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为止重伤大修过后还能表现高水准的丹麦球员重伤都有哪些

1、此贴内容全部通过直播或录像总结而来,以球员踢球特点和风格为基础概述。

2、帖子内容基本没有数据。

数据只是一项考量工具。就像一把枪,在警察手里是维护社会治安的工具,在歹徒手里就是危害市民的武器。

数据是死的,人是活的,工具的意义,还是取决于使用者。

曾经使用数据考量是国人的短板,现在太泛滥了。

3、欢迎有不同意见或新颖观点的共同探讨。

4、咱们吧应该没有小学生把!

















截至到今天就跟了这么多








这时,一名将军冲过来,抓起他的手,急道:“孟将军,你的帐子着火了,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这名将军算是秋骨寒的人,他虽然不知道秋骨寒出了事情,但看到秋骨寒这么久不露面,心里也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现在看到孟凡的举动,他下意识的就跑出来拉孟凡离开。

孟凡甩手:“保护王爷才是最重要的事儿……”

他话没说完,外头就射进来一枝箭,直冲他的大身板。

“好在”一名面具勇士重重的将他推到一边,他才躲过了这一箭。

“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面具勇士厉声道,“刺客都杀到主营来了,你们还不赶紧出去迎敌?”

其他将领面面相觑几眼后,冲了出去。

支持秋骨寒的那名将军也趁机抓紧孟凡,半拖半拉的将他带了出去。

孟凡被带到了帐外以后,看看四周,场面是有些混乱,隐隐有几个黑衣蒙面人窜来窜去,被众多将士追逐着,往进峡谷的方向跑去了,而不远处有几处营帐起火,其中一处果然是他的。

真的有刺客?还是“王爷”故意派人干的,以此阻止东窗事发?

别怪他这么想,因为,他就经常干这样的事情。

他快速跑起来,跑着跑着,他就甩掉了牛皮糖将军,往主帐的方向跑。

他下定决心,这回无论如何一定要看清“王爷”的真面目,当场将其给杀了,然后借机代理主帅的职务!

他这么一跑,他的亲兵和亲信也跟着他跑。

然而,他才离开主帐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主帐前面已经大乱。

“王爷被刺客虏走了,大伙儿快追——”几名面具勇士往前方一指,就率先追了过去。

孟凡定睛一看,前方真有几个黑衣蒙面人挟持着一个穿着主帅服装的男子往峡谷的方向狂奔,速度极快,居然将追兵甩开了一大截。

他抽了抽嘴角,骂了一句“妈的”。

如果“王爷”真的是被刺客给带走和干掉了,那倒好了,就怕这只是一场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和脱身之计。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会想杀掉“王爷”的,应该只有汤矶部落了,但汤矶部落敢派那么点人直闯朝廷军的主营?又怎么会这么顺利的闯进来而不被发觉?而且还能直闯主帐带走功夫不错的主帅?

这个“主帅”的身边可是护卫重重,当是那些面具人就够棘手的,怎么面具人这会儿就护不住他们的主子了?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些将领已经带人追了上去,就他留后。

他站了一会儿后,一不做二不休,传令给副手:“调集两营人马,立刻去追刺客,务必将刺客斩尽杀绝,非把王爷带回来不可!”

好,“王爷”既然要玩这样的苦肉计,那他就假戏真做,派出大批人马追杀到底!

他要看看这个“王爷”能玩多久!

尚**队的编制是一营五百人,两营就是一千人了,这个数目可不小。

副手微惊:“两营兵马都有自个的职责与驻守范围,这样调过来的话,可能会影响布防。”

孟凡冷哼:“救回主帅和保护主帅比什么都重要,赶紧去调遣人手!”

他这么调兵,肯定是不合军规的,但是,“主帅”本来就是个假货,还敢跳出来处罚他不成?

副手没说什么,火速调兵去了。

两营共一千人的士兵迅速汇集过来,一字排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往“王爷”被带走的方向追去。

其他将士见此场景,无不吃惊,但他是副帅,地位仅次于王爷之下,而且又是为了去救主帅,他们也没有理由阻止或多说什么。

一千全副武装的士兵去追那么十几个人,场面简直称得上是蔚为壮观。

前方,打扮成主帅模样的连横被几名假扮刺客的手下“挟持”着前进,又被十几名面具手下紧紧追着,当然,那十几名面具手下是故意横在他与朝廷军的追兵之间,让他有机会离开和“消失”的。

他以为他一定能顺利的消失,从而将秋骨寒已经失踪多日的秘密给彻底压下来,心里得意不已。

然而才跑了没多久,他就听到后头传来似乎规模很大的动静,不由回头张望。

这一看,他就吓了一大跳。

靠,竟然来这么多追兵?

黑压压的一大片,目测恐怕有上千人!

至于吗?他就算是“主帅”,必须得重点营救,但每一个将士都有自己的职责与岗位,派这么多人离岗来追他,这也太犯规了吧?

一定是孟凡那小子干的!

估计是看出了他的诡计,干脆豁出去,想借这个机会将他弄死了!

这下子,假戏真做,他身边就这么点人,能避得过那么多追兵吗?

这一刻,连他这样的猛兽兼老狐狸都觉得头疼了。

“老大,现在怎么办?”逃到峡谷入口处后,手下问他。

连横咬牙:“进森林,躲起来,想办法拖延时间。”

拖到秋骨寒这小鬼出现为止!

如果他被孟凡抓到的时候秋骨寒还未出现,就当秋骨寒没有成将成王的命,到时他干脆自己跑回天洲得了。

手下们点头,纷纷与他窜进森林,摘下面具,分头逃窜和隐匿去了。

说到大森林,那对普通人来说是美丽却异常危险的地方,但对他们这些“猛兽”而言,回到大森林就像回到老家一样。

在大森林里狩猎、生存、隐匿什么的,于他们都是基本的活儿。

他们这么一散开和逃窜,很快就没了影儿。

他们虽然很强,但毕竟不过二十几个人(另有十几人还在峡谷森林里寻找王爷的下落),想避开上千人的追查和搜捕,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么?

孟凡带人追到森林入口处,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森林,他咬牙:“传令下去,所有人都系上红领带,至少三十人一组,分头搜索,务必找到王爷和杀尽刺客不可!只要见到未系红领带者,格杀勿论!”

“还有,每个人都要记住自己的同伴,千万不可让刺客鱼目混珠!”

为了削减朝廷军队的战力,给幸亲王打赢战争制造困难,皇上钦点的兵几乎都是比较弱的,但是,与此同时,为了对付幸亲王,其中又有一小部分士兵是很强的。

而他现在带进森林的,就是最强的两营士兵,还是他亲自训练的精锐。

这些精锐也是比较擅长森林战和游击战。

一千人追杀二三十人,还能败了不成?

他一定能抓到“王爷”并趁机杀掉他,再将罪名推给那些“刺客”。

就算他抓不到,“王爷”若是一直往最复杂、最危险的森林深处逃,迟早也会遇到汤矶部落的人,到时落入对方手里,同样没有好下场。

——他这么想,连横也是这么想。

所以连横给手下的命令是,保住性命为上,逃离汤矶山是中,英勇作战为下。

他现在与秋骨寒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蚂,他会尽力支持秋骨寒,但是,他绝对不会为秋骨寒赔上那么多部下的性命。

这些部下是他最大的势力与依靠,他还得靠这些部下为他抢江山,怎么能现在就早早的牺牲掉?

他解下主帅的战袍,烧成灰烬,而后宛如一只豹子,在茂密广袤的大森林里潜行,无声又无息,简直就像是豹子化成的人一般。

一千多人追捕几十个人的狩猎游戏,就在这片危险的大森林里展开。

这几个月来,这片森林一直有零零星星的战士与探子出没,但每一个人都是小心翼翼,悄然行动,像这样公开的、大规模的行动,还是头一遭。

汤矶部落的好战派很快注意到了。

他们抓住一个朝廷士兵,没怎么用刑,对方就招了:“王爷被来历不明的刺客掳来,逃进森林,咱们正在搜捕刺客,寻找王爷。”

他们一听,心里就乐了:简直就是天降好事啊!

森林浅处有朝廷军队的搜索,森林深处有他们的搜索,朝廷军队的人很多,他们的人也很多,还怕找不到那些刺客和那个王爷?

当然,若是他们找到刺客,一定会帮那些刺客,若是他们找到王爷,一定会杀掉王爷。

想到这里,他们一时间干劲十足,火速放弃了前去袭击朝廷军队的计划,改为在森林的中部、深处寻找王爷。

一场大规模的、技术水准很高的狩猎,再次升级。

暂时没有厮杀,没有血腥,然而,整个森林都弥漫着浓重的杀机。

连飞禽走兽都感受到了这种肃杀与危险,在那几天里,再没有小鸟在空中啾啾,再没有兔子在草丛里扑腾,再没有猴子在树上荡秋千。

森林里呈现出一种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终于,在大规模的、地毯式的搜索持续了五天以后,孟凡的人终于发现了刺客的踪影,并且成功的从三面包围,将他们压缩在一个洞窟前面。

他们没有急着杀人,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找到和杀掉王爷,而不是除掉刺客。

“把王爷交出来。”孟凡走出队伍,对那些身着劲装的男子道,“否则本将就把你们射成筛子。”

那些男子盯着他们片刻后,道:“孟将军,我们也是朝廷军人,你擅自把我们当成刺客,还威胁要杀了我们,这是何意?”

