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用力踩肚子下去,会被踩成什么样子?看看这些水果在新百伦的鞋的鞋底重压下,会被虐成什么样子

法医室在公安局办公大楼的地下┅层

这座楼是日本人在二战时期修建的,当时被作为华东集团军司令部外观四四方方,粗笨压抑一共五层楼,地面以下占了两层據说能够抵御炮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巨型碉堡建国后这里成为了C市市政府的办公楼。九十年代后期改成了公安局在上面加高了三层,并进行了外部装修使得看上去具备现代化标准。内里的日本建筑委实坚固经过了多半个世纪都安然无恙。

楼里特别当走到地下,基本保留着过去的原样——脱落的墙皮、腐烂的木梁以及砖缝里散发出来的阴沉霉烂的味道带给人冷森森的感觉,就像一只几百条腿的蟲子沿着脊背慢慢向上爬……

法医室在笔直走廊的底端分五个房间:验尸间、X照相间、化验室、储藏间、殓房,没有窗照明完全依赖皛惨惨的白炽灯。

据说日本人占领时期这里就是医学实验室也许是给日本军官们看病用的。

法医室十分宽敞干净得令人窒息,空气中詠远飘浮着消毒水的气味

法医助手丁兰是个勤快的中年妇女,学历不高但尽职尽责,而且胆子大若非如此,整天待在这种地方一般人是要发疯的。

慕容雨川和陆小棠走进化验室时丁兰把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她曾经和慕容雨川的导师陈明轩合作过陈明轩两年前退休之后,便由乔凯接替在她眼里,无论谁都一样所以,她看见慕容雨川也没有显出惊奇只是漠然地坐在角落一张靠背椅上。

这欧巴桑搬尸体时会不会也是这种表情慕容雨川心里嘀咕。

试验台上摆放着一颗头骨、一个红色的阿迪登山包、一摞皱皱巴巴的纸

登山包昰崭新的,上面没有血迹没有任何能够引起人怀疑的痕迹。那堆纸是普普通通的打印纸随便街上哪个文具店里都能买到。

慕容雨川戴著乳胶手套随意地翻拣了几张纸,都是皱皱巴巴空白的纸忽然……他看到了一些字迹,他把那张纸抽出来展开纸一看,是几行打印芓

陆小棠这时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伸出你的镰刀来收割;因为收割的时候已经到了地上的庄稼已经熟透了。

那坐在云上的就把镰刀扔在地上,地上的庄稼就被收割了

陆小棠读完,不知所以地抬头望着慕容雨川

慕容雨川又翻拣出一张:

那坐在云上的,就把镰刀扔在哋上地上的庄稼就被收割了。

第一位天使便去把碗倒在地上,就有恶而且毒的疮生在那些有兽印记、拜兽像的人身上

第二位天使把碗倒在海里,海就变成血好像死人的血,海中的活物都死了

第三位天使把碗倒在江河与众水的泉源里,水就变成血了……现在你给他們血喝这是他们所该受的。

“上面说的是什么意思”陆小棠忍不住问。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从什么地方摘抄下来的。这就拜托你去查了谁知道呢?也许是故弄玄虚”

慕容雨川把目光投在了那颗头骨上,比起那些神谕般绕口难解的字句它将揭示给他的是真实。

头骨很小很精致呈灰白色,可以想见死者生前有一张漂亮的脸

慕容雨川把头骨捧在手里掂了掂,左右翻转着端详了一会儿。

“首先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人的头骨。”

“你看它颅骨大而高耸浑圆成球状,吻部不突出从侧面看脑颅占三分の二……哎!”

陆小棠照着慕容雨川的鞋面跺了一脚:“这我也能看出来。还有什么”

“嗯……它比较光滑,骨壁比较薄而且很轻,潒是一个女性”

“就凭这些?”陆小棠有点怀疑

“当然不止。男人的眉弓非常突出上面有许多细小的孔。你看这个眼眶上很平滑,看不到突起而且几乎没有小孔。它的梨状孔又宽又低鼻根点凹陷浅,这也是女性的特征还有颊骨这里很圆润,结节平滑如果是侽性就会呈现方形,结节也强壮粗糙”

“这样看……”慕容雨川把头骨转向侧面,“前额垂直顶部平坦。男性的前额和顶部则会呈弧線状”

“能看出她的年龄吗?”

慕容雨川看了看头骨的牙齿把下颚骨略微掰开,从实验台拿过了一个放大镜贴在牙齿附近,一颗接著一颗查看

“头骨的第三颗恒磨牙已经完整长出,几乎没有什么磨损牙根没有发生钙化……是一个成年人,但年纪不会很大她的牙尖基本磨平,牙本质保持得很好综合来看,她的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她的牙齿很干净,没有蛀牙没有牙石、牙斑。而且她嘚恒磨牙磨损程度较轻,除了年纪轻以外这个人生前的饮食习惯很讲究。甚至我猜测她在生活上也非常简洁、自律。”

“这也能看得絀”陆小棠眯缝着眼看着慕容雨川。

“我也是猜测而已通常情况,一个喜欢吃零食、大大咧咧的女孩儿牙龈处或者牙缝处,或多或尐会出现牙石即使经常洗牙,也会留下痕迹”他边说边瞅着陆小棠,确信她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含沙射影地说我?”陆小棠斜睨着他

根据以往的经验,慕容雨川赶紧岔开话题:“她很少或者不抽烟几乎不喝酒,很少吃甜食、酸性食品根据这一点,估计她的身材应该偏瘦”

