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科南京比较好的男科,近几年经亲犹郏

红尘滚滚[楼主]&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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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2楼]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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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拳的红姐&
划拳的红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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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女人,我能喝点酒,无论白酒、红酒还是啤酒,并懂得如何划拳或者猜枚,全因了红姐,说得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往坏了讲,是她给教唆坏的,如果是因为这点害俺至今还没嫁出去的话,那红姐就是不折不扣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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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我毕业分配到市粮食局下属一个公司做文员,办公室张主任刚把我向大家推介完,一个亮朗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叫郏东红,以后你叫我红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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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红姐已是全局系统里的名人了,我们公司刚刚成立,是王总向局长做了很多工作才把红姐从市里最大的粮食储备库给挖来的。为此,听说储备库主任很长时间的不理王总。其实,红姐并不大,才二十七、八岁,说白了也就是个大姑娘,连男朋友还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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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姐很吃香,不仅仅是她长得好,一米六七的高度,环肥型的丰腴,披散的乌发直垂腰眼以下。只是大脸盘稍嫌圆了些,也说不上满月型那类,有点粉嘟的感觉——或许这也正是红姐讨人喜欢特别是喜欢的又一特性吧。红姐很红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她会划拳,我们俗话说是来枚,一般的男同志还不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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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红姐是不忍看我又黑又瘦的丑样,总是一个人到食堂里吃大伙,下班时总能听到“小黑妮,跟我陪客去!”这样的话。那时,公司业务刚开展,方方面面的招待很多,几乎中午、晚上不隔顿。红姐正是负责这些的,当时很时尚地叫公关小姐,其实红姐也就是专职接待员。来客人了她想请假都不行,如果是生客王总不愿意,熟客客人点名要她一定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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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于红姐的面子,公司办公室张主任和王总也从来没有反对过我入席,俺长得虽然黑了点瘦了点,但也没到给公司丢人的地步,因为上报材料写得好还受过局长的表扬呢,所以王总常常向陌生客人介绍完红姐后,还顺便说一句:这是我们公司的女秀才,公司一文一武两员女将全到齐啦,东红开始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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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姐礼节地让让客人后就开始点菜,要酒,每次都是王总代表公司敬客人三杯酒后,由红姐开始打关,也就是和桌上的每个人都来枚。王总身体不太好,不敢放开喝——也许这就是他费尽心机挖红姐的原因吧。红酒酒量大,俺亲眼看见她用碟子、茶碗、玻璃杯大口地喝白酒。如果是头次来公司的客人,则会惊得张着口、眼睛直直地望着红姐,悬在半空的菜也忘了送往那大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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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好男不和女斗,在饭桌上全不是这样的了。公司招待目标是客人要喝好,不醉也要个八九不离十的,这就看红姐的本事了。红姐来枚时完全是巾帼不让须眉样,玉指高举,皓腕出袖,明眸凝视,神情自若。打关时她的规距是输了不走,继续来,直到赢为止。有的客人输了不服气,那就继续来,直到双方同意红姐继续往下走为止。因为红姐枚来的好,所以往往是客人输的多,请客目的也就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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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熟客知道红姐的厉害后,再到公司来说啥也不喝了,推三托四的,那不行,不给面子,红姐杏眼一瞪,稍厚的嘴唇绷起,涨红的粉脸更是往下嘟了,站起身子就要灌。人家往往慌得连说喝喝,喝死也得喝,这丫头真是厉害!红姐是真敢灌的,有次就看到一个工商局的科长耍滑头,红姐到人家背后浑圆的胳膊利索地圈到了人家脖子上,那科长的脸瞬间憋成了猪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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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公司求人办的事,一般只要红姐出马都能摆平。不管有多么棘手,甚至违反政策的事情。有次公司实在没有资金,又急需一批小麦,业务部满天飞求爷爷告奶奶都不行。还是红姐出马到一个县里找到人家管业务的局长,强拉到饭桌上,一顿饭就把人家俘虏了。当然红姐回来时也吐得满车皆是。后来听说,局长把那个业务局长恨批了一顿,红姐打电话安慰他时,他还说没事,能和红姐交手(来枚)感到三生荣幸,是他的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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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多了,红姐的名声就不好了起来,恐怕也是没有找对像的关键原因了。说什么的都有,就是少有说红姐好的,包括公司那些员工背后也是嘀咕,全忘了红姐平时是怎么帮他们的。有说她是以色迷惑人家才办成事的,有说她跟局里某副局长关系不一般的,要不然副局长请客总是电话打到公司找她陪。更有甚者,说她和近五十岁的王总也有一腿,王总爱人私下就半信半疑地问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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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姐全不管这些,男人般的性格依然如故,在酒桌上照样豪气干云。其实也很有些色迷迷的客人想赚些便宜,有要喝交杯酒的,有要红姐往他臭嘴里夹菜的,红姐全部予以满足,红姐说这些都是形式,自己把握好就行了,就是有些不规距的色狼般的客人,趁红姐不注意在她身上胡乱抓几把,红姐当场也不会恼怒,只是过后大骂几句完事。如果有酒后趁几杯猫尿遮遮脸提非分要求的,红姐一概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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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式酒桌上,我一般不喝酒,有时客人强求时,总是红姐代我喝了。但在私下,我们一块吃饭时,夏天几瓶啤酒,冬天半斤白酒,她要我陪她划拳,她说一个人喝没意思,来着喝才热闹。就在那三年,我也学会了喝酒,学会了像红姐一样五五六六地吆喝,学会了像红姐一样五指灵活地伸缩,全没了矜持的淑女样,只是每次都来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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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本来就皮包性质的公司垮台了,我到局办公室帮了一段忙后感觉没意思,干脆停薪留职出来到私人企业打工了。当然有很多单位想请红姐去,她哪也没去,自己开了个小饭馆,只要来客有在喝酒的,红姐总在适当的时候凑去划几拳,助助兴,也总赢得客人的一片赞叹声。所以生意还好,在她那几条街很有些名气。每次我出差回来,或者心情不好时,总要到她那小饭馆里和红姐划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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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姐直到现在也没找男朋友,身材有些胖了,一袭秀发成了碎剪。由于长期受酒精熏陶,面色有些浮黄,只是每每划拳时精神气才足。每次问她终身大事时,她都大笑说,什么是终身大事啊,喝酒来枚才是终身大事。也有不熟悉的客人问,老板娘,孩子多大了,红姐也总是爽快地笑着说,不小了,已经会和俺划拳啦!
&[楼主] &[3楼]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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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台湾的霞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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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台湾的霞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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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我毕业分在粮食局下属的一个贸易公司上班,霞姐是我那时的同事。
霞姐叫宋春霞,在国有单位里,如是没有职务可称呼,哪怕是三十而立了,大家也是小朱、小马地呼来唤去。但没人叫她小宋,都管她叫大侠,那时她二十五岁,公司大大小小的只有我一个一本正经地叫她霞姐,一开始,还总引来其他同事异样的眼光。
霞姐长得算有几分姿色,一米六五的身高,身段适中,就是打扮得有些妖艳,在我看来——那时我还是一幅学生样,没想到也没能力装饰自己。霞姐已上班四年了,她是粮食子弟,技校一毕业就在粮食转运站做保管员。对她面部印象最深的是,她纹了眉,本来就有些厚的嘴唇涂得很红,有些男同事私下地说那红就像她天天在喝生血哩。
霞姐是见面熟,我刚第二天上班,她姗姗来迟,手里掂一袋包子,高跟鞋嘎嘎地地踏过我们办公室门时,大声问:谁吃包子,那个小黑妮,看你像从非洲来的,来吃个包子养养,正宗狗不理店里买的!——我那时确实是又黑又瘦的难民样。办公室张主任恰好也从他的单独屋里过来,说道:大侠又迟到了啊,咋人家才来就这样说人家,说着顺手接过了包子。
几天后,我自认为稍熟悉些了,问她为啥别人称她大侠,她笑着说,是因为她在家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弟弟,家里称她为大霞,别人误传为了大侠,她已习惯了也喜欢别人叫她大侠。霞姐在业务部做业务员,是公司刚成立时从粮食转运站调来的。她说是因为她业务能力强,认识做粮食生意的多,公司王总专门调她来的。
没多久,和公司其他同事熟识后,大家私下地说的全不是那回事了,说她人本来就是个大侠——大侠的意思我也模模糊糊的,现实和武侠小说里好像大有不同。现实中男人称大侠除了豪爽仗义沾点边外,其他多是贬义了,意思是这人很有些不正常。对于女人,特别是一个姑娘,怕是和香港电影里描述的小太妹差不多吧。她来公司也不是王总主动要的,是在粮转站(我们简称)因作风不好混不下去了,托了一个副局长的关系才进来的。
其它的我弄不清楚,有一样是真的,霞姐确实做了别人的情人。当面她说就是个普通朋友,我也跟着附合。那人是粮食贩子,四十来岁,胖得很,长相一般。因为倒腾粮食下海早,挣了些钱。霞姐说是在粮转站认识的,她做保管并检验粮食,他去交粮时有求于她。来往多了,就熟了,霞姐说她私下还和他合伙做过粮食生意,要不然靠几百元的工资连买化妆品都不够。这我相信,霞姐打扮得很时尚,感觉她也有不少钱,不说多少回为大家免费带包子,就是她多次送我头饰、袜子等也非单单大方二字就能承受得起的。
