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车子被撞的严重不想要了倒了,失去了半个月的记忆,好久才能恢复

这本书读一遍也许就改变了你嘚人生。

即使被讨厌自己的人讨厌着也可以自由地生活

作为一般读者,它是一本大众自助指南更是你接触心理自助的第一本书。有没囿好奇是哪一本

没错,它就是《被讨厌的勇气》

豆瓣评分8.8,是一本高分好书作者是日本哲学家岸见一郎跟作家古贺史建,讲的是心悝学家阿德勒的学说

看到书名是不是就已经被它的逻辑所吸引?这世上竟有一种勇气是被讨厌的勇气

仔细想想,我们好像都有点甚至佷害怕被别人讨厌自己

正是这种害怕束缚了我们的言行甚至做事的思维,为了不被别人讨厌为了讨好别人,我们丢弃自我做了多少內心所抗拒的事情;不去理睬我们自身的感受,做了多少无可奈何的妥协

可是最终发现,即便怎么做都还是有人讨厌着你。是不是觉嘚自己太难了?

抱着对这份勇气的期许我翻开了这本书,当我读完一遍的时候竟然开始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见这本书?同时又开始庆幸幸好还是遇到了

所以我想把这本书分享给你,我希望你早一点遇到它就能早一点过更好的人生

全书以长者和年轻人对话的形式将读者引入其中

换句话说,读书的时候你就是书中的年轻人,关于你的困惑年轻人都会以更直接的方式替你表达出来。

长者便會就你的困惑一步步引导你跟着他的步伐最终带你理清乱麻走出迷雾有“如师在侧,如友在临”的感觉

所以就阅读难度来讲,你鈈必有任何压力

那么如何获得这份勇气呢?

我再不说你们可能都要急了下面我们从书中的三个点一起来感受一下吧~

2.不开心?人生可以隨时改变

01 课题分离:把自己和别人的“人生课题”分开来

课题分离主要解决一个问题别人干涉我的人生选择该怎么办?

什么是“人生课題”呢其实很容易理解,关于你人生的选择该怎么选就是你的人生课题

大学毕业了,看到室友们都考研我要不要也考?
现在的工作不囍欢,想换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可是家人不同意,我要不要换
没遇到合适的人,可家里催着结婚拼命给介绍对象,我要不要接受

以仩每一个问题看起来好像都是你的问题,又不是你的问题你想做很多事,只是有人阻碍着你每一件事都变的很难,这让你十分痛苦

想让事情变的简单,就要做好课题分离

课题分离?换句话说就是搞清楚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

室友们考研,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們在做这个选择的时候背后有多少你不知道的理由作为支撑,这是别人的人生课题

你要不要考?你先问问自己想清楚为什么要考?或鍺为什么不考这才是你的人生课题。别人考不考跟你考不考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的工作让感到十分疲惫,工作本身让你身体不囍欢这份工作,又没有热情投入到其中你从中找不到自己的价值得不到成长让你心更累。你想换一份工作换一种活法,可是家人總说得到一份工作不容易安稳才是最重要的。

家人的反对他们自己的课题他们因为你换工作选择是否苦恼他们自己需要面对的事。要不要换工作这才是属于你的课题,这才是你应该最先考虑的事情

毕竟自己喜欢的事,自己想要的生活就不要再征求别人的同意了。

读到这里我想你已经掌握了“课题分离”的规律。

你只需要考虑一下“某种选择所带来的结果最终要由谁来承担”就很容易分開了,就像下一个例子我相信你一定也能分清楚到底哪一部分是自己的课题,哪一部分是别人的课题了

没错,恋爱是自己的课题婚姻是自己的课题。家人选择是否接受你这一段时期的节奏是他们要面对的课题

我知道你一定想说课题分离你已经明白了,可是好像还是佷难做到

其实很简单,遇到事情你先问自己“这是谁的课题”,然后冷静的划清界限不去干扰别人的课题,也不要让别人干扰你的課题

那么问题又来了,如何不让别人干扰你的课题呢

那就是不去把别人的课题当作自己的课题。

“我这么做他们会感到烦恼”

他们烦惱是因为他们的人生经历以及价值观所导致的而你不应该因为他们烦恼而去改变自己的决定,去选择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丢开别人的课題,这是减轻人生负担使其变的简单的重要一步。

02 不开心人生可以随时改变:“共同体感觉”

书中提到“一切烦恼皆源于人际关系”。

不幸之源也在于人际关系反过来说就是,幸福之源也在于人际关系

“共同体感觉”是幸福的人际关系的最重要的指标。

那么什么昰“共同体感觉”

把他人看作伙伴并能够从中感到“自己有位置”并对共同体做着贡献的状态就叫共同体感觉。

你的朋友们会跟你分享他的悲欢你的家人会常常牵挂你,你的工作伙伴需要你的配合你可以感受到自己在他们心里的位置,并且你能感受到自己对于别人嘚值这就是共同体感觉,换句话说这就是归属感

你可能又想叹气了无论是什么说法,共同体感觉还是归属感在寻找的过程中總是痛苦的。

朋友们因为一些主观原因排挤你家人不理解你,工作上领导蛮不讲理你也很沮丧,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其实,这种状态呮要你想随时可以改变。

我们强调的共同体感觉其实范围是“无限大”的,例如:

有人一旦退休便立即没有了精神被从公司这个共哃体中分离出来,失去了头衔失去了名片,成了无名的“平凡人”也就是变的普通了。
有人接受不了这一变化就会一下子衰老但是,这只不过是从公司这个小的共同体中被分离出来而已任何人都属于地球这个共同体,属于宇宙这个共同体

这里说到宇宙,你可能觉嘚扯但是,其实只是希望你不要拘泥于眼前的共同体而要意识到切断了自己与一个共同的联系,自己还属于别的共同体属于更大的囲同体,在哪里都可以做出某些贡献找到自己的位置。

假设你是学生只看到“学校”这个共同体。也就是说学校就是一切,我正因為有了学校才是“我”这之外的“我”根本不可能存在。

但是在这个共同体中自然也会遇到某些麻烦——受欺负、交不到朋友、功课鈈好或者是根本无法适应学校这个系统。也就是“我”有可能对于学校这个共同体不能产生“可以在这里”的归属感。

这种时候如果認为学校就是一切,那你就会没有任何归属感

但是,在这里希望你能关注的是“还有更多别的共同体”特别是“还有更大的共同体”。

在学校之外还有更加广阔的世界。而且我们都是那个世界的一员。

如果学校中没有自己位置的话还可以从学校“外面”找到别的位置,可以转学甚至可以退学。一张退学申请就可以切断联系的共同体终归也就只是那种程度的联系

如果了解了世界之大,就会明白洎己在学校中所受的苦只不过是“杯中风暴”而已只要跳出杯子,猛烈的风暴也会变成微风

知道李白的洒脱怎么来的了吧?“此处不留爷自由留爷处”!

03 活在当下:人生是一连串的刹那

书中举了一个这样的例子:

登山时以山顶为目标,假如人生是为了到达山顶的登山那么人生的大半时光就都是在“路上”。也就是说“真正的人生”始于登上山顶的时候,那之前的路程都是“临时的我”走过的“临時的人生”

读到这里我惊恐的发现我已经度过无数个“临时的我”“临时的人生”

临时这个词透露着满满的敷衍,好像自己从来沒有在你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当下认真的活过

你是否也是这样,一边焦虑着未来一边做着不喜欢的事,胡乱的生活着

现在不作出改變,不去认真活在此刻你焦虑的未来不也是你未来的此刻吗?

同样你还是不能认真生活在未来的此刻换句话说你如果不是认真活在此刻,你过着的就永远都是“临时的人生”永远都是“临时的我”,这样就陷入了死循环

而过去也一样,无论那些过去的时光如何度过你回不去无法改变,沉溺于过去只能增添痛苦浪费现在。紧紧拽着不可更改的过去不撒手错过了当下多少可以改变的瞬间?

阿德勒认为人生是连续的刹那根本不存在过去和未来。

想想之前我总是想我现在过的不开心,都是因为之前没有遇到好的老师缺少家人嘚理解跟支持,觉得自己特别委屈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样的事?造成我今日的性格我想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成日里郁郁寡欢

我没意識到,我在花费现在的时间去与不可更改的往事纠缠我明明现在可以做一些喜欢的事,让现在的自己变得快乐

有时候我们执意关注过詓或未来其实是在为胆小的自己寻找免罪符。想要改变其实立刻就可以改变。

因为此刻的你是你人生中权利最大的人你可以拥有快乐嘚现在,所以放手去把握此时此刻才是把握住了自己的人生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复杂精彩的,一本书绝无可能解决你所有的困惑但是当咜敲开你人生中一两个令你纠结已久的点时,便足以让你有更多的思考开阔的思维跳出死胡同走进更广阔的世界

最后如果你覺得这篇回答对你有帮助,帮我点个赞吧~ 记得看书^.^

跟我一起读书吧腹有诗书,心有猛虎

作者:[英]约瑟芬?铁伊

头士的一艏灿烂的老歌在读着铁伊这本《萍小姐的主意》之时,我脑子里一直响

着这首歌的旋律不只因为书中的女心理学家萍小姐就叫露西,洏且这个名字屡屡

出现;也不只因为露西受邀到一所女子体育学校演讲从而和一群青春得一塌糊涂

的女生相处数日;更因为铁伊毫不放過书中任何一个边缘角色,把这一群高矮胖瘦

的叽喳女孩写得灿若满天繁星

  露西的故事――事实上,借披头士这首歌当桥梁我们還可以放任想像走得更

  远到什么地步? 远到接近世界伊始的伊甸园中的夏娃,而露西正是人类学上夏

娃的名字――那是发生在1974年的一则嫃实的传奇一支美法联合调查队在非洲挖

到一具在人类学定义上堪称完整的“女性”娇小骸骨,测定时间为300 万到350 万

年前左右人类学家稱之为“阿法南猿”,已能直立行走是目前人类学家手中有

关人种起源的最古老骨骸,甚至颇有争议地被看成已知所有人种的祖先

  这个身高才三英尺、毋宁说更像猿类的女夏娃名字便叫露西,原因是这群颇称

―mond于是他们就把她命名为露西。

  想看露西的模型并聽听这首歌重温这段传奇故事的人可抽空到台中市的科学博

物馆去一趟模型中,矮小的露西微微伛偻着背孤独地站在山头上颇为向往姒的

看着远远山谷中人类学家的营地,营地插放着这首歌你只要找到那个楼层,竖起

耳朵顺着断续飘来的披头士歌声循迹而去,便能引导你找到露西我们最古老的

  虽然还不到众所周知的地步,但不少人知道两位当然没露西古老、但俱已辞

世的古典推理第二黄金期女杰阿加莎?克里斯蒂和约瑟芬?铁伊彼此并不对眼,甚

至相互瞧不起这里我们来火上加油一番,看着两人又一次南北两极似的演出:在

克里斯蒂的名作《艳阳下的谋杀案》一书中大侦探赫丘里?波洛指着海滩上盖着

头脸日光浴的男男女女的身体说,“看看他们成排地躺着,他们算什么呢? 他们

不是男人和女人他们没一点个性,只不过是一些――人体而已! ”

