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从南非四年后整容回来玩死你死了说脑子里有虫

翻译加工厂共794篇译文 翻译等级:LV159
翻译加工厂,通用账号
最新译文:
美国点击排行榜
美国评论排行榜
友情提醒:龙腾网友发言前,请仔细阅读 ,龙腾严禁人身攻击、脏字辱骂等违规行为,请龙腾网友自觉维护龙腾良好的讨论氛围.龙腾欢迎网友对翻译提出意见和建议,但请勿打击翻译积极性,勿对翻译出言不逊,违者龙腾将不得已做出相应处理.散文卷卷一
散文卷--卷一
&&&&&&&&&&&&&&&&&&&&&&&&&&&
 寵 物 經
狗年養狗是熱門話題,許多人也付諸行動,萬萬沒想到我也搭上這種時尚。從小家中不乏貓啊狗的,但牠們只是農家生活的附屬品,隨牠們自生自滅,好像與「寵」無關。自組家庭,離開農家生活後,沒想過要養什麼寵物。一向疏懶的我,上班、管家之不暇,那得閒功夫玩那檔事。可是隨著女兒成長,諸多寵物都曾經是家中的一員,可惜由於種種因素,牠們都只是短暫的過客。我們養過狗、貓、小鳥、龜、黃金鼠、松鼠、蝸牛、魚等海陸空成員,不管是買的、要的或撿的,都是女兒用那雙童稚的眼睛殷殷企盼來的,但也都沒有好結果,大概是愛得不夠,也缺乏經驗。 
真正把寵物養定大概是大前年吧,一開始養的是貓,由於有一位愛貓的朋友當顧問,女兒也大一些,會幫著照管,所以就養定了。寵物帶回來,先幫牠取個好名,為牠準備營養價值高的貓食,為牠買美觀實用的便盆,每天嘴巴呼喚最多的是牠的名字,塵封已久的相機為牠重新開張,這雙喜舞文弄墨的手為牠在電腦前猛跳踢踏舞,牠成了文章的主角。別人溜狗我溜貓,黃昏時放牠在車籃裡,迎著斜陽兜風;晚上捧著牠見識五光十色的夜市。
  養寵物挺費事的,要幫牠剪指甲、掏耳朵、驅蟲,最要命的是牠上呼吸道有感染現象,平日溫馴有加的牠,一到吃藥時間就「倔」氣十足,而且病一直不好,每天幫牠擦鼻涕。親戚好友看我如此對待一隻貓,都覺得不可思議,一般人最常有的反應是:貓也會感冒哦 ?!貓感冒了也要看醫生?
  貓不會亂叫,也不會隨地大小便,常把自己疏理得很乾淨,個性溫馴,人見人愛,養著養著也就習慣了。逗著牠玩彩帶,看著牠把弄彈珠或筆,看著牠疏理毛的專注樣,看牠睡覺時的各種姿態,我像痴心的媽媽,欣賞著小兒女的一舉一動,愛心滲進去,很難再瀝出來。愛屋及烏,看到路邊的野貓,也都有動機要帶回來養,可惜野貓怕人,無法遂願。
某天,我們又看到一隻野貓,試著伸手摸摸牠,牠用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回看,把我們的心魂都攝住了,隨後,牠不斷地舔我的手,我們決定帶牠回來,於是家有雙貓。原本的家貓自小被豢養,個性溫馴,來了這隻野貓,家中的氣氛熱鬧許多,兩隻貓會來去追逐,有些瓶瓶罐罐應聲而倒。野貓習慣在垃圾筒找東西吃,因此家中的垃圾筒隨時有被翻倒之虞。這隻野貓還有一絕,就是喜歡吸吮人的手,據醫生說可能是「戀母情結」,當牠吸著指頭時,好像小孩子吸奶嘴一樣,嘖嘖有聲,而且牠一吸入神,眼睛就閉起來,一副完全陶醉狀。平常牠不喜歡讓人抱在身上,可是一旦牠的癮頭來了,就會暱著猛吸。某一夜,女兒放起熱門音樂,在床上跳狄斯可,乍然發現兩隻貓蹲在門口,看得非常入神,那兩雙無邪又充滿疑惑的雙眼,真令人愛!
  目前家中有三隻貓,其中有兩隻最愛鑽我的被窩,讓我享受左擁右抱之樂。年前,鄰居一隻可愛的小狗要送人,我們很不自量力地要來,從此家中狗叫貓跳,熱鬧極了。貓和狗有很大差別,任何貓一帶回家,只要抓牠的爪子在便盆扒幾下,牠就懂得,絕不會到處大小便;狗就不一樣,很難訓練,屋裡任何地點牠都可以上。貓平當較沈靜,可以在一個地方窩上半天不動聲色,人叫牠,牠未必會甩;狗卻熱情有餘,只要一見人就跳個不停,嘴巴猛往你身上親。一般人喜歡狗即在於狗這種與人親近的特性,而貓的個性被視為冷漠、神秘,尤其那一雙眼,是許多人害怕的。其實每一隻貓個性不一樣,家裡有一隻挺黏人的貓,老喜歡跟來跟去,你在看書、寫東西,牠就一屁股坐在你正要看或寫的地方,還睜著一雙無邪的眼睛望你。看電視時,若把腳跨在茶兀上,牠也會爬上去,像趴在一條橋上,以一個舒服的姿態閉目養神。貓玩起來也是很瘋的,兩隻貓常將我的床當戰場,躍上躍下,纏鬥不休。貓是空間性的動物,牠們可以跳很高;狗是平面性動物,跳得不高,但帶出去可以跑得遠。養在家中的貓,一出門就不敢落地走路;狗則可以四處馳騁。狗對貓也熱情,喜歡逗著貓玩,貓總嫌煩,躲得高高的。養慣了貓再來養狗,還真是有點不習慣,不過以愛貓的心去愛狗,和狗的默契也愈來愈好,我們這三口人、三隻貓、一條狗之家,會熱鬧而充實地生活下去。  
有人說:喜歡這些小動物的人大多是不懂得愛人的人。又有人說:要讓小孩子養養寵物,學習用愛心照顧寵物,將來他才懂得去愛人。諸君以為呢?據我親身體驗是:有愛心的人,是可以愛天下萬物的,這種愛並不是排他性而是包容性的。但在養寵物之前,要有心理準備,要將牠們當成家中一份子,不可隨意棄置。牠們固然帶來不少麻煩,但也為生活增添一些無可取代的樂趣。
奇 貓 奇 塔
奇塔出生時,眼睛糊滿眼屎睜不開,呼吸聲很大,像是有氣喘。牠的身材特別瘦弱,糟的是舌頭老是外露,一副先天智障的模樣。牠的哥哥、妹妹都健康、活潑,吃奶時搶得快,奇塔卻有氣無力的,我們都以為奇塔會夭折。沒想到哥哥突然生病死了,妹妹被人要走,奇塔得到母親完整的愛,一日一日健康起來。
奇塔的氣喘好了,身材也圓潤起來,舌頭偶爾會外露,行動有時會失常﹝例如跳上桌子時,半途掉下﹞,但整體說來,還算正常。
奇塔小時候非常乖巧,上餐廳吃飯,牠乖乖的趴在我腿上,不因桌上的佳肴而失去教養。我去上英文課時,把牠放包包裡,牠不吵不鬧,下課時抱牠出來,大家才知道有┌貓同學┘,那位老師也很愛貓,抱著牠誇個不停。去運動場跑步,牠也可以摻一腳呢!
奇塔是很好的模特兒,很會擺 Pose讓我照相。牠的坐姿奇怪,看過的人最常給的評語是┌不雅┘。牠的躺姿更是千姿百態,尤其喜歡四腳朝天,每次我攤開毯子要運動,牠總是飛箭一樣,佔毯為王,非要我像拖死豬一樣,把牠挪走。一般貓科動物警覺性很高,很少四腳朝天,獸醫說這表示牠有極度的安全感。
奇塔典型的撒嬌方式是,看到人走過來,牠一個俐落的斜躺,眼睛巴望著人,希望人家為牠來個全身的馬殺雞。別的貓犯錯,聽到我一聲┌咦┘,都迅速逃走,奇塔卻就地躺下,一副無辜的樣子,賴著等你去為牠馬殺雞。
奇塔會跟我玩躲貓貓,我先躲起來,呼叫牠,牠會循聲找來,看到我就叫一聲,跑到我腳下摩婆,好像在說:┌我找到你了。┘牠還喜歡跟著小主人在屋內跑,小主人累了停下來,牠就喵喵叫,要她再陪著跑。
有一次,奇塔四腳攀在陽台花格鋁窗,上下不得,發出求救聲,讓我演出一場驚險的┌忠主救貓記┘。今年大年初四,不知哪隻貓開了紗門,奇塔又偷溜出去。我們午覺醒來,找不到牠,大聲呼叫,奇塔聲聲哀怨的回應從樓下傳來。找到牠時,鼻孔不斷流血,地上也有一灘血。獸醫還沒開張,我剛好學了一種調理人的方法,就用在牠身上。不知道是我功力高強,還是牠命大,牠康復了。
家中的貓都不大叫,奇塔卻常叫:打架時,叫聲高亢;肚子餓時,叫聲低沈;撒嬌時,聲音軟軟的,還拉一些顫抖的尾音。問牠話,高興起來會慵懶的回應,惹得我們哈哈大笑。
家有一貓,如有一寶,奇塔當之無愧,不過,這個寶是寶里寶氣的┌寶┘!