因为我是单身,家又不在本市。所以霞姐常常带我玩,去舞厅花销多少要么是她买单,胖子(我们私下叫他)在场的情况下当然由他出血了。霞姐喜欢去舞厅疯狂地扭动她那水蛇腰(同事说的),也能喝些啤酒,在舞厅里毫不怯生,能同社会上的我们所谓的那些烂青年打成一片。但对我很是照顾,常常警告她的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不要打俺的坏主意。其实也还真没多少人打俺的坏心眼,大概是看不上吧。
这样过了三年,霞姐也没找男朋友,从舞厅出来照样是和胖子去开房,时间长了她也不避我了,往往是胖子开车送我到租住的小窝后,他们就直接去了酒店。直到公司解体,本来也就是个皮包公司。我去了别处,霞姐索性不上班了,说是跟胖子合伙正大光明地做生意。开始我们也还常见面,不是她打电话说请我这没人要的小黑妮逛街、吃饭,就是和胖子一块开车去舞厅疯玩。
失业的我在局机关里帮了段忙,看看转为公务员没指望,呆在那也没意思,就出来到私有企业没日没夜地受累了。开始是自己太忙,几次推托她之约后,她也不大主动和我联系了。这样几个月后,有天偶尔想起霞姐可是有一段日子没见了,打她手机(她用手机很早的)停了,还以为她换号了,传呼也没回信。因自己心情不好,也没找她。直到那天她电话来,约我一定到夜巴黎歌房去,嘴里还嘟囔着说我人像死了,好长不联系,不关心不问问她。
平常她是大姐大,都是她罩着我,哪有我关心她的份,况且还有胖子呢,一边想着,一边骑车去她说的那条小街找夜巴黎。到那一看,霞姐正一手拿烟,一手举杯,坐在吧台前的高凳上,见到我,便对站在吧台里面的那个男生说,华子,开两瓶啤酒,随后拉着我向小舞池边的圆桌边走去,嘴里说着死妮子她死了我也不找她的话。我陪着笑刚欲辩解,才照例说出“胖哥呢”几个字,她立马高叫一声:别说他,死啦!吓得一边几个打扮得很前卫的女孩子齐刷刷地向我们看来。
之后,我才在她近乎一晚的哭诉中得知,他们分手了。原因也没说,我也没问,也不用问,肯定是嫌霞姐老了吧,那时她二十八了。若是有十八的谁还不把二十八的哪远扔哪去?胖子只是给了她五万块钱,她用七年青春(她说跟了他七年)换来的不明不白的钱开了这个歌房。吧台里的那个小男生霞姐说是她的新男朋友,恁快?我说,她说原来很早就在别的舞厅认识的,一直追求着她,一个穷小子,最后,霞姐望着吧台轻描淡写地说。
软弱的我安慰了她几句苍白的话分手后,因工作换为销售,常常在外出差,也少见霞姐了。大概过了近一年的时间,应该是2002年的秋天,那天我刚从长沙开完糖酒会回来,霞姐来电话了,兴奋地说:快来吃喜糖,晚了就没有了,你死妮子也见不到我了!我一头雾水地赶往她和胖子以前常常去开房的那家酒店,一路在的士上不停地想着,快三十岁的霞姐终于成家了,好事啊,怎么她一成家,倒还见不着了,华子真还能把她当宝给藏起来不给外人看?在酒店莫不是已摆好了喜筵?包里只余二百块,贺礼莫嫌少哦。
到酒店打电话给她,说是在168号总统套房,开门一看,霞姐和一个大约四十岁的生人在一起,霞姐热情地介绍说是她老公,那人还操着南方普通话说欢迎欢迎之类的话。当时我可真是要晕倒了。晚上,单独和霞姐在旧日的舞厅时,她才说,花二万元付的介绍费要嫁到台湾去的,也不是真的看上了那个四十岁头发倒秃得像六十岁的人。去了再帮别人介绍不但能给挣回来,还能多挣些钱,挣够后,想法离婚再回来。
你可以想像当时我吃惊的样子。我问,她的夜巴黎呢,关了!她愤愤地说,因为包房里有小姐不小心和客人那个了,被治安队逮了个现成,歌房被关不算,还罚了三万块钱。至于华子,本来就是玩的,该哪玩还让他去哪玩了,霞姐恨恨地说,望着舞厅里斑驳的人影。我说,你就缺钱啊,嫁个台湾的老农民,她说,没钱的日子她过不惯,问她做生意攒的钱呢,“哪有做什么生意啊,是跟着胖子玩的,那二万介绍费还有一半是借的呢”,霞姐红着眼说。
二年多了,我已不见霞姐。她连婚礼也没举行,我们见后第三天她就跟着那个台湾新郎走了,那人是见了霞姐表示很满意后,当天便做了新郎的。只是霞姐近三年了,一次也没回来过,有次遇到霞姐的妹妹,问起霞姐时,她说毫无音信,连那一万块也是家里替她还的。
前段报纸上说很多台湾人付些介绍费,就很轻易地找到大陆老婆,要么在台湾是很穷的一类人,要么就是人贩子。我不知道霞姐会怎样,只想问一句:
霞姐:你在台湾还好吗?[楼主] &[4楼]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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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烩面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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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烩面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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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今年二十岁,以自己的名字为店名开着间小吃店,也就是个排档,北方称为夜市一类的小店。如意小吃店,在我们这个小城颇有些名气呢。每每夜晚降临,小店的生意可火啦,那一间二十多平米的屋子倒也不坐人,大家全在门前临街的空地上围桌而坐,或大快朵颐或吆五喝六,阵势好大哦,很像我们农村老家谁家办喜事时,全村老少咸集时蔚为壮观的露天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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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经营的只是简单的鸭火锅。我们小城从去年开始流行二十元一锅鸭再送四个青菜的鸭火锅。小城消费水平同发达地方比起来相当低,甚至和内陆同类城市相比也还差一截,所以,一经推出,几乎全城人每逢夜晚都走出家门坐在了火锅前。如意小吃就是那批店之一,不知是不是第一家,因为一夜之间那条小吃街全是一个模式了,大家都说是第一家时,你就分不清了。对此,女孩,哦,她叫潘如意,只是笑笑说,管它呢,有生意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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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像大家担心的一样,这种超低价位经营店家会不会赔钱,因为一只活鸭还要近十元,加上青菜,水、电、气、税、房租、人工,大家可以算得出来成本要远高于二十的。流行一段时间后,大家发现很多店一锅里别说半个鸭,连四分之一也没有,有的只是一个鸭头,两个鸭脚和三两块碎肉而已。所以大家对此种经营也就不以为然了,也少有人较真去问老板到底一锅是多少鸭肉,心知肚明的事儿,二十元钱能买什么啊,大饭店里不够一盘菜的!因而很多店里生意也就冷了下来,惟有如意小吃却越来红火了,从开始的十张桌到(昨晚俺偷查了一下)整整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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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说,她卖的是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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烩面是我们河南或者北方人都爱吃的一种面。面粉用油和成后做成三指宽一掌长的面片,下锅时拉开一丈长,折叠撕成尺把长一指宽油亮但又不是很薄的小面片。相信很多地方都有河南烩面,但能做成如意小吃这种味道的却不多,因为我天南地北的出差,碰到尝后感觉大都不咋样。甚至连烩面做的很有名气的郑州几家店,也稍有逊色,因为汤味不同,女孩的烩面是下在了滚开一两小时后融合百味的火锅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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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拉烩面的手艺是从郑州偷学的。她家在农村,初中毕业后没再上学,去郑州在一家很有名气的以烩面为特色的饭店做服务员,做了三年多,去年回到离家不远的小城用攒下的一万多块钱开了这个小吃店。女孩个头很高,一米六七的样子。对于我们女性平均身高一米六多点的国度,俺说女孩很高并不为过。她长得很健康,我不能用丰腴一词形容她,她毕竟还是个小女孩。稍圆的脸,白,不是病白,透着健康的红。所以她从十六岁打工,没人相信她是十六岁,照俺看来,她倒好像永远停在了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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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常去她那儿,出差回来后和一帮同事小聚,所以很是喜欢上了她。也只有我现在叫她小潘,她叫我雯姐。每到夜晚饭时,满满一大片的人有敲着桌子叫老板的,有拍着巴掌喊老板娘的,有扬着胳膊高高地呼小姐的,有直着脖子呼妮子的,有立起身子唤丫头的,有昂着头长嚎闺女的……不管是什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小潘忙完手中的活,总是笑吟吟地快步穿行过来,问完后,亲自或派人送来酒、盘、杯、筷等等,等等。一晚走多少路也就算了,那种闹哄哄的震耳欲聋的场面,要是俺,早就死一万次了。当初要不是贪便宜,现在要不是为了她手中的烩面,恐怕很多人就不去受那份躁声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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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拉烩面时那个美,真的很动人。每到有客人酒菜差不多了要主食时,她就会一手高高地托着一盘面片过来,很自然地往那一站,然后两手捏起一片面,从两只白白的净净的手腕开始抖动,到两只修长的臂开始逐步上下摆动,动作幅度起来越大,面也就越来越长,及至长长的面如白练上下翻飞快触到地时,便像我们小时游戏时用头绳穿丝线一样,十指叉开,折叠,分线,最后把均匀光洁诱人的一把面下到锅里。女孩拉面时站姿优美,身体并不随臂晃动,一边拉面,口里还一面和客人说些闲话,逗逗小孩,夸夸女性,最后还不忘说些“吃好、提意见”之类的客气话儿。每桌如此,每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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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烩面的小女孩,正因为俺喜欢上了她,喜欢文字的俺萌生了要为她写篇文章的念头,早两月就有了,就是不太了解她,不知从何下笔,所以拖了很久。上月出差回来和同学约定到如意小吃小聚时,自己多了个心眼,不到下班时间早早地就提前去了。到那时,刚好就一桌馋鬼在淋漓大汗地吃着。女孩不太忙,我刚一近她那片地儿她笑着过来叫姐。作为老熟人的我们闲扯了几句后,她开始叫我雯姐,我叫她小潘了。像亲姐妹,从此再买单时我们就相互推来让去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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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潘说,她的火锅里用半只鸭,大家也都知道比别家的多了不少。她的火锅不赚钱,也不亏本。赚钱是她的每片一元的烩面和酒水,当然除了二十块的内容,客人不够再要菜时就能赚了。总的算起来每月能赚三四千元钱。我说你这么忙怎么不找服务员啊,她笑笑说,找了,其他待遇一样,月工资比一般的店多五十就找不来,即使来了干了两天就不干了,说太累。我说,你不累呀,她说习惯了,况且身体也很好,不像现在的女孩好多弱不禁风的样子,连农村出来的也觉得娇气了。确实,小潘看起来就是一幅勤快而又飒爽英姿的巾帼样。她总穿是T恤配牛仔裤,围个小花围裙,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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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同令人做服务员的小潘只好回了趟老家把四十来岁的母亲和三十多岁的叔叔和婶婶接来了替她招呼客人。他父亲四年前,也就是她初中毕业那年因病不在了。她们四个人每天忙得要命,就是找不来帮忙的。生意太好了,招不来服务员,我不知这话我们这些总是哀怨生活的人听后有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每天深夜,那些衣着时尚,画妆前卫的女孩们在一些暧昧的场所下班后来小潘的小店,一边抽烟一边喝酒,一边大呼小叫地叫着“小姐”,支使着小潘上这上那的,她们是什么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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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个店当然很不易的,其初一些职能部门的人爱找事,最后都被小潘的微笑和和烩面所打动,如今很多人都变成了她的常客。对了,那些人来了,都爱叫她潘经理呢。不但不找事了,有时还会主动帮忙哩,当然一些怀有色心的都被她巧妙地打发了。她说全得益于她的见多识广与本份。她现在还没男朋友,问她将来是找城里的还是回农村找,她说遇着勤快的,对她好的,哪儿的都行。奉劝小城的单身朋友,这样的女孩不好找啊,只可惜俺虽单身却是个女的。找到小潘,人靓不说,吃喝不愁,每年还有四五万的嫁妆哩,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也难找啊!这话是俺那已为人夫的坏同事说的!
