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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对南疆的回忆-希望您认识新疆
旅行社会员
社区身份:
论坛版主学分:10682
: 10:13:08
&&&&&&&& 骄阳--普桑独闯玉石古道
&&& (注:这是一篇7年前我和几位朋友驾驶普桑独闯西昆仑山下的日记。所谓“独闯”,是因为这条路几乎没有小车敢独自闯入--这条路几成废弃,流沙淹埋了大量的路段,行驶此道,艰难困苦,提心吊胆。在经历了车陷沙漠、跪沙刨挖、14段半米深的沙丘阻挡车辆前行、汽车栽进戈壁滩并带伤等困难到达一个叫“喀拉米兰”的牧民点时,守卫在这里检查非法狩猎的武警战士吃惊地盯着蓬头垢面的我们和我们的车时问我们:“你们居然开着这车走这路?”&&&&&& 我们的路线是:乌鲁木齐市--库尔勒市--铁干里克镇--米兰镇(米兰古城)--若羌县--瓦石峡乡(瓦石峡古城)--且末县--喀拉米兰牧民点--安迪尔栏干牧场--民丰县--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库尔勒市--乌鲁木齐市。&&&&& 这条路是我走过的最令我震撼的路:它是古老的西域去往中原的玉石之路、香料之路;它是连接东西方的丝绸之路;它是佛教东传之路;它是伊斯兰教东征之路,而如今,它几乎要被废弃了,因为,玄奘、法显、马可.波罗等曾描述过的“大流沙”正一步步地进逼坐落于这条古道两侧的弱小绿洲,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这里的人们--抗争。&&&&& 自从7年前走过这条路后,我又和朋友走过3次这条路,每次都有新的感受。2002年10月走时,西部大开发已开始实施,新疆的公路交通部门已开始修筑沿途的道路,据我们当时和修路的交通部门的人了解,2005年,这条古老的道路将不再是流沙肆虐、沙进人退的凄凉景象。)&&&&& 斯文.赫定说:“凡是到过沙漠的人,都想故地重游。”&&&& 记不清我是怎么决定这次去走西昆仑山下的片片绿洲的了。经过那次终生难忘而又耿耿于怀的沙漠之路,我就一直没有忘却它。沙漠的一草一木、一村一镇早已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成为一个模型。我把西昆仑山下的历险变成了文字,变成了记忆,变成了珍藏。&&&& 西昆仑山下真遥远,遥远得我都不能忘记,闭上眼睛,想起,睁开眼睛,思绪。但遥远又是相对于空间而言的,而它更适合于描述我的一些心理感受。对美国人来说,中国是遥远的;对京城人来说,出了京城都是遥远的:而对我们居住在新疆首府的人来说,南疆是遥远的。所以,遥远的地方总是那些各方面相对不如人的区域,且一不小心显出自己的卑微。而那些成为“中心”的地方,不言而喻是强盛的,它挥斥一切,排除一切,而又紧紧吸引着那些充满不平和怨恨的心,谁都想加入进去,成为别人不平和怨恨的新对象。遥远的地方更容易留下永久的记忆。&&&&&&& 第一天(乌鲁木齐到库尔勒,470公里)(晴,气温25度)早上从乌鲁木齐出发,经托克逊、和硕、焉耆到库尔勒。晚上住楼兰宾馆。这个城市,我已经来过无数次,是个很清净优美的南疆城市。夜晚的城市,清风徐徐。到库尔勒,已经是晚上8点,太阳还挂在天上。洗理完毕,我和一起参加这次西昆仑山下之旅的北京的小南、小欣,乌鲁木齐的亮子一起在市中心广场夜市猛吃了一顿,喝了一大堆的乌苏啤酒。夜市上人很多,小摊档整齐、干净。我在乌鲁木齐是不在夜市上吃饭的,总觉得不卫生。但每次来库尔勒,却喜欢在夜市上吃饭喝酒,不是为别的,我只是觉得在这样一个小小的远离内陆的城市,夜市上的经营业主们的桌子上都摆有一个烟灰缸,你仍下一片擦手擦嘴的纸巾,摊档主人都迅速拣起,地面上没有一丝脏乱差的痕迹。回到宾馆,他们休息了,我躺在床头看书。 & (我们是早上10点从乌鲁木齐出发的,走312国道到了小草湖,再转走314国道经托克逊县、翻越天山上下50多公里的干沟,再越过天山榆树沟,出了天山,就到了乌什塔拉乡了,然后经焉耆盆地的和硕县和焉耆回族自治县到库尔勒市。中午是在乌什塔拉乡路边吃的拌面。) &&&&&& 第二天(库尔勒--铁干里克镇,160公里)(晴,有云,气温摄氏28度)&&& 从库尔勒向东南去,经过的第一个县就是尉犁。尉犁是西域探险史上著名的地方,也是丝绸之路中道的必经之地,但那时的丝路是走的西北方现在的兴平乡。尉犁在新疆塔里木盆地东北部,汉为尉犁国地,三国后入焉耆,光绪11年(1885年)设蒲昌局,1892年筑蒲昌城(在今兵团34团铁干里克镇附近),1898年设立新平县。1914年,因与云南新平县重名,改新平为尉犁,以古国名为县名。今天的维吾尔语称尉犁为“罗布淖尔”,是因其地与罗布泊相邻而得名。尉犁的神秘,还在于其境内喀尔曲克乡居住的古老的罗布民族、营盘古城、小河墓地以及孔雀河、塔里木河流域的自然风光。丝绸之路从玉门关到了楼兰即分为两路,一路沿西昆仑山经若羌、且末、民丰、于阗、疏勒,去了葱岭(帕米尔高原),一路从楼兰古城经罗布荒漠、尉犁县境、龟兹(今库车县)、接疏勒,去了葱岭。中道的丝绸之路因其地理位置、塔里木河滋润的绿洲而比南道的丝绸之路要更为“繁华”些。南道的瓦石峡古城、安迪尔遗址、尼雅遗址均被茫茫的大流沙湮没在了亘古的沙海中。从尉犁去若羌,走218国道。218国道是解放前就有的青(海)新(疆)公路的一部分,50年代为使新疆有第二条出疆通道,在苏联老大哥的帮助下,国家曾勘探欲修建青新铁路,但因多种原因被搁置到现在。如今的218国道几乎是绿洲与沙漠的分割线,多处路面已被塔克拉玛干的沙漠所侵蚀、吞噬。但由于张骞、班超、玄奘、马可.波罗以及斯坦因、斯文.赫定等等的名字,而使这条路有了几分难以言状的况味。&&& 出了尉犁,218国道便一直伴随着水面平静的塔里木河。塔河下游岸边坐落着多个兵团农场。在新疆,兵团农场与地方农村的区别在于农场连队周围整齐划一的农田和亭亭玉立的代表兵团人精神的白杨以及围拢在沙丘旁的兵团农工衣食住行都离不开的红砖土屋。然而,最值得留意的是塔河南岸葱绿的芦苇和北岸金秋时节金黄色的胡杨林。沙化与绿洲,在这里彰显。这里沙漠的色泽是惊人的相同,曲线圆润优美,沙漠像少女的皮肤洁净而光滑。她裸露着,毫不设防,像是少女结实的丰乳和肥臀,在6月难得无风的天空下沐浴、横陈--阳光万丈,痛快一浴。这里胡杨的坚毅是任何一种沙漠植物都不能比拟的。他们高大精干,粗枝阔叶,挥斥方遒,缘在塔里木河下游这条苍青的脉管旁,排列着它们森然的汗毛。一切显得刚劲有力,英姿勃发,像阳刚的少男,挺拔伟岸,举手投足间充满男人的性感。即使那些脱了绿色的胡杨树,仍以“树”的姿态直立着,大片大片的,虽然死了,但它们有信念、有骨气地挺立着,像一支锐不可挡的铁师。&&& 218国道北岸的沙丘高的足有4、50米,像座小山,而在“山坳”间甚至山坡上便生长着这种千年不死的胡杨。秋日的胡杨,圆的叶子变成了金色,在黄色沙丘、绿色芦苇的映衬下,构成了西部大漠雄浑的壮景。初次走在这黄绿交替的沙漠地带,给人以震颤和觉醒。对胡杨这种无穷无尽的生命,你必须行注目礼。218国道是我走过的最难走的道路之一。由于路是修建在塔河与沙漠间的,路便受到两种迹象的侵略:河南岸塔河河床的翻浆和河北岸沙漠的侵吞,造成路面坑洼连片,大坑套小坑,小坑积黄沙。而且路面很窄,只能容纳一辆大卡车的通过。驾小车行驶,在遇见前方卷起黄沙的大卡车时,你得事先早早选一处稍宽的路基停下,让大卡车先行过去。&&& 南疆的夏日,天山沐着暑气,阳光直射着它的雄躯,天山脚下的田园里到处是劳作的农民或农工,瓜果、香梨正在孕育期。