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狂花这视频原来是假的,我一直以为为是真的擦 ,拍这视频人真二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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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慢慢寻找——那些团剧里藏头露尾的隐喻 -作者:月照祭旗坡
慢慢寻找——那些团剧里藏头露尾的隐喻   作者:月照祭旗坡   转自百度贴吧   原文链接/f?kz=               最讨厌就是这种坏蛋,特装犊子得把想说的话藏在一个个道具里,埋在黑黑的丛林里。然后只给个老式指北针,然后把人扔在野地里,自己找去吧……      团剧就是这种荒野。不去找,它就是部灰头土脸的破电视剧。找了,它就是个摸不出去的黑森林。      不,这么说不够贴切。      不如这么说,看不进团剧,你是幸福的,抬头望天,星星月亮太阳就是星星月亮太阳,它们转着,但是与你无关。      看进去了,星星月亮太阳确实比原来看着灿烂,但它们的存在就好象在问你,你做过些什么,配得上这些光芒?配得上这些璀璨?      人要老想这些问题,就得跟孟烦了同学一样,烦啦。      可人要不想这些问题,说是到人世间走了一遭,那也是白走。      唉,扯太远了,我是要找出那些249埋在团剧里的小道具,用它们的光,集合成一道够亮的光束,走出那个叫《我的团长我的团》的黑森林。 一、 划不出火的火柴      孟烦了很爱划火柴。他的兜里老有包划不出火的火柴。      电视剧里没给火柴太多空间,只一掠而过地给过孟烦了在战场上绝望地划火柴作燃烧瓶的闪回。这个镜头后来出现过几次,那是在他陷进无边恐惧的时候的心魔。      他本人就是一根划不出火的火柴。很完整的火柴,但是潮了,而且火柴盒的磷面儿磨没了,怎么也划不出火来。      那是他从军四年后真实的样子。已经没了信仰,也已经没了可以信的人。周围的兄弟跟他是同一个盒子里的火柴,一起支楞着躺在火柴盒子里,因为没有可以点燃他们的磷面儿,所以只能潮湿而无助地躺着。发霉发烂。      一盒划不出火的火柴。      一群没有希望的军人。      应该没有火柴会希望自己最后是因为潮湿发霉而烂光的。就象没有军人会真想看着失败吞没自己的人生。      所以后来孟烦了去了缅甸,遇见了死啦死啦。那是潮湿的火柴终于遇见了能擦出火花的火柴面儿。      他跟着死啦死啦打下了机场,那是潮湿的火柴终于被胜利的热火烘干。      那个晚上,死啦死啦大声告诉他们,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们自己挣回来的,他们都是他的爷爷。      那个晚上,烦了躺在黑漆漆的仓库里,手里举着的,是一根暖暖地燃烧着的蜡烛。      火柴烧着了,才有了烛火的光明。虽然还是身在无边的黑暗里,但手里真真实实,是用火柴点燃的光明。      内心挣扎纠结如孟烦了,一直都是那根渴望燃烧的火柴。那根被冷酷现实泼够了凉水,一直干干湿湿在燃烧与霉烂之间作选择题的火柴。      他怕点不燃,又怕被白白烧尽。      但是他的三米之内,是那个能把他点燃的火柴面儿。      终于送他上了南天门。      电视剧里火柴的戏份很少,但小说却比电视剧中意火柴得多。      临死前的死啦死啦从孟烦了的手里接过了火柴。那是一包之前一直潮得打不起火的火柴。到了死啦死啦手里,火柴又着了。      离开了死啦死啦的孟烦了,又回到他三米之内的孟烦了——始终还是那个样子,始终还是那包需要磷面儿的火柴。      打不打得起火,只是因为那个能让它烧起来的磷面儿。      可是磷面儿要走了。      于是火柴头被仔细切了下来,装进了空子弹壳里。      子弹打进那颗不安分的脑袋,死啦死啦死了。      磷面儿没了。      火柴头也没了。      火柴再也烧不起来了。      胜利了,可是再也没有能让人烧起来的理由。火柴消失了,那个坚持事情本来样子的人也退场了。      火柴的故事在小说里杀掉了希望。只留下了茫然的火柴棍儿们,品味着残缺的绝望。   & 删除
16:53:27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二、猪肉白菜炖粉条——乱世里的一锅乱炖      北平城里会说英文的学生,十里洋场出来的从军官训练团里得到军衔的少校,东北老屯子里下地种庄稼上炕种孩子的汉子,湖南乡间没怎么种过地妄想摸着枪杆子出来捞世界的大兵,一踩油门黄金万两的运输营准尉副排长,从巴山出来打日本的四川小个子,广东来的随时带把菜刀很爱吃蛇的厨艺爱好者,河北乡下种着地被抓了壮丁当了五年兵的小上等兵,古都西安里半中半西给乡里看病的半老郎中。      这群人踏过许多个战场,历过许多次失败,最终在退无可退的西南边陲聚成一撮。在溃兵收容所里一起煮了一锅丰盛的猪肉炖粉条。      中国人喜欢用丰富的盛筵给人生作个标记。满月酒、婚宴、豆腐饭,漫长的一生以吃开始,以吃结束。      如果猪肉白菜炖粉条也是标记,它或许应该等于孟老夫子口中的桃园之义。      没有谁提出歃血为盟,但是每个人都为了这锅丰盛贡献所有。也没有谁念叨过同生共死,可是吃了这一顿的人,上了同一个战场,走了同一条路,然后,尽足了同袍之义,兄弟之情。      一顿奢侈的猪肉白菜炖粉条遥贺了传说中的胜利,思念了松花江畔的家乡,默祝了25岁生日的快乐。      那是竭尽全力挣扎着活下去的一场欢宴。      同心协力抱在一起活下去的欢宴。      可他们自己何尝不是另一锅猪肉白菜炖粉条?      被战争扔到了一口锅里炖着的猪肉白菜粉条子。他们是天地无仁视为刍狗中的一群。他们被胡乱抓着扔进锅里,被迫着学习有难同当,纠缠在同一口锅里分享快乐、痛苦、悲伤、愤怒,日复一日在同一锅汤里熬着他们的肉体灵魂,直到死亡用各种方式降临,将他们分开。      猪肉白菜炖粉条,从他们被扔进锅里炖上的那一刻,他们就注定是被命运吞噬的一群。后来,他们被炖化了,炖烂了,汤熬干了,火烧尽了,只剩下粉条子有气无力趴在了锅底——早已被白菜猪肉大料酱油的汤汁浸入骨髓的粉条子。      曾经热闹的一锅乱炖,战争里最微不足道的消耗品。大英雄百炼成钢,大豪杰气壮山河,乱世里的小人物,只能是一锅乱炖。用自己的血肉骨头,作盛世的祭品。      我不知道这样的解读是否249的本意,但我只在这锅猪肉白菜炖粉条中看见了世道轮回里悲壮的苍凉。 & 删除
16:53:51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三、 人有时候真的比不上一条狗      死啦死啦只有一个朋友。不是那个需要喊着骂着才三米之内的烦了,不是那个豪情万丈的虞啸卿,而是给他面子跟他处的一条狗。      在世人的眼里,他是狗肉。在死啦死啦的眼里,他是兄弟。      狗肉在电视剧里被狂减戏份,但在小说里,它从头到尾都骄傲得摇着它的尾巴,把那些所谓的人比得一如刍狗。      特别喜欢小说里它第一次出场,那是孟烦了再回禅达去小醉家时偶见它第一面,被吓到发木。当时它应该是乍与赴缅的死啦死啦分别,正在大雨中追寻他的兄弟。才有孟烦了回去破庙的路上再次遇见这枚狗炮弹用炮弹的速度奔跑。      人与狗之间的感情可以好到什么程度,一条沉默的狗能给人多少感情的寄托与家的幻觉?究竟是什么样的孤独才会让一个人视一条狗为唯一的亲人?      而这条沉默的狗,又用它沉默的行动,为他唯一的朋友付出了连人都无法付出的一切。      我想,沉默的狗肉代表的是死啦死啦深深的内心世界,他象伪装阵地表面工事一样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但是实际上他只是另一个狗肉。      那个真实的他清醒地看着这个荒谬的人世,阅尽了繁华与龌龊,阅尽了真诚与虚伪,但是始终还是拥有坚定的信念。他不是将灵魂附在了狗肉身上,而是他在人世间只找到了唯一一个与他相同的灵魂。      也只有如此,才会了解他是如此孤独地在承受与付出,却依旧一心打回南天门。      狗肉也没有拒绝冒死渡过怒江。狗肉甚至不拒绝他杀死自己给兄弟们吃。狗肉在他死后依旧守护着他的三米之内的兄弟。      他们都很了解自己,为了有些东西,为了有些人,他们可以做到极致,牺牲到极致。他们是不枉活在世间的生灵,那种真正活过的生灵。      所以兽医说,同狗肉比,我们也只能是个人肉。一摊苟且的人肉。没魂的行尸走肉。   用一条狗来把人比到地下,应该没有比这更响的耳光了。不管我们是不是在三米之内,虽然那个位置真是我的梦想。            & 删除
