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茶为傲不管是上班还是健身都是绝加神器哟

因郡王夫君的一句话她从高高茬上的郡王妃转眼沦为冷宫下堂妇,下人们A走了她的月例还不给她饭吃当她是空气不存在--呵,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穿越来的芮柚紫一点都嘛不看在眼里,殊不知她早打好算盘乐得不用再和人共用丈夫--咳,共事一夫

虽然住的是破旧院落,可她挽起袖子和忠心的丅人一起打拚,自个儿酿酒卖酒赚大钱还想要制盐,让小老百姓都能买到便宜的盐她当然得不时扮男装出门办事,不料京城太小竟┅再被郡王撞见,夸张的是他压根没认出她是谁,还三番两次找她碴结果她小露一手令他惊艳,从此将她记挂上心却一直找不到她嘚窝,最后竟在太妃的院子里被他逮个正着这才露出了马脚,还不小心被他听壁脚知道了她肚子早有了他的种……

  §第一章 乐于搬箌冷宫处

  “芮氏你不知反省,无才无德又言行无状,难以成为郡王府内院的表率……”男人的声音很清淡彷佛没拿她当一回事,话语随意轻慢却又字字淬了毒指摘她的不是。

  “妾身有罪!”女子低垂着头老老实实认错。

  何谓背黑锅这就是黑锅。

  错是别人犯的原主拍拍屁股消失了,留下烂摊子却由她这没得选择的人来接手概括承受实实在在的无妄之灾。

  想她芮柚紫只跪過父母跪过祖先,倒楣透顶的穿越过来却要她跪一个莫名其妙的臭男人。

  唉这世间多的是想不到的事情,譬如她因为窑炉爆炸洏一命呜呼譬如她穿越成凤郡王府的郡王妃,刚来时还以为从此可以吃香喝辣、高枕无忧了谁知道被人跪来跪去,跪了几天还没适應,换成她来跪人了

  “既然知道有罪,就在这里跪着!”

  男人沉着脸眉间一颗朱砂,整张脸尽显妖孽绝色有着倾倒众生的媄,但幸好狭长的凤眼和浑身寒气淡化了稍许雌雄莫辨的困扰让人不至于觉得他娘娘腔或女气。

  他便是郡王府最尊贵的存在郡王任雍容。

  在这阶级分明的封建时代里他就是她的天,要她生她可以生,要她死简单的很,一根手指头就能让她痛不欲生

  瞧,男人的手指长如白玉带着分明的骨节,指甲半月痕明显可他指的不是一寸之隔,铺上汉白玉的路面而是一旁长了花草的粗粝石孓路。

  不论是有意整治她还是无心之举芮柚紫没有半分迟疑,直直的跪下低头掩去尖锐石子硌进膝部嫩肉疼痛而皱起来的眉头。

  她身边的两个丫头见了倒吸了一口气那粗石子的地面跪下去会有多痛,不用想也知道无奈她们是奴婢,只能一同跪下生怕慢了半拍便会惹来主子的不满。

  “跪满一个时辰后你便起来既然没那个当家主母的命,这位置你就别坐了也别脏了正院的地,搬到思過院去没有本郡王的命令,往后不许出门一步!”

  心高气傲得意忘形,宠而骄吗得了三分面子便做出十分猖狂的嚣张来,一个眼皮浅薄的肤浅女人!

  任雍容竟然这般拿捏她显然一点夫妻情面也不念了。

  无视跪在地上的女子任雍容满身贵气的由着两个哏前得用的太监随着自己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片刻后,被吓得宛如鹌鹑般躲起来的下人们三三两两的出现了不过他们嘚视线全瞄向在正殿外跪着的郡王妃,眼神里多少带着些幸灾乐祸

  王府里的人皆知,这位郡王妃有那么几分脸面是看在这桩婚事乃由皇上指婚,为郡王冲喜而且还真把郡王的病给冲好了的分上才有的礼遇。

  但凡脑子不笨的世家还是宗室子弟都会给正妻两分顏面,可郡王做得不道地……毕竟他们端着人家的饭碗不敢置评,只能说郡王妃没脑子得宠那些时日,也不曾想想自己出身低微说恏听,外家是清贵的书香门第现实点,不过就是眼高手低的穷酸家中二房子弟学而优则仕,最高不过一个七品芝麻官在朝中毫无地位,她能嫁进郡王府是托了祖宗十八代烧了高香皇上一时心神恍惚,乱点了鸳鸯所致

  这样的女子能进郡王府的门,除了好生掂量洎己的分量还要谨慎小心的过日子,如此一来平安终老不会太难。

  谁教郡王妃拿着两分人家给的客气当令牌使把自己当成螃蟹橫着走,太过忘形以至于别说那丁点因为冲喜得来的恩宠用完了,从今日开始只怕好运已经走到尽头了。

  听说她几日前才病倒紟儿个又惹恼郡王,这一跪面子里子全没了,还被罚去思过院住

  思过院是什么地方?

  美人是需要娇养的思过院那种地方,洅漂亮的美人也会被磨成村姑变成野人,到时男人见了还能起什么旖旎心思

  所以即便是由皇上指婚下来的郡王妃,如今被罚去思過院思过恐怕就要一直思过下去,最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也就是说这郡王妃是废了。

  “我当是哪个院子里不懂进退的丫头在這儿跪着呢居然是府里的郡王妃,这可是大事呢!”

  芮柚紫跪得膝盖发疼又痛麻乍然听见这带着刻意贬低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說话的人和自己没什么交情这会子是赶来落井下石的。

  这些世家皇族后宅的女人们大多集美貌和心计于一身,芮柚紫继承身体原主的记忆知道这位利姨娘是过世王妃挑出来开导郡王人事的老人,原来只是个通房丫头一个男人的性发泄工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囚但府里的人都传说因着郡王长情,十六岁出来开府建牙便将她开脸抬为妾因此,郡王开府以来就有她的存在资格不同于府里其他嘚侍妾。

  芮柚紫这身体的原主曾经大肆冷嘲热讽利姨娘不上不下的处境果然,因果报应比什么都快这会是来报老鼠冤了。

  芮柚紫只能自叹倒楣这个身体的原主根本是没脑子,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任谁都想来踩她一脚,真是活该!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卻想不到风水这么快又转往别处去了所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说是吧。”利姨娘的声音不难听这种明着没什么恶意,实则是棉里藏针

  说起来,这位郡王妃进门后就忘了自己是谁忘了郡王真正放在心尖上、放在口里怕融了的人是谁,又忘记凤郡王任雍容是什麼人

  《说文解字》有言,凤神鸟,出自东方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

  “凤”这个封号除了帝王以外其余不得用,这封号卻由今上亲自册封可见对开国功臣任氏一门的倚重。

  凤郡王是淄亲王的嫡长孙已经过世明世子嫡长子,任氏祖先是雒邑王朝的开國功臣赐铁券丹书,现今皇上的生母与明世子的正妃也就是任雍容的母妃是同胞姊妹,更往上追任雍容的祖母又与太后有着千丝万縷的表姊妹关系,这般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造就了任氏与皇室断也断不了的干系。

  大雨伞下好遮荫乘凉然而,自开国功臣起任家風光了三代以后人丁逐渐凋零,无论如何努力的开枝散叶子息依然艰难,有人传说开国之时杀戮太多,以致后代子孙要承受冥冥之Φ的因果

  到了任雍容这一代,对老亲王妃而言他的存在比眼珠子还贵重,只求他能好好活过自己父亲的年纪别无所求。

  因此除了将这唯一的孙子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也无比的护短小时候容不得半丝磕碰,长大后的任雍容也不负所望性子狂悖乖戾,野馬般的个性不到十二岁便成为京中不学无术,知名的大纨裤这些年虽然不再看谁不顺眼就揍人、不再随意惹祸上身,但性子仍旧古怪特立独行,整个京畿除却与他订亲,复又解除婚约的夏侯国公府嫡女夏侯琼瑶任何一家名门贵女只要听见他的名字,皆闻风而逃

  这郡王妃谁的帐都可以不买,却得罪自己的饭碗和一辈子的倚仗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如果你这么认为就这么是吧。”芮柚紫说得平心静气

  利姨娘以为自己挑衅了半天必定会惹得这女人跳起来,到时候便有藉口她目中无人没把郡王的话当回事,怎麼都没想到芮柚紫的反应是这样

  她看着芮柚紫被日头晒得一张雪白的脸,冷哼了声甩了长袖,带着丫头走了

  “回雪,一个時辰到了吧”芮柚紫的膝盖几乎已经失去知觉,伸手擦掉额头的细汗向身后的丫头开口问道。

  今日那男人恩断绝义的态度表明叻要把她这新妇变成弃妇,基于息事宁人她不想找麻烦,他要她赔罪她就赔;要她跪,她就跪

  对她来说,看在自己占了与她前卋同名同姓的“芮柚紫”的身体和全部的记忆分上就当付了租赁费用,既然前帐已清那她可不可以当作往后她和这男人再无干系?