  然而在铁伊的《萍小姐的主意》一書中,露西?萍小姐在决定留下来并尽责

地奋力早起参加晨祷时她看着前面跪着的一排女学生的腿,即趣味盎然分辨起哪

双腿足属于哪洺女生所有“……她发现,由双腿来辨认不同的人与经由脸孔来

辨识的效果相当。瞧瞧眼前一双双固执的、轻浮的、清爽的、迟钝嘚、怀疑的腿

――只要换一面,再瞄一下脚踝她就可以喊出:戴克丝,或是茵恩、鲁丝、宝儿

  如果我们进一步追问这两段说法在各自小说中的意义,那恰恰好亦是南辕北辙

:克里斯蒂的“人体趋同论”在她小说谋杀案中起着极其关键的启示作用;而铁伊

的“人各有腿”则只是萍小姐好奇心十足的又一新发现罢了其中或者隐含着一丝

对青春学生岁月的乡愁式眷念,但就小说本身而言并没有任何设计性的技术功能存

  这里我们先介绍英籍小说名家E .M .弗斯特有关小说中人物角色的两种分

类概念:扁形人物和圆形人物。

  所谓扁形人物指的是小说中性格扁平如薄薄一张纸的人物。他的制造方式通

常是把差异去除,把变动阻绝把各自的性格抹平,最终正如克裏斯蒂所说的

连性别也不存在( 尽管理智上我们仍知道他们是男是女) ,个性也没有了而简单

成为“一个”概念。比方以耳熟能详的金庸尛说角色为例郭靖是“忠厚”,黄蓉

是“世故”小龙女是“纯真”( 对不起,依我个人看比较接近“愚蠢”) 云云―

―没错扁形人物最夶的集散地是通俗类型小说和同概念的好莱坞电影。

  作家在塑造扁形人物之时是已知,而不是未知;是制造而不是思考。他并

非借此探索人性的复杂微妙及其变化而是摆脱拿来“用”的。以推理小说来讲

用来做什么呢? 用来充当“被害人”、“侦探”和“嫌犯”等缺一不可的概念性主

角,而通常他们尚各自拥有次一级的职业身份比方说,“警察”、“富翁”、“

继承人”、“管家”、“司机”、“花花公子”、“律师”等等他们出现时不必

佩戴标志就很容易辨识,因为你看到的往往不是一个人走过来而是一张名片走过

  嘫而,扁形人物并非全然的一无可取我们先看在小说和电影电视的世界中充

斥着不亚于恒河沙数的其薄如纸的人物,就知道个中必有道悝这一点世故敏锐如

弗斯特知之甚详,他指出两点:一是易于辨识另一个则是便于读者记忆,这两大

  不信我们可以试试看像我們前述的金庸小说人物,你不会搞混也很容易向

别人引述,因此他既不用考验读者的耐心、专注和能力( 洞察力、感受力、记忆

力等等) ,更易于传播和引用;然而我们要怎样才能简单辨识小说中的非扁形人

物呢? 你要如何才能记得清《战争与和平》里的安德烈公爵呢? 或《皛痴》里的米

西肯呢} 或《喜剧演员》里的那位第一人称途述者布朗呢? 用佛斯特的话来说,是

“……我们却无法以一句简单的话将他描绘殆盡

  在我们的记忆中,他和那些他所经历的大小场面血肉相连而且这些场面也使

他不断改变。换句话说我们无法很清楚地记得他,原因在于他消长互见复杂多

面,与真人相去无几而不只是一个概念而已。“

  至于相对于扁形人物的所谓圆形人物这里只消把仩述的说法逆转过来即可,

不必费口舌包括圆形人物接近真人,强调个别的差异性和独特性尤其是他在不

同处境不同特定时空之中的種种矛盾和变化;也因而包括了他的辨识不易、解读不

易和传述不易。这样的麻烦人物在小说( 乃至于戏剧) 世界中出现的时代稍晚一

直要等到18世纪以写实为着眼点的现代小说卓然而起之后,才取代那些大英雄、大

政治人物的肖像( 肖像当然只是扁扁的一张纸) 成为我们所谓正統小说或严肃小

  这里我们来问个笨问题:如果说扁形人物是一种概念化的人物,强调共相;而

圆形人物倾向于个别的真人强调差异囷独特,那是否扁形人物更能让我们抓住人

性的共同真相呢? 不当然不是这样,因为扁形人物所捕捉的所谓共相只是一种

最表象、最浮泛的公约数,没任何秘密可言就像英国名小说家D .H .劳伦斯所

说的,当你快速地从表层“知道”了这个世界往往在这样已然了解的错覺之下,

丧失了真正深向挖掘的意图

  劳伦斯的“深向挖掘”,清楚地指出一个吊诡的真相:人性若真有所谓的共相

可言用约分式嘚做法并无法带给我们多少的理解,相反的往往我们从其巨大的

差异张力之际,乃至于从人性的各种扭曲、变形和推至不可思议的边界凊况中才

能得到一次又一次的理解。

  我们生活周遭的真实经验是不是这样子呢? 应该是的我们每天从报刊杂志乃

至于电视广播中会接触到很多扁形人物( 近几十年来,传媒已成为扁形人物的最大

集散地) 我们也都能清楚地对别人传述,包括×××是“勤政爱民”×××是

“愚笨”,×××是“有魄力”等等但这些并不一定是他们真正的人格真相,我

们也无法通过这些得到什么对人的新理解我们对人的理解,主要还是来自真实存

在的家人亲友但你要不要试着说说看他们是怎么样的人呢?

  从这里,我们清楚看到永远对人的独特性和差異性充满好奇,笔下也多是圆

形人物的铁伊有多么不像个类型小说家;我们于是也就不难理解何以站在类型小

说家读者至上的观点,克裏斯蒂要讥讽她的小说“沉闷”和“琐碎”了

  类似的指责嘲讽方式和用语其实一直是我们颇熟悉的,甚至上升到比铁伊更了

不起的莋家及其作品头上包括《安娜?卡列尼娜》“拖泥带水哕哩哕嗦”,《追

忆似水流年》“琐碎不堪不知所云”《罪与罚》“沉闷无聊看不下去”

  云云――一个读者当然有权力做如此的评价( 只要他不在乎暴露自己的能力程

度) ,但我们得说上述我们所列举的这三部小說,都是人类思维创作领域里的伟

大瑰宝是毫不侥幸经历了时间的锤炼仍屹立如喜马拉雅山的真正高峰。姑且不论

它们会打开我们多少悝解人性的新视野仅就阅读当下的感受而言,它们也确确实

实带给一代代有洞察力、有感受力和鉴赏力的读者惊心动魄的美好阅读过程

  西方有句俏皮的谚语叫,“公鹅的好菜不等于母鹅的好菜”沉闷或好看与否

亦因看书人向往、理解程度和感受力的不同而可能有著天壤之别,不是一个容易争

吵的题目但借助弗斯特有关扁形人物和圆形人物的区别论述,我们可以得到一个

较心平气和分辨公鹅和母鵝的方法和阅读基本策略不必动辄拿一些名为“琐碎”、

“沉闷”、“无聊”和“难看”等等的砖块互砸。

  毕竟文学的阅读和欣賞不是数人头的少数服从多数问题,而是各从其类每

个人奋力寻求并享受会让他真正内心悸动的好作品。

  我是铁伊这一派的始终洣醉她对人性差异的强大好奇,以及精准中带着优雅

幽默的描述文字更重要的是,她那种甚至会跑出火气的强大现实感和正义感国

内┅位读书版面的极用功记者曾告诉我,“这个女人的社会意识可真是强啊! ”―

―你会期盼能多几个这样的作家甚至社会上多几个这样的囚。

  至于她选择了辨识不易、解读不易、而且传述不易的方式写小说从而把“全

球总行销逾五亿册”、“推理小说女王”的世俗荣銜让给和她一时瑜亮的阿加莎?

克里斯蒂,甘心站立在一个层次较高而掌声不易到达的位置我想,这是求仁得仁

                第一章

  铃声铿然响起刺耳,激昂令人疯狂。

  寂静的回廊戛然响起一阵吵闹声使得早晨的平和反而显得突兀。噪音自小中

庭四边一扇扇大开的窗户内宣泄而出流入沉寂的花园中,灰暗的草地上仍沾着露

  年轻的萍小姐起身先睁开一只迷蒙的咴眼睛,茫茫地伸手找着她的手表手

表不在,她睁开另一只眼睛床头桌好像也不在,不在当然不在,终于想起来了

她昨晚就知道沒有床头桌的存在,只好把手表放在枕头下她笨拙地摸索着。老天

爷! 那只铃制造出来的噪音还真是恼人! 真是的。枕头下好像没有手表可是明

明应该在的。她拿起枕头只看到一条蓝白花色的亚麻小手帕。于是她丢下枕头

仔细看着床铺与墙壁间的空隙。这就对了有個小小的东西看来像是一只手表。她

平趴在床上伸出一只手臂,刚好能碰到手表萍小姐小心翼翼地用拇指和食指轻

轻将手表夹起来。偠是一不小心又弄掉可得起床,爬到床底下才能找得到她松

了一口气,翻过了身子志得意满地将手表高高拿起。

  手表指着五点半的位置

  五点半! 萍小姐顿时停止呼吸,惊异地瞪大眼睛不,这不可能不管如何注

重体育训练,如何热中办学都没有任何一所學校会在早晨五点半敲铃开课! 当然

啦,世间无奇不有这个地方不也就没有床头桌和床头灯吗? 但是,五点半! 她把

手表贴在粉红色的小耳朵仩嘀答嘀答认真地走着。斜过枕头她眯着眼,从床铺

后方的窗户看到了花园

  哟! 这可真是早啊,世界看来就像是万物初醒一般的夶清早

  涵妲昨晚君临天下似地站在门口时,说道:“亲爱的好好睡吧。学生们都很

喜欢听你的演讲明天早上见哕。”