16:55:46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四、裤衩是无辜的      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有一条裤衩,他们自觉孤立无依,赤身露体带给他们的不止是生理上的寒意,还随风带走了他们的勇气。他们被剥光了,包括自信。于是他们因为胆怯惶恐而被日本兵追得死去活来一头扎进正在冒烟的仓库。      在汽油桶里把自己泡成面目全非的黑人之后,他们仍是赤裸的一群,但他们又确实穿上了战衣,那层黑色的铠甲给了他们一个骄傲的自信,送还了他们被风吹走的勇气。于是他们仍然只穿着一条裤衩,却把一群日本兵杀个片甲不留。      到这时候也总算明白,问题不在裤衩上。      问题永远只是出在人的身上。人习惯了用身外物堆积自己的尊严勇气信心而不是依靠内心的自我肯定。人给了自己太多借口,人习惯了给自己的失败找出失败的借口,给自己的胜利找出必胜的理由。      其实裤衩只是裤衩,可是如果用它掩饰失败,它就是兵败如山倒的罪魁祸首。用它炫耀胜利,它就是激励所有勇气绝地求胜的利器。      所以龙文章说“就算只剩一条裤衩,为什么不用它来干死日本人”。      因为能干死日本人的不是裤衩。      而是穿裤衩的战士。      就好象能证明中国军人身份的也不是裤衩,而是唱军歌的战士。      人的内在从何时开始那么虚弱,要靠一堆的衣衫来撑起门面?      龙文章用一个仪式般的黑油SPA帮这群溃兵寻回了内心的自我。我们呢?         & 删除
16:56:10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五、如果汽油桶会说话      龙文章在汽油桶里倒了一堆黑乎乎的油,然后让他新收的散兵们挨个儿往里泡。那些他   新收的散兵们被他宣布为他的指挥部。      当时还是仅仅存在于他的幻想中的团部指挥部。      泡完黑油后他的指挥部成员们听见他嚎叫,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他们确实是同袍了,穿着同样的黑色战衣,从此谁也没有脱下。      那一天龙文章是不会忘记的,他平生拥有的第一支军队,寒碜得只剩裤衩遮羞的军队,是用汽油桶里的黑油武装起来的。      而第二次出动汽油桶的团座大人,已经受了衔,领了军服,有了番号,虽然面对的仍然只是人数上只够一个指挥部的散兵。      这次汽油桶里泡的是杀虫剂,杀掉的不止是跳蚤,还有那些无所事事浑浑噩噩的散漫无为。这次从汽油桶里出来后,散兵们真正拥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团长,一个名正言顺的团。      最后还是汽油桶,这次是一串,里头没有装黑油,也不是杀虫剂,而是死亡。      训练场里的汽油桶令得孟烦了崩溃,对一个敏感如此的人来说,他的崩溃顺理成章。      因为钻进了南天门上的汽油桶里的人,最后活着回来的数字,确实让人欲哭无泪。      汽油桶见证了龙文章和炮灰团的开始与结束,从一无所有到灰飞烟灭。      汽油桶承载过信心、决心,汽油桶承载过希望、梦想,汽油桶承载过勇气、智慧,汽油桶承载过胜利的憧憬,汽油桶狭小悠长,却逼出必胜的呼喊。      我很想问249,为什么是汽油桶?      给了这么多希望决心之后,见证了炮灰团的一路艰辛之后,为什么偏偏是汽油桶铺就了那条上去南天门的死路?      其实不用他来回答,我亦知道,那些希望和决心,那些胜利的憧憬,都只是为了铺就一条能重回南天门的死路。      自汽油桶始,以汽油桶止。炮灰们从来都在桶中,只有胜利才能让他们真正离开。如果汽油桶会说话,我想它会说,我为你们骄傲!      如果它的声音太小,那么我再大声说一遍,我为你们骄傲!   & 删除
16:56:42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六、回家的路绕不过死亡      一直在想,那个死啦死啦一直在喊着的回家,究竟是啥?      谁都知道,真正的家是早回不去了。半壁山河都沦陷了,谁能回去自己的家?      所以迷龙在禅达重新建了个家,孟烦了从西岸抢回了个家。除了他们两人,其余的炮灰   们,谁又有了真正的回家?      当日在缅甸,龙文章用一句“带你们回家”拢起一个团的溃兵。他的成功是因为他用胜利证明了他的实力,对溃兵来说,他是那个真正能把他们活着带回国的人。      回家,当时当地,明明白白,只是活着站在自己的国土而已。      而其后,南天门上留下一千座坟,带回家的只有十几条逃回的性命。这时候龙文章那句“走吧,我带你们回家”,有其苍凉,有其无奈,有其痛心,也是一句承诺。      那死了的一千位兄弟,还有这里活着的十一位兄弟,我带你们回家。      活着的兄弟站上了自己的国土,死了的兄弟没有办法过江。从此他的一切行动都只为了一个目的——打回去,收复了失地,让那些死了兄弟能长眠在属于自己国土的泥里。      所以他和他那群一直在喊着回家的兄弟们义无反顾去了南天门。回家的方向不是家乡,回家的方向是前线。      没有胜利,铺不起回家的路。这才是回家该有的路,不是失败溃逃,不是伤心放弃,不是等到家国尽失无处容身。      龙文章一直在说,带你们回家。      他没有骗人,他只是忘了说,回家的路,绕不过死亡,回家的路,必须经过胜利。   & 删除
16:57:07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七、有一种慈悲叫作残忍,有一种杀戮叫作救赎——戒慈      团剧里内心世界强大的人物有三个,一个是龙文章,另一个,是上官戒慈,还有一个是小书虫子。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强人,但都拥有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精神力量。      小书虫子同上官戒慈都是用来同龙文章交心互动的,用他们来探寻龙文章的内心。      上官戒慈出场早,所以先讨论她。(有点晕的是,这还算是个隐喻么?我觉得我对这个人物的解读可能早非249设立的初衷,而是在用我的个人理解来评说了)      奇怪的是,这两个人的交锋,都是以龙文章的扶弱怜惜之心始,以龙文章的最终陷入自我否定的崩溃止。      所以只能以为,这女人,于迷龙是家,于龙文章是刀。而这把刀,也只有砍在龙文章身上才会痛。      上官戒慈恨杀戮,她恨到无法接受任何形式的杀戮,孟烦了说她讨厌当兵的,他没有看错。所以杀戮在她眼中无分善恶,无分对错,只有生死。这也是悲悯吧,用妄断的生死标准来衡量一切,然后借用强大的精神力量来拷问杀戮者,那是只问生死无关是非的拷问。      龙文章并不滥杀,诚然他一直在杀戮。他肩上扛着太多人的生命,他用尽方法带他们去死,再用尽方法带他们死中求活。他竭力杀戮,因为多杀一个敌人,就多活一个兄弟,因为多杀一个敌人,就多收一寸河山。      他并非不重生死,正因为他太重生死,所以在如此多的杀戮之后,他有无尽的悲哀。但世界已经荒谬如此,以杀止杀,才能让疯狂停止。他陷入这样的困局,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竭力回天。      上官戒慈的善心在乱世中百无一用,却偏偏能敲开龙文章早就碎掉的心。那是一个心存慈悲又心存迷惘的人面对包裹着至高无上慈悲外壳的善的屈服。      第一次杀迷龙,是龙文章想在乱世出头,在自己刚成军的队伍里立起真正的军威。当时当地,上官戒慈身处家破人亡的绝境,在那样的困顿里依旧一眼看出了他的好战与雄心。而她一开口便点破了他的梦想,一针见血告诉了他,那梦想踩着人的尸体才能实现。      她这番话对虞啸卿讲是毫无用处的,因为虞啸卿从来不觉得手下同袍应该活着。她这番话对小书虫子说也是毫无用处,因为小书虫子拥有至真至纯的心灵,懂得为理想献身的真正意义。她这番话对真正的出家人世航大师说也毫无用处,因为和尚的大慈大悲早就洞穿世情,参破生死。      她这番话只有龙文章这样信无可信,只靠自己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持的人才会听得懂,听得进,听得崩溃。      所以两人首战,既以上官完胜结束。      我一直以为,这一战,确实改变了龙文章。或者,至少令他更不象虞啸卿。但这一战毕竟不是在他背起一千条人命之后,当时的他还没有那么重的负累,没有那么多的死人债。所以他从崩溃中恢复,立刻清醒地回到现实。他还是上了南天门,因为他知道他上山杀敌不是为了实现他的个人梦想,再也不是。      也许从那时起,他就已经被上官戒慈的善下了蛊。所以他没有机会看清那种无分是非的善,早已经颠倒了黑白,毫无立场,只是依仗了强词夺理妄占了道德制高点,一戳就破。      所以迷龙死后,他妄想得到上官戒慈的救赎,一次次去喝毒药。这在我看来,简直是缘木求鱼。      内心强大如他,在几千个死人同迷龙的坟前,亦接近崩溃。内心强大如她,在失去迷龙之后也早失去理智。      她早就将一切的不幸归于战争,一切的愤怒推给龙文章。她一次次毒他,他以为是她在发泄怒气,他以为她会发泄完她的怒气然后重新开始。      他始终不懂得,善走过了界,早是恶的兄弟。      她无视一切根本缘由,她只用生死断人,她只用一个人的生死断人,整个世界她唯一在乎的迷龙的生死。她毒他,不毒死是想要他一直受罪。她也在受罪,所以她要他同她一起痛。      最后一天,她看到他的不同。她看到他的脸上又有了一种神采,那是骗不了人的,尤其骗不了眼光锐利心思缜密的她。她知道他迷路的日子要结束了,她利用他的慈悲迷惘带着他的愧疚漫游黑森林的日子要结束了。      于是她再次布道。      这次他完全无法抵挡。因为他身上背了太多的人命,早被压垮了。那些他问了自己十万八千次的问题,本就是强大如他也无法回答的问题忽然被回答了。   他丧失判断的能力,因为他身陷此局无力四顾。      她悲天悯人,把死亡归咎于战争,把战争归咎于反抗,把反抗归咎于好战,把好战归咎于争功,把争功归咎于野心,把野心归咎于本性,把本性归咎于残忍。      于是他趴在一片新坟前把自己摊成一摊贱泥。      她做得很绝,她宣布她原谅他了。      因为原谅,更为罪无可恕。      他一心追求救赎,却不知道,他的慈悲找错了出口,撞进了地狱。      他后来在受勋仪式上彻底放弃了自己。不愿北上是理由,也是借口。再也见不得兄弟死是本因,是根由。      他的路走到了头,他的问号被扭成了句号。      有一种慈悲,叫作残忍。      所以她的名字叫戒慈。   & 删除