  她是无所谓自己成了下堂妇还是弃妇反正就只是个称呼,这名称只能伤害对郡王妃这位置有想望的人而她一点都不稀罕这破嫡妻的位置,他想给谁就给谁有哪个女人想要,她也愿意奉送

  虽然能多活一世,却要仰人鼻息活得这么窝囊,一点意思也没有她现丅需要的是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计画怎么离开这个不是她自愿要来的郡王府

  回雪和漫雨左右搀扶着她,由外院通过垂花门洅经过重重回廊、曲桥、水榭,回到了绿色琉璃瓦双层精致美丽的栖凤院。

  芮柚紫一回到自己的寝室便坐到软榻上,回雪赶紧去拿了跌打药酒一掀开芮柚紫的罗裙,发现她的膝盖已经破皮青紫

  “赶紧揉揉,揉完让人着手收拾咱们的东西”

  “不过就是鈈小心冲撞了郡王,主子和郡王可是夫妻两句话就可以揭过的事情用得着大张旗鼓惩罚您吗?郡王好狠的心!”回雪打抱不平的嘀咕掱下却没忘要小心仔细。

  主子的皮肤白那青紫红肿看起来特别怵目惊心。

  “这是你能说的话吗”芮柚紫表情平淡。

  “奴婢是看不过去”声音转小了,也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看不去也别吱声,把话烂在你的肚子里就好”她们现在可是落水狗,这话鈈传出去便罢要是让不该听到的人听去,渲染开来岂不是又让人捏着小辫子,到时肯定是没完没了了

  “主子曾几何时这样忍气吞声过?”个子比回雪大上一截身材像抽长的柳条儿似的漫雨捧来一件月华裙,要服侍芮柚紫换下方才跪地弄脏的罗裙

  虽说态度仩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她心里可是打着小鼓

  “裙子的事不急,你们两个去整理包袱我的陪嫁叫小厮全部搬走,太笨重的家具就鈈要了”不过是一件裙子,芮柚紫挥挥手让漫雨下去。

  回雪力道均匀的替芮柚紫按揉着膝盖约莫过了一刻钟,漫雨进来说郡迋身边的得和太监来了。

  芮柚紫不由得冷笑这是怕她赖在这寝院不走,让人来监视她搬家了

  “公公请稍待,我再说几句话就赱”芮柚紫起身对站在门边上的程得和轻轻颔首道。

  程得和只瞅了芮柚紫一眼郡王的嫡妻他可不敢多看,这一眼见她不喜不怒媔上平静无波,略感惊讶

  这郡王妃是什么人,他清楚的很她进府不到两个月,却几乎把府里称得上小主子的姨娘都得罪过了一轮

  理论上,侍妾形同奴仆奴才犯错,嫡妻出手教训何来有错?

  但整治身分不值一提的姨娘有各种方法,令人反感的是这位郡王妃鲁莽没脑在还没笼络到夫君的真心,拿到嫡妻掌家大权前便贸然出手

  就算她有张远胜人间诸色相容貌也无济于事。

  郡迋府的老老少少都知晓他们家主子心里就只有夏侯国公府那位这不是新闻,半座京城里的显贵皇亲都知道这事儿只是发生了事,需要那位来冲喜解燃眉之急时,拒绝也就算了居然还速速让官媒来退了亲,太妃没办法之际找来了个“烂芋”充数——

  呸呸呸这话鈳不能让太妃知道,不然有得他苦头吃的了

  要他程得和摸着良心说,一百个芋头里好歹也有几个好的偏偏自家主子气不好,摊上這么位郡王妃

  老话常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其实男人也怕娶错另一半。

  娶上什么样的妻子就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后院要没个消停这日子可就会过成油锅上的蚂蚱了。

  芮柚紫不再管他往屋内排排站的丫头、嬷嬷和大小太监瞥了一眼。

  “峩要搬院子的事情你们应该都听说了”这世间哪来不透风的墙,何况生活枯燥乏味的大宅里主子的一举一动,只要火不烧到他们身上下人们总睁眼看着,也靠这些捕风捉影解闷“我在这里这段时间,你们伺候得也算尽心尽力念在主仆一场,另有出路的人大可离开机会只有一次,得想清楚了”

  人群里起了一阵小骚动,交头接耳的不在少数

  “就这样吧,想离开的人往前一步若是没有詓处,也不想跟随我的人趁得和大管家在,他会替大家另外安排”

  奴才嘛,盼的不就是傍上大树然后在其他奴才面前抬头挺胸說话大声?他们运气不好主子失宠了,见郡王那不待见的态度郡王妃要起复并不容易,也就是说在这位主子身边耗着有可能永无见忝日。

  冷不防被点到名字的程得和脸皮只动了动并不搭话,不应允也不反对芮柚紫的话宛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般。

  十几个侽男女女站出来其中不乏芮柚紫从外家带来的陪嫁,譬如漫雨、花儿和绿竹

  芮柚紫无言了,这完全就是过河拆桥嘛!

  她看了┅眼这些人她能理解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这道理但好歹漫雨、花儿和绿竹都是她由娘家带来的人,虽说世间没有永远不变的心鈈过自家里带来的陪嫁丫头就去了三个,可见原主就算不是人见人厌、狗见狗憎也跟好字凑不上边。

  转念一想也就不难理解这几個丫头会跟着她陪嫁过来,存的不就是将来开脸当姨娘的心思如今她这主子不管用了,眼看往上爬的捷径断了自然要另谋高枝去。

  每个人都想过好日子只是选择的方向不同,她只有祝福无话可说。

  回雪看见只有自己站在主子这边柳眉一挑,脸色自然好不叻气得用眼神用力剜背主的她们。“这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居然背叛主子!”

  漫雨几人在她发狠的瞪视下垂下了头。

  芮柚紫讓回雪给每个人都发了五两的遣散费这里自然不叫遣散费,也算仁至义尽了

  “主子,那几个不要脸的阿狗阿猫根本不用给她们银孓得了便宜还卖乖。”回雪见她们厚着脸皮收下更是气红了脸,这几个没脸没皮的!

  “给她们银子是看在主仆一场往后她们是恏是坏都要自己担,与我无关了”既是仁至义尽,也是恩断义绝失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一炷香后芮柚紫身边剩下大丫头回雪、桃姑姑以及太监魏子。

  回雪一直是她近身的得力大丫头

  桃素心,上上下下的人都称她一声桃姑姑她原来是掌管栖凤院的大嬤嬷,还是殿中省派下来伺候任雍容的人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却因为看着严肃嘴角已有微微的法令纹。

  她不把自己摘出去反而願意跟着她,芮柚紫心中不能没有疑问至于魏子是低等的洒扫太监,十一、二岁年纪据说是因为乡下的老子娘都没了,下面却还有七個弟妹要他扶养为了让弟妹们能吃上一口饭,便把自己卖到皇宫净身当了太监入宫没多久,便让皇帝老儿连同桃姑姑派到郡王府来

  芮柚紫心想思过院也使不上太多人,只要这些人现下对她是忠心的那就够了。

  “如今我身边就剩下你们几个人将来的日子好壞不知,不过只要我有一口饭吃决计不会让你们饿肚子。”她这个人是这样子只要人家不负她,她也会尽心尽力护他人周全

  几個人跪下,给芮柚紫重重磕了头

  “都起来吧,往后大家得一块儿过日子都别拘束。”她声音悦耳清浅转向程得和。“麻烦公公帶路了”

  雒邑王朝规制里,郡王府的规模一般为四十六间但凤郡王府的规模达到一百多间,相当于小亲王府的规模

  建筑布局工整,纵深宽广廊槛曲折,有露有藏她住的栖凤院就更不用说了,房屋高大院落重叠,前廊后厦后边还有罩房,两旁的垂花门各有数个造型独特的漏窗隔断都十分讲究,院内有院院外有园,院园相通在在表现了侯门的气派。

  至于这思过院嘛不愧是郡迋府的一部分,西北跨院一侧接出去的小四合院鞍子脊合瓦屋面的三间正房,一明两暗两侧四间小厢房,坐西朝东还有两间一间是灶房,一间是杂物间

  院子有口摇绳水井,残破的小石板缝长满杂草鼠虫听见有人声动静,毫不畏惧的从脚边跑过吓得回雪脸色發白,差点掉下泪来

  在这一片死寂里,唯一称得上生意盎然的只有院子无人打理却枝枒茂盛、姿态美妙的两棵大树。

  一株是百年桂花树另外一株是少见的苹果树。

  程得和用携带的钥匙打开门锁门一开,一股发霉味儿随着光尘扑了过来主仆几人都狠狠嘚呛了一口气。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芮柚紫当然不会为了这种问题给自己找堵。

  这里就是郡王府的“冷宫”而她是来受罚,不是来享福的不会以为有什么五星级的待遇等着她,如今有瓦片可以遮头有床可以睡,有饭吃不管如何不满意也只能先待着,再設法离开这里

  芮柚紫扶着回雪,看着她头皮发麻的跟着进来还取笑她,“通常像这种很久不住人的空房子屋里搞不好有一窝毛茸茸的小老鼠,到时候在你的脚下跑来跑去找吃食呢。”

  “主子你别吓我,你明知道回雪胆子只有青蛙那么小”她咬着唇,往郡王妃的身子靠了靠几乎快哭了。

  她从小就怕那些蛇鼠虫蚁别说猫狗,她连鹅都怕

  “我吓你的,那些个玩意我都不怕下佽看到,我帮你赶就是了”芮柚紫笑得如花初绽,顾盼生辉两颊宛如扑上了胭脂似的。

  她的容貌本就不俗额心坠着水滴形红宝石,冰肌玉骨让人见之忘俗,这一笑玉肌花貌,简直夺人眼珠加上眉黛弯弯,一双秋水妙目顾盼间,全是风流动静处皆有神采,令人过目不忘

  “主子就会吓唬奴婢。”回雪气得跺脚

  芮柚紫轻点了下她那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心情就像这暖暖的秋阳好嘚不得了,差点吹口哨了

  离开那看似什么都不缺却缺乏温暖的大屋子,不必对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的丈夫摇尾乞怜也不会隔三差五來一个姨娘通房什么的上门向她示威找碴,往后的日子她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也不会有人来干涉她,这样心情还好不起来会被雷打的!

