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陈寅恪送给罗家伦的对联
清华校友总会
关于陈寅恪送给罗家伦的对联
○孟凡茂&蒋天枢著《陈寅恪先生编年事辑》引陈哲三著《陈寅恪先生轶事》（记蓝孟博语）中的一则故事，&北伐成功后，罗家伦接长清华，罗去看陈寅恪，我们也在座。罗送先生一书，是他编的《科学与玄学》，记张君劢、丁文江辩论的旧事，陈寅恪翻了翻说：志希（罗家伦的字），我送你一联如何？罗说：甚好，我即刻去买上好的宣纸来。陈先生说：不用了，你听着：不通家法科学玄学，语无伦次中文西文。罗大笑不止。陈先生又说，我再送你一个匾额：儒将风流。又说：&你在北伐军中官拜少将，不是儒将吗？你讨了个漂亮的太太，正是风流。&他才思敏捷，诙谐风趣大率类此。&引文后注此事发生在民国十九年即1930年。这个故事流传甚广，为许多介绍陈寅恪的文章和书籍所引用，更作为大学者的趣闻轶事来谈论。但很少有人问，陈寅恪教授会同罗家伦校长开这样的玩笑吗？我读这个故事，叹服作为学问大家的陈寅恪的才思和情趣之余，觉得故事中什么地方有点儿问题。以陈先生的品格、阅历和身份，能让曾经的同学、现任的校长，在数位学生面前，陷于如此尴尬的境地吗？但这个故事也不该是完全虚构出来的，此前罗家伦确实编写并出版了《科学与玄学》一书，而陈寅恪的对联嵌入罗家伦的名字更堪称绝妙。问题一定是出在所标注的时间上。标注说此事发生在1930年，一定有误。因清华国学研究院在1929年夏最后一届毕业后撤销，蓝孟博等人也已离开清华，又怎能在1930年遇到罗校长看望陈先生呢？我想应该重新确定一下故事发生的时间。罗家伦于1922年自美国转到欧洲留学，相继在英国、法国和德国求学，欲以研究近代史学为职志。在欧洲，罗家伦与陈寅恪、俞大维、傅斯年、赵元任等学人相往还，可谓&一时多少豪杰&。1926年夏回国，罗家伦受聘东南大学史学教授。1927年年初，罗家伦进入蒋介石的军政府，1927年夏参与创办国民党中央党务学校（该校校长是蒋介石、教务主任是戴季陶），任副教务主任，主持校务。1928年年初，罗家伦佩少将军衔任北伐军战地政务委员会委员兼教育处处长，负责接管占领地的文化教育机构。约在1928年6至7月罗家伦随北伐军进北京，并到清华学校访问陈寅恪等人。这个故事很可能就发生在此段时间。罗家伦以南京政府的官员身份来到清华，又拿出自己的著作展示，官员兼学者，可以说是少年得志了。我想，陈寅恪先生对罗家伦归国后放弃研究史学的志向，投身官场很不以为然，所以写了这个对联来劝讽，于玩笑之中表同学之谊。聪明的罗家伦也一定会意识陈寅恪的深意。1928年9月18日，罗家伦接任清华大学校长，并矢志发展清华。在短短的两年时间，罗家伦把一所留美预备学校，改造成具有文、理、法三大学院15个学系、数个研究所的国立大学。后因时局纷扰，罗家伦被迫辞职。陈寅恪对罗家伦执掌清华两年的评价是：&志希在清华，把清华正式的成为一座国立大学，功德是很高的。即不论这点，像志希这样的校长，在清华可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评价如此之高，陈寅恪教授一定有切身体会。陈寅恪曾于1928年6月21日给罗家伦和傅斯年写信，谈学术研究与教学上的两难处境，&欲捄其弊，惟有一策，即仍领教授之俸一年，而此一年之间暂不教书及作他种杂务，虽形式同于乾馆（好笑），而实际则责成著成一书，庶几更有具体之绩效可稽。&陈寅恪想专心校注《蒙古源流》才给两位同学写信并希望向蔡元培先生致意。罗家伦任校长后有何具体安排，还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但1928年秋陈寅恪兼任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研究员，并在北京大学开《蒙古源流》课。1929年8月至1931年4月，陈寅恪发表了以&蒙古源流研究&为副标的论文四篇，分别是《灵州宁夏榆林三城译名考》、《吐蕃彝泰赞普名号年代考》、《彰所知论与蒙古源流》和《蒙古源流作者世系考》。由此可以判断，罗家伦校长曾对陈寅恪教授在学术研究上以鼎力支持，同时更可推知，陈寅恪先生不会在罗家伦长校期间写出如上内容的对联。