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滴答滴答的脚环叫什么?有音乐节奏游戏大全跟着跑

人生第一次跑完12公里,我想了些什么? - 简书
人生第一次跑完12公里,我想了些什么?
路在脚下,也许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往下翻吧!
1讲真,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跑的最远一次距离,最长的一次时间。回顾我的跑步历史,那也是至少十年前读中学的事了(顺便科普一下,12公里也就是12000米,中学的操作跑30圈吧);讲真,我跑步的时间还不长,截止今日,也就3个月时间不到,跑步的距离也仅刚临近300公里而已;讲真,我印象中跑步“最光荣的跑步历史”,是在在读初中时,被中学校长赶鸭子上架,代表学校参加了市级学校800米比赛(想多了吧?一个八九级城市),结果,在快到终点的时候,校长迎接我的只是咬牙切齿,一语未发!因为我的后面只有一个人了......之所以会决定写下这些文字,是因为对于一个刚刚开始起步的人来说,记录与复盘是多么的重要与必要。不管是对于我个人今后的跑步生涯,抑或是对于跑步稍有兴趣的人来说,写下来,希望有所帮助与启发。
2好吧,那第一步,就让我们一起来回顾一下,我是如何跑完人生的第一次12公里的:这次比赛是由特步品牌组织的2017特步321跑步节(长沙) 暨“X-RUN”12公里计时赛活动。是品牌商组织的一次集营销与公益的活动。我也是通过长沙咕咚群了解到这个消息。所以,加入专业的社群很重要,不进入,你永远不知道别的世界在发生着什么。在得知自己报名成功后,直至开始跑步前,自己的心情还是很兴奋与忐忑的。比赛当天,我早早地起床,早早地出发,早早地来到比赛现场做现场了解情况,最关键的是,能够有自己感觉富余的时间来做赛前热身准备,包括身体能量的补充与做身体的热身动作。也许,当你看到很多人没这样做,你会觉得没必要,但,到后面就你会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变成打酱油的了。(这一句很重要)开始跑步后,本来我是跟着跑团一起出发的。但,我心里知道他们很多人都是跑团中的“老司机”了。所以,开始没多久,我很快就脱离了“组织”,我只是按照我自己的节奏来跑,这里面有利有弊,暂且不表。在跑的过程中,我很清楚我的节奏。就是前5公里按照我平时练习的节奏来,这个只是正常的热身运动,没有必要给自己做过多的思想工作,跑就是了。跑完5公里后,就需要开始跟自己做一些对话了。比如说,只是一公里一公里的跑,每跑完一公里就是对自己的胜利;比如说,不要再看远方了,把你的视线不断缩短,只选定你目前的某一个具体人物,作为超越的对象,超过一个人就是对自己的一次激励,这个时候,胖子真的很挡枪啊!(因为胖子都跑这么快了,你能不超过他吗?感谢胖子!哈哈)比如说,你需要不断把身体上的痛苦,化解为对身体上的享受。你可以想象自己在像小鸟一样在飞翔,你也可以想象自己像一个真正的跑者一样在不断超越,你也可以想象自己就像一个玩世不恭的玩者,每跑一步,都是你的“肆意妄为”。总之,你需要给自己找乐趣,过程才不会那么无聊。当然,你也可以理解就是“自我找虐”。跑的过程中,除了与自己的对话,与别人的对话也很重要。对坚持不下去的人,说一句:加油!不仅能够让明显松懈下来的人,继续前行,也告诉了自己,不能停下来。对看起来痛苦的跑者,拍拍他的肩膀,他能够感受到你的力量与温暖,不久,当他追上来的时候,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参加这种公众的跑步活动,最大的好处就是,跑道边上有很多加油呐喊的拉拉队与志愿者。如果不参与这项活动的人,会觉得这样互道加油的人,很傻傻的样子,跑的人,机械地往前冲,很傻傻的样子......可是,当你把这件事当一回事的时候,这件事就真的开始伟大起来了。当你认真的时候,世界也开始对你认真起来。
3跑,是一种无言的对话,跟自己,跟别人,跟世界的对话。但,这种对话,一定是自己在找到自己节奏的时候完成的。这也是我觉得节奏的重要性。如果没有节奏,你会在看到别人开始的时候,一窝蜂地往前冲,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自己根本跑不动了;如果没有节奏,你会在中途看到别人停下来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停下来,因为放弃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啊,只要你一停下来,一切痛苦就可以完结了。但,这只是暂时的,因为最缠绵的痛苦,是不能重来的悔恨!如果没有节奏,你会眼看离终点越来越近,想放弃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身体越来越不属于自己,想发力,却一步一步地感觉是那么地力不从心,只能草草收场。只有有了自己的节奏,你才会不急不躁,才能不那么轻易放弃,才能有冲刺的力量。
4通过这次算是比较正式的跑步活动,我有哪些经验教训及小套路?一.凡事做好预习,总是比匆促上场要好得多。这次比赛,讲真,我并没有那么感觉痛苦就完成了,跑后也没怎么影响正常的生活作息,这得归功于跑之前几天,我已经有过次12公里的自我练习了,我知道,在哪些地方是我的薄弱距离点与时间点,我知道,只有跨过那几个点,那就相当于升级打怪了。二.要有远的假想目标,也要有实际可行的超越目标。这次比赛我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跑团有很多“跑神级别”的人物,比如跑团的团长,我知道他一定会在我前面,我可能会比较难跟上他,我知道他就会在我前面,所以,一开始我就定下了不差他太远就可以,而只是不断超越身边的人就可以。结果,真这样做之后,其实团长也没比我远好多。三.专注自己,专注主要目标。这次比赛我很好地按KEEP做了自己的跑前热身和跑后拉伸,这对整个身体的持续性非常有帮助。在刚开始做的时候,看到身边很多人是不做的,你会以为别人会在想:你看这个傻屌,还搞这些没必要的。但其实,别人并不会那么在乎你的,你做好自己就好了。四.反思与记录很重要。还有些做得不好的地方或是有待加强的地方:如在刚开始跟跑的时候,你不要被别人落下太多,否则,即使再怎样保持你的节奏,后面要想冲刺,也很难拿到比较靠前的成绩。这就说明起点不是不重要,这就说明你得找到你玩的层级。还有些小技巧,比如选择跑道的问题,这也是今后要注意的地方。
5那这些跑步感悟,对我们生活与工作又有些什么样的启发呢?跑,是一个持续行动的过程,在跑的过程中,才会有自然而然地感悟。就像生活与工作一样,我们只有在持续做事的过程中,才能够不断开拓自己的思路,连接更多的可能性;跑,是一个不断反思、不断自我对话的过程。一个人可以外表还普通,但一个人的内心可以无比强大。你无需去向别人证明你有多强大,你展现出的执行力与高度自律,就是强大的最好诠释。跑,是一个没有终点的不断攀升。你不能没有目标,但每一个目标都只是你暂时实现的激励与反馈,每一个即时终点都只是一个新里程牌,犹如升级打怪,新的挑战又重新归零待发。
6总结一下:人生第一次跑完12公里,我想了些什么:1.人生有很多种可能,总有一个合适的时机,全让你遇到一个合作的“她”;2.当你认真了,这个世界也会对你认真起来;3.有自己节奏的人生,才不容易迷失;4.你不仅要有起点,你还得有资格;5.在路上的状态,没有终点,每一个达成的终点,都只是一个新的里程牌。
不断挑战自己!
大家好,我的简书笔名木华益,2017年,我希望给自己的标签是一个会写字的人,一个马拉松跑者,一个真诚活着的人。感谢您的阅读与关注。公众号:益处人生;微信号:xieyangyi1004
1.容易影响心情。因为西藏行,有点精神恍惚,而且真的有点追求完美,不做完就不想放下,即使明天有很多事要做。
1.室友丢钱,急于摆脱自己的嫌疑,反而显得很有嫌疑。 2.情绪化。精神恍惚,影响打工,影响学习,影响工作。 3.要想成为朋...
与跑步有关 中考时体育成绩是重点高中的重要加分项,因此初三班主任对班级的体育抓得特别紧。规定每人每天都得绕着操场跑几圈。而自小体育就差的我,在那样的训练下尽然后来还参加了校运动会1500米长跑比赛。记忆里,长跑便是我和体育有关的唯一印象了。 念大学的时候,我特别爱看恐怖片。...
何晓华是上海的一名基层检察官,这位中国田联统计口径中的“大众跑者”在2016年上马(上海马拉松)跑出313的PB(Personal Best),解锁2017上马直通车。 工作和家庭、全年3分之1时间空气污染、见缝插针的训练,月均跑量不到180K、没有专业训练、朋友圈原创的内...
Day1.早上8点,跑了4公里,配速:每公里6分15秒。沿着所住的地方一直跑,跑到了体育中心,然后绕着体育中心的跑道再跑了一圈,计算了一下,一圈的距离刚好一公里。6分15秒的速度,算是比较慢的,不过慢慢来,也算一个好的开始。跑的时候一直在听新生大学的音频,听了几篇文章,发现...
前言:作为一个还算有点资历的跑步爱好者,经常会有人向我咨询如何跑步,怎么样才能跑得快,不受伤。经过多年的积累,将自己学到的书本知识和平时训练、比赛中的经验,做一个完整的总结,就跑步的装备、技术、训练方法、伤病防治、比赛的准备与控制等做一个系统的介绍,希望能让想参加或已经参与...
今天又开始变天了,冬天并没有过去,哆哆嗦嗦中开始怀念春的美丽。 最近几天忙着更文,忘记看看出太阳后的好天气,人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临了,后悔不及。 很想捡起书读一读,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反正总有理由,多读书是好,无奈心不静。文章写着写着也开始露怯,不满意词语的匮乏,修辞手法...
骡马市大街的东口南侧,有一个红墙灰瓦的老北京四合院风格的地方,那边还有一面白色的墙,上面写着“湖广会馆”这几个红色的大字,屋子旁边还搁着今天的节目单。 起初,我还以为这是听相声和京戏的地方。不错,我猜对了。我轻轻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剧场,里面座无虚席,听说还能听的到德云社的相声...