 貓 兒 換 褲 子
  小鎮有許多布莊,有一家布莊的老闆知道鄉下人節儉成性,就採取主動出擊的方式,三不五時載著布來鄉下賣。
  那是一個瘦瘦高高的老闆,他把一匹一匹的布疊好,再用一條大布巾把布綁好,放在腳踏車的後座,他就騎著腳踏車巡迴做買賣。  
  他做買賣不是開門見山式的,印象中他總是坐下來閒話家常,聊聊莊稼,聊聊誰家嫁女,誰家娶媳,好像他也是大家的好鄉親,不是鎮上來的生意人。
  聊到耳酣時,他會很自然地攤開大布巾,展現一一匹一匹的布。布在他手中似乎也有了生命,我喜歡看他靈活地把布攤開,自己當起模特兒,就在身上勾勒衣服的風姿。以我父母親的節儉,他做成的生意微乎其微,可是他總是從容的聊天,展現布匹,再將布匹捲好,用大布巾牢牢的綁著,跨上腳踏車離去。
  有一天,他來家裡,發現我們有一隻暹邏貓,竟然和父親談起交易。那隻貓是別人送給父親的,即使比不上波斯貓的名貴,也是有品牌的。在我們家,壓根沒有「養寵物」的觀念,牠被當土貓養。父親可能還希望牠能抓老鼠,可惜牠不但不抓老鼠,還常鑽進被窩和父親共眠,每次都被父親轟下床。
  布莊的老闆非常喜歡那隻貓,願意用布料加工錢來交換。那時二哥正是十七十八的少年郎,父親最疼愛他,就和老闆達成交易,以一隻貓換一件西裝褲,連工帶料。
  後來我們想到那隻貓都要怪二哥,現在想來,貓在我們家得不到好照應,到那位老闆家應該可以恢復「寵物」身分,真要為牠慶幸。
  一眨眼,這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沒想到我現在成為貓狗的娘,一般土貓土狗都被我當寵物養,地下的父親若有知,大概要搖頭興嘆了。
  阿 白 與 搗 蛋
  蘇媽媽從小愛貓,大概已經收養過無數的貓了。現在她兒女長大,家中養有十貓左右。有些朋友家裡貓口太多,就會送幾隻到她那裡寄放,等愛貓人士來領養,所以她家儼然成為貓的中途之家。
送貓的人、領養貓的人常進出蘇媽媽家,她家的貓見的人多,不太會害羞,對來客熱情有加,常在客人腳跟磨蹭,希望來客去逗弄牠們。那些貓對於新來的貓也多和氣,其中只有一隻叫阿白的貓與眾不同。阿白毛色純白,長相俊俏,讓人一看就喜歡。但牠個性很酷,總是高踞櫃上,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任你怎麼呼牠、喚牠,牠就是相應不理;對於新來的貓一點也不和善,老是張牙舞爪。
  有一次,我一個愛貓的同學,發現一隻流浪貓被車子撞斷腿,她同情心大發,把貓送去醫院,醫治後暫時放在蘇媽媽家,我姑且稱這隻流浪貓為三腳貓吧。牠年紀不小,流浪的生活令牠看起來非常滄桑,臉上的線條有稜有角,眼神很銳利。蘇媽媽特別把三腳貓放在鐵籠裡,其他貓都到籠邊示好,只有阿白對著籠子怒吼,發出挑戰的訊息。
  某天蘇媽媽外出歸來,發現籠子被打開,有一番激戰的現象。經推測是阿白把籠子的門打開,與三腳貓鬥上了,身經百戰的三腳貓雖然受傷,仍英勇應戰。向來不可一世的阿白碰上敵手,也不甘示弱。一陣撕殺之後,三腳貓多了些傷,阿白也掛彩,最可笑的是阿白的一顆犬齒被打歪了,露在嘴巴外,成了暴牙貓。我剛好到蘇媽媽家,看到阿白仍舊很酷地高踞櫃上,只是那張臉不再俊俏,外露的牙讓牠看起來很滑稽。還好牠不知道自己已經「毀容」,否則以牠高傲的個性,不瘋掉才怪。希望經過這次教訓,牠不再把其他貓看扁。三腳貓後來被一個大男生領養了,日子過得可安穩。
  蘇媽媽家另有一隻人見人愛的貓叫搗蛋,牠的黑色斑紋非常亮眼,身材壯碩。每有客人到,搗蛋總是跟前跟後撒嬌,非要人家在牠身上摸一摸不可,那種表現和壯碩的身材實在不太相襯,與牠「搗蛋」這個名字也不相襯。不過蘇媽媽說牠瘋起來簡直要命,在桌子、椅子、窗子上飛竄,停不下來。每次看到牠都是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很難想像牠瘋的樣子。
  蘇媽媽家的貓太多,為了控制貓口,凡是公貓一律閹割,搗蛋就這樣成為一隻「公公貓」︵太監貓︶。不過牠調皮、親人的個性不改,每次去都和牠玩得很高興。來南非之前,帶幾個朋友到蘇媽媽家玩貓,那時候剛好有幾隻暫居的小貓,調皮好玩,我玩得不亦樂乎。但我發現搗蛋怪怪的,有點慵懶,也不再對我撒嬌。和蘇媽媽聊著聊著,她突然指指地上,我眼睛往下望過去,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那一幕。但見搗蛋橫躺在地上,三隻少年貓各咬住牠的一個奶頭,吸吮得嘖嘖有聲。搗蛋微閉雙眼,一副慈母哺乳的滿足狀。我把其中一隻抓開,牠還不高興地睜眼瞪我,直到那隻貓又吸著奶頭,牠才再度閉眼。由於牠扮演慈母已有一段時間,奶頭被吸大,旁邊的毛也脫落。
  看過不少閹割過的公貓,沒見過像搗蛋這樣角色錯亂的貓,也許是荷爾蒙做祟,也許是蘇媽媽家常有才斷奶的小貓被送來,那些乍離慈母懷抱的小貓,仍舊需要母愛,搗蛋就扮演慈母角色,讓那些小貓得到母愛。如果是這樣,那麼搗蛋如此犧牲形象,精神實在太偉大了。
  阿 諾 「酷」 傳
  阿諾趴在窗前,雙眼瞅著屋頂上那隻很跩的野貓,嘴巴發出低吼,好像在說:「要比酷嗎,爛貓!」
  既然阿諾喜歡和牠的同胞比酷,那就讓我來為牠立個「酷傳」吧!的確,牠的酷讓人「凍未條」,我屢次得割愛送人,這歷史還頗長...
  兩年多以前,我們一家三口外出,一路「惹貓拈狗」。因為我們喜歡小動物,
一般野貓見人接近都猛逃,沒想到一隻純黑的大貓卻很依人,女兒抱起牠就放不下去了,說 :「我一定每天餵貓食,每天清貓大便,真的,我發誓!」      
  呆子才會相信我女兒的誓,可惜我們這一對痴心父母,又一次當了呆子,把母貓給帶回家,並為牠取名「星星」,那時候,我們家已經有斑斑、娃娃兩隻貓了。
  帶星星到獸醫那裡,才知星星懷孕了,我們為她準備一個「產窩」。    
  某一天,星星有生產的跡象,我在牠旁邊為牠加油打氣,牠生下一隻灰不溜丟的小貓,和老鼠很像。於是我們為牠取名「阿諾啥咪碗糕」(台語,諧影星「阿諾史瓦辛格」的音),簡稱「阿諾」。
  阿諾是獨生子,星星很愛寵牠,阿諾固定吸一個奶頭,我每次偷偷幫牠調換,
牠就拒吃。
  阿諾的眼睛很奇怪,牠眨眼或睡覺時,會由下眼瞼蓋上一層白膜,上眼瞼則常常蓋不下來,所以很像翻白眼,好可愛,一直到現在都是這樣。
  阿諾稍長大,毛色還是灰撲撲的,活像一隻小老鼠。貓很活潑、好動,我一拿出彩帶,所有的貓都要抓狂了,牠們隨著我的彩帶跑,大貓跑得快、跳得高,還可以輕輕「降落」。阿諾還小,呆呆地跟著彩帶跑,跑到盡頭往上跳,但是牠還沒學會輕輕降落,所以就來個「直線下降,背部著陸。不過牠還是本著傻勁,一次又一次地摔。   
  天氣愈來愈冷,四隻貓都窩到床上來了,被裡被外都有。每天一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點名,把牠們一隻一隻抓來做早操,搞得牠們掙扎不已。尤其是阿諾,圓圓胖胖的小身體,我總要多折騰牠一下。               
  那時我正在寫論文,寫煩了就放起圓舞曲,順手抓起貓兒,想像自己在維也納的森林,忘我地「與貓共舞」。那些大貓被我一抱就四肢僵硬,五爪盡伸,情調盡失。小阿諾卻只能乖乖地服貼著我,用那兩顆亮晶晶的眼睛瞅著我,有點無辜,卻又無可奈何。
  不久,我咳嗽的老毛病復發,家裡共有四隻貓,外子怪罪貓太多,影響我的身體,不得已要送走兩隻。斑斑和娃娃相處較久,我們只好送走星星和阿諾。
那時阿諾還只是隻小不點,我真懷念和牠共舞的日子!
  後來,收養家庭因某些原因不想養貓,那時星星已跑掉了,阿諾就回到我家。
小阿諾竟然長成一隻壯碩的黑貓,酷斃了!牠的毛色烏黑柔亮,而脖子、兩腋下及肚子一小部分卻是白色的。當牠坐著,脖子那圈白毛像一條領巾圍著,帥氣十足,牠腿短身體長,有點像黑豹。
娃娃一向睡我肚皮上,阿諾回來不久的某個晚上,我摸著娃娃的頭入睡。才睡不久,覺得娃娃一直動,很不安穩,我睜眼一看,肚皮上睡的已經是阿諾了。牠把娃娃趕到一旁,霸佔寶座,我竟渾然不覺。
  冬天一到,阿諾總在我們把被子睡暖後,慢慢地踱到我和老公之間,我們把被子掀個小洞,牠就不客氣地鑽進去,迅速換個方向,然後舒服地進入夢鄉。
  阿諾回來不久就和娃娃很好,娃娃大阿諾幾個月,體型卻比阿諾秀氣,兩隻貓優雅地到處走動,形影不離,我們害怕牠們生一堆小貓,只好忍痛將娃娃給結紮了。家中另外那隻年紀較大的貓是斑斑,斑斑結紮時沒找到子宮,卻又老是發情,我們想讓阿諾和斑斑結婚,既解決牠們的生理需求,又不用擔心小貓的事,豈不妙哉!發情的斑斑曾對一隻貴賓狗送秋波,何況是酷哥阿諾。可惜姊有情,弟無意,阿諾對斑斑沒興趣,牠寧可追隨在娃娃身邊。每當我伏案工作時,牠們像左右護衛一樣,在書桌上守著,狀頗威武,我寫累了,就捻牠們的鬍鬚玩玩。
阿諾在家中,儼然以保護者自居。有一次,朋友帶狗來,那兩隻女生貓都躲起來,阿諾卻馬上擺出勇士的姿態,一副「捍衛疆土,捨我其誰」的樣子,不讓那隻狗越雷池一步。
  後來,有位朋友送我一隻很大的波斯貓,那貓一來,把家中的貓都追得躲的躲、逃的逃,只有阿諾敢跟牠正面衝突,但阿諾不是對手。有一次,被那貓追得沿路拉屎。
  我太忙,也受不了家中成為戰場,就想把波斯貓送人。一位學妹和她弟弟興沖沖跑來帶,結果他們擋不住酷哥阿諾的魅力,對阿諾一見鍾情,我只有再度割愛,把阿諾送他們。波斯貓始終與其他貓不合,就另送他人。  
  阿諾在學妹家,和她退休的老爸培養出良好的感情,我們感到很欣慰。不過可能失去娃娃這個伴侶,牠沒事就叫。有一次牠從十一樓跌下去,還好被一樓的頂棚接住,才沒送掉小命。不過牠會潛入鄰居家,弄壞人家的紗門,干擾別人的生活,鄰居告到管理員那裡,為了敦親睦鄰,學妹只好再把阿諾送回來。以前在家裡,牠就會打開陽臺的紗窗,跳到下一樓人家的雨棚上踱步,沒想到本性不改。
  這次阿諾回來,我們已經搬家,租了一棟日本式房子。牠一回來,很快就又和斑斑、娃娃熟悉,當然牠還是較喜歡和娃娃玩。
  那一年,道格颱風來的前夕,我們趕回故鄉,房東去整修房子,一開門阿諾就逃出去。房東先在電話中告知我們,我好擔心。颱風過後,我們一進門,娃娃就到處衝撞,叫聲淒涼,彷彿要告訴我們:阿諾不見了!我們屋前屋後呼喚,也遍尋不著阿諾的蹤影。大約十天後,一大早後院有貓叫聲,叫聲低沈,像是流浪者的悲歌,一看,果然是阿諾。開門迎牠進來,馬上為牠洗澡,娃娃急著撞浴室的門,兩隻貓裡外應和地叫,家裡那股熱鬧勁又回來了。
  剛回來的阿諾好撒嬌,喉嚨不斷發出咕嚕聲,要人家撫愛牠。牠還像隻跟屁蟲,隨時跟在人身邊,怕再度失去我們。現在牠的安全感又建立,酷態再現,不太甩人,常和娃娃狼狽為奸,後門忘了關,牠們就到後院玩,爬上樹再跳到隔壁屋頂,去漫遊一番。晚上如果不將牠們關進籠子,牠們就大搖大擺佔住床上最好的位置,以撩人之姿躺下。睡夠了,天沒亮,把我的身體當跳板,大玩貓追貓的遊戲。
三隻貓常趁我們不注意偷跑出去,阿諾和娃娃都知道回來,就是斑斑不知道。
