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打篮球怎么防止崴脚我晃别人自己的脚还会崴 /捂脸

奔跑的毛毛
偶尔诈尸的僵尸号。一看就不是个正经写文的。
*毫无演技花瓶涣X脾气火爆导演澄,年下,爆肝15k的娱乐圈大甜饼。*终于赶在520前写完啦!么!【壹】“演员这个群体吧,大致可以归为两大类,”江澄靠坐在椅中,掸了掸烟灰,“一种是有天赋,老天爷赏脸给饭吃的;另一种是天赋不高,靠后天努力吃上这碗饭的。”他说这话时对面的魏无羡正飞快转着手里一溜儿竹钎子,羊肉在碳火上烤得飘香四溢,魏无羡手下有条不紊地抓起调料细细撒匀,一面见缝插针应和道:“说得对,但是像哥这样老天爷赏饭型的选手毕竟属于凤毛麟角,这么大一宝贝让你捡着了,那会儿是不是每天做梦都能乐醒?”江澄:“我呸,在经过我的电影打磨之前,你就跟个普通驴粪蛋子似的毫无光彩名不见经传。”魏无羡嗤笑,针锋相对:“打磨驴粪蛋子的,那你不就是……?”江澄伸出去接串的那只手顿了顿,两人同时识趣地在这种场合下闭了嘴。江澄:“其实我今天想说的是游离在这两大类之外的第三个群体——老天爷不肯赏脸,自己非要把饭碗抢夺过来,却怎么努力都毫无起色和长进的。”他拿起钎子,指着上面挨在一起滋啦冒着热气的肉串道,“资源是有限的,你挤占了这个位置,那便意味着有才华的人失去了一次宝贵的机会,也意味着一个电影失去了它可能的发光点。往小了说,是对其他演员的不公,往大了说,是对整个行业的不尊重。”魏无羡听闻这番论调,哈哈一笑:“我说今天聚餐你怎么拉了老长一张脸就进来了,原本以为江大导演是遇上了什么拍摄难题,说来说去,居然是抱怨起演员来了。”他摩挲着下巴,故作思考状:“让我想想是谁惹咱们江导生气了?啊,不会是你的新片男主吧?”江澄给他递去两枚“明知故问”的白眼。魏无羡捧着一根烤好的玉米磨磨唧唧啃,道:“知道你今天好不容易得空找到一个倾诉对象,作为最佳损友,我可以安慰你,但该弹的老调还是得跟你再重弹一遍。”魏无羡:“确实,按照你以往的严苛标准,绝对看不上蓝涣这样一个爱豆出身的流量小生做主角,别说主角了,配角他都够呛应付得来,没给安排个群演已算给面儿。可是现实有时就是这样,你纵然再牛逼再骄傲再才华横溢,资本面前同样也要跪着叫爸爸。不错,你拍的电影在国际上能得奖,可事实是目前国内文艺片普遍叫好不叫座,墙内开花墙外香,别说你一个入行几年的新锐导演,便是那些在电影界执牛耳的名导们,又有哪个不是一部文艺片之后紧跟着一部商业片来给投资人收回成本。投资人不是慈善家,投你的电影不是为了赚那些虚无缥缈转瞬挥霍的名气,他们需要看到的是实实在在的收益。是钞票啊!”言毕,他从手边袋子里撮起一小把盐,像撒钞似的愤愤然撒到了烤架的肉串上。江澄:“你说的道理我当然都懂,但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现在我每天起床后最不想干的一件事就是去片场。我特么每天都得默念一百遍静心决才能稍稍控制住自己的爆脾气。”江澄:“太差了,资质太差了!”魏无羡看他越说越气恨不能立马掀桌的模样,忙护住面前的烤架,一边给他顺着气:“是吧?哪儿能随便一扒拉就刨出哥这么光彩照人的驴粪蛋子,哥可是借着江导作品拿过国际影帝的人。不过你这次的电影我就算有心也救不了场了,不说别的,校园青春电影看的就是青春洋溢劲儿和那满屏满脸的胶原蛋白,哥要再晚生几年一准就能给你拍了。可惜岁月不饶人呐!”他堪堪三十的年纪突然这么故作深沉地作弄一番,立时引来江澄一个作呕的动作回应。魏无羡笑:“我觉得蓝涣这小后辈挺好的,年轻俊朗,有朝气有英气,20岁年纪嫩得能掐出水来,穿上校服扮高中生一丝违和感都不带有,试镜那天你不是也挺满意的么?”“我……”江澄显然被他噎了一下,“我那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矬子里面拔大个儿。”魏无羡:“注意用词,这矬子好像比你还高了那么一点。”江澄:“……”当初剧本初期打磨阶段,投资方给到的男一候选人是五个清一色的流量小生,江澄犹记得试镜时那一个赛一个的辣眼演技,以他一贯的评判标准,当场就想把那几人捆作一团打包好了哪儿来的扔回哪儿去,但投资老板的话掷地有声:“前期资金不是问题,后期宣发也不是问题,但你今天必须从这几人里面挑一个出来。”五选一,圈子都给他划好了,向来硬气的江大导演只能默默捡起了这个紧箍咒戴到自己脑门上。他最终挑了个最合眼缘的。当然,合眼缘三字听起来飘忽,99.99%的标准取自颜值。剩下的0.01%,是在看在那人履历之后,发现跟自己是高中同校师兄弟的份儿上,才拍板决定的。出了餐馆已经是下半夜一点,N市影视城的商业街上多的是这样挤挤挨挨的夜宵店,往来消费的都是影视行业相关群体,当中不乏明星大腕,后半夜路上行人不多,魏无羡觉得没必要太过遮掩,两人勾肩搭背地往宾馆走。喝了酒的魏影帝哼着醉腔也不忘安慰江澄,后者费了半天劲才把一路喋喋不休的魏无羡拽进客房扔上大床,临出门前还听那人犹自叨叨:“哥明天机票改签进组给你客串!”江澄朝他报以两个真诚的中指,带上门,自言自语道:“您甭老黄瓜刷绿漆费那心了,我看这电影啊,吃枣药丸。”【贰】“NG!”江澄下了指令,现场所有人立刻停了动作,齐齐望向坐在监视器后面的导演。江澄面色平静地伸出手指压了压眉心:“不是我要的感觉。再找找。”电影开拍一月有余,跟江导磨合了够久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他愈是眼下这般神色平静,愈是有种“山雨欲来”的无形压迫感。场记哆哆嗦嗦地往场记单上加了一条记录数字,录音助理赶紧撤下了收音吊杆,化妆师拎着妆具匆匆上前给演员补妆。在场所有人都极力而又不着痕迹地在怒气值即将超过阈值的导演面前证明自己工作的意义和价值。所有往来穿梭的忙碌身影中,最没“价值”的男主蓝涣明显情绪低落地站在NG的原地。这已经是他这一镜的第五次NG了。从选定角色的那天起,江澄对蓝涣始终不变的感觉只有一点——他长得太好看了,对于一个颜控且追求完美的导演来说,对方的一切外在条件完全符合江澄心中勾勒的男主形象,有些地方甚至完美到超出预期。可这么一个“完美男主”又买一赠一似地随身携带了另一项满分技能点。不仅颜值能打,演技同样也很能打——把导演气到七窍流血撸起袖子想打人的那种。说他是木头美人吧,可他平时为人并不呆板,恰恰相反,待人接物温和有度、可意舒心。但只要人往片场一站,场记打板镜头一开,灵魂仿佛打个响指的功夫瞬间抽离,成了一具上了发条的行尸走肉。江澄觉得得亏自己年轻,不然每掌完一镜都得吃颗速效救心丸才能保命。前一阵开机不久后蓝涣后援会粉丝来给自家爱豆应援,上至导演下至助理每人都贴心送了礼物。江澄作为导演收到来自后援会的最大份礼物,而他从琳琅满目的礼物名单里赫然发现了两箱某品牌红罐凉茶。原本用作解暑的饮料就这么歪打正着地被附上了另一重含义,当天江澄在监视器后喝着凉茶听完了一整首凉凉,从此以后,“这戏吃枣药丸”便成了江导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休息10分钟。”江澄道。仍站在拍摄场地上的蓝涣咬了咬下唇,目光在抬头间与从导演椅中站起身的江澄的撞了个猝不及防。按照经验,江导又双叒叕要亲自来给他说戏了。果不其然,江澄踏着风风火火的步子,人还没完全走到他跟前,劈头盖脸直奔主题:“这场戏是不是又找不到感觉?”“……是。”江澄那头早就嗤了一声:“这种普通镜头都找不到感觉,等后面需要情感爆发的时候,我是不是得被你整崩溃了?!”蓝涣有些不自然地捻了捻校服衣角:“江导,我会努力的。”“天生就不是吃这碗饭的料,拍完继续回去做你的爱豆吧,粉丝宠着,经纪公司供着,赚什么钱都比拍电影来得快。”江澄继续讥讽。“给导演添麻烦了。我会继续努力。”蓝涣还是不卑不亢地回着那句话。对于向来吃软不吃硬的江澄来说,这一句足以令他偃旗息鼓。罢了,逞完口舌之快,该教的还得教。这一镜讲的是男女主互生好感阶段,作为主力的男主代表班级参加校园篮球对抗赛,女主在男主下场后跑上前递去毛巾和运动饮料,两人甜蜜对视。前面的全景和半身近景拍得尚可,最后一镜加了男主“甜蜜”眼神的特写。刚才那几条NG的拍摄,蓝涣成功将“甜蜜”演绎成大写加粗的“空洞”“无神”“呆滞”以及江澄所能想到的任何与“甜蜜”八百竿子打不着的词汇。江澄道:“你刚出校园不久,上学时肯定谈过恋爱吧,恋爱期间肯定有过类似经历吧。”他说这话时用的是笃定而非询问的语气,像蓝涣这样的校草型人物,这种经历或许比他当年只多不少。哪知对方却道:“没……”江澄一愣,噎在原地。蓝涣望着他小心翼翼道:“暗恋算吗?”江澄瞬间崩溃,他本来是想让对方从回忆中引出感觉,哪知对方竟然对此完全没有经验。江澄放弃引导,直接道:“这样吧,我现在当你的女主,你仍然是男主。你对着我演一遍,我帮你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话刚说完,就见对方眼神犹如被剪过的灯芯,瞬间功夫呼啦啦亮了几度,先前被他训责的拘谨一扫而光,反倒带了些……跃跃欲试的味道。这令江澄一时觉得十分新鲜。江澄185cm的身高走到哪里都算拔尖,但跟蓝涣站到一处到底还是矮了一丝,他之前看蓝涣履历上的身高是188cm,但娱乐圈明星官方身高普遍注水,眼下这么实打实一比较,登时觉得这挺拔身姿从上到下都是干货。而此刻,蓝涣正微微垂目向他注视,英挺的鼻,饱满的额,张扬恣意的青春气被收进微敛的眸底,那双一入镜头便空洞的眸子此刻竟鲜耀无比,澄澈无比,在两人之间荡开了一重又一重温柔的波澜。有那么一瞬间江澄竟觉得自己陷了进去,对方这完完全全是入戏的眼神,何止是正常发挥,简直就是超常发挥!有这种表现还需要这么多次NG?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被这种眼神盯久了的江大导演有些不太自然道:“可以了,就照着刚才这种感觉来一遍。我去再开一镜。”他回身要走,身后蓝涣却道:“江导……这一镜是特写,女主并不会出现在镜头内,您……开拍的时候能不能就像刚才这样站在镜头外充当女主?”江澄拧眉回头:“什么?”拍了几年戏,他还是第一次听演员提出如此奇葩的现场要求。蓝涣在江澄瞪视下再度恢复一贯略微拘谨的神态。江澄上下瞄了他两眼,终于以一副“败给你了”的口吻道:“行吧,这次先这样。”落日时分的黄昏外景并非天天有,赶上阴天下雨进度还要一拖再拖,对于这个非科班出身的新人来说,江澄实在觉得自己已经给与了前所未有的宽容和忍让,以至于都毫无原则地退到这份上了。正式开拍后是副导演掌镜,正牌导演则站在离主角不远的镜头外充当临时“女友”。这一镜拿下地十分顺利,看来任督二脉被打通后没那么快闭合。坐回导演椅中的江澄从监视器里将刚才的特写又仔细回放一遍,一切如他现场所见十分完美,除了一点……因为蓝涣是一直看向他的,两人身高差距不大,蓝涣双眸垂下的角度跟对着165cm的女主相比,还是有个不小的落差。精益求精的导演决定再来一镜。这一次,难过的不是导演和主演,而是除此之外的所有现场工作人员——全程绷住被憋笑憋到随时会炸裂的肺,还要同时按部就班不动声色地完成分内工作真的很难好吗!