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网站种子

/forum23/     手边有一本台湾1995年出版的梭罗《种子的信仰》,此书在大陆尚未出版。这二十天来突击尝试着翻译了第一章节若干,仅为关注这位提倡自然写作,影响到人类整整几代人的美国著名作家。  
这里,摘述一段译者序:“《种子的信仰》提炼了梭罗去世前数年的自然日记精华,是从他每日观察、记录、丈量及诠释自然的手稿所整理出来的。讽刺的是,这本书到前年1993年才与读者见面,与《湖滨散记》即《瓦尔登湖》的出版问世相隔了139年。显然,美国的学术与出版界到现在才认同自然写作的概念。梭罗称自然写作为‘以田野与森林的语言说话’,也就是用人类的文字,将大地的生命现象与自然过程,有系统、长时间、真实而详细地记录下来。”    
种子的传播    
普林尼,一位以其著文概述当时科学的古罗马作家,曾经谈及,“自然界有这样一些树,甚至从不结籽,”他说,“包括仅仅用做扫帚的柽柳,以及白杨、榆树,还有鼠李。”“人们将其视为异类,亦即不祥之兆”,他接着补充。    
这类树种,是否开花结籽,迄今为止,人们大多心存狐疑,因此,不仅需要证实此类树种是否开花结果,更为重要的,在于揭示此种现象的存在目的。    
我们业已习惯,不经意间,大地上不时冒出的成片森林,事实上,当一棵树被砍伐时,人们从来不会为树木延续问题所困扰,甚至很少由种子联想到森林,更不曾预测这种自然的更迭延续终将停止。总有一天,如同大多古时国家一样,我们将不得不亲手植树。因此,欧洲植树者们远比我们更有远见卓识。他们深知,森林来自种子,可我们却主观臆断,树木砍伐后,该是想当然地从地里重新生长出来,如同夏季动物褪毛后,皮毛逐渐由稀疏变为厚实一样轻松,自然。随着时间流逝,森林资源日益消耗殆尽,我们也愈来愈有必要意识到种子对人类的重要性。    
基于个人观察,本章节旨在表述大自然如何对森林以及蔬类进行繁衍种植。    
如果,附近有片森林,天然形成,且树种又是以前不曾见过的,毫无疑问,这片森林该是来自种子的功劳。除移植,剪插等等方式外,在树木繁殖众所周知的方法中,处于这些环境下,种子传播应该是唯一合理的推断方式。任何森林无法来自其它渊源。如果,有人断定,森林来自其它,甚至无端而出,真得由他来承担求证责任。    
下一步,就来说说从种子生长,种植的地方到实际传播过程。种子传播的主要媒介为风、水和动物。较轻的种子,例如,松树与枫树,大多依靠风与水的传播,而较重的种子,橡树或是坚果类,则以动物为主要传播媒介。    
以北美油松展开话题吧。读者们可能极为熟悉它的果实,坚固的,圆锥型的。不用刀子,似乎完全无法用手采集--------硬实,粗短,颇可用作石头。的确,罗马人曾经如此应用,他们称之松果,一度,称为松树的苹果。    
存在一个与此相关的历史细节。瓦尔为取悦民众,曾经举办过一次角斗表演,他因遭众人极度嫉恨,被石头击挞。后来,官吏们便制定了一项法规,严禁向竞技场投掷除苹果外的任何东西,但是,人们则巧妙地利用松树的苹果痛击瓦尔。这种行为当时是否违法,引起质疑。当时,享有盛名的大律师卡谢利亚斯就此咨询回答:“打在瓦尔身上的松果,应该与苹果无异。”    
如果,无人采集,这些松果便会挂在树上,度过漫长冬季,甚至经年不落。
常常可以见到这样情景,离地两尺左右,粗大松树的树干上,灰白色的,圈圈纹络分明的老松果,都是二、三十年前的果实了,其坚韧难摧,略见一斑。    
松果外壳坚硬多刺,里面有百十个成对的深褐色种子,在多刺的盾壳包护下,每对种子占有相对的独立空间。种子两端各自生长出约摸四分之三英寸极薄的膜,或称翼膜,翼膜紧紧缠绕在各自种子末端,有点象笼中鸟喙噙着种子,一埃门开,便震翅飞去,播种生根。    
风的窃窃私语早已穿过小小密室,苏醒前的准备似乎已是瓜熟蒂落。依据达尔文记载,法国植物学家康多尔(Alphonse De Candole)曾经指出,在不会张开的果实中,绝对找不到有翼膜的种子。看来,翼膜乃是为飞翔而生。其实,翼膜极具独立性,即便与种子分离时,尚可旋转复位,如同表盘玻璃罩一般。    
太阳与风掌管着打开小小密室的钥匙,第二或是第三个秋天降临,噼里啪啦的开锁声便此起彼伏了,甚至漫长的冬季也不曾停止。在此之前,种子不动声色蛰伏于地,除了把纤细,弯曲的柄伸展开来,径直向上等待来风,似乎随时随地会随风儿腾空而起,沦落天涯。如果,天气风和日丽,种子得以放飞,它们便会急速旋转而下,径直跌落泥土里。赶上有风的话,便势必会偏向一恻飞行。由此,我想起一些流线型的鱼,鲱鱼或是鲥鱼,以腹侧与尾翼不时偏向任意一端弯曲,整个身体犹如翼翅或是鱼鳍,其功用并非在于适应变化多端,或类似鸟类长途劳顿的旅行,而是在湍急的水流中,控制并把握好方向,好象每年成片黑压压的鱼群短程的迁徙洄游。    
大自然总会用最为简洁的方式达到目的。如果,大自然希望种子落向垂直线的一侧,为方便其传播,也许只会把种子生成扁扁一片,并在边缘处不均匀削薄,使种子在降落地面时偏向一侧,稍后当种子需要从树梢历经更远更长的旅途来到地面,种子原始的构造便自然而然地添加一对类似翅膀或鱼鳍的可活动薄片。    
北美油松多籽,且扩张领域繁衍后代野心勃勃,很矮时,便开始挂果——有时往往不足两英尺高。    
我留意到,在土壤贫瘠多有石砾的情况下,树木生存艰难,却挂结更多的果实。曾经见过一颗孑然而立的北美油松,高不过三英尺,树宽与树高一样,在小山丘硕大一块岩石上,笔直往上伸展,我数了数,上面居然挂满了百多个不同年份的松球果。攀缘上这块多石砾的要塞之后,尽管身处艰难,它的首要任务,就是召集上百名后生,开始它百折不挠的占领与扩张。    
米肖(法国植物学家Michaux)观察到:“当此种松树群生时,其果实一般零星地挂在树枝上,并且……,通常在成熟后第一个秋季,便开始散播种子;倘若是单独株棵,其果实便四五个甚至更多簇集一处,经久数年不会张开。”    
