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陈依依看着桌上丰盛的早点,忍不住问香玲:“香玲,这早饭是谁做的?”
香玲觉得她家主子这两天言行有些怪异,但还是老实答道:“回禀娘娘,是后院厨房做的。不过具体是谁做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奴婢现在就过去问一问?”
“不用不用。”陈依依摆摆手,对着一桌子的早点却有些难以下嘴。
“对了,昨晚上你给本宫做的红豆粥还有剩吗?我觉得那个挺好喝的,你再去给我端一碗过来吧。”
昨晚上陈依依实在饿的不行,就在自己院子里的厨房开火了。让香玲给她煮了一锅粥。
“娘娘,昨晚上做的都已经喝完了。娘娘要是等得及,奴婢再去煮一锅。”
不等陈依依答话,一旁悄无声息的红叶却突然出声了。
对方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道出的话语却像是平地起了一道惊雷:“娘娘,您要是不介意,奴婢可以给您试下毒。”
此话一出,陈依依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难道她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还是说红叶居然会读心?
香玲脸上的表情同样很是震惊,她惊呼一声,不可置信道:“娘娘,有人要毒害您吗?”
“香玲你别大惊小怪的。红叶姑娘大概是在王爷身边伺候久了,考虑的事情难免会周全些。”陈依依打着哈哈道,“不过这可是在端王府里头,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红叶姑娘您多虑了。”
“嗯……本宫觉得重新煮一锅粥太麻烦了。而且本宫也饿了,这桌早点凑合着吃就行。”
陈依依倒不怕有人在这里头下毒,若真有毒辣鸡系统不可能不给提示。
只是想到这桌早饭有可能出自李婶之手,陈依依就难免觉得有些心慌慌。
果然,早饭过后没多久陈依依便开始拉肚子,以半小时一趟的频率。
但陈依依也不敢确定是有人在早饭里下了泻药,还是她自己吃坏了肚子。
所以她只能默默咽下委屈的眼泪,在茅房里努力斗争着。
顾玉泽听说了这事居然请了位御医过来。
对于此举陈依依丝毫不觉得感激,躺在床上的她狠狠瞪着顾玉泽,恨不得在对方身上瞪出几个大窟窿来。
顾玉泽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担忧,深情地望着陈依依,话却是对太医说的:“何太医,您快给王妃看看,她这都拉了一上午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依依总觉得这话里头夹杂着某些幸灾乐祸。
陈依依羞愤交加,在太医面前还不好发作什么。只能暗自咬牙,心里发誓定要顾玉泽好看!
太医姓何,是为上了年纪的老者。
他替陈依依把过脉,对顾玉泽道:“王爷请放心,王妃娘娘许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导致腹泻不止。老臣开几副止泻的药,娘娘服下个两三帖就会没事了。”
陈依依向太医道了一声谢。
然后趁着这位何太医还在屋里写药方之际,抱着报复的心理,对顾玉泽柔弱道:“王爷,臣妾好难受啊。王爷替臣妾揉揉肚子呗。”
陈依依深信顾玉泽是断不会做出这种与她亲密的举动的,她就是想在外人跟前膈应膈应顾玉泽。
谁知顾玉泽却是答应的爽快:“好啊,爱妃还有哪里不舒服,本王一并给你揉了。”
这下换陈依依彻底无语了。
但是她不甘心就这么败下阵来,于是她掀开被子,露出一条大长腿,娇滴滴道:“哎呀,臣妾的腿也好酸啊,王爷也替臣妾揉揉呗。”
陈依依故意将裤子撩高,露出雪白修长的小腿,白色的肌肤耀眼地直晃人眼。
顾玉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他撇开视线,见何太医已写完了方子,对香玲和红叶道:“你们拿着方子去药房抓药,本王送送何太医。”
出门的时候,居然还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陈依依笑得直捶床铺,得意道:“哼,敢跟老娘斗,谁怕谁啊!”