斑斑一度失蹤,在垃圾堆旁被我們發現帶回。第二度失蹤,當我們再度發現牠,竟是死的了,我們很傷心,只剩下阿諾和娃娃和我們相依為命。
  垃圾堆旁老是有許多野貓,有一次,我發現一隻小貓,像一塊破布一樣,窩在垃圾堆旁顫抖,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把牠帶回。幫牠洗了澡,帶牠去看醫生。由於小貓身體很虛弱,我對牠特別照顧,這惹來阿諾極大的醋意,每當我餵完小貓,阿諾就對我張牙舞爪,表示抗議。想抱抱牠,牠也不樂意,與我保持距離。有一次我抱著小貓出來,牠潛伏在門口,突然伸出前腳要把我絆倒。後來小貓敵不過病魔死了,阿諾才慢慢轉變對我的態度。
  我常向人宣稱阿諾是我接生的,打阿諾從娘胎出來,幾度進出我家,如果你問我在搞啥咪碗糕,我也說不上來,但我以為和牠緣訂三生,大概不會再把牠送走了,沒想到外子要到南非讀書,我們又面臨和牠分離的命運。
  這一次娃娃也得送走,外子的堂姊願意收留牠們。貓要送走那天,我特別請假,幫牠們都洗了澡。因為隔天就要搬回淡水,我忙著整理東西,不小心開了後門,又讓牠們給溜出去。堂姊工作很忙,又遠從臺中來,我不能讓他們白跑一趟。何況貓偶爾會在外遊盪個三兩天,到那時我們已搬走了,牠們將會成為流浪貓。我急死了,在外面猛叫,只見牠們在屋頂上的閣樓鑽進鑽出,你叫牠們,牠們就在屋頂上與你來個相看兩不厭。我只有裝成不在意,繼續忙我的打包工作,其實心裡好急,不斷偷瞄後院的動靜。後來娃娃回來吃東西,被我逮著了,阿諾卻在閣樓裡與野貓玩,只聽得天花板跑步聲不斷,就是不下來。最後牠玩夠了,又聽到娃娃的呼叫,緩悠悠地踱進來,我衝過去把後門關住,一顆心總算落了下來。
堂姊對貓非常寵愛,尤其阿諾天生的的酷,始終迷人。可惜阿諾常喜歡到外面溜達,不小心從四樓掉下去,這並不算高,一般的貓可能沒事,阿諾卻摔掉半條命,斷了幾根排骨,獸醫為牠打了幾隻鋼釘,在堂姊一家人細心照料下,才漸漸復原。在我們養過的貓當中,牠是最多災多難的,不過也因此學乖,不敢亂跑了。
  現在算來,牠已經是老貓,卻仍風度翩翩,對我們的態度也仍是酷。有一次,我們去堂姊家,牠神態從容地半趴在椅子上,尾巴優雅地垂著,聽到我們喚「阿諾」,就輕搖尾巴算是回答。我故意大聲拉長「阿」,牠也舉起尾巴,接著我喊出「呆」,只見牠尾巴停在半空中不動,表情有點惱怒,在我們的笑聲中故作優雅地放下尾巴。
  每次翻眾貓的舊照片,阿諾這隻多災多難的貓,總是讓我感慨最多。
剋蟑小子 — 骨頭
養過不少貓,見識過各種怪貓,不過目前所養的虎斑貓「骨頭」,卻集數種怪於一身,且待我一一道來。
戰利品獻主,換來驚聲尖叫
如果一大早聽到女兒的驚聲尖叫,就表示骨頭半夜裡有所斬獲,而且把戰利品-─蟑螂殘骸放在她房門口了。
搬進這屋子時,發現前屋主留了不少蟑螂給我們,我一向不喜濫用殺蟲劑,正不知該如何對待這群「原住民」時,沒想到骨頭成了蟑螂大剋星。女兒非常怕蟑螂,可是又對愛貓的英勇事蹟很感驕傲,她在門板上貼一張紙,專門紀錄骨頭的戰績,住進來一年多,牠大約抓了百來隻蟑螂,所以我們封牠為「剋蟑小子」。
不過剋蟑小子有時會變成「麻雀捕手」,後院屋簷與窗戶間那小小的細縫,偶會有麻雀飛進來,骨頭都能把握機會撲上去抓。牠很賊,這種戰利品牠會以不驚動我們的方式,捉到隱密處享受。還好撲捉麻雀總是會弄出較不尋常的聲音,我們如果在家,會從貓口救出麻雀。骨頭對麻雀很不想「鬆口」,我們總要費一番工夫才能救到鳥,而且會換來骨頭悻悻然的表情。
酷愛吸塵器,享受按摩樂
一般貓聽到吸塵器的聲音,都躲得遠遠的,骨頭卻老是聞聲而來,站在吸塵器旁礙手礙腳。我試著往牠身上吸,牠馬上倒臥,一副玩定的姿態。尤其吸塵管吸住牠的皮毛,發出怪聲,然後我把吸塵管順牠的身體往後吸再拉開,牠的皮會被吸起又被釋放,這讓牠粉陶醉,欲罷不能。牠那碩大的身軀,玩起來彈性十足。
這個癖好延伸到對按摩器的愛戀,當我們拿著電動按摩器在牠身上遊走,牠總是半瞇著眼,像個大老爺,充分享受我們這些奴僕的服侍。有一次他窩在按摩椅上,我就打開開關,按摩椅動起來,牠換個舒服的姿勢,人模人樣地享受起來。
我們幫牠剃毛時,牠不像其他貓那般抗拒,牠八成以為又在享受按摩了。
酢醬草當搖頭丸,如癡如醉
家裡的盆栽長很多酢醬草,女兒想對骨頭惡作劇一番,想看牠吃到酸味的糗狀,因為貓大多害怕酸味。這一試才發現骨頭超喜歡吃酢醬草,簡直像吃到迷幻藥一樣,如癡如醉。平常酷酷的牠,你叫牠,牠會趴在原地,頂多動一動耳朵,或搖搖尾巴虛應故事﹔但如果我們手上有酢醬草,只要叫一聲「吃菜菜」,牠就飢渴前來,一邊發出撒嬌聲,一邊直立身子,瞇著眼狂吃酢醬草。有時吃得急,還會咬到我們的手,這對謹慎的貓是罕見的現象。
寵物店有賣一種經過乾燥處理的貓草,一倒在地上,貓會一邊吃一邊打滾,神智顯出恍惚的樣子,活像舞池裡的搖頭派對怪ㄎㄚ,平常那些紳士貓、淑女貓的矜持樣全沒了。酢醬草對我家的骨頭就有此魔力,不過親戚帶來的貓對酢醬草卻「敬而遠之」。海邊有逐臭之夫,我家有嗜酸之貓,為了牠,我們有專種酢醬草的盆栽呢﹗
我就是剋蟑小子,
與貓咪同床共枕
今年冬天特別濕冷,家裡兩隻貓對我們的被窩青睞有加,而且各有牠們最愛的位置。
妞妞在我一進臥室就守在梳妝椅下,每當我上床後,才把被子蓋上,牠立刻由床邊跳上來,擠進被窩與我背頂著背,頭還人模人樣地放在枕頭上。我開玩笑地要把牠擠下床,牠卻好像生根一樣,如如不動,就這樣夜夜與我共枕。
另一隻頭頭則習慣在我們入睡後才潛行上床,牠喜歡待在床尾,有時候在被子外,有時候在被子內。在被子內很好,因為牠不怕壓,隨我的腳怎麼移動都沒關係,牠那一身皮毛不輸電毯,熱力十足;若在被子外就很傷腦筋,因為重達八公斤的牠,有泰山壓頂之勢,讓我的腳整晚不得伸張。
今年冬天特別濕冷,有貓咪同床共枕,做夢都暖和。但有時候妞妞會打鼾,牠在我的右邊打小鼾,老公在我的左邊打雷鼾,寂靜的夜晚,這雙聲道音響,偶爾會讓我輾轉難眠呢 ! 2005
生 命 的 浪 濤
       ☆ 生之喜悅 ☆
  阿嚕剛來我家的時候,還是一隻小貓,才來三天就逃走,遍尋不著。幾個月後,在家附近發現她時,已經大腹便便。我們用貓食誘她回家,不料她習慣外面的生活,兩天後又想盡辦法逃掉。  
  有一天半夜,樓下傳來貓兒無助的叫聲,我下去看,原來是阿嚕,她乖乖讓我抱回來。那一夜,她可能要生產了,坐立不安,我抱著她睡覺,告訴她,請觀世音菩薩保佑寶寶順利生產,於是我輕聲念觀音菩薩名號。一向不喜讓人抱的她,竟然在我的安撫下,漸漸穩定下來,和我同枕而眠。
  隔天一早,我在預先準備的窩裡找到她,同時看到一隻小貓的頭。我和女兒在一旁為她加油,只見一橐黏糊糊的東西生下來,仔細一瞧,臍帶還繞住小貓。我們怕她沒有經驗,準備了酒精、剪刀要幫她。可是基於本能,她自己做到了,並吃下胎盤,接著就是舔小貓。才幾分鐘光景,一隻灰色乾爽的小貓出現了。小貓的眼睛還未張開,就急著鑽進母親懷抱找奶吃。不久,生下第二隻,這次她熟練得多。生第三隻間隔時間比較久,我們摸摸她的頭,幫她喊「一、二,三加油」,終於老三生下來了。整個生產過程約一個鐘頭,好辛苦!不過她滿足地兜著小貓,讓牠們的小嘴巴吸吮奶汁。
  剛出生時,三隻小貓可以放在一個巴掌上,慢慢地,牠們成長了。阿嚕日夜照顧牠們,幫牠們舔毛、吃牠們的排泄物,使小貓和貓窩都乾乾爽爽。從這裡,我們看到生的喜悅,也看到母愛的偉大。
    ☆ 死如秋葉 ☆
  在我們雀躍於小貓的成長時,另一隻貓阿特卻讓我們認識死亡。阿特是阿嚕的哥哥,同時進我們家門,牠沒有逃跑,和我們培養出深厚的感情。
  阿特的穿梭功夫很厲害,偶爾會由鐵窗跑出去,但牠總知道回來。過年前幾天,牠又跑出去了,我在樓下找到牠,把牠抱回家才發現牠的右後腿受傷。醫生說肌肉已壞死,必須截肢才能活命,我們只好忍痛讓牠斷腿。截肢後情況還好,我們幫牠布置一個溫暖的窩,期待牠康復。
  剛開始兩天情況不錯,胃口很好。第三天是除夕,我們回婆家過年,年初一吃過午飯就匆匆趕回。打開那個房間,發現阿特倒在一個角落,整個房間都是黃色的痕跡。檢查後發現牠的腳還好,也許是內部出血,當時沒有想到。這一天一夜,牠一定受盡病苦,跳出自己的窩,四處爬行。牠的溫度很低,獸醫院又都休診,詢問養貓的朋友,她認為阿特可能不行了,就讓牠好好去吧。
  我們在一旁照料牠,悠揚的佛曲迴繞。當牠很痛的時候,會發出沈重的哀叫聲,我們趕緊撫摸牠,跟牠講講話。有人陪著,牠好像安穩些。
  我們想著牠的種種,養過的貓不少,阿特頗有自己的風格。牠來的時候是夏天,常仰臥著等人去撫摸牠。有時我懶得蹲,就用腳ㄚ子磨牠的肚子,牠總是一副陶醉的樣子。時序進入冬天,牠見我坐下,就一個飛躍,盤踞我腿上,發出撒嬌聲,要我摸牠。我喜歡把牠當樂器,讓牠肚皮朝上,從脖子一路彈下去。阿特脾氣很好,任你怎麼整牠,牠都不會生氣(家中另一隻中美混血貓,一碰牠肚皮就嘶吼)。
  阿特比較有反應,我們問牠話,牠都會喵一聲,有問有答。有時我看書,牠就橫在書上,非要你逗逗牠不可。有一次我和朋友電話講太久,牠不耐煩了,發出嚶嚶聲,朋友還以為是我女兒在撒嬌。跟牠睡覺的時候,牠喜歡把頭枕在我胳臂上,還會把前肢伸到我臉頰上「吃豆腐」。
  阿特喝水的方式跟其他貓不一樣,牠不把嘴巴伸進水盆裡,而是用前肢把水「掬」上來,再慢慢地享用,順便洗洗臉,動作非常優雅,像一個正在上妝的貴夫人。
  以貓的年齡算,阿特正當盛年,一生的路還很長,卻因一次意外而提前結束生命。在佛號聲中,牠的氣息一絲絲減弱,減弱,晚上十一點多告別人間。看著一個生命由茁壯到病死,真正體會生命無常,修行永遠不嫌早。泰戈爾說:「使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阿特的生,帶給我們不少歡樂;而牠的死,示現許多道理給我們看。佛的慈音陪牠走最後一程,讓牠的死有如秋葉之靜美。
       ☆ 後記 ☆
  生命的浪濤,生生滅滅、起起落落,不斷地輪迴。短短一個月,我們經歷貓生、貓死,對生死多幾分體悟。這讓我們更珍惜周遭的有情生命,緣聚時善意相待,緣散則以平常心相送。只願在生死海中,大家都能認清生命的真諦,及時修行,早登蓮土。
南非以野生動物聞名,許多軍事單位以野生動物為象徵。曾經到外子的同學家渡假,他的服務單位以野貓為象徵,他特別帶我們去單位裡參觀。裡面有一個大鐵籠,養了兩隻野貓。野貓比家貓大,淡淡的土黃色,由人飼養後看起來挺溫馴,懶懶地趴在籠內任人觀賞。
  我注意到旁邊有幾個墳墓,排列整齊,還立了墓碑,碑上刻著名字。詢問之下,才知那是野貓的墓。他們飼養的野貓保持兩隻,若有死亡,再補充新貓。死去的野貓則埋於籠邊,以資紀念,非常富有人情味。
  面對這樣一排墳墓,我不禁感覺到一股莊嚴的氣氛。
狗 來 「覆」
  習慣養貓的我,家中陸續有些狗兒進出,大多是一時起了愛心,從外面撿的流浪狗,但是幾乎不久後就都送給別人。最大的問題在於排泄物的處理,小狗一天要下好多黃金,不定時、不定點,走在家中,好像要躲地雷一樣,提心吊膽。還有,小狗很好動,追著人又親又咬,鞋子、襪子也被咬得傷痕累累。我發誓再也不養狗!