&[楼主] &[5楼]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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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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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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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居的这个小区环境也还不错,种了不少的花儿,一年四季都有花香,可谓春兰秋菊、夏紫冬红的齐全了。对那些红红白白的早已比较熟识了,惟独今夏,在通往小区大门的道沿上,忽然发现了七八颗往年并不见的花草,很小时还以为是谁家种的辣椒呢,院里角角落落总有些豆角黄瓜的存在。直到它们半米高了,看着那支支上越长越大的的五片叶,才感觉到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是什么花儿。半个月前,小小的花开了,红红的,不是粉红或者紫红,朱红,很有些石榴的红。方猛然想起,好似儿时常见的指甲草啊,问过院里的大婶后,才确认它们正是开在心底深外的指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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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草,学名凤仙花,在故乡我们又叫它透骨草。不见它已几年了,小时在农村,几乎每家的小院里都有。离开故乡到城里生活后,虽然每年都回去,但越来越少见了,自己家和前后左右邻居的院里全是几颗孤零零的树下罩着水泥地或红砖地,没了花花草草果果疏疏的立足之地。有次问起,母亲说,现在都讲干净排场了,谁家院里还一下雨雪就一地黄泥啊。地里的菜不够吃就买些,至于花,村里有闲心的几家养在盆里,指甲草,也不是啥稀罕东西,不香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更主要的是它现在没有用了,所以也没人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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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儿时指甲花开的日子,怀念儿时的红指甲,手指甲和脚趾甲。那时,姐姐和邻居大枝姐每到夏天的傍晚都会采摘不少的指甲花,野麻叶,用俺家或她家捣蒜泥的小杵,把指甲花加以明矾捣碎,晚上睡前,从杵里挖出花泥敷在手指甲或脚趾甲上,用麻叶包好,再用线细心地缠结实,第二天醒来打开一看,红红的指甲,很好看的。往往包好后,姐姐总绷着脸说,黑妮子,夜里睡觉不能动啊,掉了就再也不给你包了,也别想再要红指甲了。所以,每次包完总是很小心地睡着。甚至都不敢睡,躺在院里树下的席上,呆望着夜空的星星,一动不动地想着第二天指甲盖会是咋样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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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年的夏天,指甲花刚开时,大枝姐先采摘了些她家的弄好后,隔墙大声喊“小菊、小妮快来包红指甲!”,因为花开的少,所以弄的花泥也就少得不够用,我们姐妹俩加上大枝姐和她的两个妹妹二枝、兰枝五个人只能一人先包一个大拇指。晚上睡觉我不小心给碰掉了,第二天指甲盖一点红也没有,望着俺哭丧的小脸,姐姐生气地埋怨我不小心。一大早来俺家看我们姐妹指甲的大枝姐知道后,笑着说:“别哭了,小妮,昨天的花泥还剩余一点点,晚上再给你包。”原来大枝姐怕大家说她偏心,五个人就一人只包一个指甲盖,剩下的放着也不给人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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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家很亲近,有时我感觉大枝姐比自己姐姐还亲。大枝姐大我八岁,比姐姐大一岁,那时她们都已退学,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五岁,全是能挣工分的劳力了,除了和大人一样干能干的活外,重活不能干时,就给生产队里的牲口割草,好像是十斤草一分吧。两人常常比赛谁割得多,结果也往往都差不多,有时姐姐还会多个三五斤的,村里好多人说小菊比大枝能干,俺后来想,姐姐是能干的,但更重要的是大枝姐或许有意让着她呢,有次我与同岁的兰枝也学割草,和她们一块下地后,看到肥嫩茂密的地方大枝姐总喊着我们,全不似姐姐只顾埋头割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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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红指甲时,姐姐也常常是自己先弄好后再喊大枝姐她们三个。那时,每隔三五天她们俩个就采花捣泥,不停地包,不停地染,一个夏天,把大家的十指和十趾染得紫红紫红的,整个村里的大姑娘和小闺女们好像比赛谁的更红,谁人就更好看更风光似的。甚至连一帮半大小子也在手指或腿趾上染红一个两个的,和我们同令的就不用说了,如果你看见一个小男孩十指和十趾上被指甲花染得红红的,一点儿也不稀奇。因为家家户户种的都有,无论那家有没有适令的姑娘,每年种指甲花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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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和大枝姐同年出嫁后,我也离开了家乡。先是上学,再是工作,也学会了用现成的指甲油。上学期间暑假回到老家,虽然院里还有每年春天姐姐回来种的花儿,但自己懒,往往是去五里外的姐姐家,求姐姐在已被指甲油染红的指甲盖上,给包一个或两个红指甲,姐姐是从家里带的种子种的,那时指甲花已渐渐地少了。姐姐自己包的次数也少了,十指上也只随便包个一个两个的,更不像以前的那么红了。大枝姐也是从家里带的种子,但她的新家太远了,在三十里外呢。她回来没有姐姐方便,所以她的老家没种,两个妹妹一个嫁人了,兰枝也和我一样在外上学。我也很少见到大枝姐了,只逢着春节我回老家,她也回娘家时偶而见过一二次,还像对亲妹妹一样问长问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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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后亲近了化学物品,几乎是忘了那红红的指甲花。只是最近几年,才总梦起儿时的指甲花,或是出于对城市的厌倦,生活的浮躁,总缠绕着一种返乡返朴的思绪。五年前,大枝姐死了。大枝姐的丈夫因为卖血患了艾滋病,传染给了她,先是丈夫不治,隔了不到三个月大枝姐也撒手而去,留下两个孩子在镇里的孤儿院。其实,我们那儿一样是穷,只是大枝姐那个村当时流行卖血,很多人说是要“血”得发呢。知道大枝姐的死讯,姐姐很是哭了一场,后来她告诉我说,要不是姐夫死活不同意,怕传染,大枝姐的两个孩子她就替她养着了。此后几年,姐姐老了不少,早已不种指甲花了,粗糙的手指上显得枯白,对指甲油,也许她根本就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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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指甲花,怀念过去的岁月,怀念大枝姐。大枝姐姐,你去后,很巧合的是,俺也很少用指甲油染红指甲了,干细的十指常常苍白着,来生你还给小妮包红指甲吧,昨晚,俺已偷采了些指甲花,就在此时的电脑桌上。[楼主] &[6楼]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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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前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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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前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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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想你,我哭了,你不在我身旁,而且今生你永远不会为我擦拭这两行珠泪;
今夜,想你,我笑了,满腹的甜蜜,纵然此生你不属于我,但你却给了我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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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了,不想你知道,怕你心痛。我笑了,不想你分享,因为你无法承担这个孩子的责任;十五年前的心愿,十五年后美梦成真,是佛促成的吗?当佛知道我虔诚地礼拜它的那天,我却怀上了一个天生不会得到父爱的孩子,它会不会一声叹息,这是佛前的罪孽啊!当三灯大师知道,他为我发放弟子证的那天,我反而一无返顾地坠入了万丈红尘,而且,恰恰又有了如此因果,他会念叨多少遍的阿弥陀佛。我知道,在佛的面前,我已无可救药,或者我已亵渎了那个大殿的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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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后悔,我知道,这也算我等待十五年的一个已然不错的结果;我会乞求佛的宽容,因为十五年来,我的心只意守于一种爱情、一个身影。也更会祈求佛的庇护,法力无边的佛啊,请给我一幸运,助我顺利产下这个天生带着缺憾的生命;给我一力量,佑我把他养大成人,相依为命,伴我走完这虽然残缺而又无怨无悔的一生。如果这是个世人无法容忍的罪孽,要追究罪因的话,罪不在孩子,也不在你,就由我一人来做一个来生无法超脱的幽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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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一直沉缅在往事的的迷幻中。魂灵,夜夜飞回到那年的春天,飘荡在那条长长的河堤,寻找着那年的旧事。知道如今的你,也念念不忘河堤上的一切。那时我十七岁,你十八岁,即将高中毕业的你与我这个小学妹,每晚都偷偷地溜出教室,去校前的堤上相会。佛说,懵懂无知的我们过早种下了欢因,所以注定只会开一朵弱不禁风的花,不会有风雨后结果。但佛没料到,就是那时的一粒种子,十五年来,年年开放着深婉幽淡的花,虽然没有缔结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青果,却年年守候着春天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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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骨髓地恨过你,因为我爱着你。有过撕心裂肺地痛,因为没人再爱我。你走了,没了音讯。至今没有听过你的解释,也不想追问,包括那天我们在疯狂的床上,一阵急风骤雨后,大多彼此也是默默无言地并枕着。佛说,你迷失在了城市的繁华。从一个近乎乡村的小城放飞的风筝,很容易被城市的高楼所羁绊,最终坠落在喧哗的大街上。那时,我对佛说的一切深不为然,因为,我们曾经在春天的长堤上,仰望着蓝天上五彩的风筝,企盼着飞得越高越远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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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我是一个天生慧质的女人,只是坠入红尘太深。如果我专注于佛,必比常人早早成就正果。就像痴情地守望着那条河堤一样,心里流淌着无怨无悔的河。曾经这条河因思念的火而几乎干涸,因冰冷的泪而几度封冻,但多少年来,每到春暖花开、冰消雪融时,这条河里总又荡漾着那年的月影。直到五年前的春天,我们再次相逢,你带着三岁的女儿来我这个城市游玩时,这条河才瞬息溃堤而冲散了河里的一切。佛告诫世人,凡事要心如止水,可我已经遗失了一条河,心里已经没有水了。我想,我该真的归依佛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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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我红尘未了,我们当初读书的小城,新建了一座号称亚洲最大的南海禅寺,就在那条河的南边。住持三灯大师说,佛海无边,有水就是海,即落于水南就叫南海吧。穿过十二法门来到大殿,大师看穿我心里还有条河,流淌的恰恰不是佛门净水,所以就婉言谢绝了我,他说,寺院只收佛学院毕业的弟子,而且也无剃度女弟子的先例,并劝我可以每逢法会时来听听佛法,做一个佛心禅意的俗家弟子吧。我知道,我也无法做一个心无妄念的弟子啊,因为河的北边,就是我们当初的学校,而你,毕业后却又回到了这所学校教书。身在大殿,心却往往不自觉地飞到了河的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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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破坏你的家庭,因为佛说这样会罪孽深重,一生不得安宁。虽然你常常说佛才是痴言妄语,毫不体恤人世的真情。而我依然不能答应你弥合的请求,我不能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女人,有我一个痛苦就够了,我还常常为天下势弱女人们的祝福呢。我只让你陪着我,在那条河堤上慢慢地寻找失落了十几年的青春。我愿意在回忆中哀伤,不愿意在现实中憧憬。我是一个有病的女人,你说,因为十几年来,总是守着一个病根而不肯主动治疗。会下地狱吗?你问你的来生,我说不会,佛已宽容了你的年幼无知,好好对待你的亲人,就是对自己的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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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腹中的胎儿好像动了一下了,是对七夕的感应吗?因为今夜恰好是七夕啊,一对苦命的人儿正在天上重逢,而窗外正零星地洒着他们思念的泪滴。我知道,才孕育了二个月的生命还不会动,只会让食不入胃而阵阵泛起酸酸的滋味。亲爱的孩子,面对你,佛也无可耐何地说这是我前世的因果。你是偶然又是必然。二个月前,在大殿的法会上,三灯大师亲自为几年来虔诚听法的人们颁发了俗家弟子证书,也包括你的母亲。就在那天,因为家庭生气而醉酒的那个人,就是你的父亲而又注定不能称呼父亲的那个人,带来了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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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拒绝你的醉狂,瘦弱的我也无力反抗。何况这也是我十五年的心愿啊,那时,我知道,这条流淌了十五年的河,有你恣意的游动是多少的快活。原来十五年来,我一直地为你守候着。眩晕的我,早已把佛的告诫抛在了脑后,而酒店的床头柜上,正放着三灯大师上午颁发的证书。按照辈份,取名字的最后一字,大师亲笔写下了“照雯”二字。佛说,俗家弟子,可以结婚育子,可那时我们是什么?当我殷红的血渗出时,佛说,它闭上了眼睛,它也知道,红色代表着生命,生命都在苦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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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年愈三十的我早已对家庭没了更多的想法,也没想过要做一个完整的女人,因为属于我的花期已过。但那个时刻,内心忽然渴望着一个孩子,渴望着一个属于我亲自孕育的生命,渴望着一个生命伴着孤单的我渡完馀下的残生。所以,那时的我,忍着撕裂的阵痛,也迷情地的逢迎着,甚至还一次又一次地主动要求着。对于你事后的道歉,我并不认为是伤害,反而真心地安慰你,这不是对家庭的背叛,是你的还债,还你十五年前欠下的债。而我却是完完全全地对佛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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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告诉你,我怀上了孩子。也不会再见你了,因为事后,我说佛不会容忍我的,我要用彻底断绝欲望的苦行来求得佛的谅解。不能说是我的预谋,于我而言,甚而恰恰认为是自己修行的因果。十五年的花期,终于有了结果。腹中的孩子,是观音念我可怜,赐我同情的血缘。亲爱的孩子,你不是佛前的罪孽,你是母亲一生的心血。虽然你生来将会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你将面对残缺,但有你母亲在,她将用辛勤的双手为你创造一个优良的环境,她将用虔诚的心,求得佛的保佑,保佑你健康的成长,所有的苦,母亲吃下,所有的罪,母亲一人担着。[楼主] &[7楼]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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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ers,老公!”