只见江大导演这次不是玉树临风地站在镜头外,而是挺直了上半身屈膝半蹲,给自己185的身高生生物理性下压了20厘米,活灵活现地变成了一尊扎着马步不动如山的女主雕塑。而他们的NG了五次的男主竟然丝毫没有受到对方姿势的影响,极其顺利地又拿下了一镜。副导演喊cut的时候,众人去接水的接水,跑厕所的跑厕所,全部蜂拥着逃离了现场,随即找到角落开始挠着墙发泄心中早就遮掩不住的爆笑。暗中引发群嘲的导演下场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跟拍纪录片的导演,强烈要求不要将这一部分素材放进纪录片里。电影纪录片通常会在该部电影宣传期阶段由官宣放出,几分钟至几小时不等的时间内记录了电影从筹备到拍摄阶段的种种日常,这个素材万一被剪了进去,其他人面前丢人事小,在他那个发小兼损友面前,他可能会被嘲得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江澄甚至连将来魏无羡的微博转发语都替他想到了。“哈X140。”【叁】电影拍摄至三个多月的时候,校园内景已经基本宣布告一段落,剩下的是一些镜头不算多的外景。电影中男女主参加暑期实践活动,感情在校外继续升温。拍摄前期江澄和制片人勘过外景,选中N市旁边的一个起伏不大的小山林。等内景部分收工,剧组一行浩浩荡荡向新场地进发。一切收拾妥当,然而一场不告自来的秋雨还是耽误了原定的拍摄进度,淅淅沥沥直下到次日傍晚才停,吃完晚饭之后,江澄跟身边工作人员打了招呼,一个人去了林子。常年跟他合作的工作人员都有经验,江导说要独自前去的时候,身边从来不需要别人相陪,一方面是采风找灵感,另一方面,江澄本人是业余摄影爱好者,这次出门前也照常带了新买的单反镜头。蓝涣在门口跟江澄打了个照面,江澄行色匆匆之下只微微抬了抬下巴,就算是跟人招呼过了。直到三个小时后的晚上八点,蓝涣拿着第二天的剧本找来的时候,始终没有敲开江澄的房门。两人磨合三个多月,蓝涣已经习惯性每晚拿着次日的剧本找江导指点,而这时的江澄通常姿势散漫地坐在工作台边,有时忙着跟人聊消息,有时戴着近视度数不深的眼镜画着电影分镜,他从不主动与蓝涣对戏,耳中只是听着一旁的蓝涣念台词,只要哪里念得稍有不对,上来就是一尺子。是的,江大导演不知从哪个道具老师那儿淘弄了把裂了纹的塑料尺过来,这把尺子仿佛修炼多年的妖精似地生出了一只眼,遇到蓝涣念得不对的地方,瞬间便准确无误地戳到了对应的台词那里。江澄常对蓝涣讲:“台词功底是演员基本素质之一,你非科班出身,我对你不可能百分百强求,这样,打个九五折吧,影帝魏无羡能做到100分,你够得着95分的线我就满意了。”蓝涣觉得他在听天方夜谭。江澄:“我知道你们爱豆拍戏都指望着后期配音来弥补台词缺陷,其他导演我不知道,但到了我这儿,对不起没这条规矩。你现场咬字要准,后期还得靠自己揣摩配音。别以为演技不行配音来凑,告诉你,在我这儿你就趁早揭了这块遮羞布。”他刚说完,忽然发现对面的蓝涣诡异地红了脸。后知后觉的江导:“……”蓝涣八点多出门的时候遇上生活制片,对方上前关心询问:“小蓝这么晚是去哪儿?”“去给江导送伞,”蓝涣晃了晃手里两把伞,“天气预报说晚上还有雨。”生活制片抬头看了看天,孤月冷冽,星如莹水,正纳闷呢,却见蓝涣那边一改往日矜持面色焦灼地出了门。蓝涣并不知道江澄去了什么地方,他只从旁人口中得到一个大致方位,心想大不了到了那儿找不到人再电话联系。他也不知自己为何非要执着地寻出来,只是心中有个隐约直觉一直在告诉他江澄那边似乎遇到什么问题。毕竟夜里的荒郊野外不比影视城内安全。大不了找到人时被训“吃饱撑了”“多管闲事”“台词你给我背熟了么”,看到人平安比什么都好,两相比较,他便毫不犹豫出了门。城郊的山林倒也不大,孟秋时节的树木仍然顽固地支撑着最后一段时间的茂盛绿意,破碎的星空从高树桠杈间仰颈可窥,四合静谧中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一两声猫头鹰叫。“咕咕……”年轻人自然什么都不怕,手机开了手电筒功能,一边照着路一边寻着人,绕着不大的林子走了大半圈,仍然未见江澄身影。“江导。”蓝涣试着喊出声。一开始声音不大,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找到后来也不管不顾地渐渐放开了嗓子。双手拢在唇边大喊,惊起头顶栖在枝头的鸟,扑棱棱挥着翅冲向夜空。喊了十几声后,终于听到一声模糊的回应:“我在这里!”蓝涣悬起的一颗心稍稍落回原位,抹去先前找人时各种疯狂脑补的画面,循着声快步走了过去。走到近前却猛地停了脚步。他身前赫然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土坑,目测两米多深,而江澄此刻正坐在坑底,屁股底下垫的是出门时穿的外套,单反跟个玩具似的被弃置在一旁,形容有些狼狈。蓝涣瞬间理解了眼下的情景——此处山林虽然不大,但之前传言有野兽出没过,这个坑是个困兽井,掉进去不容易爬出来。挖陷阱的人怎么也没料到,没跳进来野兽,反倒困了个大活人进来。蓝涣在坑边蹲下:“您有没有受伤?”两米多高的深坑,卡着寸劲儿跌下去很可能将腿摔坏。“腿没断。”江澄道。蓝涣松了口气,刚要想办法把人拉上来,却听江澄那边又道,“脚崴了,走不了路。”这下倒有些难办了。蓝涣看着电量所剩不多的手机:“我先打电话给剧组那边,让他们备好冰敷的东西赶过来。”“没用,”江澄道,“你看你的手机能拨出去电话吗?要叫人我早就自己叫了,还用等你来?”手机信号果然连一格都没有。两人都有些丧气。手头没有施援工具,被困的人还崴了脚行动不便,蓝涣颓然地发现即便自己来了也帮不了任何忙。江澄开口:“这样吧,我继续一个人在这儿等着,你回去把他们叫过来。下一趟就不用跟过来了,明天还有戏拍,抓紧时间休息。”这似乎是眼下唯一可行之策。谁知蓝涣听后坚决道:“我不会走的。一来一回需要一个半小时,时间太久了。”江澄对他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倔强表示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说:“那你说什么办?”“救您出来,现在。”蓝涣斩钉截铁。“小子,”江澄被对方的鲁莽都快气笑了,“我一个150多斤重的成年人,你个毛刚长齐的小孩子打算怎么把我救出来?”他望了眼坑壁,站起身一瘸一拐走到蓝涣所蹲的位置下面,随意伸出左臂朝上比了比,“你看,还差着一大截呢。听我的话别耽误时间快回……”话没说完,刚才伸出去的那只左手已经被人从上方牢牢攥住。两只手掌相贴,对方手心的热度毫不遮掩地传递过来。蓝涣一只手攥着江澄,试着将人往上提了提。江澄见状忙道:“别乱动,你我的距离也就刚能够到手,这样硬拽的话胳膊怕该脱臼了。”蓝涣闻言停了动作,蹙着眉开始想其他办法。江澄一只手仍被对方紧紧攥着不松,上不去也下不来,一时感觉很有些微妙难言。在他年近三十的人生履历中,还从未有过被人如此珍视的牵手经历。过了一会儿,蓝涣那边突然回过神来,松开两人紧握的手,松开的瞬间还不忘按了按江澄手心,似乎在传递什么鼓励。江澄觉得眼前这人真是执着中透着幼稚。蓝涣道:“我去去就来,不会走远。你放心。”这是他头一次对江澄说“你”而不是“您”。江澄回到老位置坐下,只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来来回回,折返了一次又一次,等再次去而复返时蓝涣道:“江导,我再往那边远去一点,并不会走太远,您要是害怕……”江澄打生下来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怕什么怕,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蓝涣应了声“是”,果然又走远了些。夜寒风重,星河渐落,江澄在坑底无聊地玩着手机版俄罗斯方块,他伸了伸腰,跺了跺坐到发麻的腿,侧耳倾听之下,有哼唱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那声音乘着暗夜的风,像是借了更强的穿透力,是一把音色出众的好嗓子。江澄知道,蓝涣是用声音在提醒他,自己一直都在他身边。蓝涣最终抱着一堆东西窸窸窣窣移到了坑前。“江导,您往侧面靠一靠,我把东西扔下来。”他手里抱着一摞四处捡到并压好的枯枝和落叶,东西扔放到坑底后,形成了一个高度合适的台阶。江澄人站到“台阶”上,瞬间感觉高了不少。“我再拉您上来。”蓝涣道。江澄那边正犹豫着,蓝涣已经伸出双手够到他两臂,轻轻喊了声“三二一”,还没等江澄反应过来,自己便被拔萝卜似地双脚离地,下一瞬,整个人都被带出了坑。这令人恐怖的臂力!江澄犹自处在震惊之中,对方已经将他脖子上的单反挂到了自己身上,回过头又矮下半个身子:“江导,我背您吧。”“不用,你扶着我就行。”江澄道。蓝涣皱眉:“今天您是能咬牙走回去,明天脚肿了耽误拍摄进度怎么办?”江澄:“……”风水轮流转,他发现向来说一不二的自己竟头一次被演员训了。江澄被蓝涣几乎背了一整路,红着一张老脸被人托着屁股走的时候还默默感叹年轻人旺盛的体力,夜空很美,四合宁静,雨后青草湿气中纠葛着那人身上淡淡的檀木香调,不张扬,不做作,低调地要命,又贴合地要命。路上江澄没话找话问:“你读书时真没谈过恋爱?”“没有,”蓝涣很快答道,“不过我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了。”江澄想起那天蓝涣问他暗恋算不算恋爱。“江导,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信,”江澄道,“但我不信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毕竟被丘比特之剑射中的概率太低了。而且一见钟情这四个字,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少年气和执拗感。对我们这种成年人来说,消耗不起,承受不起。”“江导,”那人把他向上托了托,闷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见钟情不必是双向的,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并不需要经过对方同意。”江澄笑,伸手弹了一下蓝涣后脑勺:“没想到你个小脑袋切开了还是个粉红恋爱脑!”【肆】江澄凭借娴熟的驾驶技巧,将自己那辆开了七八年的超老龄座驾稳稳插进两辆豪车之间的空车位上,出了半山别墅区的停车场,被门口安保处拦下登了记,提着东西一路信步往别墅走去。天阴沉沉地又要下雨,深秋的凉意在半山嚣张得有些变本加厉,黑色羊绒大衣不足以将严寒驱散,而他今日的不佳心绪,倒跟这个冷厉的天气对了个分庭抗礼。江澄在门口按下门铃。门内有个声音喊:“来了,”等门一开,就见对方面现惊喜:“江导,您怎么来了?”“来给你送东西,”江澄亮了亮手上的袋子,“杀青之前某次你提过想吃无锡特产的酱排骨,道具组老师记在心上,今天看见我便托我给你带过来。”