树林边缘的北美油松,不仅最需要结上最多果实,因为,只有边缘地带的种子,才能凭借强风,将种子运到远方,释放打开,不会象树林中种子那样,随即成簇洒落于地,造成浪费。大家还注意到,一处处浓密的北美油松林,高矮一致,极有可能是一阵狂风的杰作,兴许你还能说出种子来源之地呢。在我的脑海里,有时有的依靠肉眼观察,我看见过种子在密集的阵雨中纷纷落下,甚至远远可以落到二、三十竿之外的土地上,象播种人手中洒落的种子一样。(译注:竿为西方长度单位,一竿约五公尺)。    
有时,人们会砍下大量油松幼枝,只留下母本继续播种繁衍。往往,幼株生长到六年之后,才会引起注意。    
我从一处松林走过,看见了树林里被吹落的种子的一处土地上,竟然冒出了点点松芽,芽苗纤细,显然由今年种子孕育出,在草色一片中若隐若现,我几乎错看成一柄苔癣嫩芽,它象一颗摇曳着星芒的绿星星,茎芽粗不过半寸,高不盈尺半,枝茎纤细。这类长寿的树木,生命启始却如此孱弱卑微。来年,绿星星将会变大些。如果,不受干扰,不出几年,幼苗就会改变自然的面貌。苔癣状的星星一出现,便注定了草地在劫难逃!由于松树种子一旦落地,原本牧场的土壤表层就会矗立起一片森林,决不仅仅只有苔癣与草皮了。而那些一度被错认为草皮中的星状苔癣,终将会出落成伟岸参天的大树,历经两百来年岁月风霜。    
北美油松与白松不同,松果张开后,散播种子的行动会缓慢地持续整个冬天。种子不仅凭借风的力量飘往远处,还会在冰雪上滑行。依我之见,这可能是冰雪平面的另种价值。尤其结着冰层的雪地,缘于光滑,有利于洒落雪面上的种子传播。    
我多次做过雪地测量,发现雪地上,从松林外缘的种子落地处到上风处最近的松林的直线距离,居然和最辽阔的牧场宽度一样宽。我还曾经看见种子穿过半英里之宽的池塘,某些场合下,种子甚至能吹出若干英里之外,应该是毫不奇怪的。秋天,沿途的野草灌木可能对种子的传播造成阻碍,一旦冬雪降临,把漫山遍野铺为平地,顽强不屈的种子,如同隐形的爱斯基摩的雪橇队伍,一路疾弛,直到失却翅膀,或是遇到不可逾越的障碍,落地为安,或许长成一片森林。大自然有着它一年一度的滑雪季节,与人类的滑雪运动一样壮观。在北美冰雪大地上,这种树种方能从大陆一端逐渐繁衍到另一端。    
时至七月中旬,上面提及的池塘岸边,恰在高潮水位线之下,偌多松芽刚刚从石隙处,沙土泥淖里冒了出来,该是些随风飘落或是顺水泊来的种子长成的。沿着水域边缘,想来会挺立起一排排松树,不过,十五到二十年光景之后,随着冰岸不断隆起,必然会面临推倒毁灭的命运。    
我最近观察到,草场沙质的铁轨堤岸上,冒出了一棵小松树,离最近的松树,不过六十竿远,这并非不常见的事。在村里我居住的院子里,我还看见了一株松树,自发地冒出地面,离最近的松林,约莫有半英里距离,还隔着一条河与深深的河谷,加上几条路,几道栅栏,毕竟,它还是扎下了根。若不加控制,很快就会把种子散遍院里的每一个角落。    
年复一年,松树的种子就是从松树林中,以五花八门顺境逆境的方式,播种洒落于各种贫瘠或肥沃的田间。境况顺利的话,尤其居下风口的一处空地,或刚刚砍伐,耕荒过,或焚烧过,生长成一片片树林。    
有人曾经告诉我,类似情况数不胜数。他曾有过大块松林,刚砍伐后,灌木橡树便冒出来了。他砍倒了橡树,种上了黑麦,很快,周围三面被松树环绕,翌年,浓密的松林占领了整片土地。    
松鼠也有助传播种子。每年秋天,特别是十月中旬左右,我觉察到,大量的松枝细枝,还有松茸,显而易见,刚刚被啮咬过的,撒落林中满地都是。粗达半英寸到四分之三英寸不等,通常有三四个分杈。    
今年,我细数了一下,一棵树下,多达二十来个,在所有松林中,皆是常见的事。自然,是松鼠的功劳。当时,不巧未能鼠赃并获,去年秋天,我决心去查个水落石出。    
因而,考虑了整个晚上,我自言自语地说:“留意到大的松鼠和松林任何地方,任何事物不可能是事故或是反常的结果,相反,必定与动物的必需品有联系。”人类的生活必需品是食物,衣物,住宿与燃料,可是松鼠只是需要食物与住所。我从未见过,松树的松枝与松鼠的巢穴有关联,因此,我推断,松鼠动机在于获得食物。松树种子对松树来说,不外乎就是食物,我的迅捷结论就是松鼠啮咬下细枝,其目的在于获得松果,并且使之更易挪运。一想到这点,我就能更好地理解这个理论。    
几天后,我象往常一样,穿过一片松林,地上到处是断落的松枝,我看见了脚下一根十一英寸长,大约半英寸粗,在挂着两个松球下端处被咬断,一个松球枝干也被部分地咬断了。与此同时,在离松林三到四竿距离的空地上,我看见三根细枝散落一起,相距不远,一枝只两英尺来长,啮口在稍过尺把处,枝上还有三个果,一根枝上有两个,另一根挂一个。还有根树枝略微长些。    
因此,我的理论通过观察得到证实。松鼠们将挂果的树枝搬运到更为方便的地方,或是立即吃了这些松果,或是将其储藏起来。看到松鼠们搬运硕大的树枝,有时,搬到很远的地方,你真得惊叹。他们比我们想象得要健壮。一个邻居对我说,他曾有过一只灰色的松鼠,那家伙曾经抱着一穗大玉蜀黍,从他谷仓一处破窗口处爬过屋墙,跃过墙顶,后来高高地爬上一棵榆树上。    
不过,在树林里面看到的树枝,大多枝干要小一些,通常在松果旁边被啮断,这样不仅弄到松果,尚可减轻枝干运送负担,去年秋天的树林里,啮咬松枝的现象极为常见,比较起来,挂在树上的果实相应少了,因此,走过小树林,我只能根据褐色土地洒落的绿色枝干判断哪些树多产。    
松鼠粗暴地对松树剥皮,糟蹋它们赖以生存的松树,令人震惊。如果这些是果树,属于我的话,我也许早已怒不可遏了。即使勉为其难解释松树得剪枝的话,也应出于松树成长需要。    
显然,大多数情况下,松鼠每次仅带一只果子,不过,体格硕健的松鼠宁肯一次拖带枝条上三只松果,也不愿往返三次,每次只携带一个。我常看见,一旦松鼠受到打扰,便会把果子孤零零地丢弃于地,我曾经在田里一棵单生的松树下,数出有二十四个相当新鲜的,完好如初的松果,显然,松鼠当时正琢磨着即刻搬至别处。    
去年十月,我没有见到任何松果被食用或是被摘采的场面,这并不寻常。我推断大多数松果已经被收藏到树上或地下松鼠居住的洞穴里了,有些,很可能被如同坚果一样埋进土里。    
想象一下,十月的松鼠该是多么繁忙,在遍及全国的松树丛里,啮咬松枝,收集松果。农民们正忙着挖马铃薯,采摘玉米,压根无法想到,松鼠大军们正在毗邻的丛林里更加辛劳忙碌着,乐滋滋地享受着松果的大丰收呢!    