  一点兒也没提到五点半的铃声

  好吧! 谢谢老天爷,还好不是她的葬礼她也曾经听着铃声过日子,但那已经

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只囿把自己仔细修饰过的纤纤玉指按在铃铛按钮上时,

萍小姐生活中才会响起铃声当吵闹声逐渐褪色成断续的呜咽,再进入一片寂静时

她转身面向墙壁,幸福地把头埋入枕头中不是她的葬礼。草地上闪耀着露珠这

一切都是为了这些青春年岁的少年们,为了这些灿烂嘚青春岁月让他们尽情去享

受吧! 她呢,则要再补两小时的睡眠

  萍小姐长得有如孩童般纯真,粉嫩的圆脸小巧的鼻子,以及用表媔上看不见

的小发夹卷着固定住的一头褐色秀发就为了这些发卷,她昨晚天人交战了好久

坐火车旅行已经让她够疲惫的了,再加上与涵妲的会面接着又演讲;她虚弱地想

着,也许隔天用过午餐后就要离开这里两个月前才刚刚烫过的头发,一天不上发

卷应该也不会囿问题。然而一方面是要与自己脆弱的一面进行抗争,一方面想

让涵妲看得起她可是着着实实上了十四个发夹,让这些发夹好好地在夜里执行勤

务她提醒自己必须保护坚强的意志( 这抵销了她今晨稍早时,由于自我放纵而引

起的良心苛责) 而且为自己不能让涵妲失望的念头而赞叹不已。当年在学校四

年级时怯懦幼嫩的她,就已经深深地景仰着担任六年级班代表的涵妲涵妲生来就

出类拔萃,她的天赋便在于懂得如何监督他人发挥所长在离开学校后,虽然接受

的是秘书行政方面的训练但她的这项才干,却让她现在能在对体能教育一竅不通

的状况下成为这一所体育学院的院长。在萍小姐开始写她的书之前涵妲早就忘

了谁是露西?萍,正如露西也忘了谁是涵妲一般

  这正是露西自己的想法。她的书

  她对自己写这本书所获得的惊喜,仍未平息她的人生使命原来是教女学生法

文。在她双亲楿继去世四年之后每年可以领到二百五十镑年金的露西,一手擦干

了眼泪另一手则向学校递上了辞呈。心怀妒忌的校长尖刻地向露覀指出,聪明

的投资应该是多样化的对像露西这样受过良好教育,有着身份地位的人而言二

百五十镑的年金实在不足以度日。露西仍嘫坚持辞职离坎登镇远远的,在丽晶公

园附近租下一处挺体面的公寓每当账单到款日迫在眉睫时,她便以偶尔教授法文

挣来的钱安然應付其余所有的闲暇时间,则拿来阅读心理学书籍

  她最早是在好奇心驱使下,纯粹是因为觉得有趣才开始阅读第一本心理学书

籍。继续阅读其他的心理学书籍则是想知道这些书是否统统一样,毫无智慧可言

当她读到第三十七本同类型的书时,萍小姐发展出她洎己的一派心理学当然哕,

她的学说可是与迄今为止所念过的三十七本书截然不同。事实上那三十七本书

简直就是愚蠢至极,她读箌最后气得坐下来,开始写下驳斥的论点由于心理学

著作必须用到专业术语,而这些术语又多半不是英文所以这些驳斥论点写出来,

更是显得学问渊博造诣极深。然而若是萍小姐没有在一张作废草稿( 她的打字

技巧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的背面写了一封短柬,也不会有囚对这些稿子印象深刻

短柬上写的是:亲爱的斯塔拉先生:阁下若能在晚间十一点后,不再使用您的无线

电收音机本人将甚为感激。您在晚间使用时让本人甚为困扰。

  这位与露西素昧平生的斯塔拉先生( 只见过他的名字写在楼下门牌上) 当晚

亲自到访。斯塔拉先生掱上握着摊开的短柬让露西感觉他气势慑人,连连咽下好

几口气才能出一点声音。但斯塔拉先生丝毫没有为了无线电收音机的事情发吙

他似乎是个出版社的审稿人,对萍小姐不经心用来当短柬的信纸背面的稿子表现

  一般说来,若是有人提议出版一本心理学书籍出版商一定会摇铃请人送来白

兰地酒,好从长计议但是恰好从一年前起,英国民众不知如何突然对小说感到厌

烦转而投入深奥的主題,诸如天狼星究竟离地球有多远或是某个部落原始舞蹈

的内涵意义等等,这个变化深深地震撼了出版界因此,出版商无不竭尽全力哋找

寻新主题来满足读者求知的渴望。萍小姐也就正逢其时地落入出版商欢迎的双

臂中。结果是出版社的资深合伙人邀请萍小姐共進午餐,并签了一纸合约这不

只是幸运而已,万能的造物主不但让英国人厌倦了小说也让知识分子受够了弗洛

伊德一帮人的学说。他們寻找的是新思维露西脱颖而出。某个早晨当露西醒来时

她发现不但自己出了名,她的书更是卖座极佳震惊不已的露西走出家门,囫囵咽

下三杯黑咖啡整个早上径自双眼发直地坐在公园里。

  在她收到涵妲的来信时她的书荣登畅销排行榜,已经有连续好几个月.而露

西也习惯受邀到各学会涫讲她独特的看法涵妲在信中提到当初同为莘莘学子时,

共同享有的美好岁月更邀请露西过去逗留一阵孓,为学生演讲露西其实已经厌

倦了演讲,对涵妲的印象也不复深刻她本要提笔写信婉拒,却想起了四年级的某

一天她的同学发现她拼命想隐藏的一生之耻:她的受洗名――蕾蒂西亚。当时四

年级生的想法已是相当超脱露西心里挣扎不定的问题,就是如果她去自杀她母

亲是否会介意。就算如此她母亲也算是自作自受,谁让她替女儿选了个夸张至极

的名字! 涵妲当年以她玩笑式的用词遣字将事件囮解成一出诙谐剧。再也没有人

提起蕾蒂西亚这个名字露西因而得以放弃投河自尽的念头,在放学后感激之情席

卷而至于是当她提笔時,写的是愿意到涵妲的学校过一夜( 感激之情还好,没

有完全遮蔽掉她与生俱来的谨慎) 并且非常乐意为学生演讲心理学。

  露西想著一切尚称愉快,将一叠讲稿高高竖起以遮蔽白天的强光。她从来

没有过如此安静的好听众一排排油亮亮的脑袋,倒是把空洞的演講厅装饰得有如

花园一般何况,还有热切的掌声陪伴在各个学会听了好几个星期礼貌性的鼓掌

声,这样热情的击掌齐奏犹如天籁

  再说,学生们提出来的问题也颇具水准虽然演讲厅的日程表上清楚注明当日

演讲主题为心理学,露西早先倒没有期望有多少人能真正欣赏这堂演讲她原本以

为这群年轻女子不过是肌肉发达罢了。不过话说回来提出问题的总是少数人,所

以其他人也有可能仅止于头脑簡单

  算了,今天晚上她就可以躺在自己香甜的被窝里,而其他的事也就会成为

过眼云烟。涵妲本来劝她多留几天有那么一阵孓,她的意志也略有动摇晚餐改

变了她的想法。夏日晚间吃煮豆子和牛奶布丁没错,是够分量也够营养的但是

不可能让人神清气爽哋过日子。吃过绝对不想再吃涵妲也说过,教员席上的菜色

和学生桌上的相同露西暗暗希望涵妲不是因为看到自己对煮豆子投以怀疑嘚眼光,

才有感而发说出这句话事实上,露西也试着用愉快的方式去看待那盘煮豆子也

许她的演出没有成功吧! “汤玛丝! 小――汤! 哦! 亲愛的汤玛丝,醒醒吧我真

  萍小姐顿然清醒。这个绝望至极的声音似乎就在她的房间里她这才发现,房

间的第二扇窗户正对庭院;洇为庭院相当小房间与房间的对话声,自然而然就透

过窗户清晰可闻她躺下来,想要安抚自己那急速跳动的心脏并从堆在脚趾后的

被单上方望出去,看到窗户框住对面的一片墙景她的床安放在房间的一角,右边

墙壁的后方有一扇窗面对庭院的窗户则在她的左床脚後方,她躺在枕头上透过

长条型的缝隙看出去,只能看见庭院另一头半扇打开的窗户

  萍小姐看到一个黑色的脑袋瓜子。

  黑色嘚脑袋瓜出声了:“看在老天爷的份上哪个人赶快行行好,找个什么东

西丢醒汤玛丝别让戴克丝再吵了。”

  “亲爱的盖林琦你嫃是不通人情的野兽。我把紧袜带弄裂了不知道要怎么

办。小汤昨天把我惟一的安全别针借去参加游园会当挑针用。她就一定得还给峩

  一个音调较低的新声音加入:“嘿! 你们小声一点好不好”接着是一片寂静。

露西感觉在这片寂静当中似乎她们以手势沟通着。

  黑色的脑袋瓜问道:“你打的一堆信号又是什么意思? ”

  “闭嘴她在那里! ”这下子是沉重绝望的低音。

  “亲爱的你在胡说些什么鬼东西,”又是戴克丝那高亢清亮的声音快快乐

乐地称呼对方为亲爱的,“她和其他那些万能的主上教员一样住在前厅。你想

如果我开口问问,她会不会正好有个多余的安全别针借我呢? ”

  “在我看来她比较像个拉链爱好者。”又一个新声音出现了

  “你们给我安静! 告诉你们,她住在班特丽的房间! ”

  这下子真的完全安静下来了露西看到黑色的脑袋瓜子利落地转向她的窗户。

  囿人问道:“你怎么知道? ”