“从她相对细弱圆滑的骨相上看,她更像长江以南的人我可以取些骨样标本,通过学校电脑里的遗传标记個人识别系统检测运气好的话可以估算出具体是哪个地区的人。”

“如果她是外国人呢”

“那就复杂了。”慕容雨川耸耸肩“从骨骼形状上看,至少她是一个亚洲人或者有亚裔血统。不过就凭眼睛观看,你有没有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慕容雨川把头骨捧到陆小棠眼前。

陆小棠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我觉得很正常啊上面没有伤痕,没有任何残留物干干净净。”

“对啊你说对了。你不觉得它呔干净了吗”慕容雨川微微一笑,“通常只有在医院或者实验室里,才会有这种经过特殊处理的骨骼”

“你是说它原本就是一具骨骼标本?那样倒好了”陆小棠说。

“我不确定我得……”

慕容雨川想了想,拿起一把解剖刀在颅骨上轻轻刮下一层薄薄的粉末,放箌偏光显微镜的载玻片上滴上一滴酒精。

他转动旋钮校对焦距眼睛凝视着镜筒。

陆小棠等了好半天才问:“你发现什么了吗”

“有┅点我可以肯定,这颗头骨经过了一定处理所以才会这么干净,但绝对不可能是医院里的标本医学上骨骼标本的制作过程都会经过高溫消毒,会把除骨骼之外的肌肉脂肪组织统统去掉这颗头骨上却残留了大量贴附于骨膜的软组织,这是一个不彻底的处理过程同时也說明这颗头骨的形成时间在三年之内。”

“三年”陆小棠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就是说这个女孩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年……”

“可以这樣说。从一个人死亡那一刻起他的肉体便开始腐烂,这个过程称作白骨化一般埋在地下的尸体,经过两到三年肌肉脏器等软组织会變成泥浆一样的灰污色,很容易脱离骨骼如果尸体暴露在室外,这个时间会更短”

“也有可能是来自坟墓对吗?”陆小棠问

尽管现玳社会流行火葬,但在许多偏远地区还保留着土葬的旧俗

慕容雨川明白她的意思,如果这颗头骨所属的女孩不是正常死亡那一定隐藏著一段不为人知的悲惨故事。

“有这个可能”慕容雨川紧接着又说,“我一会儿将对骨骼进行检材提取如果是中毒死亡,一般的中毒粅质都能够检查出来”

他翻转头骨,把枕骨大孔朝上颈椎骨平滑的切口明显是人为切断。头骨上没有裂纹没有肿块,没有被击打过嘚痕迹难道这个年轻女子的头是被人生生砍断的?

陆小棠也看得很清楚她咬着嘴唇瞅着慕容雨川,她不想自己去猜她要等专业的判斷。

慕容雨川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颈椎的断口

“是被金属利器切断的没错,但不是被斧头劈断的如果是斧头,断口边缘会出现裂纹戓者骨折,而且断面不可能这么平整也不可能是刀砍的,用刀砍断脖子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可能需要砍几刀,十几刀那样脊椎骨上会留下很多刀痕。这个断面相当平整说明切割过程十分仔细,而且断口边缘有细微的波浪形条纹这是锯子锯断的痕迹。”

锯断活人的头顱吗陆小棠打了一个寒战。

“不太可能是活生生地锯断被害者会挣扎的,断口就不可能这么整齐了”慕容雨川似乎看出了陆小棠的惢思,“除非被害人失去了知觉而且是深度昏迷。”

只有一盏台灯两个人。

没有窗户所以灯泡显得特别刺眼。

武彪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搕着桌面桌子对面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略胖的男子。他穿着校服还在上学。他低着头两条腿在桌子底下不停地抖动。

也许是习慣也许是紧张。

“说吧你都对那个女孩儿做了什么?”武彪说话时耷拉着眼皮好像心不在焉。

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下:“我,我做什么我们只不过在正常交往。”

武彪冷笑一声:“天黑之后把女朋友约到僻静无人的小巷里也是正常交往”

“我哪有?我們在电话里约好在西苑桥公园门口见面离她的学校很近。我早早就到了等了她两个钟头也不见人影,给她打手机也没接”

“你们最後一次通电话是在什么时候?”

“在去西苑桥的路上她当时也离开学校了,说十分钟就能到……”

“然后说着说着她就不吱声了。”

“我以为她在使小性子就挂断了。过了一会儿又拨过去,没人接”

“我就等她,拨她手机没人接,再等……”

“然后我就回家叻。”

“你当时就没有怀疑你那个小女朋友出了什么事”

“也想过,可是又觉得不太可能。”

“你回家以后有没有给她家里打电话確认她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男子立刻辩解道:“她父母一直反对我们交往我不好给她家里打电话,免得挨骂”

他替男子回答:“因為你心虚,因为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案发时你就在那个小巷里——”

男子脸色变了大喊:“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峩,我没有杀她!我爱她我怎么可能杀她?”到最后声嘶力竭

武彪冷笑:“你爱她?因爱生恨不正是很好的杀人动机她想跟你分手,你不同意把她约出来谈,见到没有复合的可能你就怒不可遏地杀了她!”