凭借着松鼠,松树的种子可以传播得更远。我常在远处一片开阔的田野里,看见一个松果,看来是松鼠奔向某棵树,或是墙,或某个树桩——更为常见的该是松鼠得在树丛中穿越相当长的路程,不时在栅栏旁边落下的。有时,松果整个冬天埋在雪里,静静等待,直到春回雪融,阳光温馨,方才打开果壳,落下种子。    
松果枝长有坚硬粗实的树柄,仅木质端直径一般为四分之一寸粗,柄长反而不及柄宽,使得果枝难以掰断。尽管枝干坚固难掰,地上所见几乎所有的松果皆是松鼠的功劳,枝干上松鼠的牙印清晰可见。它边掰,边咬,不过三两下就能把果枝折断。    
松鼠一旦扯下松果,就栖息在篱笆桩或其它地方,从果实底处下口,一层层地撕咬掉松果鳞片后,接着吞食松子,最后,只留下成簇的空空鳞片。剔食过的松果,象一朵美丽异常的花,若用刀子雕凿起来,怕是费时不少。    
摘松果,剥松子,对松鼠家族来说,实在是轻车熟路,得心应手。想来,人们也实在无法让其百竿尺头,再进一步。历经世代实践,松鼠的本能已经找到了最佳途径,万一,人类不得不用牙齿打开松果,可能也只能如此行事。何况,早在我们发现松果里的果仁很久之前,松鼠们早就精谙此道了。    
再来观察一下松鼠的觅食过程吧。它即不会刺痛手指,也不会弄乱胡须,或者毫无道理地咬进坚壳。首先剥去碍事的枝干和松针,(时而,会除去枝干的硬皮,如同熟练的樵夫,动手前,清理边缘,再慎重预留)。用錾子般的利齿不过三两下,就会精巧地咬断果枝粗实的茎干,便大功告成了。有时,它也许把松果有意丢在地上,再好奇地审视一会儿,好象那果子不是它的。不过,地上的果子,它正忙着添加到脑海里一堆丰硕宝贝里也说不定呢,就漫不经心而言,它开始动手了,先用爪子抓着,凹凸不平的果子实在坚硬,似乎听见牙齿卡嚓有声,它又停顿片刻,不是它不知道如何下手,只是想听听风裹的声音。松鼠看来十分清楚如果从松果顶部咬开,那该是怎样一团鳞刺丛生无法下口。倘若在世界历史上某一时期,松鼠一度从松果顶部往下咬啮,可以想见绝对不是松鼠的鼎盛时期。    
在厚厚的钢盔铁甲面前,它熟知避免直接咬啮松果四分之三的侧壁,应该是出于本能与直觉。静静地聆听过风神的絮语,它立马将松果翻转个底朝天,先对付鳞片最小的,磷刺最少或无刺的部位。粗短果柄业已咬剩无几,不会碍事——而当时,不过几口咬啮,把松果从枝干上咬下来时,就知晓松果侧壁的软肋所在了。顺着鳞片稀疏脆弱的底部咬开,每咬一下,便即刻露出一对松子,它旋风般地径直往下,速度之快,似乎象剥谷壳样易如反掌,直到把它撵走,查看它未完成的作品,才知道它如何风卷残云。丢下手头松果,它旋即就潜到另一棵树下,直到雪地上重新隆起一堆鳞片和忍笑不俊的朵朵花轴。    
去年四月,在李氏悬崖顶端一处树丛中,我曾经看到一棵北美油松树下,兀自隆起硕大一堆松果,想来是上一个秋冬两季,红松鼠留下的赫赫战果。那些红松鼠们栖息在离地约莫一、两尺枯死的树桩上,有可能,地下就有个松鼠的巢穴。就在这一棵树下,我数了数,有239个松果。大多散落在周围两平方尺的大方,下面是一到两寸深,直径三四尺的大堆鳞片——说明剥落的松果只是极少数松鼠所为,很可能,就是一个松鼠的杰作。松鼠把松果搬运到这座断桩处,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就能即刻逃之夭夭。山下周边的树丛里,散落一地松果的花轴。松鼠们看来已经将那片树丛中的果实扫荡一空了,可是,谁还能有更大的权利呢?    