沙漠骄阳炙烤,塔河的河水也散发着热蒸气,中午沙漠地带地温足有40多度。绿洲是塔河岸边定居农业的一个显著特征,没有到过沙漠绿洲的人,当看到绿色时,很容易对绿洲产生激动。在古代,打算穿过沙漠的人们往往是在绿洲的召唤下,在人困马乏、极度绝望中疾步奔向绿洲,一种求生本性促使他们在绿洲休整,恢复人畜精力,为下一段旅行或是商业目标做好准备--备足一个月的人畜供给--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一片绿洲,继续走进茫茫四野的沙漠,不知何时才能遇见下一个有生命的绿洲。马可.波罗说:“(在西域)一离开城市,即入流沙。除流动的沙丘和不能通过的荒地和盐碱地外,其他一无所有。”这便是我们行走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北缘时所感受到的--荒凉--铺向天际的荒凉。对沙漠地带,我们不是探险,只是为了感受法显、玄奘、马可.波罗抑或是斯文.赫定、斯坦因们的足迹。然而,偏偏有现代探险者不畏巨大艰难地走进了这广袤的流沙区域。&&&&&& 正当我们为酷热和骄阳所裹胁,正当我们的汽车行驶在举目黄沙、满目芦苇、罗布麻、红柳、胡杨,在空寂得连苍蝇都不愿来这里并无望地朝着铁干里克驶去时,在我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红点--一个遥远、醒目、很小的红点。起初我们以为是插在路前方修路的旗子,待那红点越来越近时,我们才发现是一个人在吃力地行走着,气温很高。我们将车停在路边,站在无遮无挡的沙漠边,汗从周身涌出来。路边的胡杨也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芦苇在无风的沙包边无力地站着。四野无人烟,只有这小红点一步一步地向我们挪动着。近了,一个土黄色衣衫的汉子,头发蓬乱,胡须满脸,热汗流淌着,但精神却很好。我们再一次以为是迷失在路上的什么人,不知从何而来,去往何处。但他衣服上的字迹却吸引了我们:“徒步走中国”。是写在马夹上的,很是惊讶地和他搭讪起来。他说,他是要走向罗布泊,要走去楼兰古城。我们当时根本不知道这余纯顺是何许人也。但当他在不久就永久地歇在罗布荒漠后,我才从新闻媒体报导和印象中知道了这位华夏壮士--余纯顺。由于他和我们的话语不多,我们便也没与他多聊。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我们当时的感受是:在无人的荒漠里,一个人要征服自然,其力量是多么渺小......望着他消失在沙漠里的身影,我们继续沿着寂静的荒漠向铁干里克驶去。&&&& 大约走了1个小时,前方出现了绿洲--绿色的白杨林、黄褐色的土墙砖屋间或白色瓷砖楼房出现了。黄沙和土尘就这样裹着我们走进了兵团34团团部铁干里克镇。在我的笔触中,总是提到铁干里克这个小镇。也许是我是兵团人的后代的原因。铁干里克并不是我的家乡,但它却是兵团的一个缩影。只能说,铁干里克小,小得在地图上都找不见。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这样的特大型计划单列的集团军式的企业里,像铁干里克这样分布在新疆全境的兵团小镇很多。但不能忽视的是,铁干里克是西域探险史、兵团屯垦史上不能抹去的浓重之笔。铁干里克对于我是既陌生又醇香的一个沙漠边缘、塔河下游的小镇。仅仅是一个小镇。从尉犁到铁干里克有160公里。6月朗朗的阳光撒遍铁干里克,满眼是绿,尘沙仿佛都留在了塔克拉玛干。小南是北京来新疆工作的,来之前他对铁干里克的印象很浅:“原来一直以为在南疆生活的人都苦,想不到这里真的是美如世外挑源……”是啊,世外桃源的干渠里流着清水,几个农场小孩在水里捉鱼,渠边的林带里有人在放养着羊只,林带边是被树隔开的四方整齐的条田。我们钻进了六连--一个叫天津庄的连队。六连有上百户人家,是50年代解放军屯垦戍边从尉犁县搬迁到这里的。这片沙漠里的田地,10年代前一直住着极少的维吾尔人。以前这里是个封闭的地域,守着一片极小的绿洲上的维吾尔人过着老死不出门的生活。1956年,解放军新疆屯垦部队在交通便利的尉犁县开垦了万亩良田。当得知铁干里克的维吾尔人的离群索居和艰苦生活后,便将已开垦出的良田与铁干里克的荒漠置换。屯垦大军又挺进了塔河下游这片远古的荒原,相继建立了铁干里克、库兹勒克、乌鲁克等新型农场,也接纳了来自山东、江苏、河南等地自愿来新疆的人为农场职工。&&&&& 如今,铁干里克垦区已是一片硕大的绿洲,道路两旁用“绿草如茵”或“芳草鲜美”来概括毫不为过。空气中隐约着氤氲的气息,这一切恍若文人笔下的江南水乡。翻开新疆屯垦史,从西汉时汉武帝就从中原大地迁徙了农人越过玉门关来到楼兰、轮台等地垦荒。无论是军屯、民屯、犯屯,都对汉朝在西域的经营打下了基础。唐时的丝绸之路从铁干里克身边路过,元时的蒙古铁骑从铁干里克掠过,清政府在这里征敛官税。&&&&& 新疆解放后,铁干里克从历史的烟尘中再度唤醒,古老的荒原又响起了远古的驼铃声。70年代,塔里木河的断流始于铁干里克旁拦河筑坝兴建的大西海子水库,导致了塔河下游400公里罗布泊的干涸,大兴水利蒸发到粮食、牲畜中的水分被人们在90年代认为是过度开垦种植的原因。于是人们将埋怨的微词泼洒到铁干里克垦区的农场连队,埋怨他们的“向沙漠进军”和“沙漠夺粮”。有微词的人们根本就想象不到这铁干里克是多么的地处天边一隅,也不考虑历史所形成的根深蒂固的原因。铁干里克是20世纪的末期哭泣着--为自己的屯垦,为自己的劳作。60年代,一批上山下乡的天津知青离开了海河津门,踏上了去往天边的铁干里克农场,于是,六连便在兵团的地图上留下了一个永久的地名:天津庄。我们便这样走进了土屋、院墙、篱笆围着菜园子、林带阻挡狂沙的自由百多户人家的天津庄。六连连部有座文革时期建立的礼堂,但已残破不堪,被改建成了连队退休职工的活动室。礼堂门口现在是个小小的“集市”---六连农工的日常所需都取自这里--集市上仅有几个人在摆卖着鸡蛋、面粉、蔬菜、小孩的服装等。操着河南口音的一位中年妇女看着我们这几张陌生的面孔,猜测着我们从何而来,为什么要到他们的天津庄。&&&& 西部,新疆,铁干里克有一种精神、风格和气质存在着。这块土地上历史和现在存在的色彩、民族、文化、戍边以及时代的遗留,是浑然一体的感觉。阳刚和阴柔,色彩的浓与淡,显出一种粗旷和神秘。天津庄,只是这种精神、风格、气质的缩影。&&&&& 在广袤的新疆,在160万平方公里的天山南北,到处都分布着像天津庄这样的兵团连队:戈壁、沙漠、林带、条田、农作物与土坯房组成的一幅世外景象。天津庄的农工们,每天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与沙打交道,它成了他们生命和生活中的一部分。沙起尘落,潮涌潮偃,都关乎着他们的生存状态与现实心境。集市上的农工围着我们。对他们来说,远道而来的人都带有一种神秘和好奇。他们不住地打问:从哪儿来,去哪里,来干什么......&&&&& 当知道我们是一帮自助旅游爱好者时,他们发出了他们惟一的赞叹语句:“呀,真会享福。”是,真会享福啊。对他们来说,去一趟10公里外的团部、百公里外的库尔勒市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事,更甭说我们驱车千里的“腐败旅行”了。&&&& 假如我从前也生活在这样,假如我没有考上大学、假如我没有走南闯北见过世面,我不也是这种心态吗?&&&&&& 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欲望是随着见识的增多而膨胀起来的。