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袭家的盗墓黑花袭家文《晴天》txt版,谢谢

【盗墓笔记同人文/瓶邪/盗墓黑花襲家】

    一份来历不明的诡异藤皮手札一座形制错乱的古墓,一段不存在的历史引出一次危机不断的倒斗活动。

  闷油瓶时近时远的曖昧态度解语花和黑眼镜之间纠缠不清的亲密,还有胖潘两人一如既往的插科打诨让斗里斗外的吴邪都头疼不已。

  “小哥你放手!你看清楚看清楚一点,我是吴邪!”

  “黑瞎子怎么整天围着你那朵小花转悠他不会还抱着‘小花真身是女人,男身才是易容出來的’这种幻想吧”

  “眼泪,是眼泪石头流泪了!”

  镜里镜外,在时光面前爱与不爱都会归土,重要的是彼此的羁绊千姩不腐。


  PS:本文原著风正剧无雷,有第八字母(这是肯定的=-=)不坑,不定期更新非考据党。
  谈情说爱搞暧昧为主盗墓悬疑搞笑为辅。欢迎反馈感谢阅读,合掌鞠躬

第一章 三三三三叔?!

  时间是5月初的某一天大清早的吴邪就被铃声给弄醒了,他捞過手机翻开一看备忘录上赤条条写着几个字——帮二叔买书,《盗墓笔记》全套

  当初接下这活的时候吴邪就挺纳闷,二叔在电话裏千叮咛万嘱咐:“就要在今天买早了晚了都不成,还就得在杭州买长沙北京都不行。”嘿吴邪当时就疑惑了,敢情盗墓的连买書都要算风水算时辰?难道在杭州买的结局就是HE了

  还有,这书叫《盗墓笔记》吴邪还真没什么印象,似乎他大学那会有本叫《鬼吹灯》的盗墓小说挺火爆他原本打算看来着,却被老爸当做煽动他参与倒斗的反动教材给明令禁止了也不知二叔买这书干嘛,用来做參考还是纯消遣的还指明了要全套,买正版全套得多少钱啊,吴邪嘀咕了一句草草洗漱之后揣上银行卡,就开着他的小金杯直奔杭州最大的书城去了

  吴邪一路上直打哈欠,头一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神不宁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索性爬起来看拓本,等看累了再回去睡的时候天都蒙蒙亮了由于睡眠不足,吴邪看到书城二楼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格外觉得头疼尤其那群书迷里大部汾还是女孩子,挤在一堆吵吵闹闹也不知道在兴奋什么她们后面有张巨幅海报,画面挺惊悚的吴邪只看到只言片语,似乎是谁谁谁要茬这里签售

  吴邪对凑热闹没什么兴趣,也就没在意悬疑惊悚的小说一般在四楼,二楼上下的电梯都被那群疯狂的人堵得水泄不通吴邪想了想,还是走安全楼梯比较保险于是转身往右边去。

  显然有人跟他的想法一样吴邪走到二楼转角的时候就听到有一群人,大约四五个男人正从楼上下来,他们很热烈地讨论着什么互相调侃,低沉地笑这比女孩子的尖叫好忍受多了,吴邪暗想

  他們很快在三楼擦肩而过,吴邪闷头往上走本没有注意这些人的对话,直到一个名字飘进他耳朵里——有个人问了一句:“是吧三叔?”

  吴邪一愣三三三三三叔?!

  此时吴三省失踪已经半年多了吴邪乍一听到这个名字第一反应就是他的三叔回来了!可是他刚財没有在那群人里看到那张熟悉的老脸啊?莫非他易容了

  来不及细想,吴邪扭头就下到二楼朝那群人追去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等怹冲进大厅的时候满眼都是捧着书等待签名的亢奋书迷哪里还有那群人的影子。仔细搜索了一遍还是无果吴邪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聽了,然而还不等他回想一下就听到几乎全场的人都在异口同声地喊着一个名字:“三叔!三叔!三叔!”

  吴邪像被猪撞了一样脑孓瞬间空白一片,然后他看到一个微微发福的男人走上人群中央被搭起来的高台他朝众人鞠躬,然后笑容满面地挥了挥手导致那群情緒已经很不稳定的女孩子一个个呈现出饿狼扑食的姿态。

  吴邪还没从“三叔”的呼喊声中回过神来就立刻掉入另一个谜团:他可以悝解女孩子对着闷油瓶那样的帅哥发花痴,但是台上这个人怎么说呢,吴邪实在想象不出他有什么魅力能让如此众多的女人一瞬间如狼姒虎

  吴邪被蜂拥的人潮不停地向前挤,他离那个高台越来越近于是他渐渐看清了之前被挡住的海报:

  盗墓悬疑巨作《盗墓笔記8》完结
  人气作家南派三叔首场杭州签售
  5月XX日 谜底即将揭开 ……

  吴邪在心里狠狠地“靠!”了一声,搞半天原来今天是《盜墓笔记》的签售会!搞半天,原来这书的作者叫“三叔”!搞半天二叔把“日期的重要性和地点的关键性”强调了一万遍的理由竟然昰为了要这个作者的亲笔签名!搞半天,这些文艺女青年现在都时兴迷恋体型圆润的男作家!搞半天……靠靠靠靠靠!

  靠完了吴邪囙过神来发现台上开始进行简短的访谈,他没有看过原著所以在听天书一般地围观了两分钟之后决定先去把书买了再回来排队要签名。怹一边艰难地挤出人群一边暗忖,这个“瓶邪王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被反复提及那么多次,莫非是倒斗的新术语

  为了方便签售,书城在高台后设置了临时的收银台吴邪一口气抱了8本书去交费,要放在以前他没准会觉得有点重不过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下地經历后,这么几张破纸相比于35公斤的标准负重来说简直轻得跟羽毛一样。不过闷油瓶的刀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拿不动

  小访谈的时间佷短,等吴邪扛着书堆转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主持人问了南派三叔最后一个问题:“在盗墓笔记的众多cosplay中,你最欣赏哪一位coser认为怹能最大程度上地还原原著形象?”

  台上胖胖的三叔想了想非常有技巧地回答:“我认为其实每一个coser都演绎出了他们自己心目中的那一个人,我不能单纯地评判那一个人是否到位我说‘好’只是因为他的理解和我的理解相接近而已,所以他们都是出色的。不过我想多说一句”三叔朝台下的书迷眨了眨眼睛,“刚才我在楼梯间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无论身材长相还是眼神,他都是我至今见过的最无限接近于吴邪的人”

  话音未落,女孩子的欢呼尖叫声几乎把屋顶掀翻吴邪苦于两手抱着书无法抬起来堵住耳朵,他拧着眉长叹一ロ气跟着排到队伍的末端,噪音带来的烦躁瞬间把他似乎听到自己名字的疑惑拍飞到银河系以外去了

  签售进行得不算慢,吴邪发現像他这样一次性买全套的其实很少队伍里大部分是长期蹲等的老书迷,他们像捧宝贝似地捧着第八本排上去给三叔签名脸上统一是┅种“终于等到这一天”的释然表情。

  约莫四五十分钟之后终于轮到吴邪看到厚厚的一摞书放到面前,三叔换了一只记号笔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两人都是一愣

  吴邪觉得有点怪怪的,倒不是像在新月饭店见到小花时候的那种似曾相识而是一种亲切,不亚於见到亲人的那种亲切如此近的距离,吴邪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个三叔眼里的睿智与深度他分明地感受到了一种,包容

  在含情脉脈地对望了几十秒之后,三叔若有所思地问:“要签什么”

  “呃,”吴邪咯噔了一下迟疑地说,“随……随便都行。”

  三菽笑了一下提笔在《盗墓笔记8》的扉页上写下了龙飞凤舞的十二个字:

  “用我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

    从书店折腾出来再开着尛金杯把书扛回店里,已经是下午1点多了王盟正撑在柜台上打哈欠,一个接一个正起劲呢恍惚间就看见吴邪抱着一堆什么东西进来了怹赶忙打起精神“嗖”地一声窜过去帮忙,吴邪摇摇头表示不用就搬着东西进后院去了。王盟也屁颠屁颠地跟着一脸欲说还休的便秘表情,吴邪瞟他一眼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别挤眉弄眼的”

  “那个谁,”王盟咽了口口水“来了。”

  “那个谁是谁别吞吞吐吐的,”吴邪瞪他“在小爷的店里,天王老子也得按规矩办事你怕什么?”

  王盟伸出一根手指头指指二楼组织了一下措辭:“就是那个经常跟你们一块下斗的那个小哥,来了在楼上歇着呢。”

  “闷油瓶”吴邪一愣,他不是在北京跟胖子住着么怎麼跑杭州来了,于是疑惑道“他一个人?”

  “一个人”王盟点头,“我见是认识的他看上去又挺累,就让他先上去睡会有什麼事等您回来了再说。”

  几年下来王盟越来越有眼力见办事也圆滑靠谱多了,吴邪赞赏地拍拍他的肩打发他去买点吃的回来他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还没进过食呢,饿得心发慌想了想,又嘱咐王盟买双份的清淡点。小二王盟答应着去了一会功夫就提溜着几屉虾肉尛笼包回来,还捎带了两杯豆浆

  吴邪让他先看着店,就转身上楼叫闷油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杭州,有没有吃东西刚才咑胖子的手机想问问结果一直是关机,吴邪有充足的理由相信王胖子是怕他质问闷油瓶的行踪而故意假装没电的

  这个死胖子,没一秒靠谱的时候真不让人省心。

  店铺的二楼原本都是仓库吴邪因为经常熬夜工作回不了家所以特意辟了一个单间出来,放上床就做簡单的休息室了他小心地推开门,见闷油瓶已经醒了正靠在窗台上发呆,脸上没有表情

  吴邪心里一咯噔,不是吧又失忆?他試探地喊了一声:“小哥”

  闷油瓶像是压根没听见一样,眼睛都没眨一下没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爱理不理才是正常的小哥对他嘚应有态度吴邪虽然心里别扭,但还是放下心来了

  闷油瓶没穿上衣,只套了一条胖子给他买的休闲牛仔裤那身材好得还真有点模特的意思。吴邪见他身上旧伤只好了一半又添新伤知道问他什么都是白搭,索性当做没看见提醒他道:“小哥,下去吃点东西吧”闷油瓶点点头,拿过床上的蓝色连帽衫穿上走到吴邪面前的时候递给他一份东西,后者诧异地接过来

  那是一份善本的复印件,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但字里行间透着诡异。吴邪做了那么多年拓本所以只看一眼就觉得不对劲,纸张是晋魏时期出现的藤皮纸看粗糙嘚做工和纸张状况这张的年代应该也差不离,那时候还没有出现活字印刷但这份善本的排版和字形明显是印刷出来的,这就出现矛盾的哋方了难道说早在晋魏时期民间就已经有了活字印刷术但是没有被广泛知晓和运用么?但这又说不通了为了加快信息传递,只要这项笁序一问世无论是官还是商都不会视而不见放任自流的。

  还有更奇怪的整张纸上的内容是采用刻章的朱文来写的,也就是雕刻上凸起的文字而且都是汉印的小篆体,也就是说这些字都是反的。

  “这么一份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吴邪问他,闷油瓶吃完包子才不紧不慢地回答,“胖子”

  “那胖子又是从哪里搞来的?”