红松鼠们每年得以享受丰收的宴席,他们的皮毛色泽与松果相近,他们的指爪异常灵巧,世间万物,取之所求,归道自然。至于岁月经年的播种,即便松鼠欢宴上的残剩之物,便也足够大自然的繁衍绵延了。    
综上所述皆为北美油松播种的主要方法。我熟知其间大多生存历史。    
观察森林中万物生长,很是赏心悦目。别克斯托林泽(译注:林泽指长树木的沼泽)东北方有一片土地,多年前,我常去那里采黑莓子。岁月不经意间,北美油松悄然侵入,它们生机勃勃,长势旺盛,很快便将整个草原装扮得匀称和谐,宛如艺术家的精心点缀。幼松们率先在林中小径边立起一道道齐整的栅栏,亭亭玉立,浓密相间,紧紧相依地挽手于偌大的世界上。十一年前,我才第一次意识到,我徜徉在一片北美油松的丛林里,已不再是黑莓子的领地———— 几乎可以想象不久后将会出现一处木材交易市场,伐木工各自忙碌着。这些树木,我自衬,原本注定落入蒸汽机车的长长的胃囊中,幸运的是,机车刚刚更换了菜单。可松树枝干成材耗时多年,以至伐木工也对其也视之敞敝。  
詹姆士。贝克家后面有一块松林,依稀记得曾经是一片空旷草地。十年前,已见了稀疏松林,我常在那里散步,流连徘徊,小心翼翼,以免惊动动辄咆哮不已的看门狗,贝克家的人看不见我,我却听得清他们家里的叮当作响,甚至走得如此之近,无意间竟瞥见树丛中闪亮的牛奶盘,这就是我们树林赏心悦目之处,开阔平坦——夹杂在田野与森林间。森林边缘地带,树木稀疏,偌大空间不时可见松针的地毯,细针般小草、一朵黄花、金丝桃、黑莓藤蔓,还有幼松点缀其中,中间点缀着星星泽兰与拖鞋兰,再走近来,可以看见布满苔癣的地面,间或成片,干粉厚实的白苔癣,象是裸露的霉菌,半覆着松针,形成未来岁月丛林地面的草本基调。    
深峡谷地东面的松林一样令人难忘。曾经记得一度是开阔的草原,鸽子栖息其间,我常去采集黑草莓,有条林间小径,最是让人心神驰往,烈日如炎,亭松若盖,画眉引吭高歌,因此,我们叫做“画眉小径”。曾经在几处松树丛中听过鸟儿碉啾,不由想起,还是光秃秃一片的昔日草原。鸟儿婉转的歌声,该是预示着新生森林的崭新时代吧。    
说起白松,人们应该熟悉它呈镰刀状的簇簇绿色果实,高高地挂在人难以触及的树上。每年大约九月中旬,在阳光与秋风里,果实逐渐转为褐色,慢慢张开,如北美油松一样,作为未来森林的种子,乘风高飞了。    
人们几乎极少关注那些用不着的果实呀,很少有人留意白松种子的成熟及传播。每年九月下旬,倘若适逢丰年,高耸的白松顶端六至十英尺之间果实累累垂挂着,摇曳着团团褐色,果子的尖头朝下,呈开放状。即便从六十干开外地方望去,依然蔚为壮观。如果,能找到一个有利的高处俯瞰白松丛林,那就更值一观——观察通常我们认为这种不结果的树,它们尽情地展现其多产的风韵。偶尔,我也会去那片白松林,只不过是巡睃一下挂果如何,就象农夫,十月间溜达进他的果园。    
白松种子大多在九月飘落,除少数由于松脂粘黏于松果上之外。与北美油松相比,更具优势,白松种子通常悬挂在高耸树端,种子下落时间要长,因此,就能飘落到更远的地方。    
白松挂果,远比北美油松节制得多,对比来看,后者虽然更难以移植,不过,由于其结种多,种子飘落贯穿整个冬天,因此,北美油松更容易传播种子,占领地盘。但不应忘记的是,白松传播的范围更广,而且,不仅在开阔地带长势旺盛,而且成林一片,抽芽其中,这一点,让北美油松望尘莫及。    
可是,在1859年的秋天,白松迎来了实在的大丰年。我注意到,不只我们这个小镇,周边所有地区,甚至远达伍斯顿城。半英里之外,远远都能看见白松片片褐色的硕果累累。    
我们经常可以看见,有着三、四十年年轮的松树中央,耸立着若干棵更为古老的松树,繁衍而生周围一片丛林,宛如被孩子环绕的老者,挺拔,巍峨。而下一代子孙,又外缘崭露头角了。    
白松种子落地时间如此短促,在某方面来说,这是极为不利的。然而,白松种子的飘落距离看来决不亚于油松种子。我常走过空旷土地上一些潮湿、灌木丛生的草地,看到许多白松幼苗不时很快地冒了出来,它们的种子至少来自五、六十干开外的地方。尽管离最近的挂果松树得越过一条河流远达三十至六十干外,白松们仍然以星火燎原的速度席卷整个费尔海文山腰东北处。我还留意到,沿着阿比尔。惠勒家僻静马路,路延伸经过的四分之一英里空旷的大地上,一丛丛白松嫩苗破土而出, 这些白松的种子想必来自东边五十干外的哈伯德松树林丛。在城镇里其它地方,我也看到了类似情况。这些种子所向披靡,势不可挡,如同在苏联萨瓦斯特波尔法国军队,不会多久,我们就会看到绒羽般摇曳生姿的亭亭松树了。    
最后一道战线,是陆陆续续被围墙拦截或挡住的种子,高矮不一地成长起来了。我发现,即便种子如此稀少,仍如雪花般,漫天飞舞,在这个小镇上,还没有种子不能企及,无法生根发芽的地方,实在让人感到欣慰。甚至在极为偏远或被人遗忘的草原上,篱笆旁,随时有不经意间悄然冒出的生命,可能会占据全部空间,如果设想一下,没有人类的垦荒种植——没有犁铧、锄头以及镰刀的话,不要几年,白松便会所向披靡地占据镇上每一寸空间。起初,白松长势缓慢,一旦长到四、五英尺左右,通常能在接下来三年内拔高七尺。    
多年以来,每天往来这些乡村道路的人,——不,甚至连土地的主人,也未曾留心到松树的任何生命迹象,更不会揣测它们来自何方,直到最后终有一天,他们的后代突然发现他们拥有了一处美丽的松树林,直到松林最初的原始渊源早已无处可寻。    
每每念及,大自然如何坚忍,演绎时间多么漫长,面对如此结果,我们委实无须惊叹,这并不意味着大自然惊人的速度与巨大的成功。一座庞大的松林,一年间,可能落下千百万棵种子,哪怕只有一半种子被传播到四分之一哩开外,或扎根在篱笆旁,哪怕只有区区一棵可以抽苗成长,十五到二十年后,将会陆续繁衍出十五到二十棵的幼树,假以时日,这些松树便会长成风景,光宗耀祖。    
诚然,大自然造就一个森林,如此漫不经心,它步履虚弱无力,却又总是悄然潜行————如果以地质年代步伐测量,它征服了最远的距离,获得了最大的成果。倘若说,“森林自发而生”,实乃是无知的偏见。因为根据现行法则,除却旷日持久的发展衍变,大自然不可能突兀地创造奇迹。所谓法则,就是大自然来自种子,即,尽管人类疏于觉察,大自然却处于永远衍变的现在进行时中。    
