了“信息战”这一术语的最早提出者(美《军事情报》杂志月号道格拉斯·迪尔斯“信息战的内涵、特点与影响”)。曾有过十余年服役经历的我国青年学者沈伟光通过独立研究,于1990年出版了《信息战》,这大概是研究信息战最早的专著。托夫勒借“第三次浪潮”的声势,在他的另一本畅销书《权力的转移》中,把“信息战”概念推向全球,而海湾战争恰好成了这一作战新概念的最精彩广告。于是,谈论“信息战”成了一种时髦。1 }* \/ t7 [4 p- K' N1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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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究起来,最先出现在美国建筑业中的“高技术”[5]一词,实在是有点语焉不详。什么是高技术?它针对什么而言?从逻辑上说,高和低只是相对概念。而用一个可变性很大的概念,刻舟求剑式的为干变万化中的战争命名,本身就很成问题。当一代所谓的高技术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低技术时,我们是否还准备把接下来出现的新鲜玩艺儿再次命名为高技术?而这是否会给我们在技术大爆炸的今天,称呼和使用每一项新出现的技术带来混乱和麻烦?何况是否高技术,究竟应以什么为标准?就技术本身来说,每一项技术都是具体的,因而也就有它的时限性。昨天的“高”,很可能是今天的“低”,而今天的“新”,又会成为明天的“旧”。相对于M-60坦克、“眼镜蛇”直升机和B-52这些60-70年代的主战兵器,“艾布拉姆斯”坦克、“阿帕奇”武装直升机、F-117以及“爱国者”导弹和“战斧”巡航导弹是高技术;而在B-2、F-22、“科曼奇”直升机和“杰斯塔”联合监视目标攻击系统面前,它们眼看着又要成为明日黄花。如此说来,始终都是一个变数的高技术武器概念,岂不成了“新娘子”的头衔,随着“年年花开人不同”,只剩下空壳一样的名分,不断地戴在那些正在成为“新娘子”的女人头上。那么,在接连不断的一环环战争链条中,每一种武器都在随时随地地由高变低、由新变旧,时间之矢不肯在任何一点上停留,也就没有一种武器可以久居高技术的王座,既然如此,所谓的高技术战争,究竟是指哪一种高技术?$ ]4 N0 T: J. d( ]&&P0 }+ [8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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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国外专家认为“高技术”是一个没有完全固定下来的概念,也是一个动态概念,不同国家对高技术的侧重点各异。军事高技术主要包括,军用微电子装置技术、计算机技术、光电子技术、航天技术、生物技术、新材料技术、隐形技术、定向能技术。军事高技术的最主要特征是“综合性”,即各项军事高技术都是由多种技术组成的,是一个技术群。(详见军事科学院外国军事研究部《外军资料》1993年69期): j&&o% g3 y! H6 O"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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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泛而言的高技术不能成为未来战争的同义语,作为当代高技术之一的、几乎在所有现代武器的构成中都占有重要地位的信息技术,就更不足以用来命名一场战争。即使在一场未来战争中所有武器都嵌上信息元件而被充分的信息化,我们仍不能把这种战争称作信息战争,充其量也只能称之为信息化战争[6]。因为不论信息技术如何重要,它都不能完全替代每一种技术本身的功能和作用。比如,已经充分信息技术化了的F-22战斗机仍是战斗机,“战斧”导弹仍是导弹,而不能笼统地把它们称作信息武器,用这些武器进行的战争也不能称作信息战[7]。广义的信息化战争和狭义的信息战完全是两回事。前者是指被信息技术所强化并伴随的各种形态的战争;后者则主要是指以信息技术为手段获得或压制信息的作战。此外,信息崇拜制造的当代神话,使人们误以为它是唯一的朝阳技术,其它的一切都已经日薄西山。这种神话可以给比尔·盖茨的口袋里带来更多的钱,却不能改变这样一个事实,信息技术的发展也同样依赖于其它技术的发展,相关材料技术的开发直接制约着信息技术的突破,如生物技术的进展就决定着信息技术未来的命运[8]。说到生物信息技术,我们不妨回到前面的话题,再做一个小小的假设:如果有人用信息制导的生物武器打击了生物计算机,它应该算是生物战呢还是信息战?恐怕没有人能用一句话答得上来,但这却是完全可能发生的事情。其实,人们根本不必为信息技术能否在今日坐大煞费苦心,因为它本身就是技术综合的产物,它的第一次出现及每一次进步,都是一个与其它技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融合过程,而这正是技术综合-全球化时代最本质的特征。这一特征当然也会像钢印数码一样在每一件现代武器上留下它的典型印记。我们并不否认在未来战场上,某些先进武器仍会起主导作用,但对于决定战争的胜败,已很难有谁还能占据独一无二的地位。它可能是主导的,却不是唯一的,更不会是长久不变的。也就是说,没有谁还能把自己的名字大言不惭地冠于某一场现代战争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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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关于“信息战”的定义,至今仍是众说纷纭。美国国防部和参谋长联席会议所下的定义是——在保护己方的信息、信息处理、信息系统和计算机网络的同时,为干扰敌人的信息、信息处理、信息系统和计算机网络以取得对敌信息优势而采取的行动。美国陆军FM100-6号野战条令认为,“国防部对于信息战的认识偏重于信息在实际冲突中的影响”,而陆军的理解是“信息已渗透到从和平时期到全球战争中军事行动的各个方面”(军事科学出版社,中译本,P24-25)。“广义信息战是利用信息达成国家目标的行动”,美国空军大学教授乔治·斯坦对信息战下的这个定义,气魄显得比陆军要更大一些。布莱恩·弗雷德里克斯上校在《联合部队季刊》1997年夏季号上的文章中提到,“信息战是一个超出国防部范围的国家性问题”,这也许是对信息战之广泛性的最准确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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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信息战”概念的内涵越来越扩大的情景正相反,美军中一些有头脑的少壮军官对“信息战”概念,提出越来越多的反话。空军中校詹姆斯·罗杰斯指出,“信息战并非新事物……那些断言信息战技术和谋略将必然取代‘兵器战’的人们是否有些太过自信了。”(美《海军陆战队》杂志1997年4月)罗伯特·古尔利海军少校则提出了“信息战方面七个误区:(1)滥用比喻手法;(2)过分夸大威胁;(3)过高估计自身实力;(4)历史的相关性与准确性;(5)回避批评的反常企图;(6)毫无根据的设想;(7)不规范的定义。”(美《纪事》杂志1997年9月号)空军少校玉林·怀特海德在《空中力量杂志》1997年秋季号上撰文指出,信息不是万能的,信息武器也不是“魔法武器”。对信息战的质疑并不限于个人,美国空军的文件《信息战的基础》对“信息时代的战争”与“信息战”作了严格区分,认为“信息时代的战争”是使用信息化武器的战争,如用巡航导弹攻击目标;而“信息战”则是把信息作为独立领域和强劲武器。同样,一些著名学者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霍普金斯大学教授埃略特·科恩提醒道,“同核武器并没有淘汰常规力量一样,信息革命也不会淘汰游击战术、恐怖主义或大规模杀伤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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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用生物技术设计生产的大分子系统是更高级的电子元件生产材料,如蛋白分子计算机比现有计算机运算速度和储存能力高数亿倍。(《跨世纪的军事新观点》,军事科学出版社,1997年版,P142-145)% L8 B7 n) v&&u-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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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武器打什么仗”与“打什么仗造什么武器”,这两句话道出了传统战争与未来战争的明显分野,也点明了在两类战争中武器与战法的关系。前者反映了处于自然状态下进行战争的人类对武器与战法关系的不自觉或被动适应,后者则预示了进入自由状态时人们对同一命题的自觉或主动选择。自有战争史以来,人们一直遵循的一条不成文的通则就是“有什么武器打什么仗”。往往在先有了一种武器之后,才开始形成与之匹配的战法。武器在前,战法随后,武器的演变对战法的演变具有决定性的制约作用。这里固然有时代和技术的局限因素,但也不能说与每一代武器制造专家们都只考虑武器自身性能是否先进而不论其它的线性思维无关。或许这就是武器的革命总是先于军事革命的一个原因。