江澄换了拖鞋进屋,屋里开着空调,暖风瞬间驱走他身上的寒气。蓝涣道:“有劳老师费心了。谢谢江导。”江澄在沙发上坐下:“小事一桩。”羊绒大衣挂在门口衣架上,江澄里面穿了黑色的衬衫和休闲西裤,蓝涣细细端量之下,江澄比拍戏的时候似乎还要更瘦一些,胡茬有些粗厉,挽起的袖扣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臂,手腕上戴着多年前的一块表。凑近了,他身上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浓重烟味,衬得整个人莫名带上一股颓靡的气息。江澄坐下后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出烟,刚要点上火时才想起不是自己家,一边叼着烟一边把打火机塞回裤兜。“不好意思,习惯了。”“您抽吧,没事。”蓝涣在他面前放了杯水,他在片场休息时也没少从江澄那里吸到二手烟。江澄闻言也没客气就打上了火,眯着眼吞云吐雾地吸了两口,这才满足地掸了掸那截烟灰。再抬头看蓝涣时,见他一身家居服,脖子上挂了个头戴式耳机,手上还握着一根铅笔。江澄:“打扰你创作了?”“没有,”蓝涣道,“雨天一个人在家没什么意思,随便写写。”“有灵感了吗?”江澄又问。“有一点,正在构思。”两人聊的正是江澄执导的青春电影《最好的你》的同名主题曲。蓝涣作为发过唱片的流量爱豆,当初签合同时也一并包揽了主题曲创作及演唱。江澄抽完一支烟,感到先前在墓园里被冷雨冰冻的血液终于从四肢百骸热了起来,倒有些贪恋这个温暖的港湾,不过他还是从沙发上站起身,道:“不打扰你创作了,我东西带到,人也该走了。”蓝涣被他这快来快去搞得有些措手不及:“江导……外面又开始下雨了,天还这么黑,我这里远离市区,要不今天您就屈尊住……”江澄摆摆手:“再磨蹭天就更黑了。走了。”他毫不犹豫地径直走到门边,换上鞋穿上大衣,刚一推门,半山的冷风携着细雨一股脑地往屋里钻,江澄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蓝涣还待挽留,江澄去意已决,一人一伞已经闯进了雨中。到停车场时浑身上下再次被寒意侵占,江澄摸着裤兜找车钥匙,半天竟没寻到,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可能刚才摸烟的时候顺手把钥匙带出了裤兜。他心里暗骂了声“干”,在自己回去一趟和让蓝涣跑出来送钥匙之间进行一场艰难的抉择,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于是再度撑伞回到别墅前。人还未完全靠近时房间内便传出了拨弦声,江澄顺势而望,二层宽大的飘窗台上侧坐着一个身影,怀里抱着把吉他,一边调着弦一边往纸上记着灵感,全然一副沉溺的忘我姿态。雨夜,暖光,轻弦,温柔的嗓音和这年轻的身形,突然之间,四处游来的杂乱记忆仿佛汇成一股脉脉细流,有了生命般指引着自己穿梭回过往。四五年前,也是同样一个雨夜,大学毕业的江澄着手准备出国深造的材料,其中有一项要盖高中学校的公章,他与高中班主任谈好时间去拿材料,见面之后自然是叙旧吃饭,班主任顺便留他看了一场校园歌手大赛。全场爆满,只有第一排剩了几个老师专座,江澄被不见外的班主任按着坐了下去。清一色的稚嫩声音,赛制跟他读书时一模一样,魏无羡读书那会儿还夺过冠军,倒不是他唱的多好,而是这家伙实在善于调动气氛。后来就有一个少年抱着一把吉他上了场。先是站到舞台中间鞠了一躬,再抬头时目光有些羞怯地从近前场边扫视而过,意外地停留在江澄身上,久到江澄险些以为两人相识。少年坐下后把麦调好,四周灯光瞬间调暗,只从舞台上方漏下一束光,围裹在其中的少年仿佛一个纯净的天使。江澄甚至记得,少年当时唱的是朴树的《那些花儿》。……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声音起初还有些紧张的干涩,唱到中途愈发进入状态,中间有一大段吉他solo,少年垂目拨弦的间隙中向场外扫了一眼,目光从江澄身边带过,露出极其清浅的一笑。这一把不世出的的好嗓,这样一个安静又纯净的人儿。原来是你啊。原来我们早就见过。【伍】蓝涣没想到江澄去而复返。江澄摊手:“我把车钥匙落你家里了。”说着换了鞋走向沙发,果然见沙发座位上躺着一把黑色的车钥匙。蓝涣:“江导,雨这么大……”江澄看向他,四目相对。“肚子有些饿了,你家里有吃的吗?”对方表情是遮掩不住的惊喜。“有的!”冰箱里一通找,翻出一些青菜和细面,蓝涣进厨房下了面条,又把江澄今天带来的排骨盛上了饭桌。热气腾腾的一桌饭菜很快驱散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寒意。江澄:“有辣酱么?你做的面太素了。小小年纪就这么懂得养生,在片场看你就差端个保温杯了。”蓝涣红了红脸,道:“辣酱没有。要不,您喝点酒?”江澄点头:“也行,聊胜于无。”蓝涣去拿酒的路上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喝了酒自然就没法开车,没法开车人自然就得留下来了。晚饭上桌,啤酒下肚,蓝涣拿起手机切到自拍模式,凑到江澄身旁抬起手臂。“江导,合张影吧。”“切,又来小孩子气,前不久的杀青照都拍了有一沓了。”江澄虽这么说着,仍是配合着比了个手势拍了合照。蓝涣把编辑好的照片发了微博。他捂着手机藏秘密似的不给江澄看,江澄只好登上自己的号,首页一刷新便刷出蓝涣的新po。合照上方配了六个字:“和江导,在一起。”“也不给我修修图,”江澄抱怨,“我今天有点颓,状态差平时太多了。”“用不着修图,在我心里,您任何时候任何角度都完美。”蓝涣道。这家伙刚吃了蜂蜜吧,江澄想道。蓝涣微博甫一发出就被粉丝迅速开轮,不到十分钟光景,这条微博已经被轮了五万多条,疯狂的粉丝热情令江澄再度震惊。“以往每次电影上映前,我都殚精竭虑到整宿失眠,怕上映后被影评人骂难看,也怕好看却没有票房,让投资人的钱打了水漂。”江澄喝了口酒,继续,“看来这次我完全不用为票房操心了,只要粉丝基础够庞大,赚到盆满钵满完全不是问题。”蓝涣一时辨不出他这句话的语气是欣慰还是自嘲,但能看出江澄今天心绪有些低落,而这丝低落令蓝涣忽而有些不安。他打从开始就知道,江澄选他做男主并非是相中演技,公司借着名导东风通过营销号向外给他买的通稿从来都是吹他的颜而非其他方面。他与江澄通过资本的锁链被铐牢在一处,一个是既得利益者,一个却是艺术的牺牲者。蓝涣:“江导,我的演技……让您失望了。”江澄愣了一下,笑道:“从签你的那天起我就把底线设置到零,还好你的水准一直在底线之上的,最起码不是负数。”蓝涣囧。江澄:“我这人虽然有些固执,但绝不老派,人在成熟,观念也在不断变化和重塑,现在流行的粉丝经济我当然都懂。”他面前已经堆了几个空瓶易拉罐,两人聊天场地也由饭桌转到了沙发,江澄人也有些微微的醉意。江澄:“我生于艺术世家,打从祖父那辈起就开始从事电影行业。父母一个是知名导演,一个是知名制片人,两人一起打造过不少经典,他们的婚姻外界看来琴瑟和鸣,但金玉败絮,我从小就知道他们并不恩爱,他们的婚姻更像是一场资源的交易与共享。”江澄:“我上学的时候一开始并不对这个行业感兴趣,我厌倦了他们的争吵,麻木了他们的貌合神离,我尝试过做其他事去摆脱他们的控制。但无论我如何努力却始终得不到父亲的认可,他给我的评价是不堪大用、碌碌无为。而母亲是一个极其强悍的女强人,她向我灌输的思想是只要我肯努力,成就一定会超越我的父亲。于是,我的人生前大半路都是在这样的纠葛中一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来。”江澄又开了一罐酒,双颊染上了明显的醉酒红晕:“但是事与愿违。他们夫妻俩的长久拉锯战终于在一场车祸中戛然而止,我的人生之路终于没了两个声音在一旁指指点点。”听江澄此时提起亡亲,蓝涣一时竟不知如何安慰。“江导,双亲地下有知,一定会对您的成就感到欣慰的。”两次两内最佳导演奖,一次国际最佳外语片奖,捧红了影帝魏无羡,这样的成就在不到三十的年纪看来,似乎必须是与“才华横溢”四字相衬的。江澄:“那都是过去式了。我今天去墓园看望他们的时候,仿佛听见父亲在我耳边说,看你如今拍的是什么烂片?黔驴技穷,江郎才尽了?”蓝涣反驳道:“我不觉得您的新作品不好,别人可以指摘我的演技,但绝对不能指摘您的专业态度,我知道您热爱的是什么,我也一直热爱着您的热爱。”江澄忽而转过头看他,眯起的眼如两把锋利的刃:“热爱着我的热爱?你……也热爱表演?”蓝涣一时有些噎住,点头道:“是的。”江澄笑了,一开始嘴角上扬,后来无可抑止地大笑出声。他盯着蓝涣,一字一句道:“你这不叫热爱,你的所作所为,充其量就是不好不坏地完成了分内工作。”“你是爱豆不是演员,你知道多少人为争一个角色打破头?知道戏痴如何研究每一场戏?你们流量天生自带粉丝,你们是市场演化的结果,是我要屈服的势力,说实话我diss你们这个群体。爱豆就做好自己的本职,出出专辑发发唱片,开开粉丝见面会,维持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粉圈盛世,为什么要跑到电影行业横插一脚?为什么要搅乱这个市场?”他连珠炮似地一股脑发泄完之后,屋内陷入长时间沉寂。窗外的雨势似乎更大了些,一阵疾风骤雨,落地窗被敲打地噼里啪啦作响。又过了一会儿,江澄抬头,捏了捏眉心:“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一时没收住话。”江澄:“你很努力,是个好孩子,将来前途无量。”这下轮到蓝涣轻笑。他探身将对方身子摆正,两人四目相对。蓝涣:“江导,在您眼里,一个比您只小了几岁的人就是小孩子吗?”“那您错了,您的眼光一开始就出现了偏差。恕我直言,您的观点太过偏执,掺杂了很多一厢情愿之下所做的断言。”江澄惊讶地望向蓝涣,这年轻人在自己面前一直是温柔而顺从的,以至于他竟不知道对方会有如此犀利的一面。蓝涣:“纵然我想成为演员的理由说起来实在朴素得很,我一不为艺术,二不为电影行业,但扪心自问,又有几个演员在踏上这条路时会怀揣如此崇高的理想?”蓝涣:“我是一个普通人,从头到尾,我的努力只为了得到一个人的肯定。”江澄微怔,确实,从前的自己对蓝涣存在太多先入为主的消极评价,以至于当下,他亲眼看着原先固有的认识在自己眼前一一崩盘。蓝涣:“您说自己一直背负着母亲的希望,压力很大。我又何尝不是?我的母亲过世早,我从幼时便是弟弟的榜样,从小到大一时不敢松懈,做练习生的那几年每天都睡不了几个小时,时时刻刻顶着巨大的出道压力。”蓝涣:“我有一直努力并期望自己能实现的目标,虽然很难很难,目标很远很远,但我相信,只要我肯迈步朝前走去,每走一步,我离目标都会更近一步,我离那人,也就更近了一分。”他说话间,两人之间原本就不远的距离又缩短了几分,江澄倏忽间被那双澄澈的眼神攫住,心下一阵悸动,莫名地便想起那个山林夜晚,蓝涣背着自己走在崎岖山路上,以一种坚定不移的口气说:“我那个一见钟情的人啊,我相信只要努力,终有一日他会看到我在闪光。”“你已经很闪耀了。”江澄突然道。蓝涣被他这没有没脑的一句话砸得有些懵。