一个孩子的声音,未必蕴涵太多智慧,然而却说出了“轻斫不断,砍倒橡树”这句名言,斧斫声声,引起大家纷纷瞩目这一大灾难,甚至当时可以毫不费力地报出砍击次数,当大树最终倒下时,周围一片轰然巨响,万事大吉。然而,几乎很少有人觉察到,自然界另一种形式的细微砍斫,岁月经年中,悄然兀立起片片巍峨森林。    
极少有行人过客可以聆听到自然界的窃窃私语,甚而转身与自然对话交谈,大自然却忙碌在不动声色中。    
大自然做工永远不急不徐。如果,它想种一畦水芹或萝卜,它手脚看来十分利索,  
可是如果要种橡树或松树,它就会怠慢我们,一副游手好闲,闲适,无忧无虑的样子。它谙知,种子除了繁衍,还有诸多其它用途。假使,今年橡子收成颗粒无收,或者松树不结籽,无庸害怕。它有的就是大把的未来。何况,松树橡树与豆荚蔓草不同,并不是每年结籽。    
但是,有时,大自然培育松林的工作并非如我们想象那样缓慢无奇,每人看来都曾经不期然地瞥见一丛丛新生的树林,在草场,或是开垦地中。成片的小规模松林旋即便改变了大地的面貌。去年,也许还是点点零星,今年转眼已蔚然成林。    
一七九三年的《马萨诸萨州历史文摘》中,有一段记载达克斯布城市的文字:“死于十二年前的塞缪尔。奥尔登上尉,回忆起城里的第一株白松,如今,这种松树业已覆盖了周围八分之一的林区。树林里的鸽子,(shi鸟名nuthatches),以及其它啄食白松种子,藉助鸽子衔食,迅疾飞行,在远处被大量捕杀后,从而使白松种子飘落到未及繁衍的地方,抽芽生长。    
生活中,如果你第一次外出采集白松的种子,可能会发现你所采集的每一粒种子,都应对红松鼠心怀感激。我早先提到,白松种子在九月成熟,松果一埃裂开,种子便飘落于地,但球果高悬树上过冬,只有遇到强风,才不时吹落在地。倘若,你等到果子落地后再查个究竟,就会发现,种子里早已空空如也。  
于是,我大胆地设想一下,小城里所有白松种子,按理说,本应自然落地,然而,在果实裂开,种子尚未飞落之前,(几乎所有北美油松种子最后落地),都是松鼠造成的。早在松果成熟前,种子尚且幼嫩,松鼠便迫不及待地摘食种子了。我推测,进一步说,松鼠刻意趁着果实青涩便抢先动手,避免种子裂开落地,丢失到嘴的美食,那些落地的种子,松鼠怕是要等到冬天来临,才能挖出,因为那些是漫长冬季里唯一包有种子的白松球果了。大多松果很快即可采集,趁着新鲜,收藏进洞。    
一般来说,超过一年或两年的种子,便可能变质,但劳登中记载:“大多数植物种子,若保存在果壳内,其生长能力可以保持几年。”少数优质种子藏于果壳,松鼠在为自己贮存食物同时,或许不经意间播种下松树。这一陈述可用来解释,多年来未曾落下一粒种子的地方,却突兀冒出一棵松树——那就是被挪运到遥远地方的白松果实,我也常常亲眼看过。如果,九月下旬,走过白松林,就会发现地上满着刚刚采落的绿色果实,挂在树上的果实也已全部裂开。有时,整个树林里,几乎所有的松果都已落地。    
每年八月和九月初,松鼠们摘采白松林的果实,忙得不亦乐乎,他们太了解白松了。或许,他们会单独贮存种子,到了九月中旬,大量落在地上的松果就已经全部剥落开了,象对付北美油松一样,松鼠从松果底部开始咬啮,但也有很多摘采迟的,最后也自行裂开,任由种子散落一地。    
在我最初收集白松种子时候,我做这件工作如同那些尚未打开的松果一样青涩。翌年,我所能采集到的每一颗种子皆来自松鼠的恩赐,可是,大多尚未成熟。第三年,我决心与松鼠一试高下,早早便爬上了树,以下是我的亲身经历。  
一八五七年九月九日    
去松林采集白松果。只有极少松树结籽,且大多高高挂在树端。对付那些较矮的树,大约十五至二十英尺高,能够轻而易举地爬上去,左手抓住树的主干,右手去够那些小黄瓜般的松果,一旦果子到手,也遇上麻烦,松果遍布松脂,不一会,粘得我满手都是,没法甩下手中的战利品,终于从树下下来后,拣拾起松果,才发现只能用胳膊挽起篮子,起先脱下的外套,非得用牙齿咬住叼起或是用脚踢甩到胳膊上。我就这样从一棵树走到另一树树,不时在小溪或水洼里使劲搓洗双手,满心指望能找到类似油脂什么的,却一无所获。这真是我曾经做过的最粘手的活,不过,我得坚持到底。我没有看过松鼠怎样咬开松果,再层层打开,却不会弄脏自己的爪子和胡须。它们必是揣有对付松脂的秘方,我们却一无所知。倾囊所有,我真想得到那个秘方!或是能够与某个松鼠家庭签上合同,那松果采集该有多快呀!再不然,有一把八十英尺的巨型剪刀,加上一台摇臂吊杆也行,让我大显身手一番吧!    
两三个下午之后,我终于弄到一蒲式耳的松果,回到了家。(译注:[美]一蒲式耳合35.238升)不过,种子还未到手。它们被层层保护着,甚至比裹着芒刺的栗子还要妥帖。得耐住性子等着松果自行裂开,到那时,手上恐怕又要沾上满手松脂了。    
放在小屋里青绿色的松果发出一种类似酒精的浓烈,更象是兰姆酒,或是装蜜糖大桶的味道,想必会有不少人喜欢这味道。    
简言之,这可远不是桩赚钱的买卖。因为通常松树结出的果实,不会超出松鼠所需的口粮。    
铁杉与落叶松的种子,整个冬天一直飘落着,与北美油松的传播方式类似。许多铁杉种子漂浮在铁杉垂悬的河面上,所以,我便能很容易地觉察到铁杉散落种子的时间。    
根据我目前观察,如果今年针叶松结籽多,明年结籽必然稀少,甚至不结籽。一八五九年,白松、铁杉以及北美油松收成丰硕,林子里以树籽为生的北方鸟类极多(包括小白腰朱顶雀(redpolls)及其它鸟类,翌年春天,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在林子里看到灰嘴雀。的确,依据这一带树林里上述鸟类的数量,就可以推断出今年松树以及桦树的收成。可是,到了一八六零年,我没见过一颗新鲜的铁杉或落叶松的果实,也不相信那年曾经见过任何成熟的白松种子,那年冬天,在树林中,刚才所提及鸟类,一只也不曾见过。    
一九八九到一九六零冬天,我看见黑压成群的小白腰朱顶雀正在啄吃铁杉的种子,在种子成长最密集的塔型顶端,到处是活泼跳跃的鸟儿。阿萨白特地区的铁杉树下,铺满一地风儿与鸟儿吹落啄落的松果,鳞片还有种子——黑乎乎一片,逶迤很远。旋即而至的是各种冲着种子来的鸟类,有白腰朱顶雀、山雀(chickadees),以及松鼠。在这里,大自然为它们提供了丰美的冬季食粮。初雪刚落,覆盖莽莽大地,树上旋即落下一层新的供给,在洁白一片的雪地上格外醒目,这种场景整个冬季周而往返地进行着。    