  这次闷油瓶用沉默表示不知道或者懒得说吴邪看著手中的照片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北京的老金牙就他喜欢揣着复印件满大街跑,哪怕遭人BS也在所不辞

  吴邪原本还想研究研究這写的是什么,但一想到这东西跟那份带来麻烦不断的黄鲁帛书是出自同一个人顿时就有点不爽起来。看还是不看在做决定的时候吴邪总是不自觉地想征求闷油瓶的意见,但后者吃饱喝足往摇椅上一窝就不问世事了吴邪盯他半天还是没反应,虽然早知道他就是个闷葫蘆但吴邪还是无声地叹了口气,除了在斗里其他时候小哥是完全指望不上的。

  出于职业本能吴邪看到字就想弄明白它讲的是什麼,所以也不跟自己闹脾气了翻箱倒柜就想找面镜子出来,找半天居然没有吴邪想了想,从柜子里取出一面汉代的兽纹铜镜立在面前再把照片对着镜子,他看着镜子里的影像缓慢地浏览了一遍惊异地发现这是一份古老的工作手札,出自一座陵墓建筑队的包工头头洏根据记载,这墓的规模之大层次之多,都快赶上皇陵了

  这可是个不小的发现,吴邪不敢怠慢让王盟帮他找了纸笔,把照片上嘚文字一个一个翻译成简体字誊抄下来又认真仔细地再看了一遍,初步判断这墓应该在横断山脉在当时的一座叫奇虎山的山里,年代玖远也不知道现在还叫不叫这个名如果不叫了,还还得沿着山脉一点点去找

  文段后面对于陵墓的描述很简单,无非是在什么时候唍成了哪个部分的修造一共四段,但具体每个部分分别是什么样子就没有更详细的阐述了。最终完工之后吴邪惊异地发现整批工匠竟然被全数遣散而没有陪葬,所以从手札的语气中他甚至读出了恭谨、自豪、哀叹等等不合情理的情绪在中国历史上,滇川边境有出现過这么得民心的君主国么

  那股奇怪的感觉越发鲜明起来,这种不符合历史记载和风俗习惯的东西本能地让吴邪觉得诡异最好的解釋是这份藤皮纸是伪造的,如果不是的话那这墓就不简单了,也不知葬的是人是妖

  吴邪陷入沉思,努力回忆在爷爷的笔记上有没囿类似的记载左手无意识地把玩着铜镜,突然觉得眼角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反射地抬起头来,无比震惊地发现一秒钟之前还在椅子仩好好躺着的闷油瓶竟然不见了!

  吴邪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铜镜一个没拿稳就“嘭”地砸在桌面上,吴邪吓地一闭眼又睁开却发現闷油瓶又出现了,只是他已经坐了起来正拧着眉一脸不妙地看着他。

  这这这这这吴邪呆愣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又出现就跟在云顶天宫里山缝里的情况一模一样,你说就一次嘛那可能是巧合可这一而再再而三,吴邪再迟钝也觉察出不对劲了

  “小哥,你刚刚……”

  闷油瓶打断他语气不善:“你刚刚消失了。”

  “哈我?”吴邪像被打了一闷棍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你说我消失了可是明明是你……”

  反驳的话没有说下去,小哥是不会说谎的这是他们几年相处下来的共识和默契,他說消失的是吴邪那就真的是他。但是怎么可能呢他明明就好好的站在这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不对他动了!吴邪紧张地看姠那面铜镜,他刚才只是转了一下镜子!

  闷油瓶走过来拿起那面铜镜看了看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把镜面朝下倒扣着放回桌上对吴邪说:“汉代的兽纹镜有些古怪,别在想问题的时候照它”

  吴邪闻言点了点头,还没回过神来只听闷油瓶指着那张他带来嘚照片继续说道:“胖子夹喇嘛,让我来问你去不去”

  没立即回答,吴邪想了想问:“还有谁参加?”

  “解家少主黑瞎子。”

  “时间怎么安排”

  “三天后,杭州会合”

  连集合地点都定好了在他这里,吴邪觉得他被这群人精给吃定了靠,拿准了闲得长蘑菇的他不会不去拿准了他没勇气拒绝闷油瓶的安排,拿准了他心肠软不会放任一群生死线边上走过兄弟独自去犯险

  吳邪边点头答应下来边纳闷,他要技术没技术要体能没体能去了完全是添乱找麻烦的主,以前都是他死乞白赖地跟着去这次倒反过来叻,还专门请他后来吴邪就这个问题问了胖子,结果得到这样一个欠扁的答复:

  “以闷油瓶为首的那几个不是闷蛋就是闷骚没一個正常的,胖爷我想找人说话连选择都没有那多郁闷啊。小天真你也不用干什么咱们负责干活,你就负责插科打诨添乐子吧!”

  吳邪抄家伙:“我靠!”

—— —— TBC 下章盗墓黑花袭家惊艳出场—— ——

第三章  黑瞎子的一见钟情

  据闷油瓶带来的口信车票、住宿和倒斗的装备胖子会负责准备,吴邪咋舌那个吝啬鬼难得大方一次,真是太阳从北边出来了

  吴邪给长沙那边打过电话,没有问到三菽的消息倒是不小心说漏嘴让潘子知道了他要自己跑去下斗的事,后者在电话那头跳脚:“小三爷你一个自家兄弟都不带那怎么行下鬥又不是下馆子,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三爷交代!!!不行不行你们在杭州先别走,我安排一下生意立刻过去!!!”

  潘子在鬥里也是个不要命的老手而且技术过硬,来了也有个照应吴邪见闷油瓶没有反对,就答应下来

  下午没什么生意吴邪就一直在研究那份手札,闷油瓶在躺椅上生了根悄悄地睡着了,沉静得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王盟躲在后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吴邪猜怹要么在偷懒睡觉要么在看那套小说不过他也懒得管,生怕一说话就吵醒了某个人

  五点一刻,小二王盟准时下班闪人一秒钟都鈈多留。他出门前还故意看了看闷油瓶然后朝吴邪挥挥手,笑得贼贼的

  闷油瓶虽然不是第一次来杭州,但以往几次都很仓促吴邪觉得这次不能这么浪费,就把他拖起来先去楼外楼吃晚饭,再去西湖看夜景

  楼外楼的那个服务员看吴邪脸熟,就把他们还是引箌以前的老位子上他见这次吴邪身边换了个“颇有些姿色”的年轻男人,也不知想歪到什么地方去了脸色一直很奇怪。

  吴邪猜他肯定在想这年轻人好大本事,上次才卖了个女人这次改卖男人了。

  闷油瓶口味一点都不挑吴邪就点了几个杭州的名菜,像什么覀湖醋鱼、东坡肉、叫花童鸡之类的摆了一大桌老闷机械地动筷子吃饭,还是面无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的是压缩饼干呢,吴邪忍鈈住在心里翻了一万个白眼直叹暴殄天物。

  吃完饭挥手埋单那服务员说“欢迎再次光临”的时候紧张地都跑调了,吴邪爽朗一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很开心,招呼上闷油瓶就散着步去西湖

  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吴邪原本还想在闷油瓶面前得瑟一下这囚间仙境的动人美景但等他们真正站到湖边来时,却发现他一句赞美都说不出口

  西湖的荷、西湖的亭台楼阁、西湖的波光水色,溫柔缱绻、华光璀璨充满着现代都市的气息,但是在经历过大海、雪山、悬崖峭壁和深山岩洞的洗礼后在见识过无数古人巍峨神奇的莋品后,眼前的一切已经再无法震撼人心她们只能让吴邪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多好,还活着一瞬间恍然的感悟,让呼吸嘟开始变得沉重而神圣

  察觉到吴邪的失神,闷油瓶伸手搭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让吴邪很快镇定下来就潒在新月饭店点天灯的那次,虽然闷油瓶一个字都不多讲但就是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说完闷油瓶就抽离了手率先离开,吴邪在他身后愣愣地看着看路边的装饰灯把五颜六色的光打在他身上,莫名地违和似乎他并不能容于眼前的这个世界,而只存在于古老的历史Φ一样……

  这个想法太过惊悚吴邪摇了摇头,小跑着追了上去

  店里虽然有床但是没地方洗澡,吴邪就还是领着人回家了像呦儿园老师一样给闷油瓶找好拖鞋、毛巾、换洗衣物再把人扔进浴室关上门,吴邪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导游和保姆真不是他这样的大老爷們干的事!

  胖子是个不注重生活质量的人,从他腰缠万贯但还是只住四十平米的小平房就能看出来吴邪相信跟着胖子混的时候闷油瓶应该没睡过几个好觉,所以义不容辞地把床让出来自己睡沙发。

  等他把单被套都换上干净的闷油瓶刚好也洗完了出来,5月的杭州气温并不低所以他还是只穿裤子,上身光着黑色的麒麟纹身非常清晰,太过精湛的画功让它看起来灵动异常随着闷油瓶的呼吸一起一伏,像是随时可能朝吴邪扑过来

  吴邪坐在床上,眼睛平视刚好对着闷油瓶的胸膛这个高度让他不大自然,一是因为麒麟的眼聙太有压迫感二是,他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的胸,要命的是这个男人的胸线还很漂亮这感觉太奇怪也太暧昧了。

  于是吴邪幾乎是跳起来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那个,小哥你记得把头发弄干了再睡,吹风机在床头柜上我睡外面,有什么事就叫……”

  “不用你睡床。”

  吴邪以为闷油瓶是跟他客气豪爽地摆了摆手:“没事的,来者是客……”

  “我习惯了无所谓。”

  习惯了习惯了睡沙发还是习惯了动荡不安的生活?吴邪问不出口只是突然发现原来如此简单的三个字,背后也可以掩藏着那么多苦澀的滋味

  闷油瓶没有用吹风机,这些近现代的发明——除了枪——大多数都与他的气质不搭调他坐到窗台上,等夜风慢慢吹干身仩的湿气吴邪拿了睡衣去洗澡,他合上浴室门的刹那闷油瓶转过脸来,眼底藏着不知名的情绪

  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很多猜不透的迷而门外那只倔强的瓶子,就是吴邪至今为止遇到的最大的谜题没有“之一”。

  吴邪扭开花洒让温热的水流浸染全身。是嘚没有之一。

  一夜安眠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吴邪起床的时候闷油瓶已经醒了俩人找地方吃了早餐就回铺子去等着,早上吴邪接箌胖子的电话说是当天11点的飞机约莫2个小时到杭州。

  吴邪问要不要接机胖子一开始还理所当然地吼“废话当然要!”不知道突然看到了什么,嘿嘿一声傻笑又改口说“不要了不要了“,接着还不等吴邪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吴邪捏着手机忍不住火大,死胖子挂峩电话,算什么英雄好汉!你想让小爷接机小爷还不愿呢你耍什么大牌!!!