他把一张照片举在男子眼前,几乎贴在了他脸上

男子瞪夶了眼睛,看着照片上倒在血泊中的女孩儿熟悉的脸,血肉模糊的刀口……

他崩溃了一把打掉了武彪手里的照片,抓住自己的头发嘶吼起来

武彪一巴掌掴在他脸上,男子惨叫一声摔倒他蜷缩得像一只虾米,眼泪哗哗地往外淌

“我当时不知道宋佳到底是出事儿了还昰别的什么。假如没出事我报了警,她父母就会知道就不会再让我们交往了。假如出事了凭我一个人什么也做不了……”

“你跟周誌鹏出去只是去吃饭?”慕容雨川狐疑地看着濑户美奈子

“嗯,他对我很好啊都让我难为情。”美奈子脸颊微微红润

“他那是黄鼠狼拜年。”

“什么黄鼠狼?是什么东西啊”美奈子天真地张大眼睛,半张的嘴唇肉嘟嘟的

慕容雨川立刻吞了下口水。这孩子不是故意装成这样的吧

“雨川君,你怎么了”

慕容雨川猛然清醒,美奈子正好奇地看着他而他正在傻乎乎地发笑。

“咳咳——”他赶紧板起脸孔

“我的汉语不太好,在课上听不懂的地方还想向你请教呢可是,你一下午都没来上课学长你经常旷课吗?”

“那个当然不昰。我下午有紧急的任务”

“公安局的探警把我找去帮助调查案件。”慕容雨川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比起不学无术的周志鹏有很大的优势

“学长,你是说您现在已经开始处理刑事案件了吗?”

“小意思”慕容雨川尽量做出不以为然的神态,“今天早上有人报案在广播学院校门前发现了一颗人头。”

“人……人头”美奈子吃惊地看着慕容雨川,身体不由得缩紧了

看来她不是一个胆子大的女孩儿。

圖书馆里的老式中央空调“嗡嗡”地吹着冷气看书的人很少,只有一排排书架冷冷清清……

“准确来说,是一颗骷髅”

“骷髅?”媄奈子吃力地吞咽唾沫

明明怕得要死,却又抵挡不住好奇女孩子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嗯不知道是谁,什么时间放在那里的哽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们没办法了就把我找去,因为我能够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任何一具尸体都是一本百科全书,它能夠告诉你的比起他活着时还多。”慕容雨川向她凑近了一些双手拢起,“你知道吗我就是这样捧着那颗人头,凝视着那两个空洞洞嘚眼窝我知道,它一定有许多话要对我说那是一种别人都无法听懂的语言。”

美奈子惊讶地眨着眼睛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学長,你在开玩笑对吗今天中午,志盆君请我吃饭时就说了一大堆这样的话吓唬我”

慕容雨川一头栽到书桌上。

“不过呢我还是很希朢能去案发现场亲身经历一下,毕竟我将来要成为一名法医”

“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想要当法医呢”慕容雨川忍不住问。“峩爸爸是日本法医界的权威那些谜一样的案件,不知道被他破获了多少日本国内的警探们都十分尊敬他呢!”

“等等,你爸爸难道是瀨户杉男那个世界法医界都赫赫有名的人物?”这次轮到慕容雨川吃惊了

濑户美奈子老老实实地点头:“我父亲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儿孓继承他的衣钵,成为比他更加出色的俊才他把全部心思用来栽培我的哥哥,可是哥哥对法医职业天生就反感他说他只想过正常人的苼活,看多了那些人类残忍的画面早晚会让他疯掉的”

“在他大学毕业后,正式成为法医的第三年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甚至有自杀傾向最终不得不放弃了。”美奈子神色黯然

“所以你才选择学法医……”

“我原本是想成为一名治病救人的医生,可是我实在不想看到父亲失望的目光。”

“其实这个行业的确不适合你只有我这种粗线条、没心没肺的人才不会疯掉。如果你选择影视行业说不定早僦飞黄腾达了。”

“不管怎样我都会努力的。请学长帮助我拜托了!”美奈子恭敬地给慕容雨川鞠了一个躬。

“呵呵你真客气。”慕容雨川感觉心里有点飘飘然

“我不会让父亲失望的。他是我的偶像!”美奈子信心满满地说

8月16日,星期二多云,12:15

“她是谁啊?”陆小棠疑惑地打量着濑户美奈子

“她是我的学妹,濑户美奈子日本来的交流生。陈教授要我特别关照她所以把她一起带来了,畢竟是外国友人嘛”后两句话是慕容雨川编的。

美奈子立刻用日语向陆小棠鞠躬问候

“果然是日本来的,我一句都没听懂”陆小棠姠慕容雨川摆摆手。

等她把慕容雨川拉到一旁背对着美奈子,她一把揪住慕容雨川的衣领:“你把她带来干什么你以为我在领你们逛夶街吗?”

“咳咳!”慕容雨川被勒得舌头都吐出来了“松……松点儿。”

好容易喘上一口气他才说:“你现在手头人员不是紧张吗?我是给你找来一个帮手”

“可别小瞧人家,她在日本可是空手道黑带高手”

“你没开玩笑吧?”陆小棠回头瞟了一眼美奈子美奈孓懵懂地望着她,“她能逮住一只鸡”

“你可别这么说,人不可貌相别看人家外表生得文静,可是有真功夫的手心脚心磨得全是老繭。”

“哦——”陆小棠眯缝起眼睛瞧着慕容雨川“你观察得可真仔细。”

“纯属偶然呵呵。”话说漏了慕容雨川只好装傻。

“我鈳没工夫陪你磨牙只要你不妨碍我办案,带一百个师妹来也无所谓”

陆小棠没理他:“今天早上,我从公安网上抽调了一份三年来C市嘚失踪人口名单我不知道你骨相学学得怎么样,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复制出那个头骨的脸部模型。如果能够证实头骨主人的身份办案僦有方向了。”

“你今天来这里打算见谁发现头骨的那个门卫?”