“你们是朝廷军人?”孟凡嗤笑,“腰牌呢?战袍呢?军刀呢?原几路几营几队?现在又是几路几营几队?你们的头儿是谁?报上来给我听听。”

任何一名将士,都由军中根据他们的军衔、职位、岗位等,统一颁发由朝廷监制的身份腰牌、盔甲、战袍、兵器等,并设有详细的、严格的记录和名册,就算是秋骨寒,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为连横等人假造这些军中专用的物件。

所以,这些摘下面具后的血月兵团的人,实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自己

既然没有证据,他们就不能乱说话。

说多错多,一旦露出破绽,反倒自证有罪。

他们沉默了半晌后,一人从后腰摘下面具戴上,道:“我们乃王爷的亲兵,这几日一直在森林里寻找王爷。为了避免被敌军注意和缠上,我们才摘下面具。”

看到他这么做,其他人也纷纷戴上面具。

“孟将军,这面具就是我们的身份证明,还请孟将军不要为难同僚,耽误了寻找王爷的时机。”他们道。

“呵,呵呵。”孟凡冷笑,“光靠一个面具就能证明你们的身份?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杀了王爷的亲兵,然后将他们的面具占为己有!总之,你们如果不把王爷交出来,就地格杀!”

这些人是谁,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杀了幸亲王和幸亲王的亲兵。

面具勇士道:“面具就是我们的身份证明,将军不相信,我们也没办法。但是,将军同样没有证据证明我们是刺客。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杀害同僚,还是杀害主帅的近卫军,这可是死罪!”

“孟将军,”他们的眼神既冷酷又孤傲,气势完全不输给在场的任何一名将领,“你想当众犯下死罪吗?还是说,你有绝对的把握杀了我们后不透露半点风声?或者说,就算事情传开,王爷和朝廷也不会拿你开刀?”

如果他带的人不多,那就很容易封口,但他的身后和身侧,至少有三四百人。

即使这些兵都是他带出来的,但人多嘴杂难管理,他如何能确定这么多人都能守口如瓶?

只要有一人将他杀害王爷亲兵的消息传出去,就凭他现在还只是新秀兼中级将领的地位,还不足以无视和脱罪。

但是,难道他要为这点小事而放弃这等机会?

脑子快速转了几圈后,他不愧是被秋夜弦看好的人,当即挥刀一指,冷冷道:“本将军是讲道理的人!既然现在无法确认你们的身份,本将军也不能胡乱杀人。但你们也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所以你们全部都是嫌疑人!请你等立刻缴械投降,随我们回去调查,否则,你们一定是刺客,死不足惜!”

他们若是反抗,孟凡就有充分的理由杀掉他们。

他们若是顺从,孟凡在押解他们回营的途中,同样有机会杀掉他们。

他们当然可以反抗,但是,任凭他们功夫再高,也不可能以区区二十多人的数量对付这几百人。

而且他们的面容已经暴露,除非能一口气杀掉所有的目击证人,否则后患无穷。

一时间,他们也陷入两难当中。

“你们怎么不说话?”孟凡冷笑起来,“心虚了不成?很好,既然你们不敢随我们回去调查,那本将军就不客气了!”

“来人,将他们拿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他军刀一挥,下令。

“慢着。”突然,一个浑厚、霸气十足的声音,带着一种只有真正的强者才有的威严与迫力,从面具高手们的身后传过来。

那些准备冲上去的士兵,脚步不由自主的就是一顿。

不是他们没出息,而是这样的声音,实在跟他们平时所服从的高层将领的口气如出一辙,令他们习惯性的就想服从。

“我们相信孟将军,现在就缴械投降,跟孟将军走。”一名高大英挺的男子,微笑着举起双手,从那群面具高手让开的道中走出来,站在孟凡的面前。

孟凡猛然触到他那双犀利狂傲又玩世不恭的眼神,心头就是一凛:好强的气势!

这样的男人,难道只是幸亲王身边的一名护卫?

他是新秀,还没有参与过当今天子登基之前和登基之初的战争,不知道眼前这个气势惊人、甚至将他都给压下去的、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英俊男人,就是赫赫有名的皇室第一侍卫——连横!

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像刺猬遇到猛兽一般全身警戒外加一身起刺。

他盯着连横:“你是何人?”

连横笑得庸懒:“本人代号零零壹,是王爷的近卫军的队长,他们都听我指挥。孟将军,我们现在都跟你走,你可不要擅自怀疑我们的身份,半途将我们给杀了。要不然,王爷再怎么器重你,也不得不按军规处置你哪。”

这么敏感的事情,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说了出来,完全不避讳。

连孟凡都觉得有些脸热。

“呵呵,”他干笑,“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本将军当然不会为难你们。”

他的话中隐藏着一个陷阱。

只要连横等人“不老实”,他就可以“为难”他们。

但老不老实这种事,只要局势由他掌控,他想怎么说不行?

连横冲手下甩了甩头,手下们会意,纷纷把身上的兵器全部卸下来,丢到地上。

孟凡的兵看到那些形形色色的、或折叠起来、或造型奇异的兵器,暗暗吃惊:原来一个人的身上,居然可以隐藏和放置有这么多兵器?

连横待手下们都忙完以后,笑着对孟凡道:“孟将军,我们身上的兵器全都在这里了,欢迎搜身。”

敌强我弱,只能暂且低头。

这个孟凡是铁了心要杀他们的,他们绝对不能给孟凡任何杀他们的借口。

孟凡冷笑两声,示意手下上去搜身。

他们的身上,安全得连一根针都没有。

孟凡的手下实在搜不出任何危险物品,只得悻悻的回禀孟凡。

孟凡没有大意,伸手一指:“搜查山洞!”

大批士兵冲进连横等人背后的山洞里,仔细搜索起来。

令孟凡失望的是,山洞很窄,没有藏有可疑物品或人物。

孟凡只得悻悻的挥了挥手:“将他们带走。”

而后,连横一行二十多人便被数百士兵押着,往森林的出口方向行去。

走了一会儿后,孟凡停下来,聆听着四周的声音,下令:“这一带可能有敌军出没,你们立刻分散开来,在四周搜索,见敌便杀。”

就算这里真有汤矶部落的战士出没,也不会贸然去袭击大批的朝廷士兵。

他这么说,只是想把这么多士兵遣散开来,好方便他对连横等人下手。

他的亲信会意,分头带走大批士兵。

慢慢的,连横等人的身边,只有一百来名全副武装的精锐。

这些精锐,真正是孟凡的亲兵了。

孟凡准备用这些人干掉连横等人。

如果连横等人手中有兵器,他还真不敢拿这一百多人的精锐对付他们,但连横等人现在手无寸铁,他真不信一百多人干不掉这二十多个人。

还有,打起来以后,如果形势对他这边不利,他完全可以诬陷面具人试图逃走和谋害朝廷将士,而后召来在附近“巡视”的大批士兵,将面具人斩杀殆尽。

总之,他有的是“充足”的理由杀掉面具人。

连横早就看出了孟凡的心思,在心里冷笑连连。

他这一次被孟凡抓住,真不是什么圈套,而是真的逃不掉。

峡谷森林足够大,大到原本可以让他和他的手下彻底隐匿起来,只是,越往森林深处,汤矶部落的陷阱越多,战士越多,他们遇到汤矶部落的人并打起来,简直就是让孟凡捡便宜,而且就他这点人,也不足以与汤矶部落相抗。

所以,往森林深处走,并不是好的办法。

而森林外围又全是孟凡的人,他们往深处走也不是,想往森林外面逃也不是,只能在森林中部这一带与孟凡的人周旋。

孟凡的人实在太多,而他们的人实在太少,周旋了几天以后,他们就被逼到了一个狭窄的范围内。

他们当然也可以跟孟凡的人相战,但,连横一心想保住这些部下的性命,并不希望部下与孟凡的人杀得你死我活,所以,他们顾虑重重,逃不掉,打不得,就这样被包围了。

对于连横来说,最好的办法还是秋骨寒快点出现。

他要努力拖到那个时候。

现在,他看出孟凡再动杀机,却也不怕。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他知道他们很难摆脱孟凡的追兵,所以,他和部下被孟凡逼退到一处之前,他就暗中让几名部下隐藏起来,由他和其他部下引开孟凡,从而确保那几名部下的安全。

他们缴械投降并被孟凡带走的时候,事先隐藏起来的那几名部下就乔装成孟凡的人,装作在四周巡视的样子,暗中跟在他们后面。

如果他有危险,那几名部下将不顾一切的冲到他的身侧,给他松绑,给他兵器,而他,一定会在被杀之前杀掉孟凡。

是天底下最强的侍卫,是最强的高手之一,任何人要杀他,都一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孟凡不经意间就看到了他魔性的笑容,心里就是一寒,整个人都觉得不舒服了。

他觉得越不舒服,越觉得眼前的人该死。

于是,他给了副手一个眼色,示意副手行动。

副手会意,悄然离开队列。

又走了半刻之后,队伍中突然有人大叫:“有刺客——大家小心!”

紧接着,从四周冲出一大批绿衣蒙面人,往孟凡和连横等人的方向冲来。

这批人的功夫似乎高得可怕,一路上杀过来,竟然势如破竹,无人可挡。

连横一点都不惊慌的看着这些绿衣蒙面人,在心里骂道:靠!竟然在本大爷面前玩这种烂招!