“你之前说过那个暗恋的人,”江澄解释,“你已经很闪耀了,她一定会看到的。”面前的人忽而变得有些激动。江澄觉得,蓝涣的一双眼生的真好,内里藏着一片海,平静无澜,却又波澜壮阔。江澄:“我以前就说过,你不演戏的时候表情还是挺生动的,但是一入镜头就……”哐当!易拉罐脱手。一双唇吻住了他。掉落地毯的饮料撒了欢似的汩汩外流,耳边是电视机声,风声,雨声,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声,听觉极致放大的对立面是头脑的一片空白,江澄一只手在袖下攥紧,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才导致剧情朝着如此突兀而玄幻的方向发展了。他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就是给对方来上一拳,而就在挥出的一瞬,大脑又当机犹豫了。这一瞬的犹豫,让那个吻加深了一层。然而施吻的人却并不贪心,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呼吸,在厮磨之后又慢慢退开。四目相对,江澄终于找到焦点。“你……”一个“滚”字在喉咙处上下滚了数个来回,几欲脱口。蓝涣先发制人:“江导,这一镜的吻戏,您来指导评判一下吧。”江澄何曾拍过什么吻戏,忍无可忍:“闭嘴!那可是我……”话到此处生生忍住。好险。蓝涣:“也是我初吻。”江澄:“……”他腾地站了起来,恼羞成怒:“我以为我喝醉了,没想到这屋里醉的人不止一个。”蓝涣起身,在他身后冷静道:“我没醉,我刚才十分清醒地听到我的暗恋对象亲口对我说,他看到了我的闪耀。”脚下的易拉罐再次发出声响,是江澄移步时不小心又踢到了上面。他像个无头苍蝇般在偌大的屋里闯来闯去,酒精麻痹下的头脑愈发昏沉,最后好不容易找到卫生间的门,头也不回地扎了进去。纵然江澄再不愿承认,蓝涣方才的举动于他而言其实并非十分意外,一缕缕线索从过往的记忆中抽离,浮空,交织,终于在他面前展现出一张清晰无比的图像。过了半小时,卫生间门外有人敲门。江澄坐在马桶上打开一旁浴缸里的花洒,洗澡水的声音传了出去。外面那人道:“左手木架上的毛巾和浴巾是新的,您可以直接用。客房在二楼东侧,已经给您收拾好了。床单被子也都是新的。客房旁边就是洗手间,夜里起夜很方便。”江澄继续装聋。过了一会儿,外面人道:“晚安。”里面传来一声闷闷的“嗯”。【陆】《最好的你》定档暑期,电影上映一个月前,各大主演和主创开始了全国路演。知名导演首次操刀校园青春题材电影,外加主演爱豆个人的粉丝号召力,路演场场爆满。采访现场,主持人不可避免地问到了校园爱情的相关问题。江澄:“若论当年校园的情场老手,魏无羡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他极为巧妙地将自己摘了出去,主持人听他提到魏影帝,也忙从善如流地询问起了影帝的过往“光辉历史”。江澄:“我高中跟魏无羡同桌三年,几乎天天都能看到漂亮女生给他塞情书,有次他桌上水杯碰洒了,从桌洞里随手扯了张纸吸水,等看清后才发现是张情书,还是漂亮的花体字,但是再好看也被水泡发了,给他写情书的女生为此伤心大哭了好几天。”众人大笑。主持人又问蓝涣:“作为拥有数千万粉丝的国民初恋,高中时代应该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吧?”蓝涣有些腼腆地答道:“恰恰相反。刚才江导提到情书,我在高中也偷偷给人写过情书,但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是,我一度不知道我的倾诉对象是谁。”现场哗然。路演导演在台下问蓝涣经纪人:“这……跟之前说好的台词不一样啊!”经纪人疑惑地望向台上。蓝涣握麦的手紧了紧,道:“不过后来我还是知道他是谁了,也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但我从来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不经历蜕变就放弃的战争,我不会打。”主持人紧追不舍:“后来怎么样了呢?”蓝涣:“事实证明,我目前离做得好还差很远。”江澄这时忽然插了句嘴:“爱情并不是单向努力,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做的再好,那人若还不肯接受你,你又能怎么办呢?”蓝涣笑:“江导,我之前跟您说过,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也与被喜欢的人无关。一切都只因,那是最好的你。”听他提到电影名字,经纪人悬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主持人默默夸赞这个年轻人很是聪明,三言两语的访谈又能绕回电影本身。而所有哑谜背后指向的答案,都只有江澄一人知晓。采访结束的当晚,江澄回工作室整理电影拍摄素材,他有个习惯,每结束一部片子,最后都要仔仔细细回看一遍记录片,然后将相关影像封存,就像跟一个老友做出正式而严肃的告别。今天他再换个角度看纪录片镜头下的蓝涣时,心情竟全然不同。江澄以前完全是从一个陌生人的角度看待对方,那青年略微羞涩,话不多,一直很听话地努力达成自己的要求,就像一个孩子在大人严厉指令下惦着脚尖极力去够到桌上的糖果。而前些天在别墅的那晚,那人隐藏在阳光朝气外表下的野心勃勃和处心积虑,那人与自己年龄不符的承担感和硬气,以及埋藏在心底那份掏出来沉甸甸的炙热感情,又让江澄的眼光产生了割裂式的变化。这两种客观存在的割裂感直到在那天路演的台上才终于恰当地融合到一起,江澄终于意识到,蓝涣就是这样一个人,愿意以简单的方式将复杂的自己完整地剖析在他面前,这样一个人,抛开先前的年龄成见,竟然属于江澄最欣赏的那一类。——单纯的努力,赤裸的野心。当你历尽艰辛,披荆斩棘,踽踽独行在一条染血的道路上,觉得前方太远一个人太孤独的时候,有个人默默从后方奔了上来,气喘吁吁,却又保持着最明灿的笑容。他牵起你的手,道:“我来晚了。一个人走累了吧,需不需要一个同伴?”【柒】青春题材电影在暑期档一众大片夹击下竟也取得了不错的票房成绩,影评人对江澄的转型毁誉参半,但都十分默契地对偶像出身的蓝涣保持了笔下留情的宽容态度。这年头,爱豆不好惹,粉丝更不好惹。江澄在短暂休息后也开始筹划他下一部电影的路。仍然是一部野心勃勃的暗黑系电影,男主依旧是他的御用演员魏影帝。投资方这次十分大方地开好了优惠条款的合同。新电影讨论会上,江澄的手机震动几下,一旁魏无羡眼尖看到:“跟哪个姑娘撩骚呢?认真点,这次给哥选个漂亮的女演员搭戏。”江澄:“你是不是没看过剧本?这次是双男主好不好?”魏无羡大惊:“卧槽你什么时候改的剧本?原先设定明明是男女主的!把我胸大腰细肤白貌美的女主还我!”江澄根本不搭他的茬,直接道:“前几天新修的大纲,细化还没改。这次仍然启用新人演员,演技上你得多带带。”魏无羡认命道:“带,没哥带不上的演员。是坨烂泥哥也得给他糊上墙。”江澄瞪眼:“什么烂泥,小孩子进步很大的好吗?”魏无羡一摘墨镜:“刚不是说要试镜吗?这么快心里有选择好的人了?”江澄:“差不多吧。”他的手机又震了一下,收到一条新微信。“江导,昨天的试镜您满意吗?”江澄回:“年轻人,别着急,慢慢等消息吧。”那边回了一句:“哦!不急不急,您先忙。”江澄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小家子气。为何不直接说出结果,这么吊着人家很开心吗?是的,皮这一下确实开心。江大导演摩挲着厚脸皮想道。晚上回到家,江澄吃饭时刷着微博,首页跳出来一条特别关注消息。图片中的蓝涣坐在高脚椅中,台上一束光,手里一把吉他,正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一个风轻云淡,一个一眼万年。而此时,隔着时光的脉络,江澄仿佛能触摸到少年颤动的心。蓝涣在图上配了句话,少年人撒娇的口吻问道:“你可不可以pick我呀?”江澄笑了笑,放下手机,开始他晚上例行的写剧本画分镜工作。直到晚上临睡前,蓝涣才刷出一条新微博。江澄: I will carry you。
看了路透图的吃瓜老少女表示对澄的演员人选从颜值上相当满意,小哥哥相当可爱了!本颜狗先前悬起的心放下的同时准备激情摸一发娱乐圈paro。
看全职的时候脑了几个自己萌的cp,好奇之下去lof翻了翻tag,无一例外都冷到了北极圈,最夸张的是我最萌的那对tag下只有几百篇文……再次认证了自己的纯正皇冠冷圈血统。
又一个直男风激情repo!提前收到了报老师cp22独家全套无料大礼包,巨开心!!(数了下全套明信片竟然有54张之多,可以组成一套卡牌了哈哈哈哈)啾一大口&
*武侠AU,正气爆表大师兄X正邪难辨小美人儿
*上篇副标题——《猪队友实力坑兄记》、《魔窟生存自救宝典》
聂明玦凝神垂目,低声发问:“所以你到底为何要接这趟差事?”
聂怀桑拉了拉脸上的黑色面罩,夜风里打了个寒噤,身下一片青瓦跟着发出“喀”的一声轻响。
聂怀桑道:“大哥你常教导我要经事磨炼。魔教多行不义,江湖人愤起诛之。我这个前哨要是立了功,扬名立万,也是给你和聂家挣足了面子。”
聂明玦侧首,飞过一记狠辣眼刀。
聂怀桑下意识一哆嗦。
真话不由脱口而出:“那个,前些日子搞了批前朝的古玩字画,手头有点紧,便从万寿钱庄的朋友那儿倒了点银子,如今快到还贷的死限……”
叹气:“哎,又不是不还,干嘛撕破脸给我下黑名单通缉令?”
聂怀桑:“堂主说,这趟跟卧底接头的任务做好了,好处绝对不会少了我……咳,我们。”
聂明玦:“……”
他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聂怀桑道:“字画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思来想去,最稳妥的法子便是求助我最亲的大哥。”
聂明玦新出师门好端端在山下历练,一封加急书信将他召回,屁股都没坐稳,热茶才喝一口,便被聂怀桑塞了身夜行服,稀里糊涂随他一起夜探魔教总坛。
聂明玦道:“平时逍遥自在时不记得大哥,有了危险才想起我,所以你把我当什么?”
聂怀桑斩钉截铁:“丹书铁券,免死金牌!”
小雪初霁,孤月落霜。
云暗风微,四野萧杀。
梆子刚响了三声,山门外远远传来几声孤狼嚎叫,寂夜中听着尤为瘆人。
聂明玦道:“子时已到。”
子时一刻,魔教总坛夜巡换岗,此时守备最为松懈。
时机稍纵即逝,聂怀桑亦不敢懈怠,打起十二分精神,趁换岗间隙随聂明玦施展轻功从屋脊跃下,一道藏身墙角廊柱之后。
聂怀桑以手代口一路比划,两人穿桥过廊避开岗哨,一炷香后,聂明玦拉住了他。
聂明玦道:“等等,这里地形很是眼熟……这不是刚来时的那条路吗?”
聂怀桑:“咦?”
聂怀桑:“好像是吧。”
聂明玦瞠目:“你不认路?”
聂怀桑磨磨蹭蹭道:“我原本准备带个地图,但又怕那东西带在身上不安全,只将方位熟记之后又还给了堂主。”
聂明玦问:“地图没带便算了,脑子带了没?”