说到P2P,不得不提下我前年才认识的一个朋友。正值P2P刚刚兴起的时候,她在上面捞了不少。因为之前P2P的推广,利息各种送,她赚了不少。 我们来做个比喻: 个人投资者好比是一个个青春靓丽、楚楚动人的小姑娘,有资金的人自然自带动人的光环。
在点击一个按钮后,判断该手机的通知栏是否打开(大部分的手机是默认打开的,但是像oppo是默认关闭的),如果通知栏是关闭的,那么收到通知后,手机的通知栏是收不到消息提示的。 用下面的方法判断通知栏是否打开 如果没有打开,可以用下面的方法进入设置页去设置状态栏 Github地址
1,贷款额度高,1-10倍杠杆!无抵押无担保! 2,无须承担违约金,只须在必要时加仓或减仓来平摊风险! 3,在牛市时扩大赢利,在熊市时平摊成本,及时斩仓! 4,贷款时间自由,无还款压力!按月计息,按月放贷,随借随还! 5,双方监控帐户,最大限度地保障被套牢的风险! 6,股民... 上传我的文档
 上传文档
 下载
 收藏
该文档贡献者很忙,什么也没留下。
 下载此文档
正确的跑步技巧总汇(跑步必看)
下载积分:2000
内容提示:正确的跑步技巧总汇(跑步必看)
文档格式:DOC|
浏览次数:354|
上传日期: 18:29:42|
文档星级:
全文阅读已结束,如果下载本文需要使用
 2000 积分
下载此文档
该用户还上传了这些文档
正确的跑步技巧总汇(跑步必看)
关注微信公众号1920 好笑 &
6142 好笑 &
872 评论 &
217 好笑 &
252 好笑 &
259 好笑 &
糗事精选:0
婚姻:single
星座:水瓶座
职业:学生汪
故乡:吉林 · 长春
糗龄:541天跑步没有大滴大滴的汗水了是为什么_百度知道
跑步没有大滴大滴的汗水了是为什么
我有更好的答案
天气冷了。运动量不够大。跑步的目的不同,速度上也需要由差别,一般用心率判断。如果为了减脂,可以简单的采用talk test,就是说,微喘状态,可以说话聊天。保持在这样的状态就好了。跑步是一种有氧的运动或厌氧的运动。跑步锻炼是人们最常采用的一种身体锻炼方式,这主要是因为跑步技术要求简单,无需特殊的场地、服装或器械。无论在运动场上或在马路上,甚至在田野间、树林中均可进行跑步锻炼。各人可以自己掌握跑步的速度、距离和路线。为了强身健体。跑步时,有意识地把双脚步伐节奏与呼吸节奏协调起来,一般来说,根据自己体力状况和跑步速度变化,可以采取二步一吸、二步一呼或三步一吸、三步一呼的方法。当呼吸节奏与跑步节奏相适应并形成习惯后,就可避免呼吸急促表浅和节奏紊乱,对加深呼吸的深度极为有利。同时还可减轻呼吸肌的疲劳感和减轻跑步中“极点”出现所带来的不良反应。跑步时采用鼻子吸气。跑步时采用鼻子呼吸并与跑步节奏相协调,能满足体内氧气要求。随着跑步距离和强度加大,氧气需要量增加,改用口鼻吸口呼的呼吸方式,在吸气和呼气时要做到慢、细、长,嘴微张呼气,忌大口快速呼吸或者喘粗气。跑步时呼吸急促,感气憋不畅时,是由于呼气不充分,二氧化碳排出不充分,占据在肺泡之中,限制了氧气的吸入。要想加大呼气量,就用口呼气,并有意识加大呼气的量和呼出的时间。呼吸的主要目的,在于提供人体的氧气需求与排除体内多余的废气。人体安静休息时,每分钟约呼吸10至12次,每次呼吸的量 (潮气量) 约 500ml,也就是说,人体在安静时的每分钟呼吸交换量约5至6公升。尽管每分钟吸入体内的氧气多达ml,但是70公斤成人每分钟使用的氧气则只有 300ml左右。人体最大运动时的换气量可以达每分钟 100公升 (约安静时的20倍) ,但是人体的最大氧气摄取量(maximal oxygen uptake) 则只有每分钟3000ml。这种呼吸交换量增加,氧气使用率反而降低的现象,似乎说明了呼吸并不是人体耐力运动表现的主要限制因素。健身跑步锻炼一般安排在早晨最好,其次是上午9点左右和下午5点左右。中年人由于工作,一般安排在早晨锻炼,一是不与工作发生冲突;二是早晨跑步空气新鲜,新鲜的空气对呼吸系统有好处。另外,人经过睡眠,体力得到恢复,但从生理上讲人仍然存在一定的抑制状态。早晨锻炼,有利于神经的兴奋、振奋精神,促进新陈代谢,对保持充沛的精神和体力投入一天的工作大有好处。
天气冷了。运动量不够大。跑步的目的不同,速度上也需要由差别,一般用心率判断。如果为了减脂,可以简单的采用talk test,就是说,微喘状态,可以说话聊天。保持在这样的状态就好了。
本回答被网友采纳
只要身体没有生病,一般只有在外界环境很热才会大量出汗的,这也是一种调节体温的行为。冬天跑步如果穿的很多,当身体充分发热后背部、腋下也是很容易出汗的。
为您推荐:
其他类似问题
跑步的相关知识
换一换
回答问题,赢新手礼包
个人、企业类
违法有害信息,请在下方选择后提交
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您(@)目前可用积分:3512540跟帖回复
共获得打赏:
凯迪微信公众号扫描二维码关注发现信息价值
微信扫一扫
分享此帖文
有启发就赞赏一下
优秀帖文推荐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16:08:29 &&
&&&&3&&&&最终,我还是没找出自己和宁志以及郑勇之间的共同点,更别说什么特殊的优点。那为什么105个同级同学中单单选了我们?&&&&这个问题恐怕要困扰我一段时间了。&&&&晚上在电教室看资料,趁休息的时候,我又想起那个问题,不禁对着桌面发呆。郑勇点了根烟问我:“你没事吧?两眼老发直。”&&&&我想了想,把问题丢给了他。郑勇嗨了一声说:“这还不简单?越是高尖端的任务,越是需要看似平常的人去执行,这样在人群中很容易隐蔽。为什么要在人群中隐蔽起来呢?那是因为任务已经脱离了简单的是非黑白、打打杀杀。”&&&&我说:“就你?枪毙死刑犯的时候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数你动作夸张,你往那儿一站,身上的杀气就把你暴露得淋漓尽致,还谈什么隐蔽在人群中?”&&&&郑勇瞪着我说:“老子那是头一回,难免兴奋得过了头,往后别说枪毙死刑犯,就算让我杀你,我都能做到从容不迫。”&&&&“我也是!”宁志站在我们身后幽幽地说。&&&&我和郑勇双双打了个寒战。宁志自从执行完那次任务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回来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说,从那开始就浑身散发出一种骇人的阴沉劲儿。郑勇凑到我耳边说:“小宁没事吧?你看他眼睛红的,我看着都}得慌。”宁志听清了郑勇的嘀咕,慢慢抬起眼皮,两手插在裤袋里,盯着郑勇,一步步地靠近。郑勇梗着脖子,喉头动了动,说:“你要干吗?”&&&&宁志一言不发,俯下身子看着座位上的郑勇,脸越凑越近,突然“呔”地大叫一声,吓得郑勇差点儿从椅子上出溜下来,说:“你他妈疯了吧。”&&&&宁志呵呵地笑了,坐在郑勇的椅子上说:“我一直在想那几个死刑犯挨枪之前是什么心情,听到我们的脚步声时又在想些什么,我越想心越寒,越想越觉得害怕。”&&&&我说:“那你还想?”&&&&宁志说:“你们说,当时他们是希望我们走慢点儿,还是走快点儿赶紧打完了拉倒?”&&&&郑勇说:“要是我就希望赶紧挨完算了。”&&&&宁志发了会儿呆,往桌子上一趴,头埋在两只胳膊里瓮声瓮气地说:“我有心理阴影了。”&&&&郑勇说:“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我们也算为民除害。你这个人立场有问题,处决那种人还有什么心理阴影?”&&&&我承认,我也时不时想起那些死刑犯垂死挣扎时绝望的呜呜声,但没敢深想,就是因为越想越害怕。经宁志这么一提,积蓄了几天的情绪瞬间就翻涌了上来。我抓着铅笔想在纸上乱画几笔,手指都特别无力。&&&&这时徐卫东走了进来,坐到了我们对面。屋里特别静,只有他低缓的声音在说话:“以后,你们要对付的罪犯可不会像这次一样背对着你们,乖乖跪在那里等你们开枪。你们会看着他们的眼睛。要么将他们制服,要么被他们打死。或者,他们会从你们背后开枪,你们死都不会知道敌人是什么样,所以你们脑袋后面都要长眼睛。”&&&&郑勇说:“我明白,就是要机警果断。”他显然对自己在刑场上的表现很满意,热切地看着徐卫东,像是在等着徐卫东的夸赞。&&&&徐卫东看着他,说:“如果要你击毙的人是个女人呢?是个漂亮的女人,或者是个面目慈祥的老太太,又或者看上去像个女大学生,你还能做到吗?”&&&&郑勇想了一下,哑了。&&&&宁志还趴在桌上,头也没抬说:“只要是任务、是命令,我管他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徐卫东深深看了宁志一眼,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需要的话我安排总队的心理医生给你们。”&&&&我说:“我不需要。”&&&&宁志抬起头说:“那心理医生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郑勇说:“还是给我们安排新任务吧。”&&&&徐卫东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丢下三个字:“待命吧。”&&&&徐卫东没有对我们那次执行的任务做任何评述,既没有祝贺我们成功,也没有批评我们失败。可是这件事对我们而言,是有生以来第一大事了。面对着徐卫东没有半点儿表情的脸,我们谁也不敢多嘴去问,只能听从他的命令继续接受训练、待命。&&&&周日的傍晚,我们三人正坐在操场的双杠上抽烟、聊天,徐卫东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和郑勇嗖地从双杠上跳了下来,整了整衣服。宁志像是没看到徐卫东一样,嘴里叼着烟哼着歌,一条腿挂在杠上来回晃悠。&&&&徐卫东看都没看我和郑勇一眼,走过来站在两杠间,将手里的一沓资料丢到宁志怀里,双手按住双杠将身体撑起来轻轻一甩,与宁志坐在一起,眯着眼看着落日舒了口气说:“挺会挑地方。”&&&&我和郑勇这才意识到,刚才一着急,忘记了徐卫东一再强调的我们不能有明显军姿出现的事,彼此对视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徐卫东对我们轻轻摆了摆头,示意我们坐上去。我和郑勇赶紧争着抢着往上跳,动作没轻没重,结果我们是坐了上去,却把徐卫东和宁志都晃了下来。我和郑勇看了看站在地上的徐卫东和宁志,僵直地坐在杠上面面相觑。&&&&宁志打开文件夹,刚翻了第一页就惊讶地看着徐卫东:“七大项目?”&&&&我赶紧伸头去看,果然是“七大项目”的训练科目表。以前在学校,我们需要在学习保密条例后,才能在电教室里观摩“七大项目”的录像演示。按教官的话说就是:看看知道怎么回事,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好。言下之意就是我们根本没有资格接触并实践那些训练科目。&&&&郑勇挠挠头,说:“这些科目,一个科目一个月,怎么也得七个月才能轮一遍吧?”&&&&宁志盯着科目表轻轻地摇摇头说:“这上面说下周一开始,现在距离下周一还有三天。我觉得这三天咱们想吃点儿啥就赶紧吃点儿啥,有啥未了的心愿都抓紧吧。”&&&&对于我们三人而言,如果几秒后“嘎巴”一声就要死了,问我们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的话,那就是没有执行过一次正式的任务,没有跟敌人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处决人犯那次可不算)。&&&&简单地说,我们唯一遗憾的是,还没有为自己曾经宣读的誓言流一滴血。&&&&徐卫东从宁志手里拿回那沓资料,分成三份,往我们每人怀里丢了一份,说:“在最短的时间内全部给我达标。”&&&&郑勇说:“全部?达标?我们还要在这儿再待两年吗?”&&&&徐卫东说:“明天起,一天一个项目,一周正好一轮,完不成就滚回去。”&&&&我腿一软,从双杠上出溜到地上,不敢相信地看着徐卫东,又看看宁志。