这群老军垦战士,50年代从五湖四海到了塔里木河下游的连队后,就再也没有挪过窝,一直无甚奢望地在沙漠边缘的农田里耕耘着,收获着一年一年的希望。而他们最终的结果,就是将自己“奉献了青春献子孙,奉献了子孙献终身”的戍边屯垦的忠骨埋葬在千亿年的风沙中地下的岁月变得天荒地老。可敬的兵团屯垦战士!&&&& 我是兵团农工的后裔,对兵团,我的身上烙着深深的印记,心里不知不觉有了一种归属于它的认同。&&&&&&& 离开“集市”,我们走进了朋友小许父母在六连的家。&&&& 小许的父母见我们这群裹着黄沙、来自“大城市”的的人,以一种过年过节的心情和礼遇忙乎着迎接我们。&&&&& 我打量着这间在兵团连队司空见惯的“住宅”--砖砌的房顶上用报纸糊着顶棚,一盏白炽灯从顶棚的纸里吊在半中,墙壁用百石灰粉刷了,也糊着报纸;一张70年代流行的组合柜,柜上放着一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花瓶里插着的一束塑料花落满了灰尘......这也是我家原先的布局,我家也是古尔班通古特大沙漠边缘的农场连队。&&&&&&& 同去的伙伴们好奇地盯着屋里的一切,捧着主人给我们递上的水果。&&&&&& 我不是以我是兵团人自居,呆在城市里的伙伴们根本不能体验农场职工的生产、生活境况。他们没有在这里生活过,没有理性的认识。新疆人对家乡、故园、根的概念向来不甚明确,更不愿意把它搞得太明确,否则会使这由内地五湖四海来的、游子遍地的土地上造成某种尴尬甚至恐慌。小许的父母张罗晚饭去了。我们走出屋子,在院子里溜达着。小院的地上吹拢来很多的沙子,院里搭着葡萄架,种植着几棵香梨树和红枣树,青翠的梨和枣夹在叶子间,一畦地里种了好些蔬菜。&&&&&&&& 晚霞落进了小院。一个小院就是一方,一片菜畦就是一辈子的生活。&&&&&&& 当饭摆上桌时,伙伴们品尝了塔里木农场连队职工家的简单但却认清的晚餐。饭后,我们和小许的父母在葡萄架下天南海北地聊着,直到眨眼看见寂静的夜空升起一轮明月。夜晚,在同样是吹进了细沙的炕上,我们挤在一起沉入了遥远的塔里木农场的梦乡。躺在床上,我睡不着觉,思忖着。走在沙漠、绿洲里,我才感觉自己真正是个新疆人。新疆人尤其是生活在兵团的新疆人的性格是复杂的--有勇敢、冒险、忍辱负重、仗义、自负、狂羁的气质,也夹杂着目空一切、目光短浅、重诺守信而常遭人暗算、心胸开阔而虚荣好面子、纯朴善良而内心虚弱是双重性格。但我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为自己是新疆人而引以自豪,行端坐直地称道:“我是新疆人”。(今天一天只走了160多公里。由于这段路有部分路段在修路,车必须在便道上走,车行驶过的路段,沙土飞扬,我们的车密封性能不太好,老有土钻进来。最值得说的就是那个我们在沙漠路段遇见的人,后来知道他是走遍全国的壮士时,细细想想,我都替他感到惋惜,同时又觉得似乎有所不值,不知旁人如何评价。)&&&&& 第三天(铁干里克镇--米兰镇,280公里)(晴,有风,气温摄氏31度)&&&& 天方亮也。院里的鸡高奏着“凯歌”,一轮新的阳光从屋后的白杨林带里洒进小院。空中传来一阵清脆的鸽哨,连队职工们趁着太阳还不是很“毒”时坐在拖拉机上或是骑着自行车越过林带后的沙包去了沙漠边缘的农田。小学生们也背着书包走向了连队的小学。吃了早饭,我们告别了小许的父母,碾着尘土飞扬的连队小路,重又驶上了去往若羌县的218国道。当身后的尘土渐散时,小许的父母还在家门口远望着我们。白杨消失在了身后,连队也渐渐变成了一个大的轮廓......&&&& 我们就这样在颠簸的路上行驶着。刮起了一阵风,好在没有演变成一场“喀拉布兰”(在新疆,人们把沙漠荒地上经常可以见到的一种昏天黑地的黑旋风叫“喀拉布兰”。维语,“喀拉”,即为黑色的;“布兰”,旋风)。&&&& 风夹着细沙粒砸在车玻璃上。关紧车门,开了空调。伙伴们又在车的摇摇晃晃和风的委婉中开始“迷糊”了(新疆话,“打盹”)。我驾车。旋低汽车音响的声音,握紧方向盘,将车匀速在50公里的速度上,晃悠着。路不是很好走,时不时地有坑洼出现。一望无际的天,只有火红的太阳悬的空中,散发着热气。经过塔河下游废弃的村庄阿拉干时,久远的小村庄周围长着稀疏的、干渴的胡杨,有些已经*,但仍挺立在沙包周围,村中土屋的墙体已经坍塌,羊圈立在枯死的树林间。阿拉干已经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这里在20世纪后半叶就又绿洲变成了荒漠。塔里木河的断流,是因了上游的垦荒,但也是人们过度取水、不注意节约的后果。就像楼兰的废弃一样,注入罗布泊的水稀少了,湖泊边的沼泽地上没了绿草,动物们远走了,最后,人也走了。阿拉干就在这样废弃的。还不知要废弃多少这样的村庄。再往前行驶,路和沙交织在一起,被沙埋住了。埋在路上的沙阻挡了汽车的前行,车轮陷在沙里。伙伴们醒来。看着车轮下厚达30公分的沙,坐在沙地上,想着怎样把车从沙里弄出来。从远处的沙包上拣来躺倒枯死的胡杨树枝,扒开细沙,垫在车轮下,推搡着,但车却纹丝不动。我们谁也没折地瘫坐在沙上,没了言语。尝试了多种方法,车仍陷在沙中。不知要等待多久无奈,我们只好沮丧地躺在灼热的沙上......无望中,前方来了一辆运送液化气的大卡车。由于我们的车挡住了他们的行驶,他们也没法过去。于是,车上跳下来几个人,左右看看,又从他们的车上拿来一根钢丝绳,不费力气地将我们的车拖了出来。拍掉手上、身上的沙土,和这帮“救”了我们的人坐在沙包上吃着我们带来的西红柿、黄瓜。他们告诉我们,前面这样的路还有多处,但只要小心还是可以过去的。告辞后,我们继续往前走,路过那段红砖铺出来的路时,大伙下车,看着这新鲜的“路”。越往前走,沙埋路段越多,好在沙埋的厚度很浅,一路便也冲了过去。过了罗布庄附近一雅丹地貌区,终于看见了一个醒目的路标:“米兰”,指示我们,去米兰还有80公里。路奇怪地好起来,全是柏油铺出的,光滑,平直,宽阔,车速也迅速地提高到了120码。傍晚时分,我们终于来到了36团团部的米兰镇。在清风的吹拂下,米兰显得十分宁静。镇子被林荫包裹着,两条宽阔的街道边有几只羊在吃草。找到团部的招待所住下,洗漱完毕,我们便来到了披着晚霞的米兰新镇的街上。36团是60年代建立的一个垦区,方圆几十公里的田野里分布着十多个连队。团部机关大院里种植着很多柳树,6月时节,柳叶浓郁。小镇有着中原的风格:所有新建筑物都是仿古建筑,顶上都抹着汉唐时期那种耀眼的颜色。我们很奇怪,这里竟一点没有西域胡人留下的阿拉伯风格建筑。天还没有黑。小镇远处百多公里的阿尔金山在晚霞的映照下泛着银光,极目望去,山巅被云彩和晚霞包着。这时是“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的时候,团场一排排整齐的职工家的烟囱里冒出缕缕青烟,马路上的有线喇叭播送着团场生产生活新闻。从颠簸的沙漠路段走在清净的农场街道。小南还和小欣在路边的台球桌上打了几把台球,我和阿民则钻进一家小小的书店里翻看着书。感到饿的时候,我们才走进一家四川饭馆,点了几道四小炒,灌了几瓶啤酒。小南自己喝了一瓶白酒。饭饱后回到招待所的院子,坐在石凳上,感觉这里的天空很高,是我们在城市里很难感觉到的,处在阿尔金山下的小城,在恬静的夜空下,在阿尔金山的辉映下,像是一座遗留在天边的小城。(今天,在阿拉干到罗布庄这段,基本上是沙埋路段,有的地方沙子堆积在路上有20-30公分厚,我们的车是那种德国技术生产的桑塔纳,让它“走”在沙漠路段,的确委屈它了,但我们有什么办法?谁会料到有这等烂路?)&&& 第四天(米兰镇经若羌县到且末县,412公里)(晴,有云,气温摄氏32度)第二天一早,我们便驱车前往离小镇7公里的楼兰古国的陪都--湮没在沙海中的米兰古城。