这些绿衣蒙面人,绝对是孟凡的人所装扮!

他们表面上看是来行刺孟凡的,其实就是借这个机会来杀他和他的部下的,而在场的将士也都心知肚明,根本没有认真抵抗,故意放水让那些人靠近他呢!

妈的!他在心里爆粗,就算要演,也要演得逼真一点和入戏一点行不行?

放水放得这么明显,就像戏台上的打戏一样,挥出去的拳头连对方的衣服都没有碰到,对方就倒了败了,像什么样子?

然而,偏偏所有人都一目了然的事情,就是不能明说!

“孟将军,”他冲孟凡冷冷的道,“我可是王爷的心腹,我若是死在这里,王爷可不会放过你。”

孟凡却一点都不在意,挥刀在手,笑:“战场就是这样了。你若是被敌人杀了,是你运气不好,武艺不精,怪不得我。”

说罢,他就挥刀,佯装迎击那些绿衣刺客,实则已经盯好了连横的人,准备趁机对连横的人下手。

在这紧要关头,从四周的士兵中突然冲出几个人,他们迅速挥刀,先斩断连横及离连横最近的几名同伴身上的绳索,将手中多余的兵器丢给他们。

连横一旦有兵器在手,绝对是如虎添翼,无人可挡!

孟凡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高声吼道:“将他们杀了,快——”

然而,他刚喊完,就觉得脖子一冰,一把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

而拿刀架住他的人,就是面具人的队长!

明明他与对方之间隔着好几米,以及多名士兵,对方居然还能如入无人之境!

孟凡自诩功夫不错,不会输给面具人,然而,对方队长这一招,彻底粉碎了他的自信。

他与对方的差距,何止是一星半点啊!

“让他们住手,要不然我立刻砍飞你的脑袋!”连横在双手拿刀架住他脖子的时候,已经用一只脚踢飞他手中的兵器。

他身上的杀气,就像火山爆发后的岩浆一般,彻底将孟凡掩埋。

他咬了咬牙,下令:“所有人住手——”

连横的人。孟凡的人。绿衣刺客。全住了手,互相敌视着对方,虽然不敢动手了,却也没有收手,就这样对峙着。

连横冷笑,命令孟凡:“让你的人放下兵器。”

当他们手中有兵器而对方手中没有兵器时,对方的人数再多,他们也不怕。

血月兵团的人,就是这么生猛!

孟凡已经不敢嚣张了,额头上甚至冒出了冷汗,但是,他肯让步,绝不代表他会屈服。

他冷声道:“我们绝对不会放下兵器!”

他孟凡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对方若是杀了他,对方也一定会灭团,他慌什么?

连横手上略为使力,孟凡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你是真不怕死,还是以为我不敢杀你?”连横狞笑。

“都是。”孟凡冷道,“你们是王爷的亲兵,你若是杀了我,便意味着王爷乱杀手下,意图谋反。我想,王爷不会真的谋反了吧?”

连横道:“哦,你现在相信我们是王爷的亲兵了?”

只有现在相信这一点,活下去的机会才更大。

“很好。”连横道,“你立刻下令,让所有人散开,全力去寻找王爷。你的人什么时候找到王爷,我就什么时候放你走。”

事情闹到这份上,除了秋骨寒出面,再无和平解决的可能。

孟凡道:“如果王爷已经被杀,或者迟迟找不到,你要一直扣着我吗?”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一个暗中传播的传言。

这个传言说,王爷身边的面具勇士,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血月兵团”。

当时他看到同僚一脸郑重的写秘信,准备将这种可能报告给皇上的时候,是很不以为然并嗤之以鼻的。

血月兵团有什么了不起的?名头这么大,都是那些支持秋月明的人吹出来的吧?要不然,秋月明怎么会败得这么惨?

所以,他完全不把这个传闻放在心上,也没有真正把面具人放在心上。

而现在,他真的感觉到了压力。

脖子突然又是一疼,原来,他的脖子又被划出一条新的血痕。

正常情况下,他觉得他可以找到机会和空隙摆脱脖子上的刀,但现在,他却完全找不到对方的任何破绽。

这意味着,对方的实力是绝对的!

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多余的。

于是他叹息一声,挥手:“所有人都散开,全力搜寻王爷。”

除了等待找到王爷的尸体或活人,他也没有好的办法了。

他的手下面面相觑后,脸上都流露出不甘心的神色,但是,军令不可违,他们也只得纷纷退下。

现场,只剩下孟凡和连横这一批人了。

连横背靠双手都抱不过来的树干,手中的刀一直架在孟凡的脖子上,三面是他的部下。

他的部下又戴上了面具,手中也握紧了兵器,警戒着。

他们逃不掉,孟凡也逃不掉,唯有僵持和等待。

只是,天色慢慢的暗了。

视线慢慢的缩短,变得朦胧。

他们因此没有看到,在他们的外围,已经有无数弓箭手慢慢的占据了高低错落的位置,将箭头对准了他们。

即使他们的身侧有草木树石遮挡,但这么多箭一齐射来,总有利刃会穿过那些空隙,射入他们的身体。

到时,任他们如何身手高强和躲避,都无法抵挡无处不在的、持续不断的箭雨。

这些人,难道是汤矶部落的人?

他们的外圈,全是孟凡的人,成百上千的,汤矶部落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所以,有机会这么干的,只有孟凡的人。

孟凡的人为什么要把孟凡也当成目标?

因为,只要能除掉幸亲王那些坚不可摧的面具护卫,牺牲他,很值!

——暗中谋划了这一招的孟凡的副手,就是这么想的!

孟凡不知道,他引以为心腹的副手,此刻也持着一把弩,把箭头对准了他。

他也不知道,他若是死了,而他的副手又立下大功的话,他的副手就能取代他的位置。

他更不知道,对于皇上来说,只要能除掉幸亲王,牺牲谁都行,而且谁能除掉幸亲王,皇上就给谁升官和赏赐。

他终究太年轻,在官场上,还是太嫩了。

此刻,他的副手最后看了看天色,确定目标不可能看清他们的方位后,挥手:“放箭——”

他的亲信将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一声长长的、尖锐的口哨。

这个口哨,就是信号——集体发箭,直到射死所有目标的信号。

连横和孟凡等人一听到这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立刻知道要出大事了!

然而,他们及时意识到了,却无法阻止将要发生的事情!

第一批箭雨射过来,瞬间射穿了孟凡的几名侍卫。

连横和连横的人反应太快,之前站的位置也考虑到了可以防范来自各个角度的攻击,因此,他们在哨声响起的时候就仰趴在地上,躲过了第一波箭雨。

第二波箭雨又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铺天盖地,他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他们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躲藏。

很快,他们受了伤,连孟凡都中了箭。

连横一边躲避,一边拿孟凡挡箭,孟凡气得几乎要吐血。

“来人——快来人——”孟凡一边狼狈的躲避,一边高声呼救,“有人围攻本将军——”

“叫个屁啊!”连横骂道,“四周都是你的人,不是你的人干的,还能是谁干的?你这样瞎喊瞎叫,怕别人不知道你的方位么?”

“你、你说什么?”孟凡明白他的意思后,愣住了,“你、你是说这是自己人干的?”

他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后背又挨了一箭。

“狗日的!”他恶狠狠的骂了几唏,匍匐在地面上,钻进灌木丛里,低声骂道,“待老子活着回去,一定要弄死那些叛徒……”

四周的箭雨还是不断漫射过来,堵死了所有退路。

再这样下去,被包围起来的人肯定要死绝。

连横和连横的人知道都是内部人干的,对孟凡的人不抱任何希望,只是沉默的找地方躲,或者干脆拿士兵的尸体当挡板,只有那些士兵傻乎乎的,不断呼救,希望外围的同伙来救自己,结果全成了靶子。

没过多久,再也没有呼救声了。

只有箭雨破空和撞到、射到物品的声音。

连横缩在灌木丛里,还拿了几具士兵的尸体堵住四周,暂时安全。

但他也知道,只要对方不放弃,继续围攻,他最终还是得死。

妈的,这事怎么就没完没了?

非得他死了,这事才能完事?

把他给惹毛了,他就放火!

手下给他的武器里,还有一些火油呢,现在又是初夏,算是天干物燥,前阵子下的雨水也干了,现在放火,绝对可以烧死一大片。

别人想要他死,就得有赔上性命的觉悟。

耳边还是利刃破空的声音,他越听越窝火,干脆什么都不想了,从怀里掏出一只瓶子,爬出灌木丛,将瓶子里的火油倒在草丛里。

而后他掏出火折子,怒吼:“老子要放火了,你们就等着去死吧!”

比较安静的这个时候,他的声音就显得非常响亮。

在外头指挥放箭的孟凡的副手听到这声音,再看到这火光,丝毫不怀疑他说的是假话,因为,他早就怀疑连横就是大名鼎鼎的连横了。

连横这种猛兽,平时就是无法无天,什么事都敢干的,现在被逼到绝路,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一时间,他的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又想催促手下立刻把连横射死,又觉得已经来不及阻止放火了,又想叫连横住手有事好商量,又觉得事情要闹大了自己还是赶紧跑路为妙……

在这么紧急的关头,他就暴露出了经验不足、不够冷静、反应能力不够强等等弱点,没有当机立断的处理问题,而是被扰乱了心智,陷入混乱当中。

连横却已经是想妥了就干,绝不含糊,手指就是一松,准备将火折子丢到火油上面。

“王爷驾到,所有人立刻住手——”与此同时,一道凌厉宏亮的声音破空响起,就像闪电,照亮了所有人混乱的脑子与视线。

连横听到这个声音,想都没想,手指就已经主动射出去,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挟住了那根即将触到火油的火拍子。

——这就是顶尖高手的极致之作!