宁志撇撇嘴,一耸肩说:“我早就说没那么简单。”&&&&徐卫东说:“怎么,有问题吗?”&&&&我想,我们一定是没有达到徐卫东的选拔标准,所以他用这样的方式让我们知难而退――“七大项目”里的任何一个哪怕是最小的单元,都是在挑战人类的生理和心理极限。一天完成一套也许有可能。但连续每天都不间断,别说连着一周,就算是连着两天都不可能,因为那根本就不科学。与其这样,不如主动退出。&&&&我一挺胸说:“我有问题。”&&&&徐卫东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冷冷地一笑,低沉地喝道:“执行命令。”他扭头朝教学楼走去,头也不回地说,“去小会议室看你们手里的资料,我一小时后到。”&&&&一直到会议室,我们三人彼此都没有说一句话,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翻看训练资料,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把项目简单比作铁人三项的话,那就是每天要来一次,而且每天的项目都不一样。要在徐卫东规定的时间里达标,简直是痴人说梦。最让人绝望的是,“七大项目”要比铁人三项更加严酷。&&&&我又想起“我们三个被徐卫东选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这个老问题。我们从入校起的各项成绩都记录在案,光看分数就可以判断出我们的实力。换言之,我们三个根本不是玩“七大项目”的料儿。就算是,也不是连续一两个月不间断地玩。&&&&我把封面盖着“保密”印戳的资料往桌上一摔说:“这哪里是训练,根本就是自杀。”&&&&宁志说:“你得多恨你自己才用这种方式自杀?这叫虐杀。”&&&&我们看向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郑勇,他摇摇头说:“打死我,我也做不到,就算勉强做到,也绝对不可能达标,老徐刚才是说不达标就滚蛋的吧?”&&&&我和宁志一起点头。郑勇长长地叹口气,沮丧地瘫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不再言语。&&&&徐卫东来的时候,我们连和他打招呼的心气也没有了。他冷冷地扫了一眼垂头丧气缩在椅子上的我们,找个位置坐了下来,问我们:“都没有想说的?”&&&&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又低下了头。&&&&“其他几组都过了,是你们不行,还是我挑人的眼光不行?”徐卫东像是自言自语地点了根烟。&&&&郑勇说:“其他几组?”&&&&“你们不会以为整个特案组就你们三个吧?”徐卫东把没抽几口的烟掐灭在烟缸里,起身就要收走我们放在桌上的文件夹。我们三人几乎同时跳起来,揽护住面前的资料。我问徐卫东:“其他人全过了?有多少人?”&&&&“恐怕你们已经没有资格问特案组的事了。”徐卫东伸手过来要拿走文件。我忙把手背到身后,挺起胸说:“那我们也行。”说这话的时候我没有多想,在这之前,“七大项目”在我心里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我以为只是因为我们不合格,徐卫东用这种方式赶我们走而已。现在他这么说的话,证明到现在为止我们并没有不合格,只要按训练计划做到达标,我们就是名副其实的特案组探员了。&&&&郑勇将资料夹在腋下,站得笔直说:“对,他们行,我们为什么不行,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徐卫东将目光落在宁志身上。宁志说:“早就想试试这‘七大项目’了。”&&&&徐卫东嘴角微微一翘,说:“其他小组也不是全都达标,你们三个能留下两个就算成功,没事早点儿休息,明天开始训练。”&&&&看着徐卫东背着手走出会议室的背影,我心里清楚,这个训练项目才是真正的淘汰赛。这个传说中的训练科目除了考验个人体能外,更多的是考验战友间的配合、协作能力,否则以一人之力,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成的。&&&&宁志说:“你在想什么?”&&&&我说:“我在想,不如我们三个全部达标,震他一下怎么样?”&&&&郑勇咬着牙说:“嗯,震死他。”&&&&我伸出一只手说:“要留都留下。”&&&&宁志用力握在我的手上说:“要走,就都走。”&&&&郑勇把手放上来,憋了半天,说:“话都让你们说了,反正我也就这个意思。”&&&&那天,我们三人都有些激动,好像第二天要上的不是训练场,而是战场,彼此许下了同生共死的誓言。&&&&四十天后,当我们挺着胸,瞪着眼,竖起耳朵,听到宣布我们“七大项目”全部达标的那一刻,三个人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我们在一间病房里一口气睡了两天两夜,才被徐卫东挨个踹醒,命令我们三十分钟内洗漱着装,准备归队。&&&&当天下午,在一个只有徐卫东和总队一位首长在场的授衔仪式上,我们三人被授予了中尉军衔。&&&&我们很清楚地知道,这个军衔只记在我们的档案里,没有肩章,因为我们不再有军装了。&&&&授衔仪式结束后,我们来不及庆祝,就又被徐卫东叫进办公室。他正式通知我们,我们三人被列为一个单独的行动组,叫特案第九组,简称特九组,主要负责枪支毒品的走私、制造和贩卖的相关案件。&&&&我有些吃惊:“我们之前有八个组都达标了‘七大项目’?”&&&&徐卫东整理着手中的文件,头也没抬地说:“没有,你们是第一拨。”&&&&我说:“你说其他组都达标了。”&&&&徐卫东破天荒地一咧嘴有点儿笑脸,“逗你们玩呢,其他组连人还没招齐。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全部达标是可以做到的。”他用手指了指我们说,“你们就是其他人的榜样。”&&&&我扭头看郑勇,见他脸色发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狠狠地瞪着徐卫东。徐卫东走到郑勇面前,双手插在裤兜里,与郑勇保持着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盯着郑勇看,一直看到郑勇平息了呼吸,低下了头。&&&&徐卫东把我们领到一间宿舍里,说:“从今天起,你们一切的一切都要在一起,目标就是――不管你们谁一撅屁股,其他人必须知道你要放的是什么屁。”&&&&听说还有很多像我们这样的行动组,有负责间谍案的,还有专门负责经济案的――当然,这些只是听说,我听宁志说,宁志听郑勇说,而郑勇是听我说的。&&&&当然,这些不是我们应该问的事。&&&&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三人形影不离,一起吃,一起睡,一起训练,一起看资料,互相熟悉着彼此的一切。日子过得流水一样分外的平静又轻快,这让我们都有些含糊,一切好似又回到了起点,这跟在学院里的日子没什么太大区别啊。&&&&终于有一天,我们被徐卫东叫到了档案室。老习惯,他足足看了我们有五分钟,才说:“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齐刷刷地立正,昂首挺胸:“准备好了。”&&&&徐卫东抄起桌上的一大摞文件就往我们身上丢,声音低沉却差不多是在吼:“你们他妈的给老子喊什么?老子耳朵不背,你当你们还是大头兵吗?那么喜欢立正就滚回学校去出操,要不到门口站岗去!”&&&&“准备好了。”我和宁志赶紧小声说,郑勇马上学着我们的样跟着一句:“准备好了。”我们低着头收拾散落一地的文件,集中到我手里后本想毕恭毕敬地放回桌上去。刚抬起头就见徐卫东正盯着我的手,好像在等着我犯错误似的,我赶紧装作随意地将文件放在了手边的柜子上。&&&&徐卫东说:“依我看你们还欠点儿火候,回去吧。”&&&&郑勇转身就走,走出两步发现我和宁志没动。宁志说:“您还是给我发活儿吧,再这么待下去就真废了。”&&&&徐卫东说:“搭档就要亲密无间,对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呼吸频率的改变,你们都要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才行。”&&&&我上前一左一右搭着宁志和郑勇的肩膀说:“我们已经很亲密无间了,他们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他们想拉什么、拉多少、是什么颜色。”&&&&宁志也搭上我肩膀说:“是啊是啊,再这么待下去,我们有人就要怀孕了,那时候怎么办?要请产假谁负责?”&&&&徐卫东站起来说:“少废话,都给我滚回去。”&&&&我们灰溜溜地回了宿舍。宁志认为是郑勇没能和我俩保持统一步调,在徐卫东让我们回去的时候,只有郑勇转身就走,虽然立刻意识到错误,但为时已晚。所以我们应该从这里入手,首先要解决郑勇总是不在状态的问题。&&&&但是郑勇认为,老徐说我们行就行,不行也行,说我们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既然命令我们滚回来待命,我们只需服从命令就是,说其他的都是闲扯淡。&&&&他们二人为此争执不下,希望我能表个态。我实在没心思跟他们斗嘴,有气无力地说:“看这意思,无论你们谁说得对,我们都要在这儿继续熬一段日子了。”见他们眼神黯淡下来,我又补了一句,“既然他费那么大劲儿把我们招募到这儿来,一定比我们更着急要我们出去执行任务。”&&&&宁志说:“话虽这么说,可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郑勇一拍桌子站起身说:“走,练格斗去,那个败火。”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16:09:17 &&
&&&&第二章&&&&尽量留活口&&&&1&&&&12月中旬的一天傍晚,我和郑勇、宁志正在射击场打靶,突然接到徐卫东的命令,让我们立即出发前往军用机场,搭夜里一点的飞机去甘肃,配合处理一起私造枪支案件。&&&&有用的信息很少,只知道是在平凉地区一个没有人烟的山坳里,盘踞着一伙亡命徒,利用复杂的地形,躲在一个废弃的矿坑里制售枪支。当地武警中队要铲除这个窝点。&&&&“你们的任务是抓一个人,这个人叫洪古,是个柬埔寨人,他是这些枪支制售团伙最大的买家。这个洪古基本上控制了我国境内贩卖枪支弹药的主要渠道,抓住他对打击这类犯罪非常重要。但对于他的情报,我们掌握得非常有限,除了我说的这些,其他一无所知。得靠你们自己去甄别并把人带回来,你们有没有问题?”&&&&我说:“只知道这人的名字?这个团伙有多少人?”&&&&徐卫东说:“二十多人,我再说一次,只知道他叫洪古,柬埔寨人,其他一无所知。”&&&&我说:“我没问题了。”&&&&宁志说:“二十几人?人数不确切,我怕有漏网的我们都不知道。”&&&&徐卫东说:“具体数字时刻在变化,因为当地武警也在行动,死伤在所难免。”&&&&郑勇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弹又没长眼睛,打死怎么办?”&&&&“在能保障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尽量留活口。”徐卫东眼里闪着一种令我感到很陌生的光芒,他巡视了我们一圈,见我们没再提问题,抬手指着我说,“秦川,你负责指挥此次你们特九组的行动,直接向我负责。我没有别的特别要求,只有一点,你的这两个搭档,怎么从这里带走的,怎么给我带回来。”&&&&闲了这么久,突然接到正式任务已经让我兴奋得有些不知所措,更没想到的是,居然让我负责指挥。看着徐卫东沉稳坚定的眼神,我意识到此次行动虽然有危险但不会太大,那为什么不派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带带我们?我有点儿不确定地问:“就我们三个吗?”