通往古城的路叫“伊循路”。米兰古城是楼兰古国渐渐废弃后人们重新建立的“城市”,曾被称为“伊循国”。阿尔金山融化的雪水形成了一条米兰河养育着楼兰人的后裔,浇灌着沃野良田。米兰的屯垦历史可以追溯到汉武帝时期。当年,武帝从中原征召的人马在这里军屯和民屯,并陆续开始实行犯屯,逐渐形成了这片孤悬于罗布荒漠的绿洲。&& 楼兰的子民在已不适合居住的楼兰被流沙埋葬后便迁徙到了这里,后来的罗布人也是因罗布泊干涸后来到这里,加上兵团的屯垦,几千年后,这里变得绿色葱茏。米兰古城早已被流沙湮没了,但古城中巍峨的古戍堡仍屹立在城中央。跨过架在米兰河上的小桥,购得门票,那位守城的汉子陪着我们走向了古城。沙土布满了古城的中央大道,脚踩下去,虚土灌满了皮鞋。守城的汉子告诉我们,“城”很大,只能走到城中心的古戍堡里。&&& 在去往古戍堡的路上,立着一个十几米高的烽火台,还有三座同样的佛塔。&&& 1906年12月,斯坦因考察米兰古城时,在一座土坯佛塔的回廊内壁,无意中发现了一组保存相当完好的东西合壁的有翼天使画像,从而轰动了欧洲文化界,米兰古城成了丝路东西文化交流的佐证,因而享誉全世界。意大利名城--米兰市市长拉列德.威廉1979年致函若羌县米兰的信中称,根据他们的调查全世界共有33座米兰城,其中4个在欧洲,23个在南北美州,5个在亚洲,1个在非洲。他们想和世界上所有的米兰取得联系,将出版一部名为《世界米兰》的巨著。新疆的米兰在世界米兰群中独领风骚,因为她已有2000多年的悠久历史。米兰古城遗址主要由古戍堡、东大寺、西大寺三部分组成。古戍堡是吐蕃时代的一座军事堡垒,南北宽56米,东西长70米,呈不规则方形。城垣最高残存7米多,用黄土、柳枝、麦秸相间夯筑而成,墙外积满流沙。戍堡东北角有一400平方米的大建筑物,戍堡南墙有一个高12米的土台,长宽各为20米和12米,土台顶部立木杆,好象是烽燧。戍堡四角有角楼,高度在6---9米间。堡内建筑物集中在北部,多已坍塌。古堡东西侧排列着众多的佛塔和规模宏大的寺院遗址。当年法显、宋云、惠生、玄奘等著名的高僧在西去天竺或东归故国的途中都曾在这里拜佛讲法。东大寺高约6米,分上下两层,四周有高院墙;西大寺则与东大寺相对,外绕基座置走廊。米兰古城融合了中西文化的建筑式样和艺术风格,是新疆早期佛教的典型。古城出土了大量吐蕃文木简及兵器、漆皮甲片、粮食及毛、丝织物。古城范围东西绵延约7公里,南北宽5公里,其间有多处佛寺、佛塔分布,还发现了汉代的水利工程和屯田遗址,这里灌溉渠系纵横,布局合理,体系完整,屯田规模广达3000公顷。在吐蕃古戍堡的东南2公里处还发现了汉代居住遗址,遗址中抛散着青、白玉料,陶片遍地。解放前的青新公路也从古城通过,其砖石路面仍清晰可辨。米兰古城的繁华已是昔日的辉煌,留给我们眼界的是坍塌的、突兀、壮观的土垒,留在我们心中的是一种怆然:人与自然相比,谁的力量更大?回返的路上,看见路边的农场职工在田地里劳动。我们的车又驶上了去往若羌县的道路。从米兰到若羌有80公里路,路很好走,中午我们就赶到了若羌县城。若羌那个“若”字,汉字简化前有个“女”字旁(以下的“若”字均带“女”偏旁),记得《新疆地名图志》说“女”字旁的“若”是母系氏族社会的产物,而“羌”是曾经活跃在西域、祁连山一带的古老民族--羌族的意思。《新疆地名的由来》解释说:若羌县在塔里木盆地东南缘。汉代时为鄯善国属地,鄯善国本名楼兰,即今罗布泊南的若羌、米兰一带,隋朝以其地域置鄯善郡,675年改为“石城镇”。1898年设卡尔克里克县丞,1902年置若羌县,取汉若羌国名,实际是错误之地,因若羌为羌人之一种,若为“顺”,即“顺附汉朝”之意。按黄文弼先生考证,“按若为部落之名,羌以示种族”。《御览》一书引《说文》说,“羌,西若羌戎牧羊人,以人牧羊。”1959年为简化汉字,改为若羌。史书还记载着,若羌在汉唐以前是活动于祁连山一带羌人的游牧地,后来,羌人被匈奴驱赶到了阿尔金山东侧的青藏高原,继而他们又走到了今天的四川阿坝州一带。羌人是吹着哀怨的羌笛离开他们世居的牧羊地域的。若羌曾是多种文化交流、互化、传播的孔道。根据文字记载,从西汉时起,“玉石之路”和“丝绸之路”上的驼铃声在这里叮当了几千年。在中国佛教史上,著名僧侣法显、宋云、惠生、玄奘等,历尽艰辛在西去天竺或东归故土的途中,都曾在这片瀚海圣地讲法讲佛。在古代东西方文明交往的历史长河中,羌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丝绸之路”古道上闪烁着斑谰夺目的光辉。历史上,塞人、羌人、匈奴人、月氏人、回鹘、汉、吐蕃等众多古代民族在此繁衍生息、辛勤劳作,共同开发、建设了中华民族这块美丽西陲宝地,创造了绚丽多彩的灿烂文化,众多文人墨客为若羌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和不朽名篇。同时,这里还是古代西域屯垦规模最大最早的农业开发区之一。公元前77年,楼兰更名鄯善并南迁后,原楼兰王城遂成为汉代的屯垦戍守重地。此外,汉朝根据尉屠耆的请求,派司法1人,吏士40人屯田伊循(即今兵团36团团部米兰镇)。随后,这里的屯田规模逐渐扩大发展起来,垦区面积一度曾达4.5万亩。公元前53年,汉宣帝遣大将辛武贤率1.5万人至白龙堆(在罗布荒漠楼兰附近)一带“穿卑井,欲通渠转谷”。随着时代的变迁和岁月的流逝,这块神奇广袤的大地,历经战乱和历史风尘的洗礼,沧海桑田,风云变幻,曾显赫一时的楼兰绿洲逐渐消失。公元609年,隋朝军队打败吐谷浑(活跃于青藏高原的古老民族)后,在若羌县境内设立鄯善郡。后弃郡改鄯善郡镇。唐朝,康国康艳典在罗布泊地区主持建造9座新城,隶属于沙州(今甘肃敦煌)管辖。宋朝时期,若羌境内道路畅通,生活安宁,过往商旅、行人络绎不绝。元初,意大利杰出的旅行家马可?波罗途径罗布镇小憩,称罗布是“一大城,地处罗布沙漠边境,臣属大汉,居民崇拜摩河末”。公元1286年,经从都元帅别迷带之请,在若羌县境内设立罗布、怯台等驿站。明朝时,若羌地区已衰落,青海曲先卫部众散居、游牧于这一带。公元1376,曲先卫被西番朵儿只巴残部破后,部众离散,并入安定卫。明正德年间,安定卫最终破亡,若羌地区从此沦为荒漠,仅在罗布泊沿岸有幸存的罗布人和少数避难者,过着以渔猎为生的原始生活。 19世纪中叶,从克里雅来的几个猎手在若羌河东岸的古“丝绸之路”道旁,发现了鲜为人知的奥托古什汗故城废墟和周围大片水草丰茂的绿洲。而后,又陆续从于田、和田迁来一些开发者,在这里安家落户。清光绪二年(1876),俄国人普尔热瓦尔斯基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翻越天山抵达罗布泊地区,涉足若羌旧土城,当时全城仅有21户人家。清光绪十五年(1889),清朝在若羌开办善后,翌年设抚辑招徕局,移民垦荒,兴修水利,并从吐鲁番、于阗迁来300多户人家。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裁撤善后为各局,设卡克里克县丞,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夏,升为若羌县。近代,帝国主义列强对若羌这块宝地窥视已久。19世纪下半叶和20世纪初,俄、英、法、德、日、美、瑞典、奥地利等帝国主义国家竞相派遣人员和一支支“旅游队”、“探险队”、“考察队”和“商队”深入塔里木盆地东南缘地区,进行特务、间谍活动和文化掠夺。他们勘测地形、水域、绘制地图,刺探情报;测捕乱杀野马、野骆驼等珍禽异兽,制作采集动植标本;大肆挖掘盗窃文物,掠夺珍宝,使无数稀世之宝和古遗址遭到前所未有的浩劫和毁坏。特别是斯坦因曾数次潜入若羌境内疯狂掠夺盗窃文物,把许多古遗址毁坏得面目全非,使大量珍宝荡然无存。 