  “乔丽昨晚送消夜给我时说的”露西记得乔丽弗小姐是管家,心想乔丽这个

昵称让这个严酷的人多了些人性。

  “老天爷! ”先前提到“拉链”的那个声音再度开口语调激动。

  一阵铃声穿透了寂静如同稍早吵醒她们的那阵铃声一樣刺耳。黑色的脑袋瓜

在铃响第一声时消失了踪影戴克丝的声音夹杂在众多噪音中绝望地哀泣着。日常

生活琐事开始出现这桩不足挂齒的社交丑闻宣告退位。一波波声音扬起与铃声

相应和着。房门乒乒乓乓响着走廊上是杂乱的脚步声,处处都充满着大呼小叫

有人想到汤玛丝还在睡,既然从附近窗户丢东西过去都没能吵醒她便砰砰地敲打

她紧锁的房门,接着从中庭草地那头,传来了踢踢踏踏腳步踩在碎石地上的奔

跑声。渐渐地越来越多的脚步声踩上碎石步道,楼梯间则越来越安静喋喋不休

的嘈杂声攀升到最高点,然后渐荇渐去当所有的声音都随着距离变远而退去时(

或是全部移动到教室里了) ,只听见最后一双脚飞奔过碎石步道伴随着一个声音

:“该死! 該死! 该死! 该死――”一步一句诅咒。毫无疑问是那个睡晚了的汤

  萍小姐对这个未曾谋面的汤玛丝深感同情。没错被窝是最迷人不過了,但若

睡得连对喧闹的铃声或同学的哀叹,都能不为所动时起床必定是一种痛苦的折

磨。有可能是威尔士人所有姓汤玛丝的都昰威尔士人。凯尔特人( 居住于爱尔兰、

威尔士、苏格兰高地雅利安民族的一支――译者注) 最恨起床了。可怜的汤玛丝

太、太、太可怜叻。她真想替汤玛丝找一个让她可以在中午过后再起床的工作

  睡意又开始侵袭她,让她越陷越深她不知道“拉链爱好者”究竟是貶是褒。

至少用安全别针的人不是最令人仰慕的,所以也许――她睡着了。

                第二章

  她正遭受兩名六英尺高的巡警鞭打理由是法令规定要使用拉链,而她却坚持

使用传统的安全别针当血开始慢慢地顺着她的脊背流下时,她才醒來发现惟一

被殴打的是她的听觉。铃声又响了她不顾身份、地位和教养,诅咒了几句然后

坐起来。不! 绝不! 她绝不在午餐后多逗留一汾钟两点四十一分有一班车从拉博

站开过来,而在她搭上车时她会已经说完再会,对朋友的义务也已经达成她的

灵魂将充满逃脱后嘚喜悦。她会在车站月台买一盒半磅重的巧克力慰劳自己过完

这个星期,浴室中的磅秤会清楚地显示出后果但,她才不管呢! 磅秤让她想起

在有礼教的生活中,人必须要洗澡

  涵妲对于露西留宿的房间离教员浴室相当远这件事曾经表达过歉意;她同时对

把露西安置茬学生宿舍一事同样表达歉意,但是馥若?葛塔森的母亲从瑞典来作客

占下惟一的一间教员客房,而且要到下个月初学期成绩发布会结束检视完她女儿

的成绩后才会离开。露西怀疑自己的方向感――据她的朋友说她的这项能力是相

当不发达的――是否能带领她走到那間浴室。在空无一人的明亮走道中徘徊最后

走到讲堂中的这个过程已相当可怕。

  但若要在拥挤的走廊上开口问一群早起的鸟儿如哬才能让这个晚起虫找到沐

浴的所在,岂不更骇人

  这是露西思维的运作方式。光看到事情的恐怖一面是不够的必须要能看到另

一個相对面。她坐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想的净是这些恐怖事件,一边享受着什么事

也不做的快感另一阵铃声响起,同时另一波脚步声也讓整个早晨忙得不可开交。

露西看着手表七点半了。

  她决定当个不太有礼教的人直接穿戴她女佣口中所谓的“臭皮囊”――再说,

把自己浸泡在水中这项活动也不过是时髦的流行罢了若是连查理二世都可以散发

出腐臭味,她这一介草民对没能洗澡又如何能有怨訁呢? 这时,有人敲响房门

得救了。谢天谢地! 她孤立无援的状况要解除了

  “请进! ”露西的语调像是鲁宾逊在欢迎登陆者一般。

  ┅定是涵妲来道早安怎么早些时候没想到呢,真傻她的内心仍然如同幼时

一样毫无信心,没期待涵妲会纡尊降贵地想到她真是的,她应该培养一些名人具

备的习性才是也许去换个发型,或一天尊贵地复诵二十次以上的――“请进! ”

  一个有着金色秀发的天使穿著浅蓝色的亚麻短袍,搭配着湛蓝的双眸和一

双令人称羡的美腿。由于对自己的双腿不甚满意所以露西老是注意别的女人的双

  “噢! 对不起,”天使说道“我忘了你可能还没有起床。

  学校里的作息时间有些与众不同“

  露西非常高兴,这个可人儿把露西的懶散归咎到她自己身上

  “真是对不起,打搅你更衣”湛蓝色的双眸瞄到地板上躺着的软鞋,被迷住

似地停顿下来那是一双浅蓝銫的缎面软鞋,非常女性化非常奢侈,覆盖着非常

  “恐怕这双软鞋是有些傻气”

  “萍小姐,你不会了解那双软鞋在一个实用主义者眼里代表的意义”然后想

起被外在诱惑迷失了的正事,“我姓纳什高年级班代表。很荣幸来邀请你明天和

高年级学生一起用午茶星期天我们会到外面花园用午茶。这是高年级享有的特权

夏日午后在花园用茶会令人非常愉快,而且我们真心希望你能来”她微笑着,带

着渴望的表情望着萍小姐

  露西解释道,她明天不会在这里了因为她今天下午就要离开。

  “噢! 不! ”这个姓耐许的女孩忼议着语气中流露出的真诚,让露西感觉一

股暖流涌上心头“不,萍小姐不可以! 你千万不要走! 是老天爷派你来看我们

的。极少又少嘚人会来这里过夜这里简直就像是修道院一样。我们每天努力用功

根本没时间去想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而且这是高年级最后一学期了,接下来的

每一件事都既冷酷又封闭――期末考试成绩发布会,工作分配我们都觉得像是

行尸走肉,心情一点都不均衡现在你來了,带来外界的资讯又那么有涵养――”

她顿了下来,半是玩笑半是严肃地接着说“你不能抛弃我们。”

  “你们每周五都有校外人士演讲”露西说。生平第一次有人说她是上天派

来的人,她决定对这个说法持保守态度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为情所动的感觉。

  纳什小姐清楚地说明指出前三位演讲人,一个是八十岁的老人讲述亚述人的

碑文一个是演讲中欧历史的捷克人,再来是一个接骨師讲脊柱侧弯

  露西问道:“什么是脊柱侧弯? ”

  “脊椎骨弯曲。如果你认为这些人可以替校园带来甜美和愉悦的气氛那你就

错叻。安排这些演讲的最初意义是让我们不至于和社会脱节恕我老实直言――”

看来她对直言自得其乐,“你昨天穿的衣服远比这些演讲對我们要来得有意思多了”

  露西在她的书一开始畅销时,花了一大笔钱买下这件她现在仍然最钟爱的衣服

而且特意穿来好让涵妲茚象深刻。

  为情所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但还没有强烈到足以摧毁她的常识。她还记得

煮豆子没有床头灯,没有服务铃有的是那源源不绝的刺耳铃声。不就算全体

赖氏体育学院的学生躺在她的过道上大声哭泣,她也绝对要搭上两点四十一分从拉

博站开过来的车她口中喃喃地念着必须赶赴其他的约定――她的备忘录上满满记

着的许多重要的会议――一边提议纳什小姐带她到教员浴室,“我不想茬走廊上找

来找去但又找不到服务铃。”

  纳什小姐对服务不佳颇有同感――“伊莎真该记得这里的房间没有服务铃过

来这里招呼伱的,她是教员宿舍的女佣”――并建议若是萍小姐不介意,也可以

使用较近的学生浴室“浴室当然是像鸽笼一般小,我是说没有唍全的隔间,而

且地板是某种绿色的水泥地不像教员浴室铺有海豚拼花的土耳其蓝的瓷砖,但是

  萍小姐对于能使用学生浴室感到非常高兴。她一边收拾洗浴用具一边用空下

来的一半脑子想着纳什小姐如何缺乏学生对教员应有的尊敬。这让她想起某件事

现在她想起来了,玛莉?鲍罗尔玛莉?鲍罗尔班上的其他同学都恭顺地学习法文

的不规则动词变化,而玛莉?鲍罗尔虽然称得上勤勉好学,却將她的法文老师视

若同侪只因为玛莉?鲍罗尔的父亲“几乎是个百万富翁”。萍小姐依据理论分析

纳什小姐的“外在行为”――用这个芓眼来分析中学生是有些奇怪――她与玛莉?

鲍罗尔同样具备迷人的社交与平等待人的方式应该也是与玛莉?鲍罗尔一样,有

个富有的父亲吧后来,她才知道这也是一般人第一次听到“纳什”这个姓氏的反

应“宝拉?纳什家真有钱,知道吗? 她家有男仆领班! ”人们永远吔不会漏了提

起这个男仆领班对那些汲汲营营讨生活的医生、律师、牙医、生意人和农人的女

儿们来说,男仆领班就像黑奴一样稀有

  “你不用去上课吗? ”走廊上寂静无声,一片明亮好像把别处的阳光都一并吸

收了过来“我以为你们早上五点半起床,在早餐前还有早课”

  “对。夏天在早餐前我们有两堂课一堂是活动课,还有一堂静态的课程网

球和运动机能学,或者是类似的课程”

  “运动――什么学? ”

  “运动机能学? ”纳什小姐考虑了半天,思考要如何讲解给一个一无所知的人

最后决定以假设的说法解释。

  “我把一个水罐从架子上拿下来说说看要牵动哪些肌肉。”看到萍小姐点头

表示了解后接着说,“但在冬天我们和大家一样在七点半起床。这一段两个小

时的时间通常会用来参加外界的课程,像是公共卫生、红十字会等等但是既然

我们都已完成这些课程,所以可鉯利用这段时间来准备下星期的期末考试准备的

时间不算充裕,所以我们都很高兴能有这个时间”

  “你们在午茶左右或午茶后,難道没有时间吗? ”

  纳什小姐的表情好像萍小姐讲了好笑的话“噢,没有下午四点到六点有实

习,你知道的都是外面的病人。

  从扁平足到骨折什么毛病都有。六点半到八点有舞蹈课芭蕾舞,不是土风

舞土风舞课在早上,算是运动不算艺术课程。晚餐通瑺在八点半左右结束所

以在晚自习时,大家都很想睡这段时间是要睡眠或要无知的战争。“

  她们走到长廊尽头的楼梯时碰到一個匆匆而行的小家伙,右手臂下紧紧挟住

一具骨架模型的头胸另一只手臂下则挟抱着骨盘及腿骨。

  “你拿乔治干什么莫里斯? ”纳什小姐问道。

  “噢! 请不要阻止我宝儿,”这个低年级生惊喘着加了把劲,将她沉重的

负担更拉近她的右臂一侧并继续仓皇前进。“千万忘记你们看到过我经过这里

我是说,忘掉你们看到乔治我本来是要早点起床,在五点半铃声响前把乔治放回

教室的可是我起晚了。”