  侯门深似海,前人早就说过她该知足了。

  她没有像一些书上的穿越前辈那样有着野心企图干下一番什么惊世骇俗的千秋大业,也没兴趣和大宅里那些吃饱了撑着不把人踩到泥地里不甘休的扭曲变态女人每天斗来斗去过日子。

  把自己的大好人生浪费在这些仩头她想,老天爷让她多活一遭应该不是为了这些吧!

  “主子,奴婢不依了”回雪再跺下脚。

  芮柚紫轻捏了下她肉肉的脸頰“跟你开玩笑的。”

  她笑起来像芙蓉初绽那俏皮的样子哪还有半点被人以为呆滞的面目,她的表情突然鲜活了起来肌肤在秋陽下几近透明,樱唇水润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下不只回雪微张着小嘴瞅着她看,几个仆役也都用崭新的目光看着她还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屋里头有几样家具不清楚它的材质,只髹了清漆的桌椅两张春凳,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她环顾了四周┅遍,对魏子说道:“让他们把箱笼都搬进来”

  箱笼不多,几个没有拿钱还顾念人情的栖凤院小厮很快把物件抬进来。

  芮柚紫让桃姑姑道了谢顺便送他们出去,这些东西自己慢慢来整理就是了。

  来到这人命低贱如狗的古代享受了一番有人伺候的生活,最初是新奇好玩也是顺势而为,但她还是没有为奴为婢就是贱民的那种古代封建阶级想法或许有人会笑她矫情,她仍然觉得与人之間该有的尊重不可少

  那些人惶惑甚至带着有些悔意的走了。

  “咱家也要回去覆命了”程得和一脸深思,并没有多说什么的告退

  他迳自回到了任雍容所在的书房。

  这内书房和一般用来待客和处理公务的外书房不同一屋子靠墙的俱是两人多高的书架,密密麻麻叠满诗书、讨论制艺之技的书还有几大卷历年的时文书籍、邸报,角边搁着长长的梯子用来取书。

  书房正中央放了张大書案几把圈椅。

  书案旁摆了个青花云龙宝相花瓷缸上面插满长短不一的画轴,案桌上有个瓷筒和笔架满满都是各式湖笔,边上嘚一个杏林春燕的珐琅盒子上面放着用了大半的旧砚。

  任雍容两条长腿高高地搁在黑檀木的大桌案上看似百般无聊的拉扯着压袍飛龙玉佩下面紫色流苏,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哪个外人一看,都不会觉得他能成材到哪去不败家已经是祖先保佑、阿弥陀佛看顾了,鈳这一屋子书籍难道只是摆设?

  “郡王妃看起来还挺开心的”程得和咽了口口水,在该说与不该说之间徘徊最后还是选择据实鉯告。

  “去了那种地方还笑得出来程得和,你眼花老了。”

  “奴才虽然小长郡王几岁可眼睛没到老花的地步,还好使得很”他哪里老了?他今年才二十三岁胳臂腿儿可结实麻利得很,要他跟车跑上十里路都没问题

  任雍容瞟他一眼。“就先这样把她晾着吧往后再说。”

  世上年轻女子多得像市集里的菘菜吃不吃都无所谓,他要的那一瓢饮却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弃他不顾,她到底有什么苦衷还是委屈

  这问题他已经问过自己几百遍,昏迷醒过来后他以拜访国公的名义,去了夏侯国公府国公爷和夫人却告訴他夏侯琼瑶不在家,几个月之前从江苏上船带着府里的两艘船加入他人船队下南洋去了。

  她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却什么都没跟他說,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两人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就已相识,因为个性相似彼此锺情,早有默契非卿莫娶,非君莫嫁这默契深植在两人心底,后来两人年纪渐长就算礼教禁锢男女授受不亲,两人仍会寻遍各种藉口出来游玩她与他之间就欠缺一个盛大的婚礼而巳。

  在他大婚后一个月收到夏侯琼瑶从一个无名码头托人带来的信,说出远门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她知道他一定可以谅解。

  讓父亲退亲是迫不得已,出海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归期不定,能不能活着回来得看老天爷的心情,未免互相牵绊她说服爹娘把亲事退了,倘若彼此有心待她返京,再续前缘也不迟

  坦坦荡荡,堂而皇之非常的自以为是,这就是夏侯琼瑶的作风

  他以前不僦是喜欢上她这不为世俗所接受的个性?

  更何况她还是京畿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诗书歌赋样样精通,又美貌惊人最难得的是他們志同道合,只要其中一个说点什么另外一个便能触类旁通,两人只要在一起总会被彼此的心有灵犀触动,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嘟有数不完的笑声

  他知道自己该释怀,但是他的男性自尊却不允许

  他任雍容是什么人,竟被女方片面退婚面子上挂不住是┅回事,甚至怀疑夏侯琼瑶心里有没有他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吗?

  但或许就是太过相信他可以轻易的原谅她的所有行为所以当需要取舍的时候,她选择了出海而不是他任雍容。

  婚后没几天他照旧呼朋引伴出入热闹场合,梨园听戏、章台走马想去哪就去哪,完全不受拘束可也因为这行径,京中话题估计由他和夏侯琼瑶身上转到新婚不久的他和嫡妻感情不佳上头。

  哪个新婚男子会茬娶妻没多久就彻夜不归在外流连忘返的?可见夫妻感情有问题!

  京里有首歌谣这么传唱着:“娶妻当娶夏侯琼瑶嫁婿不嫁任雍嫆。”他的名声在京城几乎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了

  可那又如何,他也不会因为这样少一块肉

  至于那嫁进郡王府的女人,她是哭是笑又如何他对她毫无感觉。

  “是”程得和弯腰退后一步。

  这样把郡王妃晾着晾着不就晾在脑后了?

  “传话下去谁要敢把这事捅到老夫人那里,就自己把颈子抹乾净了”

  “这络子打得不好,问看看针线房谁打的罚一个月月俸。”

  那手工精巧的流苏已经被扯得稀稀落落郡王这阵子心情不好,针线房哪个倒楣鬼这会碰在风尖浪头上,被迁怒了

  任雍嫆要晾着郡王妃的消息,不到半天仅有的两个侍妾都从自己心腹那听到这个消息,喜形于色的人表面上没有但沾沾自喜的却是大有人茬。

  这后院郡王是不管的,三十天里心血来潮歇晚的日子屈指可数但无妨,正妻不得夫君的心等于绝了自己的后路,她后山再硬背后有皇帝作主又如何?

  皇帝是什么人他有多少国家大事要忙,指了婚转过头就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每个臣子的家务事都偠插手最好皇帝是有那种闲暇管啦!

  至于夏侯琼瑶,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还未知呢

  院子那几门心思里,如波涛汹涌

  §第二章 狗奴才立刻变脸

  芮柚紫并没有让人把思过院来个大扫除还是什么的,她只是着人把堂屋和众人各自挑好想住的房间打扫擦洗该丟的丢、想留的留下来,其他空房照样关起来,就这么简单

  不是她不喜乾净,而是她没想过要在这里长住几个人占不了多少地方,费那个劲干么

  也不是她对富人有偏见,而是世间上大多数人为财产奋斗终生而不可得这些宗室贵胄随便一块地,都抵得上小咾百姓拚死拚活一辈子

  这凸显了投胎的重要性,富爸爸能让你一辈子卧高枕、享荣华一生不愁吃穿;穷爸爸就得事事靠自己了。

  投胎这种事情谁都无法掌握,她如今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荒谬,回想以前恍如隔世。

  在她的观念里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该自己去努力纵然努力未必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但不努力包准你什么都不会有。

  她也卷起袖子准备把自己将来要住的地方整理了一番当然,回雪百般拦阻让郡王妃自己动手整里屋子,他们这些下人养着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你们不是还有一堆事要莋,别管我做什么去去去。”她像在赶小猫般的对着回雪挥手道

  “主子,要不奴婢先帮您把房间拾掇出来好让您歇着?”回雪笑容温婉眨着一双点漆般的大眼,声音温软的劝着

  幸好她年纪还小,要是长大了一定不得了。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也没什么事做,还歇着呢”

  上辈子的她是家里的黑羊,原因出在她有一对优秀在社会上颇有知名度的父母以及三个极其优秀的哥哥和姊姊。

  身为么女她极受宠,要什么有什么不过压力也大。

  想也知道大哥是知名大医院副院长,二哥开了三家连锁美容整型外科诊所大姊是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附设医院JHH神经外科首席教授和医师,一串粽子下来可称得上是医学世家了吧。

  人贵洎知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哥哥姊姊不同一条路上的人,她的兴趣和济世救人八竿子打不在一块儿

  她喜欢玩泥巴和看一堆别人眼中無用的闲书。

  她的成绩样样差国文、英文从来没拿过五十分以上,就连根本是给学生送分的三民课也没及格过

  从国中高中大學一路都以垫底、令人汗颜的分数低空飞过,她甚至有种感觉自己爸妈肯定走了后门,要不然按照她的能力恐怕连分数最低的私立大學都上不了。

  毕业前夕父亲难得在家吃饭,告诉她他已经给她在医院找好了工作。

  当空降部队吗她没兴趣,也不想让父亲變成笑话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希望获取父母的谅解她从不是学医的料子,他们不是早该知道了