见徐卫东不说话,我只好继续说,“我的意思是,我们第一次执行任务,都没有经验……”&&&&徐卫东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还给你派个保姆跟上?”&&&&我忙说:“不是那意思,保证完成……不,你等我们的好消息吧。”&&&&徐卫东丢给我一个档案袋说:“资料你们在路上看吧,出发。”&&&&出了办公室,郑勇说:“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上面选人永远都是选最普通的,不然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来当这个负责人。”&&&&我停下脚步说:“要不我去跟老大说说,不做这个领导,让你来?”&&&&郑勇说:“刚才老大可交代了,你怎么把我们带出去的,怎么带回来。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儿,不然我死给你看。”&&&&我正想反驳,背后传来徐卫东的呵斥:“郑勇,你刚嘀咕的什么?跑步回来再给我说一次。”我们转身见徐卫东披着外套,正站在办公室门外。&&&&郑勇小跑过去,立正站好说:“报告,我刚才开玩笑呢。”&&&&徐卫东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郑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几乎能听到徐卫东的目光像箭一样穿透郑勇身体的声音,走廊里死一般地沉寂,郑勇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滚!”徐卫东突然大喝一声。&&&&我们从来没听见过徐卫东发出这么大的动静,郑勇一个哆嗦,竟然被这声逼得退了一步,就连我和宁志都浑身一激灵。郑勇满脸通红,低着头经过我面前时,轻声说了声“对不起”。&&&&我心里有些突突跳,徐卫东说让我把人安全无恙带回来的话,也许不是说说而已。不然,他不会对郑勇的玩笑话反应如此激烈,这让我感觉肩上的担子一下沉重起来。从下楼到上车,我们三人一句话都没说。&&&&赶到南苑机场的军用停机坪前,我给警卫看了证件,警卫敬了个礼说:“正等着你们呢。”&&&&跑道上停着一架老式的俄制螺旋桨飞机,两个战士正往机舱里搬东西。我身后跟着郑勇和宁志,一路小跑到飞机跟前,我问其中一个战士:“需要帮忙吗?”他戴着棉手套的手把盖住眼睛的棉军帽往上推了推,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自己身后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箱子,喘着气说不出话来。我心想还是别假客气了,忙说:“那好吧,需要帮忙别客气,我们先上去了。”&&&&敞开的机舱门前堆了两个木箱子权当是舷梯,门边结着一层薄冰,没法下手抓,我们三人你扶我、我拽他地爬到飞机里。郑勇说:“咱这是搭飞机吗?我怎么觉得是在搭老乡的骡车?”&&&&两侧是大号铆钉固定在机身上的木头长椅,后舱门敞着,两个战士正往里堆放着箱子,一张尼龙网罩隔开就算货舱了。冷风一个劲儿地往里灌,我踅摸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能稍微舒服点儿的地方。我敲了敲驾驶舱门,门从里面“嘎吱”一声拉开,里面的两个飞行员扭过头看我。我问:“什么时候飞?有点儿吗?”&&&&其中一个说:“带烟了吗?”&&&&“带了,什么时候飞?”&&&&飞行员起身走出驾驶舱说:“快来根烟。”&&&&我给宁志使了个眼色,宁志摸出烟给了他一根。他缩着脖子竖起衣领,摸出打火机啪啪地点不着火。我摸出自己的打火机刚想递给他,一眼看到挂在驾驶舱门上写有禁烟标志的铁牌,又看了眼他手中的烟,递打火机的手犹豫地悬在空中。他走过去把那块铁牌翻了过去,接过我手中的打火机将烟点着狠狠地抽了一口,嘴里喷着白气说:“靠,真他妈冷。你们是搭便机那三个吧,什么时候起飞,得看什么时候把外面那些箱子装完。”&&&&郑勇搓搓手说:“要不我去帮他们?”&&&&“首长明确指示,必须他的警卫员亲自搬,就是下面卖力气的那两位。”那飞行员走过去,脚蹬在机舱上双手拉住把手,用力一拽关上了后机舱门,总算把冷风挡在了外头。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一点多钟了。&&&&我们几个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又等了约莫半个小时,那些箱子才装完,两个战士爬上飞机呼哧呼哧地喘个不停。飞行员检查了一遍机舱,说:“坐好,安全带别绑太紧了,颠得太厉害的话,怕后面的箱子飞过来你们躲不及。”又拍拍宁志的肩膀,“谢谢你的烟啊,你们想抽烟随便,别乱扔烟头就行。”&&&&飞行员“咣”的一声关了驾驶舱门,没有了空气的流通,机油味顿时浓烈起来。随着引擎的轰鸣声,飞机像是云霄飞车一样拔地而起。我咬着牙忍着忽然变换高度后心脏的不适感,只盼着快些到达目的地。&&&&我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分钟了。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16:09:58 &&
&&&&2&&&&这架飞机停在停机坪时,除了破旧我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飞行员吊儿郎当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带着我们在本来禁烟的机舱里抽烟的时候,除了觉得不靠谱之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当这看起来不靠谱的飞行员驾着这架破飞机冲上夜空的时候,我们三个紧张了。&&&&郑勇斜靠在舷窗边,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不停地看表。宁志没完没了地翻着出发前徐卫东给的那沓资料。我正在想该找个怎样的话题,来打破这种紧张带来的沉默,宁志用胳膊肘捣了捣我说:“这地方你去过没?”&&&&他把手里的地图铺在我面前,我接过来一看,不禁有些头大。&&&&那地方位于甘肃与宁夏的交界处,我们曾在档案室里见过,该地区有无数宗枪支制售的案例,从民国初年到现在就没消停过。尤其是地图上这个地方:新中国成立后政府开始收缴流落在民间的枪支,这个地方是一朵奇葩,年年缴枪都大丰收,而且年年增产。问题这丰收的不是小麦、高粱或者水稻,而是要人命的枪支弹药。&&&&更夸张的是,新中国成立初收缴的,就是当年美国支援国民党军队的武器。收缴到现在,还是这些东西,连型号都没变过,就那么几样。鬼才知道新中国成立前盘踞于此的军阀马鸿逵到底藏了多少军火。当然,其中也有明显的仿制品出现,后来越仿越像,到现在就真假难辨了。&&&&要知道,这批次型号的军火都是为了战争用的,普通的治安警察怎么会有能与之抗衡的武器?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资料显示,贩售集团正打算把这些枪支通过售卖网销往内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我只觉得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心里有块石头压得越来越沉,一时有些心烦,把地图往宁志怀里一塞,说:“没去过。”&&&&郑勇抢过地图看了一会儿说:“谁没事跑这种地方去?”&&&&这是我们三个第一次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执行任务,本来都有些紧张。加上之前徐卫东的那一声狮吼,更让我们心有余悸,到现在都不敢轻易说点儿稍微轻松的玩笑话,只好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震耳的引擎声中想着各自的心事。&&&&我翻看着那个矿场的卫星地图,不停地在脑海中架构着地形,想象着可能会遇到的危机,越想越乱,越乱越拼命想。&&&&郑勇烦躁地站起来,使劲儿拍着舱壁吼:“真他妈慢,还要闷多久?”&&&&刚才抽烟的飞行员打开舱门,探出头说:“抓紧了,我们赶赶时间,不舒服就吐到椅子下面的桶里,一会儿到了地方,自己把自己吐的带走丢外面去。”没等我们细问,“咣”的一声关上了门。&&&&飞机猛然提速,机身不规律地抖动起来。宁志就不行了,脸色煞白忍着胃里的翻腾。我说:“你拿着你的桶找地儿吐去。”&&&&宁志挣扎着从座位底下摸出一只套着塑料袋的小铁桶,扶着椅子在机舱尾部找了个角落,一头扎到桶里,再也没有出来。&&&&飞机降落在平凉时已经是深夜。舱门刚打开,一个理着平头、扛着少校军衔的军官迎了上来。简单的寒暄之后,我和郑勇搀起宁志,随他上了一辆没挂牌照的越野车。&&&&车窗上贴着深色车膜,一路朝北飞驰着。坐在副驾位上的少校军官扭头对我们说:“三位首长,我就不客套了,我叫孙强,我们现在直接去那个矿场。”&&&&我下意识地瞥了眼他的肩章,他叫我们首长,一定是向他下达命令的人特意强调了我们三人的重要性。我问:“现在是什么情况?有多严重?”&&&&“二十多号人,躲在一个废弃矿场的生活办公区里,我们还没惊动他们。”他大概看出我们的疑惑,自顾自点了支烟,抽了口说,“哦,说是生活办公区,就是一个将近300平米的院子,里面围着一圈房子。据可靠的情报,他们已经造出数量惊人的枪械,藏匿在某处,具体流向现在还不清楚。我们请示上级,上级说派专人来帮我们把把关,没想到……你们这么年轻。”&&&&宁志说:“我们不是首长,级别……和你差不多,对了,车里能抽烟吗?”&&&&孙强忙给我们让烟,我摆摆手说:“我不抽。”孙强帮宁志点了一支烟,接着说:“这个团伙是最近几个月才由几个小团伙凑在一起的。以前是各玩各的,凑在一起后,他们整合的不仅是造枪的机器设备,也包括各种势力关系,比以前要难对付得多,不过也好,这样可以一网打尽。”&&&&“这伙人你们交过手没有?有没有活口?”我一直惦记着那个柬埔寨人洪古,希望得到更多关于此人的情报。但在不确定孙强是否知道我们的任务核心前,我不能说太多。&&&&孙强摇摇头说:“没有,上面不让打草惊蛇,务必一勺烩。不过你们来之前,北京的一个首长指示我们尽量留活口,唉……这就麻烦了,这个命令一旦传下去,我们的战士手下就会留情,对那伙人留情,就是对自己残忍。”&&&&我见徐卫东已经跟他提过留活口的事,那么不妨告诉他原因,于是说:“因为这团伙里面有个很重要的人,如果拿下他,以后这样的案子会少很多,我们会少流血,少牺牲。”&&&&孙强眼睛一亮,大概想问点儿什么,职业的敏感度使得他还是没有问出口,说:“好,好,我们一定配合,我这就传命令下去,希望明年不会再有战斗减员。”&&&&“那你们的计划呢?”我问。&&&&“因为地势比较复杂,我们提前一天就设置了包围圈,等到晚上一网打尽。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外围还有人,一旦行动起来可能会有漏网之鱼。”&&&&郑勇问:“咱们多少人?”&&&&孙强说:“一个县中队,除了留守和执勤的,全都来了,一共三十人。”&&&&郑勇说:“算我们三个了吗?”&&&&“没有。”孙强迟疑了一下说,“我直说吧,你们是上面派来的,我必须保证你们的安全,所以你们不能直接参加行动。”&&&&郑勇跳起来一把揪住孙强的胳膊说:“你什么意思?”&&&&孙强看了一眼郑勇的手,由他揪着,说:“请问哪位是秦川?”&&&&我这才想起从见面到现在,都没有向他介绍过我们三人,忙说:“我就是秦川。”我瞪了郑勇一眼,郑勇不服气地松开了孙强的袖子。&&&&孙强整了整衣服说:“上面的确是让你们参加行动,但是得听我统一指挥。你们出了事,我担不起,所以请你理解。”&&&&我说:“能出什么事?”&&&&孙强抽了口烟说:“这一带枪支制售猖獗,打击任务一直由我们中队执行。我们中队编制五十人,每年都补满,每年都得补。这次就算加上你们三个,也只有四十七人。”