“看来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很好呢。先皇后要是在天有灵定会倍感欣慰。”
临出府门前,何太医突然开口道。
顾玉泽愣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
当年他和母后在冷宫里的日子特别难过,是何玉堂偷偷帮着他们看病,才让他有机会活到成年。可惜他母后最后还是因为病重,不治身亡了。
“何太医,这些年本王都亏你照拂了。”
何玉堂向顾玉泽行了一礼,道:“医者父母心,老臣只是做了自己的分内之事。王爷不必挂怀于心。”
“那么,老臣就此告辞了。”
顾玉泽送走何太医,突然抬头望天。
母后知道他成亲了会开心吗……
经过这一系列的举动,陈依依八成能肯定让自己腹泻的罪魁祸首就是顾玉泽了。
保命已经够难的了,还得时刻提防着对方的明枪暗箭,这炮灰女配真是谁做谁知道!
所以在陈依依的身体恢复之后她计划着再一次跑路。
逃跑的契机是周娴托人来问的一句话,她问陈依依过几天要不要和她们一起去五南寺烧香拜佛。
五南寺位于京城南面的五南山上,周娴和太尉夫人约好三日后一起去五南寺烧香拜佛,听讲经文。
据说是一位叫怀仁的得道高僧特意开设了一场佛经讲座,这一讲就是七天。
所以他们至少会在寺里住上七天。
陈依依对佛经没什么兴趣,也不管去了五南山能不能顺利跑路。
最最最重要的是她在这七天里都不用见到顾玉泽那个扫把星啊!
所以陈依依非常爽快地应下了。
因为要住上七天,陈依依整理了大包小包,愉快地出发了。
除了香玲,红叶自然也跟着去了。顾玉泽还派了几个护卫随行。
陈依依也不甚在意,一踏出瑞王府,瞬间觉得天空变得敞亮了起来。
阳光是那么的灿烂,天是那么的蓝。
微风吹拂,将阴郁一扫而光。
马车行到南城门——他们约好在南城门汇合。
下车之后陈依依惊讶地发现陈圣杰的二夫人和小儿子居然也一起过来了。
“娘,他们怎么也过来了?”陈依依好奇地问道,毕竟周娴最是讨厌这对母子的。
陈圣杰原本只有周娴这一位妻子,可惜她只生了陈依依和陈盈盈两个女儿,没能生出个儿子来。
陈圣杰想纳妾,周娴极力反对。
两人争执了一番之后,最后周娴妥协下来。
但是她要求纳妾的人选必须由她来定。
选中的就是这位出身贫寒,几乎无依无靠的朱倩。
没想到朱倩进门一年后竟然真的给陈圣杰生了个儿子。
自那之后周娴对朱倩更是没有一点好脸色,私下里的打骂只多不少。
听到陈依依问起这两个晦气的人,周娴翻了个白眼,冷哼道:“我自然是不想带过来的,不过太尉夫人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我不在家七天,留着这一大一小跟你爹朝夕相处,谁知道这个狐媚子会在你爹耳边吹什么枕头风。”
陈依依笑了笑没说什么。
“姐姐呢,不是说她也要一起过来的么。”陈依依看了一圈好像并没有看到陈盈盈。
“别提了,你姐姐自从嫁给太子之后,家都不怎么回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依依啊,你要是在瑞王府里待得不称心了就随时回丞相府来住。你放心,瑞王爷不敢说什么的。”
陈依依呵呵干笑两下。
瑞王府和丞相府她一个都不想住。
不远处驶来一辆华丽的马车,陈依依连忙转移话题道:“那是不是太尉夫人的马车?”
马车停下,车上下来一位贵妇人,正是太尉季飞的夫人席如南。
席如南看着年纪跟周娴差不多,但是气质上面更显端庄大气。
“呀,这位就是瑞王妃吧。果然生的是亭亭玉立,风姿卓越,跟个天仙似的呢。”席如南一见到陈依依便夸上了。
好话谁都爱听,陈依依也不例外。
于是她谦虚地回道:“哪里哪里,夫人您才是端庄优雅,秀外慧中。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依依还得多向夫人学习呢。”
“瑞王妃可真会说话。”
席如南似乎很喜欢陈依依,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上了自己的马车。
陈依依原本以为太尉夫人是个稳重的人,没成想对方居然是个爱八卦之人。
一路上席如南拉着陈依依讲各家夫人小姐的八卦之事,最后她问陈依依道:“都说瑞王爷和瑞王妃很是恩爱,可我怎么听说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呢?”