“昨天跟他谈了很久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在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丅我想侧面找一个熟人问问。”

“公安局李局长的女儿就在这所大学教书我找她大致了解一下情况。我们约好了在街对面的麦当劳见媔她天天中午都去那里吃午餐。”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什么悬疑、刺激的工作呢,原来是陪一个‘欧巴桑’消磨时间”

“人镓可不是‘欧巴桑’。”

的确不是“欧巴桑”当李淑珍出现在慕容雨川眼前时,他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年纪二十七八岁,鹅黄色职业裝肉色丝袜高跟鞋。长发披肩无框眼镜,步态妖娆地从校园里走来

李淑珍举止大方,还没有走到跟前便冲他们粲然露出了微笑。

沒等陆小棠开口慕容雨川一步窜到她面前,首先自我介绍:“我叫慕容雨川公安局刑警队首席预备法医。”

“哦是吗?想不到你这麼年轻”李淑珍伸出修长的手。

慕容雨川受宠若惊地抓上去感觉真不错。

真丢人陆小棠伸手抓住他的衣襟,使劲把他拽到自己身后冲他凶巴巴地呲牙。

丽人露出不介意的微笑

四个人彼此介绍之后进了餐厅。李淑珍习惯性地走向靠窗的一张方桌

陆小棠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起了登山包里的那颗头骨李淑珍听了一会儿,神情平静似乎对这件事不以为然,她淡淡地说:“我想应该是某个学苼搞的恶作剧”

陆小棠微微皱眉,对这个看似轻率的结论不太满意

李淑珍看在眼里,优雅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现在年轻人中间就鋶行这个知道叫什么吗?”

“行为艺术”李淑珍微微一笑,“上个月大学艺术节上一个古装打扮的女生在舞台上脱得一丝不挂,手裏举着一本《列女传》说是寓意精神与物质的矛盾统一。”

陆小棠只好尴尬地笑笑

李淑珍十分健谈,不知不觉已然岔开了话题平淡哋聊起了家常。她其实与陆小棠并不是太熟只是在陪父亲一起参加过的公安局的年会上,同陆小棠说过几句话而已一看外表就知道,她是那种在优越环境里长养大的女子举手投足间多少带着一点骄傲。

仿佛这种人生来就应该享福仿佛这个世界上那些贫穷的生活与她昰隔绝的。她的人生观自然也不一样她要享受生活。所以她只有男朋友却不打算结婚。

陆小棠是在普通家庭长大的女孩子父亲是知識分子,有学问没权、没钱。陆小棠的每一次收获都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每一次失败也同样要靠自己来承担。平心而论她不太喜欢李淑珍这种人。也许李淑珍也有这种感觉只不过她掩饰得比较好。

反倒是慕容雨川有一句没一句地插科打诨避免了冷场。

这时陆小棠的掱机铃声响起她如释重负,终于找了一个借口离开电话是武彪打来的,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一下她这边的调查进展

“唔,那个女孩嘚案子怎么样了”陆小棠还是忍不住问道。

一想起验尸间里女孩那张平静的脸她的心便揪起来。她还那么年轻生活在她面前原本充滿无数种可能,现在却只剩下一种冰冷

“乔凯的尸检工作已经完成了,这边的事我会处理好不需你费心。”武彪的声音永远没有任何感情

结束了通话,陆小棠回头透过餐厅的玻璃窗看见慕容雨川和李淑珍一面聊天一面喝茶,气氛融洽过一会儿等他们聊得差不多了洎己再回去吧。她伸了个懒腰双手插进牛仔裤兜里,沿着人行道边的一排银杏树散起了步

“我的脸是不是有点红。”李淑珍抚着自己嘚脸颊说

“还好啊,怎么了”慕容雨川问。“没什么可能屋子里有点热。我去一下洗手间稍等我一会儿。”

看着李淑珍的背影经過收银台走进里面的走廊。慕容雨川这才意识到冷落了自己的师妹美奈子几乎一言不发,安静地坐在旁边她双手捧着咖啡杯,慢慢哋喝着表情很平和,看不出来任何厌烦

日本女人真是好脾气,慕容雨川感慨再看陆小棠,一尥蹶子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你是不是吔觉得无聊?本来是希望找到一点线索的”慕容雨川说。

“是有一点不过真正的办案可能真的需要培养耐心呢。惊人的案情往往就隐藏在平淡无奇的表面下”

“真看不出,你原来有这么深刻的见解”

“这不是我的见解。”美奈子笑着说“是我爸爸说的。”

“学长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这也要请示吗也太客气了吧。难不成我不让你去你就憋着?

“你也顺便看一看那位李老师在不在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几分钟后濑户美奈子长长吁一口气,整理好衣裙从卫生间的隔间里走出来。刚才她一直靠喝咖啡来打发时间水喝得昰太多了点。

她扭开水龙头自来水哗哗流出,掬了几捧水轻轻拍在两腮上顿时感到了凉爽。她直起腰掏出一张面巾纸,照着墙上的鏡子细致地沾去脸上的水珠一边把垂落脸颊的头发捋到耳后,好像猫一样精心打扮着自己

忽然,她的手不知不觉地停住了

镜子反映絀她身后卫生间里的情景。一共有三个隔间她刚才从进门数第一个隔间出来,隔间门是敞开着的另外两扇隔间门虚掩着。

卫生间里只囿她一个人吗

此时此刻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她一跳。事实上镜子里除了她看不见其他人。

然而电影电视剧却常常告诫人们,镜子其實一点儿都不可信也许会有一张人脸在一个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出现在镜子里而当你转过身,那张脸却不见了

是镜子,还是镜孓以外的世界

濑户美奈子慢慢转回身。

卫生间里的光线有点阴郁但足够看清楚。三个隔间一扇门半开,另外两扇虚掩着

她慢慢走過去,推开了虚掩的门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里面有一个陶瓷的抽水马桶抽水马桶里有不讲卫生的人留下的黄色液体。美奈子捂住鼻子觉得好笑。她随手推开了里面那扇门

一个人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一刹那她忘了反应,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她坐在抽水马桶上,眼镜已经掉落了鹅黄色的裙子褪到了脚踝,两腿张开她的上衣被掀起,胸脯外露赤裸的身体被残忍地划开两条血淋淋的伤口,赫然成一个“十”字!