现代维吾尔族人把若羌称之为“恰克勒克”,为“纺线车”之意,想必这里早先纺织业发达吧。20世纪初的探险家们都把若羌作为探险楼兰、罗布泊的必经之地,以补充给养和辎重。若羌县总人口目前只有2.9万人,平均每平方公里0.15人,是我国土地面积最大而人口密度最小的县。这个县人口以维吾尔族为主,兵团农场以汉族为主。 若羌县城很小,几条大街上没见有几个人,也许是正午时分人们还在午休着。& 这里的生活节奏绝对地慢,有点像我们生活过的小镇。在路边一个馕房边,坐着一位昏昏欲睡的维族老头。递给他钱买我们的补充给养--馕--时,老头才从迷糊中睁开眼睛,拿着钞票翻来覆去地看着。大约3分钟后,才从堆满馕的馕炕上递出一摞有点干硬的馕,然后一阵叽里咕噜的维语。反正我们也听不懂,也就没答理他,又走进旁边一家小商店里买了一箱矿泉水,冲向了去往且末县的道路。阳光依然无所顾忌地照耀在阿尔金山下的沙路上。这段路,虽少了坑洼,但多了石子,汽车碾过,石子飞溅。路,无遮无挡地伸向远方的天际,偶尔还可看见几辆维族人拉沙子的拖拉机驶过,拖拉机和我们的汽车擦肩而过时,石子溅到我们的车上,擦掉了车上的油漆。越往天边走,越显得荒凉,近似蛮荒,开天辟地。荒芜的阿尔金山下,真不知道玄奘、法显以及马可.波罗他们是怎样行走的。阳光已经斜向了地平线,耀眼的光芒照射着我们的眼睛。小南驾车。在刺眼的光线下,时速放到了80码。在光的“作用”下,小南看不清前方的天地一色,把车撞到了一条1米多深的路基下,好在及时刹车,但前一只车轮已经悬在了路基上。车再次出现了麻烦--车轮挨着前叶子板--汽车根本无法动弹。伙伴们又一次陷入一种惊恐。在这人迹罕至的荒野上,真正“千山鸟飞绝”,根本就不可能遇见任何救援的希望。虽说我在新疆行车多年,却从没见过这样的荒凉、寂寞和如此绝望的地带--看地图,这里方圆300公里无人烟,地图上的路全是标注是沙漠之上的,附近没有一个可以找寻的村庄。于是,我们绝望地坐是沙砾上。小南也是一脸的沮丧,一个劲地道歉着。出门行旅,对遇见的任何困难都得自己解决,而且不能因某个人的心情影响到大家的情绪。我没做声地在车的周围来回地走动着。看看车后,我搬起路边一块大鹅卵石朝车的前叶子板砸去,试图让它们分开。就这样,将它们砸出十多公分来,试了试,车居然可以开动了。随后,伙伴们将车推搡上了路。我对小南说,困难是会解决的。车还能行驶,但必须用手死劲地握紧方向盘,以免它跑了方向。就这样,开着带“病”的车又驶向了前方。前方的路的确太凄迷,我们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到达另一处驿站。就在我们处于对无望路程的埋怨时,前方出现了一小片被黄沙包围的由白杨、沙枣、灌木和水渠构成的绿洲。沙漠里就是这样,有了水,就有了绿洲,有了绿洲,就有了生命。进入绿洲,我们才发现这是若羌县的瓦石峡乡。我从记忆中搜寻出,这里有座古城。夕阳下,我们将车停在路边一汪渠水旁,下车后,凉意立即向我们袭来,捧起渠水,美美地恣意泼洒在身上,周身的舒爽,洗去了身上黏糊的汗水。渠边一户农家小院里走出三个维族小孩,好奇地盯着我们。这小村是315国道由若羌向且末去400余公里中的惟一一处村庄。小孩的好奇是可以理解的,这小村很小,小得只有几十户人家。“瓦石峡”的来历有二。一是传说中有批骆驼客在这里遇到狂风,纷纷躲藏。风停了,骆驼客四处呼喊他们的伙伴瓦石,瓦石却躲在古城中睡着了。于是这城就叫了“瓦石峡”。二是,“瓦石”是维吾尔语,为特别好的、富裕的,峡:城、市。“瓦石峡”就是特别好、特别富裕的城市。寄托了远古以来人们对瓦石峡这片绿洲的美好期盼。小村后5公里处有座古老的瓦石峡古城,是一座佛教东传的废墟古城。我们从公路上拐进了瓦石峡古城。但这“城”早已被淹没在了流沙中,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地面上裸露着一种古老和苍凉。瓦石峡古城被埋于该村西南5公里的沙丘中。这个古城又名弩支城,是古楼兰国的经济中心和生活的地方。早在2000年前,这里的手工业生产已颇具规模。古遗址东西宽约1公里,南北长约2公里左右,大部分遗址已残,但仍可辨出居住区、冶炼和烧窑的作坊区、农田以及墓葬区等。古城内尚存数十间前后相连的手工作坊及冶炼金属和烧制器皿的土窑遗址,并残留有石磨、石碾。炉渣堆积如山,陶片、砖块、玻璃渣遍地。出土的文物有五颜六色的珠宝首饰、汉唐宋各朝代的钱币及丝绸品、玻璃、陶瓷器皿、元代汉文文书等。古城已没什么可留在我们的镜头中的东西了。回望2000多年前的丝绸古道,它终也没能抵挡住流沙的肆虐,佛教在这里彻底沉寂了。村上的维吾尔人在绿树下闲聊着。也许是这天边的小村太过孤寂,人们对外界事物过于漠然,当我们的车经过他们时,他们竟坐在路中央,根本没有给我们让路的意思。我们只好绕在路基边驶了过去。车过之处,扬起了一片尘土。瓦石峡这座玄奘曾经驻足的古城和古城边的村民就这样被我们甩在了后面。沙漠路段行车太寂寞,触目全是荒凉的戈壁滩上的卵石和风吹来的沙,你要忍受这种纯大地颜色的迷惑,别以为还能时不时地看见绿色。当你想看见绿色时,也只有偶尔在昆仑山上流淌下来的细小干涸的河床里布满卵石的缝隙间看见矮小的骆驼刺和铃铛刺。西部就是这样缺少绿色,但却更需要呵护。我们的车继续行驶在天边的小路上。午后的阳光斜射在我们的眼界。这是一片被流沙侵蚀的土地,这是一片被人们忘却的土地,这是一片孤寂的土地.....想象不出东汉的班超是如何率领他的36员大军从楼兰一直经过这儿讨伐去了更遥远的古疏勒国。36人的大军从玉门关到古疏勒要走4000余里的茫茫流沙地段。夜色来临时,我们的车冲向了西昆仑山北坡,借着月色,可以看见北坡地带间或生长着一些稀疏的树和灌木丛。许是山上积雪融化而使地表有了湿度,绿草挣扎在这里,和不远处的流沙形成一种浓重的对比。傍晚的远方,那棵孤立的树和那丛灌木丛在暮色中相互搀扶着,留下一种肃然无声的剪影。夜色越来越浓,天空开始布满了星星,木孜塔格峰在圆月的映照下安静、肃穆。这样的夜晚只有我们一部车在昆仑山的天籁里静静地行驶。这样的夜晚也是我们在城市的天空下根本无法体会的。遥远的天际,明亮的星空,寂静的行走......我们根本不知道到前方的且末还有多少路程。遇见那段正在修的路面时,才知道我们的车已经偏离了国道走在颠簸的、满是尘土的便道上了。夜色下的荒野上到处都是“路”--车行过后留下的车辙印,握紧方向盘沿着尚可辨认的车辙印行驶着。好几次,我们都不得不掉头返回了原路。白天在这种路段行驶还可辩清路线,而在空寂的夜色里行走从未走过的路,我们惟一担心的就是迷失在荒野里。那一刻,驶回原路,我们竟不敢再启动汽车往前走了。伙伴们说,就这样等待天明?就这样守着夜空?可明天道路还有多长?不知不觉中,身后远远地闪着一束光柱,在颠簸的、尘土飞扬的夜色下给我们带来了一丝希望。我们从沮丧中“醒”来,站在“路”旁,向希望扬起了期望的手。这是一辆维吾尔人驾驶的旧三菱车,车上坐着很多维族男女。从停下的车里伸出一张维族人的脸庞。当他们知道我们的境况时,用不太熟练的维语热情地说:“跟我们走,你们。不远了,去且末。”终于有了一丝希望。随着他们的车,我们再次摇晃在尘土中的荒滩上和夜的星空下。一个多小时后,我们走上了铺着柏油的公路。时间已是凌晨1点。那维族司机停下车对我们说:“28公里,去且末,路好走了,我们的车慢得很,你们个人(自己)走吧。”谢过他们后,我们加足马力行驶在平坦的柏油大路上,半小时后,眼前出现了白杨和沙枣林,出现了亮光,西昆仑山下的小城且末到了。小城很静,有了光线,有了偶尔的鸡鸣犬吠。但夜间基本没人行走,想找个路人问路找宾馆都困难。无奈只好在城里转悠了几圈,才在一座加油站里问到了我们的宿处。带着倦意我们住进了木孜塔格宾馆。