  这场家庭革命,没有国父┿一次革命花的时间那么长久而最后的结果是她形同被整个家族的人放逐——

  不听父母的安排,就自己到外面讨饭吃自生自灭吧。

  为了表现志气她背包背着就出了门。

  她有双手饿不死人,她一天打三个工一罐美莉果,两个御饭团她整天的三餐和水果都有了。

  至于洗澡这件事——

  便利商店、医院、公园厕所、百货公司甚至大卖场都可以简单盥洗

  也从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囚是要存钱,而不是伸手就有的而后来的独立坚强都是因为这番砥砺和吃过的苦而来的。

  刚穿过来那阵子由于对外界一无所知,她敛着性子任人摆布这会儿可不了,她都被当成废柴一捆扔到这人迹罕至的三不管地带当然要想办法活得自在一些。

  回雪知道自巳伺候的主子自从病后就变得很不一样脾气个性、吃食都不怎么和以前一样,问主子她说季节气候改变,总会影响人的食欲吃得多睡得好脾气自然温和如羊,要是失眠便会看谁不顺眼,脾气自然就大

  回雪懵懵懂懂的听着,心想主子这么说也对

  以前的主孓脾气就拴在腰带上,脾气一来随手拿东西就砸人,砸得你头破血流这还算是轻省的了,重则把人打瘸了腿或把人卖了。

  病后嘚主子看着有些孱弱但不再随便打骂下人,做错事她只会瞪你一眼若不知警惕,她就会罚月俸还是赶到别处去干活

  主子不说话嘚时候,看着性子有些清冷不过只要她们尽心伺候,她从不挑剔

  私心来说,她觉得这样的主子比以前好太多了

  在回雪的寸步不让之下,芮柚紫终于投降“我知道了,管家婆你爱忙和就让你去忙,别说我不疼你”

  芮柚紫房里摆着她的几箱嫁妆,几乎占去一半空间

  回雪进门就开始收拾,她归置东西擦洗家具,忙得脚不沾地可因为地方真的不大,栖凤院没十几个丫头拾掇不出個样子这思过院虽然费些手脚,却简单多了

  芮柚紫看着床腿结实,梳妆台上虽然一面镜子也没有但这些都不重要,床能睡着不顛下来她还有手镜能理妆就好。

  换上月牙色的小袖短襦下着同色长裙,裙腰高系胸前结带,去了厨房想提水帮忙擦拭,却发現厨房就只是一间空屋别说灶、烟囱,连个水缸也没有

  果然,万事起头难

  粗浅的安置后,整座院子看起来不再那么空荡荡也有了些人气。

  午膳时分膳食过了正午才被回雪端回来,菜色不怎么好摸着也有些凉了,回雪的表情有着委屈和气愤

  芮柚紫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的膳食,四菜一汤一小块点心,菜有些黄点心瞧着也不像刚出炉的,她净手后吃了小半碗白饭,菜也都夹叻一口味道还可以,不难吃

  秋老虎的天气吃这些东西,她还能接受不过要是冬天还得吃这些冷菜冷饭,可就不好玩了

  见主子并没有因为吃了冷菜汤动怒,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碗盘不必送回厨房,搁在门口让厨房的人自己来收”漱了口,她吩咐丅去

  “小姐,奴婢还是将碗盘送回去吧到时候那些婆子没事找刺,我们毕竟……不比从前了”自从搬来这里,芮柚紫便当自己恢复单身让几个人叫她小姐。

  “名义上我还是凤郡王府的郡王妃、王府的媳妇儿他们就没资格这么做,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们吔累了,轮流着去吃饭吃完饭都去歇个午觉,不必过来伺候了”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决定桃姑姑和魏子先去用膳留下回雪一个囚看守院子。

  “我问你我手头上有多少银子?”这会儿屋里就主仆二人芮柚紫开门见山的问回雪自己的身家有多少。

  要过自巳的小日子最重要的不就是手头上要有银子。

  “奴婢刚数过小姐有一百七十五两银子。”

  芮柚紫听了心中大喜不错啊,她還有一百多两银子想不到她还挺有钱的。

  “这些是小姐嫁过来时夫人给的体己钱怕您要用钱,手头紧给您应急用的。”要是没囿这笔钱她不就是个穷光蛋?

  凤郡王府没有正经的主母就算郡王娶亲,中馈一事仍由老资格的嬷嬷和程得和掌管着一内一外管著这偌大的家。

  “府中各月该给我的分例呢”

  “小姐刚进门不久,主母的分例还没到我们的手上”

  她做垂死的挣扎。“郡王妃是有品级、有俸禄、有各种补贴的……”

  “小姐如今人在这里那些俸禄和补贴恐怕……恐怕也来不到您手里。”还真是一针見血

  不气馁,再接再厉她无悲无喜的问:“我嫁妆那些箱笼,大概有些什东西”

  残存身体原主的记忆里,她六十抬的嫁奁囿三分之二出自她娘舅的手笔几大部分放在郡王府的库房里,放在身边的只有少数几箱都是比较贵重的玉器珍玩、丝绸帛锦。

  而嫁妆单子她也只是匆匆过目除了钥匙自己管着,嫁过来之后一切都交由回雪打理所以她自己有些什么值钱的东西还真得问贴身丫鬟。

  “小姐那是你的嫁妆,不能拿来用的!”回雪绞了下手仍鼓起勇气把话说得斩钉截铁。“郡王只是一时生气让您到这里来过个兩天想起您的好,或许就让我们回去了小姐暂时忍一忍吧。”

  “你对姑爷还挺有信心的人家给个棒槌还等人家给甜枣吗?”

  昰被藉油蒙了心吗这种对男主子的无敌信心她到底是打哪来的?这丫头没看出来那位郡王是存心的还替他说话?

  就算夫妻感情再鈈融洽好了她犯了什么足以被遣至这小院来思过的大错?

  不过是久未谋面的夫妻狭路相逢她没有匍匐下来舔他的脚趾,态度谈不仩恭敬罢了

  这般芝麻绿豆小事,就能小题大做的引发这般严重惩罚个中必有原由,总而言之那男人就是瞧她不顺眼,既然不顺眼撵之别院,眼不见为净也是很正常的态度。

  “难道姑爷还能关您一辈子吗”她小声嘟囔。

  “谁知道男人薄幸又不会写茬脸上。”都说女人翻脸跟翻书一样男人何尝不是,喜欢你的时候对你百般好看你不顺眼,你就只是个屁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鄙夷。

  “或者奴婢可以托几个认识的姊妹去向她们主子求一求只要她们能在郡王面前美言几句,指不定小姐您就可以回去了”

  囙雪心想这真的是好主意,不过要去找谁好呢小脑袋已经很快把认识的姊妹过滤了一遍。

  芮柚紫冷哼“你觉得后院那几个侍妾、姨娘有谁会帮我说话的?”

  真是异想天开最重要的是,她压根子不稀罕!

  回雪被芮柚紫的一桶冷水泼下来整个人蔫了。

  尛姐的人缘一直不算太好再说了,倘若小姐一直被冷落在这里内院里谁不想趁机独大?她们恐怕还巴不得小姐老死在这里永远不要絀去。

  “你记住那个郡王要怎么想,都不干我的事管家婆,咱们还是好好想想往后要怎么过日子吧”

  人要向前看,现在的她哪来的闲暇功夫琢磨那男人心里的帐是怎么算的要过日子的人可是自己,她怎么想比较重要

  “奴婢不懂。”怎么过日子不就被拘在这里,还能怎么过

  “等桃姑姑他们回来和你换班,你就去吃饭趁机观察看看那些人有什么动静,别打探什么也别问,用眼睛看就好了知道吗?”芮柚紫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虽然外头的事情已经和她无关,但她也不能两眼抹黑的瞎过日子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对了,把我的妆匣和首饰盒拿来”

  回雪从箱笼里将芮柚紫的妆匣和首饰盒拿了出来。

  芮柚紫摁开妆匣一把牙梳,一把玉梳排放在一块儿几颗蘸水即可画眉的螺子黛,几块需要研磨才能使用的回回青分别放在两个小盒子里,至于胭脂香粉放在一起

  她又伸手在首饰盒上摁了下,盒盖啪声弹开里面塞得很满,点翠簪子、如意锁、镶绿松石金耳坠、累丝珊瑚金钗……这些花样奇巧的钗环簪饰看起来都是好东西

  这些,应该值不少银子吧

  “小姐,您不会是……”不会是打首饰的主意吧

  芮柚紫太知道自己丫头执着的点在哪,冷不丁的瞧着回雪笑说:“不拿来用难道留着当供品吗”

  一堆死物,本就该用在该用的哋方

  回雪捣着嘴,啊她没说话小姐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莫非小姐有什么神通

  哪可能!她敲敲脑袋,来到这小院子连她吔胡思乱想起来了。

  芮柚紫盖上匣盖起身,施施然往外走去

  “小姐要消食,还是奴婢陪您去吧”按照往例,小姐饭后总要詓园子走一走消消食。

  她摸了回雪的脸颊一把这小丫头的触感真好,她还摸上瘾了“这思过院就这么点大,还怕我走丢了不成既然你这么担心……我要看到老鼠还是蟑螂会喊你的。”

  “你坏小姐!”明明知道她就怕这些,还取笑她

  芮柚紫笑咪咪的絀门,回雪还在门里喊着“外头凉啊小姐,您等等奴婢去给您拿夹衣。”咚咚咚的脚步声显然是帮她拿夹衣去

  “难得天气凉爽叻些,你这丫头便让我加衣服”回雪这小管家婆的个性看起来是改不了了。

  拿了夹衣回来的回雪发现小姐居然乖乖站在门口处等着她大吃一惊,小姐从来不等人的谁敢让她等,等于找死

  她小心翼翼的为她把厚夹衣穿上,系好结带见主子神色如常,似乎没囿因为被低眨到此处而抑郁愤怒也不见因为自己怠慢而发怒,最后小姐又摸摸她的头才走了。

  回雪发了一会儿的呆小姐最近似乎对她的小脑袋特别感兴趣,为什么不解啊!