一天,我独自站在林子里,突然飞来一群山雀,如往常一样,好奇地被我吸引而来。它们毫无怯意地栖息旁边,然后,忽而飞落到冰雪地上,啄食四周落满一地的铁杉种子,倏尔,啄起一颗飞落枝头,在脚爪下敲击着,想使种子与种翼甚至外壳分开。我看见同一群鸟儿往下俯冲到雪地里北美油松的种子刚刚脱落的种翼上,然后,失望地飞开。显然,北美油松与铁杉的种子都是它们觅食目标。    
一个老猎人曾经告诉我,三月时,大群鸽子常常栖落在铁杉树梢,可想而知,鸽子在啄食树端的种子。    
接下的四月,我看见交嘴鸟忙碌不停地同一片铁杉林间啄食——那是我第一次  
亲眼目睹的活生生的交嘴鸟。    
那年冬天,我还看见了白腰朱顶雀在啄吃落叶松的种子它们栖息在果实累累的细枝头,时而荡着秋千,时而翻飞雀跃,尝尝这个,啄啄那个,忙碌地不亦乐乎,或是不时地叨出种子再吞咽下去,它们就这样帮助种籽传播。    
我曾看见铁杉及落叶松幼苗从适宜的土壤里探出头来,皆是风儿将种子一路吹拂过去,如同松树种子——尽管它们极少引起我的注意,想必是这一带这种树极为稀少的缘故吧。有一天,我发觉草地上冒出了许多落叶松幼苗,显然,种子来自道路另一边,远达十多竿开外的一丛老落叶松。    
云杉(spruce)的种子直到春天才能打开,可是,十一月间,我见过松鼠急不可奈地象剥落松果般,剥开云杉种子。    
据威尔森记载:以松树种子为主食的鸟类,有两种交嘴雀,其鸟喙结构尤其适合开启松果,红腹(red bellied nuthatch)、紫红朱雀(purple finch)(Giraud)、褐色爬刺莺(broun creeper)、山雀、松朱雀(pine finch)、黄腹松林莺(pine warble)  
——我或许还得加上小白腰朱顶雀和鸽子。    
桦树(birshes)是麻州四种常见树之一,结果丰硕,种子带有种翼。一埃十月中旬,一些白桦树上挂着的球果,短粗状,呈褐色,数目几乎堪比树叶,在天空的衬托下显得黑压压一片。    
桦树的种子从十月开始飘落,整个冬天绵延不断,与其它所有树种类似。最常见的一种是白松,它的果实由无数下垂圆柱状的柔荑花序组成,每个花序有覆瓦状的鳞片,并各自带有三片种翼的种子。让人惊异的是,桦树与松树尽管隶属不同家族,果实却极为相似。松柏属科,通常以此命名种子,即松果,球果;而且我发现北美油松的松果,有十三排呈螺旋状的鳞片,白桦的球果也是一样,一圈正好十三排——你只要数一数鳞片中央叶片的尖角所形成的细线就一目了然了。或许,我们真该探讨一下,造物主为何如此钟情“十三”这一数目。    
所有桦树球果的鳞片皆为三叶状,形状恰似我们熟悉的箭头,不过,白桦的鳞片更有意思,象极了一只大鸟展翅,如同翱翔在原野上空的苍鹰。每次看见脚下的桦树果实,总让我产生丰富联想。    
鳞片轻盈易落,常常被误认为种子,然而,被鳞片包护的种子,更酷似鸟儿,也更易随风儿飘得很远,很远。风中,种子极易与鳞片分离,体形娇小,淡褐色,两侧长着宽宽的翼,前面支起两条黑褐色类似昆虫的触角的花柱,宛如一只小小的褐色蝴蝶。(原注:梭罗在日记上画有他观察记录的简图,如左图所示。本书简图随文刊印)    
桦树果实完全成熟干透后,鳞片与种子一旦被吹落或是摇晃几下,一般从球果底部开始,如谷糠与麸皮样脱落飞散,持续脱落整个冬天,最后留下一个光秃秃的,螺丝帽般的果轴。因此,桦树果实与松果不同,会全然解体。    
桦树的柔荑花絮一英寸长,
四分之一英寸宽,含有上千颗种子,这些种子,以每颗七英尺间距来种植的话,足以种上一英亩。无庸置疑,每棵桦树的种子足够将整个康科德地区的田野播种几遍。换句话说,一个三立方英寸盒子的种子,完全够撒播上千英亩的桦树林了。    
宛如麸皮状的种子轻盈无比,无风时,不在空中千转白折之后,决对不会翩然落地的。遇上强风,便更是尘埃般御风而行——转眼间从你的视线中远飞消逝,如同印第安人所说的小蠓虫吧。    
有些种子,哪怕些微震动,亦会落地,有些挂在纤细的树梢,悠悠荡荡,直到春天里最后一阵强风刮来。这些种子轻似尘埃,甚至比尘埃稍重些,都会被吹到最高的山丘,当然,不是指那些巍峨高山。显然,传播种子,该是风的用途之一,尤其是秋季与春季的风。康多尔引述洪布洛特(Humboldt)的话,说布尔森格(M. Bousringault )曾经目睹种子飞升到五千四百英尺高,然后落回在他家附近(显然,在阿尔卑斯山间),我突发奇想,如果冬春多风季节,在康科德任何地方的上空支起一张天网,想必一定能捕捉到许多凌空飘舞的桦树种子吧。    
桦树的种子显然是受到大自然特别眷顾的北方“谷粒”,藉着雪地也可传播——如同人们偶尔也会在雪地上播种。瑞雪初降,薄冰地面的洼陷处满是别处飘来的,飞鸟般的棕色鳞片,以及长着种翼的种子。是的,新英格兰州整个笼罩在尘埃般种子的天空下,几乎遍及莽莽森林与无垠原野,仿佛经由巨筛过了般,一场新雪,又重新覆盖上一层种子——给鸟儿提供源源不断的美食。要想在康科德县丛林间找到一块没有种子丝毫踪迹的地方,还真不容易。这种谷粒撒播大地,逶迤连绵数百英里——在无数旅人的脚下,从博克斯波鲁到剑桥,以及更远,但又有几人真正留意?    
如果有人能忠实地分析新英格兰州的雪地,极有可能证实桦树种子占有相当的比率。如果遇到那些有过弯曲,摇晃,甚至雪橇碾压过的桦树,就会见到雪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棕色果实的痕迹,赫然醒目。    
与松子一样,桦树种子在雪地里也能吹得很远。一八五六年三月二日,我沿着河岸往上游走——河边相邻的是普里查德先生家的土地,河岸及相连的田野上树木较少,当天刚下了雪,没什么风——我却惊讶地发现,河岸的冰雪地上,散落许多桦树鳞片与种子,每英尺见方就有一张鳞片或一粒种子,可最近的桦树,却是远处倚墙一溜排的十五棵树,足有三十干开外。离开河岸,我朝着那排树走去,地面种子愈发见愈厚了,一直到离树六干的地方,皑皑雪地变了颜色,不过,在这排桦树的另一边,即桦树东侧,一粒种子亦不见。而这排树上被吹落的种子看来还不到四分之一呢。我返回再往上游走,看见一些种子落在四十干远的地方,如果,朝着顺风的方向走,可能会发现更多。因为,吸引我视线的往往是鳞片,而长着种翼的纤细种子不易分辫,可能早已与鳞片筛离开来。大自然如此不知疲倦地撒播它的种子啊!    