  前不久,有人想送我們一隻名犬,我們堅拒。沒想到隔不了幾天,女兒從外面撿回一隻小流浪狗。皮膚有疥癬、肚子裡有蛔蟲、鼻子流鼻水,整條狗黑黑髒髒,像一團陳年的抹布。古人說「狗來富」,我倒覺得說「狗來覆」比較恰當,因為家裡多了這條狗,生活馬上被顛覆,忙得團團轉。原本我們家有兩隻貓、三口人,這一來成了「一狗二貓三人行」,熱鬧滾滾。我警告女兒,如果不適合就得送走。
  獸醫建議目前不宜讓貓狗在一起,所以把狗養在陽臺。還好這一次住的是頂樓,蹓狗只要爬一層樓即可。這小狗倒也聰明,一上樓就忙著屙屎屙尿,然後才和我們玩。狗屎風乾後掃起來,不造成污染,讓我有留下牠的念頭。一大片空地,成了我們和狗兒的運動場。一天要蹓好幾回,但不必怕風怕雨,更不必怕紊亂的交通。
  第一次去看獸醫,他不能肯定我會不會養牠,當我再度帶牠上門,他忙著叫手下寫病歷,也給一張注射卡。才一週,狗兒就有明顯的進步,我歸功於家人的愛心,醫師歸功於他的醫術,我想二者都有吧,剛撿回來那幾天,連老天爺都賞光,天天天晴。
  狗的生理時鐘有時候會錯亂,曾有凌晨四點叫著要出去的紀錄。我們的陽臺不大,鞋櫃外,還擺些東西美化,養牠後,鞋子得高高放,牠睡覺的紙箱被咬下不少屑屑,毛巾皺成一團,整個陽臺變醜,但是我們已愛上牠,開始容忍牠帶來的不便。因為牠,我們才會常常上樓跑步,有機會多望望遠山,多聽聽鳥鳴。   
女兒上國一,在學校的作息很緊湊,回來後可以抱抱貓、蹓蹓狗,心情得到最佳舒解。外子任軍職,難得回來,一回來就得幫著買貓食、狗食、貓沙等,但寒冬裡一貓在抱,或陽光下與狗兒追逐,讓他也快樂地當起「貓狗爸爸」。
  我號稱自由業,時間完全由自己分割,所以有更多機會享受養小動物的樂趣。在屋裡對牆打乒乓球時,貓會騰空操球;在屋外用乒乓球逗狗,狗會含著球來給我,貓狗戲球,各有千秋。就是這些樂趣,讓我在當了「貓媽媽」之後,甘心兼「狗媽媽「的角色。狗來了,不只是我的生活被顛覆,誓不養狗的想法也被顛覆了。
  狗來「富」?
俗話說:“貓來窮,狗來富。”我們一直是養貓之家,自從養貓後,日子依舊,沒有更窮,倒是有不少樂趣;養過幾次狗,但可能和狗的氣不和,總是半途而廢,因此對“貓來窮,狗來富”這句話也就不去多想。沒想到,最近在女兒的「愛心陷阱」下,我們又成了有狗之家。
話說女兒在路上看到一隻名種流浪狗,她一時起了惻隱之心,帶去美容院大肆整修之後,把狗兒弄得狗模狗樣。問題是女兒與人同租公寓,且聯考正在眼前,無法照顧,幫忙狗找主人的事,又落在我們身上。當我看到狗時,覺得她天真可愛教養好,很有把握可以幫她找到主人,就爽快地帶回家。不過在進家門前,先去獸醫院報到,經獸醫檢查,才知她身上有黴菌,至少要一個月才能醫好。這種黴菌是人畜共同傳染的,聽得我渾身癢,也擔心家中的貓兒被傳染,這燙手山芋真是要命。如此一來,我不好意思馬上把狗送給別人,冒著人狗貓共同傳染的風險,先醫好狗兒,再替她找新主人。
狗進家門,尚未見到財富跟來,已為她花了一大筆錢,更慘的是,從此我和老公成了不折不扣的“狗奴才”。此話怎講?看官,我是無業遊民,最大的享受是睡到自然醒,自從狗奶奶進門,賴床這名詞就和我告別了。台灣正是冬天耶!偏她來的第二天,寒流開始襲捲台灣,而且本人住的小鎮,常是全省最低溫處。已經兩週留守的老公好容易休假,正好加入狗奴才的行列,每天一大早,起來侍候狗奶奶。
因為我們住在街上,不能讓狗大便污染市容,只好妥為處理。她已是成狗,原主人大概都是在外面讓她解決大小便,所以她不懂鋪在地上的報紙是做啥用的。一大早,弄狗食給她吃下(先得把藥碾碎,摻在狗食中),之後,兩人各據陽台一端,手上拿著紙,馬上進入一級警備狀態。狗奶奶悠閒地來回跑,一旦有如廁動作,較近狗者立即奉上紙,這是第一回合,一泡金黃色的尿(水的吸力有限,馬上要用布擦乾淨)。之後狗奶奶會再繞繞圈子,大概是培養第二回合的便意。等她又擺出那熟悉的pose,快,另一張紙立即奉上,一點也怠慢不得,此時眼睛還得盯得緊,以免黃金外洩。可以想像我們這副“接屎大臣”誠惶誠恐的醜狀嗎?我這狗奴才心裡實在難以平衡,難免想入非非,我想,如果她是一隻屙黃金的狗,那,那,“狗來富”就不是夢了???(早晚各兩條耶)
除此以外,貓不需常洗澡,身上非但不臭,還很香呢!狗卻得一週洗一次,否則夠嗆人,即使剛洗完,也是有味道。洗還算是簡單的事(狗很享受沐浴之樂),吹乾卻很費事,儘管美容師只留下她腿部的毛,卻不易吹乾。吹著吹著,心裡不平衡我,又想入非非了,羊毛可以定期剪來賣錢,如果狗毛也可以運用,那,那,“狗來富”又不是夢了???(生生不息耶)
你也許會說,你不早就當了貓奴才嗎,為什麼厚此薄彼?非也,看官,養貓讓我覺得自己是貓媽媽,因為養貓,你只要給她一碗貓食,一碗水,外加一個裝砂子的盆子,你可以兩三天才處理一次。而且你有聽過“遛貓”這名詞嗎?像我們家現在這隻貓很自閉,老躲起來睡覺,我常常感覺不到她的存在。等我要睡覺時,把她往被窩裡一丟,就如同抱個熱呼呼的暖爐。以往養的那些樂與人親的貓,想撒嬌時,是靜靜窩在你身邊,或輕巧地跳到你身上,接受你的撫摸。狗則不然,一出籠子就熱情奔來,不管他們多髒多臭,就是要你共享,冷不防還給你一個熱情的吻。而且他們那無辜的眼神,總是熱切地望著大門,你能不捨命陪狗嗎?所以侍候她吃喝拉雜之後,就是遛狗的時候,不,也許講被狗遛比較恰當。
所幸,我還忝列壯年陣營,所幸,從我家五分鐘可到捷運站公園,或到一座有廣場的廟。與狗比賽跑步,成了我的例行運動。由於她可愛、可親,特別有孩子緣,讓我交到“小的朋友”。有一個鄰居的小孩,非常死忠,天天來陪著遛,惹得我那個才在學步的甥孫,為了狗與他爭風吃醋。鄰居小孩很想養,我趁機勸他母親收養,可惜她以太忙婉拒了。每當有人對我家的狗奶奶說好可愛時,我都慷慨地表示可以送他們,但每個人都給我一個“婉轉拒絕”的笑容。可愛,可愛,我們家的狗奶奶是“可憐沒人愛”。
最近台灣開始發行樂透彩券,大家拚命拿政治人物的生日,或明星的三圍來當明牌,我往狗奶奶身上一瞧,她在我們家是明星級的角色,也許她的三圍也可以有玄機。老天,心理極度不平衡的奴才我,又想入非非了,如果她的三圍是明牌,那,那,“狗來富”又不是夢了???(算了,偏財運不旺的我,還是把簽注的錢拿來買狗食比較實在。)
發財夢碎,老公上班去了,我一人單挑狗奴才的擔子。每日早起侍候狗奶奶,我發現時間好像變多了。以前我早上要去學英文,不管是九點半或十點的課,我都賴床到最後得用跑的才不會遲到(我家到學校不超過十分鐘腳程),現在弄完“狗事”,還可看看電視,做做家事,再從容去上課。好天氣時,每日的遛狗,讓我筋骨大為舒展,手腳發熱,寒冬不再是寒冬了。也許我會因此而身強體壯,外加健美的身材,嗯,健康就是財富,我懂了,古人是很有智慧的,狗來了,我的生活作息正常了,我去遛狗,身體因此健康,這是無形的財富啊!有了狗,親友的互動更多,情感更密切,這也是一種珍貴的財富。狗來富,狗來富,此言不虛!不過,“獨富富不如眾富富”,如果有人想要狗來富,不必跟我客氣,我還是樂於讓賢,請來電:@&#$~
終於終於,我們養到一隻聰明、乖巧又耐饑耐操的狗了。多年以來,朋友素知我們是「養貓」之家,我把滿腹貓經化為童話或短文,讓小朋友看得也哈哈笑。我極少寫到狗,其實,我們一家人也愛狗,也養過幾隻狗,但不管土狗、名種狗,一入我家門,即相看兩厭,最後總是草草送人了事。我寫的狗文章,不是「狗來覆」(顛覆生活秩序),就是「狗來富?」(強烈質疑)。這次,該可以善始善終,以「狗來樂」下註解吧!不過,一開始,我是舉雙手雙腳反對的...
話說從頭!今年四月初,我們有個機緣要換屋,即是要買新屋賣舊屋。由於新屋價錢高出許多,正是要四面八方去找錢的時候,女兒的慈善神經宿疾又發作了,從路邊撿回一隻小流浪犬,還?她取名為「歐哈」(哈讀為輕聲)。歐哈似乎知道自己是油麻菜籽命,表現得乖巧、善解人意,但在我向女兒分析家中境況後,女兒也同意只要有人要,就把歐哈送走。歐哈也很合作,任何人來都表現良好,人人誇她可愛,和她玩得很投機,可是當我們慷慨地表示「喜歡可以帶走」時,大家都丟回一句:「狗來富嘛,你們自己留著。」
唉,這話閃進我腦中,變成「狗來負」:負債的負。從外面撿回來的狗,即使是土狗,一樣要送獸醫院驅蟲驅蚤,還要打幾劑預防針,至於狗食,玩具骨頭、狗鏈、狗屋...也要一應俱全。就算是談金錢太俗氣吧,我們咬緊牙根捱下來,但貓狗同一屋簷下,天真熱情的歐哈喜歡蹦跳到貓們面前示好,孤傲敏感的貓卻總在備戰狀態,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不斷發出低吼。那時我已開始打包準備搬家,家中到處是紙箱,貓喜歡把紙箱當秘密小窩,狗喜歡拿紙箱磨牙,於是貓毛、狗毛、碎紙片齊飛,更堅定我早日送走歐哈的決心。
時值SARS流行期間,許多人怕人畜共同傳染疾病,急著把寵物丟出來,其中還不乏名犬。相對的,我家土狗歐哈更送不出去。同時,女兒染上「名犬症候群」,盼著送走歐哈,她可以去買(看官,是買不是撿!)名犬。這個妄想逼得我不得不重新思考留下歐哈之必要性。看看她,除了過度熱情外,無大缺點。尤其不會亂叫,養在公寓裏不會干擾鄰居。她的耐饑度特高,不會為了吃鬼吼鬼叫。她很會察言觀色,也常咬著玩具要人陪她玩。新買的家,加蓋的頂樓有院子,正是養狗的好環境。綜合許多條件,我誓死留下歐哈,以杜絕名犬入門。
為了對付女兒的名犬情節,我?歐哈取了兩個別號!一個是「黃金劣犬」,因她毛色金黃,與名犬「黃金獵犬」沾上一點邊﹔另一是「拉不拉得多」,音節上比另一種名犬「拉布拉多」還長,乍聽之下,也可自我陶醉。喜的是,歐哈似乎不討厭這兩個別號,總是樂於回應。
兩個多月下來,我們自忙亂中安定下來。家搬好了,舊家也「異常順利」賣出(自己貼單子,第一天第一位客戶即成交,不知是否為「狗來富」的作用)。現在我們常在頂樓院子工作,做花園整建,累了,坐下來喝喝茶,歐哈就急著跟我們玩。她最喜歡叼著玩具與我們「拔河」;玩具搶來後,我們順手一丟,她就以衝百米的速度奔去咬來,進行下一回合。她樂此不疲,跑得氣喘呼呼也不停下。有時,我們假裝丟出去,她也不會上當。吃飯時,女兒訓練她先坐好,食物放在眼前,她明明餓得身體發抖,嘴巴流口水了,還不敢吃,等女兒說「好」之後才狼吞虎嚥起來。
由一隻楚楚可憐的小流浪狗,到現在亭亭玉立的少女狗,歐哈已擄獲我們的心了。玩累了,把她抱在懷裏她也乖乖偎著(得小心她熱情之吻),我們共眺觀音山,河風襲來,風鈴在廊簷下喀啦作響(此風鈴購於泰國,造型與聲響均別具風味),真一副「人狗合樂圖」也!