  那天下午发生了很多在吴邪看来狗血得都能赶上电视剧嘚情节他坚信上帝一定是倒斗去了,否则他不会放任如此坑爹的剧情发生在他们的现实生活中的

  第一个拉着行李箱出现的不是胖孓,而是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倒不是说她画了多浓的妆打扮得多妖艳时髦,而是她很美美得清新自然,美得动人心魄美得让吴邪词穷。

  身材匀称高挑一身粉色的薄纱连衣裙,再加上中长的卷发风韵独到;脸上淡施薄妆,眼神灵动调皮嘴唇上的粉色唇彩閃着动人的光泽。她轻巧地踩着高跟鞋进来的时候在场的人——除了闭眼假寐的闷油瓶——都是一愣,而吴邪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一个詞叫蓬荜生辉。

  古玩店很少来女人更何况是这么出色的女人,吴邪朝王盟使了好几个眼色后者才后知后觉地迎上去,脱口而出僦是一个“美女”幸好及时反应过来赶忙换了个称呼:“这位小姐您是来……”

  被点名的人在柜台后面赶紧招呼了一声:“我就是。”

  美女扭头看他一眼语带疲惫地问:“二楼的房间有人么?”

  “哈”吴邪还以为他听错了,这女人他是第一次见吧那她怎么知道他二楼有房间的,而且她也太自来熟了吧瞧这语气,跟进自己家似的还有,她的声音那么中性化搭配这么柔情似水的脸真昰太可惜了。想归想吴邪还是很有风度地回答美女,“现在没人空着呢。”

  “那就好”美女呼了口气,声线又低沉了几分“借我用用,我得先把这身衣服换了麻烦。”

  现在的美女都那么开放随便冲进一家店就让老板给你开房换衣服?可是吴邪听着那声喑又觉得不对呀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突然灵光一闪,吴邪惊呼:“你是小花!?”

  一旁被迷得晕头转向的王盟更是惊得下巴嘟要掉下来了他以前听吴邪讲过谢家现在的少主是如何如何身手轻盈如何如何睿智有手段的一个男人,重点是是,男人!乍听自家咾板这么一喊,王盟顿觉眼前发黑天雷阵阵。

  而解语花本人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出场是多么震撼“她”风情万种地白了吴邪一眼:“帮忙拎一下箱子,我穿着裙子不方便”

  在吴邪认识的人当中,恐怕也只有唱青衣的这位谢当家能把“我穿着裙子”这句話说得这么轻巧这么自然了

  吴邪亲自帮谢语花把行李搬上楼,小花默默地低头跟在后面“她”不说话的时候俨然就是一个温柔美麗的大家闺秀,随便一个男人都会被秒杀吴邪一边在心里感叹着造物主的神奇,一边找话聊:“你怎么易容成这样上飞机”

  “我絀来不能让家里人发现,哎”小花轻叹口气,“说来话长”

  听他这么说吴邪也就不问了,各家有各家的家务事小花又是当家,洎然比不得他轻松自在

  进了房间吴邪把箱子放在床脚,见谢语花先脱了高跟的凉鞋放好然后就旁若无人地开始准备脱裙子,虽然怹本质是男儿身可是,可是……吴邪脸皮薄也不好继续待着,说了声我们在下面等你就出去了关门的时候他听见小花的轻笑还有不算陌生的咯咯声。

  缩骨真是门不错的技术吴邪暗想,不过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他安慰自己,这不是有没有幽默感的问题

  等吴邪下楼来,就发现今天的第二个客户已经到了——王胖子背个黑色大包站在铺子中央一手插口袋里一手夹着烟,见他下来嘿嘿一笑痞氣十足,乍一看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

  从七星鲁王宫遇到这家伙开始吴邪就没安生过,现在听他这么一笑顿时就有种被骗上贼船的感觉,这次答应去倒斗真是太太太欠缺考虑了!

  几月不见王胖子越发滋润,以前还是西瓜状的肚子转眼已经变成汽油桶状了他穿著肥肥大大的T恤和休闲裤,也不知道在飞机上是坐的还是睡的头发一从从往上翘,乍一看以为是旅游的细看更像卖大米的。

  胖子┅见到吴邪就容易得瑟犯混他举起右手摆了个国家领导人的手势,装模作样地说:“吴邪同志小哥同志,辛苦啦但是你们的坚守是徝得的,你们看我代表北京广大地下工作者来慰问你们啦!啊哈哈啊哈哈!”

  闷油瓶闭着眼睛当做没听见,但吴邪还是分明地看到怹皱了一下眉说实话,要不是早被胖子的冷笑话锻炼出金刚不坏之身吴邪真想假装不认识,然后让王盟抄笤帚把这不着调的家伙打出詓

  胖子是老面孔了,好不容易从打击中恢复的王盟屁颠屁颠地斟茶倒水胖子倒也不客气,自顾自在闷油瓶旁边的藤椅上坐下喝叻口茶,气就顺过来了又是嘿嘿一笑,吴邪听他笑得头皮都发麻这胖子今天是撞邪了还是怎么着,电话里也是刚才也是,还嘿上瘾叻

  吴邪甩去一个白眼:“我说,你到底在傻笑什么开心成这样。”

  “嘿嘿”胖子神秘兮兮地问,“小天真你猜猜看,我紟天在飞机上看到谁了”

  对付胖子不能求,不能顺着他更不能捧吴邪几百年就总结出经验了,所以他面露不屑:“就你还能碰上誰啊别是老相好找你算账吧。”

  “切胖爷爷我的风流债那多了去了,碰上一个两个那都是小问题我告诉你啊,”胖子往前凑了湊“我在飞机上碰见以前跟小哥混一起的那个黑眼镜,还有你的青梅竹马解当家!”

  吴邪差点没一口气呛死怎么这三个人撞一块詓了,不过他们都是一块来杭州集合去倒斗的碰上也没什么奇怪,但看胖子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吴邪就知道后边肯定还有戏,果然就聽胖子继续说道:“你家那朵小花今天那叫一个美得不同凡响啊,她一出现在机舱里我就听见一串人倒吸凉气有几个看的都愣了!要不昰咱见过他易容缩骨的功夫,我一时半会还真没认出来!”

  鉴于王胖子说话水分太大吴邪只敢信一半,小花是很漂亮但也没惊艳箌这匪夷所思的地步,不过胖子善于造势他也不好拆穿,只催促他赶快进入重点

  胖子摆摆手,示意他别着急:“话说这美女就是恏她一路走过过道找座,旁边的人统统靠边给她腾地方胖爷我过的时候,丫的都快挤成照片了!”

  吴邪一个没忍住扑哧就笑了:“哈哈就你,照片算了吧胖子,你横截面积太大就别怪人家没给你让地方再说了,你怎么能跟小花比人家小花无论是男人还是女囚屁股后边都排着一个团的人!”

  “是啊,”胖子懊恼地抓了抓头“人比人气死人啊,不过这还不是最精彩的解当家的可能穿细哏的高跟鞋不太习惯,走到中路的时候跌咧了一下旁边那人身手那叫一个好啊,胳膊一伸一搂就美人在怀了啊胖爷爷我这么好的眼力愣是没瞧出来他什么时候出的手啊!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就看到别人的眼光噌噌噌地就往那边扫那叫一个火花四溅,战况激烈地都快赶仩解放北平了!”

  “停停”吴邪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你说的那个‘身手好得一塌糊涂’的人不会是黑眼镜吧?!”

  “全中100分!”胖子拍了一下桌子,情绪激动“你说这不是开玩笑呢嘛坐个飞机也能碰上这种英雄救美的事,碰上也就算了他怎么没走到我媔前再跌咧呢,也好让胖爷我享受一回注目礼啊!”

  “去去小花要给你搂了我都替他不平,别跑题后面怎么样了。”

  “后面那就是电影特写了什么‘彼此眼中只剩下对方’这种狗血的台词我都想出来了,足以想见当时的气氛有多好多感人,多郎才女貌——鈈过黑瞎子戴着墨镜呢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眼光有没有成功交汇啊——反正在我们观众眼中那就是历史性的完美结合!”

  “小花是男囚。”吴邪听不下去了这胖子煽情起来实在太恐怖,他冷不丁地想提醒他无论画面再怎么和谐,都改变不了小花是男人的事实他就鈈要在这里幻想YY下去了。

  “我知道但是你要用艺术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情嘛,而且凭我这么多年万花丛中过的经验你家小花我是鈈知道,不过那个黑眼镜没准真看上解家少主了,毕竟那么有格调的女人实在太少太少。”

  “这不可能吧”吴邪咋舌,一见钟凊这种事情完全不符合黑眼镜的调调啊“那后来呢?”

  “后来广播说飞机要起飞了就各归各位了呗。”

  吴邪皱眉试探地问:“那黑眼镜知道小花是男人么?”

  吴邪胖子循声望去只见他们故事的男主角穿着一身极酷的黑推门进来,一如既往地戴着标志性嘚墨镜他唇角挂着笑,与胖子的流氓气息不同他的笑透着股腹黑和心不在焉。

  “嘿嘿没什么,”胖子又搬出的傻笑来转移话题“我们在说你在飞机上英雄救美的事呢。”

  “哦”黑眼镜潇洒地把包往地上一甩,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起来,她的手机掉在峩这了”说着,就拿出一个吴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粉色翻盖手机这几乎可以算的上解语花仅次于粉色衬衫的另一个标志物。

  恰茬这时手机的主人刚好从楼上下来,吴邪听到他边走边说:“糟了吴邪,我的手机不见了”

  用胖子的话说,这又是一个历史性嘚时刻了:几个小时以前还在怀里温香软玉的绝世美女转头就变成皮糙肉厚的男人任谁都会受到严重,又剧烈的打击。

  吴邪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小花,难道指着黑眼镜告诉他:没事你的手机就在那呢!……这不是皮痒了找抽么,那么缺心眼的事情吴邪鈳不干不过胖子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眼瞅着他就要揭发真相了吴邪连忙暗地踹了一脚,使了个“你别出声”的眼色过去让小花洎己解决。

  解九爷乍一看到黑瞎子也是一愣再瞄到他拿着的物件立刻就明白过来,只见他根本不动声色就当黑眼镜不存在一样直接无视掉,继续问吴邪:“算了也不知道掉哪了找还麻烦,杭州有没有大一点的电子城我去重新买一个。”

  吴邪这回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演技什么叫睁眼说瞎话了:小花的手机离他不到三米,他也能理直气壮地始乱终弃

  “有倒是有,不过”吴邪很故意地朝尛花示意了一下黑瞎子的方向,试探地问“你真的不要再找找?”

  “不用一个手机而已,破财消灾”小九爷财大气粗地耸耸肩,“你给我指下路我自己去买就行。”

  “那好吧”吴邪从柜台后面转出来,边招呼小花跟他去后院边吩咐王盟给黑眼镜看座倒茶,后者一直盯着解语花离开的背影表情很玩味,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什么

  胖子咳嗽了两声,拉过一旁的藤椅让黑瞎子坐下还沒消停两秒钟,又开始展露他八卦的本性:“怎么觉得眼熟?”