&&&&他一句话让我们陷入了沉默,按照他说的人数,他们今年到现在已经牺牲了六人。&&&&一直以来,我最担心自己被分配到这种单位,觉得这种县级中队不过是和普通的治安警察差不多:节日期间巡巡逻,维护地方治安,处理几个喝醉闹事的小混混儿,最多也就是协助刑警追捕个逃犯而已。现在才知道,他们也要面对真正意义的暴徒,也要流血、牺牲。&&&&郑勇有些不好意思,拍拍孙强的胳膊说:“刚才真不好意思,你别见怪。”&&&&孙强笑笑没吭声。宁志靠在头枕上闭目养神,时而抽口烟,一言不发。我偷偷用胳膊捣了捣他,他眼都没睁地说:“你们聊你们的,我在听,顺便构地形图。”&&&&两小时后,车子开始减速,关闭了大灯缓缓驶下公路,在几乎看不见路的夜色中又向前行驶了大概五六公里的样子停了下来。下车后发现这是一条年久失修的柏油路,路两旁是直刺夜空的钻天杨。刺骨的寒风一个劲儿地往脖领子里灌,我把衣领竖了起来,双手抱在胸前抵御着北风的侵袭。&&&&孙强往手上哈着热气:“真他妈冷。”在原地蹦了几下说,“这条路是这个矿废弃前为了满足货物运输自己修的。”他冲司机摆摆手,车子无声无息地掉头,消失在夜色中。&&&&郑勇像是被点了穴一般,耸着肩膀、缩着脖子一动不动地戳在地上。&&&&我说:“你没事吧。”&&&&“他一南方人,哪儿领教过这种天气。”宁志拍拍郑勇的后背说,“长见识吧?”&&&&郑勇用颤抖的声音说:“你别他妈动我,我适应一下就好了。”&&&&我努力适应了一下黑暗,勉强看到脚下的路。宁志拿着夜视望远镜转圈看了一圈,说:“黄土高坡在陕北吧?”&&&&孙强说:“这里地形差不多,地广人稀,深沟很多,很容易藏人藏物。三位跟紧我。”&&&&我们跟着孙强走下公路,穿过一片不知名的灌木,猫着腰高一脚低一脚地走了二百多米后,前面浓墨一般的夜色中听到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操他妈。”&&&&孙强压低声音对那个方向说:“他妈死了没人埋。”&&&&那边闻声稍稍嘈杂了起来,吸溜鼻涕和咳嗽声此起彼伏,很明显不止一个人。那个声音说:“队长,接到北京来的首长了?”&&&&我们又向前摸了几米,见到了埋伏在沟里的数十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宁志自语道:“操他妈,他妈死了没人埋。”频频点头赞许,“你们这口令真是性感啊,得把这经验带回去,这种口令有意思多了,还解压。”&&&&郑勇扭头对身旁的宁志说:“操他妈。”宁志马上接道:“他妈死了没人埋。”他俩一本正经地握了握手,宁志说:“同志,可找到你了。”&&&&孙强笑着说:“让你们见笑了,没办法,这地方的人贼着呢,要是听见有人说‘口令’两个字,人家就明白这儿埋伏了人。”&&&&我说:“我们的武器呢?”&&&&孙强丢给我们一人一件防弹衣:“你们先穿。”然后对身边一个战士说:“去把枪拿来给首长。”&&&&郑勇赶忙接过去一件套上。我把防弹衣穿好说:“你们最近一次大的行动是什么情况?”我想通过以前的作战经验,来判断孙强及其部下以及对手的特点。&&&&孙强说:“半年前在另一个地方,差不多一样的事,我们埋伏的战士发觉有人过来,在对口令的时候被发现,结果对方直接扔过来一颗自制手雷,当场炸死我们一个战士,残了一个。”&&&&这时,一个战士过来递给我们一人一支八一式自动步枪和几个装满子弹的弹匣,轻声对孙强说:“队长,五点了,没一点儿动静了。”&&&&我问:“他们几点熄的灯?”&&&&那个战士说:“夜里两点多,现在应该是睡得最沉的时候。”&&&&“有没有哨?”&&&&“据我们观察,没有。”&&&&宁志拿着夜视望远镜看向那个方向:“要是我,不可能不放几个哨。”宁志又看了一会儿说,“至少有两个地方可以设狙击手,要格外留意。”&&&&“对,还是要提高警惕。”我对宁志说,“把图画出来,尤其是可能埋伏狙击手的地方要标出来,让每个战士都了解位置,千万不能麻痹大意。”&&&&孙强搓着手看着宁志说:“还是你们水平高,这都能构图。”他回头对战士们说:“看到没有?北京来的首长牛逼不?”&&&&几个战士惊喜地看着宁志,低声说:“牛逼。”&&&&宁志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两下收起望远镜,很快画了一张草图出来给大家讲解并传阅着。孙强见时间差不多,说:“准备行动,我们计划是包围,能生擒就生擒,尽量避免火力冲突。”&&&&我检查了下枪械和弹夹,分别与宁志、郑勇确定枪械没有问题后说:“你下命令吧。”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16:10:37 &&
&&&&3&&&&孙强见我们的架势,知道终究拗不过我们,只得答应我们随队,但是必须要跟在队伍最后面,否则宁可放弃行动。我想真行动起来,谁还顾得上你在队伍的哪个位置,连连答应。孙强这才发出了“行动”的命令。&&&&我们和其他战士一并,弓下腰尽量放慢速度朝目标靠近。我们三个大多时间都在城市里,即便是深夜也会有光亮。在这种空旷的野外,一时很难适应,前后绊倒了好几次,嘴里都是沙土,怕发出声音,都不敢用力吐,只能不停地用袖子擦着舌头。&&&&北方隆冬的凌晨五点钟,是一天最冷的时候。北风呜呜地掠过地面,虽然风力不大,带来的寒冷却没有半点儿折扣,无情地吹透了我们的身体。这需要我们不停地活动手指,不然很快就会被冻僵。&&&&在距离目标地只剩不到二百米的地方,孙强下令停止前进,派出三个狙击手提前到位,找好位置埋伏起来,着重监视宁志在草图上标出的可能会埋伏狙击手的地方。这样一来,如果宁志的判断是准确的,我们就不会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当我们的包围圈缩小到把整个小院围得水泄不通时,孙强让狙击手利用风声掩护,先把院子里的四条狗全部击毙,而且要保证一枪毙命。&&&&现在的射击环境非常恶劣,射击精度会受到风速、光线以及消音器的影响,孙强强调一枪击毙是非常有必要的:首先,不能让狗在挨完枪后还有命哼哼;其次,不能让子弹落到任何坚硬的东西上。这两点都是为了保证不发出声响,如果对方没有埋伏狙击手,那么我们继续前进就减少了很多被发现的风险。就算对方埋伏有狙击手,这样打草惊蛇对方狙击手必然会反击,可以避免直接往里冲时可能中埋伏的风险。&&&&我不由得打心眼里佩服孙强丰富的战斗和指挥经验。&&&&趴在地上注视着黑漆漆的前面,一直没有听到宁志和郑勇说话,我有些不习惯,轻声问:“你们怎么这么安静?”&&&&“没事。”宁志口齿非常含糊地说。&&&&“你怎么了?”&&&&“你烦不烦?我张开嘴让口水带着嘴里的土都流出去,这土咸点儿就算了,关键也太牙碜了。”&&&&“管用吗?”郑勇问。&&&&“嗯。”宁志应了声,继续低下头。&&&&我见郑勇也张开嘴,低下了头……&&&&其间孙强不住地提醒我:一定要注意安全,只准后方督战,不可冲锋在前。&&&&大约二十分钟后,孙强示意大家安静,捂着耳机听了一会儿,一挥手,说:“狗都解决了,院子里没有动静,我们上。”&&&&我们由匍匐变为猫腰小跑前进。没了狗,这次比之前的速度要快多了。整个矿场在漆黑的夜色中感觉不到丝毫生气,杀气却浓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我们知道,那些屋里酣睡的都是些亡命之徒,谁也不知道哪个窗口中会射出子弹。&&&&北风还在呜呜地吹着,紧张已经使我忘记了寒冷。那种死寂和黑暗让人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生怕自己眼里的光亮会暴露自己的位置。我握紧手中的枪,慢慢地上膛。大家屏住呼吸,两人一组贴在每所房子的门口,只等孙强一声令下破门而入。&&&&突然一声枪响,我正前方的一个战士应声朝前栽倒在地。刚才还有条不紊的状态立刻被打乱,所有人各自卧倒在原地举枪寻找着枪手的位置。孙强拽着我和宁志就地卧倒,低骂了一句:“这帮牲口就没睡觉。”&&&&瞬间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根本分不清敌我。&&&&我们头顶的一盏大灯陡然亮了起来,把整个院子照得雪亮,我们几乎完全暴露在灯光下。每所屋子里都向外喷射着子弹,又有数名战士倒地。&&&&郑勇骂了句娘,就地躺下,面朝上端起枪瞄准那盏死神之灯,一枪下去整个矿场立刻恢复了黑暗。黑暗第一次让我感觉到如此厚重的安全感。我的眼睛在这一黑一亮再一黑的交替下,什么也看不到了,只听到破门声和战士们呵斥的声音,时而还有枪声传出。孙强在我耳边说:“你们不要动,你们不要动,你们出了事我们交代不了,求你们了。”&&&&我压低声音喊:“宁志。”&&&&不远处传来宁志的声音:“我在,郑勇可能中枪了,我找到那个狙击手的位置了。”&&&&我心头猛然一惊,忙喊:“郑勇!”&&&&没有回应。&&&&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头发瞬间竖了起来。&&&&尽管在这之前,我经过无数次实弹训练,也亲自击毙过死刑犯,但是当真正的枪声就在耳边响起,子弹就擦着身体飞过时,胆怯还是战胜了一切。我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好似每一声枪响,子弹都是冲我飞来一样,每一块溅起的沙石崩到我身上时,我都觉得自己中了弹。时间变得格外地漫长,凌乱的枪声似是催命的鼓点,逼迫我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会吸引到子弹的注意。我闭着眼睛像是在等待,又不知道等待的是生的结束,还是死的开始。&&&&“嗖”的一声,一颗子弹擦着我耳朵飞过,我顿时清醒了许多,好似看到徐卫东正对我说:你的两个搭档,怎么带走的,怎么带回来。&&&&我猛然睁开眼睛,在暮色中仔细分辨着方向,寻找着战友的身影。眼前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偶尔会从某个角落里传出一两声枪响,完全判断不出是敌是友。我喊了声宁志的名字,脚下很快传来宁志的回应,我一看,他正趴在我的脚底下。我说:“郑勇在哪儿?”&&&&宁志指着一个方向,“在那边,中弹了。”我刚要动,宁志一把拽住我的脚说,“那上面有个狙击手,郑勇是被那个狙击手打中的。”&&&&我抬头朝宁志说的上面看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我一脚蹬开宁志,匍匐着朝郑勇爬去,心中默默地祈祷着那不是郑勇。&&&&宁志见拦我不成,只好端起枪朝有狙击手的方向点射掩护我。我爬到那个人跟前,凑近一看果然是郑勇。他的脖子上中了一枪,双手捂在伤口上,中枪后大量的血涌入了他的气管,让他无法呼吸。他张开的口和鼻中满是凝固的血,脖子上中枪的地方黑乎乎一片,血早已停止了流动,圆睁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夜空,眸子上结着一层薄雾般的冰,一动也不动。&&&&我伸手朝他的颈动脉探去,已经没有半点儿跳动了,看着他还睁着的眼睛,我不愿意相信他已经死去。我拍拍他的脸说:“这会儿真刀真枪地干了,别他妈装死,赶紧给老子起来。”&&&&可是郑勇没有丝毫动作,我知道已经骗不了自己了,必须得接受和承认郑勇已经牺牲的事实。我胸中的血轰地涌上了头顶,爬起来半蹲在地上握紧枪,猫着腰朝宁志说:“掩护我。”向着狙击手的方向快速地“之”字形移动,很快前方被一堵墙拦住了去路。&&&&我贴着墙朝上看,这是一间屋子的外墙,地面距离屋顶有两米五左右高,屋顶有两个并排的烟囱,还在冒着烟。我看了下整个矿场生活区房屋的布局,那上面的确是个中等的狙击点,尽管视野很好,但是容易暴露。&&&&我贴着房屋的外墙,左右观察着希望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点干掉上面那个狙击手,否则我们实在太危险了。一个黑影蹿到我旁边,我定睛一看是宁志,他带着哭音低声说:“我确定了,郑勇死了,送我上去。”他用力压我的肩膀,想让我托他上房顶。&&&&我说:“不行,你这么上去就是送死。”&&&&“这么待着是等死,我们声东击西。”宁志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说,“我把这块砖头丢到那边吸引他注意,同时你托我上去。我刚才看到他开火了,知道他的具体位置,我上去之后能在他反应之前就把他干掉。”他见我还在犹豫,低声喝道,“你还琢磨什么?拖延会要了更多战士的命。”&&&&我做了个深呼吸,迫使自己快速冷静下来。没的选了,我咬牙说:“你要是死了,我非弄死你。”&&&&我把枪背在身后,半蹲下身子,双手十指交叉做了一个台阶。他摸了摸我的手,确定了高度后,把手里的砖头朝屋顶另一侧的墙角砸去,在砖头砸到墙角的一瞬间,他一脚蹬上我的手,我借着他的力朝下一缓,猛然一用力将他送上房顶。&&&&几乎就在同时,屋顶响起了两声枪响,全部打到刚才砖头砸到的地方。连续几声枪响后传来一阵扭打声。我背靠着外墙,用力向上一跳,双手正好反抠住屋檐,挂在上面稍微摆动了一下双腿,借力猛地收紧腹部腰部一甩,一个倒挂翻上屋顶。&&&&不知谁丢了一颗闪光弹,夜空和地面顿时亮如白昼。我刚转身还没站稳,就被一人结结实实地撞到怀里,我脚下一空,被生生撞下屋顶。掉下去的那一刻,我看清了撞到我怀里的人是宁志。&&&&就在那一瞬间,敌我都看清了彼此的位置,枪声大作。我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觉得整个胸腔都要炸开似的,喘不上气来,眼前一阵阵发黑。&&&&一个人将我扶起来,我听到孙强的声音:“你怎么样?”&&&&我实在上不来气,没法和他对话,只能伸手指指屋顶,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16:11:10 &&