7 J5 |7 x&&[, L) l4 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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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有什么武器打什么仗”这句话就其本质而言是消极的,因为它的潜台词所折射的是一种无奈,我们却无意贬低它在今天所具有的积极意义,这种积极意义就是立足现有武器,寻找最佳战法。换言之,就是力求找到最能与既定武器相匹配的作战方式,从而使其性能的发挥达到最大值。今天,从事战争的人已经在有意无意间完成了使这一法则从消极向积极的过渡。只是人们仍然误以为这是落后国家在无奈中唯一可能采取的主动。殊不知就是美国这样的世界头号强国,也同样需要面对这种无奈,即使富甲天下,也未必就能用清一色的高新技术武器去打一场费用昂贵的现代化战争[9]。只不过她在新旧武器的选择搭配方面有更多的自由罢了。) H6 I2 P& x7 o& C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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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即使在被人们称为是新式武器实验场的海湾战争中,也有许多老式武器和普通弹药发挥了重要作用。(详见《海湾战争——美国国防部致国会的最后报告附录》)! q2 y- V&&N) v+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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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找到良好的契合点,也就是找到最恰当适宜的战法,新旧不同代次的武器搭配使用,不仅能消解武器单一性的脆弱,还可能成为武器效能的“倍增器”。曾多次被人预言早该寿终正寝的B-52轰炸机在与巡航导弹及其它精确制导武器的结合后又重放异彩,至今仍未歇下它的翅膀;A-10飞机利用外挂的红外导弹,使自己具备了原本没有的夜间攻击能力,而其与阿帕奇直升机的配合相得益彰,更使这种70年代中期出现的武器平台雄风大振。可见,“有什么武器打什么仗”并不是消极无为。如今日益开放的武器市场,多元的武器供应渠道,为武器的选择提供了极大的余地,多代次武器的大量并存,为武器间的跨代次组合提供了比以往任何时代更广阔也更可为的基础,只要破除把武器代次、用途、联结方式固定化的思维惯性,就可能化腐朽为神奇;如果以为打现代战争就一定要靠先进武器,一味迷信这类武器的神奇作用,反倒会化神奇为腐朽。我们正处于以火药为标志的武器系统向以信息为标志的武器系统跃进的武器革命阶段,这期间会有一个相对漫长的武器更迭期。眼下我们无法预言这一时期有多长,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这一更迭没有结束,有什么武器打什么仗就是任何国家包括美国这样拥有先进武器最多的国家处理武器与作战间关系的最基本的办法。需要指出的是,最基本的不一定就是最有前途的。在消极的前提下积极进取只是特定时期的特定做法,而并非永恒的法则。科技进步在人类手中早已从被动发现变成主动发明,美国人提出“打什么仗造什么武器”的设想,引发了武器与战法关系自有战争以来的最大的一次变革。先确定作战方式然后再来研制武器,在这方面,美国人吃到的第一只螃蟹就是“空地一体作战”,时下沸沸扬扬正当红的“数字化战场”和“数字化部队”[10]则是它的最新尝试。这种做法标志着武器总是领先于军事革命的地位已经动摇,战法先行而武器随进或是两者相互砥硕、推挽前行构成了它们之间的新关系。同时武器自身也产生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演变,它的发展不再只是看单件武器性能的改进,而更要看武器是否具备与其它武器之间联结和匹配的良好性能。像当年高蹈独行的F-111因其太先进无法与其它武器匹配而只能束之高阁的教训已被汲取,那种企图依靠一两件高新技术武器充当“杀手钢”就能制敌于死命的思想显然已经过时。“打什么仗造什么武器”这种带有鲜明时代特点和实验室特征的做法,既可以被视为一种主动选择,也可以被当成以不变应万变之策,它在酝酿战争史的重大突破的同时也隐含着现代战争的潜在危机:为一种尚在探讨研究中的战法度身定做一套武器系统,就如同为不知谁来赴约的盛宴准备菜肴,差之毫厘就可能谬之千里,从美军在索马里遇上艾迪德军队后一筹莫展的表现看,最现代化的军队也不具备调节众口的能力,应付不了不按常规行事的敌手。在未来战场上,数字化部队很可能会像擅长烹饪奶油浇龙虾的大厨师一样,面对坚持啃玉米棒的游击队员徒呼奈何。武器和军队的“代差”[11]也许是需要格外重视的问题,代差越近,代位高的一方战果越显著,而代差拉得越开,彼此间相互对付的办法就越少,甚至可能谁也吃不掉谁,从已有的战例来看,高技术军队难以应付非正规战争和低技术战争,这其中或许有某种规律存在,起码是一种值得研究的有趣现象[12]。: Z; E' Y* e- {) u4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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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从“空地一体战”开始,美军武器装备的研制大体上都分为5个阶段:提出需求、拟定方案、方案论证、工程研制和生产、装备部队。对数字化部队的装备也是按此路子进行研制。(美国《陆军》杂志1995年10月号)1997年3月,美国陆军举行旅规模的高级作战实验,共检验了58种数字化装备。(美《陆军时报》日,4月7日、28日)根据美陆军器材司令部司令约翰·E·威尔逊上将的介绍,他的任务就是和训练与条令司令部合作,为他们的大胆而新颖的设想,开发合乎需要的先进技术装备。(美《陆军》杂志1997年10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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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俄罗斯总参军事学院科研部主任斯利普琴科认为,战争和武器已经经历了五代,现在正走向第六代。(朱小莉赵小卓《美俄新军事革命》,军事科学出版社1996年版,P6)8 |- K; v6 M5 U/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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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998年第11期《国防大学学报》,刊登了陈伯江对美国国防小组委员会主席菲利普·奥迪恩的访问记。菲利普·奥迪恩多次提到“非对称作战”,认为这是对美国的新威胁。安图利亚·埃切维利亚在《参数》杂志上发表文章,提出“在后工业时代最难对付的仍是‘人民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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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概念武器和武器新概念) v/ V( B! C3 c" }3 Z6 H! l+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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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新概念武器相对,迄今为止我们所知道的一切武器几乎都可统称为旧概念武器。所以称其为旧,是这类武器的基本性能就是机动力加杀伤力。即或像精确制导炸弹等高新技术武器,也不外乎添加进了智力和结构力这两种因素而已。从实用角度来说,不论如何改头换面也无法改变其传统武器的性质,即它始终被职业化战士所掌握并在一定战场上所使用。所有这些沿传统思路制造出来的武器和武器平台,在适应现代战争和未来战争的努力中,无一例外都已走进了死胡同。那些想用高技术的魔法使传统武器点铁成金、脱胎换骨的愿望。最终落入无休止消耗有限经费和军备竞赛的高技术陷阱。这就是传统武器发展过程中必然面对的悖论:- a) V+ {3 q* g) d5 |& y4 `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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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保持武器的领先,只能在研制经费上层层加码;层层加码的结果,则无人有足够的经费保持领先。其最终的结果是,保卫国家的利器,反倒成了导致国家破产的诱因。6 W. s- G: O' |6 G5 g!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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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例证也许最有说服力。前苏军总参谋长奥尔加科夫元帅敏锐地洞悉了“核后时代”武器发展的走向,相机提出“军事技术革命”这一崭新概念时,他的思想显然领先于他的同时代人。但思想的超前并没有给他的国家带来福祉,反倒带来了灾难性后果[13]。这个在冷战背景下被他的同僚们视为独步一时的设想一经提出,便大大加剧了美苏间存在已久的军备竞赛,只是当时还没有人会预料到,其结果竟是苏联解体及其在超级大国的角逐中彻底出局。一个强大的帝国在一枪未放的情况下就土崩瓦解,活生生印证了吉卜林的一句名诗:帝国的灭亡,不是轰隆一响,而是扑哧一声。