在脑子作出反应之前,身体就已经对危险做出了反应,这是只有经过千锤百炼、身心都已经被打磨得已至臻境的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

他的手及时接住落下的火折子后,他的脑子才反应过来——当然,这种反应同样也非常快。

他猛然高声道:“误会一场,各位赶紧停手,王爷一定不会怪罪你们!”

那些放箭的士兵先听到对方要点火,就被吓到了,紧接着听到王爷来了,又被惊到了,这一吓一惊之间,自然就忘了放箭或大失准头,这短短的时间,就没再对连横等人造成伤害。

连横心里明白,这些人一旦冷静下来,将会非常慌恐,慌恐他们今天意图谋杀副帅和主帅亲兵的行动就此曝光,从而招来灭顶之灾。

在这种状况下,这些人也许会彻底失控,想通过杀掉所有知情人的方式掩盖秘密——这才是最危险的!

所以他必须要尽快打消他们的顾忌!

于是他又高声叫道:“孟将军没事,我们也没事,咱们只是中了敌人的圈套,误会对方是敌人,这才自相残杀,好在没酿成大祸!王爷英明睿智,绝对不会也中了敌人的圈套,拿咱们问罪,所以,大家赶紧住手,咱们一起去跟王爷解释!”

他说完以后,外围就传来刚才那个声音——另一名副统帅的声音:“王爷已经平安脱险,只是他受了重伤,目前正躲藏在兔子洞,身边人手不足。你们赶紧住手,先派两百人随我去接王爷,快!”

现场鸦雀无声,因为事情发展得太快太突然,众人一时间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陈副统帅道:“你们放心,只要王爷能平安回营,你们就全是功臣,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误会,统统都可以撤消。”

他是副统帅,他的话当然算数。

他这么一说,那些冲自己放箭的士兵都安心许多,纷纷收箭,涌到他的身边。

他也利落的安排起来:“你们立刻排好队列,清点人数,一部分人留下清理现场,一部分人随我去兔子洞……”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区域,是峡谷森林中部、偏靠出口处的地方,而兔子洞是这片森林里最有名的洞窟之一,里面曲曲折折、弯弯绕绕的,比兔子藏身的洞穴还复杂,所以得名兔子洞。

兔子洞的位置,已经位于森林中部与森林深处交汇的那一带,离这里有点远。

若是依照直线距离来论,这里离兔子洞并不算很远,但在森林里行走,永远都不可能走直线,实际抵达兔子洞所需要的时间,估计得要大半个时辰。

在陈副统帅分派人手的时候,树丛里有几个人正在悄然离开,往兔子洞的方向狂奔而去。

此时已近傍晚,树林里昏暗,他们熟门熟路的离开,没有引起他人注意。

他们是汤矶部落的战士,还是最好战的战士。

他们天天都在森林里潜伏和游荡,以猎杀朝廷士兵为乐。

这一次,孟凡把动静搞得这么大,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在他们看来,只要不是他们的人的人,就全是敌人,所以,他们认定孟凡这一边的人与连横这一边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

孟凡与连横的争斗,在他们看来就是敌人自相残杀。

既然敌人在自相残杀,他们当然要隔岸观火或者煽风点火,对不对?

所以他们就一直潜伏在侧,一边看热闹,一边寻找机会挑拨双方。

刚才听到陈副统帅的话后,他们心里大喜:那个姓秋的王爷竟然躲在兔子洞里,而且还受了重伤,这岂不是他们的机会吗?

好战派的本营并兔子洞并不远,他们又熟悉森林的地形与环境,只要他们抢先一步抵达兔子洞,杀掉受了重伤且人手不足的秋姓王爷,岂不是容易得很?

所以,他们要迅速潜回本营,叫上所有人赶去兔子洞,杀了那个王爷!

他们的动作比兔子还快。

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他们赶到了本营,向众人传达了他们所听到的消息。

“好汉们,不怕死的就跟我们走,将秋氏小狗给杀了,拿他的人头去祭祀咱们的女神——”带头的挥舞着长矛、长镰等兵器,激动的大吼。

这些好战派因为敌强我肉,已经被迫收敛和隐藏了很久,加上族里的求和派人数不断壮大,“求和”的呼声日渐高涨,他们已经憋得很难受,好战和嗜血的**愈发强烈。

现在听到同伴这么说,他们都控制不住澎湃的战斗激情,纷纷举臂,高呼:“杀掉秋氏小狗,拿他的人头祭祀咱们的女神——”

“拿起武器,咱们杀狗去——”

“要、要全部去吗?”有人在见识了朝廷军队的厉害以后,开始动摇,现在看到这么多同伴要去杀王爷,有点担忧,“是不是留一部分守在这里,或者分批去?”

“胆小鬼!”有人骂,“你没听说过机会不可以失去,失去了就不能再找回来吗?也不知道那个王爷身边有多么护卫,不多派点人去怎么行?”

“可、可万一是假消失呢……”

“绝对不是假消息!咱们盯着秋家的走狗们盯了好多天了,他们一直在找那个小王爷,还起了内哄,杀了好多自己人!我们刚才听到的消息,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那、那是不是跟族长和长老会说一声?说不定咱们到时还需要他们的支援……”

“呸,你个蠢蛋在说什么呢?”众人纷纷骂这个没志气的,“你不知道族长和那些长老都是贱骨头吗?呃,俺指的是那些人,不是指你们。只要秋家人给他们骨头,他们就冲秋家人摇尾巴!如果让他们知道咱们要去杀秋家的小狗,他们会答应?还不定还会阻止咱们!”

“咱们干咱们自己的,别理那些没种的软骨头!等咱们收拾了那个秋家的小狗之后,再收拾那些软骨头,到时他们若是非要给秋家人当狗,咱们就连他们一起干掉……”

“没错!这些贱骨头不跟咱们一起打秋家人就罢了,还要拖咱们的后腿,比秋家的走狗还可恶……”

“可、可是族长和长老们怪罪下来怎么办?还是说声好吧……”

“怪罪?哼,他们若敢怪罪,咱们就连他们一起杀了……”

群情激昂之中,这些人不仅恨透了朝廷军队,也恨透了本族的求和派与中立派,甚至对本族的反对者起了杀心。

可以预见,一旦他们杀了朝廷军的主帅,接下来就该是内部大清洗了。

叫嚷了一会儿后,带头的人大声道:“大伙儿安静!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过去杀狗,晚了天就黑了!”

“对对对,咱们得抓紧时间,走走,赶紧走……”

一群人也顾不得去研究什么战术战略和如何收拾善后等问题,都被突如其来的好机会和某些人的煽动冲昏了头,纷纷挥着兵器冲出去,往兔子洞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大森林里,熟悉环境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和战斗之道,在这一点上,朝廷军队远远不如身为本地人的汤矶部落,否则,就凭朝廷军队的人力,早就应该把峡谷森林给搜个底朝天了。

当这些好战分子赶到兔子洞四周里,兔子洞四面静悄悄的,既没有半个人影,也没有半点人声。

“所有人都散开,一半的人堵住各个出口,一半的人进洞看情况,若是听到洞里人的信号,立刻杀进洞里……”带头的迅速指挥。

兔子洞的内部很复杂,一共有五个出口,他们要分头把所有的出口堵住,并从这些出口钻进洞里一探究竟。

带头的带着几十号人,从正面洞口进洞。

进洞没多久,他们在拐了好几个弯后,前面就出现了幽幽的火光。

他们看得就是心里一喜:看来那个小王爷就躲在那里了!

“嘘——脚步轻些,再轻些,别打草惊蛇了。”带头的小声道。

所有人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靠近,而后,他们听到了低低的对话声。

“王爷,他们怎么还没来?您说他们会不会是途中遇到什么事儿,消息没传回去?”明显是侍从的声音焦虑的道。

“稍安勿躁。”一个听起来颇为年轻却透着威严的声音道,“我先后派了三个人回去,他们都是你们当中身手最好的,总不至于个个都失手。再耐心等等,救兵应该很快就来了。”

“王爷说得有理。”侍从似乎还是不太放心,“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依小的看,不如王爷先在附近换个地方躲躲,免得到时出了什么事情来不及防范……”

“咳,”另一名侍从的声音道,“你没看到王爷受了重伤吗?这样搬来搬去的,王爷的身体哪里承受得住?而且外头也黑了,晚上冷得很,还是别让王爷受这份罪吧……”

“可咱们就几十个人,万一遇到敌军或者军中的叛徒,恐怕顾不过来啊……”

“唔,你说得也有道理。天黑了,敌军也不敢出动,就怕军中的叛徒得到消息,暗中使坏,阻扰了救兵不说,还暗中来袭击王爷就不妙了……”

而后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在商量对策的样子,汤矶部落的偷袭者没能听清楚。

偷袭者的带头人悄悄从岩石上方探出脑袋,偷窥那个洞窟里的情形。

里面燃烧着不大不小的篝火,篝火边有两圈人,里面的一圈或坐或蹲,照顾一个躺在草堆上的伤员,外面的一圈手持武器站着,警戒的聆听四周的动静。

好战派头目大概数了一数,里头约莫四十来人,人数与他带进来的差不多。

他重点盯着那个篝火边的伤员。

洞窟里人多,人影晃来晃去的,影响了他的视线,他看得不是很清楚。

但还是能看出那个伤员年纪很轻,穿着也比其他人都有档次,即使是奄奄一息的躺着,伤员也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再看看其他人对伤员恭敬的态度,应该就是那个姓秋的王爷没错了。

那么,要怎样才能杀了这个王爷呢?