16:57:35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龙文章受审,军事法庭搞得如同公堂,还叫着威武。堂上坐着三位大人,谁是主审,谁是旁听,谁又在左右形势?一提到三堂会审,有没有联想起那些大戏?一个主审官再加一个红面一个白面的陪审?          有没有同孟烦了一样,忽然就开始回忆起以前看过的奸臣赐死忠臣的戏文?          虞啸卿开口就是平生最恨不诚之人,闭口就是仗打成这样穿军装的都该死。          威风足够,也已经定下基调。          而龙文章站在庭上,四个字,委曲求全。          他说“今天定生死,所以说的都是实话”。这重复了好几遍的表态,是真是假?          从一进禅达见到虞啸卿他就在示弱。进了法庭他还是在示弱。          示弱就是全方位让虞啸卿放心,这独拒日军于南天门的妖孽跳不出你的手掌心。          虞啸卿没错爱惜人才。但他还不至于爱惜一个强过他的人才。也不会爱惜一个比他还要象他的人才。          所以龙文章嬉皮笑脸,颠沛的身世加上乱七八糟的履历,一个贪生怕死的无师自通的军事天才形象,蒙混过关。          一过虞啸卿的关。          二过唐基与大员的关。          因为好履历好身世在这种地方,只会是催命的符文。因为堂上的唐基会对一个补袜子的招魂神汉放条生路,但对一个出身于精锐部队的军官绝不会养虎为患。          而对大员来说,该犯生死与他毫无关系。他来此处,纯属逢场作戏,名为同审,实则看看唐基同虞啸卿如何走个审案的过场。但是当然,如果该犯出身有值得注意之处,他也不会轻易就罢休了。也许他会竖起耳朵,动上心眼,仔细盘算。          龙文章的精明是谁也比不上的,他用尽所有精明编了个似是而非的故事。他必须保命,就是为了能有自己的团,有了自己的团,才有机会重上南天门。          其用心之良苦,远超过那个爱喊口号的铁血虞啸卿。            & 删除
16:58:25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孟凡了的八音盒      孟凡了的童年记忆有两个。          一个是破碎了的八音盒,一个是星空中的白雪公主与圣诞老人。          两个记忆的共同特征都是虚幻美好的空中楼阁。也都经了父亲的手被打破。          对奇迹不再抱有幻想是童年孟凡了心智初开时印象最深刻的事情。但是其实孟凡了本质上是一个想法太多的人。一个想太多而从根儿上起就不敢再幻想美好的人。          为什么孟凡了对小醉那么爱慕却总是无法一起走进阳光?因为他永远在走到快乐门口的时候看见悲伤。          他怕死了失望。失望是他一生的敌人。          八音盒是他人生灰暗的第一笔,再也没有见过的圣诞老人白雪公主是第二笔。          一个悲观的娃,就是这样被一个可怕的老爹炼成的哇! & 删除
16:58:50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八、看不见,真的看不见      临死前的康丫只想再看一眼自己,然后去死。因为已经不想知道在别人心里的样子了,现在只想看清自己。      我去过很多次丧礼,一直都是那样的,千篇一律的悼词,永远抓不住重点的生平回顾。如果死者有知,应该会很伤心自己的一生被错读。      康丫在临死之前断言了自己在兄弟们心中的印象,他说他们不拿他当兄弟,因为他总是在索取。      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兄弟们围在他的身边,那就是拿他当兄弟了。不拿他当兄弟是不会围着他这将死之人的。      然后他安心了,于是他想看看自己。      出门太久了,失去镜子太久了,他发现自己也不记得自己了。      他曾经是油门一踩黄金万两的人上人,他有过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他每天都能从自己车上的后视镜里得到。      但是现在他已经失去了他的车。马上就要失去他的命。      他幻想鲜花可以插在枪管里,但身处战场,枪管里只能射出子弹,容不下鲜花。他幻想自己可以无敌骁勇,但是逞勇追敌让他的肺被打穿。      现在他想最后看一眼自己,可惜战场上只有刺刀可以让他看清自己的脸。      一排刺刀磨光了放在他的眼前,垂死的战士用杀人的工具来探寻自己的本来面目。      他一直在说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战争早将一切是非颠倒,秩序打乱,开车的司机拿着枪追敌,那本不是他的生活方式,他早已在硝烟里面目模糊。      他看不见自己,在失去了他的汽车,他的生活轨道,他的骄傲之后。他没有机会看清自己了,他就要用他的命来填战争的坑了,在那样的坑里,他无法不迷失自己。      刺刀是映不出他的脸的,就如枪管里插不下他采的花。      看不见自己的康丫是战火黑烟里被吞没的百万分之一,战争本来就是磨灭人性的怪物。      & 删除
17:00:22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九、南部的故事      那个叫丽花奇雄的日本联队副队长死在一个自己军队炮弹zhi造的弹坑里。临死前他有百分之九九点九九的机会干掉那个打退了他们十几次进攻的敌军首领。      但是那个已经掉进弹坑并且被他用南部枪对准脑袋的家伙偏偏幸运得不可思议,他得到了那个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机会活了下来。      然后他用死中得活的余悸与亢奋干掉了这位副队长,缴获了那把有百分之九九点九九机会要他命的南部枪,卸出那颗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机会给他一条生路但确实百分之百救了他一命的臭弹。      后来这把辜负了原任主人杀敌之志的手枪被送到了一个看不起它的将军的手里。那个将军嫌弃它是倭寇之物,只是看在敬献它的人那无可否认的战功份上,看在敬献它的人乱世里逆水行舟的悲凉份上,勉强收留了它。      但它却是从此寂寞了。拥有精致外表的南部后来一直睡在抽屉里,它的新主人拥有太多武器,无需它锦上添花。      它以为自己会就此沉默,作为一块被做成枪的废铁存在于世。就好象那颗卸下后一直挂在那个早该死掉的家伙脖子上的臭弹,再也没有发挥作用的机会。      但是某天,它被它的新主人从抽屉里挑出来,替换了他平时的配枪。然后他知道了原因——它是一个纪念品,纪念着两个军人的初见。      它也是一个交换品,那个死里逃生的家伙把他送给了他的新主人,那是将一场傲人的军功双手奉上的标志,它被最有资格拥有它的人转送给最有权力拥有它的人,一如那场军功。它知道自己交换了什么,一条留着去打仗的命和一支留着去打仗的枪。      现在它又要去作一个见证物,见证一场分离。他的新主人带着他去送别那个早该死在它手里的家伙。它知道他的新主人只是想告诉那个家伙,那一天的情他领了,那一天的情分他记着。      它以为它只是去作个沉默的证人,见证这两个军人之间的亏欠与体谅。      它以为它作为废铁已经不会有杀人的机会,但是明显的事实是,有枪的地方,总不太平。作为那个特定场合里唯一的一把枪,它被用来顶着他的新主人——那是新主人的手下干的,想救出那个早该死掉的家伙。      然后那个早该死掉的家伙接过了它,它又不是枪了,它又只是一块废铁,只能被用来敲他新主人的脑袋。      敲得他的脑袋垂下,这样算是还了他对那个早该死掉的家伙的亏欠了么?      也许那个早该死掉的家伙要的只是他的低头吧,他要的一向不多。      又也许,他只是想敲醒那个脑袋的主人,想敲进他说的那句“西进,不要北上?”如果这样,他要的又确实太多。      然后它就又回到他新主人的腰里。它陪着他在外头等天亮。      天亮的时候它又一次看到那个早该死掉的家伙,这次他真的要死了,这次有太多的枪对准了他,再多的臭弹也救不了他。      但是那些枪都不适合他。它知道,如果他要一定要死,他会更想死在它的手里。它是他在战场上遇见的对手,它能给他很多的回忆,那些回忆里有他最珍惜的东西。      所以它看着他骗倒所有人,一伸手拿起了它。它能感觉到他握住它的时候非常平静,那颗臭弹又一次回到了它的枪膛里,这次是百分之一百的机会,这次不会再出错误。      因为这次连那个早该死掉的家伙自己都决定了——该死了。      于是它和它的那颗臭弹成功地完成了一次射击,一枪致命。那个早该死掉的家伙确实很会杀人,所以他杀死自己的时候特别成功。      它终于完成了它原主人交给它的任务,在它已经换了主人,枪口调转了方向以后。      它后来一直在困惑,那个漆黑的夜里,它为什么无法射出那颗臭弹?它更为困惑的是,那个太阳初升的清晨,它为什么又如此轻易要了一个好人的性命?      它一直找不到解答它问题的人,它只是一把普通的手枪,它不知道对和错究竟用什么区分。它只知道,杀人有时候不是只靠一颗子弹。   & 删除