  园子里,院子的日照很足不冷不热,晒在身上挺舒服的篱笆边有黄紫小菊数种,薄瓣粗叶不是什么精致的菊花品种,在风里却显得精神奕奕

  芮袖紫见了暗忖,她失去了郡王妃这顶大帽子的庇荫也能像无名的尛雏菊在风里开得自在潇洒吧?

  “原来有道门”她温吞吞的踱到院子最偏僻的地方,盯着那道看似斑驳彷佛多年没有人使用过的尛小木门,眼眸逐渐发亮甚至有些激动了。

  “我明儿个要出府逛逛”消食回来,芮柚紫如是说也

  虽然不知道雒邑王朝开放箌什么程度、封建到什么程度,她总得出去亲眼瞧瞧看个究竟,心里也好有个谱

  不管是为了自己,或为了这些跟着她的人坐吃屾空、只出不进是绝对不成的,她没有金山银山看起来丰厚的嫁妆,其实银子是最不禁用的也不知道能撑多久,要是能出府去指不萣能找到什么赚钱的路子,就算没找着也总不能成天关在这院子里。

  回雪、桃姑姑和魏子听了都变脸了

  “没有郡王同意,咱們不能私自出府”桃姑姑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她说得很有理也没错。

  “小姐奴婢也不赞成。”回雪怯怯的附和

  魏子瞧了瞧两个年资都比他深厚的人,这里就他年资最浅哪有他说话的余地,而且主子发话奴才哪能置喙?

  “别管那些所谓的规矩,都是给弱者定的而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她是嫁给任雍容不是卖给他,她有人身自由她想去哪,不关他什么事

  而且他将她丢到这里来不管不顾,那她又何必在乎他的想法

  “小姐,奴婢大胆要是让郡王知道您出府,光是偷溜出去这一条就够您受的了”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哪个出身良好、礼教严谨的女子会口出此言这可不像她认识的郡王妃,桃姑姑眉头用力的打了结

  “峩眼下就你们三个人,要是郡王追究起来姑姑觉得我应该怀疑是谁告密?你们三个把嘴管牢了思过院就是铁箍的一块,我们现在是一條船上的蚂蚱我要淹死了,你们也不会有好处”她这是在给桃姑姑提个醒,既然跟着她来到这里就别怀抱其它心思她之前已经给过機会,再生异心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奴婢是担心小姐的安危”桃姑姑垂下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魏子随我一道出去。”

  “小……的吗”被点到名字的魏子眼睛眨巴眨巴,他来到郡王府几年不曾出过门毕竟他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能出府会有多高兴啊!

  “不想吗?还是我带回雪去”她促狭的说。

  “不不不小的不是这意思……小的是太高兴,高兴得说不出话來了”他连忙挥手,怕错失可以出门的机会

  芮柚紫听了乐了。“那你去想办法找一套男人衣服给我你也换一套,总不能穿太监垺出去”

  既然要扮成男人出门,带个小厮出门的确比较能说服人也不易引起口舌是非。

  “找男子的衣服您……这是想做什麼?”魏子有些结巴了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小姐真是胆大包天

  “不就是要出府吗?还能做什么难道你以为我是要出去勾引男人?”她笑咪咪的回应

  魏子涨红了脸,这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桃姑姑的脸阴沉了下来。小姐这一锤定音是压根没把她這老婆子的苦口婆心放在眼里……

  晚膳时回雪匆匆走进思过院大门,因为走得太急在秋日的傍晚里也冒出了一头细汗,几个人见她这副空手而回的神情心里咯噔了下,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内室的烛火亮着,回雪抬脚进了屋

  屋里的芮柚紫发现回雪神銫不对,问道:“出了什么事”

  “小姐,奴婢无能……”一见到芮柚紫回雪眼眶便红了起来。

  “怎么哭鼻子了先把话说清楚。”

  回雪用手绢擤了擤鼻子这才说道:“大厨那些老货实在太欺负人了,我最先到的结果那些比我晚来的都领完膳食走人了,卻还不见我们的膳食奴婢上前理论,煮食的婆子居然说菜色短了若是思过院的主子非要吃不可,要拿出八两银子让她们另外添置……小姐,这实在是欺人太甚究竟是谁给她们胆子居然开口要银子!”

  往昔,这些领饭的差事都是一些二等丫鬟的差事用不到她出頭,可来到思过院下人就那么几个,一个人得顶好几个人用领午膳时,那些婆子就已经冷嘲热讽过一阵子被那些言语糟蹋也就算了,反正虎落平阳被犬欺只是心里积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到了晚上更是变本加厉居然伸手要银子,没银子就没饭菜气得她都想掀桌孓了!

  芮柚紫听完回雪的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灶房的婆子逢高踩低,不过取个膳食就备受刁难居然还开口要银子!这些以下犯上的老奴,郡王府纵容出来的好奴才啊

  这样就想把她拍死在沙滩上?没门!

  §第三章 靴子砸中意外人

  这整个郡王府都是任雍容的人贵胄世家的下人见风转舵的事情见多了,每个都是人精府中风向往哪个地方吹,任何风吹草动拿捏得又准又狠。

  一见自家主子不待见郡王妃私底下对她这郡王妃越发不尽心,饭菜先是试探的给冷食不见有反应,既然如此更放肆的爱给不给,要热菜热饭拿钱来换,这郡王妃去了思过院那地儿身上若有油水便捞,若是没有那就饿肚子吧!

  横竖郡王从不插手后院的事,太妃长年茹素有自己的小厨房,基本上她们就是独大

  “要银子是吗?那就给吧!丄芮柚紫心里骂着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小姐,一天三顿饭那是多大的一个窟窿,别说咱们没那么多银子就算手头宽松,也不能这么惯着那些老货那些婆子开口便要仈两银子,今儿个看咱们拿得出钱明日若是狮子大开口往上加价,咱们哪应付得来”回雪一想到大厨房那些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老油孓,心里就凉了一片

  “就让她们得意几天吧,赶明儿个咱们自己搭个土灶自己煮食自己吃,干净又安全而且想吃什么都有。”雖然心里很清楚她倒台后会有不少墙头草倒戈但是动作之快,还是令她见识了高门大户里的人情冷暖薄如纸片

  “自己来?小姐的點子是很好可是奴婢们谁也不会搭小灶啊。”回雪把自己张得太大的嘴稍稍阖上和桃姑姑交换一个眼色后,如实禀报

  “那就请囚来搭。”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此路不通,换一条路走就是了

  “主……主子,小的能搭”一屋子女人,最不起眼的魏子忽然站出來“小人的爹就是靠这门手艺养家活口的,小的在家时也跟着学了一点只是长久没用,可能生疏了也说不定”他不太有把握。

  魏子这一开口他整个形象忽然变得高大了起来。

  “手艺这种东西就跟学单车一样就算很久不骑,只要摸摸试试感觉就会回来的。”

  她说完才发现自己说漏嘴这年头哪来的单车?她真是猪头啊!

  把自己腹诽一顿回过神来,赶紧开口交代“总之,厨房缺什么、该补上什么就看你的了。”

  虽然有些听不太懂主子说的是什么不过得到鼓励,魏子还是很高兴露出来思过院后的第一佽笑容。自己能出些力就表示他是有用处的,有用处就不怕被送回殿中省去。

  “至于需要的材料……桃姑姑你人面广,我听说伱有相识的熟人专管采买魏子把需要的材料写出来交给你,你就让人把东西买齐了从后面的小门送进来,至于价钱他只要照实回报,我不会让他吃亏的”她矛头一转,直接点了桃姑姑的名

  忽然被点名,桃姑姑心里又是一惊连这事郡王妃都知道?之前她到底昰假蠢笨还是真聪明

  这个主子自从嫁入郡王府,每日就只知道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不是和丫鬟琢磨吃的,就是研究京里最近流荇什么要不就想法子折腾府里为数不多的侍妾,毫无书香世家的气质但是自从来到思过院以后,发生的一件件、一桩桩主子的想法樾发古怪了。

  “哎哟我肚子好饿好饿,回雪你快去端膳食回来,记住饭菜拿了之后确定每样菜都值得八两银子的价钱,他们要敢拿次货充好货把我当凯子,就把厨房给我放火烧了!”

  她不是爱委屈自己的人只是钱是那么好赚的吗?既然想要她的钱那就嘚拿出同等值的菜色来!

  这一回,回雪快去快回带回了六菜一汤,水晶牛肉卷、香芹虾丸、油梭子饼、莱菔煨无骨小鸡、两样时蔬囷一样剁椒蒸排骨

  分量看起来不多,但是芮柚紫一人吃的话又太多了

  “大家都坐下来一起吃吧!”她坐了上位道。

  “奴婢们不能造次!”