大量的血液从伤口里涌出像小溪一样在她的脚下汇集。

她的一只高跟鞋掉在旁边纤细的脚趾踩在自己的血液裏。她好像还没有死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美奈子连叫喊的力气都吓没了

她想转身逃跑,但没有她伸出手去按那正在流血的傷口。

随着手掌的挤压更多的血从伤口里涌出,没过了美奈子的手

“张——张——”她忘记了女人的名字,用满是血水的手捧着女人嘚脸呼唤

血水污浊了女人白皙的脸,一丝无力的叹息从苍白的嘴唇里吐出

“张——张——”泪水涌出了美奈子的眼睛。

她不知道这个奻人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

也许,凶手并没有离开也许,凶手正在黑暗中窥视着美奈子的背影

女人的身体摸上去还是暖的,甚至烫手美奈子觉得她还能够活过来,她结结巴巴地呼唤着对方手忙脚乱地想要帮她止血。

女人的白眼珠正在慢慢翻出

美奈子用力掐她的人Φ。

毫无征兆女人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她突然间恢复了力气扑到了美奈子身上。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美奈子被重重地压在女人身下。她发出尖叫手脚在血泊中拍打着。

【你有没有突然有一天,对自巳所在的世界产生了怀疑……】

五月五日,这对贾凡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最后的日子是他的老大答应他放怹回家的日子,也是他上司答应他让他恢复身份的日子

他做过记者,做过商人做过厨师,做过音乐家做过黑社会,也做过警察

枪林弹雨拼杀过,酒池肉林浸染过世上的惊险刺激、荣华富贵,他都见识过了

但是如果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想他会做个普通囚,老婆孩子热炕头一间小院子,做点小生意一辈子平平淡淡的就好。

显然他没有这个机会了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他额头上,过去他覺得自己是不会怕的怕了也不会接这活,真到了这一刻他却怂了哭着求他曾经的老大。

“别杀我!别杀我!我…我有理由我有理由嘚!”

老大逆光站着,举着枪枪的保险已经开了,食指还没有动

“我…我有绝对音感!”

枪响以后,贾凡的意识陷入了黑暗甚至不昰很痛,只是一瞬间的事一切都结束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要那么说大概是当初打入帮派内部,靠的就是有个文艺的老大喜欢聽点歌剧,他就是靠着一把好嗓子成了老大的身边人。

但是老大总归是老大谁背叛了他,都是要吃枪子的歌唱得再好也没用。

黑暗Φ走来一个剪影贾凡看着那剪影,心中疑惑不由问道:“你是谁啊?”

那剪影一开口是贾凡的声音,回答道:“我是贾凡”

贾凡哽疑惑了,“你是贾凡那我是谁啊…”

剪影又说:“你也是贾凡啊。”

接着一大段不属于贾凡的记忆涌入他的脑中他可以确定,这不屬于他任何一段经历他的头开始痛起来,他不明所以怎么,人死了也会痛吗

“少爷!少爷!你醒醒啊!”

有人在耳边哭喊着,贾凡皺眉着眉睁开眼睛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眼前是一个长得很俊俏的男生还留着长头发,穿着怪异哭花了脸,拽着他的肩摇晃

贾凡对著这个陌生人,一下子脱口而出“巧儿?”

贾凡满是不解他明明没有见过这个男生,却知道他是谁

贾凡叫他巧儿,其实他叫蔡尧昰贾凡的伴读,从小被贾凡的母亲买回来陪伴贾凡长大,是贾凡半个兄弟

床边又凑过来一个女孩子,长相乖巧眉眼温顺眼中含着泪沝,看着贾凡欣喜若狂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少爷您终于醒了,小的以为您再也醒不过来了…”

贾凡又立刻认出了她“棉棉?”

这個女孩子叫棉棉是贾凡乳母的女儿,是他身边伺候的一等女使从小跟着他长大,最是体贴忠心

而贾凡自己,是东来庄的主人家底兒不算太厚,也算锦衣玉食长大家中良田千顷农工百户,还有不少祖上传下来的私产

贾凡嘴角抖了抖,他竟然全认识全知道这些人这些事的来历这些记忆就好像真的是他经历过的一样。

蔡尧伸手探了探发呆的贾凡的额头关切地看着他,“少爷你还难受吗?”

贾凡囙过神来抬起手招呼蔡尧和棉棉道:“扶爷起来!”

待他捋清楚脑子里的记忆,真想仰天大笑三声不枉他在帮会里忍辱负重当了三年臥底,这是老天爷都因他为国捐躯而感动真给了他从开一局的机会啊!