17:00:54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十、那个把自己竖成一杆旗的人真的不是师座——刑天      川军团的团旗是一块裹尸布,白色的裹尸布上画着无头的刑天。      刑天出自上古的传说,因为不服天帝而奋力抗争的妖孽。妖孽不愿屈服,被斩去头颅却依旧指天骂地,继续战斗。      川军团团长龙文章接受这面团旗的时候,这名存实亡的川军团亦窘似刑天——被打到再无一个四川汉子的川军团,已如刑天般连头颅都被砍去。      却幸有董刀围在腰间的兄弟的骨殖,勉强算是川军团尚留人间的血脉,悲情到极点的一点血脉,一如刑天仍在战斗的无头躯干,成了川军团得以继续成军的坚强理由。      于是川军团受了这面团旗,川军团再次出发,继续它的征程。      于是川军团驻守祭旗坡——贫瘠的山头,只有芭蕉树根可以下饭的地方,却成为整个东岸斗志最盛的前线。      那是因为如刑天般妖孽的团座大人,即使只有一门破旧的战防炮也要每天把炮弹轰去对岸的不肯安逸的家伙。      川军团的人很少展开他们的团旗,那块裹尸布一直收藏在孟烦了的包里。但川军团的人根本无需展开他们的团旗,那个被他们叫作“死啦死啦”的家伙,每天在他们身前身后满眼晃动的团座,他本就是一个真人版的刑天。      竭尽全力与天对撼的痴狂家伙。      聪明如孟烦了,早知这世界已是黑白混沌,是非颠倒。理想总是输给现实,热血总是败给利益。所以他一直想逃,离开那样疯狂的家伙——他竟然认为事情只分对错,他做事竟然真的只为分出个对错。      一个人同一种秩序对抗,一个人同一种生存惯性对抗,一个人同一套世俗准则对抗。      孟烦了看出了他的危险,他知道这样以血肉之躯的对抗最终只会以血肉之躯被无情的巨大的轮轴碾压粉碎结束。      但他已在这疯狂气场之内,整个川军团都在这样的气场之内。      不是在他们受了刑天的团旗后,是在他们跟上了这个现代刑天的那一刻起。      刑天是旗,画在裹尸布上。龙文章亦是旗,他把自己竖在祭旗坡上。      祭旗,是他们驻防的山坡的名字,也是他们的宿命。      因此我爱死了树堡上川军团升团旗的那段。      看到那段,我才确定,烦了早已认可了刑天,也早已认可了以一己之力努力回天的龙文章。烦了看破红尘,烦了曾经决定永不言信,但他带着刑天旗上了树堡,明知是无望的悲情,依旧有赴死的豪情。      这样的英雄更令人尊敬。      然后249还特意让川军团的三个核心人物画刑天。      龙文章是无耻到不要脸的模仿,却自有一股大家之气——那是自然的,他本就是刑天,他无需模仿,他画的只是他自己,那个平时就很不要脸的自己。      烦了是写意似的几笔,画了个直直愣愣的涂鸦——对一个经历过心如死灰的炮灰来说,他必定早就没有了花团锦簇的心情,也再没有摆虚架子的耐心。      阿译画了个工笔细腻的刑天,眉眼口鼻都加了上去,倒象街头的拉洋片子——阿译永远有照顾细节的热情,他始终有颗认真不苟的心,也始终有他画蛇添足的不合时宜。      最后连竹内连山都不再动川军团团旗的主意了。从裹尸布到兜裆布,一样的不堪,遭人厌弃,一样的撼天动地,不死不休。      但川军团还是覆灭了。因为他们本就是祭旗的供品,他们拼出自己所能撼动的也不过是一座树堡,一座南天门。      那个巨大的天庭,它自有它运转自如的力量。它是万万个唐基、陈大员,它或许会有轨道偏离的那天,但绝不是一个龙文章一个川军团可以做到。   所以龙文章要招魂,或许有一天,这个回了魂的世界会有万万个川军团,撼动那个有万万个唐基、陈大员的天庭。或许有一天,为理想献身这句话,不会如祭旗般无望悲情。 & 删除
17:02:50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十一、书、书桌、嘘……      许多人读书。      有些人坐着读,有些人站着读,有些人读孤本,有些人能偷到什么就读什么。      快乐写在书里,悲伤也写在书里;道理写在书里,荒谬也写在书里;道德写在书里,无耻也写在书里;理性写在书里,盲目也写在书里;慈悲写在书里,杀戮也写在书里;希望写在书里,绝望也写在书里;天堂写在书里,地狱也写在书里,过去写在书里,未来也写在书里。      所以什么都没有了,不能没有书。所以小书虫子们背着书,从遥远的沦陷区走到退无可退的西南边陲。      书在,民族的精魂就在;书在,上下五千年的骄傲就在;所以人可以只靠两条腿,磨破鞋子,磨破脚趾,拖着疲惫和带着憧憬——决不放弃。      可书就是书,无论怎样包罗万象,海纳百川,总要有人去读,才有它存在的意义。      小书虫子读书,他从书里看到了一个少年中国,于是他为了这个书中的少年中国一个人趟过怒江,我一直在想,他究竟是如何过的江?      孟烦了也曾想一个人过江。他也曾在书中看到过少年中国,但是后来他对小书虫子说“别太认真”。劝说别人别太认真的他后来坐在江边再也无法认真地看破滔滔江水,他心里那根过江的渡索早断了,于是他崩溃着离开。      江对面等着他去接的孟家老爷子也读书,他读过太多的书,最后把自己埋在书堆里。我不知道他可曾读过少年中国,但我知道他至少做过一个不成功的永动机。      永动机失败后他就把死读书发展到读死书。他给自己的儿子起名烦了,他应该有太多的烦恼,那些烦恼是不是多过了把他砌在中间的四壁书?这些烦恼会不会随着他把自己砌进书墙而永远了却?      坐在四壁书里的孟家老爷子抱怨没有一张安静的书桌。安静的书桌不是世道拿走的,安静的书桌也不是世道能还回来的——书桌静不下来是因为那个看书的人早已看不懂书。      一目十行,出口成章,倒背如流,引经据典,就算是学贯中西也改变不了他已看不懂书的事实。      当他不能再从书里得到信仰、动力、方向的时候,当他只能在书里里咀嚼失落、失望、失意的时候,当他再也无力为他曾经渴望的大展宏图奋发自我的时候。      他的书桌无法安静,因为没有一张书桌可以安静地容忍沉沦。      他的书桌无法安静,当他在四面书墙里与无所作为长相厮守的时候,他的书桌不能不嘲笑他,而他确实能够听见那些笑声,于是他一直在说,偌大的中国,竟容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      偌大的中国,容不下的,其实只是他百无一用的抑郁的抱怨。      阿译很少抱怨,阿译是另一个读书人。那种会把读书时的骄傲挂在胸口炫耀的读书人,那种天真地以为所有老粗都会对考试成绩均为甲等这种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的事情报以掌声与尊重的读书人。      但是阿译很少抱怨。他只会为无法被他的兄弟认同而痛苦。他说自己被当成精神上的异端,他说他被炮灰们以超越日本鬼子的程度憎恨着。      这句话不算抱怨,因为他说出了部分的事实。当他唱起《葬心》的时候,当他向唐基事无巨细如数报告炮灰团动向的时候,当他拿把破手枪瞄着烦了的后脑勺的时候,他无法让人因为他读书人的荣耀过往而认同他。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读过少年中国,但他确实有大中国的梦想,也确实在为梦想奋发。他方向不明地流落到禅达,在他的壮志里把洪流汇聚成铁流。他参加了炮灰团所有的战役,虽然他爬起坡来只等同于滚落,他手里拿的小手枪只能用来打鸟,但谁也不能忽略他那热切盼望过江的神情。      他没有放弃过的,是烦了一早就丢掉的。他一直坚守着的,是烦了最后才找回的。就这一层来说,他是没有辜负他的甲等成绩的读书人。      而那个帮烦了找回那些东西的龙文章说,他羡慕读书人。      他也读过书,但他羡慕读书人,因为他只有在沙漠里学写字,看书要靠偷的。他羡慕的是拥有书桌与书斋的读书人,能安安静静读遍好书的读书日子。      他没有办法好好读书,乱世里他要死中求活。但他比他见过的所有的读书人加在一起都要睿智。      他大概是把他读过的所有书都融会贯通了,做人的道理只有那么多,忠孝礼义加在一起也只有四个字。      书读太多了也许误事,他只是读懂了他该读懂的那些本分。所以他站在怒江边上,发着他的狠,把狗肉送进江里,然后拉起一道渡索,过江——接回那个抱怨着没有安静书桌的老读书人,背回那批总有一天会被人读懂的孤本古籍。      读书最少的人,背回了最多的书。读书最多的人,辜负了最多的书。      书里什么都有,只是在于你看到了什么。      读书最少的人,背回了最多的书。读书最多的人,辜负了最多的书。      书里什么都有,只是在于你看到了什么。      怎样看都可以,只是别让你的书桌发出声音。                  & 删除