  “你跟乔治整晚都没睡吗r ”不我们只熬到两点左右。我――“

  “你房间的灯光怎么不会漏出来? ”

  “当然是把旅荇用的小毯子钉在窗户上哕”这个小学妹用解释一件必然事实

  “六月晚间的气氛一定很好。”

  “倒是令人有些毛骨悚然”莫裏斯小姐简要说明着,“但这是我临时抱佛脚

复习‘肌肉附着_ 睢一的方法,求求你宝儿,忘了你看到过我吧我会在教员下

来吃早餐湔把乔治放回去。”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你一定会碰见其他的人。”

  “噢! 拜托! 不要泄我的气.我已经够害怕的了我甚臸不记得要怎样把他挂

起来。”她带着乔治走下楼梯消失在房子的前端。

  “仿佛是爱丽丝梦游仙境”萍小姐做了注解,看着莫里斯走开“我一直以

为‘注射’( 与”肌肉附着“同音。――译者注) 是一种与针头有关的东西”

  “肌肉附着? 指的是肌肉附着在骨骼的確切位置。摆个骨架模型在面前比只

看教科书要有助于学习。这就是为什么莫里斯要绑架乔治的原因”说着,她纵容

地笑着“她满積极的。我还是低年级学生的时候只从教室抽屉中偷过骨头,从

来没有想到可以偷乔治知道吗? 这真是低年级生涯中的一片乌云。期末解剖学

真的是最末一次的终极解剖。低年级学生应该要对人体了如指掌之后才有可能实

习。所以对低年级学生而言期末解剖学考试鈳以算是一举定江山,是进入高年级

的最重要考试到了,这里就是浴室当我还是低年级学生的时候,星期天在板球

场旁高高的草地里躲着许多抱着灰色教科书的低年级学生。学校严格禁止学生带

书到外面尤其是星期天,我们理当外出社交拜会比如喝午茶,上教堂或是去

郊游。但是夏天学期的低年级学生,却除了抱着灰色教科书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起

来之外从来不做别的事。要把这本厚厚的灰銫教科书带出学校可不是一件简单

的事。这本书大概和传统家庭放在客厅的圣经一样厚有一阵子,谣传赖氏体育学

院的女学生们怀孕嘚事其实是大家在星期天穿的最好的衣服下,夹藏着这本厚灰

书所造成的奇异曲线罢了”

  纳什小姐停下来,扭开水龙头放出一大股水流到浴盆“在学校每个人一天洗

三四次澡,每分钟流水量至少也要像尼加拉瓜瀑布一样大才够用”她提高音量如

此解释。“恐怕伱早餐会严重迟到”当下萍小姐露出小女孩似的沮丧表情,“我

替你用托盘带一些东西上来好了不,一点都不麻烦我很乐意服务。反正没道

理让客人出席早上八点的早餐。你最好是在房里慢慢享用”她用手挡住门。“请

考虑留下来这真的会让我们非常高兴。你絕对无法想像会多么令人高兴”

  她微微一笑后便离开了。

  露西躺在温暖舒适的水中一边想着她的早餐。不用去和那些三姑六嘙交谈真

是令人愉快那个年轻女孩自告奋勇去帮她拿早餐也真是细心体贴。也许再多留个

一两天陪陪这些女孩子――一阵机械式的铃聲在离她不远处响起时,她差一点跳

了起来决定了。她坐起来开始上肥皂。一分钟不差非得搭上两点四十一分从

拉博站开过来的班車不可。

  铃声停止时――假设是八点开饭前五分钟的预备铃――走廊响起一阵狂乱的声

音接着萍小姐左边的门被冲开,当水流冲进浴盆时一阵熟悉的声音悲鸣着:“

亲爱的老天爷,我一定会严重迟到而我满身大汗,亲爱的老天我知道我应该要

好好地坐着写完那篇有关血浆的文章,但是我真的一窍不通物理期末考试就在下

周二,马上就到了可是,早晨是多么清新可人啊――我到底把肥皂丢到哪里去了

  露西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没想到,在一个早上五点半起床晚上八点

就寝的生活环境中,在非必要下竟然还有人囿精力一早就把自己累得满身大汗。

  “噢亲爱的唐妮,我忘了带肥皂把你的丢过来给我。”

  “等我先上完肥皂再给你”这個声音沉静温和,和戴克丝的高亢正好相反

  “好吧,我的天使要快一点。我这星期已经迟到两次了贺莒小姐上次已经

诡异地看著我了。嘿唐妮,我说啊你会不会刚好有空可以帮我看十二点钟那个

‘脂肪症’病人的门诊? ”

  “知道吗,她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你只要――”

  “我自己有病人。”

  “我知道不过是个扭伤足踝的小男孩嘛! 卢卡斯可以接下,和那个‘歪脖’

  “唉我想伱也不会愿意。天哪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去做那篇血浆的文

章。至于胃膜更是让我倍感挫折,亲爱的我简直不相信有四层。一切都是阴谋

论吕克小姐说只要看反刍动物就知道了,但是反刍动物并不能证明一切”

  “噢,谢谢你亲爱的。你救了我一命真昰香,亲爱的非常贵吧? ”涂抹

肥皂的一阵沉寂后,她发现右边的浴室有人占用

  “隔壁是谁,唐妮? ”

  “不知道会不会是小盖? ”

  “是不是你,盖林琦? ”

  “不是”露西吓了一跳,“是萍小姐”一面希望自己的声音没有那么一板

  “少来了,到底是谁? ”

  “不管你是谁学得还真像。”

  “是赖托蔷”沉静的声音提议,“她挺会模仿的”

  萍小姐躺回一片被打破的寂静中。

  隔壁浴室传出一阵突然起身的声然后是湿脚丫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八只指

头爬上隔间板然后一张仿佛友善的小马的脸冒了出来,直直的头发用丑陋的发夹

挽起一个髻奇特而友善的脸。在这一刻露西才顿然了解戴克丝如何能在赖氏体

育学院,没有被愤怒的同学砸破脑袋安然熬到最后一个学期。

  先是惊恐接着一阵潮红涌上这个从隔间板上冒出来的脸庞。这张脸猝然消失

隔壁却传出了一陣绝望的低吟。

  “噢萍小姐! 噢,亲爱的萍小姐我真的十分抱歉。我真是太不应该了我

甚至想都没有想会是你――”

  露西实茬无法不去享受自己这个小小犯罪的快感。

  “希望我的举动没有冒犯你我是说,太过冒犯我们对人体已经习如家常,

  露西明叻她所要讲的是这种糗事发生在这个地方,总比在别处好;而既然她

自己从头到脚都上了一层厚厚的肥皂所以实在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她好意地

表示是自己不该占用学生浴室,所以戴克丝小姐对这件事不用想得太严重

  “你知道我的名字? ”

  “对。你今天┅大早就吵醒我了那时你正在找你的安全别针。”

  “噢! 真是天大的灾难! 我再也没有脸和你面对面了! ”

  “我想萍小姐马上要搭第┅班火车回伦敦了”声音从较远的浴室传来,一副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的语调

  “隔壁是欧唐娜,”戴克丝接着说“她是從爱尔兰来的。”

  “爱尔兰的奥斯特”小唐有气无力地说。

  “你好欧唐娜小姐。”

  “你一定觉得这里像个疯人院萍小姐。但是请不要因为戴克丝的行为而一竿

子打翻一船人我们有些人相当成熟懂事,甚至有一部分人既文明又有教养你明

天一起来用午茶时就会知道了。”

  萍小姐还没能来得及说她不能留下来参加午茶一阵杂音便传人了小小的浴室

中,而且越来越大声转变成刺耳嘚铃响。与这阵铃响相比戴克丝哀怨的喃喃自

语就像暴风雨中的海鸥啼叫一般。她一定会非常严重地迟到

  她非常感谢这块救了她┅命的香皂。她上衣的腰带又跑到哪里去了? 还有如

果萍小姐愿意忘记她这一次的过失,她会表现得如同通达事理的女子与有教养的成

人所有的人都非常期待明天与萍小姐共进午茶。

  学生们匆匆夺门而出留下萍小姐一个人,陪着她的只有鼓励的铃声以及卡

在喉头未能出口,抗议浴盆中水流走的异议声

                第三章

  当下午两点四十一分从拉博站驶来,开往伦敦的赽车一分不差地靠站时萍小

姐正坐在草坪上的杉木下,思考着自己是否是个大傻瓜无暇顾及火车时刻。坐在

阳光普照的花园中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一片宁静,正好星期六下午都安排有竞

赛活动整个学校的学生都在板球场上与昆姆学院的学生竞赛。昆姆学院位于村莊

的另外一头两个学校一直相互竞争。这些年轻人可也真是多才多艺。胃黏膜和

板球似乎是八竿子搭不上关系但她们的表现仍然优異。涵妲在早餐后到过她的房

里告诉露西若是她愿意留下来过周末,一定可以有全新的体验“这群年轻人个

个不同,却都生气蓬勃遑论她们的作品成果更是各有巧思。”涵妲绝不是口出戏

言这个学校的年轻人们,无时无刻不以不同的面目呈现在她的眼前她与教员們

同桌共进午餐,吃着毋庸置疑的“均衡”食品一方面也借此机会熟悉这些人。涵

妲孤零零地坐在桌子一端茫然地吞咽着食物。吕克尛姐倒显得相当健谈吕克小

姐削瘦扁平,然而相当聪慧在学校教授理论课程,她就像所有的理论课教师一样

想法多意见也多。相比の下高大健壮、年轻红润的低年级体育老师瓦格小姐,则

毫无新意她所发表的意见,也不过是附和雷弗夫人罢了雷弗夫人教授芭蕾舞,

说话不多但要是一开始用她深厚如褐色丝绒的语调发言时,没有人胆敢打断坐

在桌尾的,是馥若?葛塔森和她的母亲葛塔森小姐是高年级体育老师,甚少发言

  午餐间,露西发现自己的眼神被馥若?葛塔森牢牢吸引住这双瑞典式浅色明

眸散放出的狡黠,让她无法抗拒过重的贺莒小姐,聪颖的吕克小姐笨拙的瓦格

小姐,优雅的雷弗夫人――这些人在这个苍白高大的瑞典神秘女子眼中又昰什么

样的人呢? 花了整个午餐的时间来想一个瑞典女子,她现在等候着南美洲人的降临

“迪得洛不参加竞赛,”涵妲说“所以我会请她下午来陪你。”露西本来根本不

想要人来陪她――她喜欢独处――但是有个到英国念书的南美人作伴,倒也是个

挺有趣的念头纳什茬午餐后碰到她时说:“如果你不喜欢板球,恐怕你今天下午

  这时另一个高年级学生经过:“宝儿没关系,骚核桃会照顾她”“那好。”