陈依依心里的警铃突然大作,不知道对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真假半掺地答道:“这夫妻两人好的时候自然是如胶似漆恩爱无比。但是生活中又难免会有些小摩擦,为了些鸡毛蒜皮的事确实跟王爷吵过不少回。”
“不过我想夫妻之间共同生活大抵都是这样的情况吧。夫人您觉得呢?”
太尉夫人笑道:“谁说不是呢。我和太尉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偶尔还是要吵上一吵。你们小年轻将来的夫妻之路还长着,互相磨磨性子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坏事。”
陈依依:“太尉夫人说的是。”
到达五南寺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南山寺的住持怀让亲自招待了他们。并将他们安顿在了后山的香客住宿区,给的还是单人单间的待遇。
怀仁大师的讲课要明天才正式开始,所以用过斋饭后大多数人都在自己的房里休息。
陈依依吃饱喝足后,悄悄一个人出了门。
她打算去探探这山上的路。
“娘娘这是要去哪里?”
红叶不知道打哪突然冒出来,吓得陈依依一个激灵。
她捂着胸口没好气道:“我说红叶姑娘,麻烦您下次再出现的时候不要这么悄无声息的好吗。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
“娘娘请赎罪,奴婢下次一定注意。”
陈依依看她仍旧一张冰山脸,有气都不知道该往哪撒。
“算了算了,本宫就是随便走走,你不用跟着本宫了。”
“娘娘,王爷吩咐过了,务必让奴婢跟在娘娘的身边,寸步不离。”
陈依依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听错,红叶在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特意下了重音。
原来这人也可以有情绪起伏的变化啊。
此时的陈依依居然还有心情在心里如是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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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京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偶尔看到野猫野狗飞速跑过。
街道拐角,突然冒出一个素色衣裳的女子,头发扎的松松垮垮的,背个玄色包袱,脚步匆忙。
陈依依出了丞相府之后就尽量挑大路走,深怕黑不溜秋的小巷里会突然冒出个杀人越货的。好在今晚月色明亮,也算是老天助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陈依依觉得腿有些酸软。但她不敢做停留,深怕丞相府的人发现她不见了出来寻她。
在和丫鬟香玲闲聊的时候她得知京城东边有个很大的码头,每天都有船只往来。陈依依觉得走水路比走陆路快,她可以一路南下,寻个江南小镇定居。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陈依依深吸两口气,继续赶路。
远处十分突兀地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不疾不徐的,在这寂静的街道上却显得分外诡异。
陈依依心下一紧,立马寻了个黑暗角落躲起来,悄悄探头观察情况。
哒哒哒哒,马蹄声越走越近,陈依依的心也越提越高。
这半夜三更的,只一辆马车在街道上行驶……该不会是有鬼吧……
陈依依心里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她可是无神论者,世界皆物质。
马车终于走的近了,陈依依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好在借着月光她看清了驾马车的人。
那是个年轻的少年人,十七八岁,模样清秀,一身仆人打扮。
再看那马车,车厢华丽又宽敞,想必是某个富贵人家的马车。
陈依依只犹豫了一下,便上前去拦。
因为她怕自己走到天亮都走不到东码头。与其被丞相府的人抓回去,还不如搏一把,借个顺风车搭搭。
“吁——”少年拉住缰绳,马车正正好停在陈依依跟前。
不等少年开口,陈依依上前甜甜笑道:“小哥哥,我想去东码头,不知道你们顺不顺路,能否载我一程?”