即便到了春天,它所奉献的种子,桦树,还有白蜡树(aye)、赤杨(alder)以及松树的种子无处不见。大部分种子飘落到河岸上的洼地里,当河水解冻,种子便会随波逐流至远方的河岸与草原。虽然,鳞片不久就会沉没水底,种子却能顺水漂浮数日,对此,我有实验为证。    
我留意到,在靠近草原边缘河水涨退冲刷过的缓坡上,桦树大多并排生长着,显然是由于河流融化后的大水把种子冲进平行的雪坑里,然后扎根为家。    
我去年秋天观察到,生长在湖岸(占地约六十英亩)附近的一些黑白桦的果实,已经漂流到湖岸四周,在湖水最高位处的地方抽出嫩芽。    
显而易见,由风或其它媒介传播到吹落到池塘或湖面上的种子,倘若不沉没水底,将会漂流到岸边,落脚在相应狭小的地域——从此繁衍子孙后代。如果生长条件适宜的话,不久,就会向内陆大举扩张。假设,在森林中挖掘类似一个池塘,那么柳树,桦树,赤杨和槭树等七七八八,依我看,毫无疑问很快就会如裙摆般环绕湖岸四周并迅速蔓延开来,即便那些附近从未出现过的树种。    
康多尔提到迪罗(M.Dureau)先生曾经说过:“通过论证说明,荠菜与桦树种子,在淡水中浸泡二十年,也可以保存其生命力”。    
人们可能也会常常看到,一排排茂密的,笔直成行的白桦已拔地而起,顺着往日林间小径的车辙印,看来当初种子被吹落在车辙碾出的,道道狭长的雪沟里。    
如此,桦树种子象谷物或尘埃般散遍大地——实际上,它们真的与种子难辨难分,恰恰表明,其它更多易于遁形的种子,诸如空气中无所不在的真菌孢子——这样,我们方可了解事情真相。    
难怪,白桦树在我们周围极为常见,颇具特性。每年,桦树皆在许多意想不到的地方繁衍,尤其才耕作过或刚焚烧过的土地上。    
有一天,我留心到我家房子前面主干道的排水沟里,长着一株约一英尺高的小白桦,看起来有点象突然从波士顿州际公路冒出般荒诞不稽,兴许,种子是被一阵大风吹去安家的,或者,没准来自路上伐木工的车。由此看来,如果,村庄荒芜无人,森林将很快蔓延并征服一切。    
尽管劳登在《植物园》一书中提及到小白桦树:“极少成群成长,间隔相当距离时,方可见得单株”。这一描述在本地区并非如此。由于桦树种子几乎传播各地,加上土壤条件适宜,因此,它们在旷野里长势相当茂密,并形成极为独特的丛林,更多却是散播在松林和橡树林间。因此,附近极为常见的是当桦树林出现衰败时,砍去所有树木,惟独留下那些活得较久,仅长到四分之一,或一半高,仍然簇拥成片的小桦树。一旦桦树种子落进水里,就会被冲积到岸边,扎根成长,不过,长期浸泡水中常会使其死亡。    
在缅因州及北方其它地区,当一片常青森林被焚烧后,最先抽芽也是最常见的树种,就是舟桦树(canoe biech 译注:也称纸桦树)。这种“不曾见过”的树木地区,却神奇般矗立起茂密的丛林。其实,人们忘记,或者不知晓桦树种子实在太丰饶,勃勃生机,足迹差不多遍及所有森林。十五年来,我在缅因州各地林间野炊不下百十次,还从未有过找不到桦树树皮无法生火。桦树皮可是点火的好东西。    
布洛杰特(Blodget)在他的《气候学》一书中说到:“桦树在北极圈以及北纬四十一度以北的森林中长势茂盛,无论地势平坦,或海拔极高的地区。”看来,欧洲北部与亚洲情况同样如此。    
劳登在谈及欧洲常见的桦树种类时说:“据帕拉斯(Pallas)所言,桦树在俄罗斯帝国境内最为常见,从波罗的海到东海岸的每一处森林、树丛,随处可见。”  
劳登还摘引法国作家一段话:“在普鲁士,到处都有桦树,因此对人们来说,燃料不虞匮乏,种子传播广泛,从而确保森林繁茂,地尽其力。”    
发现桦树幼苗用来移植很是容易,因为,桦树是最早时期开始落叶的灌木之一,极易辨认。一八五九年春天外出散步,我穿越一畦桦林苗地,在一处旧麦田草丛里,发现了一片去年生的桦树幼苗。当时,我的一个邻居正巧需要,我便拔出了百余棵幼苗,并在根部捆上附近沼泽地里的苔癣。见到邻居时,我便将幼苗送给了他。本来,我再花上一、两个小时就能弄到上千棵幼苗,但我宁愿树苗再长个两、三年后移植,可更耐干旱。一八六一年八月,我又看到了那片桦树,存活有六十来棵,已长到一到五英尺高不等。    
无论旷野或土壤贫瘠的地方,桦树皆为常见,因此,有些地方将其称为“不毛之地的桦树”。    
我常发现闲弃不过一、两年的土地上,一片桦树葳蕤成林,枝干唰唰作响。奇怪的是,土地的主人似乎从未留意这一上天所赐之物,准备在那块地休耕前,再种上一季裸麦——便毁了那片业已两年生的桦树林,对次,我倒是十分关切,尽管主人毫不知情。砍下这片幼林,他得等上二十年才能看到新的丛林崭露头角了。如果,他任由它去,不出二十年三分之二光景,他本可以坐拥一片漂亮的桦树林,任其采伐。也许一八四五年,或一八四六年间,我从林中拔起一株约莫两英尺半的白桦,拖回家里,栽在院内。十年后,这树长得比同龄的树大许多。眼下,此树离地一尺左右的树干直径已达(梭罗手稿中空白)英寸了。    
倘若风力不强,人们对各类鸟儿还会心怀感激的,因为,正是凭藉以种子为食的鸟儿散籽播种,同时,鸟儿摇落的种子又是它们所食的十倍。当桦树结籽丰盛年景时,大群小白腰朱顶雀蜂拥从北方飞来,成为冬季里最常见的鸟类。鸟儿栖息枝头,这边摇摇,那边啄啄,然后,成群地飞落在杂树丛中的雪地上,觅食不停。哪怕林子里只稀疏几棵白桦或黑桦,鸟儿们远处一眼即可辨认出林木树梢。鸟鸣啾啾,我仰头看去,总会在桦树顶梢看见鸟儿的身影。米迪(Mudie)说过:“眺望鸟儿在山间小溪边垂柳细曳的柔荑花絮上雀跃寻欢,该是多么心旷神怡!那柳树梢儿不过二十英尺长,比常见捆绳稍粗些。鸟儿在枝头乍隐还现,犹若钟摆摇晃不停地四下觅食,却万万不会失却平衡的。”    
我也常见到形貌酷似的金翅雀,啄食桦树种子方式与上述大体相同。    