17:04:18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关于虞啸卿      现在我也慢慢体会到他的苦恼和无奈了,他蛮值得同情的。因为他真是很可怜。      他被局限在一个困局里,摆脱不了做棋子的命运。      刚开始组川军团的时候,他没有兵源,跑去收容站拉出一队老兵油子来。这种队伍不好带的,他靠了军火展示和杀敌的许诺才拉拢起他们来,这是他的无奈。      但是打个照面展示完了他立刻就走,丢一句硬邦邦的“前线再见”。      说实话,他这么一走看起来确实特潇洒特军人特爷们,但是再想想在这之前他刚说过些啥?他刚说了,要兄弟们看到他,就想起我的团长;他看到兄弟们,就想起我的袍泽弟兄。      他其实连自己的袍泽弟兄到底是啥人都没认清楚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心里的袍泽兄弟,从来只有张立宪何书光这一小群而已。他讲的门面话,有时候比唐基的还不能当真。      当然他那么快就走是因为军情紧急,后文也交代了,战事吃紧,这些兵渣子一经整编便立刻开赴前线。作为一个领军者,他大概认为自己在收容站里这一番演讲已经足够对得起他那些袍泽兄弟了。      然后他就进缅甸,匆忙到连副团座都没带上。不知道随他去缅甸的人数到底有多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去的,但是细节是,何书光张立宪原本被他派在收容站里整编老兵的,在把炮灰们关进破庙的时候,何书光还是跟炮灰们在一起的。      在烦了当晚偷跑回禅达的时候第一次看见在大雨里奔跑的狗肉,推算起来,应该也就在同一时间,死啦死啦跟着祁团副离开了禅达,同狗肉分别,所以狗肉才会在大雨里拼命找他。      然后何书光就丢下炮灰们了,作为虞啸卿的亲随,他当然是跟着去了缅甸。炮灰们是不值得团座的亲随继续操心的,所以他们被扔在破庙里,带着随手派送的官衔,混了几天日子,再被整群扔上飞机。      非常黑色幽默的细节是,上飞机前烦了拜托那个军官给他寄遗书,那军官说:“你们是去打胜仗的,写什么遗书?”      然后飞机就掉下来了,牛皮吹破了。      烦了的飞机掉下来的时候虞啸卿大概已经开始撤退了。我估计他也是一腔热血去的前线,迫不及待准备大干一场,结果前头败局已定上面不想追加筹码,于是他一定是郁郁寡欢地把自己打包撤回国的。      他是正儿八经的川军团团长,有上峰,有必须遵守的军令。就算知道自己的团根本没有集结整齐,还有一队兵渣子在飞机上飞过来,甚至团副都没在身边,也还是要即刻马上带着先头部队撤离。      所以他就走了,丢下那些他前不久刚宣布是他袍泽兄弟的炮灰们。      军令如山,军情紧急,这是理所当然地无奈之举,他毫无愧疚之心,反正军人就该战死,死在缅甸也是战死的一种,很好很光荣,绝对远胜于烂死在收容所里。      这是他第一次抛弃炮灰们,这些炮灰们,包括龙文章,是这样被丢在异国的丛林里的。他们的团长在放弃他们的时候没有任何部署,是彻底的一走了之。一枚棋子是不会为他的炮灰们部署一条生路的,一枚棋子只会说,军令如山。      刚开始看团剧的时候,我一直忽略了这第一次抛弃。因为埋得很深,根本没有点透。所以后来对虞啸卿在38天里的必然舍弃难以接受到了快进跳过的地步。      现在看透了,反而释然了。因为作为一枚棋子,虞啸卿之放弃川军团、放弃龙文章是绝对必然的。      第一次他做得心安理得,因为他其实根本未对他所谓的袍泽兄弟们产生过袍泽情谊。他是奉上峰指令撤退,战场形势逼他抛下那些被他忽悠来的兵渣子们,他没有不安,毫不愧疚,可以在禅达重见那些从南天门上拼够一天一夜的残兵时说出“似兵似匪,放出去会令百姓对我军顿时信心”这样的评语。      对一群被他抛弃的死里逃生回来的人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他的第二次抛弃是内因外因都具备齐全了。      第二次他有了愧疚之心,那是因为他同龙文章有了袍泽情谊,他对龙文章有了生死承诺。那是发自他真心的承诺了,绝不是对兵渣子们说的那种说过就忘的场面话。所以第二次抛弃之前他也曾有过许多挣扎,甚至差一点就去南天门赴死。      但是他注定去不了——他始终是战局里的一个棋子,他扭转不了局面,也开辟不了新的天地。      他可能很想让自己成为下棋的人,但他始终是在被人摆布。第一次他从缅甸撤退时循规蹈矩按着上峰的指令走了个干脆,那时起他就注定只能是个棋子。      龙文章不是棋子,龙文章会去把散着的兵收拢起来,龙文章会去飞机场救出英国佬,龙文章会上南天门阻击日寇,龙文章会为骗半个基数的炮火支援假装听命令去死但是等炮火来了就转身逃命。      他只是虞啸卿,上峰说进缅甸他就进,上峰说撤离他就走。他以为自己会是岳飞屈原,但他无法做成,因为他始终没有学会对自己的上峰说不。      岳飞屈原不是死在敌人手里的,岳飞屈原是死在对上峰说的“不”字上的。龙文章很喜欢说不,他不是棋子,所以他最后做成了岳飞屈原,他还是赢了虞啸卿,死也死得比他伟大。         & 删除
17:04:48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十二、又见炊烟——小醉的烟囱      烦了与小醉之间的暗语是做饭。      做饭得生火,生火的时候柴火会冒出许多的烟来,一般灶膛都有烟囱,烟从烟囱里飘出去,生火做饭的人是不会被烟熏到的。      小醉家的烟囱坏了,于是她每次做饭都要被烟熏。      被烟熏过的眼睛都会流眼泪,所以大概每次小醉做饭,都会眼泪汪汪的。      吃上一顿饭有多难,小醉是可以现身说法的,她有这个资格。虽然谁都不会傻到争取这种资格。      生活从她手里拿走了什么?多到数不清。只能算算,生活还没有从她手里拿走什么?      一颗坚持活下去的心,一份无望的爱情,一场漫长的等待。      烦了试图帮她修理那管烟囱。他把它拆下来,然后就忘记装回去。他一直“军务繁忙”,所以小醉就只有继续一边流泪一边做饭。      我只能猜想,甚至那管拆下的烟囱也是小醉的希望所在——烦了既然帮她拆了下来,也许有天就会回来帮她装回去。      我只能猜想,她必定盼着有一天,她可以终于不用为了吃一口饭,泪流满面。      后来烦了真的帮她把烟囱装了回去。      烦了帮她修好烟囱的那天,她站在河边对烦了大声说:“我不做了!”那时候她有多天真,多快乐——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能拥有这样的一点点骄傲?      她傻傻地相信单靠爱就可以充饥,就可以让她在烦了帮她装回烟囱之前修理完整自己的生活。      他们都有美好的心愿,可惜都无法实现。他们努力过了,甚至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但是找米下锅远比煮饭艰难得多。      于是那管烦了自以为修好的烟囱继续在她生火的时候倒灌炊烟。      于是小醉继续流着眼泪做她艰难的饭。      烟囱是那两个傻子心酸的见证。从开始到结束,那管修不好的烟囱,煮不出他们快乐的熟饭。   & 删除
17:06:12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那一场公堂审他      下了南天门的龙文章过江之后跪在子弹纷飞的滩涂上,尽了所有的力磕头。如果他需要认罪,他已经低头。      那是他对一千条汉子的英灵低头认罪,他自己心底给自己判定的罪。      禅达城的百姓根本就不认为他有罪。满城百姓拥在路边等着的是他们的英雄,他们用鲜花美酒蔬果来敬献他们。那是给英雄的,他们的英雄。      如果这亦是审判,民心早定。      但是民心不能左右官场准则。龙文章必须受审,于是他被押下,在簇拥着他的百姓面前。那个收押他的人训斥手下说:“军人需有敬重之心”。      他的敬重之心是这样表现的:绳子绑人有些作践这个短兵相接的天才,所以应该改成铐子。      当然,结果相同,除了五花大绑变成了好看些的手铐。      于是禅达人的英雄被抓起来送走待审,英雄的小弟们被押着去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以免百姓们对我军顿失信心。      对我军顿失信心的绝不会是百姓,所以小弟们一路继续被鲜花蔬果簇拥,被我军白眼相加。      然后上了公堂,审那个百姓的英雄,军纪的战犯。      开堂与收押之间隔了一段时间,电视剧有BUG,说成了两个月。应该是二十多天,不过无所谓,这是小节,我们该向师座学习,不争小节。      是的,师座,收押龙文章的时候虞啸卿还是团座。开审的时候他已是师座。现在回想,那个时候,大局已经定下——龙文章同学只要能在庭上过关,他就是未来的川军团团长。   不然不需要再审了,直接拉出去枪毙就好。      还是团座的虞啸卿枪毙营长如同杀鸡,已是师座的虞啸卿枪毙中尉一定更加不需开庭。      但还是开审了。      地点定在祠堂里,两边站立的军士齐声喊叫升堂。这是旧式的、充满尊卑感的法庭,用中式家具布置起来的西式法庭。带上的也是犯人,阿译小声说,未经定罪,不该用这个称呼。      但是确实,这只是一个外西内中的法庭。这本只是虞师的公堂,祠堂里的公堂,宗族式的,家法式的,同现代无关,也同法纪无关。后来虞啸卿说,这是我的军务。      所以龙文章说他生在光绪三十四年。在这样的地方,不该说着这样的年份么?那三位主审大人你推我让定论主审的资格,又你推我让定论宣布开审的资格,这样古老的封建官场气息,是一定要用光绪三十四年的算法来凑趣的啊。      