後記:屈指算來,歐哈已兩歲多,會的把戲更多,會握手,會遠距離接狗餅乾吃,拉著她跳舞也會裝快樂。不過她真的是隻名副其實「狗眼看人低」的狗,來家的客人她都歡迎,但送瓦斯、做工程的人,因工作關係,衣服比較有油污,她就防心很重,隨時盯著,緊張的跟前跟後,還低吼著咬咬他們的褲子。她特別喜歡年輕帥氣的男孩,不愧是女生狗。
   狗 兒 妙 事 多
南非獨門獨院的房子多,他們的圍牆大多不高,近來由於犯罪率升高,有人加 鐵絲網,有人裝警報系統,最普遍的防盜方法則是養狗。在南非養狗要繳狗頭稅,但家家戶戶幾乎都養狗,常常一養就兩三隻。南非的狗很幸福,牠們有寬闊的庭院可以活動,家裡面也多隨牠們進出。南非人家裡寬敞,多鋪有地毯,狗兒裡裡外外 跑也不嫌髒。去過一些白人家,發現牠們養的狗大都很天真,和我們一見如故,任由我們逗弄,有的狗還會互相吃醋,爭相邀寵。以下就記幾隻狗的特性。
    ☆ 有種族歧視的狗
  一位華人朋友家養一隻大狼狗,第一次看到牠,對牠敬而遠之。可是我發現牠似乎不很兇,主人說那隻狗有嚴重的種族歧視,牠看到黃種人,表現非常和善;看到白人或黑人會叫不停,尤其是黑人,更是像跟牠有仇一樣,叫得兇。牠總是很盡 忠職守地守在花園,每次我們的車開到,就會吠叫以警示主人。白天,牠一看到來人是黃種人就不亂叫;晚上牠看不清楚誰是誰,會不斷地叫,但只要我開口叫牠的名字,牠就馬上停止,還守在欄杆邊等我摸牠的頭。
  狗應該有色盲,在這個人種多的國度,牠憑什麼分辨各種人種,而決定牠的態度?難道各種人種身上有不同的味道嗎?
    ☆ 喜歡馬殺雞的狗
  到一位白人朋友家渡假,他們經營一個小型農場,家裡有三隻狗,其中一隻是兇惡的羅威那,主人特別警告我們,別對那隻羅威那示好,牠不領情,還可能傷害我們。早就聽說這種狗最護主,對陌生人非常防範,如果有客人拍拍主人,牠們會以為客人欺負主人,猛撲上來,咬得你叫不敢。以前見過的這種狗,果然都是一副 侵犯不得的樣子,我們從來不敢對這種狗表示熱情。主人這麼一說,我們當然更不敢接近。
  另兩隻小狗則很親人,其中有一隻黃棕色的,你一對牠示好,牠就老遠衝過來,仰臥,把肚皮朝上,任由你在牠肚皮上搔癢。牠的肚子圓凸,毛很稀少,搔起來很有彈性。我們把牠的肚皮當成鋼琴彈,牠總是閉起雙眼,享受被彈的滋味,那種如痴如醉的模樣,真像在聆聽世界名曲。如果你的手停止,牠會睜開眼,痴痴地望著你,等著你繼續為牠「馬殺雞」。有時候太陶醉了,身體還發抖。我想如果拿把利刀劃過牠的肚皮,牠大概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 教養很好的狗
  有一次,到一位白人家作客,牠們養了好多狗,車子一到,所有的大狗小狗都奔來。有一隻羅威那尤其跑得近,基於對羅威那的認識,我和女兒根本不敢開車門。主人告訴我們,那隻狗非常友善,我們才敢下車,下車後也只敢逗著小狗玩。那一天的主菜是大鍋菜,主人把所有東西都加在一個大鍋子裡煮。他們特別擺在後院的爐上,用柴火慢燉。大夥就在那裡聊天、喝飲料。那隻狗也不甘寂寞,在腳邊眼巴巴盯著人,我看大家都不怕牠,連他們家養的貓也敢跟牠玩,就伸手摸摸牠。牠馬上接受我的友誼,「小鳥依人」般地把全身重量都靠在我腿上,老天,牠有六十五公斤呢!後來牠乾脆趴下來,把我的腳Y子壓住,免得我跑掉。
  吃飯的時候,主人說那隻狗的教養很好,拿東西給牠,沒有叫牠吃,牠不敢張口。說完,主人果然要牠秀一下。主人拿一塊香噴噴的肉在牠鼻前,牠嘴巴緊閉,主人把肉挨近,牠還別過臉表示不受誘惑,可是肉太香,牠嘴巴雖不敢張開,口水卻從嘴角流出來。主人一聲令下,牠張口吃下那塊肉,一副滿足狀。一隻外貌兇惡的大狗,卻有這樣的演出,真讓我佩服。而牠那種令人又憐又愛的表情,更讓我記憶深刻。
    ☆ 老被戲弄的呆頭狗
  南非住家庭院大,幾乎都要養狗來防衛,他們會在鐵門上掛一個畫著狗頭的牌子,警告大家「內有惡犬」。那種招牌大都買現成的,狗頭圖案很兇惡。    
  有一次,我們經過一戶人家,看到鐵門上有一張狗的大頭照,我和外子相視一笑,因為沒看過這種呆頭照,覺得那戶人家太沒眼光,買這種照片,要嚇誰啊!那戶人家有三處門,其中兩處都是鐵柵門,我們在一個鐵柵門看到照片,才講完心中的觀感,就在下一個鐵柵門看到那張呆頭照的主角。那是一隻中型的白色狗,樣子 真是有點呆,我們想到那張照片,不禁大笑起來。牠也不甘示弱,以狂吠回報我們。
  第二次經過那裡,牠在第一個門看到我們,馬上跑到第二個門等著,跟我們打過照面,又到第三個門等著。第三個門是木板門,旁邊有小縫,牠就從隙縫瞧我們,還不忘叫兩下。我和女兒常散步經過,每到第一個門,牠就急忙跑到第二個門,我們故意不往前走,牠發現我們沒到第二個門,就急匆匆跑回第一個門找我們。後來我們站在兩個門之間,我往第二個門跑,女兒往第一個門跑,故意弄出很大的腳步聲,讓牠疲於奔命,兩頭忙。我們趁牠奔來跑去的當兒,躡著腳跑過牠家的範圍,牠等不到人,就會叫出聲音,大概想不到兩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憑空消失。
  我們沒見過那狗的主人,牠大概很寂寞,偶爾路過的黑人、白人對牠沒興趣,倒是我們這一家異鄉客,會逗著牠玩,所以牠也就樂於被戲弄。有時我們帶麵包要到公園餵鴿子,就丟一點給牠吃,牠都吃得津津有味。這隻呆頭狗愈看愈可愛呢!
☆ 輪下喪命的狗
  十年前就拿駕照的我,一直沒開過車,出國前復習,一坐上駕駛臺腦筋就打結,還不頂熟練就匆忙出國。南非車子左行,方向盤在右方,更把我整得很慘。尤其南非人開車之快,更令我心驚。
  我特別選了一處空曠的地方練習,附近只有佛光山的朝山會館在施工,經過的車子很少。有一部車停在工地邊,只見幾個白人下車參觀。我手忙腳亂,旁座老公的心跳幾度加速。後來我繞經工地附近,發現草地上有一隻小狗在奔跑,牠突然向 馬路上跑過來,我心慌了。等我把車停妥,下車一看,一團白影躺在路中央。我們走過去,狗已經死了,一個中年人在那裡,我們向他道歉,並表示願意賠償,他說錯不在我們,擺擺手表示不必賠償。而不遠處,一對母女已經抱在一起哭了,我過去向她們道歉,那個女孩哭不成聲,母親堅強地對我們微笑,要我們不必難過。他們的兒子把狗抱回車子,一家四口傷心地走了。
  他們說那隻貴賓狗叫「飛飛」,才八個月大,這是她第一次被帶出來,沒想到???我心裡非常愧咎,趕緊到寺裡為小狗念念經。
  據南非人說,他們規定帶狗出來,一定要把狗繫好,以免狗或其他人發生危險。在南非街頭,幾乎看不到流浪狗,帶狗出來蹓的人,多會在牠們的肚子上繫繩子。來南非,玩過許多人家的狗,卻沒想到害了一條狗,傷了一家人的心。
有關毛毛蟲
夢 中 也 毛 毛 
童年是一幅美麗的田園景色,唯一的缺憾是毛毛蟲「長相左右」,長大後,周遭的毛毛蟲少了,牠們卻走入我的夢裡,繼續與我「長相左右」???
與朋友去採龍眼,怪的是每棵龍眼樹上只長一粒龍眼,定睛再一瞧,原來毛毛蟲已攻佔全樹,逃啊!  
幫女兒抓頭蝨,發現其中有一顆如綠豆般大,將它敲開,有兩條毛毛蟲蜷縮其中,殼一破,牠們就迅速膨脹,且向我爬來,逃啊!
要洗衣服,把洗劑倒進衣物中,赫然發現一隻醜陋的大毛毛蟲(那是小時候最害怕的一種),正翻著肚皮,在泡沫裡張牙舞爪。嚇得跑到客廳,客廳也有一隻牠的同伴,此時不跑,更待何時,逃啊!
老家那三棵毗連的黃槿樹,是我們小時候常戲耍的地方,在夢中驚見它們還健在,趕緊叫外甥和女兒爬上去。忽然,我瞄到樹幹上停著那種醜陋的大毛毛蟲,趕緊呼叫他們,逃啊!
眼前是一片綠油油的菜圃,我動手去採,發現一顆空心菜上,有一隻「綠油油」的毛毛蟲,差一點觸摸到牠,醒來一身汗。
和親朋好友到野外踏青,見到一種植物,葉片如荷葉般,碰碰它,還會害羞地縮起來。不巧我搔到的那一葉,住一隻毛毛蟲。我驚呼,旁邊堂姪女知我害怕,以樹枝擎起那蟲.朝我丟來,正中我脖子。我一直撥弄不掉,嚇醒,發現貓咪正睡我身旁,平常不怕牠那一身毛,那時卻非把牠攆開不可。
走入一個古雅的城鎮,類似大陸少數民族居住的地方。一路欣賞那奇特的建族,看到有人圍著買茶葉,我也湊上去。店員把茶包拆開,要我們嘗嘗裡面的東西。我老實不客氣抓起來就吃,好香的草葉! 可是茶包裡竟有一隻肥肥綠綠的毛毛蟲,問店員,他不以為意。旁邊有人買了且已沖泡來喝,我好心告訴他們,他們把泡過的茶包打開,說:「嗯,有好幾隻。」他們面無懼色,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卻一陣作噁!
在報紙上看到一種毛毛蟲,尾部似蛇,具保護作用。當晚就夢見一條好大好長的錦蛇,從我身上纏繞一圈,才緩緩離開。還好我不怕蛇,並沒有從夢中驚醒,只是醒來後想起尾部酷似蛇的毛毛蟲,心裡不寒而憟!
以上是這些年來,在夢中與毛毛蟲打交道的片段。小時候,在飯菜裡發現毛毛蟲,都要尖叫,大人就會說:「吃蟲,才會做人(用台語念還押韻呢)!」我心想,這輩子沒被蟲給嚇死就不錯了,哪還敢吃牠們呀!