不独前苏联如此,今天的美国人似乎也在步其老对手的后尘,为我们提出的武器发展悖论提供新的证明。随着技术综合时代的轮廓日渐清晰,他们投入新武器研制的费用越来越多,武器的价格也越来越昂贵,60-70年代研制F-14、F-15的花费是10亿美元,80年代研制B-2飞机就突破了100亿美元,而90年代F-22飞机的研制费超过了130亿美元,若以重量计,单价在13-15亿美元的B-2飞机[14]比同等重量的黄金还要贵3倍[15]。像这样昂贵的武器在美军武库中比比皆是,如F-117A轰炸机、F-22主战飞机、“科曼奇”武装直升机,这些武器的价格几乎件件超过或接近上亿美元,大量费效比如此不合理的武器,给美国军队披上了越来越沉重的甲胄,把他们一步步拖向在经费上层层加码的高技术武器陷阱之中。财大气粗的美国人尚且如此,其他每每囊中羞涩的国家在这条路上又能走多远?显而易见,谁都很难走下去。步出困境的办法当然是另辟蹊径。- F- B0 R5 V0 P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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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美国防务专家认为,奥尔加科夫已经看到电子技术将使常规武器发生革命,并使之在效果上取代核武器。但奥尔加科夫在军事革命问题上的远见卓识因体制问题而搁浅,“如果一个国家跟踪技术革命的代价极其高昂,超出了它的体制和物质条件所能承受的限度,而它仍然坚持与其对手进行军事实力的竞赛,那么,其结果只能是在可以使用的军事力量方面更加落后。俄罗斯在沙皇和苏联时期都是这个命运:苏联承受着难以承受的军事负担,军方又不愿意接受收缩战略的要求。”(见美国《战略评论)杂志1996年春季号,斯蒂芬·布兰克《为下一场战争作准备:对军事革命的一些看法》). `' C&&[*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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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1981年,美空军预计投入220亿美元就可生产132架B-2。但8年后,这笔钱只造出一架B-2飞机。若以单位重量价值计算,一架B-2是同等重量黄金价值的3倍。(见《现代军事》1998年第8期,P33,朱志浩文《美国隐身技术政策之剖析》)3 c6 F* }. U" Y' S' w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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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美国国防部对日空袭伊拉克的情况进行了分析,认为高技术武器存在许多局限性,综合效应炸弹有时比精确炸弹效果更好。(美《航空与航天技术周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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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新概念武器应运而生。只不过让人感到有点不平的是,在这方面领先于潮流的又是美国人。早在越战时期,投放在“胡志明小道”上空造成倾盆暴雨的碘化银粉末和撤播在亚热带丛林中的脱叶剂,即已使“美国鬼子”在新概念武器和手段残忍两方面都独领风骚。此后30年,他们更在财力和技术的双重优势下,令人无力在此领域望其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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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美国人也并非事事占尽风头,在新概念武器之后提出范围更其广泛的武器新概念,本是顺理成章的事,但美国人没能在这方面理清头绪。因为提出武器新概念无须凭借新技术做跳板,只需要一种明快而犀利的思想。而这并不是思想附丽于技术的美国人之所长。美国人总是在技术未曾到达的界域停顿思想的呼吸。不容否认,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地震、海啸、灾害性天气或是次声波、新生化武器等都属于新概念武器[16],并且与我们通常所说的武器已有很大区别,但它们都还是与军事、军人、军火商有关的以直接杀伤和损毁为目标的武器。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们只不过是改变了武器的机理和在杀伤力、损毁力方面成倍放大了的非传统武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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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新概念武器主要包括动能武器、定向能武器、次声武器、地球物理武器、气象武器、太阳能武器、基因武器等。(《跨世纪的军事新观点》,军事科学出版社,P3)&&T0 I2 D, o/ s# ^! F9 h4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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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器新概念则不同。它和人们所说的新概念武器完全是两回事。如果说,新概念武器是超出传统武器范畴的、可以在技术层面上掌握和操作的、能够对敌方造成物质或精神杀伤的武器的话,那么,这种武器在武器新概念面前,仍旧是狭义的武器。因为武器新概念就是广义武器观,它把所有超出了军事领域,但仍能运用于战争行动的手段都看做是武器。在它眼里,一切能造福于人类的,皆可加害于人类。也就是说,今天世上的一切没有什么不能成为武器,这就要求我们对武器的认识要有打破一切界限的自觉。当技术的发展正在努力增加武器的品种之际,思想的突破则一举拓开了武器王国的疆域。在我们看来,一次人为的股灾、一次电脑病毒的侵入、一次使敌国汇率的异动,或是一次在互联网上抖落敌国首脑的绯闻、丑闻统统都可被纳入新概念武器之列。武器新概念为新概念武器提供指向,新概念武器则使武器新概念固定成型。对于大量出现的新概念武器,技术已经不是主要因素,关于武器的新概念才是真正的深层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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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明确的是,武器新概念正在打造与平民生活紧密相连的武器。假如我们说出的第一句话是:新概念武器的出现,肯定会将未来战争提升到普通人甚至是军人都难以想象的水平;我们要说的第二句话就该是:武器新概念则将使普通人和军人一起对自己身边习以为常的事物也会成为进行战争的武器而大感骇异。相信人们会在某一个早上醒来时吃惊地发现,许多温良和平的事物都开始具有了攻击性和杀伤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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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的“慈化”倾向. E) r1 N' V1 t$ 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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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子弹出现以前,战争一直处在杀伤力的“短缺时代”。改进武器的努力主要是为了增加杀伤力,由冷兵器和单发火器构成的“轻杀武器”,再到由各种自动火器构成的“重杀武器”,武器的发展史几乎就是不断增加武器杀伤力的过程。漫长的短缺,造成了军人们对拥有更大杀伤力武器的难以满足的渴求。随着美国新墨西哥州荒原上腾起的一朵红云,军人们终于如愿以偿地获得了一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它不仅能将敌人全部杀死,而且还够再杀死他们一百次一千次。它使人类拥有了超过需要的杀伤力,战争的杀伤力第一次有了富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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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学原理告诉我们,一切事物达到极致都会转向它的反面。发明像核武器这样的、能够毁灭全人类的“超杀武器”[17],使人类掉进了自己设置的生存陷阱。核武器成了悬在人类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剑,它迫使人们思索:我们真的需要“超杀武器”吗?把敌人杀死一百次和杀死一次有什么不同?打败敌人却要冒毁灭地球的风险又有什么意义?怎样避免同归于尽的战争?“确保互相摧毁”的“恐怖的平衡”是这些思索的直接产物,而它的副产品则是为不断增速的提高武器杀伤性能的疯狂快车提供了刹车装置,使武器的发展不再是沿着轻杀武器——重杀武器——超杀武器的高速通道向前猛冲,人们试图寻求武器发展的新路径,既要有效,又能对武器的杀伤力实行控制。+ X+ @3 H+ I#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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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用“超杀武器”的概念取代“大规模杀伤武器”的概念,意在强调这类武器的杀伤力超过了战争的需要,是人类极端思维的产物。% V8 E5 n* i2 U3 K" y6 n% M. @