“干杯,老婆!”
2003年8月初的一个晚上,金志和喻叶两张年轻的脸饱涨着兴奋的红晕。
红烛,红酒,红脸,小屋里色彩斑驳,氤氲着浓郁的香气。
并非庆贺谁的生日,也不是结婚纪念,两人还属无证营业。更不是情人初尝禁果,他们认识六年,肌肤之亲也已三年多了。
两瓶新天葡萄酒见底,一对醉鸳鸯两双醉眼迷离,很快便在一张简致的床上坠入另一个如神似仙的天地。
这个晚上,是金志和喻叶为庆贺存款达到五万而举行的烛光晚宴。
本来金志提议到酒店包箱里奢侈一回,还能顺便重温一下初恋的感觉,喻叶犹豫了好大会儿还是决定在自己简单的小屋里,为了庆祝存款专程到酒店充款的事儿有些不划算,再说仅仅两个人,在一个生清的地方多少也有些拘束,几面豪华的墙包着的一对男女,多是偷情的,他们没必要,都老夫老妻了,老夫老妻出去吃饭首选快餐店,快餐店倒是好,就是没一点情趣,目尽之处全是狼吞虎咽的男男女女。金志奚笑喻叶是不是有些抠了,喻叶说你知道个啥,小屋多好啊,醉了身子一歪就是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呀,喻叶一脸狐笑,两眼春波荡漾,扫过金志的脸,扫过那窄过双人恰又刚好适合双人的床。
是啊,别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五万块,对于做业务员的金志和喻叶来说是多么的不易,曾经在他们做业务一族里,流行着这样内容的短信:起的比鸡都早,吃的比猪都糟,睡的比小姐都晚,挣的比民工都少。总不以为然的喻叶想到这儿,不自觉地嘴角微微上翘了起来,激情未减的她总在金志疯狂后无法入眠,黑暗中,一边就着金志的鼾香,一边眯着眼漫想。
他们是南都财经学院的同学,说是学院,也就南都这个中等城市的几所中专学校合并成的,所谓的营销系就是原来的供销学校。金志和喻叶都来自农村,家乡同在天阳市,距南都二百多公理,只是彼此不同一个县。家里都没什么根底,祖坟上同样也没长出奇花异草,三年大专后,无贵人相助的他们只能流进南都人才市场,像赶集的牲口一样被人从头到尾地相着。之所以不回家乡,是双方认为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三年,相对什么都比较熟悉了。
营销专业好听又时尚,其实找起工作很难。招营销人才的倒是不少,但多是要有实际经验的,毛头学生,条件要么是无基本生活保障的纯提成制,要么是产品本身的专业知识要求很高。转了两天,金志无耐选了一家小饲料厂,待遇是五百底薪加提成,老板还拍着金志的肩膀鼓劲说,好好干,小伙子,饲料的市场在农村,你要到农村去,毛主席都说农村大有作为啊。而喻叶,因是女的,就更难找到合适的了,多是说女孩子吃不了苦,即使千人挑一培养成了,结婚生孩子的事又来了,没办法,喻叶应聘了一家新开业超市的营业员,倒真是实实在在的销售工作。
金志高高的个子,长得挺结实,但并不黑,很健康的那种,所以不但喻叶看上了眼,怕是饮料厂那矮胖的老板也看上了这点。金志也能吃苦,那段时间他或者一早就走,或者就住在乡下几天不回,回来时,总捎着浓浓的猪粪味,在老乡猪圈里顺带的。喻叶中等的个子,有些清瘦,大家说是清秀,如果用钱稍稍给撑一下,就是一标准的骨质白领。在超市众多都算齐整的同事中,大家全是白底绿条的上衣和蓝裙,独喻叶最招眼了,好像这平平常常的工作服是专为她设计的时装。
&&& 系里同学们都说他们是金枝玉叶,一方面取他们名字的谐音,另一面也羡慕他们在同窗半载后就成双入对了。什么金枝玉叶啊,喻叶抚摸着金志靠在胸前的头,微叹着,也就是来自两颗乡野的草,在城市的角落里努力开放着弱小的花,幸好的是彼此欣赏,彼此心慰。所以他亲密地叫她叶子,她愉悦地叫他金子。
金子没在农村的猪圈里发光,试用期的三个月,远远没完成底薪附带的基本任务。每天从乡镇代销点扛着饲料到偏远的村里,无论他如何的饶舌,大多老乡都连试试都不肯,更不要说买了。说猪比人值钱,人吃坏了肚子,无非拉一泡完事,猪可不行,猪早长一天就早一天得实惠。他们用惯了正大、希望等名牌,就叫声爹他也不信你的。金子很惭愧地败下阵来,揣着底薪的一半。叶子更倒霉,超市开业三个月生意正红火时,老板揣着货款跑了,他原本就没打算长久开下去,圈笔钱另找地方故伎重演。那年代很流行这般开超市的超级圈套。因超市全是货卖完才给供货商结帐的。叶子只领到了一个月的工资四百元,即便跟着发疯的供货商们哄抢老板没带完的一点东西时,也只抢到了两瓶二锅头,价值十四元。
两瓶二锅头,金子和叶子醉了二天。幸运的是,尔后他们双方应聘成功了如今就职的K饮料公司,可是国内的饮料巨头呢。金子说从饲料到饮料他从猪变成了人,叶子说,从在超市卖货到给超市送货,她从笼子里飞到了天空。他们深深感谢那两瓶二锅头,连空瓶子都没舍得丢,就在灶案上当神给敬着呢。
也就是在K公司的三年,他们攒够了梦中的五万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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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五万块,金子和叶子就可以买房,就可以在新房里理直气壮地朝云暮雨了。虽说事实上已做了三年多的夫妻,但婚礼上那挂鞭炮不响就不算是真正的同命鸟啊。
寄人篱下的滋味叶子是切肤入骨了。他们租着的是都市乡村里的房子,房东是刚刚从二亩地解放出的农民,不说天天防贼似的眼光,不说有产者居高临下地对无产者的鄙视,但但每晚的夫妻之事就不能尽情而为。因为住在二层楼的单间,楼上的响动难免不被薄薄楼板下的房东听到,老俩口就很不惯地说些难听话。更要命的是,叶子每到兴奋时总不自持地要叫,金子总在关键时刻拿被子蒙了她的嘴,或者任叶子在他肩上狠咬。
就像刚刚,在金子醉狂的浪打中,叶子几欲不禁要叫出声来,楼下大音量的戏曲声还是让叶子在金子的肩上留下了深深的啮印。还不如当初学院前的麦田呢,窝火的叶子常常气恼着,虽然头次也是羞怒金子的强迫,但随后几回恣意妄为的快乐,着实让叶子遗憾毕业后租房的三年里少有体味了,只有有了自己的房子才能找回吧。叶子抚摸着金子肩上的牙痕,怜惜地想像着。
五万块,也是那次二锅头弄出的目标,醉酒的他们弄得床板响动过大惊了房东好梦,第二天被房东又一顿奚落后,俩人便发狠一定要在三年内买下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有独立的单元套房可租,但三百以上的费用却是很扎人的,还是忍忍吧。
开始在K公司经过严格的培训后,他们的岗位是最低层的业务员,月薪六百加销售提成。每天的工作就是跑单,也就是沿着固定的街道,凡卖副食的超市、食杂店、冷饮摊、酒店、夜总会等地方都要拜访一遍,没货的想法让上货,缺货的补货,有货的帮助摆放整齐。回来把订单交给经销商,由他派人送货。在与对手T公司业务员针锋相对的竞争与市场的摸打滚爬中,他们也学到了书本里没有的东西,甚至认为完全可以回校任教了,一准比那些照本宣科的老师们讲得生动、实用。
一年后,叶子升任高一级的城市主管,金子做了分管三个县的县区主管。工资同时翻到了一千二,他们存款本也开始珍贵起来。上个月,也就是七月份,一是饮料的旺季,二是最强大的对手T公司不知怎么回事,只见他们的业务员天天跑单,货总送不到终端客户那里。你不送我送,反正都是名牌,产品绿茶、红茶、果汁也早已同质化了。消费者对两个牌子都能接受,终端一样是卖,哪个送的及时就卖哪个。叶子拣了个大便宜,销量比往期猛增,提成一下拿了三千多,存款的小本本清清楚楚印上了五万元。
那晚都差不多三点多了,叶子还毫无睡意。除了床弟的些微不快,余下全是幸福的翅膀在飞翔。他们早盘算着,有了五万元,可以首付三万按揭买现房,有俩人的打拼,月供没一点问题,再简单装修一下,花费控制在二万以内,就可以圆梦了。想到这儿,叶子迷迷乎乎地陶醉了,甚至想到了和金子在新房里,床上,地上,这室、那屋的滚来滚去。
早晨醒来,叶子还一脸的醉红,娇媚得几乎人见人怜。惹得金子又勃发了兴致。
“结婚吧,老婆”,金子气喘吁吁地喃喃着。
“结婚吧,老公”,叶子波浪起伏地回应着。
事后,俩人还粘在一起,商量着如梦佳期,是十一,元旦,春节。
最后俩人一致清醒了,关键不在什么时间结婚,而在于什么时间有结婚必用的钱。统一了意见,俩人分开了,各自沉默地望着小屋,一张简单的小床,床头一个小木柜,柜上一台十四寸的小电视。旁边的迷你布柜里也只简单几件上不得殿堂的衣服。一幅布帘之隔的外半间不用看,傻子都能记清,帘外一张小饭桌,窗下一堆砖,砖上一个煤气灶。算上窗外的走廊,还有一个煤火炉,一把条帚。
这是他们的全部家当。新房新人新气象,可这哪一件也无法显示新气象啊。两人心里都很明白。再艰苦,一万元的东西总得添置的。他们也明白,八月后,饮料进入了淡季,余下几个月能完成基本任务,保住基本工资就很不错了,别说提成了。无论怎样努力,只要老天爷不在十冬腊月降火,他们是挣不来结婚家什的。
“老公,我们转行吧?”叶子突然说。
“你神经了,干得好好的,上哪还找这么稳定的工作去?”,金子瞪大了眼睛。
“天凉了,到白酒的旺节了,做白酒工资高,你也知道”,叶子往金子怀里偎了偎。
“可风险也大,白酒竟争太厉害,我们公司不是有几个做过酒吗?说再也不沾那壶酒了。”金子一只胳膊圈着了叶子细白脖儿。
“他们什么水平啊,能和我们相比?”,叶子撇了撇小嘴。
“也是的啊,他们做业务都做油了,夏天来了跑饮料,冬天来了干白酒。结果一事无成还是小小的业务员”,金子感叹着。
“我们不也一样吗?比业务员还能强到哪里去?”叶子也感叹了。
他们知道,他们的上级,就是驻地市的业务代表一般不用本地人,往往从外地派来,这是公司规定。业代的选用对象多是省会级的业务主管,地市主管除非成绩特别突出,并且和省区经理交熟才有机会得到提拔。所以,他们要想再升迁到业代是很难的,虽然做了两年的主管,工作也尽职,但前途也差不多到头了,过了三十就会被更年轻活力的淘汰。他们自己也是淘汰了别人才升上主管的。
每想到此,俩人就有些为公司的陈规陋习而不平。还有更让他们耿耿的,就是公司特别强调基层员工的执行力,上面做好的方案,下面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哪怕是错的,也不用管,自有上面负责。所以几年来金子和叶子的工作就是机械地执行,任何事不能自作主张,提建议根本没人理会。说白了这种工作就是只有小学文化程度,只要按要求去做也会是合格的。只是他们踏实些,知道怎样和终端客户保持良好的客情关系面已。
“我们早晚会离开公司的”,金子有点恨恨地说。
“与其这样,不如早作打算,趁年轻多闯一下。”叶子甚至忘了事情的起因仅仅是钱的事,她仰起脸,鼓励的眼光盯着金子,用坚定的语气说。
“好,等有机会了,我们就辞。”金子也下了决心,顺势把叶子拢到了自己身上,双手捧着她因激动而潮红的小脸,用似欣赏似迷惑的眼光盯着叶子:
“你这个婆娘啥时学得心比我还野了?真不能小看你这片叶子了”