偏偏是师座大人自己不乐意了。其实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唐副师座与陈大员早已乐在其中,身为师座的他也早陷于官场沼泽,接受不接受,都是现实了。      审的明明是龙文章的出生年月,问出的却是虞师座身处的官场现实。一个包装着现代外壳的旧式官僚体系,自有一套庞大复杂的人事法则。师座大人也许是一心向往真正的西方现代秩序的,但他的法庭最终只能拥有一个东方式的古老内核。      然后问出生地。刁钻的家伙连个确切地点都不给,并且一脸诚恳老实地交代了一堆地名。颠沛的何止是他一家人?乱世里,颠沛的是整个国家。他从北走到南,一路的风景如画,一路的战火不息。      可怜的张立宪只能呼唤唐基的帮忙:“籍贯到底写哪里?”      他毕竟太天真,他不知道其实籍贯根本不重要,所以唐基随口就答:“河北。”      而他的师座大人,则是干干脆脆连说了好几遍该死。把腰里的枪套拍得啪啪作响。他有权愤怒吧,虽然那个被一口定成该死的家伙才应该愤怒一下。      但是被人带着绕圈子一定会很不开心,换我我也不开心。      何况他一直在绕着圈子。他就是不肯好好的,一个字,一个词,简简单单回答他的问题。他说他看见很多死人,那么多的死人师座大人也看见过。      师座大人不知道死人和打仗有什么关系?      死人在师座大人的眼里就是数字,还比不上他拥有的炮弹基数的数字重要。死人只是死人,死人只是打仗制造出来的尸体,死人不会教给他任何东西。      除非有一天,他懂得了,死人在死掉之前,都是活人。      可是他说:“仗打成这样,中国的军人再无无辜之人。”      在他说这句话之前,他放了一枪,对着那个犯人脚下。      他总是很有打枪的欲望,可他总是虚发。他找不到答案,那是因为他被蒙住了眼睛。他被蒙住了眼睛,是因为他被蒙住了心。      他确实有一颗杀敌的心,他确实有一颗报国的心,他只是少了一点点根本的东西。他眼里的人命只是数字。      于是他也只是别人眼里的数字。      他想审出龙文章是从哪里学会的打仗,但他被逼着想起的是军人的失职,那样大好河山被辜负了的失职。      如果这样的失职之后,谁都没死,又有谁有资格去责怪那次南天门上的逃命?      谁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师座大人既然活下来了,为什么南天门上的人就必须死?   & 删除
17:14:18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那一场寻魂之旅   兽医惆怅而无奈地数落:真是一群失了魂的家伙。      死啦死啦跪在地上,眼里是无尽的悲伤,手平缓抚过空无一物的空气,却如同抚摸死去同袍的身体。      后来,他告诉审问他的虞啸卿,他是一个招魂的人。一个没有魂根,帮不了死者,还扰得生者不宁的招魂人。      虞啸卿问他,你真的相信人有其魂?你有魂?      他信么?      对着一个眼里看出去,活人都是该死的人的审判者,他无法回答。      他于是跪下。伸出双臂。      招魂。      他曾经站在缅甸丛林里,对着他一路收罗来的兄弟们喊:“走啊,我带你们回家!”      而如今,他们隔江相望,人鬼殊途。那一千多人,再也不能还乡。      人有其魂么?      信者,自然就有。所以他跪在地上,沉重而沉痛。      若没有魂,他又怎会如此沉重、沉痛?      这是我看过的最可怕的电视剧。它一次一次地在问我,那已经失去了的灵魂,究竟该不该重新寻找回来?      死啦死啦,这个蹩脚到不能继承祖业的招魂人,却在四十三集电视剧的篇幅里,带我走了一次寻魂之旅。      于是,这个战争故事,在我眼中,渐渐便又多了一条伏线——寻魂。      于是,在我眼里,这不再只是一部战争戏。虽然那一场又一场的枪炮厮杀,真实而鲜血淋漓。      那还是在折磨人地告诉你一个关于灵魂的故事。      孟凡了没有魂。他的魂早在他第一次冲锋却回头发现无人跟随的时候,在他一次一次忽悠新兵当排头兵作烈士的时候抽离渐散。他活着,但早就了无生气。因为他身边太多的死人,他们带走了他太多的勇气信心。      他后来一直在沦落。他偷东西,偷一个刚救过他的小姑娘的东西。他偷得毫不犹豫,因为他怨气冲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欠了他了。      可他依旧拥有良知。魂没了,气还在。      气还在,其实人就依旧盼望着拥有灵魂。完整的灵魂不会给人带来快乐,但是或许,会带来尊严。死后的尊严。      他拖着伤腿去到了缅甸。他不是去打仗的,他只是想治疗他的腿。一路溃败,他早已失去了厮杀的勇气,认输了,投降了,装死忍痛,苟且偷生。      然后又一次被日本兵追到死去活来。      没有客死异乡,是因为龙文章。      他后来说他是招魂出身。招魂,我现在只能以为这是作者一个巧妙的隐喻。      龙文章一直在努力招魂。      他努力聚拢起沿途所遇见的溃军,带着他们阻击,杀敌。      孟凡了一直在问的那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一直会败的问题,终于被龙文章解答。      人还是同样的人,有了魂,便不同。      人若无魂,便毫无斗志,听天由命。而若有魂,便是豪情赴死,无畏敢当。      所以龙文章招回了他们的魂,他们一路壮大到南天门。      然后背水一战,悲壮惨烈,是他们平生没有过的英勇,平生没有过的风发。连日军自以为必胜的毒气夜攻也被他们击退。      人若无魂,自保都是难事。人若有魂,保家保国保着民族的自尊。      无魂的孟凡了,拖着瘸腿逃避死亡。回魂的孟凡了,喊着“冲啊冲杨六郎”第一个扑向日军。      人若有魂,国可有魂?      龙文章一直试图招回的魂里,可有国家的魂?      这锦绣江山早已满目疮痍,这国土若有魂,它丢在了哪里?他渐渐分割成片片碎块,它可痛?它若有魂,魂可能回归故里?      龙文章说,他只是想让事情是它应该有的样子。      他尽了所有力,他只想知道对错,他只需知道对错。      他说,对和错很重要。      只有对和错能唤回飘散的魂。这是真的,只有对和错,纯粹简单的对和错。      魂不是别的,不计较利益,不需要取舍,对了,它就回来,错了,它就离开。      真实如需要呼吸的空气。      因为这才是事情本来的样子。      所以这只能注定是一个悲剧。      树堡里的三十八天,希望渐渐飘远。对和错,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知道了对和错不是他能决定。      这个注定是蹩脚的招魂人的家伙,用了所有力气背负一切失败死亡、一千座坟头的家伙,还是败了。      原来有些人的魂,招不回来。      天没有塌,地未曾陷,水依旧在流。小书虫子说,问题还在。龙文章说,啥都不要,就要安逸。      而时光,已是匆匆六十年。      & 删除
17:15:32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十三、琴义难了——何书光的手风琴      收容站的渣子们被虞啸卿收编后,一路踏着脚下的尘土向集结地进发。负责整理他们的何书光说:“立者,行伍者之彩;定者,行伍者之神。”但这群渣子们立无彩,定无神,踏出的步子纷乱得只能扬起地上的尘土。      于是他们唱军歌,勉强将散去已久的神采恢复一点点旧貌。在这样寒碜的颓败军容里,只有何书光是意气风发的,因为只有他并未真正上过战场。他拉着他的手风琴,一直在给军歌伴奏。      这是他的手风琴第一次出现,炫耀他的神气,给他匆忙整理出来的渣子们唱出的军歌归纳出整齐的声音。      后来虞啸卿说,这手风琴与战事无关。      其实这手风琴一直在战斗,用它自己的方式给战事出力。第一次集结,它便拢起了一群渣子的散乱声音,汇成一支勉强成型的战歌。      但指挥唱歌的,那个拉琴的人,本就只是毫无战斗经验空有热血的愣头青。所以这样的战歌注定要被风雨吹散。于是前后左右都是晴天,偏偏只在这支勉强靠歌声壮志的部队头上来了场倾盆大雨。      于是这支队伍的歌声从零落而至最终偃旗息鼓,渣子们奔进破庙——很适合他们的地方,无信仰者进入神像坍塌的破败之地。      手风琴未能替战争鼓动出斗志昂扬的勇士,它为战争的第一次努力,失败。      手风琴第二次为战争出力是在横澜山主力团阵地。那天风和日丽,看上去吃饱了撑得慌的两军用从骂声到歌声的特殊方式表达着他们自己。      手风琴在横澜山拉出伴奏,给主力团的歌声助威。这次的歌声要比渣子们的雄壮得多,也在我军的臆想中狠狠打击了日寇的自信。      如果只是用歌声便能唤回军魂,手风琴已经可以被评为超越巴祖卡与坦克的最佳军火。      可惜的是,我们的军歌再嘹亮也不敌真正的炮声。死啦死啦一拉绳子便结束了靠手风琴鼓动出来的意气风发。      最烂的战防炮也打出了阵地上的真正斗志。手风琴这一次险些被炮火炸烂,幸亏它拥有一个珍惜它的主人,钻进了炮洞还能想着跑出来把它抱回。      这一次,手风琴确实扬眉吐气过,它确实激励起豪迈,它确实令整个阵地沸腾。但它能做的,仅此而已。         它后来不再出现在阵地。它的主人抱着它坐在吉普车里拉出的旋律,在我国流传的歌词是:小小少年,很少烦恼,眼望四周阳光照。      这样的歌词很适合那个拉琴的人,一个向往把青春热血泼洒在惨烈战场的小小少年,一个以为青春热血与惨烈战场之间能容下一台手风琴与一个清澈梦想的小小少年,一个以为青春热血与惨烈战场之间的唯一沟壑只是一把手风琴的小小少年。      那台手风琴最后一次出镜是被他的主人用一把杀过很多人的刀破坏性地砍烂。      所有人都觉得它无关战事。      除了它的主人。但最后连他也以为只要跨过它的尸体他就能成长为真正的战士。      战争机器一旦疯狂运转,世间便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拥有真正的超然。就算是一台手风琴,它也曾拉出过军歌,它也曾试图找回些军魂,它也曾见证过军营里峥嵘岁月。      最后它用它的粉碎的残骸完成了它的使命。      死啦死啦的突击队里多了一个喷火手,战争机器继续运转,碾压信仰与热血,希望与执着。      喷火手何书光最终死在树堡。      他在天堂,当与被他抛弃的手风琴团聚。      那里,手风琴当能只是手风琴,无需再徒劳地参与战争,无需再徒劳地振奋军魂,无需再用它的破碎来证明谁的赴死之心。      它和它的主人,当能再拉出一首无忧的《小小少年》。   & 删除