好了,无庸说树上的果实,大自然已给鸟儿们摆好一道丰美的筵席,这享之不尽的美味佳肴堂而皇之地铺在冗长冬季,莽莽雪原,漫山遍野的天地间。    
赤扬与桦树近亲,虽种子无种翼,但传播方法与桦树大体相同。其种子也是散落延续整个冬天,覆盖在雪地里,灌木丛间。由于种子扁平,边缘细薄——尽管体积比桦树种子要大,重量稍重——仍然可以被风吹到相当远的地方。当然,由于赤扬生于水湄,或潮湿地带,因此河水泛滥时,种子便顺水漂浮传播,未必需要种翼,不过,就桦树而言,虽然传播范围广,却主要生长在干燥地带,比如,山丘顶端。这也可以解释为何有一部分赤扬,如生长在新英格兰北部山区的高山赤扬,种子长有种翼,因为其种子需要越山过岭,到达更高更远的地方。    
灰赤扬的种子最初漂浮水面,然后沉到水底。早春季节,冰融雪消,种子缤纷而落,随波沉浮,有时,被冲到岸边,然后,长成一径长行,因此,农民们常发现自己土地沿着水位高潮处,会突兀地冒出一排排整齐的赤扬。有时,种子也会漂流到涨水而起的浅水湾里,在那里挽手成一片赤扬丛林,对此,法国人称之“aulnage”,英语中却找不到贴切的词。    
赤扬种子与桦树种子一样,皆为同类鸟儿的美食。我时常走在冰封的河岸,看见岸边一大群小白腰朱顶雀,头爪倒悬地啄食赤扬种子,采用的还是对付铁杉或落叶松的老套;鸟儿时而飞到树下,一一叼起或许自己摇落一地的种子,在雪地上留下两条链子般的平行线歪斜不齐。    
我甚至见过松鼠象啖食松树球果那样,咬啮赤扬种子,这表明松鼠或许也食用桦树种子,那倒是断不会如此棘手的。    
枫树(maple:比较正确的译名为槭树,不过枫树为通常称谓。)种子可同时藉着风力,水力,或动物媒介传播。新英格兰地区的居民们对红枫树猩红艳丽的果实看来十分熟悉,河上荡过舟的人们,当然也应看到过每年六月一日前后白枫树落于河面随水漂浮的大型翅果,翅果长约两寸,宽半寸,纹理从内缘向两侧延伸,象只绿莹莹蛾子,随时要脱壳而去。巧合的是,种子脱落时候,正是帝王天蚕蛾(Attaeus cecropia)脱蛹飞出时。所以,清晨时分,我常常可以看见天蚕蛾与枫树种子一起飘落在河面上。一般待到十月寒霜初降,枫树的种子才能成熟,同时整个冬天不会坠落。    
杰勒德有关欧洲各国植物记载最为详尽。就枫树花朵描述一番后,他接着说:“一旦花开,接着长出细长且两两成双的果实,层层紧迭,相连处因果仁凸起相互挤压,其它部分扁平薄如羊皮纸,更确切说,象是蚱蜢的内翼。”由于纹理明晰,枫树种子看来象真有一对翅膀,与松树种子不同。    
枫树种子通常长有一层薄膜,形状类似昆虫翅膀,包护种子并随之从底部开始发育,薄膜生长极为完美,尽管种子往往发育不全——不得不承认,大自然造物,首先得确保种子的传播方式,然后才是传播的主角——种子。换句话说,一个包护着种子漂亮细薄的网袋,长出一个小小的把手,让风抓住,将自己托付与风。呜呼,风儿就可以携上种子,为种群大举扩张疆土。的确,这如同专利局邮寄特殊包裹一样极有效率。这座宇宙政府专利局,与华盛顿政府相比,其管理者对种子传播的热情委实无法堪比,其操作范围庞大,更为专业愈发相见益彰。    
白枫在河岸或河岸沼泽地中极为常见,难怪被称为河枫。据我观察,白枫为此地小镇特有植物,只限生存在阿萨白特以及康科德河河口下的相邻河岸,并形成独特奇观。但是在两河河口以上地方,尚没发现一棵白枫,朔流而上一直到撒德伯里才能重新看见白枫。毫无疑问,白枫普遍分布在阿萨白特河域,其种子极有可能通过该河传播的。大多其它的树,甚至包括红枫,伫立河边,有点胆怯,矜持的神情,或是惟恐被河水打湿,兀自将粗枝高举,而白枫却大大咧咧站在水边,与黑柳一起垂悬枝桠,别有风韵,点缀河面。白枫种子的传播想来更是依赖于水,而不是风了。    
几乎所有低洼地带,皆可看到红枫茂密的身影,也就多了个泽枫别名。红枫也相间在其它树木组成的森林中,高低洼地不拘,不过,高地的树木长得略差些。    
每年大约五月中旬,湿地边缘地带的红枫种子即将成熟,沐浴着阳光,翅果灼灼光华,粉艳绯红,长约三寸多的垂悬花梗色泽稍深,花梗略略优雅地望下朝外弯曲,让果实下坠时有更多空间。阳光下,花枝微颤,烁目的果实三三两两,不均匀地悬挂在果枝上,时而也会纠缠一块儿。与棠棣开花类似,衬托这些漂亮果实的枝枝桠桠往往是光秃秃的,因为果实出现的时间远远早于红枫叶子及其它树种的树叶。    
六月初,堤道上铺满了远方吹来的种子。约莫一月后,我惊奇地发现河岸边冒出了一丛丛一寸来高的枫树幼苗,显然为当年吹落的种子,即使种子漂流到沙地,只要土壤湿润适宜,或沼泽地——尤其在水流回旋的河湾岸边,枫树都能生长地枝繁叶茂。    
仲夏时节,如果你仔细打量沼泽地里茂密的红枫林,准会发现许多嫩小的红枫苗——不过,只在最适宜的土壤情况下如此,比如水癣地——因为水癣不仅遮蔽了种子,还给种子提供了必要的水分。小苗已深深扎下了根,裸露着半弃的脆弱种翼,孤零零地躺在旁边不在有用的种子,与幼苗分离开来,似乎已毫无牵连——如此迅疾就完成了它的使命。    
去年九月,我注意到在一处刚耕耘过马铃薯地里,冒出大量的红枫幼苗。它们从附近唯一可见的一棵红枫树,往西北方向扩展了足达十一竿的疆域,形成一块近乎椭圆或圆形的地盘。实际上,这当然归功于土地新垦,翩然随风而至的种子方才能够扎根生长。多年来,这里一直是片牧场,没人想到红枫种子曾经飘落过,牧场岁月经年,蔓草丛生,虽然,红枫树毗邻着牧场,其种子却从未在草地上扎过根,一埃牧场耕翻,掉落地里的种子最终才得以萌芽,倘若土地不再深翻,没有牲畜践踏,不过几年,就会看见蔚然成片的红枫林了。其它轻若羽状种子的树种亦大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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