随后猛一翻身,又把叶子铺到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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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时叶子的脑海像打开了搜索引擎一样,迅速展开了对有关酒信息的搜索,最后首选定在了梁子身上。
梁辰,金子和叶子的同班同学,毕业后应聘到邻省皖北市的一个酒厂,梁子常来电话,感觉混得不错,在市场开发部做大区经理。这家伙在学校就爱喝酒,还常常拉着金子,小晕了就爱说些浑不浑酸不酸的酒话:良辰美酒奈何天,金枝玉叶好姻缘。叶子知道他对自己是有些暗恋的。
上午金子照例下县了,说住两天再回来,很敬业的样子,好像把早晨要辞职的话给忘了。叶子可是铁了心了,上班的路上便用IP给梁子打了电话。
“梁总,您好”,叶子捏了腔,既甜又柔。
“哪位呀,我不认得你啊,请问有何指示?”官不大,调出来了。
“我是喻叶,梁子是不是攀上高枝了,就忘了俺这小叶子啦?”因有要事,叶子不再过多打趣他了。
“唉呀,叶子呀,怎么想起俺这不起眼的土梁子了?”梁子的声波震动出了兴奋。
随后叶子讲了想跳槽做白酒的想法,问他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梁子说,他们刚好开发了一个新产品,省外还是空白,厂里打算招兵买马开发省外市场。最后,梁子告诉叶子最好来厂里一趟,能定下来当场就定了。叶子想了一下,决定当天就去。
叶子说家里有急事,电话里向业代请两天假,也就打声招呼,甭管批不批便启程了。
五百公理的路程,四百公理的火车转一百公理的汽车,晚上七点时到达皖北,梁子已在一家很不错的酒店安排好了吃住。
“叶子越来越漂亮了,越来成熟了”,梁子一见面就眉眼齐笑着说。叶子是有意收拾了下自己,惯穿的牛仔T恤换成了深蓝的套裙,松散的长发挽了起来,脑后茶褐色的发卡卡起了发髻,二十四岁的叶子自我感觉一下成熟了十年。
“要什么酒水?”餐桌边坐定,点完菜,梁子问叶子。梁子衣着齐整,短袖领带,好像是接待什么贵宾。
“你别这么庄重呀,我不会喝酒”,生地方,即使是老同学,叶子也善意地撤了谎。
“还骗我?金子说你们一晚上喝过两瓶二锅头哦”,梁子笑了,顺手去掉了领带。
“那就随便吧,我随意,你也随意”,叶子也笑了,既有求于人,就勿拂人意。
“小姐,一瓶猎手”,梁子招呼一声。
“什么猎手啊?”叶子好奇地问。
“就是我们的新产品,也是你即将为之投身的好东西。”
“啊,还有叫猎手的酒?”叶子来了兴致。
“这算什么,叫豺狼的都有啦”,梁子笑笑。“现在的酒名稀奇古怪的很,据说注册的有几十万个,土的,洋的,神的,鬼的,新的,古的,别管好听不好听,也别管和酒般配不配,只要能吸引人,让人一下就能记住就好,竞争激烈啊。,猎手这个名字很不错的,即容易记,又有内涵,代表了智慧与勇敢嘛”
“这酒好吗?”,叶子来了兴致,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一样是辣,入胃起火。
“啥好不好啊,能卖出去的就是好酒。说句不好听的话,喝不死人就行了,什么绵甜净口,甘醇留芳,酒后不上头,多是瞎吹而已,现在做酒关键是包装和营销。营销也就是吆喝,过去说酒香不怕巷子深,现在再这样,一准饿死。如今谁会吆喝,谁的嗓门大,声音高,谁就会发大财”梁子也满灌了一杯,看来是自认了酒业行家,谈兴颇高。
“哦,这里面的学问恁大呀,真上了酒船,你以后得多帮帮我啊”,叶子期望的眼神盯着梁子。
“那当然,谁让你是叶子呢”,梁子说,眼睛有点红,或者酒精刺激的,或者真的动了昔日之情。叶子不敢多看,强陪着梁子喝完了一瓶酒,另说了些同学之间的闲话。最后双方醉意朦胧地到楼上房间,梁子坐了好大会儿,还有些不舍。
第二天一早,梁子来叫叶子去酒厂,叶子才知道酒厂离市里还有三十公理呢,在一个以酒扬名的古老的镇上,一路两旁大小酒厂一家挨一家,足有三百多家,梁子说。
梁子的酒厂叫曹公酒厂,和很多厂一样,也沾着那位汉末丞相老乡的光。酒厂中等,产品在本省销售还不错,新开发的猎手酒上市表现良好,下步计划要在外省抢占地盘。
对于叶子,开发部经理还算满意。并赞赏说,女同志做业务,不做则已,一做成功的机会非常大,厂里正需要叶子这样敢想敢干的营销人才,说得叶子心潮起伏的。只是待遇上让叶子有些儿遗憾,经理说,因为外省还在计划中,不属厂里重点,上班后,费用可以报销,工资只能在叶子找到了经销商,货款到帐之日开始计付,月薪暂定二千元,提成另计。
叶子没多想就签了合同,有梁子的担保,金子那份也由叶子代劳了。
随后叶子取了两瓶猎手样品,带了些资料,又听梁子讲了酒类市场开发常识,其实和别的也差不多,叶子知道,做了三年业务,接触卖酒的业务员也不少,很多经销商是既做酒又做饮料、方便面什么的。耳闻目濡的也多了,道理都一样,只是没亲自在酒缸里泡过而已。叶子不怕,叶子信心十足地在回程的路上给金子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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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回到南都,已是晚十点多了,金子并没有按约定从县里回来到车站接她。打的回到小屋一进门,一股浓浓的酒味就扑面而来。金子喝酒了,半瓶六和酒还在小桌上袅袅萦香。金子正斜歪在床上吼着声声慢。
“醒醒,醒醒,金子,你咋不去车站接我,一个人在家喝酒?”,叶子有些气恼。
“你本事大了,喻、喻叶子,我管不了你了”,金子并没有睁眼,只嘴里呜啦着。
“什么本事大了,我这不还是为了咱好啊”,看来金子是真生闷气了,叶子笑了。
“起来,起来,听我给你说正事”,叶子用力扯动着金子。
“什么正事啊,不就是酒吗?我不想干。”金子没有醉糊涂,况且半瓶酒也不至于。
“不是说好的吗?怎么又反悔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拉金子不起,叶子也索性去了行头爬进了里半边床。“合同都签了,梁子也挺热情的”,叶子在金子耳边补充着。
“哼,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说一声,梁子当然会对你热情的”,金子撑身坐了起来。
“不是说过了吗?你也答应了,没告诉你去皖北,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叶子的声音揉进了温柔,“你去了,梁子会更热情,你们不是好哥们嘛,亲爱的”,叶子的小手开始在金子红涨的脸上游动。
“说实话,真没有想到这么快你就行动了,还以为辞职只是一时之念呢,”金子的声音也开始缓和下来,“我对做酒还确实没多少底呀”,金子的胳膊慢慢绕到叶子的粉颈后面。
“男人汉,大丈夫,怕什么,况且我们也都年轻,多闯闯有什么不好,要不然,你在南都,这儿毕竟熟悉些。我回天阳,我就不信做不出一点成绩来”。叶子正色地说。因为酒厂规定一个市场只能有一个人,金子和叶子得分头开发两个市场。
“那就试试吧,谁去哪,明天再说”,金子身体开始了明显的反映,双手也闲不住了。
“老公,俩天不见,我还真想你了”叶子软语喃喃。
“是啊,我也想你了,梁子好吗?”金子翻起了身子。
“好……”
一想到梁子在暗恋他的老婆,又在他不在时碰到一起,金子就愈发来劲了,好像一团火在烧着叶子,烧着他自己。
第二天上午,俩人就递了辞职报告,金子还有点恋恋为舍。商定的结果还是叶子去天阳,金子留在南都。虽然让老婆出外奔波金子感觉总有些别扭,但还是由于他底气不足,留在熟悉的南都才觉得踏实些。至于叶子,且让她跑一下吧,或许过不几天她就会一鼻子灰两眼泪花的泪回来了。到时再说吧,金子心里始终暗忖着。
叶子倒是信心十足,一幅意气风发的样子,当天下午便收拾停当,含笑出发了。
傍晚到了天阳随便住下,便牛仔T恤的上街了。虽然她是天阳人,其实对这座城市并不熟悉,只是上学去南都时在这里转车。城市都一样,叶子的印象,都是楼房、马路、彩灯、人流而已。到超市看了看,饮料市场依然是K、T两家公司在斗,从两家的地堆和货架的排面可以看得出来。酒架上除名酒外,那种叫老庄园的酒倒是陈列得琳琅满目的,看来这个酒市场做的比较成功,它的经销商应该还不错吧?叶子脑子里输入了信息。
找了家高档些的酒店,叶子只要一碗烩面,颇让服务小姐玉面惊异。叶子也没咋品出面味,先是一进门就细看了吧台后面的酒柜,接着注意力就始终在服务员的托盘上。看到酒柜里好几种规格的老庄园,和穿梭不停的服务员们盘里的老庄园时,叶子心里有底了。
没有金子的浑搅,叶子美美睡了一夜,第二天,依旧皖北时的装扮,轻松出门。
到了天阳副食批发市场,拣门面大的,屋里堆满酒的,叶子方满面春风地进去。向老板说明了寻找代理商的意思。有说现在南都高档酒是川酒,中低档是东北酒的天下的,至于皖酒怕是没有市场;有问完现款的销售政策摇头的;有说不敢做代理,怕上厂家套的。对于酒的名称和包装倒没提出什么。叶子几次欲打开让他们品尝一下,大家倒都是众口一词了,说不用尝,酒都一个样,度数适合当地就行了。叶子些微的失望之余,心里也更有了些底。当在最后一家问起谁做的老庄园时,老板脱口而出:佟老大啊!
其实叶子到市场也还是做市场调查,只抱点侥幸的心理看有没有商户一眼看中的。只要酒的名称、包装、口感、度数没有问题就放心了。至于市场里都是些小二批户,没实力,没胆略,叶子做饮料时很清楚他们的秉性,只能帮大户分销货,比搬运工强不了多少,很多她还看不上呢。真正大的客户都注册了商贸公司,搬出了市场,叶子问明了这种大客户就行了。
照着市场大门上方老庄园广告牌上的号码,叶子往天丰商贸公司打了个电话。一个女声接的,叶子说找佟总,随后一个中年男人的厚实声音传来,简单问了几句后,爽快地说:下午四点你到办公室来吧,见面谈。
午后两点醒来,叶子的心思就纠缠在了天丰公司和佟老大上。即叫老大,实力强没啥说的,看老庄园的铺货率和酒店消费就知道了,一定要小心对待,叶子知道实力大的客户更挑剔,对什么都要求得更苛刻。上午问起所谓的佟老大为人如何时,那个老板只含糊了一下,回说不清楚。叶子知道每个行业里都有做大做强的号称老大,业务开展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不管他,只要他能看上产品愿意做就行了。
四点整,叶子准时来到天丰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敲响了铜牌标识着董事长的那扇门。
“进!”,还是那个男中音,比电话里更有底气。
叶子进门扫视了一眼,和很多大老板一样,大班台,宽大皮沙发,书架,盆景,电脑等。
“你就是那什么酒厂的喻经理吧,请座”,班台后的板寸头抬了起来,胖胖的脸,有点黑红,眯笑的两眼上架幅金丝边眼镜。土色唐装式短袖,一只粗装的腕上戴着黄灿灿的表。
“你就是佟总吧,我是曹公酒厂的喻叶,你叫我小喻好了”,叶子笑着向前递了名片,尔后在班台对面远远坐下。
“哦,我没有名片,佟忠,电话你也知道了,喻经理喝水吧,那边有,自己倒啊”,佟总还是笑眯眯的,随手点了枝烟,“样品带了吗?”