饥饿早已袭击着我们,从若羌到且末,我们只是中午在瓦石峡吃了一点拌面,一路上,一直靠馕和水在支撑着我们的体力。在寂静的夜空里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四川火锅店。火锅店的老板看着我们的狼吞虎咽,和我们搭着腔......吃了饭,在回去的路上,昆仑山掠来的清风吹拂着小城。不少的店面已经关门,还有一家维族人的饭馆在营业着。一夜无梦。且末的静谧就是这样,没有过多的喧嚣,没有过多的车水马龙,有的,只是远方巍巍昆仑和路灯辉映的小城且末。哎,今天惨了,车也让小南开得撞在了路边的河床沟里,好不容易将就着到了且末县。但今天的路途的确惊奇、惊险。我们跃上了昆仑山北坡,很壮观。且末是个好地方,虽然规模小点,但很安静。我特喜欢这样的地方。有机会我还会去那里。)&&&&& 第五天(且末县)(晴间有云,有风,气温摄氏33度)&&&& 早上睁开眼一看,时间已经是10点了。经过昨天一天疲惫的奔波而缓释的身体有了精力。发现小南的床上空了,问了阿新,才知道小南一个人去修那辆“病”车去了。急忙给小南打手机,小南说他正在县运输公司修理厂,车快修好了。于是,我们三人立即去修理厂找小南。走出宾馆,且末小城竟是如此的迷人:街道宽敞,空气清新,路人悠闲。路边的柳树、杨树和榆树泛着绿色,低矮的、没有拆除的土屋和三四层的小楼构成了这个小县城的一切。街上行走着很多维族人,街边也有不少的汉族餐馆。我们来到县城中心十字路口,发现这里竟是一个满繁华热闹的巴扎。十字路口的四条街边立着很多店铺,很少看见有车辆的行驶,摩托车、自行车和行人不紧不慢地走着,构成一幅清幽的世外风景。且末位于昆仑山和阿尔金山的北麓,塔里木盆地东南缘。东与若羌县交界,西与和田地区民丰县接壤,南屏阿尔金山,东与昆仑山与西藏自治区为界,北部深入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与尉犁县相望,西北部邻阿克苏地区沙雅县,总面积14万多平方公里。按面积计算,且末是我国第二大县。且末的历史可以追溯到7,000多年前,那时的车尔臣河流域就有人类活动,西域36国的小宛国和且末国就在县境内,古“丝绸之路”的驼铃声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叮当了几千年。五、六千年前,且末先民在昆仑山采玉,他们把这里的玉石向东运到中原,向西运往巴比伦等文明古国,由此打开一条横贯东西的'玉石之路'。车尔臣河的水养育了羌、土著、匈奴、吐蕃、回鹘和汉等众多民族。且末县有丰富的旅游资源,浩瀚无垠的沙漠戈壁、多彩多姿的原始胡杨林、终年积雪的冰川、海拔7223米的木孜塔格山峰、通往西藏的神秘古道、全国最大的野生动物自然保护区--阿尔金山保护区、新疆第一家正式批准的正规野生动物狩猎场--阿尔金山狩猎区且末猎场,还有莫勒切河山壁岩画、希利勒克阿孜列克古城遗址、伊斯克吾塔克麻扎、扎滚鲁克古墓群、尼牙孜庄园等,是西部一个风情特色浓重的地域。我们先去了县城西5公里处的扎滚鲁克古墓。这个古墓位于托格拉克勒克乡扎滚鲁克村的台地上,有很多遗物分布。在5公里远处有莱利勒克遗址,附近还有古代且末河河床遗址。现在的且末河位于墓葬区东10公里处,由南向北流。随后我们又去了尼牙孜庄园。这个庄园是目前新疆一座面积较大,保存较完好的独具风格的维吾尔古代民居建筑,初建于1911年。整个庄园占地780多平方米,大小房间17间,有正厅、廊房、前庭、天井、院落等,正厅及客房周围墙面有石制作的精美壁龛,上面绘制有花边图案、浮雕式图案,天井和廊柱上刻有美丽雅致的木雕花纹,所有房间的梁柱、椽整齐划一,选料讲究,墙面用石膏、蛋清和冰糖混合后抹制光滑如镜。据说房主是一位开金矿和拥有广大耕地的巴依,发财后开始建造这座庄园,由于工程浩如烟海大,干了20多年尚未竣工。尼牙孜庄园气宇轩昂,气派浩如烟海大,有“小故宫”之相,为新疆自治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现在,尼牙孜庄园已成为民族、民俗文物陈列馆,展出珍贵的历史文物、民族民俗文物百余件。一件件文物仿佛向游客诉说着且末历史文化和民族文化的悠远和璀灿。从昆仑山脚开始,戈壁缓坡和高大的沙脊向西北蔓延,一直到达沙漠边缘--这沙漠便是塔克拉玛干沙漠。戈壁与沙漠的过度地带,分布着沙生植物,植物带宽窄不一。再往沙漠接近遍是绿洲。且末,便是处在这沙漠与戈壁的过度地带。且末是个古老的城邦古国,早在唐朝以前就存在着绿洲,存在着人类活动的足迹。玄奘西天取经回来路过这里时,对且末的印象很深刻。他描写到:“(从尼壤{ 即尼雅})东行入大流沙,沙则流漫,聚散随风。人行无迹,遂多迷路。四远茫茫,莫知所指,是以往来者聚遗骸以记之。乏水草,多热风。风起则人畜昏迷,因以成病。时闻歌啸,或闻号哭。视听之间,恍然不知所知所至,由此屡有丧亡,盖鬼魅之所致也。”玄奘对且末的描述虽有迷信或途说之疑,但却道出了出入且末的艰难,当以“聚(敛)(死人)遗骸以记(路标)之”,可见流沙对且末是多大的危害。马可.波罗同样也记载了关于“且末省”的情况:“全省多沙,自陪因起,一路如此。所见之水,大多苦涩,但某些地方的确可以找到淡水。当有军队到来,人们即携妻带子,领着家畜,逃入两三天行程远的荒漠之中。”马可.波罗还描述了逃入沙漠的人的情况:“他们知道那里有水可以饮用,足可以生活,饲养家畜,却不可能为敌人所发现。”因为,“疾风无时无刻不在吹动着流沙,所有踪迹转瞬之间便为流沙所覆盖。”西昆仑山下的沙漠是两千年来就已经存在的,并不是我们现在所认为是兵团、农村人垦荒引起的变化。记得我上大学时看过一篇文章叫《沙化与绿洲》,作者从古已有之的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存在和绿洲的兴衰,提出沙化和绿洲是一种交替存在--的看法--即当流入绿洲的水量充足时,绿洲的面积就扩大,反之就会缩小。沙化的根本原因在于气候的变化带来的影响。在且末游玩的一天中,除了参观古迹外,我们眼界始终充斥着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绿色的绿洲和黄色的沙漠。在饭馆吃饭时,我们与邻座的维吾尔人聊起了他们世居的这片绿洲和绿洲外的黄沙,但他们总是那句话:“胡大让我们住在这里,我们没地方去。”是啊,没处去的绿洲同样也是一片繁荣的地方,尽管人们都想逃出这个地方。午后酷热的阳光从昆仑山上洒下来,照着我们颀长的身影,把车停在县城外的车尔臣河边的沙地上,坐在河边,望着河里密布的卵石和岸边低矮的灌木丛,深深地为且末这一生命之水感叹着。水是绿洲的命脉,没有水,沙漠便会吞噬绿洲。车尔臣河汇聚了昆仑山系以南以西一系列融化雪水,穿过且末绿洲后便注入了东北方的沙漠里,且末的农田灌溉全仰仗了这一生命之水。但,看似宽阔的河床,在夏日农耕的需求下显得水量不济。河北岸有一片生长着芦苇和矮树的大草地,相当肥沃,人们把这里当成了保护地,绿油油的,充满了生机。坐在河边,想象着且末绿洲当年的车来人往。斯坦因说:“且末的历史表明,农业的开发总是与废弃成沙漠反复交替,也就是说,河水供给的事实可以将沙漠化归结为干旱所导致的自然变迁的惟一作用。”当年“户二百三十,口千六百一十,胜兵三百二十(《前汉书》)”的且末绿洲,现在已承载着一万多人了。在且末享受到的昆仑山的阳光是我不能忘却的,虽然短暂,但这个处于昆仑山下的小片绿洲充满了一种鲜明的活力,表现着它强大的生命力。古往今来,它为多少过往商贾、僧侣、旅人带来了干渴中的希望。当你对且末绿洲和它周缘的沙漠有了了解后,你就会希望这块绿洲继续生长;当你看到了车尔臣河因雪水锐减而沙石满河床时,你就会感受到水对维持绿洲生命的极端重要,即使车尔臣河里有不少从昆仑山上冲下来的玉石。