聂怀桑捂着小腹做痛苦状:“大哥,我今晚不小心吃坏了肚子。”
聂明玦叹气:“第五十七次。”
聂明玦:“下次你再心虚的时候能不能换个理由。”
聂怀桑扯住聂明玦的袖子:“大哥再容我想想。我们跟卧底碰头的地方叫齐雨斋,我记得是地图上的西北方位。”
聂明玦道:“你这个路痴就别带路了,跟我走。”
薄云遮月,四下一片幢幢暗影。
西北一隅院落中,相隔不远各有一间屋子,其中一间从门内透着烛火光亮,门上匾额影影绰绰能辨出三个字来。
聂怀桑一一辨过,轻声道:“齐雨斋。”
他捏着鼻子发出一声细细的猫叫,过不多时,得到近处同样一声回应。
聂怀桑兴奋:“是这里了没错。”
聂明玦却在犹豫:“卧底见面怎会如此行无所忌,这里面恐怕有诈,还是先慎重……”
话未说完,聂怀桑已经上前推开了门,一脚踏进屋。
室内烛火明亮,一群人围桌议事,回头见了木桩似地呆立门口的聂怀桑,纷纷警醒地抽出佩剑。
为首长者蹙眉喝问:“什么人?!”
一声厉喝犹如霹雳,聂怀桑倒吸一口冷气,噔噔噔连退三步,扶起左右门扇,轻轻阖了回去。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
聂明玦一个鱼跃提气纵上假山,身后暗器横飞,他回身挥剑招架格挡,分出一只手将吓得脸色发白的聂怀桑往后墙沿上推了一把。
“你先走!”
“我不,我要和大哥一起走!”
“再不走连你也交代在这里了,没时间磨蹭,快走!”
聂怀桑虽然平日惫懒疏于练武,但轻功底子还在,厮杀缠斗中终是让他逃了出去。
闻声赶来的教众手持火把将院落团团围住,火光耀耀之中,门外匾额上的字清晰可辨。
——霁雪斋。
正从屋脊上回望的聂怀桑差点大头朝下栽了下去。
温若寒坐在大殿中央的宽椅中,一手支颐,目光精锐,如一只伺机而动的虎。
两队心腹分列左右,噤若寒蝉。
他冷声道:“把人带上来!”
聂明玦很快被押了上来,手脚俱缚,来之前已被人喂了软筋散。
温若寒问:“你是何人?夜探神教意欲何为?”
聂明玦闭口不答。
温若寒道:“你以为什么都不说,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温若寒从椅中起身,缓步向前,傲然道:“
我的人三天以前就收到线报,岐山脚下的客栈中住了一队行脚商贩,其实全是四大家族派来围剿我神教的伪装剑客。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派来两个毛头小子串通卧底,妄图里应外合灭我神教,可没那么容易!”
聂明玦:“……”
温若寒不愧为一教之主,魔教立足中原数十年而不倒,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温若寒问:“跟其他事相比,我倒对那个卧底更感兴趣。”
他回身一指两列亲信,“说,藏身神教里的卧底是谁?本教主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聂明玦抬眼:“我不知道。”
他说的倒是实话。
温若寒阴恻恻道:“我没功夫跟你废话,今天你和那个卧底两人,不是你死,便是他活。”
聂明玦:“……”
敢情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他要死。
聂明玦沉声道:“你别过来。”
孟瑶向前一步。
聂明玦道:“你再过来我就……”
孟瑶笑眯眯道:“就如何?你身中软筋散,又被捆成一个大粽子,能耐我何?”
聂明玦双手双脚被牢牢缚住,人被丢在孟瑶住处的一角,身后靠着根柱子,即便如眼下这般落魄,这副身躯仍然让人不可小觑。
孟瑶伸手摸上聂明玦前胸,两块肌肉手感甚佳,孟瑶逗弄心起,手指一路向上划上聂明玦的脸,两只手捏着他两边嘴角向外拉扯。
聂明玦被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
孟瑶面上笑意更盛:“这位少侠果然还是笑起来好看。”
聂明玦心里操了他一百八十遍祖宗。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两日之后。
孟瑶看了眼搁置在旁的饭碗,问:“自来这里起你便粒米未进。为何绝食?”
聂明玦抿住唇,道:“我怕吃了只会死的更快。”
孟瑶笑:“我怜你都来不及,怎会轻易让你死了?”
聂明接口道:“是了,我倒忘了你是还要留我下来折磨我,在我身上试遍百八十种毒药才肯罢休。”
传说中魔教教主温若寒食人血吸精髓以保肉身青春不老,照此推论,他的得力属下自然也会修炼此类邪派武功。
聂明玦双眸扫过孟瑶的脸,那张脸干净玲珑,甚是俊秀,孟瑶突然被他盯着看,倒摸不准对方心思,他索性上前,将一只手大大方方贴着聂明玦的后背一路摸了下去,扣在那被缚在身后的双手上,侧脸贴向聂明玦耳廓。
孟瑶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原本打算与你接应的卧底,可能是我?”
他手上稍一加力,绳索断开。
聂明玦道:“任何人都可能是卧底,你绝不不可能是。”
孟瑶:“此话怎讲?”
孟瑶望了眼门外,抬高声音道:“别忘了当初在大殿之上,若不是我出手从教主手下救了你,你就早被带到地火殿里去了,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好地方,怎么可能让你这般舒服待着。”
聂明玦道:“你把我当三岁小儿?温若寒与你一唱一和,无非是想诱我将卧底招出。此处比闯地火殿容易得多,若我没猜错,你的屋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等那卧底主动现身了。”
他一番话逻辑完整,自圆其说,孟瑶竟一时无法反驳。
孟瑶问:“为何除我之外,那卧底到现在还不现身?”
聂明玦道:“他大约也是想明白了这一层,所以选择避开风险独善其身。也算是个聪明人。”
孟瑶:“……”
孟瑶道:“还有一种可能。现在教内守备固若金汤,教外情报了如指掌,你自己尚且陷身泥潭难以自保,那卧底自然知道,他来不来救你都没有太大意义。”
聂明玦道:“你这话跟我说的有什么区别吗?”
孟瑶道:“当然有。前者是他被迫放弃你,后者是主动放弃你。”
聂明玦闻言,眼神暗了一瞬。
孟瑶问:“即便知道自己已成了弃子,你还是没有任何怨言?”
聂明玦道:“我为何要怨?怀桑那晚顺利脱身,温若寒多行不义必自毙,无论我是功成身退还是死在这里,武林正派定不会放弃攻打魔教。”
孟瑶击掌,由衷赞道:“好一个置生死于度外的义气少侠。”
聂明玦却道:“谁说我不要性命了?我当然是想回去,而且是活着回去。”
孟瑶问:“那你觉得自己如何能活着回去?”
聂明玦却抿了唇,不再答话。
孟瑶笑:“我来帮你回答。其实你心里仍是愿意相信那个卧底的吧,毕竟他是你脱身的最后一根稻草。”
孟瑶转身从一旁小几上取过一个瓷瓶,瓶身红艳如血,堪堪握在掌间,他打开瓶塞,将里面的两粒药丸倒入掌心。
孟瑶:“这位少侠,我们不妨赌一把,看是你的卧底来得快,还是这蛊毒发作得快。”
孟瑶道:“此为催心蛊,服下之后若以药香催之,则蛊虫发作,宛如心肝俱裂,痛苦万分。”
他将两粒药丸又倒回瓶内,又道:“不过,看在你求生欲这么强的份上,我愿意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聂明玦抬头看他。
孟瑶道:“这两粒药并非全是毒药,一颗为催心蛊,另一颗则无任何作用,你择一颗服下,是生是死,交由天命。”
聂明玦盯着那瓷瓶,额上不由冷汗沁出,一旦选错,那可是真的要完。
孟瑶还在笑:“这个游戏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聂明玦双手虽被松绑,但先前服下的软筋散药效还在,内力一并受到牵制,武功无法施展,与寻常人并无两样。
孟瑶半蹲下身,视线与聂明玦齐平,聂明玦从他递来的瓷瓶中取出两粒药,捏在手心。
孟瑶道:“选吧。”
两粒药色泽均匀,形状相差无几,在灯下同样泛着一层幽淡的光泽。
聂明玦极为随意地选了一颗,仰面干咽了下去。
孟瑶叫一声好。
孟瑶问:“薛洋特意在药丸外加了层糖衣,这药尝起来味道如何?”
聂明玦干咳一阵,道:“还请给我取杯水来。”
孟瑶笑应。水杯就放在他身后几上,孟瑶转身去取,背后突然一股大力袭来,他下意识反抗,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卡在了他的喉咙上,力道之大,几乎令他瞬间窒息。
聂明玦另只手捂住他的嘴,一粒药丸滑进了孟瑶口中。
“味道如何,孟护法亲尝一下不就知道了?”
孟瑶意识到自己吞下去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脸色一瞬间变得发白。
他尚不死心,问:“你自己那颗没咽?”
聂明玦摊手道:“自然咽了,你方才看着我吞了下去,这么大颗药丸我不可能压到舌底。”
孟瑶脸色又白了一层。
聂明玦察言观色,唇边勾起冷笑:“催心蛊大名我早有耳闻,蛊分雄雌,两颗药被吞服后毒性同时发作,但若解了其中一种蛊,另一种也便失去了作用。”
孟瑶道:“所以……”
聂明玦道:“我压根不相信你说的一颗有毒一颗无毒的瞎话,以我对你的了解,必定给我的都是毒蛊,无论我怎么选择,吞下的都是毒药。”
孟瑶道:“所以你用计让我也服下毒蛊,等我的蛊解了,你的自然也一道解了。”
聂明玦道:“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孟瑶却摇了摇头。
“可惜你打错了算盘,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我这里只有毒药,没有解药。”
聂明玦诧异道:“你说什么?”