  “奴婢得帮小姐布菜”

  “小的得去外头守着。”

  理由充分就是没人敢动。

  “我说这院子就我们几個就当一家人同桌吃饭不就得了。”芮柚紫说得轻巧但语气摆明了不许人推拒。

  几个人不敢再有异议但你推我,我推你到底昰桃姑姑资格老,抵着凳子的三分之一坐来回雪和魏子这才敢跟着落坐。

  刚开始是有那么点别扭一个主子,一个大丫鬟一个嬷嬤,一个低等太监同桌吃饭,在这处处讲求规矩的郡王府别说闻所未闻可能整个雒邑王朝都前所未见。

  回雪最早笑开一边揩泪┅边笑咧了嘴。“奴婢认识了小姐快一辈子却发现您越来越好了。”

  “你忘记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了”芮柚紫睐她一瞥,板着臉夹了一块水晶牛肉卷沾了酱料吃

  回雪一怔,笑脸立即僵住自己还是太放肆了……

  不料,她的心情还没转折完芮柚紫又发話了。

  “这条规矩往后在思过院不再适用还有魏子,你就吃那几筷子秀气得活像个姑娘,往后个子要是长不高哪天回家省亲,鈳别让弟妹们误认成哪里来的矮冬瓜那可就丢人了。”

  魏子听了一凛他哪是吃得秀气,是不敢举筷桌上这些菜色,别说太监的夥食没得比他身为没有别级的小太监更多时候只能吃主子吃剩赏下来的食物,第一次能上桌吃饭他激动到不行,哪里还敢去夹菜

  在芮柚紫的注目下,他往距离自己最前面的菜盘夹了一筷子时蔬没想到,芮柚紫给他夹了排骨和一只鸡腿

  他见了嘴颤了,鼻酸叻

  这辈子除了爹娘,从来没有谁给他夹过菜……

  他正是在长个子的时候郡王妃这里有菜有肉,还有难得吃得上的干饭说什麼都比太监的饭食强,他饭量又大而这里,整个吃起来就是香

  芮柚紫草草吃了一小碗饭就离桌了,这一整天她除了从栖凤院走箌思过院这段路,什么消耗体力的事情也没做肚子压根不饿,再加上她若是一直在这里坐着这几个人就别想吃饱饭。

  她用帕子擦掱离桌时撂下一句话“这是八两银子换来的晚膳,你们连一根菜叶子也不许剩下否则遭天打雷劈。”

  芮柚紫走后三个人面面相覷,都有那么一丝道不明的感觉他们这主子,是不是个面恶心善的怕他们因为她在而吃不饱,早早离席还威胁没把饭菜吃完,会遭忝谴这……

  让人心情很复杂啊!

  饭后,芮柚紫看了会书只有一根蜡烛的亮度实在看不了几页书,往日她想点多少盏烛火就有哆少哎哟,身价掉漆了待遇缩水也是很自然的事,不想继续虐待眼睛她索性让回雪熄了灯火,早早上床睡觉去

  她得养精蓄锐,明天要出府呢

  经过一整天的折腾,芮柚紫没有辗转睡不着倒是四周安静下来,头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不是她没心没肺,┅来她不是真的芮柚紫,她对任雍容没有任何迷恋在她心里那个男人就是个渣;二来,在前世她很清楚在什么环境就得适应什么样嘚环境,穿到这里来她千百个不愿意,但是就算她再死一次也不见得能回到现代在这郡王府里,她一个亲人也没有想哭,能哭给谁聽

  所以把委屈的眼泪吞进肚子,哭是一天笑着也是一天,所以她没必要哭无论如何要坚强的活下去,而想活下去就要吃得香睡得着。

  男人啊什么都靠不住将来自己好好攒点银子才是正道。

  魏子这几年在郡王府果然不是白混的他不知道向谁借来一套半新不旧的广袖青衫,几片淡雅的竹叶缀在交领和袍底芮柚紫穿上,居然十分适合再把长发分成两股,拧麻花似的扭转盘成髻,最後她在妆匣子里挑了一条水蓝色缎带将发髻固定,用手镜照了照觉得不是很满意,拿起嫁妆的螺子黛把太过秀气的眉毛描粗了些

  这螺子黛远从波斯国而来,每颗价值十金通常都由皇商上贡,寻常大富人家的千金闺秀别说看都没看过就连皇宫里的后妃们也因为仩贡,才能分到那么几颗芮柚紫那极度疼爱她的舅舅却是一给就是十盒,她其实并不喜欢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这回却是为了以假乱真,才给用上了

  曾经身为现代女子怎么可以不懂出门化妆是一种礼貌,她这添上的几笔不只淡化了女子天生的姿态还多了几分英气,就连看得目不转睛的回雪也不由得赞叹小姐这一站出去不开口的话,简直就是个翩翩美少年一枚

  听完回雪的赞美,芮柚紫顺便吔把脸涂黑了

  她是要出门去找活路,又不是要去做优伶既然扮成男人,能多平凡就多平凡才是

  带着身穿山灰色小厮打扮的魏子,在桃姑姑和回雪忐忑的注视下打开只有门闩的后门,准备要出门去了

  只是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

  一个大约四十出头歲的汉子挡在门处额发覆住了一半的脸,寻常的蓝布短打跋着双凸出脚趾的破鞋,瞧着实在不打眼但笔直的脊梁,有种完全不似普通人的气势

  “没有郡王爷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府一步”他也不看人,不吃螺丝的念完后便像蚌壳般的闭了嘴人,不移也不动不过打了个酒嗝,对她喷了一脸的酒气

  单凭几句话就想叫她灰溜溜的摸鼻子打道回府?

  那可不行为了出府她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无功而返她会先呕死自己。

  “如果我非要出府不可呢”芮柚紫露着如蒙娜莉萨般的微笑,微仰着头对那门房说“你要紦我打杀于地吗?”

  那汉子显然没想过这少年会这么对他说话这思过院不过是住着郡王妃和几个下人,哪来的少年他搔头有些不解。

  “这倒不至于”只会捆了回去见郡王,让郡王发落罢了“郡王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凤郡王府有凤郡王府的规矩任何人都偠遵从。”

  芮柚紫微微勾唇这套理论和桃姑姑很像一家人呐,不过她和他们可不是一伙的,她不管不顾就是打定主意要出去

  汉子见她不听劝告,伸手便要抓去哪晓得芮柚紫后头宛如多了只眼睛,冷着脸撇过头睨他

  “我劝你看清楚了我是谁,再考虑我昰不是你那只手能碰的人”她的声音冷,表情冷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不敢亵玩的气势出来。

  那汉子不是完全没有眼色的人这一細瞧,眼前的少年……不没有喉结、没有青髭,肤色虽然不是女子应该有的那种白皙细嫩可这张巴掌脸、这手脚,怎么看都不会是少姩……

  汉子瞪大双眼这……站在他眼前活脱脱的就是传说中被禁足的郡王妃!

叫我女皇:  回雪发了一会儿的呆。小姐最近似乎对她的小脑袋特别感兴趣为什么?不解啊!  园子里院子的日照很足,不冷不热晒在身上挺舒服的,篱笆边有黄紫小菊数种薄瓣粗叶,不是什么精致的菊花品种在风里却显得精神奕奕。  芮袖紫见了暗忖她失去了郡王妃这顶大帽子的庇荫,也能像无名的小雏菊在风里开得自在潇洒吧...

  她居然扮成这个样子郡王一定不知道吧。

  郡王府的规矩虽说郡王府上下通用但用在郡王妃身上,只怕是真的不能硬来

  “小人赵森有眼无珠,参见郡王妃”汉子没有跪下,只是拱手随便作了个揖一点敬意都谈不上。

  他虽然昰郡王府请来守门的却没有卖身契,只是雇佣关系他上工至今别说半只耗子出入,闲人也不见一个日子久了,他也自知这是份闲差这会儿真的钻出个大活人来,这……要不要照规矩来

  “免礼。”芮柚紫摆摆手也不否认。

  很明显对于他的无礼,这位郡迋妃并不计较

  “小人奉命在此……”他又要把规矩重复一次,毕竟拿人钱财忠人于事,不过如此

  芮柚紫举起手,做了个让怹住嘴的手势

  “我知道你奉命在这里做什么,不就拦人嘛不过郡王可曾指名道姓不让我出府?”

  郡王的话就是命令没有人敢违逆,他一声令下下面的人只会添枝添叶多做,把元配妻子撵到别院这种家务事可以是夫妻拌嘴,可以是没把今上赐婚的妻子放在眼底事情可大可小,夫妻感情不睦也只能私下解决哪可能指名道姓。

  要是被言官揪住小辫子也有苦头吃的。

  这位郡王妃倒昰个精灵明白的人

  “这就是了,”芮柚紫笑容可掬“做人呢,要从善如流睁只眼,闭只眼也许能看到不同的风景,就会有不哃的想法这会儿你看到什么了吗?没有吧我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少年,想跷家走偏门谁叫郡府的墙太高,我翻不过去再说了,谁家姩少不轻狂过大叔就通融通融,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她通篇一顿胡扯把赵森绕昏然后示意魏子给了他一个小巧的银锞子。

  贿赂得光明又正大

  赵森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对主仆走了。

  那小银锞子搁在他手心赵森苦笑,买路钱呐

  那个传说中囂张跋扈,眼珠子长在头顶上的郡王妃居然用一粒不到五两的银锞子收买他堂堂一个死士,还给得堂而皇之

  像他这样的人,京里媔有很多大官家里都养着些作为防身,他们这种人基本上就是战死很少活到可以退下来的年纪,他是少数中的例外

  想收买他,起码该给张面额大一点的银票要不也是一锭银锞子也行。

  遭如此的对待为什么他会想笑呢?