(今天跑得好累。我们去的扎滚鲁克古墓,是一处荒沙满地的地方。那帮朋友都说没什么意思。我不这样看,我喜欢新疆的每一处古迹。但那个尼牙孜庄园朋友却很喜欢,因为他们中有2人是北京来的,从没见过“地主”、“巴依”“剥削”人的庄园,很新奇。他们在庄园里呆了好长时间不想出来。)第六天(且末县到民丰县,320公里)(晴,有微风,气温30度)又要起程了。从且末,我们的下一站是民丰,路程是320公里。早上吃了早饭,给车加满了油,便告别了且末绿洲,又一次扑入了茫茫的“大流沙”。出了县城十多公里,农田、林木间夹杂着细沙。再往前走,便有了隆起的沙包,消失的绿洲中迅速出现了沙漠的痕迹。路是铺在沙丘间的,路上铺了石子,路边沙包围拢的柽柳不时地闪现在眼前,提醒我们进入了沙漠地带。新疆的沙漠地带就是这样--柽柳被沙包着,起着防风固沙的作用;沙包在风力的作用下不断侵蚀着田地和戈壁,于是,就逐渐形成了沙包和柽柳交互的自然景观。有了柽柳,地表便有了附着物,沙包便削弱了自己的嚣张。行进在茫茫的荒漠和高高的沙丘间,不时穿过干涸的河床。干涸的河床早年曾是河道,流淌着从昆仑山上下来的清水,现在已是光秃的风蚀台地,非常清晰地展现在我们面前--弯弯曲曲,河道中铺满了卵石和沙砾。这些被洪水裹挟着集中在河道里的累累硕石,像是战争炮火后留下的遍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沉重而宁寂。河床与铺在路上的洼地变得难以辨认。但河床边还能时不时地发现对于我们来说再熟悉不过的河岸“林木”--凌乱的死胡杨和死柽柳。它们的连线明确无误地告诉我们,这里一度曾是绿色留驻的地方。从*伏地、伸向苍穹的胡杨看,它们大多非常高大,虽然枝干已发白、萎缩,但仍显现出清晰的年轮。人的离去是因了绿洲的消失,而绿洲的消失又是因了足够供水的消失这个大自然亘古不变的变迁规律---水的消失使荒漠地带的风蚀台地、盐碱和沙构成了生机全无的荒野,于是,水退沙进,人退沙进,沙漠便由此嚣张了。沉静、宽阔的沙漠路段一直陪伴着我们。昆仑山的景色绵延着,路边高大的沙丘相互对峙着,像耸立于荒原的真山,有的沙丘高达20--30米。车速很慢,怎么也见不到一辆过往的车辆或行人。许是这荒凉影响了我们的新奇,五天来我们一直与干涸、沙丘、枯死的胡杨和柽柳为伴侣,除了村镇有的绿色外,满眼都是黄色的沙和蓝色的天空以及远处裸露着岩石的阿尔金山和昆仑山,伙伴们对这种荒寂的路段惟一的表态就是躺在碾压着石子路的车里昏昏欲睡--虽然没有一丝的睡意,但一成不变的景色的确也勾不起他们的兴趣了。乏水草,多热风,风起则人车昏睡。漫长的沙漠道路制约着我们大脑的思维。人烟绝断的西昆仑山,古老而神秘的古丝绸之路。难以想象当年驼队的行进。就在我们对沙漠路段生起厌弃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绿色--一片矗立于荒原上的胡杨林。绿色再次唤醒我们的沉睡,伙伴们像是丝路的经行者一般惊醒,奔向了“绿荫”中。尽管林中沙土满地,但坐在沙丘间的树下,敞开衣襟,透进的凉风确也惬意。很奇怪这片绿树是靠什么水分滋养它们的。找遍了四周,也没见到河床的迹象和水的痕迹--河道中充满了从不远处的沙漠里吹来的沙--纹路清晰,干净清洁。实在不愿离开这片绿色,但又不得不朝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荒野行驶。荒野寂静得有点可怕,没有一丝鲜活生命迹象的存在,时不时还得穿过布满黄沙的河床。有些路段的路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水冲毁,也不知是谁用枯死的胡杨树枝垫了起来。前方终于又出现了拦路的“虎”:路右边有座百米高的沙山,沙山边是被水冲毁的2米深的壕沟,河床里都是龟裂的、浮在沙面上的黄土,左边来自沙漠的沙子已将路彻底埋没。下车查看“行情”,一直往前走了有700多米,沙埋的厚度足有50--60公分。根据前几天遇到的类似情况,这种路面根本不可能通行过去了,即使强行通过,要不车陷沙海,要不车翻壕沟!回到车前,我们商量着怎样“征服”这一“天险”。小南是当过武警的驾驶员,面对这种情况,他拿出了一付坚强的态势--硬闯。于是,把车倒退回原路1公里许,将车速在很短的距离里提高到80码左右,加足马力,紧握方向盘,硬冲进了厚厚的沙埋路段。我和其他伙伴站在前方,看着朝我们冲来的颤抖着车身、像醉汉般摇摇晃晃爬在沙漠上的车......我的心一直揪在嗓子眼里,干渴使嗓子冒眼,担心使心脏跳动。我极端地怕,怕车轮轧在沙上,沙的阻力使方向盘偏离,栽入2米深的河床或不知有多深厚的沙漠里,那样,后果将是最为悲惨的。因为,我们从且末出来走在315国道上连一丝绿意都没遇见,更别说有车辆或行人的过往了......然而,车过来了。冲出沙路,小南跳下车,瘫在沙地上,浑身湿透了--不是热,是担心、胆怯、恐惧。小南说,以80码的速度冲进沙漠时,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猛烈地踩着油门。“我把脚腕子都伸进了油箱......”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回去。坐在沙地上,我们一言不发地静静地看着吃尽了苦头的伙伴--车。......这样的路段随后我们又遇见了12处,但都被我们“征服”了。回头想想,我们为什么要选择这条天边的道路呢?其实是我们对这条远在昆仑山下寂静的路的偏爱。事后,在民丰,与一位老驾驶员聊天时我们才知道,这条路几乎已绝断,很少有人行进,连班车都不通行。瘫坐在地上的伙伴们在暴烈的阳光下取出矿泉水和馕,解决了今天的午餐。骄阳似火,沙漠里的气温有40度。8个小时,我们只行驶了一半的路程,前方的路还不知有多久。继续驾驶着车辆行走在了沙漠裹着的路途上。终于又看到了希望--沙包后出现了胡杨、芦苇和草丛的身影,草丛中还奔跑着一只矫健身影野兔。我们来到了民丰县的安迪尔兰干牧场的地界。这是一片酷似非洲热带草原的景致:一米多高的灌木丛中傲立着稀疏的胡杨,斜阳从树丛间照射出来,天空飞着几只苍鹰,麻雀也在草丛间扑腾着......好舒爽的一幅美景。穿过这片“热带雨林”,前方又出现了一片偌大的胡杨林,林间路边有一座泥巴和树枝糊的屋子,屋旁有几只羊,门口坐着一位维族老汉。老汉见我们的车经过他的家门,早早就起身站在路边向我们招手。一天也没见到一个人影了,老汉的身影带来一种兴奋。停下车,老汉用维语问着什么,我们谁也听不懂,但却可从他的表情和手势中得知他是想让我们进他家看看。进了老汉的家,一切都是那么简陋:泥糊的房里只有一张土炕,炕上铺满了沙粒,还堆了一堆杂物。老汉在一张小木桌上铺上一块不算干净的花布,在上面掰了几块碎馕,从一个破旧的茶壶中倒了几碗热茶给我们......自始至终,老汉一直在是嘟囔着他的维语,我们也自始至终没听懂他的任何意思。想必远离村镇、远离人群、深居沙漠荒野的人更需要语言或表情的交流吧。我们不知道老汉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居住,又为什么没有家人的陪伴,为什么......在新疆,在丝绸之路的南道,丝路兴盛时便居住着操不同语言、信仰不同宗教、生活习俗各不相同的民族,这老汉的祖上兴许就是不知从哪儿来到这里的民族,一直延续了几千年。因此,在西域,你要有好奇的个性和旷达的胸襟、平实的眼光和毫无造作的经历来亲历在这里生活的人的感受,这样,你才会有一种深深的感怀和领悟。当你感怀和领悟后,你才会对西域的一切有一份特殊的爱--对这曾经是金戈铁马、胡羌骑射的战场、佛教东入华夏、伊*斯兰教东进西域并与印度教摩尼教交汇的地域,玄奘、法显、马可.