&&&&4&&&&不知过了多久,我模糊地感到有人在拍我的脸,一下睁开了眼睛。现场明显已经被我方控制住了,每所屋子门口的战士都打开了照明设备。孙强守在我身边,见我睁开眼,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挣扎着站起身四面看,战斗明显是告一段落了,我忙问孙强:“看到我的同事了吗?”&&&&孙强脸色阴沉,说:“有一个恐怕不行了。”宁志在身后说:“我在这,我没事,不过被那个狙击手跑了。”&&&&我说:“跑了?不是设了包围圈吗?能往哪里跑?”&&&&孙强说:“这里到处都是深沟,矿井里更是跟迷宫一样,藏个人很容易,天又黑,更没法找了。”&&&&我们正说着话,就听到不远处一间房子里发出几声枪响。我们急忙端着枪跑过去。进屋就见一个战士躺在屋子中央的血泊中,胸口中了好几枪。几个战士瞪圆了眼睛用枪紧紧顶着两个歹徒的头,那居然是两个女人。看上去应该就是当地人,皮肤又黑又红,大红大黄色的头巾包着头和脸。&&&&看得出战士们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我相信这是因为孙强命令过他们,尽量留活口,不然他们早就开枪了。&&&&孙强伸出有点儿颤抖的手摸了下那战士的颈动脉,闭上眼骂了句:“日你妈的。”站起身举枪对着歹徒,一字一顿地问:“谁开的枪?”见没有人回应,他突然抬起手朝屋顶开了一枪,瞪着血红的眼睛怒喝道,“谁他妈开的枪?”&&&&“我开的。”其中一个女人整了整头上的头巾,淡淡地说。她瞟了我和宁志一眼,冷漠中带着不屑。&&&&这时一个战士跑到门口说:“报告队长,报告队长,我方伤亡七人,其中一人重伤,三人……包括北京来的一位首长。”话没说完,眼泪已经滚落出来。&&&&那女人听到这里呵呵地笑出了声。宁志上前用枪口指着她的额头,狰狞地说:“你们枪法好啊。”&&&&那女人被枪口顶得往后仰了一下,脸上还在笑着,说:“那当然了,都是我们自己做的东西,反正都是个死,能赚一个算一个。”说完笑得更得意了。&&&&宁志抡起枪,一枪托狠狠捣在她脸上,那女人闷哼了一声窝在了墙角,脸痛得变了形,额角的血滴答滴答地淌了下来。宁志说:“来,再给我笑一个。”那女人狠狠地瞪着宁志,一言不发。宁志抬腿一脚蹬在她脸上,将她的头踩在地上,拉了下枪栓对准了她的头,牙齿咬得咯吱直响,食指在扳机处颤抖个不停。&&&&郑勇的牺牲让宁志悲愤难当,我又何尝不想将这里所有的嫌犯活活打死?但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我们不能这么做。我轻声唤他:“宁志。”&&&&宁志别过脸,用肩膀擦了擦眼泪,爆喝了一声:“去你妈的。”枪口一抬,在那女人头顶开了一枪,子弹擦着她的头皮飞了过去。那女人顿时吓得瘫软了,裤裆里湿了一大片,眼神中再也找不到刚才的得意和不屑,充满了恐惧后的呆滞。这些亡命徒仗着我们不会开枪滥杀才这么嚣张,真面对死亡还是一样现出了本性。&&&&另外一个女人猛地跳起来,将押着她的战士一头撞开,伸手到床下,摸出一个拳头大黑乎乎的东西。孙强一把将我和宁志揪住,喊了一声“卧倒”,话音未落,已经把我和宁志推出屋子。&&&&一声巨响带着猛烈的气浪将我和宁志生生掀飞,我不确定到底在空中飞了多久才着的地,耳朵里只有嗡嗡的声音,我再次失去了知觉。那种嗡嗡声一直伴随着我,很久才消失不见。&&&&我恢复了知觉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现场有点儿乱,院子里的战士们明显有些慌了,叫嚷着,飞奔着。一时间,我忘了身在何处。当视听功能逐渐恢复后,就感到后背和手臂一阵刺痛。我慢慢地坐了起来,整个头颅像是要炸开一样疼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努力回忆着。&&&&一个年轻的小战士蹲在我身边,扒拉开埋在我身上的砖块,晃着我的肩膀喊着:“首长、首长……”看着他冻得发紫的脸庞和急切的目光,我猛然清醒过来。我是在战斗中,而战斗还没有结束。&&&&宁志呢?我四下疯狂地寻找着宁志,只看到两截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残腿,我忙扶着那个战士站起来,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当看到自己的躯体完整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小战士用袖子抹着眼泪说:“队长牺牲了,首长,怎么办……”&&&&队长?牺牲?小战士的哭喊声让我又想起了宁志。&&&&“宁志!”我一边喊一边四下张望,终于在离我不远的那两截残腿下面看到了躺着的宁志。刚才我被那两截残腿吸引了注意力,居然没有注意到残腿下的他。他睁大眼睛望着天空,对我的叫声毫无反应。我像是被一道冰柱一下击中头顶,跌入了无底冰渊似的,脚下一软,差点儿跌倒。&&&&我甩开搀扶着我的战士扑上去,将压在宁志身上的两截残腿丢开,拍着他的脸叫:“宁志、宁志!”我一边喊一边朝他的颈动脉摸去,我早已冻得僵硬的手指已经感受不到脉搏那点儿微弱的颤动了。&&&&宁志的眼珠好像是动了一下。我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身边的战士:“你看到他眼睛动了吧?”小战士什么也不敢说,只是蹲在一旁抽泣。我害怕是自己眼花,死盯着宁志的脸说:“有本事你再动一下。”&&&&但宁志的眼睛再也没动一下,我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几乎无法再支撑自己的身体。我丧失了去验证他是死是活的勇气,宁可像个疯子一样,无论如何都坚信他还活着。我冲身边的战士摆摆手说:“你帮我扶他起来。”&&&&小战士抹了把眼泪,一个立正说:“是。”上前硬是将宁志扶了起来。&&&&宁志僵硬的身体戳在地上,晃了两下,终于靠自己站在那里了。&&&&他,还活着。&&&&我的眼泪顿时潮水般涌出,上前一把将他拥在怀中说:“去你妈的,你给老子装死!”宁志一把推开我,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干呕,伸出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那两截残肢,厌恶地摆了摆手。&&&&“首长。”小战士给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让我想起自己的使命和任务,我看宁志八成是被那两截压在身上的残肢吓到了,也没什么大事,放下心来,闭上眼平息了一下心绪和呼吸,转过身说:“现在什么情况?”&&&&“歹徒除七人被俘外,其他全部击毙,我方四人牺牲,其中包括孙队。”他又用袖口抹了把眼泪,说,“受伤人数还在统计。”&&&&我来到孙强和郑勇的遗体前,抬着头控制着眼眶里的泪水,久久不忍低头。我怕别人看到再次流泪的我,更怕看到之前还生龙活虎的战友,此刻血肉模糊与我生死相隔。&&&&如果不是郑勇果断地打掉那盏暴露我们的灯,伤亡的数字不知还要上升多少。&&&&如果不是孙强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我和宁志推开,我怎会有命站在这里?&&&&一时间,我陷入了极度的愧疚和悲哀中,不知所措,任由凛冽的北风冷彻我的胸膛。&&&&那个女人引爆的是自制简易手雷,它将宁志右手的无名指第一截炸飞。我的背部也中了三处弹片,手臂多处受伤,所幸都是皮肉伤,并无大碍。但是孙强和屋里的两个战士遇难,另外一个战士的半边脸被弹片撕裂,毁了容。&&&&宁志神情呆滞,在车上任由一个战士帮他包扎断指,他都没有半点儿反应。&&&&我带领着其余的战士,在那个废弃的矿场里搜出六台精密车床、其他简易车床十余台。根据简单估算,如果没有外界干扰,原材料供应充足,认真生产,他们半年可以装备一个步兵师。他们仿制的半自动步枪射程达到500~800米,精度极高。他们仿制的手雷,因为不计危险,所以引爆时间、爆炸半径和爆炸威力完全根据制造者喜好和当日的心情而定。&&&&我和宁志是幸运的,制造者在制造那颗手雷的时候,大概心情不太好,又或许他们喜欢细水长流,装药量比较少,让我和宁志捡了一条命。&&&&而那屋里的战士和救我们的孙强失去了自己年轻的生命。&&&&那个被毁容的战士参军不到两年,还没谈过女朋友。&&&&宁志被定为重伤,第一时间被送回北京。走之前不论问他什么,他都呆呆地看着我,不说一个字,我只好按照上级的指示先让他返京疗伤。&&&&我留在平凉,挨个儿审问那七个因为我们的战士手下留情才活下来的亡命徒。我只有一个问题,谁是洪古。&&&&最后得到的答案让我半天没回过神来――那天屋顶上,那个我连正脸都没看到的狙击手就是来自柬埔寨的洪古。&&&&活着被捕的这几个歹徒,基本上都是这个组织的喽久挥谢岷秃楣糯蚪坏馈K撬担巳艘尚募兀砩洗硬辉谖堇锼酰鹑艘膊恢浪谀亩&&&&如此一来,找他们画像的想法就宣告破产了。眼下,唯一和这个洪古接触最多的恐怕只有宁志了,我只有赶紧回京和他沟通。&&&&我要赶回北京复命,不能参加一周后孙强的追悼会了。看着那些和我年纪差不多、一直追随在孙强身边的战士,我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我无法也不敢去回忆那晚如同噩梦一样的场景,却不能回避那些战士眼里的悲伤。他们执意要与我合影留念,我们在中队会议室书有“闪光利剑,忠诚卫士”八个大字的屏风前拍了一张照片。当一个战士把冲洗出来的照片递到我的手中时,我觉得羞愧难当。&&&&他们眼巴巴地看着我,希望我能说点儿什么。我能说什么呢?难道要对他们说“对不起”或者“节哀顺变”吗?长长的沉默后,我说:“我请你们喝酒吧。”&&&&长这么大,我从没有主动想喝酒。那天不知为何,出奇地想。后来我回想,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保留着经常去喝酒的习惯,就是从那天养成的。我从来没觉得酒好喝过,我只是留恋在半醉半醒之间那种在现实与虚境之间游离的感觉。&&&&高兴了,喝点儿酒,会觉得快乐不会那么脆弱;难过了,喝点儿酒,会觉得痛苦不那么厚重。有人说,喝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惜的是我从来都喝不醉,就算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走不了一步像样的路,脑子依然保持着清醒。