毛 毛 蟲 少 了 以 後    
小孩子流行腦筋急轉彎,許多問題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答案,和一般邏輯思考不一樣。有一次,我被問到:「當梁山泊與祝英臺變成蝴蝶以後,會有什麼結果?」我掉進那浪漫悽美的故事裡,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孩子用捉狹的口氣回答說:「生下一堆毛毛蟲!」
  一個浪漫悽美的故事,被他們「狗尾續貂」之後,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尤其我從小最討厭毛毛蟲,牠們曾是我童年生活裡的惡夢,一直到現在,菜裡發現毛毛蟲,仍會大呼小叫。人家安慰我,菜裡有蟲表示沒有農藥,值得慶幸,可是害怕毛毛蟲的我,很阿Q式的,寧可有農藥,也不要看到菜蟲。           
  記得小時候,屋前一片相思樹林,毛毛蟲真多,有的會吐條細絲把自己掛在半空中晃盪,每次經過樹下,都要戰戰兢兢,深恐牠成了身上的不速之客,讓牠爬過之處紅腫一片,且奇癢無比。那時候到處都是樹,各式各樣的毛毛蟲都看過,沒有一種不讓我怕。我對毛毛蟲的恐懼,到了經過樹下就會渾身發癢的地步,也不敢摸書上的毛毛蟲圖片。小小心靈甚至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有我就沒有毛毛蟲,有毛
毛蟲就不要有我,大有與牠們誓不兩立的態勢。
  小朋友的答案,讓我警覺到,生活中除了偶見的菜蟲,似乎沒有太多毛毛蟲讓我害怕,我可以坦然經過樹下,不怕毛毛蟲掉到我身上。揮去童年的惡夢,值得慶幸,但繼而一想,當我慶幸毛毛蟲少了的時候,同時也發現許久不見蝶兒飛舞的美景了。
  記得以前日暖花香的時節,每見蝴蝶成群飛舞,牠們色彩斑爛的衣裳讓人編織不少美麗的夢。後來雖然知道蝴蝶是毛毛蟲變的,還是無法減輕我對毛毛蟲的恨意。在我的意識裡,牠們被刻意區隔成不相干的東西。我用詩般的心情去歌頌蝴蝶,卻用對待仇敵的恨意去看待毛毛蟲。隨著土地開發,農藥的使用等因素,毛毛蟲愈來愈不多見,可見生態遭到破壞。毛毛蟲的存在,在整個生態環境中一定有其重要性。不僅是毛毛蟲,小時候常抓的蜻蜓也少見蹤跡,甚至夏日的蟬鳴也不再那麼熱鬧。人類文明的高度發展,難道是對萬物滅絕的宣判嗎?
  來南非,發現南非的樹很多,卻不容易見到毛毛蟲。有一次,我們在電視上看到一段影片:一群黑人在鄉間樹上,把一種色彩斑爛的毛毛蟲摘進大桶子,那些黑婆把大桶子頂在頭上帶回家。回家後他們馬上進行處理,處理的方式是左手抓住毛毛蟲,右手從頭到尾把毛毛蟲裡面的汁液器官等,一溜掐出去,那一幕看得我們雞皮疙瘩四散飛。掐過的毛毛蟲被丟進火堆烤,烤熟後拿起來就吃。在黑人攤子常可見成包的毛毛蟲乾在賣,我們好奇地問:「好吃嗎?」那些黑人總是說非常美味,可見有不少人把牠們當佳餚。文明發達的地方,毛毛蟲難以生存,原始落後的地方,毛毛蟲有被吃的命運,難怪毛毛蟲愈來愈少。
  記得有一次,在家鄉的小徑散步,女兒忽然對著一隻緩緩前行的毛毛蟲發出讚嘆說:「好漂亮的毛毛蟲!」我只敢遠觀,心裡很毛,但不得不承認毛毛蟲身上的色彩的確是造物主的傑作。我想在這個森羅萬象的世界,萬物都有牠們存活的權利,人類在發展文明的同時,也應該多為生態盡一分力量。
旅遊驚奇-毛毛蟲乾
前不久,毛毛蟲在校園肆虐,許多師生都出現皮膚過敏的症狀。我從小怕毛毛蟲,一被毛毛蟲爬過,身上就會紅腫;有時心理過敏,即使沒有毛毛蟲,也會這裡癢、那裡養的。看著螢幕上蠕動的蟲,心裡好毛啊!這幅景象讓我想起南非的「毛毛蟲乾」。
在南非街頭的食品店,看到一包一包黑黑乾乾的東西,看起來很香脆可口,我是喜歡品嘗新鮮食物的人,趕緊問店員那是什麼?經過一番比手劃腳,再湊近一看,差點往後彈三公尺,原來那些東西是毛毛蟲乾!我是個連印在紙上的毛毛蟲都不敢看、不敢摸的人,哪敢吃,從此我對那東西「畏」而遠之。
有一次,我們到黑人居多的商區逛,只見路邊攤上,陳列著大包小包的毛毛蟲乾。黑人小販猛向我們推銷,好像那是多美味的食物,可惜我們無「膽」消受。
某天,我和女兒在看電視,螢幕上是一群黑人在野外採東西,他們採的不是果實,而是一隻隻活生生的毛毛蟲。黑人對著鏡頭露出白牙笑,高興大豐收,我們卻已掉了滿地的雞皮疙瘩。鏡頭再轉,採回家的毛毛蟲放在桶中,一個黑婆從桶中取出毛毛蟲,大拇指與食指一掐,蟲肚子裡的一堆東西被擠出來,我和女兒同時尖叫,毛骨悚然。只見那黑婆動作俐落,擠扁的蟲放進火裡烤一烤,就成了街頭那些美味的食品。
曾經想要惡作劇,買毛毛蟲乾回來送朋友,嚇嚇人,可是我連讓毛毛蟲乾放在行李箱的勇氣都沒有,這種嚇人 A 計畫只有作罷。如果你藝高膽大,到南非旅遊,可別忘了嘗一嘗毛毛蟲乾。
有關其他動物
小小動物在我家       
我家頂樓有一片小花園,在我們的努力耕耘下,頗有花木扶疏的景象,閒時在園子裡散步,發現竟然有不少小小動物穿梭其中,為我們帶來不少野趣,提筆點染一番,為牠們做個紀錄。
     毛毛蟲
  小小動物,諸如蟑螂、蜘蛛、毛毛蟲、老鼠等,是許多人的「最怕」,別看牠們身軀那麼渺小,每當牠們現身,常會聽到尖叫聲、喊打聲,總之,人蟲大戰自古有之。還好這些小小動物當中,我只怕那蠕行的毛毛蟲。
  事實上,在我小時候,光「聽」到這三個字,就足以讓我起雞皮疙瘩,「想」到這三個字,免不了渾身一陣戰慄;書刊上凡有毛毛蟲之處,我一定拿得遠遠的,絕對堅守不看、不觸摸的原則。「看」到實體,不論大小,絕對是彈跳開來,外加淒厲的尖叫。如果讓牠們爬上身,那就是嚎啕大哭,外加皮膚紅腫。吃飯時,若菜中有蟲,那一盤菜絕不再挾。自小羨慕古人隱居山林的生活,但我提醒自己,若要隱居,千萬別忘了帶殺蟲劑。
女兒小時候,很愛那些花花綠綠的毛毛蟲,要求要養,被我嚴拒。怎麼也想不到,如今我也成了養蟲族。因為小時候蝴蝶、粉蛾到處飛舞的景象不再,為了讓這世界多一些飛舞的身影,我只有克服那與生俱來的恐懼感,盡一份心了。
我們用盆子種一些菜,讓粉蛾來下蛋,聰明的蛾媽媽會分散產卵,一片菜葉大多是一顆卵。這種菜蟲是綠色的,不仔細看無法看出,我觀看時儘量保持距離。心裡真的很毛,可是又好奇地想看牠們的成長過程。
有一次找不到一隻大蟲,忍不住湊近去看,找啊找,突然發現那隻大蟲與我近距離「四目相對」了,我大叫彈開,這慣性動作引來老公跟女兒嘲笑。又有一次,透過月光,看到一隻毛毛蟲爬上菜莖頂端,好像牠也懂得沐浴在月光下,享受寧靜、安全的夜(小鳥睡覺了)。
不同種類的毛毛蟲,喜歡不同植物。有一次,紫藤上爬了一隻翠綠色的毛毛蟲,牠的毛很長,動作俐落,像過動兒一樣,爬上爬下停不下來。那是我見過最美的毛毛蟲,我希望牠在我們園子住下來,以後蛻化成彩蝶。隔天,牠果然吐一層薄薄的絲,把自己固定在枝頭。不幸的是剛好颱風過境,牠不見了。
  毛毛蟲的天敵不少,剛出生不久,會被螞蟻扛著走,好容易長得肥肥壯壯,會被小鳥叼走,養一陣子,還沒有半個繭出現,蝶兒翩翩飛舞的景象難期。
下過雨後,花葉上會出現小蝸牛,造型輕巧玲瓏,色彩晶瑩剔透,看起來很可愛,讓人想把牠們放在手掌心把玩。只是平常都不知道牠們躲在哪裡?
看到小蝸牛,就會想起楊喚那首〈小蝸牛〉,詩是這樣寫的:
我馱著我的小房子走路,
我馱著我的小房子爬樹,
慢慢的,慢慢的,
不急也不慌。
我馱著我的小房子旅行,
到處去拜訪,
拜訪那和花朵和小草們親嘴的太陽,
我要問問他:
為什麼不來照一照,
我住的那樣又濕又髒的鬼地方?
楊喚看到的蝸牛,應該不是這類品種的蝸牛,雖說楊喚是以蝸牛來比喻自己人生的困頓,但如果他看到這一類蝸牛,恐怕不會用「又濕又髒的鬼地方」來形容。雨過天青,這種小蝸牛身上的雨珠,在陽光的映照下,會讓人忌妒牠們擁有那樣可愛的小房子。
不過,我倒想起小時候常看到的一種大蝸牛,也是在下雨過後,牠們會大量出現在草地或馬路上。那蝸牛是咖啡色調,造型矬矬的,當牠們爬行的時候,一大塊黑咖啡色的肉露出來,加上那一對超大的觸角,實在很難和美聯想起來。而且牠們爬過的地方,會留下一條像鼻涕一樣的黏液,看起來很噁心。
這種大蝸牛一向不討人喜歡,也不受人注意,在陰暗的地方,默默地過活。但由於牠們肉質肥厚,有一度日本人大量收購,製成螺肉罐頭出售。鄉人趕一大早露水未乾時,在草叢裡拾掇。這是不花本錢的外快,勤勞的鄉下人常常全家出動去找,然後一布袋一布袋地賣掉。後來不知是被抓多了,還是環境改變,已經不容易見到這種大蝸牛。
我們發現茉莉的葉子,被蟲吃得奇形怪狀,跟一般植物被蟲吃的狀況不一樣。一般的蟲不是蠶食整葉,就是咬得坑坑疤疤。那種蟲卻像藝術家,總是以剪圖樣的方式,剪走一個個小圓形,讓葉片變成不規則形。
有一天,我們發現那種藝術家了,是一種非常小型的蜜蜂。牠們身上好像帶把刀,一下子就裁掉一塊圓形,由於牠們身體太小了,馬上把那小片圓葉捲在胸前,然後飛進一個幾乎看不出來的石縫裡。目睹整個過程,不得不驚嘆造物之奇!牠們一度改變口味,專裁紫藤葉,最近則多裁走百香果葉。那小小身影在裁剪時,動作很俐落,煞是好看,可惜牠們不輕易出來。
花開時,常會有一隻採蜜的蜜蜂出現,我得以近距離欣賞牠身上那種巧奪天工的採紋,並和牠打招呼。老公總要我小心一點,以免被螫。他想以捍衛家人的理由下逐客令,我卻覺得花蜜不讓蜂採也徒然,何況我自知不比花嬌,對牠又無害意,不會被攻擊。
一般動物會攻擊人,是感到安全受威脅,才會採取自衛。動物也通人性,我就在牠眼前晃,牠根本無視於我的存在,一逕忙著採花蜜。有時風太大,花被吹得搖搖晃晃,蜜蜂鍥而不捨地與風搏鬥,我趕緊為牠抓穩樹枝,牠就安安穩穩採蜜。我總是誇牠長得好美,牠一定感受到了,也用牠最美的姿態給我欣賞。
蜜蜂給人的形象是「勤勞」,最近卻有科學家指出,蜜蜂其實很懶惰。研究者的精神讓人佩服,但我看到的蜜蜂,都不負勤勞的美名。牠們順其自然而作息,該工作就工作,該休息就休息,不會讓自己「過勞死」,是人太無聊了,以為蜜蜂一出生就要勞苦到死吧。
除了這幾樣小動物,蜘蛛、馬陸、甲蟲、蝗蟲、螳螂、知了等,偶爾會出現,我都待之以禮,歡迎牠們住下來。人類的開發,讓大自然的面積萎縮,小動物們無以為家,希望我們這小花園,提供一個小小安樂窩,讓牠們安頓。
幾年前曾寓居於一個道場,道場很大,後面是一大片樹林,我常去那裡散步,道場的人都稱那裡是後山。
有一天下午,雨過天青,我到後山漫步。只見靈巧的松鼠滑樹如滑竿,百看不厭;各種鳥類雀躍地唱和,聞之悅耳。一路走去,忽然看到一棵枝葉稀落的大樹,棲滿老鷹。平日僅見少數老鷹盤桓天宇,那日見滿樹老鷹,蔚為奇觀。多數老鷹還張著雙翅,我笑著對同行的人說:「老鷹淋到雨,在曬翅膀呢!」心中還尋思,可以用老鷹樹為題材,寫篇童話。
且聊且走,走到空曠的草地,另一番奇異的景象,為老鷹樹找到註解。那是滿地亂竄的鵪鶉,還有一些殘羽。我們就地取材,用些藤蔓營造粗陋的雞籠,聲聲呼喚牠們來躲避,可惜牠們一定受盡驚嚇,一副茫然、痴呆狀。隔天,我帶一些穀子去,鵪鶉的數目明顯又減少了,殘羽更多。想帶牠們走,又抓不到。第三天去,情況更糟。之後幾天下雨,沒去後山,有少數鵪鶉跑到我們屋前草叢,偶會出來覓食,但非常怕人,無法餵養牠們。久了,竟無鵪鶉蹤影,想來,地上也有他們的天敵吧!
