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令人感动到崩泪的脑洞小说?

我原创的短篇小说:《在农村等待死亡的老人》,曾经有影视公司买过版权,不过出价太低我就没卖……

过年是这个被群山包围的小村庄最热闹、也是最冷的时候。

陈阿婆佝偻着背坐在家门口的小板凳上,她穿了厚重的棉衣,戴了个粗毛线织成的帽子,上面布满了烧柴火积的灰。可能是皱纹太多,已经无法从她脸上分辨出情绪的波动,瘦骨嶙峋的双手暴露在湿冷的空气中,她一动不动,也不搓手取暖,只是呆呆地望着门前乱石铺成的小路,像在期盼什么。

她身后低矮的平房里空无一人,屋子正中间摆了一张小桌子,只有一副碗筷,几个素菜已经有点凉了。

今年,村子里已经有八个老人去世了。

其实,不算多,因为村子里什么都缺,缺水、缺土地、缺钱,最不缺的就是留守的老人和孩子,在田地里辛苦劳作的也大多是满头白发的老人。有的老人实在是动不了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剩下的日子里,尽可能地烧香拜佛、默念祷告,希望在外谋生的儿女平平安安,希望眼前的子孙健康成才,希望自己还能撑到下一个家人团聚的除夕夜。

陈阿婆已经76岁了,她心里盘算着,害怕自己会是今年第九个离开的老人。

不是怕死,也不是眷恋尘世,而是因为孙子陈凡已经三年没回家了,她害怕自己撑不到他回来的那一天。

三年前,陈凡是这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子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

父亲在陈凡小时候得了结肠癌,英年早逝,母亲也跟人跑了。陈凡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靠奶奶种地硬是供他上完了高中。陈凡的事迹迅速传到了镇上,拿到了政府奖励的1万块钱,横跨了半个中国去东北上大学。

陈凡是蒙蒙的表哥,蒙蒙家算是陈凡家唯一还保持联系的亲戚了。

蒙蒙家里经济条件还不错,爸妈在外打工,只要一回家就经常对蒙蒙洗脑说:“你看你陈凡哥,学习好,懂事,对陈阿婆又孝顺,你要向他学习!”

虽然如此,蒙蒙从来不把陈凡当做“别人家的孩子”来抵触,相反,她一直把陈凡当做学习榜样,家里条件那么困难,能靠自己走出去是在值得敬佩。

在教育观念极度落后的农村,处处用红色的油漆在斑驳的砖瓦房上写满了“家庭的希望在孩子,孩子的希望在教育”的口号,可实际上认真读书的孩子根本没有几个。女孩子16岁就嫁人生孩子,男孩子不到18岁就出门打工混日子,在学校里读书的人反而混成了校园霸王,四处惹是生非。

陈凡和蒙蒙算是其中的异类,因为他们是为数不多在好好读书的人。陈凡一直扮演着蒙蒙身边的“大哥哥”角色,保护她不被学校里的小混混们欺负、辅导她功课、带她去河边抓鱼,两个人相伴着一起长大。

陈凡考上大学的那一年,蒙蒙也顺利被县高中录取。村里的女孩子能考上高中完全可以算是“光宗耀祖”事情,蒙蒙爸妈乐开了花,一咬牙花了两千块钱“巨款”给蒙蒙买了个时下最流行的智能手机作为奖励。

上高中以后蒙蒙学会了用智能手机,除了爸妈,她的通讯录里第一个联系人就是陈凡。在县城的学校机房接触到了电脑,让她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网络”这种神奇的存在。

“陈凡哥在大学里面见到的,一定是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吧。”蒙蒙常常想。

上高中的时候,蒙蒙一星期回家一次,顺便给陈阿婆带一个陈凡的电话。

陈阿婆拿不惯手机,蒙蒙就开着免提,搬张小凳子,和陈阿婆坐在陈凡家门口,借着时断时续的信号,慰藉着相隔千里的思念和牵挂。

“奶奶你身体还好吗?”