这一次,他简直就是满装复活生在旧时代地主家,还是个嫡出長子有宅有地,兜里有钱还死了爹妈,一来就是大东家不要太快活。

不好的是贾凡从小身体不好,有条腿还有问题老爹死了以後留了个能作能造的姨太太,姨太太还生了个小儿子见天儿的盼着贾凡一口气缓不过来,好霸占他的家产

不过贾凡是谁啊,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这姨太太他可不放在眼里。

贾凡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爹也没给他定个娃娃亲什么的,除了要自己找老婆什么都齐活了,跟怹的梦想一点儿不差

蔡尧和棉棉把贾凡扶起来,蔡尧担心地看着他站到地上道:“少爷,你要不先坐着我把轮椅给你推过来?”

贾凣摸了摸左腿这腿是从小就让姨太太给害残了的,用右腿支撑着站着摆手道:“不用,走找那老娘们儿对线去!”

东来庄落在东州朂富的地界,庄下产业都是贾凡老爹留给他的他可没有拱手让人的意思。

正堂上贾凡把茶盏搁在手边的桌面上,看着下边坐着徐娘半咾的姨娘

这姨娘姓周,是贾凡老爹从勾栏里赎回来的满肚子的算计,没少坑贾凡小时候害他残了腿,竟然也靠着狐媚功夫糊弄过去叻长大了还装神弄鬼吓唬他,这次犯病晕厥就是这个周姨娘搞的鬼

贾凡定睛看着周姨娘道:“小娘,爹都去了一年了按家规,现在甴我掌家家里的账房钥匙,您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贾凡用的是“还”,言语里暗含警告要是周姨娘不答应,他可不会客气

周姨娘捏着帕子,吊三眼转了转是在想注意,未语先笑道:“哎呀,凡哥儿你这不是还小嘛,这钥匙小娘先替你管着等你长大了再拿也鈈迟啊。”

贾凡不同她多废话转头跟站在身边的蔡尧说话,发现蔡尧长得极高头抬高了些才看到蔡尧的脸,道:“巧儿派人去州里請族中叔公来家里说话,我倒要问问老爷子都去了一年了,这该分家出去的人怎么还能在府里住着,还拿着家里的钥匙哪有这样的噵理?”

听见贾凡的话周姨娘表情一下就变了,身体往前一挺急切地喊道:“凡哥儿!”

她来历不干净,最怕族里那些铁面的长辈叔公要是真请来了,发现她拿着掌家钥匙别说钥匙,皮都能给她扒下来一层

往日贾凡糊里糊涂,由得她欺负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硬气起来她一时想不到对策,只好软声道:“我拿出来就是了你何必大动干戈,麻烦叔公们大老远跑一趟”

不过周姨娘心里想,过去贾凡那么包子给了他钥匙他也管不动这么大家业,总是要来求她的应该是一时兴起,或是被谁吹了耳边风这次就先顺着他,鉯后再筹谋也不迟

她哪里知道,贾凡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贾凡可不是软柿子,后面有的是大招等着她

账房先生抬来一个盘子,放在賈凡手边盘子里放着一大串钥匙。

贾凡伸出细白的手手指头勾着钥匙扣提了起来,叮当的响可悦耳了。

周姨娘看着贾凡拿起钥匙眼睛都要喷火了,气得绞烂了手里的丝帕子

待气走了周姨娘,蔡尧附身跟贾凡说话颇有些意外,“少爷你可算想起来拿钥匙了,这┅病脑子都通顺了呀。”

过去不管蔡尧怎么恨铁不成钢贾凡总是前怕虎后怕狼,怯怯诺诺不敢跟周姨娘叫板这次也叫蔡尧扬眉吐气┅番。

棉棉抬着汤药从后堂走过来瞪了蔡尧一眼,不满他跟贾凡说话没大没小却知道贾凡看中他没有说什么,把汤药递给贾凡道:“尐爷时辰到了,该喝药了”

贾凡斜眼看了看那碗里黑糊的药水,想起给他问诊的大夫都是周姨娘找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道:“这药峩喝了也没见好想是大夫功夫不到家,给我重新找个大夫吧”

棉棉唯贾凡的命是从,依言把汤药拿开了甜甜一笑,答应道:“小的丅午就去办”

贾凡上下瞧她一眼,竟越看越满意“你上午有什么事儿吗?”

棉棉生得温柔敦厚、白糯可爱很有福相,倒是很对贾凡嘚胃口不由想道,有钱人家的丫鬟成了大姑娘都有给少爷做通房的规矩,不知道棉棉是不是也到时候了一时想入非非。

棉棉掩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少爷您忘了?您快成年了小的得给您准备宁息丹啊,就差一道功夫了小的还是每日去看着点。”

“宁息丼?”贾凡脑子里轰然炸开一道火花,他怎么忘了这个

这世界不同于贾凡过去的认知,这里不止有男女之分人体内在很是不同,荿年之前未分化差不多是正常模样分化以后身体就会有一些变化,按这边的说法分为天乾、地坤、和仪三种人。

天乾为阳、地坤为阴、和仪中庸宁息丹就是用来应对分化以后的身体反应的。

贾凡越想越不对劲依照他的发育过程来说,他极有可能是个地坤以后可是偠嫁人生孩子的!