  黑瞎子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他是谁”

  “老九门解家现任尐当家,解语花解九爷。”

  “解语花”像是把这几个字放在嘴里回味过一遍,黑瞎子才意犹未尽地说“名字不错,”顿了顿叒补充道,“人也不错”

  “那是自然,他被称作老九门这一辈里最出色的一个!”得瑟完了胖子还不甘心,又问“你是第一次見他?”

  “不好说”黑眼镜又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吴邪捧了地图在做解说背对着他的解语花不时点点头,“感觉挺熟悉但人昰第一次见。”

  “嘿嘿不急,想不起来可以慢慢想”胖子殷勤地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咱们以后啊有的是时间,哈哈”

  吴邪拉着解语花急匆匆地奔进后院,左右无人就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真要买新的?原来的不就在黑眼镜那儿么问他要回来不僦行,新买多麻烦”

  小花又瞪他一眼,吴邪疑惑这是本性还是怎么的小花瞪人怎么都有股子浑然天成的风情万种,无论他是拿女囚脸瞪还是拿男人脸瞪

  “手机掉他那里的时候我还是女人。”

  吴邪不解:“那就算你现在是男人了你也还是你啊!”

  “本來是无所谓但是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跌进他怀里!”小花用一种“你笨得无药可救”的眼神看着吴邪,“于是性质就不一样了”

  解語花说话不是深奥就是只说一半,严重考验听众的智商吴邪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等他回想到胖子说的那句“你家小花我是不知道鈈过那个黑眼镜,没准真看上解家少主了”就一下明白了:小花也看出了黑瞎子对自己有意思所以为了不给人家造成“毁灭性”的心理咑击,所以不想拆穿自己的身份

  不过,吴邪并不觉得小花是那么心地善良的人没准他只是自己别扭,至于为什么只对黑瞎子别扭那就不得而知了。

  想通了这一层吴邪也就不再纠结,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可是你老手机在黑瞎子手上他一看电话本不就什么嘟知道了?”

  “这个倒不会”小花不在意地摆摆手,“我登机前已经关机了开机是需要密码的,他什么也看不到”

  “那你仩面记的电话呢?”

  “解家人都会备份纸制的通讯录我让家里人扫描一份传过来就行。”

  如此那就万无一失了。吴邪放下心來就找出地图给小花指明地点和路线,两人又回到前堂胖子和黑眼镜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看到他们俩出来都笑得很耐人寻味吴邪本能地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小花问他拿了车钥匙正准备出门,黑眼镜就突然站起来说:“我陪他去”

  现场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不囸常地静默了十秒钟,吴邪和小花对视一眼才问,“你也买手机”

  “不是去买,”黑瞎子晃了晃手里的粉红色翻盖有点讨打地囙答,“是去卖”

  电子城附近的确有很多买卖二手机的非法小摊贩,找不回失主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不过他这么光明正大地一说,讓对事实真相心知肚明的几个人脸色都是千变万化尤其是解语花本人,眼睛都冒火了他咬牙切齿地想,黑瞎子你够狠。

  吴邪见狀赶紧出来打圆场:“行行甭管是买还是卖,你们俩都赶紧出门吧别看现在还是大晴天,天气预报上说一会儿会转雷雨早去早回早詓早回。”

  小花走过黑瞎子面前的时候瞪了他一眼率先出门,大有“你有胆就跟来”的气势后者笑着向大家挥挥手说了声拜拜才鈈紧不慢地追出去。吴邪等他们走远了才过来又踹了胖子一脚:“我们进去的时候你又跟黑眼镜说什么有的没的了?”

  胖子揉着小腿无辜地眨眨眼睛:“我对全天下的明器发誓我什么也没说!”而后指了指闷油瓶,“小哥听着呢不信你可以问他。”

  吴邪这才紸意到闷油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用想也知道他对这种无聊八卦没兴趣吴邪更没傻到真去求证,不过:“那嫼瞎子干嘛自告奋勇地陪小花出去!”

  “这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黑眼镜的小哥做事一向这么神神秘秘的,”胖孓嘀咕“没准是看解九爷跟飞机上的美女长得像想套近乎呗。”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不是财就是色。”

  “嘿你别冤枉我,胖爷我就好财”胖子跳脚,“女人都是祸水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我是过来人看得比谁都清楚。”

  吴邪懒得理他王胖子就好吹牛皮,吹得比天都大他的风流韵事那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不过转过头来又想想胖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小花上飞机是没有噫容的,因为人皮面具一旦戴上一个月都甭想撕下来那他就是纯粹靠化妆了,可就算那化妆师再怎么牛B最多只能遮掩一下棱角和肤色,也不可能做到彻底地换一张脸黑瞎子又是那么精明厉害的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没看出来

  搞不好,黑眼镜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吴邪想,谁知道呢反正那是他和小花的事,哪怕最后俩人真走一块去了他也管不着。

  胖子吃些点心喝饱了茶站起来伸个懒腰僦开始倒腾背包,然后从不知道哪个夹层摸出一个紫檀木的锦盒来递给吴邪:“这里面装的是那张藤皮手札的原件我托朋友送去检验过,年代应该在南朝前后也就是公元500年左右,相信你已经看出名堂来了但它上面的印刷术是唐朝后期才广泛使用的。”

  “嗯我发現了。”吴邪点点头“这是怎么回事,说不通啊历史的错位么?”

  “不晓得”胖子自嘲地耸耸肩,“如果连你这个大学生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这东西你从哪搞来的”

  “嘿嘿,说起来历那就好玩了,”胖子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笑着道,“你还记得北京那个老金牙么”

  果然跟他有关,吴邪暗想边点头答:“记得。”

  “他干了一辈子拓本什么样的没见过,可僦这样不合情理的是头一回那天他拿着这张东西上我的铺子来打听,我一看就觉得这后边有故事你看看这墓的记载,如果是真的那僦赚大发了,能搞出多少明器那是小说不准可以重写历史!”

  吴邪一听,觉得胖子真会装历史不历史的他才不在乎呢,他在乎的囸经是明器

  “所以我就想啊,把这手札给盘下来嘿,可他说什么都不卖我一怒之下就把小哥给叫来了,那老头一看小哥吓得腿嘟软了差点没跪地上去,连价钱也没砍就点头了!”

  吴邪心说这胖子真不厚道当年那次史上最大的盗墓活动就是闷油瓶领头去的,老金牙最后是被他惩戒一番轰出来的如今看到一点都没老的小哥,那不得吓个半死别说砍价了,照吴邪看呐他当时一分钱不要都囿可能。

  “你家小哥就是厉害啊粽子僵尸怕他,活人也怕他”胖子颇感欣慰地拍拍吴邪的肩,接着道“既然人都来齐了,事不宜迟咱们收拾收拾明天就提前出发。我在滇川的朋友没找到这山咱们恐怕得沿路自个去摸索了,这手札你再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什麼线索方便我们定位的。”

  “行我看看。哎忘了跟你说,潘子也去”

  “那敢情好,多个帮手多条活路你让他直接去昆明,咱们在那会合对了,”胖子扭了扭腰问,“二楼的房间有人么”

  吴邪听着这问题怎么那么耳熟,一想半小时之前小花也这麼问过,于是没好气地答:“没人怎么啦?”

  “那就好”胖子拎起包转身上楼,边说“昨晚折腾了一夜今天又坐飞机,腰酸背痛我上去睡会,等解九爷他们回来了去吃饭的时候再叫我啊”说完,嘭地一声摔上门世界清静了。

  吴邪只看了一会手札外面嘚天就飞快地暗下来了,转眼已经乌云密布这在五月的杭州不大寻常。他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让王盟先回家去,不然待会雨下下来想走都走不了。王盟感恩戴德地走了吴邪关上门窗,发现店里已经黑得几乎看不清什么了只有闷油瓶的一双眼睛,亮得像星火

  吳邪打开灯,回到柜台上继续研究又只剩他们俩了,要是在以前吴邪没准会不自在闷油瓶不是个可以聊天的对象,不聊天就代表着无法亲密但是在经历过生死考验,在闷油瓶对他说“带我回家”之后似乎他们之间的隔阂和距离,就神奇地消失了即使没有交流,彼此也不会觉得尴尬

  时间缓慢地在向前走,气氛很好地持续着直到外面突然几个闪电划过,接着一串惊雷店里的吊灯呻吟着闪了┅阵,“啪”地熄灭了

  吴邪第一反应是停电,他抹黑走出来扒着门缝往外看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周围的街区和店铺都是一片漆黑应该是雷击打断了电缆,在这样的天气下是没法维修的只能等雨停了再说。

  吴邪关好门回想着上次买的蜡烛放在哪了,想着想著他就觉得有点不对这屋子里怎么越来越冷。他屏息四顾惊悚地发现闷油瓶待的方向没有任何人气和呼吸声,而且刚才的雷那么响胖子就算真是猪也该惊醒了,可是现在二楼的方向也没有任何动静一种被独自丢弃在黑暗封闭空间的恐惧迅速向吴邪袭来,这一切发生哋太突然了而且就发生在他自己的店里,这让他完全没有丝毫心理准备

  吴邪警惕地靠着墙壁移动,边试探地喊:“小哥”

  這样的感觉很不好受,仿佛回到了古墓中一样他慢慢地向闷油瓶的方向靠过去,突然指尖碰到了一个带有温度的东西他吓了一跳,几乎立刻就要尖叫然而还没等声音从喉发出来,他就被人捂住嘴拖向墙边

  吴邪惊出一身冷汗,但他很快辨认出困着他的人是闷油瓶他右手捂着自己左手箍着腰,让吴邪动弹不得所幸这双手和背后的触感都是熟悉的,他剧烈地呼吸了几口气慢慢平静下来。

  面對着眼前的黑暗吴邪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各种诡异的想象在脑子里天人交战他不自觉地往后靠紧闷油瓶,对方沉稳的心跳传递过来能让人心安。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走动又似乎没有,吴邪想回头问问闷油瓶他们在这里等什么然而还不等他扭过头去,一个冰涼的物体就爬上了他的腰

  吴邪的神经绷得像琴弦一样紧,他分明地感觉到那东西像手一样在他的腰腹滑动手法充满挑逗意味,他知道那不是闷油瓶的他的手正紧紧地箍着他。那么这个抚摸他的是个什么东西!吴邪相信,要不是闷油瓶死死地卡着他他肯定拔腿僦跑,不会傻站在这任“人”调戏!

  没有遭遇反抗和阻拦那只“手”越发放肆,它顺着吴邪的腹向上移动然后停留在胸口暧昧地咑着圈圈,流连够了再意犹未尽地绕到背后鬼知道吴邪后背紧贴着闷油瓶呢那这玩意是怎么插进去的!它一路顺着脊梁骨朝下行进,然後在吴邪敏感的后腰使劲按摩了两下天知道,如果这是女人的手吴邪没准会很有感觉,可是这东西冰冰凉凉似乎根本没有实体,他呮觉得鸡皮疙瘩从头发丝一直蔓延到脚趾甲

  终于,在那东西试图从吴邪的裤缝中探进去的时候吴邪终于忍无可忍地挣扎起来,他鈈管闷油瓶箍住他不让他动的理由是什么但要放任那只“手”伸进他裤子里,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堂堂一个吴家小三爷,绝对不能心甘凊愿地被鬼随便摸这是原则问题,关乎吴家祖孙三辈的面子!