他的身边现在才有三十多人,恐怕不是这伙人的对手。

想了半晌,他悄悄后退数步,将同伴召到一起,低声交待他们,如此这般这般。

同伴们点头,留下十来个人后,其他人都纷纷离开。

他们要去通知其他人去“兔耳”围剿王爷。

他们对兔子洞的地形了如指掌,为了区别兔子洞里的主要洞窟,他们给比较大的十几个洞窟窿分别取名兔耳、兔牙、兔腿、兔心、兔尾巴等名字,而秋家小王爷所在的这个洞窟就是“兔耳”。

只要知道秋家小狗躲在“兔耳”里,其他人就知道怎么去围堵。

他们一共有两三千人,留一半守在外面,派一半进洞杀人,到时任凭兔子洞内部再大再曲折,秋家小狗也没地方躲。

没过多久,他们就通过兔子洞里交错纵横的通道分别联系了堵在所有出入口的同伴们,众人听后非常兴奋,觉得报仇的机会到了,一个个摩拳擦掌的,争先恐后的要进洞杀人。

因为人人都想打头炮,没办法,最后只得留了一小部分人守在出口,大部分人都从各个出入口钻进山洞,齐齐往“兔耳”的方向潜去。

离“兔耳”最近的一批人率先抵达“兔耳”。

如情报所言,“兔耳”里点着篝火,只是篝火很弱,照得整个洞窟十分昏暗。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看到一直留在这里监视敌人的头目等人。

“兔耳”也连接着几条岔道,难道老大他们换了另外一个出入口躲着?

他们也没有多想,先从外面往里探头,隐隐看到里面有十几条人影趴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又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死了。

“你说他们是不是死了?”有人小声问。

“唔,有可能。也许是老大看他们要逃了,就先杀了他们。”

“咱们先进去看看,还是等其他人再说?”

咚!说这话的人被敲了几个响头。

“咱们有上百号人,里面就十几个人,就算他们变成鬼咱们也不用怕,还用得着等其他人来吗?”其他人纷纷骂。

“各位大哥说得是,是我糊涂了。”说错话的人挥了挥手中的长矛,“我现在就进去看看。”

他为了表现自己的勇气,冲进兔耳洞里,将一名趴在地上的人翻过身来。

“哇,是死人耶……”他才叫了一句,兔耳洞里的篝火突然就燃尽了,只有红色的碳火在散发黯然的光。

光靠这点光,可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就来得及辩认出这趴在地上的人是个死人,却没看清这人长什么样。

其他人见洞里的火光突然就灭了,赶紧拿出火把点燃,瞬间就把兔耳洞照得大亮。

“把所有人都翻过来,看他们是死是活。”领头的人嚷嚷。

众人就着火光,纷纷把地上的翻过来。

“都死了!哈哈,看来是老大他们干的,老大果然好样的。”

“那些死狗可能想逃走,老大就带人把他们给干掉了,然后再追命大没死的去了,咱们也去找吧……”

“对对对,咱们也赶紧去找,把所有的通道都搜一遍,不信找不到……”

众人激动的举着火把和武器,分头钻进几条通道,沿路慢慢找起来。

找着找着,突然有一个人停下来,不走了。

“你干什么呢?快走快走,别堵在咱们前头……”

“你是不是吓尿了走不动啊?就知道你胆子最小,咱们现在这么多人你怕啥……”

“快点走!朝廷的走狗说不定就快到了,再不快点走,万一遇到朝廷大军……”

“不、不是……”这位堵在狭窄的通道中央,令身后的同伴无法前行的仁兄,慢慢转头,苍白着脸道,“我、我想起了一件事,刚、刚才在兔耳洞里的那些人,好像、好像有一个人是、是是是老大……”

“你说什么呢?说大声点不成吗,你是女人啊,说话哼哼的……”有人不耐烦的骂起来。

然而,站在这位仁兄前后的,离这位仁兄近得脸贴着脸的几个人,脸色瞬间大变,汗珠就这样从额头渗出来。

“好、好像真的是……”其中一人结结巴巴,战战兢兢的说了出来。

而后,几个大眼瞪小眼,每个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慌和恐惧。

“怎、怎么办……”又有一人结结巴巴的问。

“立刻回去看个究竟!”一名年长的男子猛然大吼,挥手,“所有立刻返回兔耳洞,将那些死人的脸弄干净,看清楚了再走!”

那些死人的身上和脸上全是血和污渍,根本看不清面容,加上死人穿的是朝廷的战袍,他们又认定自己是占据绝对优势的一方,死的肯定是朝廷的人,完全没有要去确认他们的长相和身份的念头。

同时,他们心情极度兴奋,一心想着要去追杀朝廷军的主帅,更是没有心情去关心那些死人。

现在听到同伴这么说,他们仔细回想刚才的事情,越想越觉得那些死人有些眼熟了。

其他人听到年长男子的话后,心里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喧闹的通道猛然就安静下来了。

急促的呼吸声,弥漫在狭窄幽长的通道里。

“快走,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有人踢了后面的人几脚。

后面的人如梦初醒,又催着后面的人。

于是,所有人都转头,手忙脚乱的折返回去,往兔耳洞跑去。

终于跑回兔子洞后,他们看清了兔耳洞里的情形,瞬间又是脸色大变,一派死寂。

死寂之中,每个人的眼里都流露出了恐惧。

因为,他们才离开没多久的兔耳洞里干干净净的,哪里有什么尸体?

就像做梦一样,不,就像见鬼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猛然有人暴喝:“赶紧离开这里,通知其他人立刻离开——”

他们很可能已经中了圈套!

他们的处境很可能已经非常危险!

他们再不走,很可能就真的来不及了!

那一声暴喝,惊醒了所有的人。

有人尖叫一声拔腿就跑,其他人也盲目的跟在后头,瞎跑。

兔耳洞连接着好几条通道,众人就像无头苍蝇,跟着身边的人跑,也不管走的是哪条通道或通向何处。

这些通道,有的是死路,有的会通往山洞更深处,他们这样毫无章法的乱窜,只会耽误他们的逃走时间。

有经验的长者和有权威的带头者大声叫道:“不要慌不要慌!所有人都排好队,从这条通道出去,千万别乱跑!看我这里,跟着我走,不会走错的——”

然而,其他人早就慌了乱了,加上有人尖叫着什么“快跑,敌军已经把这里给包围了”“我们中圈套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老大已经被杀掉了,接下来就是咱们了”之类的,人心更是大乱。

根本没有人理会带着的怎么说,只是一心想逃离这个见鬼的山洞。

在一片混乱之中,有人摔倒了,有人撞到别人或山壁,有人被别人的火把和兵器给误伤了,还因此引发了踩踏事故。

混乱,惨叫,哀嚎,形势已经失控。

几个领头者看着眼前的状况:“……”

“别管了,咱们赶紧走吧。”其中一人沉默一会儿后,毅然走进正确的通道。

其他人摇了摇头,叹息着,也跟在他们后面。

既然这很可能是一个圈套,朝廷大军搞不好已经埋伏在四周,他们再留在这里,也许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他们才走了没多久,前面就出现了火光,一片影影绰绰的人影往这边跑来。

通过人影映在洞顶石壁上的形状,他们能看出对方手持各种兵器,队伍乱而有序,是朝廷军队的人?

“拿好兵器,跟他们拼了!”一人低声道。

在跑了这么一会儿之后,他们也冷静了许多,好战的血气又涌了上来。

他们灭了火把,隐在通道两侧的角落里,静静的等待对方过来。

对方终于走近后,他们猛然冲出去,挥动兵器就是一顿砍杀。

他们已经把火把灭了,对方可能是为了掩饰行动,举着的火把也很少,因此通道里很是昏暗,互相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双方就这样胡乱的厮杀起来。

“中埋伏了——这里有埋伏,大家小心——”对方边打边大叫。

他们一听,惊得倒抽几口冷气,也大声起来:“住手,快住手!老八,是我们啊,老鬼啊——”

“老鬼?”对方也大吃一惊,“误会,都是误会,所有人停手,快停手!”

双方赶紧放下兵器,点燃火把,凑过去打量对方。

“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不是守在外面吗,怎么跑洞里来了?”

“咳,别提了!朝廷军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对着我们先是放了好一顿箭雨,然后就攻上来,人数在我们之上,我们不是对手,只得往洞里钻。你们呢,怎么不点火把?我们还以为中了埋伏……”

“我们、我们中圈套了,老大也被杀了……”有人控制不住,哭起来,将他们的经历一五一十说出来。

听得从外面逃进来的队友目瞪口呆。

听完之后,逃进来的队友喃喃:“按你们的说法,这洞里也不安全了?那、那我们要往哪里跑?”

最后,还有长者出来拍板:“去北面的洞口试试看!”