宝儿显然很习惯这个昵称一点也不觉得突兀。

  露西倒是很想会一会骚核桃坐在阳光花园里,一边消化营养平衡的高纤维午

餐一边思考这个昵称的来由。

  “核桃”指的大概是巴西核果她相信,俗语也拿这两个字来形容疯疯癫癫的

人但是“骚”指的叒是什么呢? 一个低年级学生从她身边经过,跑向脚踏车棚

一边向她露出笑容。露西认出这是早上在走廊上碰到的女孩

  “你把乔治咹然放回原位了吗? ”露西朝她喊出声来。

  “是的谢谢你。”年轻的莫里斯小姐微笑着回答停住脚步,用脚尖站立着

“但是我好潒又有别的麻烦了。吕克小姐走进教室时我刚好把手放在乔治的腰上,

其实只是要在挂它时保持平衡而已恐怕我这一回是有口难辨了。”

  “日子难过啊”露西深表同感。

  “不管如何我想我总算了解‘肌肉附着’了。”年轻的莫里斯小姐边说边加

  萍小姐惢想真是一群好孩子,有教养干净,又健康待在这里真是相当愉

快。远方地平线上的污点是拉博镇的乌烟在伦敦上空也有一团乌煙瘴气。还是坐

在这里呼吸带着浓厚玫瑰香味的空气,听着年轻学子的招呼声比较好她稍稍把

脚挪开一些,看着草坪另一头那幢乔治亞式的大型建筑物“老屋”在阳光下闪闪发

光两翼较摩登的“玛利安”式建筑的侧厢略嫌不相称,但在赖式学院搭配上整个

大建筑物倒吔称得上赏心悦目迷人的教室都在“老屋”的部分,小型的现代化卧

室则置于两翼相当理想的安排。丑陋的体育馆藏在这些建筑的后方在星期一离

开前,一定得去体育馆看看高年级的体育课对她来说,这具有双重乐趣一是去

看这些训练有素,连头发也不敢有一丝紊乱的专才二则是种不可磨灭的快乐,知

道自己在有生之年再也不必跳马或踏上平衡木。

  她盯着远远从“老屋”角落处走过来的囚影穿着花朵图案的洋装,戴着顶宽

边遮阳帽看着苗条优雅的来人走过来,露西才了解在潜意识里,她对拉美人想

得过多了她同時也了解“骚”自何来,而开始微笑赖氏学院朴实的学生不可能

穿着有花朵图案且剪裁得宜的外出服,尤其更不可能戴着一顶宽边遮阳帽

  “萍小姐,午安我是迪得洛。真可惜我昨天晚上错过了你的演讲。我在拉

博镇有课”迪得洛以经过练习的优雅姿势脱掉帽孓,顺势落座在萍小姐身旁的草

地上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如此的顺畅:她的声音,她润饰过的言语她的身体曲线,

动作深色的秀发及蜜棕色的双眸。

  “替镇上商店的女孩子们上一堂舞蹈课非常认真仔细,所以糟透了她们下

星期在本季的最后一节课,会给我一盒巧克力因为她们喜欢我,也是因为传统使

然而我自己觉得像个骗子。多么虚伪啊没有人能教会她们跳舞的。”.“我希

望她们自己能觉得高兴学生们外出授课是常有的事吗? ”

  “当然哕,大家都这么做这是我们实习的机会。可以去学校、修道院或是

俱乐部这樣的地方上课。你不喜欢板球吗? ”

  露西努力调适自己好配合临时转变的话题,并解释自己对板球毫无兴趣“

倒是你怎么不去玩呢? ”

  “我不玩任何球类游戏。追着一颗小小的球跑来跑去简直是荒谬至极。我来

这里是学舞蹈的这所学校的舞蹈课程相当不错。”

  露西表示在伦敦一定有更好的舞蹈学校,教授的水准一定也比一所全能体育

  “在那样的学校学生必须很小就开始学习,而且將来必定是以舞蹈为业而

我,仅仅是喜欢舞蹈而已”

  “那么你回到――是不是巴西后,会不会教跳舞呢? ”

  “当然不会我要結婚。”迪得洛小姐相当简明扼要

  “我来英国是因为恋爱谈得不顺利。他让我神魂――颠倒但我们实在不合适。

所以我来英国唏望能度过这一段时光。”

  “你的母亲是不是英国人呢? ”

  “不我母亲是法国人,我的祖母才是英国人我喜欢英国人,到这里――”

她优雅地抬起手手腕精确地摆动,停在她的颈部“以下,他们充满浪漫情怀

以上呢,则是食古不化我失恋后去找我的祖母,在她的纯丝椅座上哭得死去活来

不停地问她,‘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你知道嘛就是我该拿我的爱人怎么

办才好。她说‘你可鉯擤擤鼻子,出国走走’我接着告诉她,我要去巴黎住在

阁楼提笔画图,就只画一只眼睛和一个贝壳置放在盘子上的抽象画但是她說:

‘不可以。你要去英国学着流一点汗水。’所以嘛我很听祖母的话,我又喜欢

跳舞而且还跳得不错,就来了这里来赖氏体育學院。一开始当我说我只要跳

舞时,他们还有些惊奇――”

  露西百思不解这个有些风骚的“核桃”在这个朴实的学院要如何受到歡迎?

如何在这里开展事业? “――但刚好有一个学生中途退学――这样的事时常发生,

你说怪不怪――留下一个空缺这样对学校不太好,所以他们说:‘好吧让这个

疯疯癫癫的巴西女孩住进小肯的房间,让她来上课吧反正不会有什么损失,这样

账面上也能平衡过来”’“所以你从高年级开始念? ”

  “只有舞蹈课是这样。你晓得的我已经是个舞蹈家了。但是我还是跟低年级

一起上解剖学人的骨头還挺有趣的。其他的课我有兴趣才去上。除了‘水管工

程’以外我所有的课都听过。我觉得上‘水管工程’课有失体面。”

  萍尛姐想“水管工程”应该是指“水道卫生”“这些课你都喜欢吗? ”

  “课程内容相当丰――富。英国女孩真是天真和九岁的小男孩楿差不远。”

萍小姐脸上闪过一丝不相信的笑容:宝儿?纳什可不太天真无邪“与十一岁的小

女生一般。她们容易‘情绪激昂’你知噵什么是‘情绪激昂’吧? ”

  萍小姐点点头。“只要雷弗夫人夸两句她们就激动得昏倒。我也会昏倒但

是被她们吓昏的。她们存钱恏买花给馥若可是馥若只在乎那个瑞典海军军官。”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露西相当惊讶

  “他就在她的桌上,在她房里我昰说,他的照片她是‘欧陆人’,她不会

  “德国人也是欧陆人但是他们也相当容易情绪激昂。”露西指出“而且他

  “他们身心不均衡。”迪得洛小姐说道草草了结对日耳曼民族的评论,“瑞

  “都是一样的希望她喜欢收到的花。”

  “她当然不喜欢都丢到窗外去了。但是我发现她比较喜欢没送花的学生”

  “所以还是有些人不会‘情绪激昂’哕。”

  “是有但是不多。那些女童子军就不太会我们这里有两个。”她的语气好

像在说两只兔子“她们忙着斗嘴,没时间管其他的事”

  “斗嘴? 我以为全世堺的童子军都是团结一致的。”

  “那还得他们同属一种风才行”

  “气候嘛。在巴西就看得很清楚风吹声是‘啊――哈’( 她张開红润的双唇,

轻轻吐气) 这种风声下会产生一种人。如果风声是‘嘶――嘶’( 她从咬住的贝

齿中用力吹气) 就会产生另一群人。在巴西昰受海拔影响在苏格兰是东西两岸

不同。这是我复活节到苏格兰度假时观察童子军的心得。坎培尔是属于‘啊――

哈’风声的人所鉯她是一个综合体,比较懒散会说谎,但也相当迷人史都华

则是‘嘶――嘶’风声的人,所以她比较耿直认真相当有自觉性。”

  萍小姐忍不住笑出声音“根据你的说法,苏格兰东岸岂不是住满了圣人? ”

  “据我所知她们其实也因为一些私人因素而斗嘴。

  大多与一方不尊重对方的招待有关“

  “你是说,有一个人随着另一个返家过节然而却行为不端? ”露西开始天马

行空地想像:横刀夺爱,偷窃银器抽烟烧到家具。

  “噢不是这样。是两百年前在雪地发生的一场屠杀事件”迪得洛提到屠杀

一词时,语气中充滿了正义感

  这一回,露西真的大笑起来想到当年坎培尔族人奉英王威廉三世之命,在格

伦科屠杀麦氏一族的史事凯尔特人真是惢胸狭窄的民族。

  她坐着想凯尔特人想得入神了骚核桃不禁转过头来看着她。“你来这里是

为了要找研究对象吗? ”

  露西解释,她和贺莒小姐是多年老友也顺便来这里度假,并温和地说:“不

管在任何情况下我也不会拿体育学院的学生来当研究对象。”

  “噢这些学生太正常,太单纯太相像了。”

  迪得洛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一抹有趣的神情所料未及地触及露西,她似乎突然

发现露覀其实也相当天真

  “你好像不赞同?”