  任何重大的技术发明,都会有深刻的人文背景。1948年联合国大会通过的《世界人权宣言》及其后与此有关的50多个公约,为世界规定了一套人权国际准则,其中认定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特别是核武器严重侵犯了“生命权”,是“对人类的犯罪”。在人权等新政治概念的影响下,再加上国际经济一体化趋势,各种社会政治力量的利益要求和政治主张犬牙交错,对生态环境特别是人的生命价值的“终极关怀”概念的提出,导致对杀伤和破坏的顾忌,形成了新的战争价值观和新的战争伦理。武器的“慈化”[18]正是对人类文化背景的这种大变迁在武器生产和发展方面的反应。同时,技术的进步也具备了直接打击敌方中枢而不殃及其他的手段,为夺取胜利提供了许多新的选择,这一切使人们相信最好的取胜办法是控制而不是杀伤。战争观念、武器观念都发生了变化,那种通过无节制杀戮迫使敌人无条件投降的想法,已成为旧时代的陈迹。战争已经告别了凡尔登战役式的绞肉机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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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慈化”武器的“慈”,主要指它减少了杀戮和附带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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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杀(精确)武器和非杀(非致命)武器的出现,是武器发展的转折点,它标志武器第一次不是向“强化”方向发展,而是呈现出“慈化”倾向。精杀武器可以精确地打击目标,减少附带杀伤,像能切除肿瘤却几乎不必流血的伽马刀,它导致了“外科手术式”打击等新战法的出现,使不起眼的战斗行动亦能收到十分显著的战略效果。如俄国人仅用一枚导弹追踪移动电话信号,就使令人头痛的杜达耶夫永远闭上了强硬的嘴巴,顺带着也就缓解了小小车臣惹出的巨大麻烦。非杀武器能够有效地使人员和装备失去战斗力,但不会致人死命[19]。这些武器所体现的趋向标志着人类正在克服自己的极端思维,开始学习控制已经拥有却日显多余的杀伤力。在海湾战争长达一个多月的大轰炸中,伊拉克平民的死亡人数仅以千数计[20],远远低于二战期间的德累斯敦大轰炸。慈化武器是人类在武器领域进行多种选择中最新的一种自觉的选择,它在给武器注入了新技术的因素之后,又加入了人性成份,从而破天荒地使战争涂上了温情色彩。但慈化的武器仍然是武器,并不会因慈化的需要便降低武器的战场效能。剥夺一辆坦克的作战能力,可以用炮弹、导弹去摧毁它,也可以用激光束去毁坏它的光学设备或是使乘员致盲。在战场上,一个伤员比一名阵亡者需要更多的照料,无人武器平台可以省去越来越昂贵的防护设施,发展慈化武器的人肯定已经对此经过了冷冰冰的费效比计算。杀伤人员可以剥夺敌人的战斗力,让敌人恐慌且丧失战斗意志,可谓非常上算的取胜之道。今天我们已经拥有足够的技术,可以创造许多更有效的造成恐惧的办法。像在天幕上用激光束投射一个受难圣徒的影像,就足以震慑那些虔信宗教的士兵。制造这样的武器在技术上已没有什么障碍,只是需要往技术成份中添加更多一些想像力。3 ], ]) |&&q& k&&Y4 T1 E' 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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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据英国《国际防务评论》杂志1993年4月号披露,美军大力研究包括光学武器、高能微波弹、声束武器和脉冲化学激光在内的多种非杀伤性武器。《简氏防务周刊》日报道,美国国防部非杀伤性武器高级指导委员会制定了一项政策,对此类武器的研制、采购和使用做了规定。
  此外,据《1997世界军事年鉴》(P521-522)介绍,美国国防部成立“非致命武器研究领导小组”,目标是使非致命武器尽早出现在武器清单上。: u$ ^&&m&&E' I4 r7 Y
  [20]见军事科学院《外军资料》,日,27期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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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化武器是武器新概念的派生物,而信息武器则是慈化武器的突出代表。不论是进行硬摧毁的电磁能武器,还是实行软打击的电脑逻辑炸弹、网络病毒、媒体武器,都是着眼于瘫痪和破坏而不是人员杀伤。慈化武器这种只可能诞生在技术综合时代的武器,极可能正是最有前途的武器发展趋势,同时也就会带来我们今天还无法想象和预知的战争状态或是军事革命,它是人类战争史迄今为止最具深刻内涵的改变,是新旧战争状态的分水岭。因为它的出现,已足以把冷热兵器时代的战争统统划进“旧”的时代。尽管如此,我们仍不能沉湎于技术浪漫主义的幻想,以为战争从此就会成为电子游戏般的对抗,即便在计算机房内完成的虚拟战争也同样需要以国家的整体实力为前提,一个泥足巨人拿出十套虚拟战争的方案,也不足以威慑任何在实力上强于它的敌人。战争乃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容不得丝毫的天真。哪怕有一天所有的武器都被充分慈化了,一场或许可以避免流血的慈化战争却依旧是战争,它可以改变战争的残酷过程,却无法改变战争强制性的本质,因而也就无法改变残酷的结局。8 I. b4 j! t& x- [9 I2 s)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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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战神的面孔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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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整个历史过程中,战争总是4 Z8 z' ?&&d: n$ Y) k.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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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先民们把对动物的狩猎变成对同类的杀戮之后,战争这头巨兽便始终被披甲执锐、为不同目的所驱使的军人们锁定于血腥的战场。战争是军人们的事,俨然已成天经地义。几千年间,军人——武器——战场,一直是任何战争不可或缺的三项硬件,贯穿其中的则是它的软件:战争的目的性。这一切构成了战争的基本要素,从没有人对此提出什么疑问。问题是有一天,人们发现所有那些似乎一成不变的要素统统变得让人把握不定时,战神的面孔还会是清晰的么?& g4 Q; J4 x9 z6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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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而战和为谁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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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古希腊人来说,特洛伊战争的目的既显明又简单,美女海伦是值得用一场长达十年的战争去争夺的,如果荷马史诗的记载真实可信的话。视野的有限,活动范围的狭小,生存需求程度低下,武器杀伤力严重不足,这一切使我们的先人们所进行的战争,在目标上大多比较单纯,几乎谈不上什么复杂性。只要是用正常手段无法得到的东西,他们一般都会毫不犹豫地用非常手段去获得。克劳塞维茨正是据此写下了他那句被几代军人和政治家们奉为信条的名言:“战争是政治的继续”。他们可能会为一支宗教派别的正宗地位而战,或为一片水草丰美的牧场而战,甚至为香料、为烈酒、为国王和王后的风流韵事也不惜大动干戈,在史书上留下了诸如香料战争、情人战争、朗姆酒叛乱等等令人啼笑皆非的词条。此外还有英国人为鸦片贸易对大清帝国发动的战争,这大概是有文字记载以来最大规模的国家贩毒行动。由此不难看出,近代以前的战争在动机和行动上的单一性。及至后来希特勒提出“为德意志民族争取生存空间”和日本人所谓的“建设大东亚共荣圈”,尽管从字面上看要比此前所有战争的目标都复杂了些,但其实质不过是新列强企图重新划分老列强的势力范围和攫夺其殖民地利益而已。, A1 k& i- v4 K7 R6 G0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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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今天,要判断人们为什么而战就不那么容易了。