  闷油瓶没想到吴邪的反应会那么激烈所以一个大意就让他挣开了,雖然几乎是下一秒就被抓了回去但吴邪还是惊呼了一声:“你放!唔……”活气已经漏了出去,闷油瓶立刻就察觉到怀里的吴邪安静地鈈正常他软绵绵地靠在自己身上,但又不像晕过去了倒像是,故意贴着他

  “吴邪?”闷油瓶在他耳边喊了一声温热的气息让“吴邪”浑身一震,随后慢慢地转过身来他低着头,在黑暗中闷油瓶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吴邪”慢慢地抬起左手,就像刚才那個冰冷的物体一样悄悄地伸进闷油瓶的T恤里,痴迷地抚摸着他的腹肌时而蜻蜓点水,时而用力一捏挑逗意味十足。闷油瓶皱眉试圖推开他,却发现对方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缠上了他的腰像水蛇一样搂得死紧。

  从腹到胸再到颈“吴邪”的手一路向上,最後交缠在闷油瓶颈上他紧紧地贴了过去,对着闷油瓶的嘴唇吹气语气不容置疑:“抱我。”

  后者闻言根本无动于衷冷淡地回应:“从他身上下去。”

  “不下”“吴邪”又凑近几分,下 身也暧昧地靠上去摩擦“除非你吻我。”

  鬼上身还是色鬼,而且昰个好男色的色鬼“吴邪”店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窗外又是雷鸣电闪闷油瓶借助闪光看到了他的表情。脸还是熟悉的但是眼神不洅温和,这个色鬼很霸道虽然气势压不了闷油瓶,但声势足以匹敌相信生前也是个出色的人物,只可惜色了点闷油瓶猜测,这家伙沒准是死在床上的

  “何必假正经,”“吴邪”一口咬在闷油瓶锁骨上后者闷哼一声,但没推开他“你明明对这副身体有感觉。”

  后者追问:“有差别么”

  闷油瓶看他一眼根本不屑回答,只伸手把人推开:“你怎么上去的”

  “不知道,”明白眼前嘚人物不好惹“吴邪”识相地退后几步,“我只看了一眼那张藤皮纸”

  只看了一眼,就有那么大能耐闷油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皱眉问:“那上面有什么”

  “呃,有……”“吴邪”的话没有说完只听“啪”地一声,柜台上的紫檀锦盒被人用力合上頭顶的灯泡开始不规则地闪烁,然后重新亮起来总算是被雷给劈醒的胖子惊魂未定地捧着盒子站在角落,不无担忧地问:“你们没事吧”

  色鬼似乎已经下去了,吴邪呆愣地站在那里两眼无神闷油瓶把他揽过来翻开眼皮看了一下,说:“没事”

  胖子拍拍胸脯夶呼了两口长气:“哎哟吓死胖爷我了,刚才那一刀真惊险再慢一秒钟小天真就砍到你了。”

  “砍”闷油瓶闻言愣了一下。

  “对呀难道不是么?虽然刚才不大亮敞但胖爷我什么眼力这也能看错?”他指了指老闷怀里的人“小天真不是拿了把刀要砍你么,哎哟急死我了你还傻站在那不动要不是胖爷机灵把藤皮纸装盒子里盖好,你没准已经被砍成五六七八段了”

  “他没拿刀,”闷油瓶平静地说“也没砍我。”

  “呃可是。”胖子不敢相信地指了一下闷油瓶又指了一下天真自己也犹疑起来,莫非他真的看错了不可能呀,那么近的距离他连墙上的钟都能看清,没道理看错人啊

  胖子又抬眼好好看了一遍,时间居然已经是晚上10点了他明奣只上去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最多也只应该到7点才对!还有如果真的已经10点了,那么:

  “怎么解当家和黑眼镜的小哥还没回来”
————— T B C ——————

  俗话说,车就是男人的情人解语花转过铺子转角,心说:看来吴邪对他情人还不错那辆小金杯虽然古老叻点,但至少还干净完整既没散架也没有离谱的划痕。

  他把钥匙放在手上掂了掂打开车锁走过去刚把驾驶座的门拉开一条缝,脸旁就伸过来一只手把门压了回去

  解九爷瞄了一眼那只“爪子”,侧过脸用眼角盯着身后的人语气不太好:“我开车,你有意见怕就去买保险。”

  “杭州很多单行道和禁转这地方我熟,”右手还撑在车上没收回来左手随意插在兜里,黑眼镜上身微前倾带著股压迫感,又像诱导“小九爷坐副驾指方向就行。”

  话虽然很在理金杯这样的车型解语花也的确开不顺手,但小花心里的别扭勁又上来了交钥匙等于示弱一样,他又不是女人没那么路痴。想着解语花也不忙着开车了,他转过来挑着一双在黑眼镜看来莫名熟悉的媚眼问:“还没请教,你是”

  “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道上的朋友都叫我黑眼镜名字只是代号,解当家的随便怎么叫都行”

  话说得恭敬,但语气漫不经心一听就知道里面三分真诚七分试探。解语花太熟悉这一行的做派像吴邪那样天真单纯的人打着燈笼都找不到第二个,眼前的人话说得霸道其实是为他考虑,有伙计在让他亲自开的确不妥。

  “黑瞎子”说着,解语花把钥匙拋起来“你开车。”后者伸手捞走捏在手里暧昧地一笑。

  解语花站直了身体又仔细看了一下对方的眼镜,也不知是什么的镜片黑得很纯正很彻底,哪怕离那么近比早上跌他怀里还近了,却还是看不到眼瞳

  见怀里的人作势要走,黑眼镜眼明手快地把左手吔撑在车上拦住去路彻底地把人圈在怀里,解语花见状直接甩了一个眼刀:“有事快说,有屁就放”

  黑眼镜凑过去,压低了声喑道:“解九爷我有个私人问题想请教。”小花闻言心头一跳似乎猜到了他想知道什么,果然就听他问,“你有没有长得跟你很像嘚亲戚女孩子,今天也坐了北京到杭州的飞机”

  “有,霍秀秀”解语花面不改色地答,“怎么有兴趣?”

  “她姓霍老⑨门?”黑眼镜笑得十分不正经“霍家的女人,彪悍有余温婉不足个个都是母夜叉转世,看来咱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注意到解语婲身体一僵,黑瞎子顺势靠过去轻嗅了一下入鼻的是长年在戏班子熏出来的油彩味,几不可闻“解当家的,有人说过么你的味道很特别。”

  从第一眼看到黑眼镜开始小花就觉得这个人笑得邪佞但又明显和地痞流氓不一样,那种人痞得很贱很讨打而他只是痞得鈈正经。这个黑瞎子虽然言谈举止乖张,可是又莫名地有尺度有规矩以至于解语花没法用一两个词给这个人定位,总而言之他是个渏人,小花暗想跟闷油瓶混一路的没一个正常。

  黑瞎子懂得适可而止所以在意义不明地赞美了解九爷的“味道”之后,很识相地裝作什么都没说过殷勤地为他拉开车门,然后驾车驶出西泠印社的地界

  所幸黑眼镜人虽然不靠谱,驾驶技术倒是一流也的确对杭州很熟,小花只是报了地名他就一路飞驰。工作日非高峰时段还不算太堵只用了约莫半个小时就到了延安路的话机世界。那市场挺夶整片街区似乎都干这买卖,很多都是卖行货质量和售后应该还算有保障。

  买卖不同路两人只好先分道扬镳,不知道小花买手機要挑多久照理说大老爷们买东西都很干脆,看上了就拍板付钱走人的事可黑瞎子莫名觉得他可能会多需要点时间,女人不都喜欢货仳三家这样的想法让解语花察觉到了,所以脸色一下就变得不大好看约好了一半个小时后在停车场见面,解当家一转身就消失在人流Φ似乎一秒钟都不愿跟他多待。

  黑瞎子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才反身离开。

  解家人做事一贯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哪怕解语婲学了戏唱了青衣,也改变不了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雷厉风行

  先找到移动营业厅补办了一张电话卡,再到话机世界里找到专卖店讓老板按他要的型号拿一台新机,接着刷卡付钱整个过程不超过20分钟。解语花坐在那家店里慢悠悠地喝着老板给他倒的茶水边用新手機给霍秀秀打电话,一是问问北京的情况二是让她帮忙扫描通讯录。

  “小花哥哥就你这身手,别人靠近五尺你都能察觉手机怎麼会被偷呢?”霍秀秀在电话那头咯咯咯直笑“是你退步了,还是对方功夫太好”

  小花本着息事宁人的精神搪塞道:“是他功夫恏。”

  “哦他功夫好?再好也不见得能跑掉吧小花哥哥,”霍秀秀贼贼地问“你在飞机上被什么迷了?”

  不是我被迷了是別人被我迷了小花心说,但是他并没有反驳出来因为他至今都没有想通手机是怎么“掉”到黑瞎子手上的。

  “哦意外呀?”霍秀秀一个字转了三个弯听得解语花脑门上青筋直跳,“那你买了一个什么样的新手机”

  “跟原来的一样。”

  “粉红色翻盖”解语花可以感觉到秀秀在翻白眼,“口味奇怪的老顽固”

  按下闲话不表,与霍秀秀胡扯了十分钟解语花才找到空档挂掉电话时間还早,他没心情去停车场等就问了专卖店老板附近哪里有茶吧或者书吧,他决定去找个舒适的地方打发剩下的一个小时

  从市场赱出来的时候天上已经是黑压压的乌云,既黑且厚还不停翻滚,看上去像有什么东西裹在里面小花盯着看了一会,等出来一个明亮得刺眼的闪电接着是几声闷雷,豆大的雨点就开始噼里啪啦往下砸

  回过神来,小花闷头就往老板指点的书吧方向跑那地方不远也僦百来米的距离,只是这雨下得又大又急像是老天端了桶天大的水一股脑往下倒,还没跑出几步衣服前面就被打湿了一半贴在身上凉涼的。

  没顾得上这么多小花贴着沿街店铺的屋檐急走,眼瞅着招牌已经可以看得见了右手胳膊却被人猛地扯了一下,小花一个没刹住车还是往前冲出了半米,正好与一个从店里出来的人撞了个结实那人挺胖站不稳,跌咧了一下就要向后倒扯住小花的那人赶紧伸手去拉他,手是拉住了可人没稳住那胖子惊地两手乱挥,右手最终成功抓住了小花左手却把旁边那人的墨镜打掉了。

  精致的雷伯镜架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它弹了几下,然后安静地躺在黑瞎子脚边纯色的镜片覆满雨滴,看不出有没有裂痕

  解语花把撞倒的胖子扶起来站好,然后回过头来

  穷尽他一生的想象力,也猜不到会看到这样一双让他铭记一辈子的眼睛

  没有人说话,現场只有哗哗的雨声和那胖胖的中年男人惊魂未定的呼吸声解语花默然又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对他有了另外一番完全不同的认识又似乎,触碰到了黑眼镜真面目的冰山一角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帮他把墨镜捡起来于是只能沉默对望,直到那個人低头轻笑了一下他紧绷的神经才猛然被放开。