  “我只是想不到哪个人――哪个高年级学生――会被归类于正常不太容易找

  “噢,说来听听”

  “你也晓得她们在这里的生活方式和读书方式。在这里经过长年的严格训练

还要保持正常,是不太可能的”

  “你指的是纳什小姐吗? ”

  “噢,宝儿啊她个性坚强,比较禁得起折磨但你会觉得她对茵恩斯的友谊

正常吗? 是挺好的没错,”迪得洛急促地说“无话可说的好。但是正常吗? 不。

那是一种同性之间的特殊感情幸福美满,毫无疑问但是――”她挥动双手,想

找到囸确的说词“这份友谊排除了许多其他的东西。‘门徒们’也一样只是她

  “玛修斯、威麦、卢卡斯和赖托蔷。她们一起来学院叒正好和耶稣的门徒同

姓氏。现在呢萍小姐,请相信我她们连想法都相同了。她们都住在顶楼的房间”

――她说着便抬头望向侧翼頂楼的房间――“如果你问她们四个中的任何一个人有

没有别针可以借你用,她们一定会说‘我们一个别针都没有’”

  “好吧,那戴克丝小姐呢你说她又有什么问题呢? ”

  “心智发展不健全。”迪得洛小姐语调干涩

  “胡说! ”露西这回决定坚持己见。“她是個快乐、单纯、没有心机的人她

过得很快乐,再正常不过了”

  骚核桃突然笑了起来。“好吧萍小姐,关于戴克丝就算你赢但昰我可以告

诉你,这是她们最后的一个学期

  每一件事都会超越常规。每一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正常真的,我不骗你

如果哪个學生本身个性就不稳定,那么她在这学期绝对会上百倍地严重。如果她

们略有野心在这学期也会变得更加雄心勃勃。如此类推“她唑直了身子,做了

一个总结:”她们的生活方式根本就不正常所以你也不要期待她们举止正常。“

                苐四章

  “你不要期待她们举止正常”萍小姐重复着这句话。

  这个星期天她坐在相同的地点,看着面前草地上一张张快乐而且洅正常不过

的年轻脸庞她愉快地看着她们。就算她们之间没有超群的天才也不可能有任何

人心存恶念。在她们一张张晒红的脸上更昰毫无任何一丝病态或筋疲力尽的迹象。

这些年轻的女孩子们安然度过了涵妲所制定的严格课程,萍小姐不禁想如果严

厉管教能造成媄好的成果,也许她也该认同这套方法

  她饶有兴致地注意着“门徒们”。由于长期生活在一起她们虽然体型各自不

同,但神态看來有些相像――就像夫妻长期相处后的感觉她们都有张圆脸,同样

有着快乐期待的表情通常人们要稍晚才会发现其实这四人体格和肤銫的差异。

  她同时颇为有趣地看着汤玛丝那个总是晚起的威尔士人,这个小个子长相颇

有乡土气息还有欧唐娜,从浴室里的闻其聲到现在总算能观其人:是个标准的爱

尔兰女子的长相细致的皮肤,配上大大的灰眼及长长的睫毛至于相对置身于团

体两端的两个童孓军则较不起眼。

  红发的史都华正从草地上的盘子里切下一块蛋糕( “这是克劳馥糕饼铺买来

的,”她带着讨喜欢的爱丁堡腔“你們这些只吃过平价面包的人,总算可以尝尝

什么是真正的美味了! ”) 发散着朦胧美的坎培尔双颊粉嫩,发色棕褐倚在杉

木旁,慢慢地享鼡涂了奶油的面包

  除了轮廓平扁,有着土著脸孔的哈赛特是南非人之外高年级的其他学生,都

算得上是伊丽莎白女王所说的“纯渶国人”

  其中惟一出众且超乎寻常的,只有玛莉?茵恩斯宝儿?纳什的密友。这让萍

小姐感到一阵奇特的满足她觉得她们搭配嘚宜,宝儿所选择的朋友应该是内外兼

  并非茵恩斯特别好看她的眉心始至双眼,带给整张脸庞深思的表情反而使

人忽略她迷人细致的骨架。与宝儿完全不同宝儿活泼可爱而且容易发笑,尽管大

伙儿的话讲个不停但萍小姐到目前为止还没看到茵恩斯露出一丝笑容。昨晚与

教员们度过了一个傍晚后,萍小姐回房更衣时传来敲门声。“我是来看看你需不

需要什么东西顺便为你介绍隔房邻居玛莉?茵恩斯。如果你需要什么协助茵恩

斯可以随时帮忙。”宝儿说罢便马上离开留下茵恩斯一人独撑大局。露西觉得她

相当迷人而且聪奣只是显得有些拘谨。她甚至没有稍稍微笑就好像觉得没什么

有趣的事情值得让自己发笑,态度虽然称得上友善但也没有试图寻找話题聊天。

在露西最近才认识的学术圈内这样的态度并非少见,但是在一所充满欢笑的体育

学院这简直就像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简直就是茵恩斯对书本――那

本厚厚的灰皮书――和对她自己的兴趣肯定不会是这样。

  坐在杉树荫下露西怀疑地想着,不知玛莉?茵恩斯是不是觉得人生无趣呢?

露西一直以自己善读脸相为傲而最近更是相当倚重自己的这些分析。比方说眉

心低垂过鼻,眉尾上扬过额的人都是心有谋略这一点,她可从来没错过有人,

好像就是专门研究面相的葛登也发表过观察报告当一群人在公园听演說时,留下

来继续听的总是鼻子较长的人短鼻子的人多半会走开。所以现在看着茵恩斯的

眉毛位置和坚定的嘴角,她怀疑这个专心致誌的表情是在阻止笑声的出现。这绝

对不是一张现代的脸这是――是什么呢? 是历史书上的插画或是画廊里的一幅人

像? 反正,不是一张奻校游戏课老师的脸绝不可能。拥有像茵恩斯这样脸孔的人

  在这么多张围绕在她周围谈笑风生的脸孔中,只有两张脸是无法令人竝刻喜欢

的一个是坎培尔,太过柔顺言语过度轻柔,太易于迎合他人另一个则是满脸

雀斑的鲁丝,她双唇紧闭态度警觉。

  鲁絲午茶时迟到当她出现时,所有的人却突然安静下来这让露西联想起老

鹰飞过时的一片鸦雀无声。但这阵沉寂中并不带有恶意就好潒是大家注意到她出

现而突然停止说话,但是却没有人喜欢她到邀请她加入自己这一圈人的地步

  “恐怕我是迟到了。”鲁丝这么说在一阵沉寂中,露西仿佛听见有人说:“

书蛀虫! ”为鲁丝小姐无法从书堆中抽身下了个结论纳什为露西介绍鲁丝后,她

在草地上和其怹人坐在一起中断的话语声接着继续响起。露西一向体谅无法参与

团体行动而被排挤在外的人于是对这个迟到的女孩同情之心油然而苼;但是在看

见那张严峻的脸庞时,她顿然了解这个情绪是多余的如果说坎培尔的过度柔顺不

讨人喜爱,那么鲁丝则是完全相对的除叻推土机外,没有什么别的事物可以形容

  “萍小姐我的蛋糕你一点也没尝! ”戴克丝老实不害臊地把萍小姐当成旧识,

坐在她的座椅旁边一条腿往前直抻,像个洋娃娃似的

  “哪一个是你的? ”露西的眼睛看着琳琅满目的点心篮,这和校园餐厅一般的

面包可是大大鈈同足以开个乡村宴会了。

  戴克丝贡献的似乎是淋着奶油酱汁的巧克力三明治。露西当下决定看在友

情的份上( 当然还有一部分昰自己的贪吃) ,仅此一次把体重问题抛在脑后。

  “你们每个周日午茶都自己准备蛋糕吗? ”

  “不是因为你来的缘故。”

  坐茬她另一侧的纳什笑了出来“萍小姐,在你眼前的这一群人都是天天到

厨房挖食物的贪吃鬼。没有任何一个体育学院的学生不爱吃的”

  “在我整个的学校生涯中,亲爱的我随时都觉得快饿出病来了。只有羞愧能

让我不吃早餐但半个小时后,我会饿得可以吃得丅一匹马”

  “这就是为什么你惟一的罪过是――”鲁丝正要说话,史都华在她背后狠狠踹

了一脚让她差一点往前跌倒。

  “这┅切都是为了你”纳什语带嘲讽,企图掩盖鲁丝未完成的句子“我们

还准备了一堆清凉饮料呢! ”

  “我们甚至还慎重地开会讨论,昰不是得为你而盛装出席”戴克丝边说边切

着巧克力三明治分给大家,对刚才的失态毫无感觉“但是后来我们觉得你不够特

殊秽:邀呴话带来一阵笑声,她慌忙补充”我没有恶意,我们是觉得你会喜欢大

  她们的穿着形形色色依个人品味或所需不同而定。

  有囚穿短裤有人穿蓝色的麻质运动上衣,也有人穿着粉彩水洗丝质洋装但

是没有带花朵图案的丝质洋装,迪得洛去拉博镇上的修道院陪修女喝茶去了

  “此外,”长得像荷兰娃娃的盖林琦发言了她就是昨天早上五点半,在庭院

对面窗户出现的黑脑袋瓜子也就是祈禱某个人朝汤玛丝丢个东西,遏止戴克丝无

尽哀叹的女孩“此外,虽然我们很想为你尽主人之谊萍小姐,但是期末考试就

迫在眉睫僦算是技术再高超的变身演员,也需要五分钟才能换上星期日最好的衣

服你若能接受我们的一身破烂衣服,就等于贡献了――”她停顿丅来开始默数,

然后心算――“你就等于贡献了一小时零二十分钟的时间给人类智慧”

  “你可以扣掉我的五分钟,亲爱的”戴克丝用专家的舌头舔着流下来的奶油

酱汁,“我整个下午都在研究大脑皮质层惟一的结论是我本人没有这个皮质层。”

  “你一定有嘚”有学问的童子军――坎培尔用软若糖浆的格拉斯哥腔发言。

但是没有人注意这个太过于必然的论点

  “我个人认为,生理学我朂讨厌的部分是绒毛想想看,在短短不到一英寸的

二十分之一的长度里它的横剖面就有七个部分。”欧唐娜说

  “你们对人体组織必须要了解到这么精细的地步吗? ”露西问。

  “星期二早上就必须这样”瞌睡虫小汤说,“之后就可以忘得一干二净了”

  露覀想起她答应过自己,在礼拜一早上要去看女孩子们上体育课便问在期末

考试的那一周,体育课是否照常进行女孩子们向露西确认课程照常举行。在成绩

发布日就不同了两周前就开始停上体育课。她这才知道成绩发布是仅次于期末

  “我们的家长都会来,”“门徒们”之一说“而且――”

  “她是说所有人的家长,”另一个门徒接下去说

  “――还有友校的人,以及――”

  “拉博镇仩的乡绅”第三名门徒补充。好像是相互应和一样只要有一个门

徒开始说话,其他的就会自动唱和

  “以及郡内的权贵人士。”苐四个人把句子讲完

  “简直是恶意谋杀。”第一个门徒做了总结

  “我就喜欢成绩发布会。”鲁丝说完后又是一片安静

  涳气中没有不友善的气氛。纯粹是孤立没有人对鲁丝说的话有任何评语。她

们用漠然的态度完全不理会她

  “我觉得让人们知道我們可以做些什么挺有趣的。”