&&&&这,是另一种煎熬。&&&&尽管如此,每当在深夜带着醉意,独自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时,看到情侣或依偎在一起,或站在那里争吵;看到经营烤串的摊贩趁着城管下班可以悠然自得地为食客烤着肉串;看着趴活儿的出租车司机相互讲着荤段子等待乘客;看着喝醉的老哥俩相互搀扶着在墙角一边撒尿一边说着豪言壮语;看着张贴小广告的人在电话亭、公交车站贴下一张又一张“牛皮癣”;看着……看着这些,我就觉得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其实,这些就是正常的生活,我们不能让每个人升官发财、无病无灾,却能保证用他们看到或看不到的付出,用一切去捍卫他们能这样正常地生活。&&&&我在心里对他们说:很多时候,我们只是特殊的工具,为了维系国家安宁,不惜折磨自己的肉体、忘记自己感受的工具。你可以用任何方式理解或者解构我们,哪怕是辱骂和唾弃。相比而言,我们更在乎的是,没有人能在这片国土上随便剥夺你拥有的这份安宁。&&&&如果有,我们将为你出征。&&&&那晚,我代那些不执勤的战士向中队领导请了假。领导只提了一个要求:穿便装。&&&&他们带着我,一行七八个人到了一个烧烤摊。他们说他们喜欢这口,我知道他们是为了帮我省钱。&&&&大把的肉串就着白酒,一口口地往肚子里送,谁也没有含糊,只要有人举杯就大口地喝。吐了,接着来,实在喝不下,就用啤酒送白酒。其他食客吓得躲我们远远的,纷纷结账走人。摊主满脸的迟疑,见我们人多势众,始终没敢说什么。&&&&我站起身问他:“老板,多少钱?”他说:“一百……算了,你给一百吧。”&&&&我摸出三百块钱塞到他手里说:“少了你问我要,多了你留着,我们喝够了就走。”&&&&等我再次坐下,坐空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四仰八叉的,上来两个战士扶我,没站稳,也全摔倒了。看着我们几个人狼狈的样子,大家哈哈大笑。我们三个也坐在地上一起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像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笑着,喝着,喝着,哭着。就那么喝到半夜。我们起身要走时,中队的一名副队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眼里噙着泪水看着我们。他身后的路边停着两辆车。他说了句“上车吧”,抹了把眼泪钻进了车内,一直到中队也没有说一句话。&&&&临行前,我去看望孙强的妻子。那是一个朴实的农村妇女。见到她时,她的发髻上别着一朵白色的花,把我和中队一名领导让到客厅沙发上,泡了茶,上了烟,然后就不停地在屋子擦家具,擦得很仔细,每个角落都不放过,一遍又一遍。&&&&我说:“嫂子,您坐会儿吧。”&&&&她操着河南一带的口音说:“我不能停下来,手头没事做就更难受,我得不停地干活,你们可千万别埋怨我啊。”说着她开始擦我们面前的茶几,觉得有些不妥,停下来说,“对不起,你们别多想,我不是赶客人。”又给我们让烟,并坚持要给我们点上。&&&&我实在不忍再看下去,将那个装着我所有积蓄的大信封放在茶几上,说:“这个您收下,我的命是孙强救的,以后我会常来看您。”&&&&相对无言,我起身告辞,刚出门没走出多远,就听到孙强妻子的哭声。我抹了抹溢出眼眶的眼泪,大步朝前走去,将跟我一同来的中队领导远远地甩在了身后。&&&&我想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却发现卑微的自己怎能承受得起如此厚重的责任。&&&&我辜负了上级的期望,交给我的任务我一样也没有完成,还拖累了孙强,如果不是我,他怎会屈死在一颗劣质的手雷下,就连我身边的搭档我都没能保护周全。&&&&我宁可那个死在洪古枪下的是我,哪怕替代宁志断掉一根手指也好,偏偏我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我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失败,并不是惧怕如何应对上级斥责,而是那浸满战友鲜血和生命的失败,我不知道耗尽我一生,能否把心中的内疚平息万分之一。&&&&回北京的飞机上,望着舷窗外梦幻般的云海,我再一次泪流不止。空乘小姐递给我一包纸巾,柔声问道:“先生,您需要帮助吗?”&&&&我看着那张笑脸在投进舷窗的阳光照射下格外地灿烂和甜美,不禁心有感慨,也许这就是我们生命的意义所在――付出我们的一切,只为他们能在这阳光下灿烂地微笑。&&&&我想,如果孙强和郑勇看到此情此景,也一定会赞同我的想法,那么我能做到的,就是用实际行动去诠释我们曾在国旗下宣读的誓词。只有这样,才能告慰九泉之下的战友,你们的牺牲将永远激励我用生命的全部去战斗!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16:13:04 &&
&&&&第三章&&&&退回社会你能干什么?&&&&1&&&&我准备了两套说辞来应对徐卫东,但当我走到他虚掩的办公室门口时,我犹豫了,或者说,是胆怯。不管我怎么说,都是多余,检讨只会让我显得虚伪,而照实陈述会显得我无能,无论哪一种结果对我而言都是不能承受的。&&&&隔着一道虚掩的门,我能清晰地听到徐卫东翻阅纸张和掀开茶杯喝水的声音。我站在门外,大气也不敢出,积攒着敲门的勇气。&&&&勇气还没有攒够,就听到他说:“你就算是在外面补妆,也不用这么久吧。”&&&&原来他早就知道我来了,而我还像个傻瓜一样在门外踌躇不定。突然听到他的声音,我居然觉得有些委屈,我整了整手中写好的报告,抬手敲门。&&&&他依旧声音低沉着说:“进。”推开门,发现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桌后,而是端着陶瓷茶杯,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厚厚的几摞文件。&&&&我戳在门口,屏住呼吸等待着暴风骤雨的降临。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处分的心理准备,包括被他踢出特案组,甚至连重返学校都觉得是个奢望。&&&&徐卫东快速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看上去有些吃惊地说:“站那儿干吗?伤好利索了?”&&&&我说:“都是皮外伤,小意思,我是来复命的。”&&&&他放下茶杯说:“你确定是皮外伤?里边没事吗?”说着,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刚要说没事,可转念一想,他这么问一定是另有所指,一时间我百感交集,呆在了那里。他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坐。”然后拿起面前的一摞文件翻看起来。&&&&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刚坐下,他就将茶几上一包拆开的香烟丢给我,说:“自己拿。”&&&&我木讷地点了一支烟,机械地一口接一口抽着。他抬起眼皮说:“这烟挺贵的,你好歹稍微品品可以吗?”&&&&我“哦”了一声,才注意到他丢给我的是一包软中华。想仔细抽一口“品品”时,才发现因为刚才抽得又快又猛,烟已经着到了过滤嘴。&&&&徐卫东有些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啧了下嘴说:“你要是来复命的,就开始吧。你要是来扯别的,就别浪费我的时间和烟。”&&&&“我是来复命的。”我把手里的报告递给他。&&&&他二话没说打开就看。此时,我像一个交了考卷等待成绩的孩子,屏住呼吸不停地用余光瞟他的脸色。显然,又是徒劳,我还是没有从他的脸色上,猜测出他心思的万分之一。&&&&“嗯。”他认真地看完后,说,“你的报告比我了解的情况更加详尽。”见他如此冷静,没有丝毫我所预计的狂风暴雨的影子,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我的总结是,你们在这次任务中勇敢、果断,不怕牺牲。尤其是郑勇,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他沉默了一下,接着说,“这次你们吃亏吃在经验上,这也有我的责任在里面,对形势预估不够,希望你能在这次任务中总结经验教训,今后不要再吃同样的亏。”他低头想了想,问,“我的意见就这些了,你还有什么问题?”&&&&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变得陌生的徐卫东,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他。若不是他低沉的声音和眼神中的锐利,我会怀疑,眼前这人只是长得像徐卫东的另外一个人而已。他是不是话里有话?可仔细回味了一遍那番话之后,又找不到任何挖苦或讽刺我的痕迹。&&&&他似乎看出我的疑惑,递给我一支烟,看着我点燃,语重心长地说:“还有很多任务等着你去执行,没有任何一个人,尤其是那些和你并肩作战并牺牲的战友,会愿意看到你一跟头栽在这里,就再也起不来。你将要面对的敌人也会越来越凶险,但你最大的敌人永远是你自己,为此你可能会穷尽一生的勇气和智慧。”&&&&我沉默了好久,说:“我没有把我的搭档全部带回来,郑勇的牺牲我有很大的责任。”&&&&徐卫东说:“责任你有,但是仅靠你的内疚和自责是担不起的。要么你继续这么自责下去,要么总结战友牺牲的经验教训投入将来的任务中去战斗。郑勇的牺牲大家都很痛心,但是我们应该把它变成一种力量,而不是累赘,你应该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希望你还能做到。”&&&&徐卫东的话几乎字字戳到我的心里。在这之前我的确真切地思考过,并得出这些结论。这些道理仅靠我自己想通是没用的,我需要别人来证实我的这些想法的正确,更需要上级的肯定和鼓励。现在他的一席话将我心里所有的顾虑全部消除,一股暖流从心里涌出,湿润了我的眼睛:“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徐卫东说:“我的任务就是在两难时做出决定,而你的任务是照我说的去做。不该考虑的问题,你不用想。”&&&&我点点头,说:“洪古跑了,只有宁志和他打过照面,我想继续一追到底。”&&&&徐卫东说:“这个任务已经结束,也是成功的,这次行动,对该团伙的打击是致命的。另外,洪古的线索太少,不值得耗费太多精力,特案组的人力应该用到更关键的任务上去。你回去待命,顺便抽空去看看宁志。”&&&&次日,特案组内部专门为郑勇举行了追悼会。宁志还在医院,到场的人只有我和徐卫东,还有几个不认识的领导。&&&&整个追悼会很简短,领导介绍完郑勇的生平后,全场默哀。从头到尾徐卫东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紧锁着眉头。末了,他朝郑勇的遗像敬了个很长的军礼,然后低着头离开了。&&&&出了总部的大门,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胡同里,狭窄的道路两边净是各种小店。想起郑勇特爱吃煎饼子,我们还说过什么时候休假一起去趟天津,去尝尝最正宗的。我走到一个煎饼摊前,要了一套煎饼,咬到嘴里的那一刻,再次泪流满面。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16:15:22 &&