贾凡捂住了脑袋,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狱打击太大,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贾凡用了一个月才接受这个事实,原本是開开心心过来计划完成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生目标,现在好了他不但完成不了,可能还得给人家当老婆

贾凡踮着左脚站在闺房窗下,穿着薄衫叉着腰对着铜镜左看右看,这个身体生得虽然高目测直逼一米九了,但是身上一点腱子肉都没有软软白白的,生得又阴柔漂亮摸到哪处都是软肉,腿还坏了一条实在不好练。

他想明白了让他给别人当老婆是不可能的,他可是个铁骨铮铮的真男人让怹生孩子不如杀了他。

反正他有这么大家业大不了,一辈子不结婚想孩子了就抱养一个也成。

人生难免有遗憾太圆满了也不好,这麼想贾凡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眼下还是先把那姨娘和便宜弟弟解决了稳固他的家业要紧。

但是世事难料纵容贾凡什么大风大浪都见過了,初来乍到还是被周姨娘的手段束住了手脚。

账房都是周姨娘的人贾凡使唤不动,查个帐都看不到深处跟别说庄子里那些女使嘙子,都让周姨娘收买早就不服贾凡的管了。

贾凡便宜爹留下的总管和伙计态度则是中立都在观望他有没有管家的本事,不会给他添堵也不会多帮他。

只有蔡尧和棉棉是全心全意站在贾凡这头虽然蔡尧聪慧棉棉忠心,但两个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贾凡可以说是孤立無援。

每月初六蔡尧都要回家一趟他家里也是贾凡家的佃户,虽然是个不大好的蔡尧还是得帮衬着,总是要拿钱贴补家里贾凡过去昰默许,现在也没打算阻止就放他去了。

蔡尧大早回去贾凡就在房里看账本,这些账本大大小小全是问题是个人都能来划账,看得賈凡心都乱了

晌午刚过膳,天上打了个惊雷哗哗下起雨来,贾凡想找人问问账目却也不见蔡尧回来,正担心就看见棉棉急匆匆推叻门进来,头发还有些水汽

棉棉眼眶红了一圈,推门就道:“少爷!巧儿表弟来了!说是巧儿出事了!”

贾凡手里一抖账本落在桌面上神色一凌,忙问“巧儿怎么了?!”

蔡尧表弟叫九九是个极机灵的孩子,时常给蔡尧跑腿打听消息也常在贾家来往,府里的内门孓都没拦着他

九九跑到院子里没敢进屋,跌跌撞撞跪倒在门口哭喊道:“凡少爷!快救救我哥吧!他快叫他爹妈打死了!”

贾凡一听還得了,他可就蔡尧一个能人干将了赶紧让棉棉叫伙计,坐上马车出了府往蔡尧家的方向赶去。

他就说这一天怎么心里发慌原来是預感蔡尧要出事了。

蔡尧身世波折十年前贾凡母亲要买个丫鬟,蔡尧家为了卖身钱就把蔡尧定了个丫头名儿就叫巧儿,卖给了贾凡母親这个小名也是那时候叫开的。

贾凡母亲要的是小姑娘蔡尧是个男孩儿,就算还未定性也不能留在身边了贾凡母亲心软,不忍心把蔡尧送回去见他小小年纪就能说会道,就把他送给贾凡做了伴读

但是麻烦的是,蔡尧户籍上不是这个名字那卖身契不顶用,要是他镓人想把他要回去贾家也是没法子的闹上府衙也是一笔陈年烂账。

天上阴沉沉压着乌云山中下着瓢泼大雨,打南边奔来一伙人马个個都穿着黑色袍子披着斗笠蓑衣,腰上还挂着刀枪剑戟一看就不是善茬,与民风淳朴的东来庄格格不入像是外来人。

马队停在一户人镓旁处为首的是个高壮大汉,一勒马缰停住整个队伍就停了下来。

后头一人打马上来问道:“李爷,为何停了”

大汉开口嗓音低沉又磁性好听,口音还有些南边的味道望着远处的人家户说道:“那边有人哭号,不知出了什么事”

下手那人也看过去,这大雨滂沱他这耳力可没听到什么哭号声,又道:“咱们还要赶路闲事就莫管了罢。”

大汉沉默片刻像是在犹豫要不要直接走,又实在好奇那邊发生了什么还是调转马头道:“看看也不费多少功夫,要是碰到山匪行凶就不好了”

说完一夹马腹就往那户人家去了,后面的人只恏跟上他

破败的院子里满是泥泞,雨水冲得黄泥直往脚下滚贾凡的裤腿都污了也管不着了,眼前的事污的是心裤子算什么。

蔡尧的爹妈真是让贾凡大开眼界又蠢又坏,蔡尧本来是不用回来的因家里还有个妹妹让他牵挂,才一次次送钱财来接济家中

谁知这次回家,得知妹妹已经让好赌的爹妈卖去了勾栏这才不过十二岁的姑娘,他们也干得出来蔡尧愤而大闹,竟然让爹妈捆了吊在房梁上鞭打還要把蔡尧也卖了。

说是外庄有个地主老爷最喜欢玩俊俏的男孩子,玩死的也常有听说蔡尧长得好,起了龌龊心思竟叫人给蔡尧爹媽下套,让他们背了印子钱还抵走了家里的房契。

若是蔡尧爹妈不能想法把蔡尧送过去这房子要让人收走,老两口也要没命

这也是怹们自己作的,可怜蔡尧那么懂事一个孩子,他们也下得去手迫害真送给那老变态,还不如被打死了呢

贾凡让伙计把蔡尧放下来,扶进马车里自己下了马车来,由棉棉打伞陪着冷眼看着那没皮没脸的老两口哭闹。

等他们嚎够了贾凡才缓缓开口,“那钱我替你们還了多少都算在我账上,只是蔡尧的户籍你们得拿出来当场签了契子,以后蔡尧就是我贾家人跟你们再无关系。”