特别是冷战终结后,横亘于两大营垒之间的铁幕陡然崩毁,不论是“输出革命”的理想还是“遏止**扩张”的口号,都失去了昔日登高一呼应者如云的号召力。壁垒分明的时代结束了。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曾经对革命和**都是首要问题的问题,突然间变得扑朔迷离,难于把握。昨日的放手正在成为今天的伙伴,从前的盟友则可能在下一场战事中兵戎相见。头一年还在两伊战争中为美国人猛击伊朗的伊拉克,第二年又成了美军猛击的对象[1];由中央情报局一手训练的阿富汗游击队,一夜间变成了美国巡航导弹最新的打击目标;同是北约成员的希腊和土耳其,为塞浦路斯问题争得几近动武,而缔有盟约关系的日本和韩国,则为一座小小的岛屿差点撕破脸皮。所有这些都一再印证了那句老话:没有不变的朋友,只有不变的利益。战争的万花筒被利益之手摇动着,呈现出变幻不定的镜像。高新技术的突飞猛进,推动着全球化的进程,更加剧了这种利益分化与利益组合的不确定性。从领土资源、宗教信仰、部族仇恨、意识形态,到市场份额、权力分配、贸易制裁、金融动荡,一切都可以成为开战的理由,不同的利益诉求,模糊了战争的目的,使人们越来越难以说清他们在为什么而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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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伊拉克与美国的密切关系,可参见《沙漠勇士——联合部队司令对海湾战争的己见》(军事谊文出版社,P212),“伊拉克曾与美国建立起非常密切的关系。它曾经从美国接受了武器、关于伊朗动向的珍贵的情报以及打击伊朗海军的美国武装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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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993年美国《军官》杂志2月号,发表了国防部长阿斯平的文章《谈安全环境的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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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追问,每一个参加过海湾战争的小伙子都会告诉你,他们是为在弱小的科威特恢复正义而战。但战争的真实目的却可能与这一冠冕堂皇的理由相去甚远,它们就隐藏在这一理由的大伞下而不必担心直接面对阳光。事实上每个参战国都是在精心掂量过了自己的动机和目标之后,才决定投身于“沙漠风暴”的。整个战争中,西方都在为他们的石油生命线而战,在这个主要目标之上,美国人附加了建立以USA为标记的世界新秩序的追求,或许还有几分传教士式的维护正义的热忱;沙特人为了消除近在肘腋的威胁,甘愿打破穆斯林禁忌而“与狼共舞”;英国人为回报山姆大叔在马岛战争中的鼎力相助,自始至终都热情响应布什总统的每一项举动;而法国人则为了他们对中东的传统影响力不致消失殆尽,终在最后一刻出兵海湾。这种情形下进行的战争,当然不可能是对单一目标的角逐,众多参战国构成的利益集合体,使一场“沙漠风暴”这样的当代战争,变成了一个在共同利益的旗帜下不同利益的追逐赛。于是,所谓共同利益,便成了在战争算式中能被参战各方都接受的最大公约数。要共同进行战争就必须兼顾各方的利益,因为不同的国家在同一场战争中肯定会有不同的利益诉求,即使是一个国家的内部,不同的利益阶层对战争也各有诉求。复杂的利益关系使我们无法把海湾战争归结为是为石油而战,还是为新秩序而战,抑或是为驱逐侵略者而战。只有极少数军人会领悟到政治家们人人都懂得的原理:现代战争与过往战争最大区别就是,公开的目标和隐蔽的目标常常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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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什么地方作战?$ {8 Z% z'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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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战场去!”背着行囊的小伙子向家人告别,姑娘和亲人们含泪相送。这是战争影片的典型场景。至于小伙子是骑马离去,还是格火车、乘轮船、坐飞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地永远不变——烽火连天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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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漫长的冷兵器时代,战场很小,也很紧凑,一块平地、一处隘口或是一座城池就可以展开两支大军捉对厮杀。在现代军人眼里,那令人神往的古战场不过是军用地图上不起眼的点状目标,根本容不下近现代战争波澜壮阔的场面。是火器的出现导致了军队阵形的疏开,点状的战场被逐步拉成了散兵线。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绵延千里的壕堑战,把点线式战场扩展到极致的同时又把它变成了几十公里纵深的面式战场。对当时的参战者来说,新战场意味着壕沟、碉堡、铁丝网、机关枪和炮弹坑,他们把在这种战场上展开的伤亡惨重的战争称作“屠宰场”和“绞肉机”。军事技术的爆炸性演变,不断酝酿着战场空间的爆炸性扩展。战场由点式走向线式,又从平面走向立体不像一般人以为的那么久,可以说几乎是接踵而至。当坦克轰鸣着碾过战壕的时候,“齐柏林”飞艇早就学会了扔炸弹,而螺旋桨飞机也装上了机枪。只是武器的发展并不会自动地带来战场的改变,战争史上任何重大的进展都有赖于军事家的主动创新。富勒的《年大战中的坦克》和杜黑的《制空权》,再加上图哈切夫斯基提出并指挥操演的大纵深作战,把驻留地表几千年的战场一下子托举到了立体空间。另一个试图彻底改变战场的人是鲁登道夫,他提出“总体战”的理论,想把战场与非战场连为一体,尽管没有成功,却使他成为了此后大半个世纪中所有那些相似的军事思想的先驱。鲁登道夫的战场注定只能在马祖里湖和凡尔登。这是一个军人和他的时代的宿命。那时战神的翼展所及不可能比克鲁伯大炮的射程更远,当然也就不可能射出一发抛物线纵贯前后方的炮弹。20年后,比鲁登道夫幸运的希特勒掌握了远程武器,他用梅塞德斯轰炸机和V-1、V-2导弹,打破了英伦三岛从未有入侵者染指的记录。既不是战略家也不是战术家的希特勒凭着直觉搅混了战争的前后方界限,却并没有真正理解打通战场与非战场隔墙的革命性意义。也许,对一个十足的战争狂人和半吊子军事家来说这是无法完成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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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一革命迟早都要到来。这一回,技术又一次走在了思想的前面。还没有一个军事思想家提出广泛已极的战场概念时,技术已尽其所能,把现代战场扩延到了几乎无边无际的程度。太空有卫星,海底有潜艇,弹道导弹能打到地球任何地方,看不见的电磁空间里正进行着电子对抗,连人类最后的避难所内心世界也躲不过心理战的打击,天罗地网,令人无处逃遁。作战地域的宽度、纵深和高度这些概念都已显得陈旧过时,战场空间随着人类的想像力和掌握技术的程度直逼极限。! D! N" c" u! D) K. M' W'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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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或如此,被技术牵引的思想也还不肯停下它的脚步。因为前者已经向后者展示了更加诱人的前景:仅止在中观的常理空间中扩大战场的幅员是远远不够的。未来战场的改变已经不可能是对以往战场的机械式放大。那种以为在海洋更深处或是天空更高处进行的战争,就是未来战场扩展趋势的看法,不过是一种停留在普通物理学程度上的肤浅观察和结论。真正具有革命意义的战场改变来自对非自然空间的拓展,你无法把电磁空间视作原来意义上的战场空间,它是由技术创造又依赖于技术的另类空间,在这种“人造空间”或曰“技术空间”[3]里,长、宽、高或是陆、海、空、天的概念都失去了意义,因为电磁信号是不占据任何常理空间同时又能充盈并控制这一空间的特殊存在。可以预料,今后战场空间的每一次重大改观或延伸,都取决于某种技术发明或是多项技术结合是否能创造出崭新的技术空间。正在广泛引起当代军人们关注的“网络空间”,就是由电子和信息技术再加上专门设计的独特联结方式而形成的技术空间,如果说在这一空间进行的战争还是由人来操控完成的话,紧随其后出现的“纳米空间”,则有望使人类真正实现无人化战争的梦想。一些充满想像力和创造力的军人们,正企图把发生在明天的战争,导入这些新技术构成的空间。战场——战争的场所即将发生根本性改变的时刻已经为期不远。用不了多久,发生在我们身边却谁也不曾察觉的网络战争或纳米战争就可能成为现实。它会非常激烈,却几乎不流血,但依然会决出战胜方和战败方。更多的情况下,这种战争将与传统意义上的战争并辔同行。两种战场空间——常理空间和技术空间,既重合又交错,既各行其是又互为表里,使战争同时在宏观、中观、微观和其它不同物理特性的领域间展开,最终构成人类战争史上亘古未有的战场奇观。与此同时,随着军用技术和民用技术、职业军人和非职业化战士愈来愈不分彼此,战场空间将越来越多地与非战场空间重叠,两者之间的界限也愈见模糊不清。原本相互隔绝的领域统统被打通,任何空间都被人类赋予了战场意义。只要你有在任何地方使用任何手段向任何目标发动攻击的能力,战场就无所不在。试想,如果在电脑工作室或是股票交易所也可以发起致敌国于死命的战争,那么哪里还有非战场空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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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那个衔命出发的小伙子这时候问:哪里是我的战场?