17:17:19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事情本来该有的样子          龙文章一直在说,我只是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       什么样子?       “草是绿的,水是清的,做儿女地要尽个孝道。你想娶回家过日子的女人不该是个土娼,为国战死的人要放在祠堂里被人敬仰,我这做长官的跟你说正经话时也不该这么理不直气不壮。       人都像人,你这样的读书人能把读的书派上用场,不是在这里狠巴巴地学作一个兵痞。我效忠的总是给我一个想头。人都很善,有力量的人被弱小的人改变,不是被比他更有力量还欺凌弱小的人改变。”          他一生在做的,就是让事情变成它本来该有的样子。       “实话就是,我只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我是这么一个狗屁不通的天才!条条路都走不通,可我还是做不到,做不到你们要我做的,把陋习说成美德,把假话变成了规矩,把抹杀良心说成明智,把自私说成了爱国,把无耻变成了表演,把阳痿说成守身如玉,把欺凌弱小说成正义,把人变成炮灰,把炮灰变成荣誉……”       我一直在想,看过团剧的人没办法不想,为什么到了今天,这事情仍然不是龙文章希望的那个本来该有的样子?       没有日本人了,没有党派斗争了,没有伟大的文化大革命了,没有我们以为是阻挡我们走向正确的那些障碍了,为什么路还是没有走直走正,为什么六十年前龙文章的世界,会在今天依然理所当然地继续运转?       有一个西班牙的故事流传到现在,那个故事里有一个很愚蠢的同风车决战的别扭家伙。       龙文章没上过多少学,他会背诗经楚辞,但他应该从未听说此人。       虽然他们基本上在做的,是同一件事。       草是绿的,却会枯黄;水是清的,难免干涸。       从有了善,就有了恶。从有了礼义,就有了廉耻。从有了英雄,就有了小人。从有了天,就有了地。       我们的世界永远混沌不明。是太极里无法调和的阴阳。是太极里暧昧的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而龙文章,这个悲情的刑天,扛起了永远无法扛起的重负,与天地作对。       还很年轻时北岛写过:“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       龙文章便是那喊着不信的赤子。       他固执地要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那个他梦想中的样子。       桃花源般美好到让人绝望的样子。       因为谁都知道,用尽一生,斩断头颅,依然无法给这无望的世界一个纯真无暇的美丽。       那是许多人连做梦都无法梦见的美丽。       只有心中依旧有梦的人才会懂得的美丽。       草是绿的,却会枯黄,可若连草种都不撒下,便就永无生机;水是清的,难免干涸,但回头四顾,总能另寻一眼清泉。       一片混沌的世界一直在向前走,一直有邪恶、杀戮、背叛、出卖,也一直有正义、牺牲、友爱、慈善,那些黑暗从来无法一手遮天,那是因为总有龙文章会奋力用弱小的自己撕裂乌云。       这才是事情本来该有的样子。       这才是聪明如龙文章不会不知道,却依旧不肯低头承认的本来该有的样子。       因其如此,更觉悲情。       因其如此,所以龙文章必死。       因其如此,龙文章永不会死。       天道轮回中,我作不成龙文章,但我选择相信那个他所说的事情本来该有的样子。就当它是乌托邦吧,我只记得一句话:一念一天堂。       总算不辜负那招魂的汉子。         & 删除
18:15:22 名字起的简洁有力的都是文化淫 (三米之内)   推荐了   & 删除
18:20:08 动物饼干 (k-k-k-keep moving on...)   之前在贴吧看到十 月照大人写的太好啦 撒花...& 删除
18:26:53 鲁比科 (无能者无所求的老愤青)   团剧就是这种荒野。不去找,它就是部灰头土脸的破电视剧。找了,它就是个摸不出去的黑森林。   -------------------   +1& 删除
07:23:49 纯无神论者 (错位中....你大爷的)   最近手懒,但是看到这个帖子,不得不顶...   +1& 删除
11:26:21 微微一日|I love ?   mark   慢慢看& 删除
13:48:28 微微一日|I love ?   还有棺材呢应该写泻& 删除
14:13:10 橙橙妖 (学会 沉默 然后 安静)   写的真好& 删除
11:45:22 纯无神论者 (错位中....你大爷的)   小醉的木牌有什么意义?   & 删除
22:41:38 warlock (香烟是我寂寞时的情人。。。)   有意义!& 删除
22:43:30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十四、今天你砸了没有——孟老太爷的永动机      孟老太爷定是有许多的烦恼,今生无望解去,于是把美好的梦想托付在独子身上。      所以他的独子叫烦了。梦想烦恼皆了的“孟烦了”。      孟老太爷除了希望烦了能够一生烦了,还有更大的梦想。我想,也许他在给独子起名的时候,仍是在想着可以于他有生之年将那些他的梦想实现,然后他的独子烦了的人生,便将能面对真正盛世愉悦,能够真正的烦了。      他那一代人最大的烦恼,都不离家国梦想。那一代人最大的希望,都是盼望有天看见中华之崛起。      在孟老太爷成为孟老太爷之前,他也是个有志青年。所以他也怀揣了一个强国的梦,在梦里他为他的国家设计了一个扬眉吐气,一步登天的蓝图。他决心要做一个永动机,一劳永逸的永动机,推翻所有他学习过的物理法则,推翻所有西方文明给他的科学训练,推翻西方列强赖以凌驾于中国之上的强国基础。      他试图用这样的东西颠覆一切既定事实。他的梦里,只有这样的颠覆才能使已经积贫积弱的文明古国重新崛起。不是从西学之路崛起,而是在西学之路的尽头崛起——如果永动机能够成为现实,那所有的西学必然倒塌成为废墟。      我们坐在电视机前,和龙文章一样笑话他的永动机——如果能做成,那才见鬼。      我不知道读万卷书如孟老太爷,为何会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得?      他确实就真的相信世上有一蹴而就的事情。他以为一个永动机就能安逸自在地让中国奋发,他忽视自然规律,漠视定理实践,他是盲目的鸵鸟,以为把头埋在沙子里,太阳就真的不再升起。      他把永动机连上八音盒,送给自己唯一的儿子。      八音盒被永动机带动,演奏全世界最美丽的曲子,他多么希望这样的美好声音可以是烦了一生的主旋律。      若真能如此,他的独子烦了当能一生无忧。      这是他能想到的,可以送给烦了的最好的礼物。一个他创造的新世界,用他的永动机,和随着永动机而来的新定律,新法则。      但世上永远没有这样的好事。好事永远不会用这种方式降临人间。      孟老太爷的永动机后来被他砸成了废铁中的废铁。他砸碎的是他的可叹可敬的强国梦,他砸碎的是他给自己构建的并不牢固的精神支柱,他砸碎的是他独生爱子对理想的天然热忱,他砸碎的是他独生爱子对美丽瑰梦的天然向往,他砸碎的是他对未来的所有承诺,那个“烦了”的梦想,成为孟烦了一生烦恼的开始。      永动机的梦想,不是只此一家。永动机的梦想自古至今,用各种面目不断登场。最小的损失,是孟老太爷失去了一个本可以大有作为的美好人生,孟烦了得到一个永不言信杜绝热情的学前教育。      最大的损失……大炼钢铁与“自然灾害”也许可以现身说法。      永动机的故事,也许值得一直流传下去,今时今日,或许我们更该牢记。或者,那个永动机的梦已经藏在我们心底,那就,在它做成之前,砸了它。         & 删除