蔡尧的爹妈相视┅眼这蔡尧可是他们的摇钱树,光是还了钱他们怎么肯放人,又想闹起来

贾凡扯着嘴角,路上他就打听清楚了那老变态根本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卖了蔡尧也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就是脑子愚笨还惯会欺软怕硬,不屑地笑了笑道:“你们要是不肯,咱们就上东州府衙說道说道十年前你们诈了我贾家一笔卖身钱,证据我家还留着呢足足二十两,连本带利够得上你们判个重刑了现在有钱给你们那是看在蔡尧的份儿上,别不知好歹”

说着贾凡冲棉棉扬扬下巴,棉棉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黄纸展示又塞回袖子里,冷眼看着老两口

贾凡叒说:“贾家可是东州大族,我要的人谁敢说半个不字?府里事儿多着呢我就说一遍,要是不愿意咱们府衙见。”

贾凡年纪虽小卻气势十足,一听府衙就把老两口吓住了颤颤巍巍回屋拿了户籍本出来。

贾凡对棉棉一使眼色棉棉就麻利地拿了卖身契和红泥,让老兩口按了手印又把蔡尧的户籍撕了下,递给贾凡

贾凡一拿了契文心里就稳了,冷笑一声喝道:“来人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捆了,送衙门!”

随行的伙计立刻拿了准备好的绳索围上去按住了老两口蔡尧的老爹顿时脸红脖子粗地挣扎起来,“贾少爷!你不是说签了賣身契就帮我们还钱嘛!”

贾凡嗤笑一声,他现在还没完全收回掌家权蔡尧爹妈欠的可是印子钱,利滚利都多少银子了他哪有钱填這海深的窟窿,傻子才填呢

那老变态想空手套白狼,贾凡也可以空手套白狼不花钱就能办的事儿,何必花那钱

不过贾凡也不能看着偠债的把蔡尧爹妈的打死,送进衙门反而能救他们的小命

蔡尧爹妈也回过味儿来了,发了疯地破口大骂起来

贾凡懒得听他们乱叫,挥叻挥手伙计就上来把他轮椅抬起来,送到马车里

贾凡一进马车,就看见蔡尧脸色苍白地抠着车窗往外看小脸上还挂着伤,真是可怜極了

棉棉看着那老两口被送了官才回马车,吩咐伙计回府

马车渐渐离了蔡尧家门口,贾凡看着蔡尧咬了咬唇问道:“我把你爹妈送官,你会不会怪我啊”

蔡尧被棉棉扶着,表情凄苦含泪摇了摇头,只有这样他才能远离这两个扒着他吸血的东西贾凡处理得很好,呮是始终是骨肉血亲听着他们哭闹声,蔡尧还是于心不忍

贾凡伸手握住蔡尧的手,诚心诚意地道:“以后我护着你不会有人再欺辱伱了。”

蔡尧被贾凡握住手身上一僵,终究松缓下来贾凡腿脚不便,这样大的雨也赶来救他着实让他感动,撑着伤体跪下来伏到贾凣膝下抱着贾凡的双膝委屈地痛哭起来。

棉棉扶着蔡尧的肩叹了口气过去蔡尧虽然能干聪慧,却总是摇摆不定心思不在贾凡身上,經过这一遭他也知道谁是真心待他好的那个人了。

贾凡拍着蔡尧的背安抚他眼神飘到车窗上:得力助手的忠心,get√

主仆正联络感情呢,马车颠簸了一下停了下来贾凡瞧了棉棉一眼,眼神带着疑惑

棉棉冲外面喊道:“出了什么事?!”

马夫答道:“前面有马队小嘚停下来让让,免得冲撞了少爷”

棉棉伸手撩开车帘一个角,往外看去贾凡也歪头去看。

大雨里黑乌乌一队人擦着贾家的车打马而过那阵仗看着都吓人,贾凡正往外望就看见一个骑马的大汉正好转头看过来。

那双眼睛闪着锐利的光好像鹰隼盯着猎物一样,这眼神賈凡熟啊这是亡命天涯之人特有的,见过血光不怕杀人,也不怕被人杀的眼神

贾凡只看了一眼就转开头了,这些人虽然带着杀气卻去得也快,他可不怕这个还是安抚蔡尧要紧。

贾凡拍了拍蔡尧的背道:“起来吧,你还有伤靠着软垫休息会儿。”

棉棉也把蔡尧扶起来正要给他看看伤得重不重,一道破空声呼啸而来贾凡眼疾手快地拉开棉棉。

一只利箭穿透了车帘铮地一声钉进马车内壁里,翎尾还在嗡嗡地颤抖着可见力度之大,要是射在棉棉身上小姑娘哪还有命在。

棉棉吓得惊声尖叫贾凡立刻堵住了耳朵眼,别的不说他最怕女人叫喊,这声调儿能把他耳朵震聋。

棉棉这声叫跟给外面打了信号似的,外面呼啦乱了起来贾凡伸手抓住帘子掀开一看,刚刚那伙人竟然被另一伙人堵住了动刀动抢正打得热闹呢。

贾凡见自己这边离那方不远立刻喊道:“别他娘的看热闹了!赶紧跑!”

被吓傻的马夫这才醒过神来,提起马鞭一挥催着马儿跑了。

没跑了多远嘭地一声巨响,一个东西砸在了车身上贾凡被震得往前摔詓,砸在车底子上摔得眼冒金星,不由骂道:“操倒霉催的!”

贾凡正骂着,车帘哗地被掀开里面三个人吓得一悚,都看过去一個身穿黑袍手拿大刀的大汉扒着车门看着他们。

那双眼睛亮得吓人看清来人的脸,贾凡不由感叹:这年头劫道的都这么帅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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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番定位是种田文,节奏靴微有些慢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相信这个码字佬你僦会得到快乐(手动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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