&参考文献：蒋天枢：《陈寅恪先生编年事辑》，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6月罗久芳：《五四飞鸿》 百花文艺出版社, 2010年1月孟宪实：新发现的陈寅恪书信，《光明日报》,2005年11月8日&厕联 评书中说到有一副悬挂在厕所门墙的对联：“龇牙咧嘴进去；挺胸凸肚出来。”横批是：“真痛快！” 新会李淡愚为公共厕所题了一联：“得大解脱；有小便宜。”上联是佛家语，下联是俗语，嵌“大解”、“小便”于其中。 旧式厕所有一种挖地为坑的，上厕所称之为“蹲坑”，有对联是这样说的：“在坑满坑，在谷满谷；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用于旧式厕所的还有常见的一联：“鞠躬如也；掩鼻过之。” 还有一联，是专用于衙门内厕所的，“到此方无中饱去；何人不为急公来。”实是针对衙门官府的讽刺联。
谑联 清末著名文人王闿运长得很丑，当时报纸上有一副对联描写他：“才似文中子；形如武大郎。”“形如武大郎”是说王闿运长得丑，“才似文中子”好像是褒扬，实际上贬抑，因为“文中子”指王通，王通固然有才华，但是王通觉得原有的“六经”有不足，自己再续“六经”，固然是奇士，当时人多数仍把他看成是妄人，所以“才似文中子”实际上是说王闿运是妄人。 王闿运有一副嘲讽民国总统的对联：“民犹是也，国犹是也，何分南北；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不是东西。” 屈万里是台湾某大学的名教授，迟迟未婚，后来追求一位姓费的老处女，终告成功。屈、费联婚时，有人贺以联云：“小姐诚抱屈矣；先生果破费乎？”“抱屈”、“破费”，均一语双关，可谓雅谑。 民国时吴宓苦追毛筠文，而最终三十三岁的毛筠文嫁给了六十六岁的熊希龄。时人有妙联：“熊希龄雄风不减；毛筠文茅塞顿开。” 而长沙时务学堂时皮锡瑞（字鹿门）讲学，熊希龄亲自为他摇铃提醒学生讲学开始。叶德辉有一联：“鹿皮讲学；熊掌摇铃。”闻者无不绝倒！ 1927年，北伐革命军打到了长沙，革命民众成立了农民协会，简称“农会”。叶德辉送了一副对联给“农会”：“农运宏开，稻粱菽，麦黍稷，尽皆杂种；会场广阔，马牛羊，鸡犬豕，都是畜生。”横批是：斌尖卡傀。联首嵌“农”、“会”二字，骂农民协会是杂种、畜生，横批四个字拆开，就是骂革命群众是“不文不武、不大不小、不上不下、不人不鬼”的坏东西。结果叶德辉被农会枪毙。 康熙五十年（1711年），江南乡试，主考官为左必蕃和赵晋，有考生撰写一副对联进行讽刺：“左丘明两眼无珠；赵子龙一身是胆。”上联讽刺左必蕃不识真才，下联讽刺赵晋纳贿舞弊，“认真够胆。”后来“左革职，赵斩立决。” 光绪五年（1879年）浙江乡试，主考官是乌拉喜崇阿和恽彦彬，乌不学无术，恽是鸦片烟鬼。考生用他们的姓作了一副讽刺联：“乌不如人，胸中只少半点墨；军无斗志，身边常倚一枝枪。”“枪”者，鸦片烟枪也。这枪是象形的，放在“军”旁，就是“恽”字了。 某旗人考官，胸无点墨，取士之法为把考生试卷号码置签筒倾摇，首出者便为解元，依次类推，额满即止。有人用对联嘲讽：“尔小生，论命莫论文，碰；咱老子，用手不用眼，摇！”
嵌名联 章太炎曾经作过嘲弄康有为的一联：“国之将亡必有；老而不死是为。”嵌入康有为的名字，暗含“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老而不死是为贼”，实际是骂康有为是“妖孽”、“贼”。 清末端方做两江总督时，有人作了一副嵌名联讽刺他：“卖差，卖缺，卖厘金，端人不若是也！买书，买画，买古董，方子何其多耶？”“厘金”是清代一种税制，水陆要隘，设立关卡以抽行商货物之税，大抵照物抽若干厘，故曰“厘金”。 乌拉喜崇阿字达峰，满洲镶黄旗人，官至兵部尚书。有人以他的名字作了一副妙联：“鸿飞遵远渚；乌拉喜崇阿。”上联是一句古诗，以对乌达峰的大名，非常工切，但最妙的是那个“拉”字，读者可自行领会，简直妙不可言。 与乌达峰同时的有一个大官，名叫额勒和布，是光绪甲申（1884年）和法国作战失败更易全枢后的军机大臣。有人撰写有讽刺联：“额勒和布；腰系战裙。”“和布”者，即所谓请和时所扯的“白旗”也。 陈寅恪有一副赠罗家伦的嵌名联：“不通家法，科学玄学；语无伦次，中文西文。”罗家伦曾任清华大学校长，有学生在校报写了一首打油诗嘲讽他：“一身猪狗熊，两眼官势钱。三才吹拍骗，四维礼义廉。”其人如此，陈寅恪用嵌名联讽刺他不学无术，是有来由的。