那些鵪鶉是法會時,有人買來放生的,沒想到放生不成,成了「放死」。觀看《金山活佛神異錄》,內中提到活佛非常慈悲,喜放生,且堅持親往施放。有人認為這是小事一件,何必活佛出馬?活佛說:「你只認識佛心,不認識人心,我不親自送去,說不定送到半路上轉了彎,放生反而變成了放死了。」的確,不知人之心、物之情,放生往往淪為放死,讓那些小動物,經歷更多的驚怖場面。
藍天下的老鷹樹,深印我腦海,重疊著綠草地上逃災的鵪鶉,以老鷹樹為題材的童話,我始終也沒寫出來。
明代張潮曾說過「痛可忍,癢不可忍!」這樣的話,仔細玩味之餘,忍不住要擊節拍掌,大嘆他是千古知音。而癢之中最普遍也最難歸類的,大概是「蚊吻」了!
有時實在不願意和這種弱小動物計較,想佛陀都能捨身餵虎了,區區小蚊不過要一小肚子的血,送牠何妨!但捐血給蚊子,牠卻非要回報「癢」不可,附帶轟炸音響。總是在你甫進甜蜜夢鄉之際,這種超迷你的轟炸機遠遠飛來 -- 降落 -- 狠狠一口,真是「夜來巴掌聲,不知死多少?」但死的可不是蚊子,是你的細胞。
這隻瘟機(蚊機)是主角,上了舞台非要戲耍一番不可。你終於清醒了,警覺到敵人就在你身旁,把燈扭亮,卻是尋牠千百遍也不見蚊影,莫非牠是「隱形瘟機」,偵察不到,想牠大概也知觸動防衛系統,奔回陣營去了。你關了燈,以為天下太平了,沒想到隔會兒,牠又光臨了!
一個晚上可能就在燈的「開 / 關 / 開 / 關」中,和著蚊香、檀香、噴霧劑中度過。以往在最不得已的時候,被子悶頭一蓋,如堡壘般,再強悍的瘟機也闖不進來。來曼谷才知,以往碰到的,都是智商不高的瘟機!就有一回,我如法炮製,沒想到牠潛進堡壘吃香喝辣,不亦樂乎,我不但捐血還捐汗呢!在台灣,蚊子吸得飽嘟嘟,飛不動了,不小心轉個身,都可能把牠壓死。曼谷的蚊子卻肚量奇大,我算了,一包兩包三四五六包,該撐了吧,手到擒來沒問題,扭開燈,已不見蹤影。燈下數蚊包,包包癢。
還好,夜半在自家床上,可不計形象地搔癢,遙想明代的文人雅士張潮君,一定也是在不計形象地搔蚊包中,寫下「痛可忍,癢不可忍」的千古名句。
曾經寫過「說蚊吻」短文一篇,痛斥蚊子這種「小不點動物」,常在半夜擾人清夢,或飽吸一口血液揚長而去,留下奇癢無比的「紅豆包」。誰會料到近來我與家裡的蚊子竟能和諧相處,這回我要寫篇「說蚊趣」來與看官們分享。
話說我由泰國回台定居後,發現電視竟然有不少宏揚佛法的節目,許多法師在螢幕上講經說法。某日,我正在看某位法師的開示時,一隻蚊子在眼前繞來繞去,我的直覺反應是「殺」,尤其在我專心聞法之時,此蚊擾人清修,當然是格殺勿論。正當我在天花板、牆壁上、茶几下四處尋找蚊蹤時,法師正講到對萬物的慈悲心,他特別提到蟑螂、蚊子等人見人厭的小動物,聽著聽著我對蚊子的必殺之心頓消。其實學佛已久的我,對「眾生平等」的觀念早就知道了,有時也想自己這麼大個人,就讓蚊子叮一小口又何妨?可是每想到那種癢,就忍不住擺出以強凌弱的態勢,狠狠打死牠,再吹一口氣讓牠「塵歸塵,土歸土」。
我暫時忘了蚊子,繼續聞法。不久,我發現蚊子竟然停在距我不遠的牆上,我湊上前去對牠說:「蚊子啊,你也要聽經嗎?」牠果然聞風不動,一副沐浴在法喜中的樣子。我只好把蚊子當成同參道友,相安無事聽了好一會兒,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阿達」,我想蚊子哪裡懂得聞法,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吧!於是我的手大方地靠近牠,怪哩,我的指頭距離牠不到一公分,牠還守住崗位,不動如如。我感慨蚊子比我家的貓還有佛性,君不見法師講得頭頭是道時,我家的貓卻蜷縮在沙發一隅睡大頭覺,還打鼾呢!
說也奇怪,從此,我跟來家造訪的蚊子關係和諧,有時被牠們叮了,也不會太癢,不需塗萬金油,而且不久後紅腫就消失了。入睡之際,有時會有蚊子在耳邊嗡嗡叫,我就對牠說:「阿彌陀佛,要叮就快,叮完快走。」怪的是,蚊子常沒叮就走了。
有一次,一隻蚊子停在我食指上,我把手舉到眼前來,看牠如何吸吮,這隻蚊子挺調皮,牠不急著吸血,卻跳起舞來。起先是一隻腳舞動,之後是兩隻腳一起動。我當下的感覺是「好美呀!」我似乎感染到牠找到食物的喜悅,忘情地對牠叨絮,牠舞得更起勁,彷彿過了很久,牠才優雅地輕啜一口,然後從容飛走。前幾天,又有一隻蚊子停在我指頭上,湊近一看,是花腳蚊 ? ,聽說花腳蚊很毒,我猶豫著要不要揮走牠,後來我索性對牠念念經,牠就定在那裡,也不吸血,也不飛走。良久,我開玩笑似地對牠吹一口大氣,牠才飛走。
親戚朋友來我家,見到蚊子就想打,我都要他們手下留情,並宣稱我家的蚊子有慧根。他們的說法是,我這素食者的血不香,蚊子當然不肯吸。其實不是,有一次我去外地玩,被野外幾乎看不見的小蚊子叮到,奇癢無比,朋友馬上拿藥給我抹,一點也沒有用,回來後繼續養了好幾天,抓得都快破皮了。
可惜,蚊子在我家並非絕對安全,因我先生和女兒對我那「蚊子不太會叮人,叮了也不會很癢」的說法嗤之以鼻,常在我不注意時,「啪」一聲,蚊子已身亡,他們總覺得是為民除害。看官,你和蚊子的關係如何呢?下次見到蚊子,試著跟牠溝通一下,也許你在自然界又多一種朋友哦!
豬仔的命運
從前的鄉下人家都會養豬,就在住家旁邊圍一個豬圈,養起黑乎乎的豬。由於吃喝拉雜都在那個小範圍內,豬圈給人的感覺是又髒又臭,連帶的豬也給人又髒又笨的印象。
童年,常在大清早好夢正濃的時候,被劃空而來的豬嚎聲吵醒。那是長大的豬要被送去屠宰場了。鎮上有個專門屠宰的地方,各村的豬都集中在那裡。現在,農村不興養豬,大型養豬場也都以機器宰殺,鎮上屠宰場闢成購物中心,不過廣場上還留個「畜魂盃」當紀念。
故鄉在大祭典時,有豬公比賽。比賽用的豬公很享受,吃的是美食而不是餿水,冷了有被子蓋,熱了有電風扇吹,主人對牠們呵護備至。但是我總覺得那些豬公很可憐,主人只要牠們肥,都不顧牠們的健康。牠們肥得連移動都有困難,主人滿腦子想的是奪魁後,豬公身上會披掛許多祝賀的金牌、錢幣,那是一種無上的光榮。我就看過一隻將要被抬去過磅的豬公,主人還硬塞西瓜給牠吃,牠兩眼顯得無力又無奈呢。其實,我並不希望有豬公比賽,身為豬公,生前活得沒有尊嚴,死後還要被撐在木架上展覽,也很沒有尊嚴。如果改成豬的趣味比賽,可能會比較好吧。
本來一直以為豬就是要在豬圈裡,直到前幾年去大陸雲南旅行,才在鄉間常看見豬寶貝們在馬路上走,或和牛群一起吃草。他們的生活圈大多了,見到人也不害怕,腳步總是那麼優哉游哉。由於運動多,身材瘦長,不會給人蠢蠢的感覺。我把相機對著牠們,說:「豬兄弟姊妹,擺個 pose 吧!你們比起我家鄉的豬,幸福多多耶!」
去年我再赴雲南旅遊,為了看險峻的虎跳峽,車子在山路上迂迴地爬,爬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忽見兩隻豬到處嗅,像在尋找食物。不久卻見到牠們並躺而眠,一副天塌下來都與他們無關的樣子。築路工人在一旁生火炊食,我們這群觀光客來往喧鬧,牠們依然睡得香濃。在這天涯一角,邂逅這一對豬,趕緊用相機留下牠們的「睡影」。腦中浮現那些豬公的影像,同樣是豬,命運多麼不同啊!
與馬結緣千里外
記得在一個春日溶溶的清晨,朋友和我突發奇想,要來一趟單車之旅。那是北加州的一個小鎮,滿山遍野的花呼喚著我們。?了一睹更多野花的芳容,我們向一座山騎去。
山路太陡,我們是牽著車,喘著氣牽上去的。到了山頂,看到幾戶人家,卻見不到人影。正要眺望遠方時,一匹馬老遠急走而來。我以為牠要捍衛家園,想來驅離「非法入侵者」,還好有鐵網隔著,我就站在網外,看牠能奈我何?