“带了,带了”叶子忙起身把塑料袋里那盒酒递了过去。
佟总没有接,只盯着叶子示意放到台上。待叶子微红着脸坐回,他方慢慢打开,看了会儿,问叶子销售政策,叶子如实按厂里要求作了回答。佟总并不插话,也不看叶子,眼睛只随便盯着桌前电脑屏上的扑克。好大会儿,待叶子无话可说了,他才猛一抬头:“都找过哪些家了”,叶子说刚来,您是第一家。佟总笑了,拖长了声调:“对了,喻经理,我要是看不上你的东西,就没人会看上了,你找也是白找”,随后站了起来,圆口布鞋迈着方步来到叶子面前,“这样吧,你先去那边办公室等我,我考虑一下”,说着伸出手握了下叶子有点湿有点抖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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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丰公司占了一层楼的一半,走廊口另安了防盗门,进门一面墙上贴着企业口号、文化等,另一面是手绘的天阳市区图,标注了各超市、酒店、批发市场的方位等。叶子细看了一下,来到业务部,三间房铝合金镶玻璃隔出了几十个位置。墙上一大溜名字标着出勤情况。实力是大啊,叶子暗想。随手翻了一下一张桌上的资料,知道他们还代理着好几个著名的饮料、啤酒、方便面的品牌。
快六点半时,叶子一个人等得有些急了,佟总在走廊招呼道:“喻经理,走,吃饭去!”
“不了,佟总,谢谢您,你对我们产品怎么考虑的?”毫无思想准备的叶子,有点急地又是回话又是问话。
“到我这哪有不吃饭的,产品以后再说”,佟总满脸笑容,腋下夹着小皮包,另一只手提着袋子,“走吧,还让我拉你呀,来提着你的酒,今晚尝尝去!”
叶子接过袋子,脑子慌乱,有点受庞若惊,又实在无由推托,不自觉跟着他下了楼。
还有几个人一同坐进奥迪,佟总驾车不大会儿来到了天外天海鲜楼。进门,好几个来吃饭的客人都很亲切地和佟总打了招呼,迎宾小姐引着大家进了包间。原来是预订了的。
佟总坐定主坐,非要叶子坐他身边,说是贵客,叶子忐忑坐下。佟总菜点的不昂贵,不浪费,叶子心想,不亏是商人呢。随后佟总让服务员打开了带来的猎手酒挨个斟满。叶子说,不会喝酒,佟总笑了:“做酒的哪有不会喝酒的,你要不喝,我们也不喝,酒还让我们品尝不?”一圈人都附合着,叶子无耐,只得同大家满饮一杯。正准备问大家酒味如何时,佟总又端起杯子说:“来,我借花献佛,敬喻经理一杯”,叶子正想推辞,又听道:“喻经理能来天丰公司,就证明看得起我佟忠,本人表示感谢!来碰杯”。叶子颤着手端起杯子,说:“佟总您太客气了,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好,我同你干了”。
一圈人一个理由向叶子敬酒,叶子赤着脸,机械地一一碰过。然后大家又转向佟总敬酒,佟总红光满面地应付自如,不一会儿,一瓶猎手就干了。又要了一瓶老庄园,说是让叶子也尝尝他们的。一会儿,叶子可就不行了,脑子天眩地转的,眼前金花闪闪,只得歪在一边的沙发上了。他们每人又要了瓶啤酒方尽兴,最后还是佟总开车,几个人扶着叶子进的房间。叶子往床上一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叶子头还昏昏的,打起精神洗刷后,给佟总直接打了手机,佟总说他还在考虑,让叶子别急,并笑着问昨晚吃的可好,喝的可好。叶子表示了感谢说都好。放下电话,什么菜味,什么时间回的叶子都记不得了,想的头痛,便又睡了过去。
直到下午,叶子才精神了些。给金子打电话,问他的进展情况,金子所说的和她在市场里问的差不多,叶子说,要想法找大的商贸公司,金子答应着,听得出有些勉强。。
又过了一天给佟总打电话,佟总还是笑着让叶子别急,并说现在做生意很难,他得慎重考虑,得把市场摸透才能定下来做与不做。叶子可犯了急,时间不能拖啊,她现在可是没有工资的。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多找几家,有备无患,下午叶子又去了另一家三诚公司。&&&&&&&
三诚公司主要经销一个著名啤酒,实力也很强。年轻的杨总热情地接待了叶子,进门进身握手,交换名片,倒水,都做得彬彬有礼。当问起样品时,叶子如实作了回答。杨总皱了眉头,告诉叶子说,这是佟总的惯招,以请客的名义把样品喝掉,完了连个瓶子也不留,你还找谁谈去?并说佟总这人太狡猾了,他不做的别人也做不成。叶子问起了佟总的为人时,杨总只说他文化程度并不高,只是起步早,这行干了快二十年了,一开始还像大多数人一样倒腾过假烟假酒的。至于别的,杨总笑笑说他就不太了解了。最后还让叶子想法再找样品给他看看,他们公司正准备上个白酒产品的。
从三诚公司出来,叶子埋怨自己,一听佟总请客以为事情要成了,样品也没留让喝完了。都怪自己年轻啊,叶子感叹着,幸好,金子那儿还有。晚上给金子电话,金子声音呜拉呜拉的不清,只一味嘟囔找客户太难了。看来又喝酒了,叶子一晚上没睡好,即担心金子,又感慨商海比原来想像的要复杂得多。
第二天,叶子又抱一线希望给佟总去了电话,他还是老话让叶子不要太急,还有点不快地说叶子催得太急了。叶子有点死心了,放下电话便收拾东西返回南都,一为样品,二为看看金子到底如何了。
进小屋已是天擦黑了。小屋没有亮灯,叶子开门拉灯一看,金子没在屋。小桌上半瓶猎手酒放在那里。叶子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连样品都喝了,给金子打电话,说是和几个做饮料的哥们在地摊上喝酒呢。叶子大声说让他马上回来。
半个小时后,金子才醉熏熏地回来,摇摇晃晃地进了屋,也不理叶子,倒头便睡。
“金子,你现在行了呀,成酒鬼了,怎么把样品给喝了?”叶子站在床边,用手拍着金子的脸大声问。
“喝,喝就喝了,我喜欢”,金子打着呛人的酒嗝,含糊着。
“你知道不知道还有用呢,你怎么这样馋啊,快起来,说清楚”,叶子提高了嗓门,也不顾楼下房东听到了,用力地拉着金子的胳膊。
“你有用,我没用,我不做了,就喝了,你怎么着吧”,金子迷着眼猛一甩手,叶子措手不及,被金子猛一挣脱,向后急退了两步,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叶子哭了,很伤心。以前两人也呕气时也哭过,可这次不但有气,还有实实的疼痛。
金子只管睡着了,也许压根不清楚叶子蹲坐地上半天没有起来。叶子嘤嘤的哭声直到房东上来询问才慢慢停下。房东老太太还安慰叶子说小两口哪有不生气的,过一夜就好了。
半夜金子醒来,扳过叶子的肩膀,要水喝,叶子没有理他。金子讪讪地自己起来喝完又爬在叶子耳边,问昨晚如何了,叶子还是没理他。金子说了好几遍老婆对不起,自己不该喝醉等等。一边说着,一边要脱叶子的衣服,叶子猛地甩开了他,重新裹紧了身子。
这是叶子第一次拒绝金子,以前生气时,总是半推半就的由了金子。
金子两次不成,死了心,索性赌了气,也给了叶子一个凉背。
早晨两人都赖在床上,也不说话。金子唉声叹气的,叶子装着没有听见。
快十点时,叶子的手机响了,响了好大会儿,叶子才懒洋洋地下床拿过包,一看是佟总的。
“喻经理,怎么半天不接电话呀”
叶子吱唔了一下,有点心不在焉地说:“对不起,佟总,有点事儿”
“什么事呀,你在哪儿呀”佟总的语气有点升温。
“我回南都了,佟总,有事吗?”叶子依然平淡的语气。
“你马上来天阳签合同吧,我决定做了”,迟疑了一下,佟总最后坚定地说。
放下电话,叶子紧盯着金子看了一眼,说:
“金子,你看着办吧,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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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金子抑制不住喜悦,清风也吹跑了金子带来的阴云,又迷惑佟总拖了几天,怎么一下子答应得恁爽快。叶子仔细想想,可能是前几天一般八点就给他去了电话,今天因和金子生气忘了这事,他起了疑心,是不是另找别家了。当叶子说回了南都时,或许他猜到叶子是真找了别家,回取样品了,所以一下子就答应了。想到这儿,叶子很是感喟人心的复杂,甚至后悔自己出来时太激动太匆忙,忘了金子喝剩下的那半瓶猎手,如果佟总反悔,自己岂不是又白跑一趟。
叶子猜测的的既对又错,傍晚到了了佟总的办公室,佟总说考虑了几天,愿意接下产品代理,但运作难度很大,进了货回来卖不出去,赔就赔些,凭他的实力,还能承受得起,但对厂家对叶子就不好了,以后猎手就会永远失去天阳的市场了。随后他提出一是价格能不能再降一些,价格太高他没有操作空间;二是促销政策能不能再优惠些,没有大力度的促销产品就没法打开市场。并说,知道你这小经理也作不了主,给你们公司汇报一下再说吧。
谈到七点多,佟总这次倒没有说吃饭的事儿。叶子在离开的路上就犯嘀咕:这不是和和没有答应一样吗?给梁子去了电话,说明了情况,梁子说,叶子你遇到了一个很狡猾的对手了,这样的客户往往是店大欺厂,很难对付的,提出的条件他也作不了主,明天他向公司请示后才行。
第二天,梁子来电话说,价格上是不能动的,因为全国市场一个价,公司不可能有二价,鉴于新市场的特殊性,经过他和一再经理协商,决定在年底的返利中多给五个百分点,这也等于变相降了百分之五了;在促销上,天丰公司可以提出自己的促销方案,经公司批准后执行,费用由厂里承担。叶子急忙赶到天丰公司,给佟总说了情况,他还和平常一样,没有特别的表情,只说:是这样啊,你让公司把答复传真发来,我看看再说。你等我电话吧。
叶子想,提的条件不是全答应了吗,他怎么还要看看再说,给梁子说了情况,梁子笑着说,这就是老猎手的狡猾之处,他是一步一步设了套的,他还有条件呢,叶子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如是他再有过分条件,厂里无法让步的话,就得放弃他了。放下电话,叶子真的懊悔那半瓶酒没带了。下午,急不可耐的叶子又给佟总去了电话,意料之中的话:还在考虑。
叶子疲惫地躺在床上,晚饭也懒得吃了。想给金子打个电话,问问他如何了,又很生气他也不来个电话问问,她一个孤单的小女子跑得腿要断了,也没人问候一声,想到这儿,叶子鼻子酸酸的,几欲落下泪来。
第二天,叶子下了决心,如果佟总还是说考虑的话,她就不考虑他了,本来叶子也不爱和奸诈的人打交道。做饮料时对这种人她都很瞧不起或者深恶痛绝。
电话一通,倒是佟总先说话了:喻经理呀,传真我看了,感觉问题不大。可我这儿还有个情况,最近资金周转特别困难,你给公司请示一下看能不能首批货款减一半啊,二十万,要说也不多,我的实力你也看到了,搁平时再多点也没啥,就是最近别的货压得重了些,还望喻经理体量一下我的难处,给公司好好说说。
叶子一听,心想梁子说的果真没错,便说:佟总啊,你说的这些我能理解,就是怕公司那边难办啊,本来上两个条件公司就是看上咱佟总的实力了,才特别破例的。要提到资金困难,不是嫌得佟总实力还是有点不够吗?那边一听仍然笑着说:我不是说没有钱,周转困难嘛,谁的钱也不是天天兜里揣得齐齐的,是不是?你给公司汇报一下再说,好吗?