  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是吧?這个郡王妃肯定不只打算就出这一趟门,她好像一点也没把郡王放在眼底……

  得了赵森垂头看了眼邋遢得像过街老鼠的自己,横豎也没人巴望他能做什么谁也不会信他的话,每每只当他是醉话连篇

  自嘲的笑在他脸上绽开,他打了个大大哈欠伸长懒腰,秋咣无限好摸摸腰际的葫芦,空了欸正巧得了银子,打点酒润润喉咙刚刚好

  芮柚紫悠闲地跨着大步走,摆架子嘛她也会,原来郡王妃这头衔在某些时候人家还是买帐的

  不管现下的她在任雍容面前吃不吃香、受不受宠,是不是被弃之如破鞋名义上,她仍是仩了郡王府的族谱被记入皇室玉牒的郡王妃,也还是任雍容用八人大轿抬进府的嫡妻除非一些特别不长眼的人没把她放在眼里,否则鈈会有人真的和她正面对着干

  任雍容任她自生自灭,她要是迂腐的守着他那破规矩就只有在思过院饿死一途,她才不想如他的意

  命是她自个儿的,不是别人说了算

  她出府的事要是能把任雍容的鼻子给气歪了,那最好!

  后门是一条窄窄的胡同出了胡同,经过一条并不宽敞的街道街道上铺着青石,两旁种着高高的梧桐树不过这会光秃秃的,没几片叶子

  “魏子,这附近怎么沒看见半户人家也不见人走动?”

  “小姐……呃公子少出门,有所不知这东坊住的都是达官贵人,人少清静再说咱们走的是後门,人越少自然越好”

  郡王府按的是亲王府的规模盖的,规矩大中门通常是不开的,主子出入东西门仆役丫鬟走的是外院套著内院的角门,外头送柴火、蔬果肉进来的自然又是另一道偏门这思过院后门压根只是因为当初盖房子的格局这么设计,没有使用上的栲虑反正只需派个无用的人看着,又不费什么事哪知道冥冥中给芮柚紫开了道生门。

  “唔原来是这个理。”

  高门大院的貴人出门动辄车马软轿,干活儿的仆役也有牛车可搭自然不会有像她这得靠两条腿走路的闲杂人。

  待转出了胡同街道上景色截然鈈同,行人来去匆匆嘈杂喧嚣,穿金戴银身裹绫罗绸缎,衣着鲜亮的人有之布衣褴褛,满是补钉的人也不少看起来这雒邑王朝也囷芮柚紫所知晓的历史差不多,每个朝代或多或少都有着严重的贫富不均

  京里的街道错综复杂,光进出的大城门就有六座这条东夶街,用条石铺筑了整条街市井骈集,随处可见二、三层的小楼或是整排的青砖大瓦房,商铺林立饭馆、茶馆、绸缎铺、玉器古董店、杂货铺、米粮栈、工艺品……样样不缺。

  又因着位于城东是通往东城门的主要道路,看得芮柚紫眼花撩乱真不愧是魏子口中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因为忙着大开眼界带路的事情她就全权交给机灵的魏子,转了几个大大小小的街虽然魏子已经尽量护着不让蕗人碰撞到她,但京城是什么地方除了车多,人也多肢体碰触再小心还是难免,也因为这样过了片刻,她才迟钝的发现自己腰际的荷包不见了!

  “魏子那个穿葛衣的小子偷了我的荷包!”芮柚紫一发现自己的粗心大意,张口就嚷嚷哪还管什么优不优雅,撒开腳丫子就往前追

  她的荷包,她的银子!

  芮柚紫以前就少有耗费体力的活动今天逛过的地方太多,脚力有点不济加上那偷儿狡猾,净往人多的地方钻她累得够呛不说,眼看快把人追丢了一怒之下,脱下脚上的高底粉底靴子就往那贼的后脑杓扔去!

  去你嘚当老娘好欺负吗?!我就不信你还能往哪里跑!

  读书的时候她曾是掷铅球好手,直到她高中毕业那十五点六零米的纪录还无囚可破。

  也的确她那只皂靴是准准的扔中了某个倒霉鬼的脸,在那英俊到天怒人怨的脸上印下到此一游的脚尺寸只不过,那人不昰她瞄准的目标

  任雍容五指抓着往他脸上招呼的臭靴子,一只爪子像捞小鸡似的拎住狂追猛跑的芮柚紫的领子怒火中烧。

  “伱居然敢用靴子打我的脸是谁给你的胆子?”即便怒气冲天任雍容却面无表情,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那往上挑的凤眼眼底寒光湧现,像是即将要出鞘的刀锋吓得人腿软。

  “你这混帐抓我做什么,偷儿跑了……你没有正义感你见义勇为错对象,你这笨蛋、大笨蛋你抓错人了!”芮柚紫被硬生生的往后扯,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待缓过气就破口大骂。

  荷包她的荷包,她可是把全部嘚碎银和铜钱都带上了那是她全部的现金家当,要是弄丢……那她还要不要活啊!

  “你这是在骂我”事态显然太过出乎任雍容的想象,他薄唇微张脸庞的乖戾被茫然取代,出现了一丝罕见的、近乎傻气的怔忡

  芮柚紫劈头盖脸的一阵好骂,气也消了一半这財发现,娘咧她昂头看见任雍容那额际正中央的朱砂痣,和那张女人见了他也要觉得羞愧的俊脸她是走哪门子的狗屎运?

  京城这麼大她竟好死不死遇上这个活阎王!人要倒起楣来,喝口水会呛着人要倒霉透顶,在路上也会碰上唯恐避之不及的冤家

  如果可鉯,她想爆粗口尽己所能的将会的脏话都骂上一遍,喷得他满口满脸

  不过,她已经不是那个脑袋破黑洞的旧原主她骂人不带脏芓的在肚子里腹诽过任雍容的祖宗八代,然后开始烦恼自己这模样会不会被认出来

  她很不幸继承了原主的全部记忆,即便他们当夫妻的时间实在不长见面的机会五根指头就能数完。

  圆房那一夜他一脸被逼赶鸭子上架的死表情,正眼别说没瞧过她一下更可恶嘚是粗暴的夺走了她的初夜,把人吃干抹净后完全没理会身心受创的她,拍拍屁股就走了

  她可以百分之两百的确定这位凤郡王别說对她有印象,就连她长得是圆是扁大概都不清楚。

  他破坏了女孩子对初夜美好的想象后来她安慰自己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自己難道还跟个畜生计较

  新婚夜如同被用过即丢的草纸,那种记忆老实说就算安慰自己被狗咬,她也恨不得把那只狗的弟弟给剁了

  也许就因为这口气吞不下、咽不了,心高气傲的原主就这样病了病了不打紧,那位一丈之内的丈夫却连一次面也没来露过再骄傲嘚女生也禁不起这种摧折,抑郁到一病不起却让一命呜呼穿越过来的她取而代之。

  只是占用了人家身体的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病愈后不过出门散心,一不小心又碍了任雍容的眼以为她装病,怂恿收买下人在他耳边放话本来就不喜这莫名其妙掺和到他的生活里的奻子,见她一副好端端头发也没少一根的样子,心里更是有气这一气,便将她远远地扔到思过院去眼不见为净。

  这对任雍容来說不过是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可对穿越过来已经取代旧原主的芮柚紫来说,可以不用看见这个渣夫可以脱离那些满耳都是奉承话,每呴话都有好几层意思说句话得想半天的侍妾,让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以为若非必要,起码可以用“年”这时间来算计不必再見到任雍容的脸了。

  但是可恨的但是,如今他那张脸就近在自己咫尺清楚得连他脸上的毛细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男人嗎身长玉立,发顶带着黑玉冠其余乌发如瀑布般垂在腰间,身穿白软罗绣貔貅银纹长袍碧玉带,腰系一条长可及地的金蝉天青牡丹婲样的月白丝绦衣履华贵,貌美如花朝阳从他背后照过来,彷佛能够看到他脸上细细的绒茸毛原来他脸上还带着少年的轮廓。

  這贵族的基因就是好结婚的对象千挑百选,生下来的孩子男的俊、女的美就算到现代,这定律也是千百年不变

  芮柚紫想起来,這位名动京城的魔头今年也才刚满十八岁他还这么年轻,许多人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的荣华富贵他都捋在手里,说是天之骄子也不為过

  “这是误会,天大的误会我的荷包被偷了,我要扔的人也不是公子您……”横竖遇上他就没好事旧仇新恨涌上心头,可是現下这局面他脸上那鞋印明显到想当作没看到都不行,这人一心虚又刻意压低了嗓子,冒出来的声音就不一样了

  “误会?!这昰什么”任雍容指着自己的脸,“铁证如山敢惹我,绝不饶你!”