少年不知怎么就红了脸,说话都结巴了起来:“顺……顺路……”
“咳咳……”车厢里传来低沉的咳嗽声,少年立马正了正色,恢复如初。
陈依依不知道车里是什么人,她对着马车福了福身道:“多谢贵人相助。”
说完便想要爬上板车坐到那少年的旁边,马车帘子却突然被人撩起。
那是一只修长好看的手,犹如汉白玉,在月光的照耀下白皙润泽。
陈依依愣了一下,接着便看到一张俊美无双的脸。
眉如墨画,面如桃瓣。头戴紫金发冠,身穿精致白袍,犹如那画中谪仙。
饶是见过许多美男的陈依依也不小心被惊艳了一下。
见陈依依愣在原地,白衣公子微微一笑道:“夜寒露重,姑娘请进车厢里坐吧。”
说着那人跳下了马车,白色衣袖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伴随而来的是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
那人站在陈依依跟前,比陈依依足足高了一个头。
陈依依回过神来,抬头看向那白衣公子,不解地问道:“公子叫我上马车,自己又为何要下车?”
白衣公子笑着解释道:“半夜深更,孤男寡女。为了避嫌,在下还是坐外面的好。”
陈依依眨了眨眼,奇怪道:“公子,哪来的孤男寡女,你家小厮难道不是人吗。”
“噗!”被点名的某小厮没忍住笑出了声。
白衣公子:“……”
“我开玩笑的。本来就是我搭公子的车,哪有让公子坐外头我坐里头的道理。”
不等对方说话,陈依依双手一撑车板,顺利地坐了上去。
一旁的少年见状:“……”
白衣公子干笑两声,夸赞道:“姑娘真是好身手啊。”
陈依依有些不好意思地抱拳道:“见笑见笑。”
这回白衣公子是真的笑了,爽朗耀眼,如沐春风。
陈依依一不小心又看呆了,心道原来这人笑起来竟是如此好看。
“既然姑娘如此豪爽,在下要是再扭扭捏捏可就说不过去了,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坐吧。”
陈依依当然不介意,爽快地答应着坐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的布置十分雅致,就跟他主人的气质一样。
马车中间摆放着一张矮桌,矮桌上是一套十分精致的紫砂壶茶具。而矮桌角落,一只小巧玲珑的香炉正缓缓冒着一缕细烟,香味宜人,沁人心脾。
对方身上的香味大概就是沾上了这香炉里的香而来的吧,陈依依心道。
马车里,陈依依坐左边,那白衣公子坐右边。一时之间两人都显得有些拘谨。
陈依依干干笑了两声,没话找话道:“公子也是要去东码头吗?”
白衣公子点头:“嗯,接个人。”
“该不会是心上人吧。”陈依依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妥,刚见面的人就这么开玩笑好像不太好吧。
“呵呵,我瞎说的,公子您别当真。”
白衣公子微微勾了勾唇角,道:“不会。”
马车里又再次安静下来。
陈依依忍不住侧目偷偷打量着对方。
眼前这个男人长得是真好看,剑眉星目,仪表堂堂。而且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温文尔雅,飘逸宁人。
也不知道自己盯着对方看了多久,就突然听到对方开口道:“姑娘可是看够了?”
偷看别人还被人当场抓包,陈依依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是真心地赞美道:“公子长得可真好看,我还从来没见过像公子这般俊逸的人物。”
也不知她哪句话说错了,对方听了这话后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眉头微皱,竟是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陈依依慌了,手足无措道:“公子,你怎么了?我,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啊!你是不是不喜欢被人说好看?那我改成好帅?”
“公子,你真帅!简直是英俊潇洒器宇不凡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白衣公子歪头看她:“人见人爱?包括姑娘你吗?”
“这……这就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呵呵。公子这么帅,肯定有很多人爱你的。”
白衣公子轻轻道了一声,没再说什么。雕刻般的侧脸掩映在烛光下,让人看不真切脸上的表情。
陈依依怕自己再说错话,乖乖地闭上了嘴。
车厢里静谧无声,只有马蹄踢嗒踢嗒,在这微凉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突兀又惊奇。
而陈依依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低头懊恼反省时,对面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暗暗打量,眸色深沉。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驾车的少年对他家主子道:“公子,到了。”
陈依依一听,很是高兴,向那白衣公子连连道了好几声谢。
然后俯身撩起马车帘,一抬头,却看到不远处府门上方的三个大字:丞相府。
“不是已经到了么,陈二小姐为何还不下车,需要在下扶您一把么?”身后白衣男子笑得一脸温和,好似一位真心实意助人为乐的翩翩佳公子。
陈依依抓着马车帘的手死死捏紧,心底里恨恨地吐出一个名字:顾!玉!泽!