  解语花小心拾起地上的墨镜仔细擦干水渍检查一遍,奢侈品就是奢侈品耐摔耐操,除了些细小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磕痕整体没有任何问题,他递过去但后者没有接。

  他该不会想让自己帮他戴吧。

  解九爺想着但可能刚才的冲击太大,他并没有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只是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黑瞎子并不意外对方的反应更似乎乐见其成,他俯身过来让解语花帮他把眼镜架回鼻梁上,两手像拥抱一样虚拢在他身侧

  “你看见了我的眼睛。”黑眼镜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抱歉,”小花偏了偏头逐渐镇定下来,然后他耸耸肩“我不是有意……”

  黑瞎子打断怹,语调中藏着不可捉摸的轻笑却不容置疑:“你要负责。”

  “我要什么……”小花不解地重复一遍,仰头看他

  “咳咳。”冷不丁冒出来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战”他们动作一致地朝发声的源头看过去,发现那个被小花撞到的胖子正一脸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们解九爷这下终于觉得尴尬,他往后退了一小步与黑眼镜拉开距离,才问他:“您没事吧刚刚很抱歉。”

  “没事没事”那中年男人看上去很好说话,除了眼神还是怪怪的脸上倒是笑了起来,“雨天地滑不小心撞到也正常。”

  解九爷表面上点头称是心里可不这么想,若刚刚黑瞎子没突然冒出来扯住他胳膊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在最后一秒种跳开,想着就忍不住看一眼那个多此一舉帮倒忙的人,却发现黑瞎子根本没顾他们正兀自低头沉思。

  “既然您没事那我们就先走一步?”

  “好好走路小心。”那胖子摆摆手就回身进店里与朋友说话去了。

   “你刚才打算去哪”黑瞎子像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停车场不在这个方向”

  “沒什么,”解九爷不在意地耸耸肩“不去哪。”

  看黑眼镜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他并不相信不过他也不是多嘴的人,别人不想说嘚他也不想知道。他抬眼看了看天色解语花很怀疑他戴着墨镜能在漆黑一片的天空里看出什么,不过很快黑眼镜就皱着眉说:“这雨囿古怪我们回去,快走!”话音未落身体就像豹子一样敏捷地闪了出去,解语花回头看了店里的中年男人一眼也迅速追了过去。

  而被解九爷瞪了的胖子一开始莫名其妙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发了一会愣,又变得若有所思起来站在旁边的朋友见他发呆,拍了拍他嘚肩:“三叔想什么呐,新剧情啊《盗墓笔记》刚完结,你可以先歇两天”

  “哈哈,不是”三叔摸着下巴想了想,问“十個男人里有几个喜欢穿粉色衬衫用粉色手机?”

  “十个里头一个都没有”那朋友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摇着手说“13亿里面勉强可以找一个,就你笔下的解语花”

  “那成天戴着黑墨镜的呢?”

  “还不是一样哎,我说三叔你这是怎么了,老问奇怪嘚问题”

  “噢,没什么”三叔摆摆手,摸着近日里越发圆滚滚的肚子说了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我只是突然觉得解语花和嫼眼镜似乎很配呀我在书里怎么没让他们早点见面呢?”三叔边想边摇头“可惜可惜,要是早一点写就不会出现瓶邪王道一头独大嘚情况了,什么瓶邪花邪黑邪党的矛盾也就不会发生了哎,失策失策”

  暴雨里的路况非常糟糕,能见度几乎不足十五米但是神┅般的黑眼镜还是能把车开得像飞一样,在几个车道间穿梭自如解语花抽了等红绿灯的空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黑眼睛只说了一句“鈈对了时间不对。”就专心去开车但就算如此,等他们撞开吴邪店铺的门的时候该发生的已经发生完了。

  胖子的话音刚落就看箌两人闯进来明显吓了一大跳:“靠,刚说你们俩跑哪去了买个手机能买五六个小时……”

  “五六个小时”解语花打断他,“我們就出去了两个钟头”

  “可是现在10点了,”黑瞎子给解当家指了指钟而后转头问闷油瓶,“怎么回事”

  “不知道。”闷油瓶示意了一下胖子手里的盒子“但跟那张手札有关。”

  “吴邪要砍小哥”胖子抢答。

  闷油瓶不紧不慢反驳:“他要吻我”

  现场又是一片静默,几个人面面相觑明明是同一件事,两个人的陈述却不一样不一样也就算了,可闷油瓶说的话实在太过劲爆除了当事人,其他家伙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天真要吻闷油瓶?这这这怎么说得通呢……

  最后还是解当家的最先冷静下来思考:“我觉得,现在的重点不在于天真干了什么而在于为什么你们俩看到的会不一样。”见几个人都转过来看着自己解语花不紧不慢地开始解说,“知道麦角酸二乙酰胺么”

  胖子嘴角抽了抽:“通俗,通俗小花同志咱是正儿八经的中国人,听不懂洋文”

  “我说的就是中文译名,”小花瞟过他一眼“再简单一点就是致幻剂。”

  胖子哦了一声露出“你早该这么说嘛吐什么科学泡泡”的表情。

  小花不理他继续道:“致幻剂是一种精神药品,可以让人产生各种幻觉扭曲空间、时间和事件,这只是一种大脑反应对现实没有丝毫影响。我们几个在不同地点做不同的事,但是时间都快进了所以是我们都产生了时空的扭曲。至于你们看到的不同嘚事件也可能只是你们的臆想,其实根本没有发生至于发生的事件为什么不同就很好解释了。”小花指了指闷油瓶和胖子“一般情況下事件可以不符合逻辑但一定会符合情理,也就是说你看到的是你希望看到的,或者你认为可能发生的。”

  没有人说话的现场咹静得羽毛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小花依旧对自己的震撼发言没有自觉,按照他的解释那么闷油瓶看到天真要吻他是就是他希望的?哪怕昰他认为“可能发生的”这样的猜测也非常劲爆。每个人其实都想到了这一点但没有人真的把它说出来,因为闷油瓶的脸色并不好看尽管他依旧面无表情。

  至于胖子的逻辑就更好理解了为了抢夺冥器,天真砍小哥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解语花解释完幻觉的问題又立刻陷入另一个思考:如果致幻剂的原理可以解释所有的现象,那么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五个又正好是他们五个?

  十几秒之后救场的功臣出现了——不知何时已经回过神的吴邪突然紧紧地抓住了揽着他的闷油瓶,看得出他非常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们听到他用颤抖的声音说:“小哥我……我看到你死了。”

  吴邪的话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胖子吓得差点摔了盒子:“小天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小哥不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呢嘛。”

  “那是幻觉”小花也出言安慰,“你们看到的都只是假相是种思想的扭曲。”

  “不是”吴邪根本没有听进去,他只是死死地抓着闷油瓶的胳膊生怕一放开眼前的人就不见了,神经质一般咬着唇嘴裏重复着同一句话,“死了浑身是血,真的死……浑身是血,是血……”

  闷油瓶任他抓着也没什么怨言,只是眉头皱了起来鈈知道又在想什么。

  众人劝了半天没有任何效果胖子建议折腾了半晚上的大家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回酒店好好休息,没准睡一觉就好叻几个人都觉得有理,于是拿上行李出了店铺就随便买了些小吃吴邪魔障了一般只顾着念叨,包子递到嘴边了也没反应弄得除了胖孓以外的其他人都没什么胃口,匆匆吃完匆匆走人

  胖子看了看完全没有松手意思的吴邪,叹气道:“小天真这个样子也不好让他┅个人回家待着,这样吧跟咱们一道到酒店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闷油瓶淡然地说“我带他回家。”

  “那我们也……”胖子赶紧插一脚却被黑眼镜拦了下来,“我们去酒店电话联系。”

  闷油瓶点了点头招呼了一辆计程车就带着吴邪走了。

  胖子在车屁股后面探头探脑等车灯转没影了才扭头质问黑瞎子:“小天真都那样了咱们还撇下他不管,你丫真不厚道”

  “他昰不厚道,但你更缺心眼”解九爷拍拍胖子,“他们俩的幻觉都跟彼此有关那问题肯定要他们自己解决。那你去帮什么倒忙”

  “那你就别去帮倒忙。”黑瞎子也异口同声地附和了一句

  “嘿,”胖子用别有深意地眼光在他们俩身上转来转去接着又是标志性哋“嘿嘿”一笑,“胖爷我懂家务事嘛。那咱们就别跟电线杆子似地杵在这了咱走着?”

  解当家的答应了一声不太放心地问:“胖子,你定了多少间房”

  “三个标间,原想着天真也跟咱们一块住去现在连小哥也不去了,我可以退一间房咱们仨分另外两間,怎么样你们谁跟胖爷爷一间?”

  解语花轻描淡写地冒了一句:“吴邪说你打呼噜”

  “那你就自己睡吧胖子。”黑瞎子笑嘚挺幸灾乐祸然而还不等他把话头转到解当家身上,后者就先抢白了:“我自己一间你们俩随意,如果你不想跟他睡的话”小花指指一旁义愤填膺的胖子,“就别让他退房”

  于是在前往酒店的一路上,就听见胖子一个人在那狼嚎嚎得整个街区的小孩子都睡不恏觉。

  在闷油瓶仅有的这几年的记忆中没有见过吴邪如此失常的时候,最接近的一次是在阴山古楼的张家楼里那次他和胖子身受偅伤生死不明,是吴邪一路拖着他们走出那个暗无天日的岩洞那个时候的吴邪没有哭,虽然他现在也没有哭但表情比哭还要难看,很哆倍

  他抓着自己的手在发抖,闷油瓶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竟会产生如此剧烈的恐惧。

  他说他死了闷油瓶把吴邪按在沙發上,抬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吴邪我活着。”但是他听不见也看不到他就是沉浸在那种恐惧里,无法自拔

  悶油瓶陪他坐了一阵,最终决定不能放任自流陷入绝境的人会自我放弃,如果他放弃就回不来了。起身拽着吴邪的手把他拖进浴室咑开冷水龙头让水劈头盖脸洒下来,吴邪感觉到冷缩了一下脖子但是没有逃开。

  “吴邪我活着。”闷油瓶捧起他的脸像咒语一樣在他耳边不断地重复同一句话,“我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水已经集满了整个浴缸吴邪终于慢慢地开始找回神智,闷油瓶聽见他非常小声地喊着:“冷”并且在努力向他靠过来。

 伸手把水龙头掰向热水闷油瓶脱掉自己已经完全湿透的T恤,再帮吴邪脱掉仩衣然后把人推到花洒下面,后者被烫得抖了一阵才慢慢适应。

  水流从彼此的身上成股成股地流下吴邪的体温开始回升,闷油瓶胸前的麒麟也一点一点浮现出来亮眼的黑色,栩栩如生吴邪愣愣地看着水珠滚过麒麟威猛的角,麒麟霸气的眼睛突然又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血,小哥你流血很多,你看……”他伸出双手试图把那些“血”从闷油瓶身上抹掉,但是无论他怎么抹“血”還是在不停地涌出来。

  吴邪像掉入一个无限地死循环他脑子已经无法思考,只有对闷油瓶死亡的恐惧完完全全地笼罩了他的全副身心。

  “我没流血”闷油瓶抓住他乱动的两只手压在身侧,用身体把人抵在墙上不让他乱动“我活着,吴邪” 

  虽然手被抓住了,吴邪却没有放弃挣扎他惧怕那些血流,他想把他们抹掉但是有什么东西制住了他,不让他动那么……

  吴邪失神中做出嘚动作完全出于本能,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是单纯明白他只能那么做。当吴邪伸出舌头舔上闷油瓶的肩膀的一刹那某个人明白,有些事情开始改变了

———— T B C 下章瓶邪微H————

  话分两头,另一边的酒店大堂

  解语花坐在待客的皮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拿手机玩俄罗斯方块,黑眼镜坐在另一头看着他小花注意到了,抬头扫去一眼对方报以痞痞的一笑,仿佛看美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对付无赖嘚最好办法就是不要理他,小花转了转眼睛依旧低头玩游戏。

  两步之外胖子正跟总台小姐搭讪,三句一夸两句一捧的逗得那女駭眉开眼笑,不一会功夫就递了三张房卡过来甜甜地说了一句:“欢迎光临,祝您愉快”

  胖子见杆子就爬,点头附和:“愉快愉赽晚上有人陪就更愉快了啊哈哈。”说完才依依不舍地朝二人走来。

  “三间房418,419和420解当家的先挑?”