&&&&2&&&&从徐卫东办公室复命出来的当天下午,我就去了医院看望宁志。他的气色明显好得多,不再像那晚那个废弃矿场中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本想向他询问有关洪古的事,但想起徐卫东说这个任务已经结束,况且我不确定宁志的“内伤”到底有多严重,就忍住了。&&&&待命的这段时间,我有空就去医院陪宁志。我给宁志起了一个外号,叫作“九指琴魔”。原因有二:&&&&一、他在平凉一战中牺牲了右手无名指,只剩下九个指头;&&&&二、他从前没事喜欢摆弄吉他,少了一个指头,弹吉他的功夫居然一点儿没落下,不过风格完全变了,变得神神道道的。&&&&休养的这些天,宁志添了些新的毛病。比如在冬日午后,让护士帮他泡一杯茶,坐在病房的床前怀抱着吉他,轻轻地抚弄琴弦。他拨弄得很轻,若不是凑近根本听不到声音,若不是仔细看他,根本不知道他每到此时都会闭着眼。意到浓时,他总会轻叹一声,睁开眼,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辽远的天际。&&&&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你,没事吧?”&&&&他看都懒得看我一眼,说:“说了,你也不懂。”&&&&起初我以为是他因心理有了创伤,所以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他好像也明白我的困惑,再次弹完一首在我看来毫无旋律的曲子后,轻叹口气,才放下吉他,面对着我,目光悠远而深邃,又不乏真诚地对我说:“小川,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真的没事,而且从来没有这么透彻过,反而你自己才更值得担心。”&&&&我正要说话,一个护士推开门对宁志说:“体温计给我。”&&&&宁志从腋下摸出体温计递给护士,护士看了看说:“烧完全退了,一会儿把药吃了。”将一个纸包放到床头柜上。&&&&我问:“他真的不烧?”&&&&护士白了我一眼,把体温计甩了甩说:“你别勾着他抽烟啊。”&&&&宁志站起身:“放心,不抽。”然后冲我摆摆手说:“咱出去走走。”&&&&护士问:“你没吃药呢,干吗去?”&&&&宁志说:“出去抽根烟。”&&&&我和宁志第一次出现了分歧。我认为需要激情和热血去迎接未来的挑战,宁志却认为要泰然处之。我终于没忍住,嘲笑他因为一次任务就变得消极。他并没有生气,冲我微微一笑。反倒让我不知说什么好。&&&&第二天我来接宁志出院的时候,他的病房里多了一个人,正和他聊着什么,见到我进来,他们的谈话戛然而止,看上去极不自然。这让我对此人的第一印象很不好。或许我只是不太习惯一个陌生人和一个与我出生入死的战友聊一些不愿意我听到的话题吧。&&&&宁志对他说:“这就是秦川。”&&&&他眼里明显亮了一下,站了起来,对着我立正站好说:“你好,我叫齐林。”&&&&我冲他点点头,朝宁志投去疑惑的一瞥。宁志清了清嗓子说:“来不及了,边走边聊吧。”说着提起打好的包,对齐林说:“你帮我拿着我的吉他。”&&&&齐林中等身材,白白净净的脸,动作很利索,提起宁志的吉他就往外走,路过我的时候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我跟在他们后面出了住院部大楼。齐林小跑了两步,将停在住院部门口的一辆轿车后备厢打开,接过宁志的行李与吉他一并小心码放好,就坐到副驾上,车内等候的司机随后发动了车子。&&&&我只当他是派来接宁志出院的,也没多问,拉开车门与宁志坐到后座上。&&&&车子并没有朝总部方向走,而是一路向东上了机场高速。我问道:“这是去哪儿?”&&&&宁志说:“不知道,人家手里有命令。”&&&&我心中顿时有些不悦。大家都是平级,我没在的时候你们鬼鬼祟祟地谈话,见我来就不吭声,现在突然告诉我有新任务,搞得我像个外人。我看着副驾的齐林心想,老子和宁志出生入死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哪儿转筋,这会儿神秘兮兮地装什么孙子。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16:15:50 &&
&&&&没等我再问,齐林将一张盖着红戳的纸竖在我的眼前说:“紧急调动,去机场找个人,目标人物下午六点飞乌鲁木齐,找到后直接拿下。”说完又不由分说递过来一张照片。我一看照片,眼前豁然一亮,照片上是个女人,拍照的背景应该是某家酒店的大堂,她穿着职业套裙很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很漂亮,看起来特别清纯,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我说:“这也太可惜了。”&&&&“嗯,手上四条人命,全是边防武警。”齐林坐在副驾头也没回地说,“她叫刘亚男,32岁,籍贯杭州,学历高中,自幼父母离异,她判给了父亲。父女俩一直在中俄口岸做服装生意。去年,她父亲在俄罗斯死于车祸。她改行开始做棉花生意,在新疆产棉区收购棉花销售到内地。具体什么时候跟贩毒组织勾结上还不清楚。只知道她利用正当的棉花生意做掩饰,帮俄罗斯贩毒组织跟金三角一带的组织牵线搭桥。一旦这个毒品网络在内地架构成熟,中国将成为毒品重灾区。除此之外,她旗下的公司还帮境外一些非法组织洗钱。”&&&&“三十二了?完全看不出来,确实牛逼。”我对齐林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很是不屑,于是看着照片中刘亚男满不在乎地说。又看了眼宁志说,“这上面没老徐的命令啊?”&&&&宁志说:“他可能不知道这事,我接到的是总部另一个领导的命令。”&&&&我心里更加不悦,潜意识里我已经默认自己是徐卫东的兵,只接受他一个人的调遣。我心甘情愿为徐卫东下达的任务指令拼命,这莫名其妙地来一个我还不知道见没见过的领导,就这么给我下命令,这在情理上也不合适。&&&&我说:“要不要跟老徐打声招呼?”&&&&不等宁志说话,齐林抢着说:“这次行动我们三个只向部里一位领导负责,对其他人全部保密,另外此次行动由宁志领导。”我看了一眼开车的司机。齐林忙说:“我们的司机都是聋子、哑巴。”&&&&我冷笑了一下,说:“你刚说什么部?”我翻了下那纸命令,其实我早看清楚了那上面的红戳是公安部的,我故意问齐林,“公安部?你是公安部的?”&&&&齐林“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我笑笑说:“我不归你们管。”&&&&齐林有些尴尬,回头看看我,见我没有丝毫好脸,于是说:“你们上级知道,这次行动由宁志负责,一些问题,还是他给你解释比较好。”&&&&我嘴角一抽,像看叛徒一样看着宁志说:“首长吉祥。”&&&&宁志没理我这茬儿,他异常严肃地看着我说:“跪安。没什么好解释的,命令是咱们上级直接下达给我的,至于为什么不是老徐,我想这不是我们该问的。你还有问题吗?”他看了下手表,又看看我,像是在做什么决定,最后从口袋里摸出一部军线手机丢给我,“要不?你自己给老徐打个电话?”&&&&看到那部手机,我傻了。这种军线手机只有领导级别的人才有,我见过徐卫东有一部,而此时宁志居然也配备了一部。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置身于某件事之外的傻子,具体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人,包括邻居家的那条狗都明白,只有我还蒙在鼓里。&&&&我拨通了徐卫东的内线电话,响了两声对方接通,是我熟悉的徐卫东低沉的声音:“嗯,说。”&&&&一时间我哑了,徐卫东的语气不耐烦起来:“说话。”&&&&我只好硬着头皮说:“是我,秦川。”&&&&徐卫东迟疑了一下,“嗯,这个案子你由宁志领导,有什么话回来再说。”他好像还想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下又说,“先这样吧。”一下挂了机。&&&&我收起电话,盯了宁志一会儿,说:“我没问题了,您尽管吩咐。”说这话时,我的鼻子有点儿酸,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远在我想象之外。我像是在特案组高速运转的离心力下被甩开的一根可有可无的螺丝钉一般,被抛弃在空中,不知道将要落向何方――这一切就发生在我热血澎湃地想要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之后。&&&&这种从九天到深渊、从炽热到寒冷的转换像极了我孩提时代的一个噩梦,梦中我与母亲被陌生的人群冲散,我想大声哭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我看到好似熟悉的脸孔,可那些脸孔只是冷漠地看着我。&&&&我觉得好冷、好饿,孤独如同一只猛兽在阴暗处觊觎着我的血肉。&&&&宁志手搭上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和以前的任务一样,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我们的价值是铲除这些人。我不知道这次是害你还是帮你,无论如何,我只希望咱俩能并肩作战,至于谁领导并不重要。”&&&&有件事我想我有点儿看明白了,就是不论我怎么安慰自己,不论徐卫东怎么为我开脱,在上一个任务中,我的确失败得很惨。既然失败,就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冷静地想想,此刻我就是一个配合公安部门围歼逃犯的普通战士。我只是接受不了因自己的无能,才从特案组探员到一个普通战士的变化。&&&&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给宁志挤出一个微笑说:“提要求吧。”&&&&宁志说:“活着。”&&&&车内再没人说话,我觉得气氛被我内心的一些疙瘩搞得有点儿别扭,于是开玩笑地说:“那我活着回来有什么好处?”&&&&宁志冷冷看着我说:“我升官呗。”说完转过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分外刺耳。我没忍住,狠狠在他肚子上来了一拳,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宁志忍着疼挺起腰,缓了缓说:“别他妈闹,我说真的,上面说人员伤亡率不能超过一点五个。”&&&&“一点五?”&&&&这次车内彻底安静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说:这次行动,我们三个,有一个人回不来是正常的。&&&&我们三个坐在行李传送台后巨大的监视屏前,守候着这个身上背着四条边防武警的命,估计还会再加上我们其中一条命的姑娘。身边蹲坐着我们的三个同行:三条个头不大、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警犬。&&&&按照指令,警犬们开始挨个儿嗅着传送带上缓缓吐出的行李,摇头摆尾还伸着舌头,怎么看都觉得它们是在对你笑,这种工作态度让我觉得这很不靠谱。&&&&一条警犬对着一个暗红色的小皮箱吱吱呜呜叫个不停,最后索性两只前爪全部扒了上去。牵着它的警察顿时紧张起来,将那个包拿了下来。看着倒是有点儿意思,我说:“我倒要看看这狗能搜出什么来。”牵着狗的那个特年轻的小警察看了我一眼,表情很不满意。&&&&宁志说:“你猜是什么?”&&&&我说:“肯定不是易燃易爆的。”&&&&宁志说:“你怎么知道,你闻过了?”&&&&“不是,因为那狗的制服跟你现在一样,上面写着‘缉毒’呢。我看这狗岁数不小,搞不好是你师兄也不一定。”我有意无意地挖苦着宁志。&&&&宁志笑着拉开架势说:“你找练哪?”&&&&齐林啧了下嘴说:“咱先别逗了,咱是干吗来的?”&&&&我对齐林一个立正说:“是。”&&&&齐林有点儿无奈地张了张嘴,又没说出什么来,只好向宁志投去求助的目光。宁志白了我一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滴滴答舞蹈视频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