孟瑶道:“你既听说过这种蛊,那就该知道,中过蛊毒的人无一生还。”
孟瑶:“原因无他,催心蛊解药不但药引稀缺,即便得了药引,炼制也相当困难。就算寻遍整个江湖也找不出几粒解药,很遗憾,我们神教之内并无解药。”
聂明玦听他说完,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
没写完,捂脸,下篇就这几天吧。
直男摄影大赛内定冠军
*大明星X真人秀后期剪辑师。*这对虽然有些冷,但真的好好吃啊,ball ball你们吃下安利啊啊啊啊啊!*送给两位女神,捂脸,迟到了很久的生贺。&&1尚清华心里住着一位本命,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虽有些面瘫却遮掩不住爆棚荷尔蒙。他同时站定了本命跟另一位爱豆的邪教CP,上至B站P站下至微博LOFTER粮少到能划出一个北极圈冻土层。突然有一天,这对北极圈CP莫名其妙就爆了,空降明星超话榜top10,从极寒之地以不可阻挡的燎原之势一路火到了赤道。这一切要归功于一条被轮了10万次转发和5万条留言的CP向混剪视频微博,po主“向天打飞机”,皮下正是尚清华。常年缺食短粮自产自销到处卖安利却遭人白眼的冷圈菊苣一夜之间成了自己亲手缔造出来的新CP热圈的产粮大手,随便跺个脚都能让圈子抖三抖。尚清华感觉自己在梦里都能笑出声。2流量明星漠北,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虽时常遭黑粉酸面瘫演技但在粉丝眼里却是大写行走的荷尔蒙。他和公司旗下另一位同走偶像路线的天琅君未合作过任何一部作品,彼此的印象只停留在数次通告活动上的碰面和偶尔台面上塑料兄弟情般的微博互动。突然有一天,这对莫名其妙拉郎来的CP莫名其妙就爆了,空降明星超话榜top10,从极寒之地以不可阻挡的燎原之势一路火到了赤道。这一切要归罪于一条被轮了10万次转发和5万条留言的CP向混剪视频微博,原po向天打飞机:“【天琅X漠北】韶华不负,一个相爱相杀的爱情故事,HE BE自由心证。B站:[网页链接]”漠北看了眼被博主点赞的热评第一。“天我刚发现这对CP原来这么好磕!霸道狠辣攻X隐忍美人受,美味!”等等,美人受?说的是他?!怕不是有什么天大的误会!漠北感觉自己在梦里都能咬碎牙。3公司给漠北接了一档室外综艺,正逢拍完电影的空档期,综艺节目一向曝光度高,宣传效果好,热钱来得快,漠北没有拒接的道理。节目固定成员有六人,第一期临录制前,有名成员拍戏时片场意外摔伤被送进医院,无奈退出。导演动用人脉打了数轮电话,最终搬来救火队员。好巧不巧,便是天琅。节目官宣出来的那天,已是热圈的“天漠”饭圈毫无意外地再次炸圈。漠北心中隐约有种不祥预感,从前被他刻意无视的拉郎配即将变成新一轮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捆绑炒作。他猜的果然一点没错。若说节目前两期制作尚能保留一丝底线,从第三期开始,后期剪辑就如脱缰野马般在CP麦麸的大道上开疆辟土一往无前,原本一个毫无意义的眼神经过剪辑师鬼斧神工般的雕凿,就能立刻呈现出令人无限遐想的基情互动。整期节目看完,漠北的怒火随着飙升的收视率一路冲到了脑门顶。漠北向经纪人控诉:“我堂堂一个直男在节目里怎么说弯就弯了?他们这是诽谤,是侵害我名誉。”经纪人淡定地吐了个烟圈:“多大点事,你现在要流量有流量,要人气有人气,且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眼见经纪人那条路走不通,漠北将炮火转到节目制作组。漠北:“把你们后期剪辑师给我找出来,我要跟他好好谈谈人生理想。”4尚清华从导演口中得知漠北要私下约他的时候,脸上表情在短短几分钟里炸了个五彩纷呈——母胎solo了二十多年,他终于向“睡到本命”的终极梦想迈出了坚实的一步。约会前他特意给自己置办了一身行头,又在约会当天提前一小时到达指定的日料店。进包间,喝茶,抖腿,抖腿,喝茶。紧张到口干舌燥的小粉丝不觉间灌了自己一个水饱,不幸全部走了肾,正准备起身去个洗手间,包间移门一推,寒霜罩面的漠北君迈着长腿跨了进来。尚清华跟本命对视一眼,生理危机战胜了眼神怀孕的冲动,绷住快憋炸的肾,打完招呼龇牙咧嘴坐了下来。他这副表情落在漠北眼里,第一印象便给了个负分。待两人坐定,漠北第二眼望过去,原先的负分又往下拉了一把——尚清华竟然跟他撞了衫。两件上衣怎么看都像情侣装,不同之处是尚清华穿的是某宝爆款,而漠大明星身上的可是如假包换的时装周当季新款,价格比他多了两个零不止。漠北开门见山,闲话不叙,扶了扶鼻梁上的黑超,表情冷到结冰:“麻烦不要在节目里给我乱剪CP,一次警告,两次黄牌,三次直接让你丢了工作。”尚清华觉得十分委屈,原来本命找他不是为了别的,居然为了这个。本命是真情实感追的,CP也是真情实感粉的,哪边都扔不下,哪边都同样重要。他想打一副让漠北同情的感情牌:“大佬,我今年刚毕业,刚找到工作吃了碗热饭,求您不要对我这么残酷。”见惯人情世故的漠北君根本不吃他这套,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了几摇:“少来,我说到做到。”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尚清华猛的站了起来。漠北:“……”什么意思,想打架?尚清华表情扭曲,一脸悲愤:“我……我要爆炸了……”漠北:“……”好啊果然还是想打架。人不可貌相,看着细细白白的小身板,竟然一言不合想跟自己正面刚。漠北不由对他刮目相看。尚清华三步并两步噔噔噔跑到移门前,鞋都没提好,趿在脚上便往外跑。“不好意思实在憋不住了,我先去个洗手间!”漠北:“……”5尚清华落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漠北决定无视,来电自动挂断后,未黑掉的屏幕上出现漠北本人的锁屏照。漠北长臂一伸,把手机拿了过来。照片未及细看,屏幕通知栏开始不断震动,无数条微博评论瞬间轰炸开来。尚清华之前设了微博定时发送。“向天菊苣你太棒了!啊啊啊啊啊天漠这对CP我磕爆!!!”“菊苣真产粮大手!!!”“爱您!菊苣是瑰宝!”漠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尚清华回来落座时,发现漠北君摘了墨镜,朝他极其古怪地望了一眼,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低下头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漠北突然开口:“向天打飞机?”“哎?”尚清华毫无防备地抬头应声。一个“哎”字刚出口,他就悔得想给自己来一巴掌。漠北冷笑:“没想到啊,饭圈大手竟是披着马的后期剪辑师。”漠北:“冤有头债有主,我跟天琅的拉郎既是你一手打造的,今天不给一个满意交代,你就别想走出面前这扇门。”大型扒皮掉马现场,自知理亏的尚清华只有躺上砧板挨宰的份儿。漠北开口之前,尚清华脑中瞬间回转了数种可能的“交代”方式:站子关了、贴吧清了、微博删了、工作丢了……却只听漠北道:“你,去跟我参加下一期节目录制。”尚清华:“……??”等等,这都什么高级操作?6其实漠北的出发点再简单不过,他只是想让尚清华现场近距离感受他和天琅无论是节目上还是私下里毫无火花的交流过程,好教对方彻底消停了拉郎配的想法。但他恐怕永远不会了解粉丝眼里的CP“同框即发糖,对视即上床”的概念。7尚清华发现自己和漠北飞机座位相挨的时候,心中窃喜不尽。啊啊啊啊啊我本命侧颜帅爆了!漠北睨他:“收收你的口水。”尚清华一抹唇角:“不好意思是果汁,是果汁。”当他发现自己和本命住一间屋子且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的时侯,他的心脏又一次遭到暴击。天,一张床!四舍五入,不,不需要四舍五入,我就是跟本命睡在一起了啊啊啊啊啊啊!漠北蹙眉:“收收你的鼻血。”尚清华:“不好意思天太干,太干。”漠北:“……”还有什么锅是你不能甩的。8酷暑天,下飞机到进酒店的一路上已然热出一身汗。不愧是高级酒店的豪华客房,连浴室都有两个,尚清华去了其中一间,等他出来的时候,漠北正坐在房间沙发上,浴袍松垮,气定神闲地晾着傲人的八块腹肌和下面的…鸟。尚清华:“卧槽!!本命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漠北:“先别说话,你的鼻血快喷出一丈远了。”尚清华赶紧仰了头,一边小步快挪去够桌上的纸巾。漠北站起身朝他走过来。漠北抓住他缠在腰上的浴巾,没怎么用力地随手一扯,尚清华身下一凉,那条浴巾被漠北抓在手里,摁到他鼻子上。“拿这个擦不就好了。”尚清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快给漠北跪了。本命,我们刚同房的第一个小时就这么坦诚相见,这样真的好么?!尚清华被推到床边坐下,以他的角度,只要稍稍扭下头就能看到对方那里,为避免失血过多暴毙身亡,他只好闭上眼。漠北淡漠道:“怎么?都看到了?”尚清华不说话。漠北:“这个尺寸,不管是跟谁凑CP,不让我做攻,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吧?”尚清华:“……”敢情绕了一圈,漠北在这里等着他。尚清华投降:“是是是,攻攻攻。”漠北目光下移:“你的嘛……”尚清华赶紧夹住腿:“我受我受我受!”漠北终于满意地放过了他。9漠北想让尚清华在现场观察他和天琅互动的计划泡了汤。天琅的档期跟电影宣传期咬得太紧,电影宣发部不放人,经纪人求爷爷告奶奶才给天琅请了一期综艺节目的假。综艺节目的规则通常是两两组队对抗,这期也不例外,六个嘉宾少来一位,注定有一位要从场外寻找临时搭档。一轮激烈的击鼓传花选队友游戏之后,漠北成了落单的那个。尚清华往摄影背后躲了一躲,一边默念:“别叫我别叫我别叫我。”不是他不想帮本命,是他怕自己拖后腿遭埋怨,两相比较还不如在路边捧瓜看热闹来得爽快。漠北架着黑超朝尚清华身前的人一指:“你。”尚清华松口气。“你……往旁边移一下,对,后面那人,你上来。就你了。”前面的人转头往尚清华肩上拍了一拍,尚清华一哆嗦差点滚到地上。10第一个游戏对抗环节是直身仰卧起坐。普通仰卧起坐是一人平躺而同伴屈膝压腿,而直身仰卧起坐,顾名思义,一人站立,同伴双腿盘挂在他腰两侧,以腰部力量从下而上做仰卧起坐的动作。尚清华想,这是哪个策划想出的游戏规则,不仅难度系数高,还十分坑爹。漠北摘了黑超挂在领口,冷面缄口,向尚清华使了个眼色。尚清华不知本命是何用意,只好豁出脸面,磨磨蹭蹭道:“要不我还是站着吧,我仰卧起坐成绩一向不好。”漠北嗤笑:“那你是对自己的腰很有信心了?”尚清华腾地闹了个大红脸。他只好走到漠北身边,轻轻搂上对方脖子,抬脚蹭了蹭漠北的腿,没敢再行造次。漠北道:“搂紧了。”话音刚落,尚清华感觉身下一轻——他整个人被漠北托着屁股抱了起来,两条腿自然而然盘到了对方腰侧,漠北的体温和气息隔着薄薄的上衣布料横冲直撞了过来,差点将尚清华砸了个两眼一抹黑。尚清华就着这个姿势,脑子和身体一样,一动都不敢动。直到漠北在他耳边道:“可以了么?松开你的爪子。游戏要开始了。”尚清华慌忙松开手,身体后仰,将一把老腰慢慢压了下去。双手着地的时候,脑子里还不合时宜地想着:“这个姿势的难度还真是不低啊!”11漠尚组不负众望,首轮比赛三组对抗中拔得头筹——只不过是倒数的。