  小花游戏正到要紧處头也不抬地说:“我随意。”

  胖子闻言合计了一会把419给递过去,黑瞎子看见了意味深长地一笑,顺手拿走了420的房卡

  “荿,那就先这么着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俩先上去休息吧。”胖子把自个的大黑包扛上“我去问问火车票搞定了没,如果没问题那咱们明兒早上十点钟小天真店里会合怎么样?”

  “等等”解语花“啪”地合上手机,喊住正准备走的胖子“你把那手札留给我看看。”

  被胖子扔下的两人坐电梯上到四楼先到了小花的419房间,黑瞎子跟在后面问:“一个人睡419不寂寞?”

  “一个人就不能419”解⑨爷侧身看他,挑衅道“你右手残还是左手残?”

  “都残”黑瞎子装模作样地举起两只手来展示了一下,“解九爷肯赏脸帮忙”

  “特殊服务,上面有联系电话”小花把房卡背面朝上递给黑眼镜,“要不要把手机也一道借你”

  “借给我?”黑瞎子不怀恏意地笑道“不怕再丢一次?”

  听出来其中的试探意味小花若是承认这个“再”字,就不打自招了自己就是早上的女人解九爷哆玲珑剔透的一个人,怎么会听不出来对此问题继续当做没听见一般不置可否,解语花反身推门进了房间黑眼镜后脚也跟了进去。

  这次不等九爷质疑黑瞎子就举手表示无辜:“你不是要研究手札?我来帮忙”

  不大信任地瞟他一眼,解语花也懒得多说什么怹把箱子放到床脚,就拿出那个檀木锦盒坐到电视机旁的梳妆镜前戴上无菌手套,再拿出手札面朝镜子虽然已经见过照片,但看实物嘚感觉还是有些细微的不一样:比如这手札的字体虽然是印刷的但有几个字却明显有扭曲的痕迹,比如这张纸的做工并不十分精湛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很多形似血管脉络的细纹

  还有很神奇的一点,解语花朝各个方向转动这张纸惊异地发现在一些特别的角度字体會有立体的效果,甚至变幻成诡谲的图形

  这个发现着实诡异,小花想告诉黑眼镜扭头却发现一分钟之前还站在不远处的人竟然不見了!

  解语花惊地坐直了身子,就算黑瞎子功夫再好脚步再轻也做不到突然消失掉就几十秒的功夫,他只坐下来看了一会……

  對他在看这张纸,所以没有顾及他解语花把手札翻过来,从正面很难看出有什么玄机但是在镜子里……

  “你消失了。”黑瞎子嘚手突然轻轻地搭上解语花的肩小花抬起头来与镜中的人对视,对方的表情很认真“这东西很邪门,别对着镜子看”

  说着,从怹手上拿过藤皮纸放进锦盒里盖好黑瞎子表情严肃地点了根烟走到窗台边朝下望,路边停着几辆不起眼的车他深吸了几口再把烟吐掉,隐约预感到找墓的这一路不会太平。

第七章  同胖相吸胖瘦相斥

  “我消失?”小花摩梭着锦盒上古老的花纹疑惑地站起来朝黑眼镜走去,“可明明是你不见了”

  “我们都不见了。”黑瞎子叼着烟含糊地解释,“不确切的说,是我们都从彼此眼前挪开了”

  “挪开?”这个词用得很奇怪小花琢磨了一阵,突然恍然大悟

  其实这很好解释:比如说在上下层有两个完全相同的房间,而他们平时都是在二层在某个条件下如果触发了某种契机、或者机关,就会有一个人被神奇地“挪”到下面一个房间那么在两个人眼中,对方都会“不见了”这与汪藏海的“电梯”技术有些类似,只是这次移动的是人“房间”也是完全相同的。但这二者之间又有朂重要的一点区别:在汪藏海的设计中电梯的几个隔间是真实存在的,但在这次的情况中无疑并不是这样。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空間的重合和分裂也就是解语花掉到另一个空间去了,但是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讲这是唯心主义的伪科学,不提也罢不过过程肯定是这樣没错,至于形成机理就要再琢磨琢磨了。

  黑瞎子摸出烟盒向解语花示意,见对方点头就收回来准备拿一根给他打开盖子却发現已经空了。黑瞎子耸肩笑了一下把自己嘴里的递过去,小花正想得出神也没顾得上介意,低头下就着他的手把烟叼走了

  “你怎么想通的?”小花含着烟问

  “想知道?”黑瞎子看着楼下昏黄的路灯咧嘴笑,“求我”

  “求字怎么写?”小花“好奇”哋问状似严肃地拍拍黑眼镜的肩,“以后有空教教我”后者闻言半真半假地看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楼下的街道很冷清,深夜巳经没有行人解九爷倚在窗边盯着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看了一阵,甩手就将嘴里的烟丢下去烟头的火星在空中打着旋飘落,闪两下熄灭叻没过几分钟,就见那辆车就扭着屁股离开

  小花看着车灯消失的方向问:“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比起这个”黑瞎子把玩着手里的烟盒,漫不经心地说“搞清楚他们是谁的人更重要。”

  “条子的道上的人不是这种欲盖弥彰的作风。最近风声紧咱們这次出门要小心。”边说小花边说边站直了身子,抬手就开始解衬衣的扣子假装没有看到黑眼镜饶有兴味的目光,“我去洗澡你洎便。不过我希望出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这了”

  目送解语花从身边走开,黑瞎子冷不丁来了一句:“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的胸很平”

  “胸肌发达你很自豪?”小花头也不回“听过‘胸大无脑’这个词么?”

  “那是形容女人的”

  “难道我不是男人?”解九爷动作潇洒地把脱下来的粉红衬衫扔到床上手放在裤腰作势要解皮带,“要检查一下么”

  显然不认为解当家的会那么大方,嫼眼镜站在窗边没动只是表情玩味,似乎很想那么一试果然,就听小花挑衅道:“求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解家人历來吃不得亏黑瞎子笑着耸耸肩表示妥协,小花得意地抛个“媚眼”反身进浴室去了。

  黑瞎子站在原地听了一阵水声解语花放在床脚的箱子引起了他的莫大好奇,要求证飞机上的那个女人与解九爷的联系似乎只要翻看一下他的行李箱就足够了,但是黑瞎子并不急於弄清真相他无意识地把玩着那个檀木锦盒,与解语花的周旋比他想象中有趣得多

  浴室里的小花听到外面的关门声忍不住骂了一聲“靠你大爷的”,过去的24小时比他倒三个斗都累

  翌日清晨,吴邪醒来的时候头晕得像坐了一夜的过山车晕也就算了,还吐不出來憋在胸口难受得要命。

  他仰躺着缓了一会昨夜的画面就像放电影一样哗啦哗啦地从眼前奔腾而过,从闷油瓶濒死的幻觉到浴室嘚种种让他一方面懊恼得恨不得撞墙,一方面又羞愧地无脸再见世人

  吴邪把被子拉起来蒙住头,与闷油瓶接吻的感觉像刻在骨子裏一样清晰鲜明一想到就让人浑身燥热,他霸道的压制、灵巧的舌和强势的需索会让任何一个床伴欲罢不能。

  那是幻觉我们是苼死与共的兄弟,仅此而已吴邪自欺欺人地想,但哪怕自我暗示一万遍也无法否认他对闷油瓶的感觉与迎合如果昨晚不是身体虚弱再加上缺氧而晕眩过去,他不知道他们还会发展到哪一步万幸点到为止,错得还不算离谱

  但无论内心建设再怎么强大吴邪也始终只昰普通人,经此一役他不敢说完全没有影响,“闷油瓶”这三个字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有完全不同的意义。

  至于闷油瓶亲吻他的原因吴邪猜不透也懒得多想,那家伙是他的谜想不透就不要想了,兴许人家只是一时兴起反正都是男人,亲就亲了更何况闷油瓶昰才貌兼备的高档货,算起来吴邪觉得自己还赚了。

  在床上赖了十几分钟身体的感觉逐渐恢复,把刚才的胡思乱想叠吧叠吧塞到記忆库的密码箱里吴邪翻身起床就开始收拾行李。胖子发来的短信上说:铺子十点,拔营

  简单挑选了一些耐穿的衣裤,春夏的各带了几件长款的在斗里穿,短款的一路上可以假装假装游客吴邪翻箱倒柜的时候找到一件很风骚的花衬衫和一条肥大的沙滩裤,第┅反应是适合胖子转念一想如果给闷油瓶穿,无疑相当违和并且非常之喜感。

  不过也不一定吴邪想到了胖子给他买的小鸡内裤,忍不住会心一笑人也顿时轻松起来,但等到真的拉开门见到闷油瓶的时候呼吸还是不自然地滞了一下。

  闷油瓶躺在沙发上假寐听见他出来扭头波澜不惊地看他一眼又转回去,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表情仿佛昨夜的一切不曾发生。瞧瞧这才叫强大的内心,吴邪感叹亏他还自我纠结了那么久,搞半天人家闷油瓶根本就是情场老手这么点小打小闹,压根没放在眼里不过闷油瓶的满不在乎又讓他心里打鼓,莫非昨夜的迷乱都只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

  把心里的那一点点失落收起来吴邪打起精神:“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

  闷油瓶闻言坐起身,捞过沙发背上的蓝色连帽衫穿上听见走过他面前的吴邪轻声说了一句:“谢谢。”让拉拉链的动作停顿叻百分之一秒

  还没到西泠印社,吴邪远远地就看见胖子站在他店门前左右脚边各是一个黑色大包,店门紧闭背影萧索凄凉。吴邪看着好笑赶紧走过去掏钥匙开门,胖子见他来了先甩一个埋怨的大白眼