波罗、斯文.赫定、斯坦因们走过的土地有一种实属不易的爱。到达民丰时,我才体会出对这条西昆仑山下黑山白水、险峻荒漠的相思、沉吟、祝福......民丰在塔里木盆地南缘偏西。汉朝时为精绝国属地,公元前60年属西域都护,东汉时被鄯善吞并。1945年以前属于田县一个区,后改为民丰设治局,1947年设民丰县,取“人民丰收”之意。维吾尔人把民丰称为“尼雅(niya)”。尼雅这个地名最早出现在《大唐西域记》中,为尼壤(ni jang),与印度语之一的旁遮语中的ni jang相近,意思是“河流淤积泥沙的地方”。对民丰这个人类历史文化活动积淀很深的土地,虽然从现在的黄沙、绿洲的自然环境中已窥不得半点,但我却始终怀有一种敬意,仰视着它曾经的文明,更仰视着远古就埋葬于沙漠腹地的、孕育了古老文明的尼雅古城。尼雅地处丝路南道的要冲,东西方诸多文化因素都在此留下痕迹。这里出土的玻璃器、料珠、希腊风格的艺术、健陀罗的装饰图案等都显示了中亚、南亚甚至西亚等地的文化影响,大量出土的带有中原文化的丝织物、铜器、漆器等也显示了尼雅与中原的密切联系,东西方文化影响的有机结合,形成了尼雅文化独特的形式和内容。尼雅遗址不仅揭示了中原汉、晋王朝与精绝国乃至鄯善国的政治关系,也帮助我们认识了当时丝绸之路上的文化交流,并让我们在间隔2000年后,重睹了西域故国故民的风物、人文,感悟到历史的启迪。如果你对地图感兴趣,你可以翻开西域地图,在古老的塔里木盆地东南缘,由于享受不到来自印度洋暖湿气流和雨水的恩惠,有限的尼雅河水又限制了人类的生存和农田的灌溉,于是,民丰这块沙漠中的绿洲孤岛就长久地被拘泥于塔里木盆地的一隅,延续着一种孤立和封闭性的生命。所以,有人说,自有人类以来的西域恶劣的自然环境和生存空间只接纳强者的生存,弱者在这里是找不到生存的舞台的--因为,这里离沙漠太近,离绿洲太远。穿过300多公里的沙漠无人区到达民丰时,正好是日落黄昏时分。这个仅有几千人的县城静悄悄地平卧在西昆仑山下,尼雅河岸边那片绿地上如茵的绿草固着河岸边的黄沙,顽强、执拗地守着从昆仑山上流下的一汪清水。这条曾经孕育了尼雅文明的河畔显得倔强,勇武。现代民丰的子民们比起早在2000多年前就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战火中纷纷逃离家园的尼雅古国的子民要幸运得多,因为,河水一直陪伴着他们。我们在县城的尼雅宾馆住宿。民丰县是和田地区深入沙漠最边缘的县,与巴州的且末县土连地接。在国家扶贫的新疆20多个县中,民丰的自然条件要比处在大山里的贫困县还要贫困。但贫困并没有迫使维吾尔人和汉人放弃这片土地,他们坚信,这片西昆仑山的土地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础,“土地是母亲,勤劳是父亲”--这是写在民丰墙上的标语,恐怕也是他们的信念吧!任何一处贫瘠的土地都有勤劳的人。有人问,民丰人,你们何不放弃生活在这里的苦闷?民丰人说,这其实不是放弃与坚守的问题,而是千百年来,人这种动物仰仗土地延续生命的本能的体现。想来,尼雅、楼兰的废弃和它的子民的四处逃散并不是他们不爱延续他们生命的土地,而是找不到更适宜于他们生存的土地,于是,民丰、且末、若羌等新的绿洲接纳了延续,接纳了生存。民丰的夜是万籁俱静的,小小的县城枕着昆仑山的臂膀、倚着塔里木的胸怀安睡着。尼雅宾馆是民丰县政府招待所。县城仅有的几条清洁的街道边生长着直径有20--30米的柳树,县城周边的杨树整齐地立着,抵挡着沙漠的入侵。吃完晚饭,伙伴们坐在宾馆的院子里,和值班的维吾尔族女服务员聊着。小城的业余生活很单调,一到夜晚,人们都呆在家里,看电视、喝酒、聊天。这小城,实际上是一个农村--大的农村--没有现代化的侵扰,就连县城中心的十字路口中间的建筑物都是文革时期遗留下来的痕迹和文革“革命化”的标语--“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把若羌、且末、民丰这样的县城比作天边的遗留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这些小城个个饱蘸昆仑山的阳光,个个都有塔里木的胸襟,这里的呼吸、欢笑、哭泣以及所有发生的不经意的故事,都可以进入一个无意间过往的旅人和行人的脑海和笔墨中。走过西昆仑,走过荒芜沙漠砾石地带,大地上的风骤起,周围始终流动着夕阳的声响,老雀在绿洲是树枝上安然地做着祷告......&&&& 第七天(从民丰经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塔中油田、轮南镇到库尔勒市,680公里)(晴,有沙尘飘浮在沙漠路段,沙漠地带气温大约40度)&&& 横亘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腹地的沙漠公路全长522公里,其中有320公里为流动沙漠地带。这条路,是世界上惟一一条建立在流动沙漠上的等级公路。它的开通,为浏览世界第二大沙漠的旅人提供了一条便利的道路。从沙漠南缘的民丰到北缘的轮台县,我们的车行驶了约8个小时,车速一直在100码左右。在沙漠腹地的塔中四号油田,我们在沙漠骄阳的暴晒下,在路边一个维族人的饭馆前吃了拌面,然后又顶着烈日冲进了沙漠。从沙漠公路出来,我们已经疲惫不堪,在终点的轮南镇0公里纪念碑下,伙伴们带着疲倦又带着经历艰险的喜悦和自豪合影留念。随后,走上314国道,穿过沙漠边缘的绿洲农场,在黄昏时分再度回到我们这次西昆仑周游的起点--南疆第一大都市库尔勒。(今天我开了7、8个小时的车,特困,特累,不想写了。)第八天(库尔勒--乌鲁木齐)(470公里)(阴,有云,气温29度,干沟里下了小雨,气温26度,晚上回到乌鲁木齐,气温23度)由于这一路段没有故事,我也就不多描述了。第N天(在家,在办公室) 后记: &&&&& 不知怎地,走了一次西昆仑山后,几天来我的思绪一直不清晰。是被沙漠、是被绿洲抑或是被昆仑山下的黑山白水搅和的?&&&& 在西昆仑山脚下,看着莽莽昆仑,感觉它丝毫没有那种依附某座著名山川而获得的气势,更多的是比这座山更加沉重的宿命感。在这里,我第一次明白了,莫名其妙的等候和毫无根据的希望,一样可以使人隐忍地活下去--就像我们遇见的沙埋路段。在沙漠路段,我一直思索着一个问题:一个人最痛苦的莫过于你已经十分努力,已经出色于相伴的那群人,而社会上那群人却对你漠然置之。当然,这也许有助于你的成熟,磨砺你的坚韧,使你逐渐有城府。但是,人为什么非得成熟呢?拥有那么多城府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就像西昆仑山的路,默默地居于寂寞,居于荒凉,不也是一种生存吗?尽管它是没有生命的居于。人啊,还是实际点,别以为谁多么了不起,其实都差不多……西昆仑山下的丝绸古道,汇聚了东西方文化和文明,汇萃了吐蕃、羌、回鹘、匈奴、突厥等古老民族的历史和文化,这是一条远古留下来的丝绸之路、玉石之路和现代屯垦戍边之路;这里亿年的蛮荒,万年的孤立封闭,千年的文明交融,积淀着深厚的人文历史和民族文化,展现着异域情调、奇特风光和新鲜事物......&&&& 然而,这里是艰苦恶劣的一隅,是流沙遍地的一角。是一条惊险、刺激的道路。&&&& 大概就是这条充满神奇色彩的路吸引着我的缘故吧,西昆仑山下永远是我心目中的伊甸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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