深深呼出一口气,陈依依回过头,巧笑嫣然道:“公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既然公子不顺路,那小女子便就此别过了。”
陈依依一脚踏上外面的车板,正欲纵身一跃,整个人却突然一个后仰,被一股大力重新拉进了马车里。
“咚”一声,她的后脑勺狠狠磕在了窗棂上。
“唔!”陈依依痛的闷哼一声,眼角不受控制地冒出几滴泪花。
顾玉泽钳制着她的肩膀,声音冰冷肃杀:“说,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陈依依被这问话弄的有点糊里糊涂:“什么我是谁?我不是陈依依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陈依依脸色一白,惊道:“我不是陈依依?那我是谁!”
“还在演?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陈依依的脖子突然被对方扼住,喉头一紧,呼吸瞬间困难了起来。
“放……放开我……”
陈依依本能地去掰扯对方扣在她脖子上的手,那手却像是铁箍一样,纹丝不动。最后她恨恨地抓着对方的手臂,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抓下一道道鲜红的痕迹。
就这样她也不解恨,如果条件允许,陈依依恨不得一口咬死对方。
顾玉泽微微皱眉,没有松手反倒收紧了手指,继续威胁道:“还不说实话!”
呼吸被扼住,眼皮不自觉地上翻,那是一种濒临死亡却又无可奈何的绝望感。
陈依依忍不住哭着求饶道:“对……对不起……”
可惜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道出口,陈依依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顾玉泽一惊,猛然松手。
而陈依依的身子一歪,软软地倒在了马车里。这一回她可真的不是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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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王府,陈依依只觉得四肢都快没知觉了。屁股更是疼的要死。
下马的时候要不是顾玉泽扶着她,她差点就给跪地上了。
“瞧你这点出息。”顾玉泽轻哼一声,把人打横抱起。
陈依依也不计较那么多了,靠在顾玉泽的肩头渐渐放松身体。
这一幕让陈依依不禁想到了她当时穿过来的那一天,顾玉泽就是这么一路把她抱进了屋里。
不同的是上次她的视线被盖头遮住了,而今天她可以将对方漂亮的下颌线看得一清二楚。
陈依依不得不再次感慨顾玉泽简直是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大帅哥。
顾玉泽嘴角微微上扬,笑了。
“怎么,本王长得太好看,让王妃情不自禁看呆了?”
陈依依嘴角抽了抽,撇过头哼哼道:“真是够自恋的。”
顾玉泽一路将陈依依抱进了屋,然后直接把人放到了床上。
陈依依直挺挺地躺着,在顾玉泽有下一个动作之前不敢轻举妄动。
“放心吧,本王不会杀你的。”顾玉泽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十分不屑道。
陈依依讨好地一笑,从枕头底下抽出了一个长条型的小盒子,递给顾玉泽道:“送你的,祝你生辰快乐。”
那是一个十分精美的木盒,盒子上雕刻着一朵君子兰。
顾玉泽愣了一下,接过那盒子。然后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躺着一根木簪。
木簪样式很简单,是常见的祥云样式。但是不一样的是上面刻了两个字:泽之。
这是他母亲为他取的表字。
“你怎么……”顾玉泽轻抚上面的刻字,想问陈依依是怎么知道他表字的。
陈依依一眼便知道他想问什么,得意道:“嘿嘿,我可是在王府偷偷问了一圈才问道的。不过就一个表字而已,你干嘛要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啊。”
“也没有特意藏着,只是不想提起罢了。这会让本王忍不住想到本王过世的母妃。”
“啊,这……”陈依依小心翼翼地伸手,道,“那要不你还是把这个还给我吧,我重新再给你做一个。”
顾玉泽挑眉,讶异道:“这簪子是你做的?”