“几块地种不了就承包出去算了,你都这年纪了,怕太累了。”

“我不缺钱,有助学金的,你安心哈,真不缺钱。”

“学校伙食很好,我都长胖了。奶奶你在家也吃点好的,别经常吃剩菜。”

陈凡的每次电话,永远离不开这几句雷同的句式,都是问陈阿婆“身体好吗”、“家里好吗”、“别太辛苦”,然后自顾自地告诉陈阿婆“我不缺钱”、“身体很好”、“伙食好,一切都好”,叫陈阿婆放宽心。

可能是年纪大了,陈阿婆没力气什么说话,瘦弱矮小的身子斜靠在破旧的木门上,偶尔费力地回答道:“好”、“嗯”、“晓得”……说过最长的几句话,无非是“还有钱用没有啊”、“要好好读书啊”、“多吃点饭啊”……

越是亲近的人,反而没有太多话可以说。只要我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你,仿佛就能感受到你的心跳,那是支撑我存在于世上最有力的理由。

大多时候,陈阿婆只是静静地听着陈凡讲话,一个又一个电话,陈凡讲着差不多的内容,陈阿婆也用仅有的几个词汇反复回应着,眼神中流露出少有的安详和幸福。

突然响起了燃放的鞭炮声,蒙蒙被吓了一跳。

再拐个弯就到陈阿婆家了,她有点犹豫,脚步也放慢了不少。

陈凡逢年过节的时候,都在电话里对陈阿婆说:“奶奶我今年暑假打工赚钱,不回家了哈”、“奶奶我要去实习,过年就不回家了哈”……陈阿婆每次都摆摆手,提高嗓音对着手机说:“好好好,少回来好,车费太贵了!”

她知道陈阿婆一定比谁都挂念陈凡,只是老人都习惯了把思念藏在心底,怕自己说到嘴边的话会给在外的游子徒增无谓的负担。

叹了口气,蒙蒙加快脚步向前走去,不一会儿就看到坐在家门口等她的陈阿婆。

“阿婆!”蒙蒙叫了一声,她隐约看到了陈阿婆脸上的欣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里有点难受。

蒙蒙快步跑到了陈阿婆面前,把她扶起来带进屋子里,语气略带责备地说道:“阿婆,这么冷的天,你在屋里等我就可以了啊!”

陈阿婆稀疏的牙齿被冻得有点打颤,说:“不冷,烧了柴火。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咯!”

“当然会来呀,陈凡哥还等着和你说话呢。”蒙蒙一边说着,一边扶着陈阿婆在快要熄灭的柴火边坐下。

蒙蒙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屋子里顿时被一股呛人的浓烟笼罩着。她拿出手机,对陈阿婆说:“阿婆,我打电话给陈凡哥了哈。”

陈凡的声音出现得有点突然,陈阿婆顿了顿,凑向手机应了一声:“诶!”她尽量提高着自己沙哑的嗓音,像是怕陈凡听不到一样。

“奶奶你身体还好吗?”

“几块地种不了就承包出去算了,你都这年纪了,怕太累了。”

“我不缺钱,有助学金的,你安心哈,真不缺钱。”

“学校伙食很好,我都长胖了。奶奶你在家也吃点好的,别经常吃剩菜。”

“过年了,你吃点好的!”

“我今年要去实习,过年就不回家了哈。”

你一个人在家要经常开灯,别怕费电,摔倒了不好。千万别喝冷水,要烧开过再喝……”

陈阿婆只是不断地答道“好”、 “晓得”、 “嗯”……

我们渐渐长大,他们却在陪伴我们成长的过程中逐渐丧失了生活能力,像是变成了需要我们时刻唠叨提醒的小孩子。

类似的对话,蒙蒙已经听了无数次,只是不知道陈凡的电话,陈阿婆还能接多少次。

挂掉电话,蒙蒙低着头,不敢正视陈阿婆,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短暂的沉默过后,蒙蒙说:“阿婆,今天你去我家吃饭吧,我们家都等着你呢。”

陈阿婆笑了笑,说:“大过年的,怎么好意思去你家哟!”

“没事的阿婆,人多热闹!明天陈凡哥还会打电话给你呢。”

“唉,电话费贵,叫他少打!”

蒙蒙努力克制住声音里的哽咽,却止不住眼里的潮湿,紧紧地握着陈阿婆的手。

这双手的温度,陈凡永远也感受不到了。

两年前,陈凡检查出自己患了结肠癌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好像上帝刚刚给他打开了一扇门,走出去却发现外面其实是万丈深渊。

陈凡脑袋里一片空白,心被掏空一般无力地游走在陌生的城市街头,路灯把影子拉得长长的,似乎在嘲笑他的生命还没来得及绚烂,就要如此短暂地划上句号。

他想退学回家,又怕陈阿婆受不了打击,眼前明明只有一条路,他却不知道往哪里走。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哭着求助了辅导员,靠着学校爱心社募捐的钱,在医院度过了最后的日子。