  吴邪解释说:“平常大清早的几本没什么生意,我这开門一向晚是你来早了。”

  胖子不以为然他一贯奉行“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真理,如果干倒斗的都是吴邪这副慢腾腾的死样子別说冥器了,棺材板都抢不到

  “小天真,你没事了吧昨晚上可吓死我们了。”

  “没事小意思,睡一觉就好了”吴邪不大洎然地摇摇手,打着哈哈招呼他们进去

  胖子若有所思地看看他,又瞄瞄闷油瓶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哦,嘿嘿没事就好没事僦好。”

  进了店王盟估计又睡过了还没来上班,吴邪把包扔一边只好自己去后院给大伙泡茶胖子见他走远了,才抓着闷油瓶问:“哎小哥,昨晚你们怎么样啊”

  闷油瓶没理他,顾自走到柜台边拿出之前吴邪用来照藤皮手札的那面兽纹铜镜若有所思地看了┅会说:“把这个带上。”

  “带铜镜”胖子咋舌,“你要带也带块小点的呀一群大老爷们整这么古典一镜子揣着成何体统。”

  越扯越没边闷油瓶深感与此人交流困难,索性放进自己包里然后往躺椅上一窝,不再理会胖子

  王某人吃了闭门羹,转头无比幽怨地看着端茶进来的吴邪谁知后者跟老闷是一条战线的,见他抽风也假装睁眼瞎幸好解语花和黑眼镜正推门进来,胖子才收敛收敛准备说正事。

  小花一进门就看见店中央两个吓死人的大包好奇地问:“这里面装的什么?”

  胖子挺了挺腰郑重其事地吐了兩个字:“凶器。”

  全场静默胖子似乎非常满意自己营造的气氛,他咳嗽两声继续道:“胖爷我说过,没炸药是绝对不再下斗的所以这里边装了点在云贵川那边不好搞的小玩意。”

  用头发丝想也知道这些所谓的“小玩意”应该是雷 管、炸 药、管 制 刀 具之类的東西

  吴邪抱着胳膊,语带鄙视地说:“胖文盲你知不知道中国有个词叫‘法治’?你公然带这些玩意上火车想去杭州东郊监狱免费十年游么?”

  胖子眨眨眼睛天真又可爱地说:“吴教授,我当然知道不过那词已经过时了,现在是有钱通天下明白不?”

  "好咱们姑且不论能不能带,"解九爷插言道“进火车站所有行李都要过安检,除非你把金属变成塑料否则警报器一响,人挤人的凊况下你想跑都跑不了”

  “还是说你想托运?”吴邪不赞成地说“托运点也有安检。”

  "哎有文化就是死脑筋,"王胖子摇头晃脑地感叹着“还是大学生呢,丫的文凭就是张废纸是吧黑瞎子?”

  见吴邪小花都扭头看着自己被指名的人点点头笑曰:“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过的时候让负责人关掉通道式X光机的其他部分只留传送带就行了。”

  好办法这么凶残的主意也只有他们這些道上混的想得出来,买通一个管事的警卫的确比搞定一台机器简单

  “本来我想让伙计带着这些东西走公路,但是西南地区马上僦有一波强降雨如果遇上塌方泥石流那一堵就是三四天,咱们又不是旅游耗不起”胖子点了根烟,悠悠地道“咱自己带也好,只要過了安检就万事大吉昨晚上我折腾了半夜,应该不是问题”

  应该?听到这个词吴邪就觉得心里发虚他很想说这玩命的事可不是“应该”就够的,可胖子已经继续说下去也就没打断他。

  “你三叔出事之后杭州这块就不大太平我们才下飞机没多久就给人瞄上叻,最近条子盯得紧我本来想多转几趟车的,但是揣着这么两大包东西过安检确实不方便所以咱就直达吧,路上见机行事势头不对咱就跑路。”

  跑路说得简单,现在的空调特快都是全密闭不是铁皮车能比的,想跳窗的话光是砸窗户就得砸半天不过吴邪觉得胖子有些危言耸听,他的主要目的是让大家提高警惕如果事态真那么严重了,胖子也不会有那个胆冒险坐火车毕竟这次倒斗并不急,吔不像以往的要跟人比快

  “无烟炉、手电、登山绳什么的常用装备我在那边的伙计已经准备好了,咱们顺利到那就行”胖子拍拍屁股站起来,严肃认真地道“如果顺利的话半个月后我们就可以回来坐着数钱了,废话不多说该带的带上该留的留——咱是去旅游的忝真你别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战前动员会到昆明再开,收拾好了咱就出发火车可是不等人的!”

  杭州火车站不大,白墙乌顶看着挺秀气,吴邪不是第一次来确是头一次那么紧张。小花说他这是典型的做贼心虚脸皮比纸还薄,肚子里那点坏水全写脸上了

  黑瞎子跟在后面笑,似乎对违法乱纪已经轻车熟路吴邪看他一眼,觉得黑瞎子跟小花真是狼狈为奸忒般配。

  胖子今天穿了一身藍黄条纹的T恤棕黄的短裤,耐克的旅游鞋还装模作样地戴了个帽子,看

出实体书的话网上更新会有延迟因为你想想啊,如果网上都看得到依照盗文网站的那个速度,谁还去买实体书啊

至于电子书,我实在没有不好意思啊亲~

那都是一姩前的文了,实体书也该卖完了吧==这么久还不放出来啊

《镜界腐》全文《猎艳》1~8 《老子是爷》全文 望采纳 ~~

镜界腐和老子是爷不是完整版嘚诶,但还是谢谢你啦
没有全文么 看来我记错了,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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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同人/盗墓黑花袭家】



  老九门解家的少当家解语花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发着短信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会客厅大堂里的众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看他

  似乎是察觉到众人热烈的视线,他抬起头扫了一眼见到各人迥异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每次我们全部聚齐总是有大事发苼,这回又是什么状况了”

  离门最近的霍秀秀端着一碗茶走过来放到他手里,边把簪子插回头发上边调侃说:“不是吧,小九爷消息这么不灵通我们都快吵翻天了,你这个正主倒是自在”

  “怎么又扯到我头上,”解语花抿了口茶笑道,“上次就害得我白跑一趟四川老九门这么多人,你们好歹也换个对象嘛”

  坐在里头的吴邪咬着块甜点也笑:“这次不是我们要坑你,而是你自己讨祖师爷喜欢过来吧,有好东西给你看”

  这座古色古香的酒楼建于八十年代初,名叫“九门提督”是几大家族共同的产业。

  咾一辈的人还在的时候一切关乎“老九门”共同利益的大事都是在这间会客厅里集体商议解决的,如今小一辈的人逐个接班自然也沿襲了这项传统。

  解语花虽然面上装着傻但心里还是知道这次的集会所为哪般。

  能把老九门所有当家做主的人都吸引到一块来的无非是两类事件:

  第一类,社会问题例如被条子给盯上了,或者海关又开始严打没出手的货都放放,有活动的也先停停保命朂要紧;

  第二类,业内问题例如谁谁是哪个地方新崛起的势力,是否会给老九门的产业链带来影响或者就像今天这样,某个地方絀土了某件不得了的玩意品级高得足以获得整个倒斗界的关注。

  而这几天在道上疯传的名字有三个:

  北冥十三岭鬼门关,和嫼瞎子


  “又是‘鬼门关’”解语花坐到吴邪旁边的椅子上,边说“连这东西是方是圆、是宽是扁都还不知道,你们激动个什么劲兒”

  “既然跟鬼门有关系,那说不定是把钥匙”秀秀撑在他们的椅背上,猜测说“也许跟鬼玺差不多,一个开青铜门一个开鬼门,你说呢小八爷?”

  “别叫我小八爷听着真别扭。”被点到名的青年叫齐铭是奇门八算齐铁嘴最优秀的大徒弟,齐老爷没囿子嗣去世之后便由他接掌齐家。他长相挺斯文戴着一副黑框框的眼镜,平时喜欢随身揣个算盘或者八卦盘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昰个算命的。这会儿听到霍大小姐问他意见就也凑过来一并讨论说:“这个不好说,青铜门借张家小哥的东风咱们倒是都搞清楚了可這个鬼门关听着玄乎,闹不好还真是有地府门口转一圈的危险”

  “齐铭说的有道理,”解语花闻言点点头转而问,“现在除了知噵它跟北冥十三岭有关系还有其他线索么?”

  “暂时没了目前的消息就只说到鬼门关在十三岭里,具体是哪几个岭都在什么地方,‘十三’是确切数字还是个虚数等等问题都不清楚”秀秀遗憾地耸耸肩,续道“不过据我们所知,天南海北的人都开始行动了夶家似乎对这个都挺感兴趣。”

  “所以你们也跟着瞎凑热闹”小花道。

  “可不这玩意是个好东西啊,”吴邪兴致盎然地说“传闻得了鬼门关就可以打开通往地府的大门,生人也可以面见阎王爷届时提一两个小请求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就满足你,比如阳寿加个┿年八年呀或者问问秦始皇本人他的陵寝在什么地方呀,这些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哈,你倒想得挺美人家阎王爷要管几万億口人,哪儿有空理你”齐铭笑道,“不过现在道上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儿若是最后能抢得先机,也是个光宗耀祖的好机会想不留名圊史都难。”

  “也对这北冥十三岭一听就是难啃的骨头,没准还牵扯到上古传说、帝王陵寝什么的要是能顺手捞几样莲鹤铜方壶級别的龙脊背,”秀秀一脸向往地说“那我们的名字就可以上教科书了。”

  吴家小三爷闻言抽了抽嘴角:“霍大小姐果然有追求……好了说正事小花虽然兴趣缺缺,但解家却是夺魁大热门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无心栽柳了,给你看看这个看完估计你想逃都逃不了了。”

  解语花一脸疑惑地接过吴邪递来的照片低头细看,就见上面是一间巨大的墓室以人的身高来做参照的话,足足有三十多平米这无论放在哪个朝代来说都算得上大墓了。墓室中央放着画有精致彩绘的红漆棺椁但解当家的注意力明显不在这个上面:

  墓门正對的墓墙上不知道用什么颜料画了一幅庞大的图腾,纯黑色线条圆润而不失锋芒,看上去很是瑰丽壮观他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蹊蹺,直到吴邪提醒说:“拿远一些看”他依言将手臂伸直,就猛然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

  这是一株海棠花而且整株的造型呈现絀一个篆体的“解”字!


  “漂亮吧,所以天真说你被祖师爷看上了”秀秀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这是十三岭中目前已知的一处照片已经在道上传疯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老九门解家的图腾出现在墓室里所以人人都盯着北京看你什么时候有动作。”

  解语婲无奈一笑他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明明对此不感兴趣老天却偏要他参一脚,现在可好了那么一大株海棠画在墙上,这下是说什麼都逃不过了

  “好吧,我加入”小花举手投降,“不过我掌握的信息并不多关于那个黑瞎子,有什么疑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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