北面的洞口非常隐秘,是从地下竖着通往地面的,洞口覆满了半人高的杂草,若非经常出入森林的当地人,外人根本不可能发现那个洞口。

众人纷纷点头,跟着他往北面的洞口潜去。

一路上,他们零零星星的遇到不少同伴,对方的遭遇与他们的如出一辙。

总之,说多了都是泪,众人在心里咒骂着尚**队的阴险,继续往北面出口进发。

唯一令他们感到欣慰的是,他们没有遇到从北面出口逃过来的人。

也就是说,北面出口还没有被朝廷军发现或攻击,他们还有逃出去的希望。

他们虽然好战,但绝不代表他们想死。

只有活人才能杀人,在明显是送死的状况下,他们干嘛要白白送死?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们逃得很是疯狂。

仗着对山洞的熟悉,没过太久,他们就冲到北面出口的下方。

沿着有些倾斜的、高达三四丈的、凹凸不平的石壁爬上去,砍断洞口的藤蔓,拨开洞口的杂草,就能爬出这个山洞,而后离开这里,往森林深处潜去。

——这样,他们就安全了。

他们这么想着,充满希望的爬上去。

第一批人顺利抵达洞口,顺利的割断藤蔓,顺利的钻出地面。

清新的空气涌进他们的口鼻。

他们顿时觉得心旷神怡,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的空气,双眼打量着四周。

“吱,吱吱吱——”他们将手指放进嘴里,发出老鼠的叫声。

这是他们给同伴的暗号,问一切可还安全。

“吱,吱吱,吱吱吱——”草丛里发出惟妙惟肖的老鼠声音。

这是同伴给予他们的回应,意思是一切安好。

他们放心了,缩回脑袋,朝下方道:“平安,上来吧——”

下方的通道里,众人正焦急的等待他们的回话,现在终于得到好消息,都放下心来,在墙壁上插上几簇火把后,纷纷像壁虎一样爬上去,密密匝匝的把墙壁都给覆盖住了。

没过太久,一批又一批的好战分子爬出地面。

然而就坐在地面上休息,等待所有的同伴都上来。

“喂,你们也出来吧。”有人大声道,“老躲在草丛里,不累吗?”

也有人觉得不太对劲:“喂,你们怎么不露面?草丛里有那么舒服吗?”

突然之间,眼前一片大亮,他们被突如其来的火光照得几乎快瞎了。

在幽暗中呆了太久的他们,下意识的抬手遮住眼睛,目光从指缝里看向火光的来源。

一圈又一圈的……火把,将这里照得简直要亮如白昼。

他们几乎以为出现了幻觉,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来。

当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些举着火把的人。

于是他们的心脏便近乎停止了跳动,血液也准备停止流动。

因为,举着火把的人,全是朝廷军队的人!

他们全副武装,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持着兵器,还有一大批弓箭手,已经将闪亮的箭头对准了他们。

他们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脑里一片空白。

也许是他们在昏暗的山洞里逃窜了太久,出现了幻觉。

然而,山风猎猎的吹来,很快将他们从短暂的发呆中拉回来。

火光好亮,眼睛似乎都要被亮瞎了。

他们下意识的抬手遮住眼睛,目光从指缝里看向四周。

这一看,看得真是清晰无比,也令他们极度绝望。

黑压压的朝廷军队,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们包围住了,看不出到底有多少人。

最里面的一圈士兵下蹲,将弓箭对准了他们。

第二圈士兵站着,也将弓箭对准了他们。

第三圈士兵站着,一手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一手挂着兵器。

隐隐还能看到第四圈、第五圈……也不知道到底是多少圈,决之,他们不可能杀出这样的重围。

在他们绝望的、无声的呐喊中,一人从包围圈的后面走出来,站在他们的面前。

宛如从天而降的神之子,即使一身脏污,也是鹤立鸡群,令这夜晚灼灼生华。

连火光似乎都被他吸引,全都汇聚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脸耀眼得令人无法逼视。

如此精致漂亮的一张脸,因为火光的映照而笼罩着一层火色的光泽,这样的色泽本该显得他很温暖,然而,他的眼神却很冰冷。

就像烈火中的钢铁,不可融化。

他盯着眼前无处可逃的猎物,慢慢的抬手,声音冰冷而威严的道:“准备,放——”

“慢着——”突然,带头的一名好战分子冲出来,对着明显是首脑的少年哑声道,“就算要死,你也要让我们死得明白,否则、否则我们不服气!”

少年似乎觉得他的话很可笑,但还是停止下令,微笑:“哦,那你想知道什么?”

带头的道:“你、你到底是何人?”

少年微笑:“幸亲王。”

众猎物发出一阵低低的抽气声与惊呼声。

这少年的容貌气度如此出众,他们也能看得出他来历不凡,但是,还真没想到他竟然就是那个传说中从没打过仗、只靠着出身就混上主帅位置的小王爷!

这个小王爷实在太年轻,年轻得让他们无法相信自己会败在他的手下!

“你、你、你、你你……”因为太过震惊,带头的好战者“你你你”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道,“这是你设下的圈套?”

带头者:“何时开始设下的?”

秋骨寒:“昨天晚上。”

带头者:“你、你为何如此清楚我们的行踪?”

秋骨寒的脸上突然露出诡异、危险,却又意味深长而有诱惑力的笑容:“你说呢?”

他魔性的笑容,令所有的好战分子心头猛然就是狂跳——这是一种会让人立刻联想到大事不妙、不详预感、真相会非常可怕等等想法的笑容。

他的笑容,到底意味着什么?

带头的终究是有点脑子的,在心惊了半晌后,终于想到了什么,颤抖着声音道:“难、难道……我、我们当中有、有奸细?你、你早就收买的奸细?”

秋骨寒又在微笑,却笑不答。

那种笑容,令所有的猎物几乎崩溃和疯掉了。

因为,他的笑容就是答案。

他们终于回想起他们在山洞追杀眼前这个少爷和仓皇逃窜的过程中,所发生的奇怪之处。

“这些死人都是朝廷的走狗,他们一定是老大杀死的,咱们这次赢定了……”

“不好,咱们中圈套了,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前面有埋伏,往那边走……”

“咱们死定了,呜呜……”

“洞里已经混进敌人,千万别点火……”

当时,他们完全是被这些声音给牵着鼻子走,头脑发热,高度兴奋,忘了去观察环境,忘了去分析形势,忘了去做判断。

想想,他们在这过程中犯了多少错误?

没有去核实“兔耳”里死者的身份……

没有去寻找老大留下来的标志……

没有在兔子洞附近进行搜索……

逃走的时候要么就是所有人挤进一条狭窄的通道里,要么就是各跑各的,一团混乱……

混乱的时候也没有及时点火照明……

队伍中有人被杀时没有进行调查,盲目相信是中了敌人的埋伏……

原来,队伍中早就有人投靠了朝廷,将他们的详细行踪透露给朝廷,并在暗中煽风点火,混淆视听,将他们一步步带上不归路。

难怪,北面出口这么隐蔽的地方,朝廷军都知道。

难怪,兔子洞附近埋伏了大批军队,他们竟然毫无察觉。

难怪,他们败得这么迅速,这么惨。

“哈哈哈——”带头的好战分子突然狂笑起来,双眼发红,环视身后的同伴,厉声道,“谁?是谁?是谁出卖了咱们?给我站出来,老子要切了他!”

他的身后,黑压压的人头无不苍白了脸。

他们确实好战,他们也渴望与朝廷军决一死战,但是,这绝不代表他们愿意随随便便的死。

而且还是在这种毫无还手的可能,被对方一网打尽而后全歼的状况下!

当然,也没有人会站出来承认自己是奸细!

他们也应该想得到,奸细怎么可能跟着他们往朝廷军的枪口上撞?

这些奸细恐怕早就在刚才的逃窜中偷偷溜掉了。

秋骨寒没有耐心再跟他们耗下去了,抬手,准备下令放箭。

这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条大汗,指着他,神态疯狂的吼道:“你、你是那天那个小鬼!你不是已经被杀了吗,为何还在这里?你不是被伊长老给杀了吗,你怎么还活着?”

秋骨寒一看到这个人,脸上的笑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肃杀之色。

这个男人,就是他被俘虏的那天,拿鞭子抽他的男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盯着这男人:“这一点,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鞭子男人愣了一下后,突然跳起来,挥动着手中的鞭子朝他扑去,怒吼,“一定是伊长老干的!伊长老欺……”

他想说“伊长老欺骗了我们,出卖了我们,害得我们落到这种田地”,但是秋骨寒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一枝利箭,穿透了他的咽喉。

他鼓着眼睛,愤怒的瞪着秋骨寒,以咽喉上直挺挺的插着一枝箭的姿态,倒了下去。

这一箭,是秋骨寒亲自射的。

他放了这枝箭后,再不拖泥带水,只迸出一个字:“杀——”

“慢着,我们投降——”

“王爷请给我们一条出路……”

“杀了我们你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到了这种时候,汤矶部落的好战派们开始想求和了,甚至已经有人跪下来,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

然而,秋骨寒无动于衷。

他坚定的贯彻着战场上最重要的一条铁律——绝对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

现在就是一箭定胜负的时刻,他绝对不能犯下任何错误!