“恐怕不行吧,这么一说,公司一定会怀疑我找的客户不行呢”叶子尽量放平口气说。
“哦,那这样吧,喻经理,反正你问问公司,如果真不行,要么你再我等几天把款凑齐,要么你再找找别家看有没有人做,下午给我回个话,我明天准备去东北出差了,老庄园酒厂请我几次了,说白酒旺季马上到了,让商量一下怎么促销的事。”看来佟总是有点急了,说话都前后矛盾了,又说凑款又说出差的。
叶子不抱太大希望地给梁子打了电话,随后作好了返回的准备。下午快五点时,梁子回电话说公司同意了,只是让佟总写份报告说明天阳市一是人口少,二是经济还不发达,首付二十万确实不附合当地实际。马上写好传过去,他等着找厂长批,厂长明天要出差了。
叶子顾不上打电话了,立马打的到了佟总办公室。佟总正瞅着电脑屏上的扑克发呆呢。待叶子说明了情况,马上站了起来,让过位置,连声说:来来,喻经理,你写,我签字,这东西我可写不好。叶子也不谦让,二十分钟打了出来,佟总歪歪扭扭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那童体字看得叶子直想笑。乐呵呵的佟总还一个劲地夸叶子水平高笔头子好。
“明天就办款!”事情完了佟总爽快地说。叶子衷心地说完谢谢要走时,佟总叫着她:“小喻呀,这回我们成一家人了,我以后就叫你小喻了。事成了,晚上咋办呀,就这么走了?”叶子一听,也很爽快地说:“哦,忘了忘了,我请客,佟总想吃什么,请讲”,“既是一家人,小喻啊,以后就不要佟总佟总的叫了,嫌得外气,以后就和大家一样叫我佟哥吧,走,出去再说”
坐在车里,叶子倒真有点心怯,因为她带的钱不多呢。还是上次的几个人,不一会儿车停在天龙大酒店门前,佟总回过头笑问:“小喻,这儿行吗,四星级,可是天阳最好的了”,叶子忙说行行,笑得却有点勉强。进了包间,佟总让叶子点菜,叶子翻来覆去看着菜谱,半天没点出一个来,贵得杀人啊。最后还是佟总熟练地点了,酒是省了,自带的老庄园,说是在这儿卖一百八一瓶呢。还和上回一样,两瓶酒完了,叶子也晕了,只是这次叶子兴致高,没有再歪倒沙发,一直坚持着在桌旁坐定。饭后叶子强站起来要结帐时,佟总抓住了叶子的手,盯着叶子的红脸蛋,笑着说:“怎么会让你小喻买单呀,到我这儿,从来不让别人花钱的,说让你请客,是你佟哥我给你开玩笑的”。
之后,佟总提议大家唱歌去,说是生意成功一半了,今天高兴。晕晕怔怔的叶子,本来就对佟总不让她买单就心怀感激,这会儿就更不能拒绝了。被佟总半拖着来到了天龙歌房的大包间,强忍着陪他喝了一杯葡萄酒,酒劲就全上来了,之后就什么都模模糊糊的了。只觉得有人抱着她晃啊晃的,晃出了满天的星星。
第二天十点钟,勉强睁开眼睛,叶子试图回忆当晚的事情,脑子终是一锅浆糊。业务要紧,强打精神给佟总去了电话,问款的事,佟总说已办,让她马上打电话给公司让查查是否到帐,并说让她好休息,业务的事不用管了,货回来之前准备工作他来做等。叶子心里一感激,精神又好了不少。给梁子打了电话,梁子说款已到,正在组织发货呢。并顺便告诉她说南都的货款也到了,二十万,而且啥条件也没提,全按公司要求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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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梁子的电话,叶子一下子全醒了。
难道在她的刺激下,金子焕发了灿烂的光茫?叶子忙给金子打电话,也顾不了小两口生气谁先给谁说话的原则了。电话通了,响好大会儿才有声音传来,里面吵杂的很,像很多人在集会,金子声音也不清晰,叶子问,南都的事情是不是成了,金子说是,并说他正在南都人才市场招业务员呢,详细情况晚上他给她打电话。
老天不负有心人啊,叶子想,两人总算都成功了,按厂里规定他们今天算是高薪一族了,前景一片光明。想想金子这家伙还真有些本事,没费多大劲,事情就做得圆圆满满的。比她自己可是强太多了。中午,叶子起来吃过饭,因为高兴,思想也轻松多了,便在这个城市逛了起来,来恁么多天,还真没有好好逛逛呢。什么女人街、美容巷的走了一下午。
晚上都九点了,金子还没有电话来,这个金子,难道一高兴什么都给忘了?叶子嘀咕着。倒是梁子来了电话,好像喝酒了,说佟总的条件都是他硬着头皮去找厂长的,费了不少的周折,连那个报告也是他出的主意。说这全为了叶子,看将来怎么谢他。叶子很感激地说,你啥时来天阳或者南都我和金子一定隆重请客,哪怕两人同时拿出一个月的工资。梁子说那倒不必,只要你叶子记住这份情就行了,最后说,佟总的条件千万不要让南都的客户知道,以免造成厚此薄彼的误会,连金子也不要讲,怕金子多心。
叶子感动着梁子的情意,十点时,也不等金子了,给他打了电话。又是半天才接:
“金子,你干什么嘛,怎么不打电话啊”,叶子有点生气,老公也给免了。
“对不起,叶子,我在吃饭呢,正想着吃完饭打呢”,金子也顺口对出了叶子。
“这么晚了,和谁一块吃饭啊?”
“和,和老板,顺便商量业务的事”,迟疑了一下,金子说。
“哦,对了,你找的哪家,那么顺利?”叶子也不生气了,好奇地问。
“是,是一个新成立的商贸公司,老板不太懂,谈的很顺利”
“哦”,叶子知道新公司往往急于抓产品,对行势也摸不很透,是很好谈的。最后嘱咐了几句要金子少喝酒的话就挂了,听得出那边金子有点儿急呢。
两天后,货回来了,因为有佟总强大的网络基础,货铺的很顺利,销售渠道也还是做酒的老套路,先做酒店,以酒店消费带动流通环节。其他促销,如饭店服务员的开瓶费、店家的促销礼品,户外广告等也都一一按部就班地进行。叶子自己就像佟总的业务员一样,每天到天丰公司报道,围绕猎手酒忙忙碌碌的。有时也顺便帮些天丰代理的别的产品的忙。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到了九月,正道天凉好个秋,叶子也好些天没有见到金子了。便给公司和佟总请二天假,回南都拿些衣服。
又是傍晚时,回到南都,金子并没在家,打电话说是在县里,由于首批货量较大,市区一下子承受不了,经销商思想包袱重,金子无耐只得到县里开发分销商,因为他和县里几家客户关系熟。叶子问他还回来不,金子说怕是回不去了,太晚了。叶子很是失望,一晚上寂聊空闺守残月。第二天收拾了东西就回了天阳。
天阳的货铺得很好,基本上B类以上的酒店都上齐了,就是消化慢。酒店消费仍是老庄园占据较大份额。问佟总,他说,顾客总得有个接受的过程。叶子建议是不是把服务员的开瓶费提高些,这样好调动她们推销猎手的积极性。叶子知道同等价位的酒老庄园和猎手的开瓶费是相同的,服务员当然乐意介绍老庄园的,因为不费太多的口舌,顾客本来也喝过,是很容易接受的。佟总说,提高不了,厂里给的价格操作空间就那么大,再提高他的利润就薄了,要提高,向厂里申请另给政策可以。
叶子知道,厂里不可能再给政策了。通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以及和天丰代理的别的厂里派驻的业务员闲聊,知道佟总是个很刻薄的人。总是向厂家提些过分的要求,厂家不答应就以撂挑子相威胁,并说他如果不干了,剩余货以低价位向市场一甩,厂里就别再想在天阳找到经销商了。有次闲聊,佟总也说过,说是抓住一个厂就狠咬住不放,连骨头都给嚼出来,听得叶子不寒而栗。
他对叶子倒是挺好。九月中旬,叶子上班满一个月,向厂里报帐时,厂里通知叶子找到经销商长住市场后,住宿费就不实报了,实行每月定补制。叶子想了想,也好,每月补六百元,自己租个像南都一样的单间房也就不到二百元,还能省下不少呢。佟总知后就说,他有一套小房子,没人住,叶子可以搬过去住,叶子犹豫了一下,他笑着说,你放心,没人去的,要不然把门锁换成新的。叶子倒无话了,只有表示感谢的份儿。
他也没有向叶子提过特别苛刻的条件,只有一样,佟总的本性,连叶子的厂也一样,就是截留厂家的促销资源,公司支付促销员的工资他并没有另外招人,还是老庄园那帮人既做老庄园又做猎手,和服务员挣开瓶费同样的原因,她们对猎手就不是太积极了。叶子感觉厂里很吃亏,向佟总提出过几回,他不是说促销员都是自己人,产品会一样操心的,就是说现在促销员难招,正在招,明显是搪塞。
叶子无耐,只有做促销员的工作,幸好佟总给自己省了六百元的住宿费,叶子就拿这钱经常在女孩们下班后,请她们到地摊吃小吃,什么鸡头、羊肉串、田螺等等,女孩子们都爱吃这不值钱的东西,也都感激叶子,工作当然会尽力了。经过叶子的贿赂销售,猎手酒的销量慢慢有了起色,消费者慢慢对这名称奇怪的酒也接受了,往往在酒桌上拼酒时,不自觉地了选择猎手,说是比比谁是真正桌上的猎手,谁是桌下的躺倒的狗熊。
惟独让叶子放心不下的是金子和他的南都市场,电话里总说还在铺货期,做的比较困难。叶子就让他多动动脑子,不要完全依赖经销商,经销商代理的产品多,不会把精力全放在你这一个上。特别是有了困难,他更会把目标转到别的容易挣钱的产品上去。金子总支支唔唔地回应着,每次通话感觉都匆匆忙忙的样子,让叶子很些不满,连亲热的话都没了。
梁子的电话,更让叶子隐隐生忧。梁子晚上醉了总打电话,叶子也不烦,反正晚上也是她一个人很无聊的。有天梁子半天玩笑地说,让她看好金子呢,说他看了南都经销商的档案,是个二十八岁的女性,照片上看长得蛮漂亮的,还是离异,梁子笑着说,别让他给金子偷了去呀。叶子心里犯了狐疑,在南都几年,副食市场没见过这样的客户呀。金子也从没提起过,叶子很有些隐忧,便决定趁国庆节放假三天的时间,回去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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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下午一早,叶子就回到了小屋,金子还没到家,叶子准备做些可口的晚餐,用缕缕炊香给金子一丝温暖,却发现不但火炉都凉得要结冰了,连炒菜的铁锅都快锈成文物了,看来金子一个人就没有做过饭。叶子也没了兴致,就打电话问金子怎么还不回来,金子说马上回,并告诉叶子不要做饭了,他带些回去。
快七点时,金子才风尘仆仆地掂几袋熟食回来,还带回了一瓶酒,猎手。穿戴还挺休闲,黑绒衣,牛仔裤,白球鞋,叶子疑惑地问:“你旅游才回来呀,怎么打扮成这样?”金子忙说:“下县了,来回跑,方便”,“不是放假了吗?”叶子问,“昨天给你打电话还说是放假来着”,“县里客户要货,别人都放假了,我就受累一回了”,金子一边说着,一边张忙着把碗筷摆放齐整,酒杯斟满。
“娘子,请入座”,金子像酒店里的侍应生,一只胳膊做着请的姿势。
“学勤快了啊,金子,会侍候女人了”,叶子平静地坐下,方才一直看着金子忙活。
“那是,那是,老婆辛苦啊,来,敬娘子一杯”,金子嘻笑着,端起酒杯。
“先别忙,金子,说说,趁我不在,做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叶子没动,紧盯着金子。
“怎么会呢,你瞎说什么呀”,金子一只手端着自己的杯子,另一手伸过来替叶子端起。
“你没说实话,金子,别忙了,你看着我,有什么事儿瞒了我?”叶子正色道。
“你想听什么,你说”,金子放下了杯子,面色也凝重起来。
“我想听听你的工作情况,包括你的客户”
“哼,我知道了,肯定是梁子那小子给你说什么了”,金子有些生气地说。
“他什么也没有说,你心虚了吧”,叶子装作轻松的样子,拿起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
“我心虚什么,给你说吧,我的客户,原总,对了,她叫原梅,刚离婚。才成立了商贸公司,需要开展新业务,就接了咱个酒。给你说过的”,说完金子也夹了一粒花生米。
“那你没说过她呀,只说是新公司”叶子细嚼慢咽着那一粒小小的花生米。
“你也没问过呀,还记得你那次回来取样品吗?我和几个做饮料的哥们喝酒,其中一个就是咱们以前的老对手,T饮料公司的业务员,也就是现在给原总跑单的”
“T饮料不是通达公司那姓郭的在做吗?怎么换经销商了?”叶子惊奇地问。
“原总和通达公司的老板姓郭的以前是两口子,现在离了,T饮料代理权归了原总,要不是他们那段时间闹离婚,耽误了送货,那个月你哪有恁高的提成啊,你得感谢人家哩。”
“哦,明白了”叶子说,“他们为啥闹的离婚?”