  回答是: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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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在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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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中国军队1985年的“百万大裁军”为前奏,十几年里,世界各主要国家相继对军队进行了一轮接一轮的削减。在许多军事评论家们看来,冷战结束,往日彼此对立的国家急于分享和平红利,是此番全球范围普遍裁军的重要动因。殊不知这只是露出海面的一角冰山。导致军队精简的原因远不止这一点,而更深层的原因是在大工业流水线上铸造成型、按机械化战争需要组建起来的大规模职业军队,在日益高涨的信息化战争浪潮面前,已明显地过于庞大且力不从心。正因如此,有远见的国家在这次军队的精简中,主要不是着眼于人数的压缩,而是更注重军队成员素质、武器装备中高技术含量的提升乃至军事思想、作战理论的更新[4]。“赳赳武夫国之干城”的时代已成为过去。在一个连核战争都可能成为陈旧军语的世界上,一位戴着深度近视镜的白面书生,会比一个前额低浅、肱二头肌隆起的壮汉,更适合做一名现代军人。流传于西方军界的关于一名中尉军官凭借一部调制解调器使一支分舰队缴械的故事,或许就是最好的佐证[5]。经过20世纪整整一百年不间断的技术爆炸的洗礼,或许还要加上摇滚乐、迪斯科、世界杯、NBA和好莱坞这些世界流行文化的熏陶,今天的军人和他们的前辈之间的代差,就如同我们在前面指出的武器的代差那样一目了然。这种代差无论在体能上还是在智能上都显现出鲜明的不同,七八十年代出生的新一代军人,即使是用西点军校的兽营式训练,也难以蜕去他们根植于当代社会的文弱习性。现代武器系统更为他们提供了远离开通常战场,从视距以外的地方去打击敌人,而不必直面血淋淋厮杀的可能性,使军人一个个都成了远庖厨的谦谦君子。数字化战士开始取代铁血武士在战争中几千年未曾动摇的地位。6 m8 b8 h- S5 ?8 Y1 d3 F( I5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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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据美国防部1998财年《国防报告》,自1989年来,美军人数减少了32%,并淘汰了大量老旧装备,使美军在大量削减人员的情况下,战斗力有所提高。1997年5月,美国国防部发表《四年防务审查报告》,强调“着眼未来,改革美军”,主张按新军事理论建军,继续裁员、但相对增加装备采购费用。# H' P0 J" T1 Z; ?& T* R
  [5]这则故事始见于英国《星期日电讯报》,据该报称,美国军方为试验国防电子系统的安全性,于日-25日,举行了名为“联合勇士”的演习。演习中,那名空军军官成功地入侵了海军指挥系统(胡泳范海燕《网络为王》,海南出版社,P258-259)。类似的故事很多,但也有一些军事专家认为这是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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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信息技术登场亮相,打破大工业社会传统分工的壁垒之后,战争也不再是职业军人独自往还的禁苑,开始呈现出“平民化”[6]倾向。这一倾向并非是受毛泽东“全民皆兵”理论的影响,因为它不需要广泛的民众动员,甚至恰恰相反,只是平民中技术精英分子不请自来的破门而入,使职业军人和职业化战争不得不面对多少有些尴尬的挑战:谁更有可能成为下一场未知战争的主角?最先出现也最为著名的挑战者就是电脑“黑客”。这些大多没有受过军事训练,又从未从事过军事职业的家伙,仅仅凭借个人的技术专长,就能轻易给军队或是国家安全造成重大危害。美国《FM100-6信息作战》条令中列举了一件典型事例:1994年,一个计算机黑客从英国攻击了位于纽约的美军空中发展中心,危及到30个系统的安全,并侵入了100多个其它系统,受害者包括韩国的原子研究所、美国航空航天局。让人惊讶的不光是这次攻击的波及面之广,危害之巨,还有这名黑客竟然只是个16岁的少年。一个少年黑客以游戏为目的的入侵,当然不能视作战争行为。问题是你如何去认定什么是游戏的破坏,什么是战争的破坏?什么是平民的个人行为,什么是非职业化战士的敌对行动甚至是有组织的国家黑客战争?1994年,美国国防部受到23万起涉及安全的网络入侵。这里有多少非职业化战士有组织的破坏行动?你也许永远无法知道[7]。6 W5 n( q! ~: t! f9 x( N: e$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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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托夫勒夫妇在其所著《战争与反战争》中写道,“若战争的工具已经不是坦克和火炮,而是计算机病毒和超微机器人,那就不能说武装集团只系国家和军人所专有。”日本自卫队上校高间庄一在其《军事革命带来了什么——2020年的战争样式》文章中指出,战争的平民化是21世纪战争的重要特点。) Y. z0 F: O: K' g# o& b*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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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许多黑客采取的是一种可以称为“网络游击战”的新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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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社会上存在的各色人等相对应,黑客族中人也同样形形色色。在网络的青纱帐里隐藏着不同身世背景、不同价值观念的各种黑客,好奇的中学生、网上淘金者、心怀怨愤的公司职员、不折不扣的网络恐怖分子或者是网络雇佣军。这些人从理念到行为都截然不同,却麇集在同一个网络世界里,他们根据自己独特的伦理观念和价值判断行事,有的干脆就是个茫无目标者,因此他们无论是行善还是作恶,都不受现实社会中游戏规则的约束。他们可以通过电脑手段在别人的帐户上巧取豪夺,可以恶作剧式地删去他人辛辛苦苦获得的宝贵数据,也可以像传说中的独行侠一样以自己高超的网上技能向恶势力挑战。被苏哈托政府严密封锁消息的对印尼华人有组织的侵害行动,就是被有正义感的目击者首先在互联网上披露的,其结果是令全世界备感震惊的同时,也把印尼政府和军队推上了道义的审判席。而在此前,另一群自称“MilwOrm”的黑客,也在互联网上上演过一场好戏。为抗议印度核试验,他们穿过印度原子研究中心网络的防火墙,改变了它的Web主页,并下载了5MB的数据。这回黑客们还算客气,只是点到为止,没有给对手捣太大的乱。这类举动除了它本身的效果外,还很有象征意味:在信息时代,一枚核弹的作用,或许不敌一名黑客。. q3 f5 I1 U6 E) |1 K$ V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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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黑客们更杀气腾腾也更对现实世界构成威胁的,是那些一提起名字就让西方世界心惊肉跳的非国家组织。这些或多或少都带有某种军事色彩的组织,像伊斯兰圣战组织、美国的白人民兵、日本的奥姆真理教直到最近炸毁美国驻肯尼亚和坦桑尼亚大使馆的本·拉丹式的恐怖团体,大多都被一些极端信念和动机所驱使。他们种种怪异的迹近疯狂的破坏行动,无疑比单枪匹马的黑客行为更有可能成为当代战争新的策源地。而遵循一定规则且只动用有限力量去达到有限目标的国家和军队,在与那些从不遵守任何规则、敢于用无限手段打无限战争的组织对抗时,往往很难占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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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90年代以来,与非职业化战士和非国家组织所展开的一系列军事行动同步,由另一类非职业化战士进行的非军事性战争,也开始显露端倪。