他甚至抬手,又射出一枝又一枝的利箭,带头将这些好战分子射杀。

漫天箭雨,宛如一张巨大的罗网,从四面八方罩下来,将汤矶部落的好战分子们彻底围杀。

好战分子见投降和求生无望,也彻底疯狂了。

他们红着眼,嘶吼着,宛如垂死挣扎的野兽,要么挥着武器扑上去,要么就跳回地洞。

挥着武器扑上去的,只是白白送死。

跳回地洞的,要么活活摔死,要么只是苟活多一会儿罢了。

不过半刻功夫,留在地面上的好战分子已经全部变成了尸体,每个人的身上都插满了箭,就像一大群包团的侍卫。

秋骨寒抬手,示意众将士停止射箭后,下令:“验尸,一个都不能放过。”

弓箭手退到一边,手持兵器的将士上前,一一检查地面上的尸体,发现还有喘气的或不确定死绝的,立刻下手补刀,不留任何活口。

再然后,他们将尸体搬开,将火把丢进地洞,看清地洞里的情形后,也纷纷攀下岩壁,追杀幸存者。

那些幸存的好战分子就像被猫追赶的老鼠,疯狂的在兔子洞里到处乱窜。

然而,兔子洞所有的出口都被朝廷军给堵死了,当然,那些原本守在各个出口的好战分子也已经被悉数歼灭,半个不留。

朝廷军也早就进入洞里,仔细搜查各个角落,连洞顶和小窟窿都不放过。

很快,这些逃窜的幸存者被朝廷军发现。

断断续续的厮杀过后,好战分子不断减少。

即使有好战分子跪地求饶,收到“片甲不留”命令的朝廷军也没有放过,刀起刀落,人头落地。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大屠杀。

朝廷军对汤矶部落好战分子的大屠杀。

这场大屠杀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三四千名好战分子被屠杀殆尽,而朝廷军伤者也不少,但死亡人数只是好战分子的十分之一,朝廷军可谓大获全胜。

兔子洞外,秋骨寒一直站在队伍前面,耐心的等待最后的结果。

夜风猎猎,吹动他的长发与战袍飞舞,形成一种迎风傲立的美。

他身后的将士举着火把,安静的伫立,不敢发一丝声。

终于,一群人跑出山洞,为首的一名将军对秋骨寒抱拳:“王爷,躲在洞内的敌人已经全部斩杀,没有任何活口。”

直到这时,秋骨寒才松了一口气,扶着身边的树干,缓缓坐在一颗大石头上,捂着胸口,艰难的喘气。

他的伤很重,远远没有痊愈。

他一直在撑着疼痛不堪的身体站在前线上,没有让自己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适与痛苦。

但他已经坚持了太久,一旦身体松懈下来,所有的疲惫与疼痛就全都涌了上来。

“王爷,不如您先回去,咱们留在这里清理现场就好。”一名将领端水给他,问。

“不必。”秋骨寒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只小药瓶,就水服了一颗药丸后,道,“就地挖个大坑,将尸体埋了,还有,立刻去请道士来做法,做上三天三夜。”

将命令安排下去后,他又道:“立刻把消息传出去,让部落的族长和长老来见本王,商讨和平处理战事的问题。另外,下达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在未受到攻击的情况下对部落之人动手,否则按死罪论。”

之前,战事还不能结束,就是因为部落的数千名好战分子极力阻扰谈和,不断对朝廷军发动袭击,现在,好战分子皆亡,双方应该可以进行谈和了。

至于汤矶部落会不会因为好战的同族被杀而怨恨朝廷军,甚至转变态度与朝廷军为敌,就看他们如何选择了。

不管他们如何选择,秋骨寒都不会怕。

如果部落最终选择了敌对,那么,他会以最冷血的态度,屠了部落全族。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没有这种觉悟,就不应该参战,更不应该发动战争!

他的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军中将士无不严格执行他的命令。

按理说,战事至此就真正接近了尾声,秋夜弦的人,比如孟凡之流,应该会心急如焚,暗中加以破坏和阻扰他的命令才对,但是,孟凡在经历了差点被自己的亲信干掉的事情以后,已经顾不上去捣乱了,而是全力追查谋害自己的手下。

对孟凡来说,不把背叛和谋害自己的手下找出来,自己的性命随时不保。

命都保不住了,荣华富贵还有个屁用啊?

而且,在手下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时候,他去谋害幸亲王,岂不是便宜了那些可恶的奸细?

所以,要攘外必先安内!

就这样,在这支朝廷军中,秋夜弦的人之间起了内哄,暂时顾不上去给秋骨寒找麻烦。

而秋骨寒也在暗中煽动这样的内哄。

在孟凡和连横被孟凡的手下袭击的时候,他让陈副帅传达他的命令,说这只是一场误会,只要袭击者及时收手,他就不追究袭击者的责任。

在袭击者收手之后,陈副帅就让这些袭击者放下武器,离开现场,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那些袭击者都是蒙面的,没有说过话,穿的衣服和用的兵器都是军中统一发放的军资物品,他们就这样走了,想查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可不容易。

就算真的查到了蛛丝马迹,但没有真凭实据,孟凡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

所以,孟凡脱困之后,没有去参加兔子洞的那场屠杀,而是投入了对袭击者的调查之中,忙得焦头烂额。

而偷袭孟凡的副手也后怕不已,满心的都想如何自保,更没有心思去对付秋骨寒。

孟凡与副手的内哄,很快将秋夜弦安插在军中的将领给牵扯了进去,逐步形成一个小范围的内斗。

秋骨寒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传递给这个小团体一个讯息:你们怎么闹都行,但是,不许出格,不许杀人,不许给其他人增添麻烦,否则,本王定要你们后悔!

他在神秘消失这么多天突然出现,以这么漂亮的一招摧毁了汤矶部落的反对势力,并真正迎来了战争的结局,这令他在军中的威望和权力空前高涨,而秋夜弦的人已经错失杀掉他和破坏战局的机会,除了服从他的命令,对他也是无可奈何。

就这样,秋骨寒的命令得以顺利执行。

天亮泛白的时候,秋骨寒躺在担架上,由部下扛着回到了军营。

他才小睡了一个多时辰,就有部下来报:“汤矶部落的族长率领长老前来求见王爷。”

昨晚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朝廷军再刻意把消息传出去,汤矶部落的本部很快就听到了消息。

在讨论了半夜以后,族长和长老们无论心里痛或不痛、甘或不甘,都已经清楚的意识到:求和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求和也许丢脸,也许屈辱,但是,却能让本族得以保住和延续下去。

若是继续反抗,只有灭族这一个结果。

在“生存”与“尊严”之间,他们选择了生存,因为,这不是他们个人的生存问题,而是全族的生存问题。

就像幸亲王曾经所说过的一样,他们最需要的,不是公平和公道,而是生存与延续。

秋骨寒还是很疲惫,但他还是撑着坐起来:“立刻召集所有干将参加会议。”

议事厅里,汤矶部落的族长带着六名长老,已经坐着了。

汤矶部落由一名族长和十二名长老共同治理。

这十二名长老中,有一人自杀,以死抗议朝廷。

有两人在之前的战争中战死。

有两人是好战派的头目,在昨晚的兔子洞里被杀。

还有一名长老没有出现。

现在的一名族长和六名长老,已经够格代表整个部落。

秋骨寒脸色苍白的被扶出来后,双方都没有轻视对方,而是客气的行礼,打招呼。

再接着,朝廷军的主要将领都过来了,双方互相见过后,开始了谈和。

身为绝对弱势和求和的一方,汤矶部落没敢提出太多要求,只提出两点。

第一,赦免整个部落在这场战争之前和战争中的所有罪过,不再追究任何人的责任。

第二,允许部落重建家园或离开家园。

这两个要求,秋骨寒都爽快的答应了,他只提出一点:从今而后,汤矶部落务必遵从朝廷的法纪与命令,如若觉得不公平或无法做到,只能通过正常的渠道加以解决,而他作为亲王,一定会协助部落的合理要求。

可以说,秋骨寒在这次和谈中做了相当大的让步。

因为,赦免部落的事情,并不是他能作主的事情,而是只有皇上才能决定的事情。

他答应部落的要求,就得想办法说服皇上,实则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

部落的族长看着他:“王爷,您可能保证这两条一定能做到?”

不是他小看这位幸亲王,而是这位幸亲王实在太年轻,即使打赢了这场战争,根基也还是不深,真的能说服皇上赦免部落的所有罪过?

秋骨寒直视他的目光:“本王说到就一定会做到!如果做不到,本王愿意代替你们部落承受所有的罪名!”

此话一出,莫说汤矶部落,就是朝廷一方的将领,也心头大震。

尚国之大,区区一个几万人的汤矶部落还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存在,王爷何苦做到这份上?

族长深深的看着他几眼后,撑着拐杖慢慢的站起来,慢慢的跪下:“小老儿在此谢过王爷了!”

其他长老见状,也站起来,纷纷下跪:“我等定会牢记王爷的大恩大德。”

秋骨寒没有急着让他们起身,而是直视他们,口气严厉的道:“你们也要向我保证,你们部落切不可对朝廷怀恨在心,暗中再行叛乱谋反之事,否则,本王一定亲自踏平你们部落!”