陈凡不想让陈阿婆在迟暮之年还要独自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一番挣扎过后,他决定一直瞒下去,不让陈阿婆知道。

于是他把自己打电话时会和陈阿婆说的话都提前录下来,相似的对话,反反复复录了50多段,还特地在每两句话中间留了一点时间,制造出他和陈阿婆在说话的“假象”。

陈阿婆接到的“电话”,其实,都是陈凡提前录好的。

蒙蒙是哭着听完陈凡的“计划”的,她没有理由拒绝去帮陈凡完成他最后的愿望。

陈凡走的时候,留了一封信给蒙蒙,说:

“至少在我奶奶离开人世之前,别让她知道,我狠心丢下她先走了。”

“嗯。”蒙蒙暗自在心里答道,惆怅而坚定。

陈阿婆像往常一样,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家门口,呆呆地望着眼前由乱石铺成的小路。

她看到了小时候的陈凡,穿了一件被揉搓得早已掉色的短袖,单薄的肩膀上跨了一个浅绿色的单肩包,脸上和脚上都被泥水打湿,从门前的小路蹦跳着朝她怀里跑来。

昨晚刮起一阵春风,几束罕见的阳光终于撕开黑云撒了下来,照在土黄色的砖瓦上,带来了大自然的暖意。门口的青梅树竟然一夜间开了花,几只不知名的鸟莽撞地落在树枝上,摇落了初生待放的香气。

若是还能陪伴时,不叫余生空留恨。

本文由公众号李小狼原创首发

  北京大兴的王兰,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她的父亲。

  王兰找到我,是在今年5月2日。她的父亲王心仁前一天早上骑着三轮车照常出门,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们在大兴区域推送了寻人信息,但没有找到。

  我在寻人启事上看到过王心仁的照片。他头发稀疏尽白,目光茫然。

  5月1日父亲走失2小时后,王兰一家就开车四处寻找。最多的时候同时有四十多辆车在街上找。五个多月了,一直没有音讯。

  我至今记得五月中旬跟王兰的一次通话。王兰让我把寻找她父亲的信息再次推送给廊坊附近的用户。

  我有些诧异。廊坊距离大兴有60多公里。为什么要往廊坊推送呢?

  王兰说,一天前,她去了寺庙,算卦的人说她父亲现在正在廊坊。

  后来我才意识到,无论是头条高科技的寻人,还是寺庙里的“大仙”,王兰追求的始终只是一丝希望。每一丝希望,都是一根稻草。高科技也好,迷信也罢,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才能找到父亲。

  所以当丈夫质疑她去找大仙时,她斩钉截铁地说:“谁能告诉我我爸在哪,我都去找。你说我也去找,谁说我都会去找。”

  老人就这么没了,不见了,消失了,带给家庭的悲痛,远远大于因病或其他原因离世。

  因为它让后辈承担着额外的道德和情绪压力。王兰的哥哥曾内疚地跟我说:“老人把你养这么大,你得给他养老送终吧。丢了,对得起自己良心么?”

  后来我们根据头条的1156份回访家属数据得知,走失老人死亡率接近10%,县乡走失老人死亡率则超过20%。因此,一旦我和同事们接到寻找走失老人的求助电话,就会立即行动起来。说争分夺秒也不夸张,毕竟这是一场与死亡展开的赛跑。

  但仍旧有些走失老人,再也回不了家了。

  8月30日,安徽灵璧76岁的曹昭亮走失4天后,在离家13公里的灰山村的一条旱沟里被找到了。曹的身体向下摊着,可能是摔进去的。清早放牛的村民发现了他的尸体,报了警。医院检查报告显示,曹昭亮死于饥饿干渴。

  事发2天前,曹昭亮的孙女曹佳找到了头条寻人。她告诉我,老人同时患有老年痴呆症和帕金森症,8月26日在家门口的宏泰电脑城附近走失。家人们本来打算好给老人买一个GPS定位器,但还没来得及买,老人就第二次走失了。

  在我们接触到的1156位走失老人中,像曹昭亮一样没等得及亲人找回就失去生命的老人还有112位。

  母亲节那天,我在邮箱里看到了一封感谢信。点开标题,才发现信中提到的“老母亲”已于上月23日去世。

  山西汾阳61岁的独居老人李冬兰,在2016年1月的一个傍晚离家出走了。她的儿子冯轩当时在浙江打工,事发第二天赶火车回家。冯轩和10个朋友一连找了两个多月,一直没有结果。