这些人既非一般意义上的黑客,也非那些准军事组织的成员,他可能是一名系统分析员、软件工程师,也可能是一个股票操盘手或是拥有大量游资的金融家,甚至还可能是控制多家媒体的传媒大王、著名专栏作家和电视节目主持人。与某些盲目残酷的恐怖分子不同,他们通常都有坚定的人生理念,其信仰的狂热决不亚于拉丹,并且不乏随时投入一场战斗的勇气和动机。以这样的标准衡量,谁能说索罗斯不是一名金融恐怖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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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技术就是这样在改变了武器、改变了战场的同时,也模糊了参战者的概念。战争从此不再是军人的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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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术融合带来的全球化趋势的副产品之一,是全球性的恐怖活动,非职业化战士和非国家组织正在对主权国家构成越来越大的威胁,这使得他们成了一切职业军队分量越来越重的对手。与他们相比,职业军队就像硕大无朋但在新时代面前缺乏适应力的恐龙,而这些人则是生存力极强的啮齿类,能用他们尖利的牙齿啃掉大半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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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什么手段和什么方式作战?
  说到未来战争的作战手段和方式,美国人的看法是绕不过去的。不仅仅因为它是世界上最后一只霸王龙,更因为他们在这一问题上的看法与其它国家的军人相比,确有过人之处。不说别的,单是把未来战争归结为信息战、精确战[8]、联合作战[9]和非战争军事行动[10]这四种主要作战样式,即可看出既富想像力又很现实的美国人,对他们眼中的未来战争有着深刻的理解。这四种作战样式,除了联合作战是从传统的合同作战、协同作战乃至空地一体战演进过来的以外,其它三种均算得上军事新思维的产物。信息战被美陆军前参谋长戈登·沙利文上将认定为未来战争的基本作战样式。为此他组建了美军也是世界上第一支数字化部队。并基于“未来战争将全面转向以信息处理和隐形远程打击为主要基础”这一认识,提出了精确战的概念。在美国人看来,精确制导武器、全球定位系统、C4I系统和隐形飞机等高新技术武器装备的出现,有可能使军人摆脱消耗战的梦露。被美国人称作“非接触打击”而被俄罗斯人称作“远战”[11]的精确战,具有隐蔽、迅捷、准确、高效、附带杀伤小的特点,在初战即可能是决战的未来战争中,这种在海湾战争时已初显锋芒的战法,大概是美国将军们最乐意接受的首选方式。但真正有创见的提法却既不是信息战也不是精确战,而是非战争军事行动。这一概念显然建立在美国人一向宣称的全球利益基础上,带有典型的美国式“以天下为己任”的僭妄。不过,如此评价并不影响我们对这一概念的称许,因为它毕竟破题头一遭把维和、缉毒、平暴、军援、军控、救灾、撤侨、打击恐怖活动这些20至21世纪人类需要全面应付的问题,统统装进了“非战争军事行动”这只篮子里,使军人不至于在战场以外的天地间茫然无所措手足。从而也使他们的思维触角差一点碰到了广义战争的边沿。只可惜篮子小了些,最终没能把“非军事战争行动”这一崭新的概念也装进去,而这才是人类对战争的认识上,真正有革命性意义的见解。“非军事战争行动”与“非战争军事行动”这两个概念的差别,比字面上所显示的要大得多,绝非某些词汇前后顺序颠倒的文字游戏。可以认为,后者只是对军队在非战争态下的任务和行动进行了明确的命名,而前者则把对战争态的理解,扩展到了远远超出军事行动所能包容的一切人类活动领域。这种扩展是人类为达目的在手段上无所不用其极的当然结果。尽管几乎在各种军事理论领域中都处于领先地位的美国人,并没能率先提出这一新的战争概念,但我们必须承认,美国式的实用主义在全球的泛滥和高新技术提供的无限可能性,仍是这一概念产生的深层动力。&&k- L% F, k5 b, c4 y)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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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精确战是一种新的作战样式,它的产生是基于武器精度提高和战场透明度增大的综合的结果。(〔美〕理查德·邓恩《从葛底斯堡到海湾战争之后》,转引《1997年世界军事年鉴》P294-295)0 b6 L1 D) }( ^. G! A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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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联合参谋部文件《2010年联合部队构想》,见于《联合部队季刊》1996年夏季号。/ [- v1 M% t$ k. {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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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见美陆军1993年版《作战纲要》。参阅美《陆军》杂志1993年6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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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俄罗斯战术专家沃罗比约夫,在研究海湾战争后指出,远距离战斗是大有前途的作战方法。(俄《军事思想》1992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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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哪些看似与战争毫不相干的手段,最后竟成了“非军事战争行动”——这一正在全球范围内越来越频繁展开的另外一种战争的宠儿呢?: F6 {+ [/ U( o,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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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贸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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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贸易战”在十几年前还只是一个形容词,今天的它却实实在在成了许多国家手中的非军事性战争工具。尤其在美国人那里被玩得得心应手、炉火纯青:国内贸易法的国际化运用,关税壁垒的任意建立与打破,信手拈来的贸易制裁,关键性技术的封锁,特别301条款,最惠国待遇等等,不一而足。其中任何一种手段产生的破坏性效果都不亚于一次军事行动。由美国发起的对伊拉克长达8年的全面禁运,就是这方面最典型的“战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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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融战, z2 K# Y. k) X#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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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经历了东南亚金融风暴之后,没有人会比亚洲人对“金融战”有更深刻的印象。不,岂止是印象,简直是锥心刺骨:一场由国际游资拥有者们处心积虑发起的金融偷袭战,竟把一个接一个不久前还被世人誉为“小龙”、“小虎”的国家掀翻在地,曾令整个西方艳羡不已的经济繁荣,一夜间秋风落叶般地萧条了。仅一个回合下来,便不止一个国家的经济向后倒退了10年。经济战线的失守,更使社会政治秩序几近崩溃。此起彼伏的骚乱造成的伤亡简直不亚于一场局部战争,而对社会机体的伤害程度甚至比局部战争还要严重。这是那些非国家组织用非军事手段向主权国家打响的第一场非武力战争。由此,金融战作为虽不流血但同样具有巨大破坏力的非军事战争形态,正式登上了曾被军人和武器、流血和死亡一统天下数千年的战争舞台。相信用不了多久,它就会成为正式的军语理所当然地进入各类军事词典,并且在下个世纪初叶人们编修的20世纪战争史中,成为极为醒目的一节[12]。在这一节里扮演了重要角色的人不是政治家,也不是军事家,而是乔治·索罗斯。当然,把金融武器用于作战并不是索罗斯的独家专利。在他之前,科尔用马克攻破了用炮弹未能轰塌的柏林墙[13];在他之后,李登辉趁东南亚金融危机自贬台币借以打击港币、港股特别是红筹股。