漠北腰力果然经得起考验。尚清华觉得自己也算尽力了,只不过另外两组更是凶猛,生生把他们的成绩甩出了一大截,他扶着老腰一瘸一拐跟在漠北身后,不敢去觑对方的脸色,想必此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一边揣着心思一边往前走,冷不防前面的漠北一个转身,尚清华跨着步子整个人正正贴到了他怀里。漠北抬手把他向外推出去半步,眉头一拧,欲言又止。尚清华暗道糟糕。漠北开口:“你抹的什么东西?身上这么香。”尚清华:“……蛤??”尚清华抬起左右胳膊闻了又闻:“什么都没抹,就用了酒店自带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根本没什么特殊之处好嘛。漠北转过头,尚清华听他自言自语:“我也用了,怎么没这股味道。”12第二天,游戏场地转换到室内游泳池。经过改造的池边立着三组巨大的弹射机,六位选手仍两两组队,一人负责答题,同伴则坐在机器座椅上,问题一旦答错,同伴便要接受惩罚,被机器弹到半空,落下时再跟泳池来个亲密接触。尚清华忖着他昨天拖了漠北后退,今天一上来便自告奋勇要坐弹射机。他可不想把本命再得罪一遍,败光最后一点好感。虽然他认为漠北本来就对他无甚好感。谁知漠北还是不同意,道:“有点综艺感好不好,观众要看的就是明星落水时的健美身材,至于你……”他上下打量几眼,“导演不会让白斩鸡上场。”尚清华:“……”他只好转而祈祷节目组出的题不要太难。哪知今天的题目仿佛成心跟他作对似的,十道题里有大半是不在他脑容量之内的,他每次选完答案后都要颤颤巍巍闭上眼默默祷告,接着就听后面“咻”的一声,漠北又一次被弹了出去,落水时再次发出巨大响动。尚清华扭头,双手合十冲漠北道歉,只换来一句冷冰冰的“好好答题。”他总觉得后面还差半句“答错neng死你。”后面几道题有惊无险全部正确。终于熬到最后一题,尚清华在两个选项之间犹豫不决,眼看时间将至,身边另一位嘉宾出言提醒他:“选B。”尚清华一喜,想都不想便按下答题按钮。他一个“谢”字还没说出口,身后的漠北再一次被无情弹入泳池里。尚清华目瞪口呆,一旁嘉宾连同现场导演摄像集体爆笑。尚清华蹲到泳池边向漠北一遍遍道歉,漠北半个身子浸在泳池里,满面怒容:“尚清华上清华,起了这么好一个名字,脑子怎么却被灌了水泥,那是对方的阴谋,只有你这种小白鼠才相信!”尚清华带着哭腔:“我错了,接受惩罚。”漠北望着他,似是思索了一瞬,伸出一只手扯上他的脚踝,尚清华“哎”了一声,整个人连滚带爬被拖进泳池,脑袋撞上漠北光裸结实的胸膛,发出“咚”的一声响。他被憋在水里,听漠北声音从头顶闷闷传过来:“罚你跟我一起泡水。”尚清华被漠北按住不能动,两条腿在水里划拉了几下,突然“哎哟”“哎哟”娇气地叫了起来。漠北以为他有诈,不为所动。尚清华口不能言,在水底咕噜咕噜冒着水泡,伸手胡乱摸上漠北的前胸,在漠北胸肌上又挠又抓。漠北被他吃遍豆腐,松了手,尚清华从水里抬起头,大口喘着气,湿透的外衫紧紧贴在身上,露出若隐若现的身材肌理和大片雪白的胸口,眼角带着两抹潮红,像是受尽了欺负。漠北怔怔看了又看,抿住唇,一言不发往池边走。尚清华从身后一把圈住他的腰:“求你别走!”他这举动来得太过突然,漠北僵硬地站在原地,僵硬地向后扭了扭头,不知为何,脑中瞬间浮现出数段琼瑶经典电视剧中的狗血镜头。箍在腰间的手又一次收紧,漠北感觉两人相贴的部位一直在不断升温,热度有些过分灼烫,分明两人正身处在室温不高的泳池里。背后那人蹭了蹭他后脊,无限深情道:“别走,我脚……好像抽筋了,ball ball you 给我送到池边吧。”漠北:“……”13漠北在尚清华眼中的魅力值从泳池事件后直接又拔升了一个档位。当天尚清华是被漠北抄起膝弯以公主抱的姿势抱出泳池的,之后又怕他腿抽筋走不了路,漠北降尊纡贵给他背回了酒店。尚清华一路伏在漠北肩后,把“我腿好了其实就抽了一小下筋”这句话原封不动塞回肚子里。他在床上享受了一整天空调薄被电视西瓜的糜烂生活,感慨公款出游的日子实在是逍遥自在。可惜美景不长,第二天节目录制结束,他又要再次被生活打回原形。漠北给了他一个五彩斑斓的梦,但是梦终归都有梦醒的那一刻。14作为专业剪辑师,尚清华还是第一次面对素材无法下手。他渴望把关于漠北和自己的全部原始素材都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时光漫长,回忆褪色,但那些封存的光影却永远鲜活,一如昨日。15尚清华参与的那期节目播出的当天,他寻了个极为拙劣的理由试着约了约漠北。通告满天飞的大明星竟真的被他约了出来。鸭舌帽,墨镜,口罩,全副武装进了咖啡店。尚清华搅着面前那杯拿铁,把上面那朵心形拉花拉啊拉,也舍不得喝上一口。漠北问:“这期节目也是你参与剪辑的?”尚清华点了点头。漠北:“可惜这次没了天琅,蹭不来CP热度。”尚清华想说,我如今已经爬墙,从此只对你投入百分百。他又觉得空口无凭,只言片语并不足以取信于人。漠北道:“如果节目组执意想剪CP涨收视,有一对CP,我倒是愿意配合。”尚清华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心里一时间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沉甸甸,又空落落,本命终于有了自己选择的CP,而作为真爱粉的他却并不想给出祝福。终于找到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此时所感。是嫉妒。漠北目光深邃地望着尚清华,准确地说,是在盯着他的唇。尚清华顺着他的目光下意识摸了摸嘴,摸下一层咖啡奶沫。漠北道:“真笨。别动。”尚清华见他摘了口罩,一张俊美冰块脸凑到近前,似乎短促地皱了下眉。下一瞬间,两张脸凑在一起,四片唇也贴到了一起。尚清华觉得母胎solo了二十多年的自己实在有必要好好练下吻技,因为第一次他就激动到把本命的嘴唇啃破了皮。只因漠北问了他一句。“你觉得漠尚这对CP,怎么样?”FIN一个小番外
我是尚清华,今年26,综艺节目小透明后期一枚,特长剪刀手,对象是万人迷漠北君。当然,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他向我正式表白的那天,我删了所有B站视频,关掉CP贴吧,清空了所有与天琅君相关的微博。最后在闲鱼挂了条信息。“今天饭圈毕业,出天漠LED灯牌及签专数只,要的私聊。”自然引来大规模骂战。“菊苣你怎么了,爬墙了吗?”“爬墙就爬墙,别把资源给删了啊!”“太可恶了!我的粮啊全都没了啊啊啊!”废话,我要不删,还不给被我家那位欺负死?!他现在已经天天欺负我了!过不多久,饭圈传出追杀令。“某圈菊苣极无职业道德,大家一起人肉他!把他绑过来,抓进小黑屋,饿个三天三夜,看他还能不能继续产粮!”我哆嗦一下,扑倒他怀里,嘤嘤嘤了三声,道:“你看,他们欺负我!”他将我揽了过来,大手盖在我头顶摩挲着我的发旋,用我不曾听过的温柔声音安慰着我。“自作自受,你活该。”
*不定期更新的小系列,为魔道全员选香。*道行太浅,香评唯心,不足之处求轻拍。
本期嘉宾:魔道颜值榜TOP5
蓝曦臣——TF OUD WOOD沉香乌木
似乎檀香调才应是仙气凌然不食人间烟火的蓝氏双璧的选香正解,然檀香给我的感觉一直是烟火气极重,寺庙,空门,熙熙攘攘的虔诚问道者,盛大仪式背后的空寂萧索。
沉香乌木,木质香调温煦大气,平静克制,前调带一点微苦药香,越到后面,性感而成熟的韵致越从中释放开来。仿佛只要他静静坐在你对面,烹茶煮酒,抚琴论道,容颜一展,万物失色。
是谓郎艳独绝。
蓝忘机——L’Artisan PASSAGE D`ENFER 冥府之路
虽然香名本意已被曲解,但冥府一词,通常不会给人以美妙联想,陈腐,阴冷,晦暗,酸楚。后调檀香,安息香。隔绝喧嚣,清冷缭绕。
问灵十三载,上下求索,踽踽独行,人前逢乱必出的含光君,夙夜辗转之际,静室内焚一支香,奏一首曲,问一段灵,等一个不知何时归来的魂。
是谓死生契阔。
金子轩——Creed银色山泉
这款香个人看来严重名不副实。香名乍闻之下还道是个高冷男神,真正穿上之后,扑面而来的是一整套眼花缭乱的骚操作。
百凤山上,观猎台前,白衣胜雪,朱砂夺目,好一个气势逼人的“花孔雀”。好在后调够暖,也算扳回一城,虽然转变略微突兀,但结局似乎相当不错呢。
是谓浪子回头。
魏无羡(夷陵老祖)——John Varvatos Dark Rebel 暗黑叛逆者
皮革,烟草,辛辣的胡椒,衰败的灰烬,张扬桀骜,睥睨众生。
有一束光,正从黑暗中透出。
此谓绝境孤影。
江澄——Roma Thundra 冻原
薄荷,广藿香,白麝香
冻层之上,冰冷绵延,冻土以下,生机可循。
属于江澄的香气我找了很久,一直没有寻到特别合适的,在《素昧香识》里也有YY过一款澄香,松木广藿苔藓铺叠之后的短暂烟草气息,冲破冷冽的莲香后调。
想不出总结语了,推首歌吧,《不说》by李荣浩
一发完的甜饼,点梗的破镜重圆梗,前男友涣X牙医澄,赶在元宵节写完了,祝大家节日快乐呀!*全文1W+,食用愉快。(小甜饼最终摊成了发面饼。*年龄操作完全私设【壹】如今回头仔细追溯,蓝曦臣觉得自己平生第一次牙痛发作大约是在半年前那次同学聚会上。苏市香格里拉酒店的顶楼餐厅,四围透亮的落地玻璃窗映出极其开阔的临江视野,从六十多层的高度鸟瞰夜景瑰丽的都市,整个人都会生出如临云端的不实之感。两个小时过去,桌上只余各色残羹冷炙和歪斜半倒的杯盏,身为同学会组织者的金光瑶依旧八风不动地打圈喝酒,一旁的女生已三两相凑叙起旧,男人则借着酒兴吹起牛皮,也不乏高中情侣修成眷属的,眉梢眼角刻着幸福美满。身在这样一幅人情百态浮世绘里的蓝曦臣只觉自己多了一缕格格不入的孤寂感,少了一丝相融其间的烟火气。他摸出烟,决定到露台给自己加那么一点烟火。起身时,木椅在大理石地面上擦出“滋”地一声响,后槽牙那里有根神经好死不死地挣了一下。他在身边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听到了一个名字。“江澄没来吗?”“没。”“可惜,眼看班里不少男生都长成了歪瓜裂枣,当年校草级的风云人物,我倒真想亲眼看看变成了什么模样。”“你别因为人家当初拒绝过你就捻酸到现在,据我所知,江澄出国深造了几年,不久前回苏市开了家私人牙科诊所,我表妹去过一次,市中心繁华地带,医药费死贵,但架不住人家那张脸的金字招牌,成天往那里去的患者趋之若鹜……”蓝曦臣原本放缓的脚步被另一道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先前挣了一下的牙神经有如小锤子般一下下狠凿着牙龈。得,看节奏是在弹《阳关三叠》呢吧!他快步走向露台,点了烟。暗红的火光在逼仄有限的空间里忽明忽暗,焦油和气体入了肺腔,先前那丝若有还无的钝感疼痛也就随着烟消云散。顶楼风大,头顶排气扇嗡嗡转着,搅得他心里罕见地莫名烦躁,在意识到身后脚步声之前,金光瑶已经背倚栏杆靠到他身侧。金光瑶这人有项神奇的本事,酒喝得越多,人越发清醒。他借蓝曦臣的火给自己点上烟,夹在两指间,幽幽道:“二哥,一别经年,你还好吗?”蓝曦臣笑着看他,后退半步:“如你所见。”金光瑶道:“我不是问你工作。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蓝曦臣便垂了眼,烟头眼见要燃到手指,他索性把它掐灭在一旁的灭烟石上。“还是那样,孤家寡人,一身轻松。”金光瑶心道你这表情可不见得如何轻松,但他从来察言观色,只看不说,人艰不拆的道理自然比谁都懂。蓝曦臣问:“你跟大哥后来怎么样了?”