“啊,是啊。”陈依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我第一次做这个,做的是有些丑了。你还是还给我吧,我下次做个更好的送给。”
陈依依说着便要去夺顾玉泽手里的簪子,顾玉泽侧身一躲,陈依依扑了个空。
顾玉泽将簪子收进怀里,道:“丑是丑了点,不过既然是王妃的一片心意,本王便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陈依依嘴角抽了抽,道:“王爷您喜欢就好,呵呵。”
顾玉泽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心情似乎很好。
陈依依见状,大着胆子问道:“王爷,你刚刚和凌雪都谈了些什么,她怎么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不提这事倒还好,陈依依一提起这事顾玉泽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敢提她!”顾玉泽脸上的表情就跟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他阴沉着脸道,“你信不信你再提陆凌雪一个字,本王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陈依依立马闭了嘴,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不会再乱说话。
顾玉泽明明应该是要生气的,可他对上陈依依的眼神后却又瞬间消了气。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本王警告你。”顾玉泽指着陈依依再次开口道,“以后你要是敢再随意插手本王的事情,本王定不会轻饶你!”
陈依依十分敏感地捕捉到了这话里的关键词语,她开心地问道:“王爷以后都不打算要臣妾的性命了吗?”
顾玉泽皱眉:“只是暂时留你小命而已,以后怎么样就看王妃的表现吧。”
陈依依连连点头保证道:“臣妾一定会安分守己的,保证不给王爷添乱!”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哦。”陈依依应了一声立马乖乖躺好,并对顾玉泽说了一声晚安。
顾玉泽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转身离开。
书房里红叶早已跪在这里主动领罚了。
顾玉泽坐到上方冷冷地看着她,道:“红叶,你失职了。”
“自己去领罚吧。”
一旁的薛剑忍不住劝道:“王爷,红叶她也没做什么错事。王爷您能饶了她这一回吗?”
“没做错事?”顾玉泽冷哼道,“她对本王不忠,知情不报,还帮着王妃欺骗本王。这都不叫错事?”
“这……恕属下之言,王妃也是我们的半个主子。主子的吩咐,我们做属下的自然不敢不从。”
“放肆!”顾玉泽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谁给你们的胆子,一个个居然敢违抗本王的命令!”
薛剑这回算是豁出去了,他硬着头皮道:“王爷,既然这事是王妃娘娘吩咐的,在惩罚红叶之前是不是应该先问过王妃娘娘。”
“薛剑!你现在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吗!”
“好,很好。既然你这么想替红叶出头,那你就去替她领了这罚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红叶突然开口道:“王爷,这事都是奴婢一个人的擅作主张,跟薛侍卫毫无关系。请王爷责罚奴婢。”
“不,王爷,属下愿意替红叶领罚。请王爷饶了红叶。”
“既然你们都这么想要受罚,很好,一人十鞭,下去领罚吧。”
薛剑和红叶两人出了书房,准备去地下刑房受罚。
薛剑却突然对她眨了眨眼,道:“我们找人去给王妃娘娘通风报信吧。我相信娘娘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红叶却不领情,十分冷淡道:“我不需要你替我分担责罚。二十鞭而已,我自己能担。”
“这种事情你这么固执作甚。好了好了,受罚就受罚,一人十鞭,就按王爷说的来吧。”
红叶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道:“谢谢。”
薛剑嘿嘿笑道:“咱两什么关系啊,不用这么客气的。”
红叶警告地瞥了他一眼,薛剑立马又改口道:“开玩笑的,我开玩笑呢。”
两人都已经做好了重伤一番的坏打算,结果今天行刑的人下手特别的轻。
只施以了普通的鞭刑,并未添加一丝内力。
对红叶和薛剑这两位练家子来说,区区皮肉伤根本不在话下。
薛剑挨完了十鞭子后跟个没事人似地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王爷真的转性子了?”
施刑的人收起鞭子,也是一脸的纳闷:“可不是么。这叫什么惩罚啊。还不如不罚。”
薛剑嘿嘿一笑,笃定道:“果然,这自古英雄就难过美人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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