怪联 何淡如有一联，只有懂得广东话才能知道它的妙处，这个对联：“三间大屋间间间；九横长梯横横横。”上联最后那个“间”字应读去声，即“间隔”之“间”。下联前两个“横”字读粤音去声，一“横”梯即一级一步也。第三个“横”字读平声，动词。还有一副：“水手落水，水鬼拉住水手手；火头吹火，火星飞上火头头。”“火头”即广东话的厨子。 有一次何淡如出了个上联：“剩得两撇胡须，此后唔知点算好？”他的儿子对了个下联：“养成一身贵骨，从今改过未为迟！”上联是父亲的自叹，下联是儿子的悔过，不但对得工整，且切合儿子身份。 有讽刺李鸿章的一副怪联：“杨三已死无苏丑；李二先生是汉奸。”杨三是当时苏昆戏中最著名的丑角。李二指李鸿章，其兄瀚章，人称“李大先生”。以“先生”对“已死”，也是无情对，工绝。 李鸿章是安徽合肥人，他做官文华殿大学士的时候，翁同龢担任户部尚书。翁同龢是江苏常熟人，户部尚书古称“大司农”。有人撰了一联：“宰相合肥天下瘦；司农常熟世间荒。”此联把二人的官职和籍贯都写在里面，有双关之意。 有人用“李鸿章”和“女阴”做了个分咏格的“诗钟”：“举世共推和事老；大家都是过来人。”李鸿章以“善于”讲和著名，上联“和事老”云云是作反语嘲讽他的。
无情对 何淡如有无情对名联：“公门桃李争荣日；法国荷兰比利时。”张之洞有无情对名联：“树已半枯休纵斧；果然一点不相干。”张之洞的姓名也被人用做无情对联语：“张之洞；陶然亭。”张之洞是清末名臣，陶然亭是北京名胜，可谓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字面却对得非常工整，这就是无情对的特点。 无情对的佳构还有：“庭前花始放；阁下李先生。”李又是果名，恰好可与花相对。张之洞字香涛，有人依此做了一个无情对：“张香涛；开臭沟。”“开”和“张”都是动词，北京旧日于三、四月份开阴沟，臭气四溢，与“香涛”成为绝对。 有拿圣人开玩笑的无情对：“鼻孔子，眼朱子，朱子敢居孔子上；眉先生，须后生，后生还比先生长。”还有一联：“指破纸窗成孔子；手持铜镜照颜回。” 集句联 纪晓岚曾经作过两副嘲讽庸医的集句联，一副是：“不明才主弃；多故病人疏。”这两句联语取自孟浩然《岁暮归南山》一诗，原诗句是“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联语各颠倒一个字后就成了嘲讽庸医的佳作。“才”谐音“财”，嘲其医术不够高明，而为财主所弃也。另一副是：“新鬼烦冤旧鬼哭；他生未卜此生休。”上联出自杜甫的《兵车行》：“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下联出自李商隐《马嵬》：“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 端方做湖北巡抚时，在黄鹤楼题了一联：“我辈复登临，昔人已乘黄鹤去；大江流日夜，此心常与白鸥盟。”集唐人诗句成联，颇有韵味。
回文对 有人出过一个上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天然居”是北京一家酒楼名。下联很多，第一个：“郎中王若俨，俨若王中郎。”第二个：“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第三个：“僧游云隐寺，寺隐云游僧。” 一个复杂的回文对：“山空罩雾松堤曲；浦远笼烟柳径前。”倒读之为：“前径柳烟笼远浦；曲堤松雾罩空山。”自上而下交叉读为：“山远罩烟松径曲；浦空笼雾柳堤前。”自下而上交叉回读为：“前堤柳雾笼空浦；曲径松烟罩远山。”四种读法，对仗都很工整。
数字联 清朝乾隆五十五年（1790）八月，高宗八旬万寿，经坛中有一长联最为壮丽，脍炙人口久，相传为尚书彭元瑞所撰。联云：“龙飞五十有五年，庆一时五数合天，五数合地，五事修，五福备，五世同堂，五色斑烂辉彩服；鹤算八旬逢八月，祝万寿八千为春，八千为秋，八元进，八恺登，八音从律，八风缥缈奏丹墀。”
青岛崂山钓鱼台有副奇特的数字联：“一蓑一笠一髯翁，一丈长杆一寸钩；一山一水一明月，一人独钓一海秋。”儒风大家原创，转载需注明▽热文推荐：儒风大家(rufengdaj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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