  他们曾经路过一座离家3公里的桥,但最终决定沿桥往北继续找。实际上,李冬兰当时就在桥附近。她掉进河里了,天太冷,河水已经结冰。

  冯轩从没有想过,母亲可能陷在冰河里。开春之后,河水解冻,尸体浮上来,他收到了警方的通知。

  北京海淀65岁的陈玉竹,就住在我们公司附近的小区。为了做回访,我给她打过三四次电话。每次打电话过去,她都以为我有她丈夫赵西庆的消息。

  我们公司所在的中航广场,是附近难得的一片空地。黄昏的时候,经常有附近小区的居民过来遛弯。我想,赵西庆走丢以前,也许也来我们公司楼下转悠过。

  9月14日下午,赵西庆出门遛弯后再没回来。我们把他的寻人启事推送给了海淀一带的用户。一个月了,北京志愿者组织、电视台都帮忙找过,但毫无结果。

  我最后一次打电话给陈玉竹时,只听见电话那头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说她没有新的线索,老爷子身体不太好,还有轻微的老年痴呆,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消息。

  我曾经在电话里听到过两到三次类似的哭声。不是大哭,但从不间断。你几乎能想象,某句话像一块巨石拦在了路中间,对方始终无法绕过。他们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似哭快要哭但最终忍不住哭了出来。这种哭声总是让我感到揪心。

  后来,我已经不敢给老太太打电话了。我害怕她问起:找到我们家老爷子了吗?

  我甚至在想,也许哪怕一个坏消息也比一直没有线索,或者突然燃起希望又迅疾破灭来得好。

  它至少会让家属的生活,恢复平常。

  就目前的公开数据来看,各家互联网公司类似的公益项目中,头条寻人是最成功的。但即使是我们,成功率也只有13.5%。也就说,推送100个寻人启事,能成功找回来大约13个人。

  毕竟,找走失的人,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大海寻针”这句俗语,说的就是找人的难度。所以,大部分找到的家属,都非常感激我们。这是我们团队尽管不断经历挫败但仍然鸡血满满的原因。

  当你看到那些喜出望外、又哭又笑的表情,觉得什么付出都值得。

  偶尔,我会想,一个失智老人眼中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当我们健康着,我们无法知道。而当我们失智,我们却无法让别人知道。

  寻找走失者的过程中,我时常想起我的奶奶。和许多老人一样,患老年痴呆症的奶奶也曾是一位频繁走失者。生前她常常对家人们说“我要回家”,神情就像说“我要吃饭”一样平常。

  失忆后,生活了一辈子的沙溪古镇,对奶奶来说,突然变成了一座迷宫。好在镇子小,找了丢,丢了找,也没有出太大的岔子。

  只有一次,险些发生了意外。

  那次奶奶从小叔家出来,说要上大伯家。那是一条直路,路程不到十分钟。但一会儿工夫,奶奶就不见了。我们立马往国道方向分头去找。那里来往车辆多,又没有护栏,非常危险。

  最终,我在四五公里外的国道旁找到了奶奶。时值仲夏,天热,奶奶穿着花衬衫怔在路边,暴露在毒辣的太阳下不知所措。我急忙迎上去,喊了一声“嫲”。她惶恐地看着我,脸上全是汗水。

  我问奶奶要去哪儿。奶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声说:“回家。”

  她说的是“老家”——她的娘家,远在镇外的一个村庄。奶奶的父母过世多年,娘家的房子早已不存在了。

  “那边都没家了。”我冲她喊,生怕她听不见。

  她轻轻地摇头,说,她的爸爸妈妈还在等着呢。

  和走失老人团圆的家属们,有时会专程来公司给我们送奖杯和锦旗,上面写着“大爱无疆”或是“爱心典范”。我替他们感到高兴,但始终不敢松一口气,因为仍有许多生命迷失在回家的路上。

  有时候,我忍不住想:一个老人的离去,对这个世界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只是一个人的父亲、母亲、丈夫、妻子、爷爷、奶奶走丢了。

  这个世界失去了一个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失去了一个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家乡100公里的农妇,失去了一个兢兢业业的小学退休老师,失去了一个一直期待和儿子达成谅解的父亲……

  我再也找不回故去的奶奶了。但我希望能帮助这些迷失在路上的老人们回家。

(署)网出证(京)字第002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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