金光瑶嘬了口烟,回身望向窗外夜景:“我们两个啊,一路斗,一路咬,一路缠,走到现在我甚至都忘了为什么会搅在一起,但又觉得,若不跟他搅在一起,又能跟谁?”蓝曦臣笑:“这话是不错,连我都觉得你俩这么能折腾,干脆凑一起,别去单独祸祸别人了。”眼前投来饱含嗔怒的一瞥,蓝曦臣忙道:“褒义词。”“别看过了这么多年,我和他之间早就成了一笔糊涂账,但我心里清楚得很,”金光瑶道,“有些事不能算的太清,两人之间总要有妥协的那个人,有时你会因为施加在对方身上的善意不被理解而叫屈,可能那时候,对方也正承受着同样的委屈。”蓝曦臣不置可否。脚下视野中的万家灯火,总有一簇是属于他的。如今,也总有一簇是属于那个人的。同学会散场时临近午夜,滴酒未沾的蓝曦臣上了车,插钥匙,伴着引擎启动声,一晚活跃过两次的牙神经似乎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而这一天不过才开始。当蓝氏集团的经理看到一向和颜悦色的老板在会议中眉头紧蹙的模样,提前备好的发言也变成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善于观色的秘书会后问老板要不要追加一份季度财报时,眼见蓝曦臣正皱着眉捏开一粒芬必得,兑着咖啡喝了下去。几天后,了解到真相的秘书将一张名片递到老板面前:“苏市最好的牙科诊所,不过才开了几个月,却拥有最知名的大夫和最完备的医疗条件,有需要的话,我会随时帮您预约。”面对如此体贴入微的行径,蓝曦臣反而心情复杂地不知该作何感言。他反复摩挲着那张名片,心道真是讽刺,多年后对方的联络方式竟就这么大咧咧明晃晃地摆在自己面前。而四年前,那人在出国前一晚,还当着他的面把手机里自己的联络方式全部拉黑了来着。缘分,顺着金光瑶那晚的话,顺着眼前这张名片,又顺着那根行为乖张的牙神经,兜兜转转弯弯绕绕,再一次砸到了自己身上。【贰】苏市CBD地带,商务楼鳞次栉比,高档住宅区穿夹其间,来往行人对路旁地产中介一块块小牌上凯歌高奏的房价咋舌不已,而在这其中,就有一家三层楼高的私人牙科诊所。金家靠搞房产起家,这块地也是金子轩前些年来苏市考察市场时顺便买下来的,现在成了妻弟的诊所。牙科开在这么一个寸土寸金的地儿,面向的绝对都是高端人群,蓝曦臣特意挑了个工作日的下午预约,本以为不会打眼,可他到的时候几乎傻眼。三层楼高的仿欧式风格复古建筑,一楼挂号厅和取药房,二楼普通门诊,三楼VIP门诊,门口已排了十几个提前预约的病人,果然如那天同学会上听到的,江医生如今也是闻名遐迩的医界名人了。蓝曦臣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等,枯燥难挨的两个多小时过去后,门前电子屏上的显示号码终于蹦到了他的前一个数字。前一个女生进去十几分钟后,护士敲门递资料,出来时门没掩好,敞开一个不大的缝隙。年轻的医生背门而坐,身罩白大褂,留给蓝曦臣一个笔挺利落的背影。先前进去的女生问:“江医生,我这智齿疼了这么久,居然这么快就拔完了?”江澄抬了抬托盘:“嫌短?新鲜热乎的遗体在这儿,要不您现在对着它做个郑重告别?”倚在门口的下一位患者发出一声轻笑,这么多年过去,对方毒舌功力与日俱增,修炼得愈发炉火纯青了。女孩尤似没与医生单独待够,话语直白爽辣:“我就是觉得您长得帅!江医生,您看我的牙齿还有没有其他问题?有的话您再帮我下次约个时间。”江澄头也不抬地写着病历,顺口问:“你觉得自己胃口怎么样?”女孩微愣,下意识回答:“挺好的啊。”江澄:“那就是了,俗话说嘛,牙好,胃口就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女孩:“……”年轻的医生递回病历,抬眸又嘱咐了几句,接着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唤道:“下一位,54号,蓝……”后面两个字随着对方身体的瞬间僵直而自动吞没。蓝曦臣,男,年龄29,生日x年x月x日。这几个条件相加,对人口不足千万的苏市来说,重合的概率几乎为零。门把手一拧,来人进屋后带上门,伫在门边安安静静道:“江医生,好久不见。”江澄捏了捏此刻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的眉心,尽量放平语气,以招呼普通患者的口吻道:“你好。过来,坐。”他接过蓝曦臣病历,例行询问:“有什么症状?”蓝曦臣回得言简意赅:“牙痛,怀疑是智齿。”江澄终于从病历本上分出目光看向对方,他一张脸大半被口罩遮住,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不算厚,冷厉的眸光经微凹的镜片一折,倒与周遭一片谨肃白色相辅相成,从蓝曦臣的角度看来,那双眼的眼角已然长开,早已跟十几年前他初次见到的17岁少年全然不同,即便中间又过了杳无音讯的四年,变化也是相当明显。——在岁月的锤炼中,他无疑,变得更成熟了。江澄按部就班给他开单:“先去拍个X光片。”蓝曦臣忙道:“片子我有,不久前在其他医院拍过。”说话的功夫将公文包里的X光片抽出来,递了过去。江澄盯着片子,签字笔有一搭无一搭敲着桌面:“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他竟有心情跟他闲聊,蓝曦臣一愣,笑:“无所谓。”是你说的,哪个都行。江澄:“那就先听好消息吧。好消息是,你长了两颗智齿,上下颌各一颗。都要拔掉。”他伸手在片子上指出智齿位置,又道,“坏消息是,两颗智齿分次拔除,所以你要来两次。”蓝曦臣心道:长两颗智齿如何也不能算好消息吧,不过能来两次,看他两次,这倒也不是坏消息。江澄仿佛看穿他心思:“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需要解释的是,我说的好坏,是对我自己而言的。”蓝曦臣:“……”刚进来不到五分钟,他就第一次领教了江医生生猛无敌的怼人功力。又因身份特殊,自然受到了不同寻常的额外“关怀”。两颗智齿都属横向阻生齿,虽难拔了些,却也不过是门诊治疗的难度。拔智齿前,江澄铺了一次性垫纸,蓝曦臣躺下乖乖就位,冷光灯打开,那张戴口罩的脸便居高临下地出现在他头顶上方。即便是在四年中无数个辗转反复的梦境之中,蓝曦臣也没有一次梦到过如此微妙难言的重逢场面。江澄挪了挪转椅,从操作台上取过麻醉针,朝他道:“你胆子很大。”蓝曦臣不解:“江医生,拔个智齿而已,这又不是难度多大的开刀手术。”他又不是哭唧唧只会喊痛的小女生。江澄弹了弹麻醉针针管:“我说的胆子大,是指你来找前男友看病这事。”蓝曦臣:“……”前男友并非洪水猛兽,纵然不太好惹,为什么还得壮起胆子来?江澄:“看来你法制新闻还是看的少。手术刀捏在我手里,麻醉一打,任我处置。”蓝曦臣表情有些凝固。在这扇门内待了十分钟,前男友便接连给了他两连弹。蓝曦臣脑中不知为何浮起消消乐游戏两连消时的combo BGM。还不知自己身在游戏背景音中的江医生话锋一转,继续道:“幸好你遇到的是有医德的前男友。你就谢天谢地偷着乐吧。”蓝曦臣笑:“我眼光一向不差的。”江澄把麻醉针打了进去,一面慢悠悠道:“唉,我眼光就没你好了,否则之前也不可能走那么多弯路,搭进去大好青春。”蓝曦臣:“……”很好,干脆利落,三振出局。有个声音乍现脑海,久久回荡。——蓝曦臣,OUT!三消游戏中的Q版小人儿已经拿着小恶魔魔法棒将他击倒在地,而实际上,一剂麻醉针下去之后,蓝曦臣的口腔神经很快便没了知觉。操作台上码放着各种专业工具,身为外行的蓝曦臣也只能勉强辨出其中几样。江澄的风格跟其他医生没有太多区别,从学生时代起就有轻微洁癖和强迫症,每样东西必须按照他看着顺眼的位置进行摆放。包括他挑着顺眼的人也是,首要条件便是赏心悦目。他手握牙刀贴身而上,两人因为不得不亲密的距离而贴得极近,房间内充斥着诊所特有的医用酒精和消毒水的气味,蓝曦臣本能地排斥这类味道,就像某种条件反射,每次当他闻到类似气味,总会无端想起少年伏在阿姐病房床前痛哭的脸。那张面孔渐渐模糊,放大又清晰,变成眼前这样波澜不惊的一张脸。他总会想,到底要经历怎样痛彻心扉的变故,才会蜕变成如今这样一副铜墙铁壁般的模样。而那副铜墙铁壁似乎终于在他目光的不懈追踪下露出一丝裂隙。江澄停下动作,手中捏着剥离子,咳了一声,道:“要不,你把眼闭一下。”那两道灼灼的目光实在扰人工作,饶是他表面再如何淡定,也很难不起别的心思。蓝曦臣口不能言,极为不甘地眨眨眼表示不满,闭上了。他一张脸白皙如瓷,五官昳丽,轮廓温和却不阴柔,纵然隔着一层手套,江澄动作时也不可避免地与他碰触到,有些痒,蓝曦臣忍住没去挠,只轻抖着两边密长的睫毛。“眼睫还是挺长的。”江澄有些不合时宜地心想。整个过程还算顺利,大功告成,江澄往蓝曦臣口中塞了一个止血棉球,叮嘱:“咬上,半小时后再吐掉,术后24小时之内不能刷牙漱口,只可吃流质食物,忌辛辣,忌烟酒。”蓝曦臣点头,右侧脸颊因为咬了棉球而微微鼓起,像极了小松鼠。江澄发笑之前赶紧一推转椅转了过去,提笔刷刷刷写病历。等他回过头,蓝曦臣给装在托盘里的智齿拍了照,把手机上提前打好的字放到他眼前。“我想把智齿保留下来。做纪念。”无论是出于猎奇心还是什么,某些来牙科诊所的病人是会提出这种要求,江澄也没有深究揣摩他的意思,只道:“好。”他从托盘取出智齿,弯下腰去身边水槽里冲洗。洗到一半,江澄身子一僵,站直身子往里捞了两把。蓝曦臣一脸问号地与回过头的江澄对视,今天还是第一次在对方脸上读出些许歉意。“我真不是故意的。前男友,一见你咱俩就犯冲。”他把智齿冲进水槽里了。今日几受打击已然百炼成钢的蓝曦臣:“……”蓝曦臣深吸一口气,噼里啪啦打字:没关系,还有下次,我智齿多。下次求您别再手滑了。江澄:“……”连失四局之后,蓝曦臣终于艰难地为自己挽了回尊。四年之后的重逢场面虽然有些糟糕,但绝不算剑拔弩张,甚至偶尔闪过几次苦中作乐的冷幽默,到结束时蓝曦臣还抱着时间还长,一切可以慢慢重来的试探心态,他起身去穿外套,突然听后方的江澄发问:“既是没用的东西,为何还要保留?”蓝曦臣被这没头没尾的一个问题砸得有些懵,棉球含在口中,含糊应了声:“啊?”“智齿,”江澄一边说着话一边整理桌上的东西,“人的身体在进化过程中总会有些零件要被淘汰,比如阑尾,比如扁桃体,比如智齿,还比如,”他停了手上的动作,抬眸,“曾经逝去的感情。”江澄把X光片连同病历递到蓝曦臣手上,继续说道,“这些东西脱离了你的身体,本就没什么值得留念的,没了这些零件,所有器官仍然可以不受影响地正常运转。人活着总要向前看,顾念过去毫无意义,只有未来才是可期的,不是么?”似乎今天所有重逢后的对话和进展,都在他最后一句总结陈词中被盖棺定论了。这当然不是蓝曦臣所期望的剧情走向。非但走偏,简直南辕北辙。有那么一瞬,蓝曦臣突然被一股巨大的不安包裹,江澄的话中又一次提到未来,显然意有所指,而四年前这段感情也恰好崩在了“未来”两字上。他如今再次站在江澄面前,带着两人过去或酸甜或苦辣的过往,带着跨越四年天各一方后艰难捆绑的现在,却唯独缺了未来。他想脱口辩解“不是的,所有过往当然都有意义”,却因无法正常说话而只能急急掏出手机打字。“那当初是谁为了这段感情,而选择去做牙医?”江澄表情淡然,上下唇一启,耸着肩潇洒解释:“人生有时难免会选错路,谁还不会傻逼那么一两次。”蓝曦臣还待继续辩解,手指敲敲打打了半晌,又颓然地选择全部删掉。五连杀,G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打篮球脚崴了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