等牠逼近時,我似乎從牠眼神中看到友誼的光芒,於是試著抬起手,牠竟歪著頭,一副「小馬依人」的樣子。最後我和牠「耳鬢廝磨」,還請朋友拍下這相親相愛的鏡頭。從來不曾和馬如此親近過,我和牠真投緣呢!另一隻也走近來,但不敢太靠近我。
那樣的晨光下,在異鄉邂逅一匹投緣的馬,遂令我想起小時候「躍馬中原」的夢。就像現代城市裡的帥哥、辣妹喜歡拉風的車一樣,大漠兒女喜歡騎著駿馬,馳騁於荒原上,酷斃了!可憐我童年只見到老黃牛拉著大板車慢慢走,沒見到多少馬蹤。
記得第一次騎上馬背,是在大二那年,馬是遊樂區的遊樂項目之一,白色、高大,是嚮往已久的白馬(只缺王子)。買了票,以為自己是大漠英雌了,可以馳騁一番。可惜光是上馬就費了好大的勁,靠馬主人推好幾把才搖搖晃晃騎上去。接著才定神就懷疑自己有懼高症,頭暈目眩;馬一走,又覺得馬背與我的臀部像仇人,你往東來我往西,非常不協調。想喊救命,又怕毀了一世英名 ……
所幸,第一次的經驗沒把我嚇到,有機會我還是會「躍馬一小圈」,只是常騎迷你馬,五十元小跑一圈那種。沒想到幾年前陪母親赴大陸旅遊,在雲南的山區,又過了騎馬的癮。
起先是在河流上騎,穿上少數民族的衣服,有番邦公主的架勢。河水潺潺,馬蹄踩過,激起水花點點,挺陶醉的。接著到新開發的景點雲杉坪,先搭一段纜車上山,之後,還得走一段山路。那時有一些少年人牽著馬兜生意,我又動心了。我也慫恿媽媽騎馬,媽媽向來保守、節儉,且一生?騎過馬,理論上是不易說動。但那次旅遊的路線適合年輕人,七十多歲的媽媽玩了幾天,有些累了,我又騙她說路程遠不好走,她就被我拐上馬去了。
馬在山中小路走,路很泥濘,滿地石塊滑不溜丟,我的馬常走滑,人也跟著一顛一跛,好像隨時有馬仰人翻的危險。後悔要媽媽騎,想要安撫她,她的馬卻已隱沒在林中,而她和馬僮語言又不通 ……
懷著忐忑的心,終於到達目的地,媽媽已安然下馬,迫不及待地告訴我一路的驚險,不過看得出來她很興奮,我就放心了。回程,同樣是崎嶇、泥濘的路,我卻開始享受騎馬的樂趣。雖不是馳騁荒漠,但在那三千公尺高的山林小徑,我的身體隨著馬的腳步規律的擺動,如詩如夢呢!
鴕鳥是鳥家族的大哥大、大姊大,身高可達到兩百多公分,如果牠們會打籃球,鐵定可以成為灌籃高手。
第一次跟鴕鳥「接觸」,是在南非的一個農產品市集。週六上午,各農場的人把自己的產品集中到市集,各種肉類和蔬菜水果都有,任人選購。帶我們去的朋友說,有鴕鳥脖子在賣,買回去熬湯非常好喝。抱著嘗試的心理,我們買了一盒回家,準備嘗嘗新鮮口味。
熬了好久好久,總算大功告成,請了華僑鄰居來共享。沒想到女兒一聽是鴕鳥的脖子,怎麼威脅利誘都不肯吃,我的胃口也受到影響,啃一小口就說太硬,不再動它。其他人當然也食不知味,那一大鍋湯只好丟棄了。
第二次「接觸」,是陪朋友去買鴕鳥皮做的皮包。款式不多,價錢卻不便宜。尤其是有毛細孔凸起成小粒的,更是昂貴。想到鴕鳥皮被剝下來的過程,摸著那凸起的小粒,我不敢買。
第三次「接觸」,是到盛產鴕鳥的地區。車子馳騁在綿長的馬路上,兩旁都是飼養和雞差不多大的幼年駝鳥,成群結隊地徜徉在青青草原上。天很寬,地很廣,令人心曠神怡。
到了有名的「歐茲頌鴕鳥園」,就有專門為觀光客安排的活動。經過訓練的解說員,把一隻鴕鳥帶到我們眼前,先用黑布套套住牠的頭,再用一個木架把鴕鳥的翅膀架起來,然後比手畫腳,對我們說明。解說完畢,她按慣例請我們騎上去,我們都不肯。如果牠當我們是朋友,樂於讓我們騎,我們就騎,可是牠被架住,身不由己,我們不忍騎牠。後來牠被解開,頭套也拿下來,我看到牠眼中泛著淚光。為了讓來自世界各地的觀光客認識鴕鳥,牠不知忍受過多少痛苦了。
後來,我們被引進餐廳,免不了有鴕鳥大餐,我和女兒只點素菜吃,老公和導遊吃鴕鳥排,也是食不知味。不過踩鴕鳥蛋比較有趣,偌大的蛋堆在一起,怎麼踩也踩不破,我們還買了一顆帶回家當紀念。
鴕鳥羽毛,可以製成高貴的服飾,而牠們的左腳爪形狀似南非的地圖,也被製成紀念品。人類對鴕鳥的利用,真是「一點都不浪費」,看著牠們可愛的模樣,卻有這種命運,實在很感嘆。不過鴕鳥可不是弱者,牠們用爪子攻擊人,足以把人殺死。所以在面對這鳥類中的大哥大、大姊大時,還是帶著謹慎的態度吧!
忘不了兩隻白鵝
  那一年,我們旅居南非。一天,和一些華僑朋友去打高爾夫球。球場規模不大,但是放眼望去,一大片青翠,非常賞心悅目。突然一群白鵝映入眼簾,悠哉遊哉地在青草地上走著,好美的一幅圖畫!我們彷彿走入童話世界。
  不過,在我的鄰居燒酒王眼中,這白鵝簡直是美味的下酒菜。他兩眼發光,盯著鵝,提出他的想法。其他朋友們都想念起故鄉的鵝肉,於是他們向球場主人探問。主人愛憐的看著鵝,說鵝是養來觀賞用的。
  燒酒王哪肯罷休!他們商量一會兒,就派一個英文比較好的代表,向主人「遊說」一番。那個人指一指老李,說老李家有一個水塘(其實是游泳池),希望養兩隻鵝來欣賞,說著他還學鵝在水中游的模樣。由於南非人的院子都很大,加上那人唱作俱佳,主人很高興碰到知音,就以便宜的價錢賣出兩隻鵝。
  打完球,大夥兒聚集到老李家,由於鵝很大,就由男士們在後院宰殺;那鵝「臨走」前看到的是游泳池!經過一番烹調,聞起來香噴噴的鵝肉上桌了,美酒也上桌了,大夥兒準備品嘗家鄉味。但是不知怎麼,有人說肉太老,有人說作料不對,大家都有一點兒食不知味,連燒酒王也悶悶地吃著。我想是大家都吃得不夠「心安理得」吧!我的腦中揮不去球場主人那天真的笑容,還有白鵝漫步青草的美景。
  第二隻鵝再也沒人要殺,又不想養著勾起回憶,更不敢送回球場,後來把牠送給老李的親戚去了。
  這件事以後他們還是常去打球,主人總會問鵝的情況,他們只好繼續撒謊,為了逼真,還得加點動作。
  想起小時候,家裡養著雞鴨鵝等,客人一來就殺來加菜,一點罪惡感也沒有,沒想到換個時空,卻吃得不安心。南非人吃鴕鳥肉、鱷魚肉、羚羊肉……,就是不吃自家養的雞或鵝。他們養雞是為了吃庭院草坪裡的小蟲,養鵝是為觀賞用。所以,若有機會到南非人的家裡做客,就別指望他們會殺雞宰鵝來招待你了!
林下隱士 — 聖城的孔雀
孔雀公主的孔雀舞,曾經風靡一時,聽說她長時期觀察孔雀,從其中學習到那些美妙的舞姿。孔雀最引人注目的,就在那一身色彩絢麗的羽毛,尤其當牠們開屏時,令人對造物主的配色技巧萬分贊嘆。我曾經在美國瑜珈小鎮的聖城住過,聖城是一個佛教修行道場,裡面就有一些孔雀。
大部分的孔雀會在草地上覓食,有的會在餐廳外等著吃剩菜。我們會順手餵些餅乾,牠們也欣然接受。聖城很大,孔雀可以自由行動。我們住在後山的小屋,黃昏時有的孔雀會來叫門,希望我們餵牠東西。孔雀跟人一樣,同樣的東西吃久也會膩,所以我得定時更換食物。
公孔雀高大,尾巴拖著長長的彩羽,顯得英俊瀟灑;相較之下,母孔雀就像天鵝旁的醜小鴨,除了脖子是金綠色之外,身上的羽毛灰灰暗暗,也沒有長長的尾巴。母孔雀喜歡群聚在草叢中,公孔雀則喜歡獨自漫步在小徑上,不疾不徐,好像古時候的隱士,在松林小徑散步,沈思。我很喜歡跟著牠的腳步,徜徉在幽靜的大自然中。
聖城裡也有白孔雀。第一次看到白孔雀,我覺得上帝有點做白工,創造這種孔雀,實在是一大諷刺。因為我心目中認為孔雀就是要展現繽紛的色彩,白孔雀好可憐,沒有什麼好表現的。後來,發現一大片青綠之中,白孔雀有牠們迷人的風采,純潔而淡雅,更有隱士的姿態,是上帝的另一個傑作呢!白孔雀開屏,也為大地增添另一番「色彩」!曾見兩隻白孔雀,站在石椅上,頭非常靠近,好像在說什麼悄悄話。
孔雀的叫聲實在讓人不敢領教,在寂靜的聖城中劃空而下,高亢而不悅耳,和牠們美麗的外型不相襯。晚上,牠們喜歡飛到樹枝上睡覺,公孔雀的長尾巴垂著,不開屏也很壯觀。
有一次,聖城舉行慶典,大夥兒正在看男學生的舞獅表演,一隻孔雀突然以美妙的姿態飛到屋頂,搶去觀眾的眼光,牠看起來挺得意的。有的公孔雀喜歡打架,互相追著打,時而地面,時而天上,「戰況」也很激烈。有隻孔雀,看到玻璃窗上映著的影子想盡辦法要和「牠」拼鬥一番,那模樣很滑稽。
聽說一到夏天,公孔雀的彩羽會掉光,想要孔雀毛就可以跟在後面撿,可惜我們初夏就離開了。看著照片,想到那些與孔雀「共舞」的日子,懷念又惆悵呢!
鴿子逍遙遊
剛到南非,就被街上的「流浪鴿」給吸引了。我們住的地方叫「陽光邊城」,街道寬敞,行道樹濃蔭蔽天,住家的庭院也是花木扶疏,走在人行道上,感覺逍遙自在。但更逍遙的是鴿子,時時可看到一隻隻漫步在人行道上,不怕人也不親近人。有時牠們也到馬路上蹓躂,等車近了才翩然飛起,讓人為牠們捏把冷汗。
公園裡有更多鴿子。我們把麵包屑撒下,就有成群的鴿子飛來。有的能精準地啄食,有的好像大近視眼,瞄不準,有的老是慢半拍。有的不忙著吃,卻急急向「意中鳥」表露愛意,跟前跟後,還要跟情敵拼鬥一下。原來鴿子的世界也是多采多姿的。
秋冬時分,樹葉掉光,我們發現窗外的枝枒上,有一隻鴿子在那裡築窩。我們住三樓,向陽是一大片窗,所以可以觀察牠的舉動。牠讓我們想起「咕咕」。咕咕是我們在國內養過的鴿子。某天早晨,咕咕出現在我們陽臺的圍欄上,剛開始很怕人,不敢啄食我們為牠準備的米。經過幾天後,牠認定我們是朋友了,會飛進屋裡,像個小紳士,這兒走走、那兒看看,女兒彈鋼琴,牠還側頭聆聽呢!我們把米放在手掌上,牠就踩在我們手上享受美食。後來我們養貓,進屋會被貓追,牠就留在窗外,和貓咪大眼瞪小眼。一次颱風過後,咕咕上天堂了,令我們懷念不已。因此異鄉的這隻鴿子,勾起我們的懷念,我們也用米來「誘惑」牠,希望重溫養鴿美夢。
一天、兩天,一週、兩週,儘管我們特別買了鳥食,牠還是不願與我們親近,只認定自己的窩。冬天將盡,我們發現窩裡有顆蛋,原來鴿子要當媽媽了。牠很細心地孵蛋,我們跟牠一樣,懷著期盼的心情,每天要看好幾回。不久,春回大地,樹上冒出新芽,而這種紫葳樹上成串的花苞也漸漸冒出來。又過不久,整個城市淹沒在紫色花海中,我們只隱約看到小鴿子孵出來了,母鴿飛進飛出餵食。
新生命帶給我們喜悅的心情,這隻母鴿不像咕咕那樣親近我們,但與我們成為鄰居,陪我們度過一個異鄉的冬天。臺灣的鴿子被人養著,目的多是比賽用;南非的鴿子自在地流浪,有自己的天空,牠們屬於自然、屬於自己,人類在牠們眼中,也只是自然的一部分吧!在春花燦爛的時節,我們準備回臺灣,只有懷著祝福的心情,告別這位鄰居。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脑子里有寄生虫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