22:43:59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十五、那一场尽心而无力的守望——孟烦了的稻草人      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是有爱人天长地久陪在身边。看尽天荒地老,人间沧桑。谁都想吧,我猜孟烦了也想,但他做不到。      不是爱人有问题,也不是他有问题,正确的时间正确的相遇,一切都对,除了世道。世道让读书人拿起了枪,世道让小姑娘作了土娼。世道让当兵的养不起自己的姑娘,世道让血漫过沙场拿了一段感情陪葬。      所有感情都有纪念品,小醉与烦了也有。小醉送给烦了一只镯子,她最珍贵的东西,戴在手上日久,褪下都好象要扒层皮。她迫不及待送给烦了,在误以为雷宝儿是烦了的孩子的时候。      她送出镯子,或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迫不及待送出。但是她一定知道,那个接受她镯子的人,对她有多么重要。重要到她卑微地只望那个人,在看到镯子的时候,会偶尔想得起她。      她不求天荒地老,不求长相厮守,她要的,只是一个记得。      烦了后来送了她一个记得。      他给她做了一个稻草人。稻草人是没有心的,稻草人只是一堆稻草,但稻草人又有心的,它站在院子里,穿着烦了的衣服,戴着一张笑脸,是一个永永远远的凭证。      哭了,倦了,饿了,累了,没有可以依靠的肩膀,那就——靠在稻草人身上。只要你别把他当成稻草人。      年轻的脸,会笑的眼,穿着孟烦了的衣服,是孟烦了——连孟烦了都向往的孟烦了。他把它竖在小醉的院子里,让她抬头就能看见。      这一场无望的相守,是一个稻草人替另一个稻草人承受。那个年轻又苍老的男人,再也拿不出一颗热烈又多情的心。他把自己插在祭旗坡上,插在炮灰团里,插在属于他的三米之内。在他把心交给那个笨手笨脚的女人之前,他早已把自己豁出去舍给了战场,连同他本该拥有的爱情。      他能给他至爱的,只有一个比他年轻,比他会笑的稻草人。一个有心的稻草人,看尽爱人的漫长岁月,陪伴她一路风尘。一个有心却无力的稻草人,陪她忧伤,却无法为她解忧,看着她哭泣伤心想念,却不能为她拭泪揽她入怀的稻草人。      谁不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谁会真想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谁能忘记那天他扎给她的那个稻草人,有心无力戳在她荒凉的生命里?谁能忘记那天他与她在桥边的相逢与错过,彼此拼命呼喊却始终得不到想要的回应?      稻草人一直都在微笑,那是扎他的人,最想变成的模样。      可惜他只是一个稻草人。 & 删除
22:44:26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昨天在团吧里看见一个帖子,我觉得很有道理。   禅达是CHINA的谐音,这想法好贴切。      铜钹俺不知,未想过。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和龙文章眼里的一人一世界应该有异曲同工之处吧。   我觉得是殊途同归。          作者:月照祭旗坡
21:34   & 删除
12:53:33 Ricky (aqi)   很透彻,顶帖!!& 删除
12:59:17 藤堂非|马修是一种信仰 (没有豆瓣是什么日子?)   团剧就是这种荒野。不去找,它就是部灰头土脸的破电视剧。找了,它就是个摸不出去的黑森林。     -------------------     +2      & 删除
23:20:55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十六、断崖与烦了      身前无路,身后追兵。烦了被李冰带人追着,直至断崖。他喊着“我要活,我要活”,却是舍身跳下。我承认第一次看到这里,笑得没心没肺。      然后是第二道断崖,依旧身前无路,身后追兵。他喊着“你要活,你要活”,继续跳下。我承认看到这里,还是笑得没心没肺。      第三道断崖,毫无悬念的身前无路,身后追兵。他已是欲哭无泪,嚎叫着舍了自己往下跳。这时候,我的笑里带了点酸楚。      缅甸机场,龙文章对他说,一败接着一败,败成了二十四岁的孟烦了。后来他自己说,人往低处走,水往高处流。      人本该往高处走的,水才向低处流。      他却偏偏选了条断崖路,每一次的舍身,都只会越走越低,越走越绝。      低到尘埃里了,低到土埋半截。   不知道为什么电子书里看见的那段出版的书里没有。若有,则更加完整。      我记得电子书里,他遇见了正在挖坑的活死人,那人把他藏进干涸的水缸里。而那坑边,躺着一家三口病死的尸体。      他将所有钱都给了那位挖坑等死的老乡,他盼着他活下去。      越是绝境,人越求生。      跳崖亦是求生。      一路瘸着跑,再瘸也是找生路。断崖挡路,还是喊着要活,喊完不是回身投降而是决绝跳下。      这样的一路奔跑,是二十四败的缩影吧?从来不缺求活的信心,也从来不缺求活的勇气,只是路途艰险了些,每一次都逼出最后的呼喊,那呼喊总是——我要活。      一路总是在求活,所以一路都在跳断崖。跳无可跳时,是不是会想,路也许不是这样走的?      被追着跑,被追进死路。若不跑,若反击会如何呢?      他最终被李冰追上时,美国的坦克开进中国的现实。那是掉头迎击的信号。      他喊胜利喊得比谁都响,因为他跳过太多的断崖,摔得比谁都痛。      他一直是个喜欢想太多的人,一个喜欢想太多的人比谁都想胜利,也比谁都怕失望。他被这样的自己赶下一个一个断崖,现在终于,他也退无可退。      被挂在杆子上的等死那几天,他还在喊“我要活”。但一个这样喊着要活的人,其实已经不怕死了。      他终于跳出了自己那条充满断崖的下坡路,他终于学会了生存的真正法则。      六十年后他回望南天门,他已站在了他该站的地方,那个他终于走到了的高处。这一路,真的不容易。 & 删除
21:28:19 开●一直很安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十七、一把钥匙开不得一把锁      兽医焦急地找着家门钥匙,他忘了自己已在离家千里之外的禅达。他觉得空气不对,土不对,树也不对,他摸着自己的口袋,所有口袋里都没有那把能打开他家门的钥匙。      他还在找钥匙,可是他忘了,他已没有家了。      一个人是搭不成一个家的。但如果还有个儿子,家就还挂能在心里,朝思暮想,是活下去的盼头。      他在身前身后纷乱找着他的钥匙。他不愿意相信,他已无家可归。在他接到了儿子的死讯之后,他反而开始找寻那把开门的钥匙。      回不去家的人,反倒找起了钥匙。找到了钥匙,他又怎么打开那把已经不存在的门锁?      祭旗坡上都是回不了家的人。他们全体流浪在国土边境,他们全体把自己挂在一个朝不保夕宿命里,在他们上了祭旗坡的时候,他们回家的钥匙就已被丢弃。      可兽医慌乱地找寻他的家门钥匙,那忽然变成他最要紧的东西。      也许丢失了钥匙,好过丢失了家。丢失钥匙,家便依旧存在,那锁,还锁在心头,关起门来,悲伤就找不到出口。      于是他在清醒的时候浑浊了双眼,在迷乱的时候找寻着钥匙。      他一直把烦了当成他的孩子。他清醒的时候,烦了是一个他当儿子疼爱的孩子,他迷乱的时候,烦了是他疼爱了一辈子的儿子。      他迷乱得看着烦了,他看见了很久没有见面的儿子。他开始着急寻找钥匙,那把锁需要打开了。他现在有了儿子,有了回家的需要。      烦了帮他找钥匙,钥匙不存在。钥匙早已随着家的消失而消失。但烦了安慰他,钥匙找到了,钥匙先放在他的身上,等回家了,他来拿出来开门。      于是兽医又有了家,又有了回家的钥匙。兽医回家了。      他坐在那棵要命的树边。他的钥匙终于打开了他的那把锁,他的悲伤是疯狂的海浪,呼啸着冲破封锁拍打他已经枯干的躯壳。      他用仅余的力气回答那个他当儿子疼爱的孩子的问题,他用所有的力气来替他判断事情的对错。他的悲伤正在他体内肆虐,但是他还在那里说,这不对啊。      他没有更多力气说出他的想法了,悲伤吞没了他。他坐在树下,他只能说:“我是伤心死的。”      他已被巨浪没顶,他只能挣扎说出他最后的遗言,他拿出一张也许可以作他墓志铭的纸,他替自己念墓志铭: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那是他为人父的悲伤与酸楚,最后念一次,念给已在天堂的妻子与儿子。      然后他翻过一面,那是他的一生写照,那个碌碌无为只能成为笑料的庸医的一生。虽然,连写这段话的人也不会承认,那竟是他送给他的墓志铭。      他是伤心死的。如潮的悲伤最后将他吞噬。那颗炮弹,给他的肉体一个最终的了断。   悲悯者最后死于伤心,但他的灵魂直上天堂。      他拥有最广阔的胸怀,竭尽所能替他的孩子们分担痛苦。但他始终有负荷的极限,他尽力锁住自己的伤心,但他又不自觉在脆弱中放弃坚守,找寻钥匙。他已经尽力封闭,但那把钥匙,还是打开了那把锁。      他是伤心而死。他早已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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