这还不算在此番金融饕餮大聚餐中一拥而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炒家”,包括以发表信用评估报告为名,给金融大鳄们提示打击目标的摩根·斯坦利公司和穆迪公司[14]这类间接参与并获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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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美国《洛杉矶时报》日题为“和平最大的威胁是市场”。文章指出,“眼下对世界和平构成的最大威胁是金融市场而不是恐怖分子训练营地。”(《参考消息》日)$ R* J3 e&&o6 h$ R0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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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王剑南著《谁与争锋——科尔》,中国广播出版社,1997年,P275,P232,P357。/ [; i7 ^6 M+ v4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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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美国《基督教箴言报》日文章《一家影响经济的纽约公司》文中披露,穆迪公司的信用评定报告是如何影响甚至左右意大利、韩国、日本以及马来西亚的经济走势。见《参考消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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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1998年夏季以来,于整整一年前打响的金融战,在更广阔的战场上次第展开了它的第二轮战役。这回被拖入战争的不光是在上一年惨遭败绩的东南亚诸国,还加进了两个庞然大物——日本和俄罗斯。其结果是使全球经济形势愈加严峻和难以控制:看不见的熊熊火势甚至点着了玩火者自己的战袍。据说,索罗斯和他的“量子基金”,仅在俄罗斯和香港两地,就损失了不下数十亿美元[15]。金融战争损毁力之巨大,由此可见一斑。在核武器已成为吓人的摆设日渐丧失实战价值的今天,金融战正以其动作隐蔽、操控灵便、破坏性强的特点,成为举世瞩目的超级战略武器。在前不久的阿尔巴尼亚骚乱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富可敌国的巨富和跨国集团设立的各种基金会的作用,这些基金会控制媒体、资助政治组织与当局对抗,致使国家秩序崩溃、合法政府倒台,我们或许可称之为基金会式的金融战争。令人担忧且必须正视的是,这类战争有频度越来越密、烈度越来越强并被越来越多的国家和非国家组织有意使用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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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索罗斯在其新著《全球资本主义危机》中大吐苦水,以他在1998年惨不忍睹的投资记录,分析此次金融危机的教训。" t4 j, r5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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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恐怖战——相对于传统恐怖战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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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意义的恐怖战由于规模所限,虽然可能比一次战争或战役所造成的人员伤亡要小,但却带有更为浓重的暴力色彩,并且无一例外的在行动中不受任何传统社会规则的约束,其军事上的特点就是以有限手段打无限战争。这一特点使总是按一定规则行事,因此也就只能用无限手段打有限战争的国家力量总是在战端未启便处于十分不利的地位。这就是为什么即便是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于组成的恐怖组织,也常常让强大如美国这样的国家备感头疼,而用牛刀杀鸡的办法又往往不能奏效的原因。最近在内罗毕和达累斯萨拉姆同时发生的两起美国使馆爆炸案,就是最新的证明。本·拉丹式的恐怖主义的曝光,向世人强化了这样一种印象,任何国家力量,不论其多么强大,都难以在一场无规则游戏中占上风。即便这个国家使自己也变成恐怖分子,就像美国人现在正在做的那样,也未必就能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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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如果所有的恐怖分子把自己的行动仅仅局限在爆炸、绑架、暗杀和劫持飞机这类传统路数上的话,倒还不是最恐怖的事。真正让人感到恐怖的,是恐怖分子与各种可能成为超级武器的高新技术的相遇。这一前景眼下已令人堪忧地初露端倪。奥姆真理教徒在东京地铁施放“沙林”毒气,其恐怖效果远远超过了毒气造成的伤亡,这一事件警示人们,现代生化技术已经为那些企图大规模毁灭人类的恐怖分子锻造好了凶器[16]。与以通过滥杀无辜来制造恐怖效果的蒙面杀手们不同,意大利“长枪党武装”完全是另外一种类型的高技术恐怖组织,它目标明确,手段高超,专以突入银行和新闻机构的计算机网络,窃取存储资料、删改程序、散布虚假信息为能事,是典型的针对网络和媒体的恐怖行动。我们不妨把这种采用最新技术在最新领域与人类为敌的恐怖行动称作新恐怖战。& ]; Y6 `' T/ C$ R; ~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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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美国一些安全专家向政府建议,要多储备解毒剂,以防止恐怖组织的化学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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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态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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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用现代技术对河流、海洋、地壳、极地冰盖、大气环流和臭氧层的自然状态施以影响。通过改变降水、气温、大气成份、海平面高度、日照及引起地震等办法破坏地球物理环境或另造局域生态,这是一种新的非军事作战样式——生态战。也许用不了多久,人造“厄尔尼诺”或“拉尼娜”现象就可能成为某些国家或非国家组织手中的又一种超级武器。特别是那些带有恐怖性质的非国家组织,他们不承担对社会和民众的责任,一向不肯按牌理出牌,所以更容易成为发起生态战的主体。而现实的危险在于,为求得尽快的发展速度,全球生态环境经常处在灾变的临界线上,任何微小变量的加减,都足以引起一场生态浩劫。9 E&&j1 H; h- p) R3 V# V4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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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以上所述,我们还可举出非军事战争许多已有的和可能有的作战手段及方式,如造谣恫吓瓦解对方意志的心理战,搅乱市场打击经济秩序的走私战,操纵视听诱导舆论的媒体战,祸殃他国谋取暴利的毒品战,潜踪匿形防不胜防的网络战,自定标准垄断专利的技术战,展现实力示形于敌的虚拟战,掠夺储备攫取财富的资源战,明施恩惠暗图控制的经援战,引领时尚同化异己的文化战,把握先机创立规则的国际法战等等,举不胜举。在有多少种新技术就可能有多少种新的作战手段和方式(还不算这些手段方式的交叉组合及创造性使用)的时代,若想把所有的手段和方式都一一列举出来,简直是徒劳,并且也毫无意义。有意义的是所有这些已经加入、正在加入和将要加入战争行列的手段及其使用方式,已开始悄悄地改变整个人类的战争观:面对近乎无限多样的选择性,人们为什么要作茧自缚,把战争手段的挑选和使用,局限在武力和军事的范围之内?非武力、非军事、甚至是非杀伤、不流血的方式也同样甚至更可能有利于实现战争目标。这一前景顺理成章地修正了“战争是流血的政治”的说法,同时也就改变了人类一向把武力战当做解决冲突的终极手段的定见。显然,正是手段的多样化,放大了战争的概念,而概念放大的结果则是战争活动领域的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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