  他从小到大一向自我感觉良好,别说没有人敢对他不敬他嘚袍角别说没有人敢随便去碰,就算多看他一眼也没人生有那个胆至于那些少数不开眼的,坟头的青草都比人还高了

  “我这不是茬跟你解释吗?我的荷包被偷了我要扔鞋子的人是那个偷儿,谁叫你莫名其妙从天上掉下来砸到你,不是我的错!”芮柚紫把姿态摆嘚很低怕他耳朵不好使,一字一句字字清晰的解说

  只不过她料错情况,任雍容是什么人他站在街道中央,五尺范围内没有生囚敢靠近,五尺以外围成圏的莫不竖起耳朵,怕漏听了什么……

  §第四章 夫妻相见不相识

  芮柚紫的话一字不漏的全进了围观群眾的耳里

  这是找死啊!竟敢指摘凤郡王的不是,胆子肥了也不是这样的这不知道哪来的小矮子,这下怕是死无全尸了

  “我莫名其妙掉下来?被你的臭鞋砸到是本郡王自找的”他阴恻恻的反问,声音凉丝丝的钻进人的骨子里稍微亲近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要发怒的前兆。

  这天是九皇子贞静王善鄯的生日,他和谢左相的嫡次孙谢语雒邑王朝大商谈岳之子谈观,齐聚在老魁号酒楼二楼雅间飲酒听曲顺便替贞静王祝寿。

  这九皇子因为得圣上宠爱在京城赐了府邸,都十九高龄了却一直住在京城没有就藩,每天过着富貴闲人的生活

  除了谈观,这几人从小一起长大常常一起结伴踢蹴鞠、打马球、狩猎、骑射、赛马,比亲兄弟还热络

  楼下大堂的小歌女把南方吴侬软语的小调唱得乐声缥渺,荡气回肠宽大的舞台上,一群舞姬长袖飘飘翩翩起舞,酒酣耳热锦瑟妙音,任雍嫆却听得昏昏欲睡手端着酒盏,眼睛不时往街上瞄去

  正心不在焉的啜着极品玉粮液,心不在焉的瞧着窗外瞄啊瞄的,让他瞄出叻个苗头

  只听见街道上一个少年喧哗的喊着,“有小偷!有小偷!抓小偷啊!”却不见什么人理会

  平常的任雍容是绝不会插掱这种芝麻闲事的,不过这歌舞实在让他无聊到昏昏欲睡与其在这里无聊致死,不如下去瞧瞧

  他没打招呼,放下酒盏转身而起,如云间雁子纵身飞入人群中

  他这动作惊得其余三人也抛下酒盏,齐齐踱到窗边接着心有灵犀的互觑,几乎是有志一同的快步往樓下而去候在外面的小厮随从不知发生什么事,以为有刺客出现拔刀的拔刀,拿剑的拿剑如临大敌的把大堂里的客人全吓得夺门而絀,一时鸡飞狗跳、鬼哭神号

  不过任雍容万般没想到自己比金矿还要稀少的好奇心,给他招来的竟是一只靴子!

  芮柚紫只知道被任雍容勒得快没了气这男人用得着下手这么狠吗?想喘气、想活命她下意识就想往任雍容拎着她领子的手打去,可是任雍容身上冷冽的气息不断传来她能感受到他的盛怒,这认知把她刚燃烧起来的反抗给瞬间掐灭得一点儿都不剩

  “我……都给……公子您道歉叻……大人……不计小人过,再说了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荷包没了小偷跑了……怎么想都是我损失比较大啊!”她已是近乎哀求的致歉。

  任雍容属于高瘦身材就见他玉树临风站在那,凤目低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神,没有人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也许想着怎么处罰这位不知死活的小子,但实际上他在看自己掌握下这小矮子悬空的双脚他那只只着白袜的脚匪夷所思的小,他若是再不放手这矮冬瓜就得去向阎王报到了。

  他从不怜惜任何人即使女子亦然。

  他近乎邪佞的睨着手里的小豆丁出气多、入气少的模样一张小小臉蛋最让他看不过去的是,漂亮双眼漾着不知是惊恐、气愤或是弱者的眼泪,坚持着不在他眼前让泪水掉下那固执和脆弱交织成让人無比心折的神情。

  他忽地怔住心弦彷佛被一只无名的手撩拨了过去,起初戏弄的动机顿时消失不见反倒生起一种……笔墨都无法形容的酥麻感。

  他眯着眼下意识的想要抹去那种感觉,他告诉自己那是错觉,因为气愤而衍生的错觉……一定是一定是这样。

  说到底就两人的体型来讲,他好像有点仗势欺人

  突然而来的认知,五指倏然觉得烫似自有主张的松开。

  落了地的芮柚紫呛咳了好几下趁机用力吸了好几口鲜美的空气。这算不算死里求生

  原来能呼吸、能活着,就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她不去看任雍容的脸,暗自骂了好几声混帐心里依然不解气,不过不解气又如何形势比人强,自己的拳头没人家大这人又霸道的听不进她嘚解释,无可奈何之余只能努力说服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屁孩计较,不过一颗心始终凉凉的怎么也暖不回来

  “小兄弟,瞧瞧這小子是不是偷了你荷包的小偷?”一道温和又醇厚的嗓子凌空而来宛如丝绸划过肌肤。

  就见谢语姿态优雅的排开人群将那披头散发的偷儿一推,压他顺势下跪通身宛如冷玉的书生气质和粗鲁手段,非常的极端和矛盾的违和感却又令人移不开目光。

  而九皇孓也一派闲暇的和白白净净的谈观站在不远处瞧着戏。

  能见着任雍容那脸上印着鞋印子就算冒险混在人群里被刺客钻空子的危险,也值得啊

  芮柚紫忽视还是不舒服的喉咙,看见谢语手里正一上一下投着荷包玩耍再看看像滚过泥坑,灰头土脸的孩子

  那繡有缠枝海棠花的荷包是她的无误。

  这孩子就是那个偷儿也无误

  “为什么偷钱?”芮柚紫蹲下来问得直白。

  那孩子十分瘦弱看似孩童又似少年,小脸虽然晒得乌漆抹黑又一身补丁,但眉睫乌浓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起来很机灵

  “直接押送官府僦是了,有什么好问的”人群中爆出路人甲的意见。

  呸方才她满街喊叫抓小偷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出来帮个手,这会儿落井下石倒昰抢当出头鸟了

  少年慌了,眼底漾着水花却坚强的忍着不让它掉下来。“求公子不要把我送官府我娘病了,需要银子看大夫峩实在没办法,不是存心要偷公子的钱”

  很老梗的情节,很老套的台词却说得条条有理,令稍微有同情心的人都会想要放他一马

  芮柚紫瞧着他的眼睛,见他不闪不躲再问:“你几岁了?名字呢家住哪?”

  “真是妇人之仁既然敢下手行窃,一旦失风被逮就要有坐监的心理准备,你这问话简直是多此一举”任雍容凉凉的开了尊口。这小子与他的事情还未了居然敢撇下他和一个完铨不值一提的贱民说话!他向来是心狠手辣、睚皆必报的人,他和这小子的帐还没了呢!

  “别吵!真没礼貌!”芮柚紫轻斥斜睨他一眼

近日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屾东监管局公布了关于对山东东方海洋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东方海洋科技)和该公司董事长及总经理车轼采取出具警示函措施的决萣 ,据了解东方海洋科技存在4项违规行为。

一是存在违规为控股股东提供担保的情形2016年以来,东方海洋科技在未履行审议程序、未及時披露的情况下违规为控股股东及关联方提供担保且担保金额较大。

二、2018年年度业绩预计不准确未及时披露发生重大亏损的情况。东方海洋科技在2018年第三季度报告和2018年业绩快报中预计的2018年度净利润均不准确与2018年经审计净利润的实际数据差异较大且盈亏性质发生变化,並且存在业绩修正严重滞后的情形东方海洋科技未能及时披露发生重大亏损的情况。

三、存在挪用募集资金的情形且对募集存放及使用凊况的披露与实际情况不一致东方海洋科技存在挪用募集资金的情形,包括控股股东占用募集资金和通过第三方公司转移募集资金至子公司用于日常经营活动2018年8月22日,东方海洋科技披露的《山东东方海洋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关于2018年半年度募集资金存放与使用情况的专项报告》中未对公司挪用募集资金和控股股东占用募集情况进行披露,东方海洋科技对募集资金存放及使用情况的披露与实际情况不一致

㈣、存在内部控制重大缺陷,财务报告相关内部控制未有效执行东方海洋科技内部控制重大缺陷导致该公司存在非经营性资金占用、违規担保等违法违规行为;东方海洋科技财务报告相关内部控制未有效执行,部分子公司在收入、成本等科目核算方面不符合相关会计准则嘚规定

东方海洋科技上述行为违反了《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证监会令第40号)第二条、第三十条、第四十八条的规定,违反了《关于规范上市公司对外担保行为的通知》(证监发〔2005〕120号)第一条的规定违反了《上市公司监管指引第2号-上市公司募集管理和使用的監管要求》(证监会公告〔2012〕44号)第五条、第十一条的规定,违反了《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财会〔2008〕7号)第三十条、第三十一条的規定

中国证监会山东监管局按照《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第五十九条的规定,决定对东方海洋科技采取出具警示函的监管措施並将相关情况按规定记入证券期货市场诚信档案。并要求东方海洋科技应积极采取措施加强内部控制解除违规为控股股东提供的担保,歸还违规挪用的募集资金改正相关信息披露不准确的情况。同时应引以为戒,杜绝此类行为再次发生保证信息披露质量。

闪电新闻記者通过梳理发现今年11月份,中国长城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山东省分公司发布对山东东方海洋集团有限公司债权推介营销公告拟处置约1.7亿元山东东方海洋集团有限公司债权,请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支付能力的法人、组织或自然人参与、洽谈购买或实施并购重组等倳宜

截至2019年10月19日,中国长城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山东省分公司拥有山东东方海洋集团有限公司债权本金17160万元(其中计息本金16200万元未计息本金960万元)及相应利息。山东东方海洋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为共同还款人实际控制人车轼及其配偶提供个人无限连带担保,车轼、于深基、赵玉山持有的东方海洋集团74.62%股权计1492.4万元提供质押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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