昨天晚上,他们一口气杀了几千名部落的好战分子,这些好战分子,几乎全是部落的青壮年男子和精锐战士,他们的亲友难免会怀恨在心。

如果这些人的情绪得到压制和缓解,那倒还好,若是这些情绪被煸动和壮大,将来又是一个隐患。

“王爷放心。”族长道,“若说我族中人没有不怀恨的,这倒是假话了,但小老儿保证,本族绝大多数人都能能大局为重,竭力维护本族的和平,绝对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有人不死心,意图叛乱,”他的口气也郑重和铿锵起来,“我与各位族长一定不会任由事态恶化,也绝对不会手软!”

其他族长也纷纷表达同样的态度。

秋骨寒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从他们的脸上划过,而后拍了拍扶手:“好,本王相信你们。”

双方就这样达成了一致。

而后双方又商量了善后的诸多细节问题。

不到一个时辰,和谈顺利结束。

秋骨寒招待族长一行用过膳后,派兵护送族长一行返回族中,同时向全军宣布战争结束,朝廷大获全胜。

在一片欢呼声中,他下令撤回封锁和搜查峡谷森林和整个汤矶山脉的兵力,不再针对汤矶部落进行任何部署和战斗,命令当地军队协助汤矶部落重建家园。

三天以后,当全部兵力汇聚,他下令京师军队整理行装,清点人数,准备班师回朝。

朝廷军受伤不少,但死亡人数不足八千,而受伤的经过治疗后已经好了大半,尚未痊愈的在路上慢慢治疗,到京城时也该好得差不多了,这么算起来,总的伤亡人数没有超过三分之一,他算是完成了任务。

又过了几天以后,他率领京师军队,踏上返京的道路。

此时,距他领军离开京城还不到五个月,正常情况下,他一定能在“半年”的期限内凯旋回到京城。

全军大受鼓舞,归心似箭,觉得自己一觉醒来就躺在京城的窝里,享受着久违的宁静与和平。

然而,因为内伤未愈而坐在马车里的秋骨寒,透过敞开的车帘看向蓝色的天空,眉头深锁,并没有将士们的喜悦与轻松。

入秋了,沿路山多林多,秋风也大。

远远近近的山,高高低低。

这也正是“鸟人”肆意飞翔的好时机。

“鸟人”消失了——自从上次在瀑布下伤了他以后。

但他知道,“鸟人”并没有真的消失,而是隐藏起来,伺机而动。

这一路的高山里,他们会隐在哪一座山头里?

打从他活着从汤矶部落好战分子的手里回来以后,他就派连横全力搜寻那些“鸟人”的下落,然而,再也找不到对方的任何踪影。

而到现在为止,他对“鸟人”的事情知之甚少。

一,这些“鸟人”冲他而来,很可能是秋夜弦派来暗杀他的特殊队伍。

二,“鸟人”要飞翔,至少要具备两个条件,其一是风大,其二是从高处起飞。

三,“鸟人”一定还在暗中盯着他,努力不让他活着回到京城。

马车两侧,除了雾公子,仍旧是戴着面具的他的近卫军。

如果有人眼力好和心思够细,就会注意到那些戴着面具的近卫军中,多了一个身材高大但偏向瘦削,腰杆很直,步伐稳健,年纪应该不轻了的“新人”。

这个“新人”注意到他的举动,便从马上弯下腰来,低声道:“王爷,可有什么不妥?”

秋骨寒低声道:“注意两边的高处。”

“新人”已经听他说过“鸟人”的事情,点头:“我们会时刻注意。”

秋骨寒又打量四周几眼后,缩回马车,往后靠躺在榻上,闭上眼睛。

被俘虏和受刑的那天,伊长老——也就是随他回京的这个戴面具的“新人”,当众把一把刀子扎进了他的左胸。

不过,那并不是一把真的刀子,而是一把可以收缩进刀柄,还可以在收缩的时候喷出隐藏在刀柄里的鲜血的假刀。

这把假刀若是撞到硬物,只要反弹的力道够大,就会自动缩回去和喷出鲜血,所以,伊长老必须要相当用力的朝他的胸口扎过去。

他虽然没有真的被扎到,但刀子用力撞在胸口上的力道,还是令他疼得全身颤抖了一下,加上他原本就受了伤和受了刑和受了苦,身体极其虚弱,受到这一击,人就晕了过去。

他晕了过去,倒使得伊长老的这场演出显然更真实了。

伊长老把他带走之后,将他隐藏在这个大型洞穴里的某个隐藏角落里,给他疗伤。

他先是被“鸟人”吊着从树顶上拖划过去,外伤很多,而后又在寒冷的雨夜里坐了半宿,染了风寒,再接着又从树上掉下来,滚下山坡,被俘虏和受刑……总之,内外一身的伤。

在伊长老的尽力照顾下,他昏迷了几天,才捡回一条命,却还是不能行走和动弹。

他问伊长老为何要救他,伊长老只是问他:“你的母亲,可是夏贵妃?”

他不明白伊长老为何这么问,但伊长老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还是回答了:“早的,她正是我的亲生母亲。”

他顿了顿,问:“你与我的母亲相识?”

伊长老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算是故识了。”

他沉默了一下,想问对方与他的母亲到底是如何认识的,但伊长老已经站起来:“我出去采些草药,你切勿轻举妄动,若是发现有人朝这里过来,就躲进那个地洞里。”

角落里有颗大石头,石头下面有个勉强能蜷缩一人的窟窿,如果有外人过来,躲进那里便是安全的。

就这样,他又躲了几天,待身体好转一些后便急着要离开。

伊长老问他:“离开之后,你打算如何?”

他道:“自然是带兵剿了这里。”

伊长老沉默了半晌,问他:“你想灭了我们全族不可?”

他摇头:“我不想,但我没有时间再拖下去了,如果你们部落不停止进攻,我别无选择。”

伊长老道:“如此,我只能杀了你了。”

他道:“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这恩情,我是一定要报的。不如我们一起好好想想,如何解决这次的纷争如何?比如,你能说服你们部落投降,我则给你们一条生路,还帮你们重建家园,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伊长老道:“这样的事情,岂是你能说到就能做到的么?”

他道:“男子汉大丈夫,说得到却做不到,宁勿去死!”

伊长老目光微讶,盯着他片刻后,轻叹:“你若是有这样的觉悟,那我也得拿出相应的觉悟了。”

他立刻意识到伊长老有什么重要的计划,但没有马上接茬,而是紧盯着伊长老。

伊长老道:“这样打下去,朝廷耗得住,但我族耗不起,求和才是我族能够延续下去的唯一出路。只是,我族中有一批好战派,态度十分强硬,我们努力过很多次,不仅没能说服他们,还招来他们的仇视。我族想与朝廷谈和,唯一的办法只有——”

他的眸光,沉淀到眼底深处:“彻底灭了好战派。”

秋骨寒心头隐隐一惊:“你能对自己人下得了手?”

伊长老又叹气,目光和口气都有几分沉重:“很难,否则好战派在我族内也不会如此嚣张……”

即使政见不一,毕竟都是同族,对这么多同族下死手,确实是很残酷的事情。

秋骨寒道:“虽然如此,但你还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吧?”

伊长老很冷静的道:“为了全族,我也只能下地狱了。”

秋骨寒沉默了一下后,道:“你这么做也许真的会下地狱,但一定不会下十九层。”

伊长老淡笑:“我现在有一个办法,还听王爷听听看可不可行。”

他告诉秋骨寒,好战派的人一直在森林里跟踪和监视朝廷军队的行动,对朝廷军队的行踪了如指掌,这便是他们的机会。

他的计划是,秋骨寒暗中离开并与军中的亲信取得联系,并故意透露他受重伤并躲藏在兔子洞的消息,引诱好战派前来洞里追杀,而后由朝廷军队包围兔子洞,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他同时会往好战派里安插一些眼线,让他们散播谣言,煽风点火,混淆视听,将他们一步步引上他们的陷阱。

他是部落的长老,熟识族里的情况,对好战派的人数、心理、实力更是了如指掌,他的计划,可以说是充分利用了好战派的特点与弱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消灭他们。

秋骨寒没有说出半句同情、怜悯或夸赞的话,只是公事公办的与他讨论起这个计划的细节。

他既然选择了挑动和参与这场战争,伊长老既然选择了为保全族而杀掉部分同族,那他们就没有必要再假惺惺的扮演君子游戏。

讨论结束以后,秋骨寒在伊长老的护送下离开山洞,悄然返营,暗中与陈副帅以及一些信得过的将领取得联系以后,传达了自己的作战计划。

而后,他带着一部分人潜进兔子洞,佯装自己受了重伤,秘密躲在这里等待救援。

孟凡把事情闹得这么大,陈副帅对他的行踪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陈副帅带人找到孟凡,在阻止战火的同时也把王爷的消息透露了出去,让汤矶部落的好战派给听到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事情,就如同前面所述,顺利得过火。

在这过程中,伊长老始终不出面,按他的说法是没脸再见族中同胞。

战争结束以后,伊长老表示要随秋骨寒离开,暂且为秋骨寒效力。

又走了几日以后,军中突然爆发大规模的痢疾,数千名士兵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发热、呕吐、腹痛、腹泻等症状。

军医检查过后,说这些士兵是因为疲惫过度,饮食不洁,加上季节转换,身体易受侵袭所致,只要好好休息和及时服药,便无大碍。

这一路上有不少城镇,要补充洁净的饮食和药品不难,只是,这些士兵无论如何不宜长途奔波,需要就地休息,而秋骨寒急着赶在“半年”的期限里回京,也不可能等在原地。

因此,秋骨寒便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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