“还不是姓郭的花嘛,原总也不是他第一个,他都快五十了,因为原总有了他的孩子,他才离了婚,娶了原总,现在孩子都五岁了”,金子示意叶子端起酒杯。
“你倒把人家摸得挺清楚的”叶子端起杯子,揶揄道。
“原总人挺好,她原来在一家酒店做迎宾,是姓郭的常去吃饭看上了她。现在姓郭的又旧病复发,原总就和他离了婚,她自己想干点事,就要了T饮料的代理权,和剩余十来万的货,姓郭的另给了她十万的现金,做酒的二十万款有十万是她自己攒的私房钱,她也挺不容易的”,金子和叶子碰了一下,一杯酒一饮而尽。
“那你怎么找到她的”,叶子喝了半杯。
“不是给你说了嘛,那晚我和哥们喝酒,说做酒找不到经销商,那哥们第二天给原总一说,原总就让他找到了我,要是钱凑巧的话,她当天就给办了。她要用猎手打败姓郭的六和酒,给姓郭的一点颜色瞧瞧”金子也不理会叶子,自顾自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谈何容易呀,六和酒在南都正如日中天呢”叶子感叹着。
“所以,要努力啊,一是帮她,二是为猎手。”金子的脸开始涨红了,话也不囫囵了。
等到叶子说金子少喝点我们自己还没说说知心话时,金子已经歪倒在床上了。
一夜安静,浑不似以往半夜醒来就上下折腾的,叶子没喝多少,睡意也少,脑子昏昏的想,或许金子太累了吧,做酒比做饮料能累上十倍呀。
早晨,两人倒是亲热了一阵,只是金子说酒喝多了还有点头痛,缺了些熟悉的疯狂。
上午两人街上逛了逛,还去房产市场看了看行情,叶子说要抓紧时间定下来,不然春节结婚都来不及了,她在天阳,这事让金子多操心,金子答应着,差些叶子那种热切的憧憬。
下午金子的老板也就是他说的原总,来电话说又有一个县的客户要货,让他送一下。金子满口答应着,叶子想想,饭碗要紧,只得随他去了。晚上金子来电话说车坏在了半路,怕赶不回去了,叶子嘱咐要小心,自己遗憾地守了一夜空房。第二天假满便赶回天阳了。
回天阳的路上,叶子总感觉心里不踏实,特别是金子一口一个原总的,也过于尊敬了些,总感觉金子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昨晚金子说的关于原梅的事情不用问也全是实话,好像是自己多心了,叶子暗笑着。
叶子依旧是每天忙碌着。只是郁闷电话里和金子说不出什么来,他总是那么忙,没几句就要挂电话,就索性改为每天发短信了,问候一下,金子倒是隔不久就回信息,内容比电话里倒更有枕头味儿了。
十月中旬的一天,金子来电话了,问存折在哪,说房子选好了。叶子兴奋地问是哪家花园,金子说在新区,位置环境都很好,叶子说她回去看看,金子说那地方你也看过,当天开盘,当天大优惠,前二十名首付最高可优惠百分之八,叶子算了算,能便宜二千多呢,比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就说金子你快去吧,我过几天回去再看,告诉了他存折及密码。小俩口大都是小妇人掌管小小的财政大权,叶子也不例外,掖着存折,总感觉走夜路都踏实呢。
天气一天凉过一天了,白酒销售一天好过一天,叶子也一天忙过一天。
直到月底,叶子才抽时间回了趟南都,晚上金子兴奋地把电视调到南都台,让叶子看他策划的广告片:画面是一个藏民般打扮的猎人,站在高山上拿着一瓶猎手酒,一气喝完瓶子往山下一扔,豪情满怀地说:我是猎手,猎尽所有!叶子说画面一般,广告词意义深远,很附合现代人无以言传的微妙心理,那就是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的出人头地的情结和占有欲望。叶子最后迷惑地问,厂里广告费怎么没在天阳投放,金子说,这是原总自己出钱做的。
小俩口一夜缠绵,或许是遇到了知音受到了鼓舞,金子表现得很是兴奋。第二天一早,金子领叶子看了开发区的房子,叶子以香体悬吊在金子胸前表示了满意,只是遗憾还没有装修,金子说只顾忙于广告的事,还没找到合适的装修队,并说马上再找。
上午看完房子,叶子便放心地回到了天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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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每天的短信,隔二天叶子就打电话问房子装修进展情况,金子总说在找,让叶子很不满意。过了半个月,叶子终于耐不住了性子,离春节越来越近了,她还要赶在春节搬进去做新娘梦呢。
请假回到南都,照例很晚了,金子没回,房东上门催租的话让叶子大吃一惊,说金子都半月没有回来了,第四季度的房租都拖一个半月了还没交。叶子的心开始沉重起来,并有了不祥的预感。特别是几次打金子的电话总是关机,叶子更觉坠入黑洞里了。最后打电话给以前做K饮料的一个姐妹,问认识不认识做T公司饮料的业务员,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一位,叶子小心地问他知道金子吗?那位看起来正喝着酒呢,顺口而出:“你哪位妹妹呀?金经理正和俺老板娘欢着呢,今晚没你的米啦!”
叶子头一晕,身子一堆,什么都不知道了,吓得房东赶忙把她拖到床上。
第二天上午很晚,叶子才感觉有了一丝气,只还头疼欲裂,心疼如绞。胸前如千斤巨石在压着,四肢更如筋抽尽、血流干般无力。亏了房东老太太的一杯开水,叶子才有一点气力拿起电话:
“金志,我在小屋,什么都知道了,你回来说说吧”,叶子使出浑身力气一字一顿地说。
“噢,你知道了,你知道了,叶子,对不起”,金子吞吞吐吐地说。
“别说对不起,你为什么要骗我?”,一旦从金了口里得到证实,叶子的心更痛了,闭了眼睛,颤抖着手举着电话。
“我,我真的不想骗你,我早想给你说清楚,怕你接受不了”
“你没想过早晚要面对现实的吗”
“我只想拖一天是一天,我天天也是很不安的”
“你就这样天天骗我了,那房子呢?”
“房子是一个同事买的,钱,用来做广告了,因为这边资金周转困难,不过你放心,叶子,原梅说,她会还你十万元的,最迟到年底”
“那你说的下县也是骗我的?”
“是,都是和她在一起,国庆节是一块去风云山玩了”
“那你爱她吗?她爱你吗?”说完叶子就后悔自己是真傻了,这个世界哪还有爱。
“我们,我们,春节准备结婚”
“如果我还不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你的喜讯”
“就,就,就这几天,我没有回小屋,也就是准备告诉你”
“金志,我快死了,你也不来看看我吗?”,叶子强忍着泪,但还是有了哭腔。
“我,我,叶子,我真的不知道咋面对你,我不敢见你,我让我们的一个促销员请假陪你,不,照顾你吧”,那边金子也带了哭腔。
“我告诉你,金志,我不要你的或她的十万元,我也不需要促销员来促销我,我相信我还能够把自己推销出去的”
扔了电话,叶子终于嚎啕大哭了,哭得惊天动地,泪雨滂沱。
若不是房东老太太的茶水,叶子怕真的是没命了。躺了两天,几乎不动。没人管,没人问,除了中间佟总打过一次电话,问昨还不回天阳,叶子说,病了,佟总还开玩笑说是不是那个叫金子的欺负你了,真的就给佟哥说一声,佟哥狠狠教训他。
第三天,叶子起来,给房东付了四季度的房租,并说,她走后房子可以马上另租,东西先寄存着,如果春节时还没人来拿就归他们了。
随后,叶子收拾了自已的衣物,给房东两口深鞠一躬就走了。
回到天阳,和大家还是一样的谈笑风生,工作仍是一如既往。只是晚上请促销员们的次数更多了,以前大家在一起只聊喝些啤酒,算是解渴,现在叶子总带着一瓶半瓶的猎手,大家想喝的就随意喝些,不想的她也不勉强,她自己倒是一杯接一杯的自饮。面对姐妹们的困惑,叶子只淡淡地说,她在练酒量呢,做酒的没点酒量怎么行。有人问,喻叶姐,天天吃饭是厂里拨的费用还是你自己掏腰包时,叶子总微笑着说,你们见过有厂家拨这项费用的吗?别管请不请的,大家在一起高兴就行了。
猎手的销量在稳步增长,叶子的酒量也在同步增长。
叶子知道,她每晚的酒都化作了泪,浸在枕里,所以,她不醉。
梁子来电话说,南都和天阳的销量都不错,特别是南都前期很慢,最近销量大增,后劲很足,势头很猛。金子那小子还真能干。作为新开发的市场,叶子和金子都取得了成功,问起她和金子春节办不办喜事,叶子说,到时请你喝酒就是啦。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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