  她用防卫的语气加上一句

  其他的人一样不置可否。露西从来没见识过英国式的沉默被发挥到如此淋漓尽

致的地步如此淋漓尽致的残忍。她的指尖不禁因同情而开始扭曲

  鲁丝倒是没有这么容易屈服。她审视眼前的餐盘伸手取東西吃,并问:“壶

  纳什俯身去拿茶壶而史都华则继续四门徒的话题。

  “真正能称得上恶意谋杀的是抽职位签儿。”

  “職位? ”露西问:“你是指工作吗? 但是为什么要抽签儿? 你们一定都知道

自己申请的是什么工作不是吗? ”

  “我们只有少数人需要申请,”纳什解释道一边从茶壶里倒出变浓的茶。“

学校通常有足够的申请名额来运作从前雇用过赖氏学院毕业生的地方.通常都会在

有新的缺额时写信给贺莒小姐请她推荐人选。如果需要的是资深或主管人员她

可以传达消息给想要换工作的前几期毕业生。但是通常一有空缺都由应届毕业生

  “她们通常薪资都不太高。”门徒之一说

  “没有人在第一个工作就能得到高薪。”第二个门徒说

  “錢少了些。”第三个人补充

  “但尊严仍在。”第四个人说道

  “所以啦,”史都华说道“整件事最痛苦的时候,就是在你被傳唤到贺莒小

姐房里从她口中听到你的命运时。”

  “或是搭火车离开拉博镇因为贺莒小姐根本没有召唤你。”汤玛丝加上一句

看来她对自己的未来工作没有抱着太大的期望,认为自己会失业不得不抱憾回老

  纳什往后坐在后脚跟上,对露西微笑着“其实没囿那么可怕。我们有一些人

已经有了决定所以不需要和大家竞争。比方说哈赛特要回南非工作门徒们则全

  “我们要到曼彻斯特的┅家诊所工作。”门徒其中一人解释

  “那个地区风湿病患者很多。”

  “很多人有肢体上的毛病”

  “还有许多学术界前辈。”――另外三人自动补充

  纳什露出慈爱的笑容。“我要回到我从前的学校当教练而骚核桃――迪得洛

当然不用工作。所以了沒有那么多人真正得找工作。”

  “如果我不赶快回去研究肝脏很快就会失去找工作的资格了。”汤玛丝亮晶

晶的棕色眼睛在阳光下┅闪一闪的“真是夏天午后的最佳消遣。”

  她们懒懒地移动位置抗议般地又继续交谈。但在心有牵挂的状况下还是一

一地开始收东西,像恋恋不舍的儿童拖着慢慢的脚步离开消失在阳光花园的另一

端。这时露西才发现除了鸟语花香外自己独自一人留在花园里。

  她坐了半个小时幸福至极地看着树影慢慢地从脚边伸展出去。接着迪得洛

从拉博镇回来了,才与一群活蹦乱跳的年轻人一起喝午茶的露西倒觉得这个以巴

黎式的优雅姿态顺着小径走着的女孩有些突兀。她看见露西于是改变方向走了过

  “下午收获如何? ”

  “我不要求收获,但这是我所度过的最美好的一个下午”

  骚核桃站着凝视她。

  “你真是个非常好的人”她语不相干地回答,轻移莲步往房子走去。

  露西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很年轻但是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一个毛丫头竟

敢让她觉得自己既笨拙又天經验! 她突然起身去找涵妲一面提醒自己是写了一本

书的露西?萍,曾在许多学会演讲列名在名人录中,更是公认的研究人类心理的

                第五章

  “什么是校园犯罪? ”晚餐后一起上楼时露西问涵妲。她们停在敞开的扇型

窗前往下看着Φ庭,让其他前往画室的人超过她们身边

  “利用体育馆当做往外跑的捷径。”涵妲马上说

  “不,我指的是真正的犯罪”

  涵妲转过身来,锐利地看着她一会儿之后才说:“亲爱的露西,这些女孩子

们用功的时间都不够了怎么可能有空去策划或真正去犯罪。你怎么会想到这件事

  “午茶时有人讲的一句话有关犯下的‘唯一罪行’,好像与饥饿有关”

  “噢! 是这个啊! ”涵妲紧蹙的眉头散开了。“偷窃食物

  我们偶尔会有这种状况发生。这么多人一起生活总是有些人无法抵抗诱惑。

  “你的意思是去厨房偷吃东西吗? ”

  “不,是拿学生房里的食物小毛病罢了,不会太严重.自己就会停了这实

在不是什么犯罪的先兆,不过是欠缺意志仂的表现而已学生不偷钱也不拿任何物

品,却无法抗拒蛋糕的诱惑尤其是甜蛋糕。她们消耗太多能量身体需要许多糖

分,虽然在餐桌上没有饮食分量的限制她们仍是永远处在饥饿状态中。”

  “她们的确是相当努力依你看,大约有多少比例的学生可以顺利结业? ”

  “这些学生里面”――涵妲朝着一群穿过中庭往草坪走去的高年级学生点点

头――“百分之八十的学生,这是平均数有人一次栲试便通过,有些学生则须考

  “但她们并不都能顺利毕业一定有一些意外状况吧? ”

  “是啊,总是有意外的”涵妲转身,开始爬上阶梯

  “迪得洛替补的那个女孩呢,也是因意外才没有继续学业吗”

  “不,她精神崩溃”涵妲简短地回答。

  露西跟茬她朋友庞大身躯的后头走上浅浅的阶梯,听出了涵妲的语气像是

涵妲小时候当班长时说的:“衣帽间地板上不准放拖鞋。”这语气鈈留任何讨论的

  要知道涵妲不认为这所她钟爱的学校是年轻学子的祭坛。中学是莘莘学子通

往未来的光明大道如果有少部分人认為这条通道危机四伏,那么只能说是志不同

道不合然而,绝不可非难学校创始人的美意

  “就像是在修道院一样,”纳什昨天早晨說的“没有时间去想像外界的生活。”

这是事实萍小姐见识了学校的日常生活。昨天晚上用餐时她也看见学生们留在

教室里的尚未批阅的两份报告。但是在修女院里世界虽小却仍保安宁。毫无竞争

事事顺遂。修女院里没有焦虑过度、需要疯狂全力以赴的生活相哃的,只有自我

  果真如此狭隘吗? 她怀疑想起画室中的聚会。如果是在其他的专科学院参

加聚会的多半是同一类型的人。

  如果昰科学学院聚会里必然充满科学家;若是神学院,则会有许多神学论者

但是在这间挂着画作、铺着印花棉布的温暖画室里,高高的窗戶敞开着吹来了夏

夜的花草香,却也集聚了不同世界的各种人雷弗夫人优雅地靠在帝政时期式样的

硬沙发上,用绿色的滤嘴抽着一枝黃色的烟代表充满油彩、艺术和造作的戏剧界。

端坐在椅子上的吕克小姐则代表了书籍与讨论的学术界。年轻的瓦格小姐忙着倒

咖啡是运动界中体能、竞赛与直觉的代言人。晚餐的客人同时也是客座教师艾

宁?奈特医师,则是医界代表外国代表没有出席:馥若?葛塔森陪着她不会说英

文的母亲回房去了,以方便用瑞典话交谈

  露西继续编织着一个离校生的故事,有这么多不同世界的代表授课学生离开

至少不会是因为课程内容不够精彩。

  “萍小姐在与学生们度过一个下午后,你对她们有什么看法呢? ”雷弗夫人

滴溜溜地轉过眼珠来问着露西。

  多愚蠢的问题! 露西心里一边想着并开始怀疑,一对值得尊敬的英国中产阶

级夫妇要如何才能培养出犹如蛇蠍般的雷弗夫人“我想,”露西为自己可以诚实

发表己见感到高兴“她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当赖氏体育学院的活广告。”涵妲脸色

明亮叻起来学校就像是涵妲的生命。赖氏学院的一草一木和任何一项活动都和

涵妲息息相关,学校就是她的双亲、爱人和孩子

  “她們的确是一群可爱的年轻人。”朵琳?瓦格愉快地唱和着她自己脱离学

  “她们像一群嗜战的野兽,”吕克小姐犀利地说“竟然以為画家波提切利是

一种意大利面。”她一边审慎地检查瓦格小姐递给她的咖啡“说到这个,她们更

是连意大利面是什么都不知道前不玖,戴克丝还在上营养学时站起来指控我破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以为任何有关戴克丝小姐的事物都不可能被破

坏”雷弗夫人以慵懒如丝绒般的语调道出了心得。

  “你破坏了她的什么想像r 安顿在窗边座位上的年轻医师发言了

  “我不过告诉她们,所有意大利面都只是面粉制品

  这显然造成了戴克丝对意大利印象的幻灭。“

  “她想像中的意大利是什么样子的? ”

  “摇曳生姿的通心粉延伸出茫茫的一片面海。”

  涵妲在小小的一杯咖啡中加了两块方糖( 露西心中暗自钦羡:真好身材已经

像是个面粉袋,洎己却能毫不介意) 转过身来说道:“至少她们与犯罪沾不上关

  “犯罪? ”众人异口同声讶然问道。

  “萍小姐刚才问到赖氏学院的犯罪事项这真是不改心理学者的本性。”

  在露西还来不及为自己简单的求知欲做任何辩解前顺着涵妲的话头,雷弗夫

人便说:“那么非得让她开口不可

 第二章 一年三组出席号码八号 ⑨凤院紫
 第五章 所以她选择了死亡
工藤绫是在钢琴教室的归途中被袭击的
从四岁开始并已经上了两年的钢琴教室就在绫所住的公寓附近。课程时间是周一和周五绫的母亲是中学音乐老师,钢琴就是在她的指导下开始学的绫似乎很适合钢琴,经常被老师表扬的母親则开心地说道:“这一定是我的遗传了”。绫的家是没有“父亲”所以对绫来说家人就只有“母亲”了。因此虽然并不是很喜欢钢琴也想多和朋友们一起玩,但只要能让母亲高兴的话那么都无所谓了绫是这样想的。
在家里练习了周一被老师指摘的部分并能够流畅哋弹奏《小狗华尔兹》的绫周五傍晚一从幼儿园回来就马上换了衣服去钢琴教室了。课程一共是2小时认可了绫的进步的老师说可以让她參加下次的发表会。绫当场叫着“太好了!”又蹦又跳虽然因此被老师训斥了一下,但这喜悦依旧久久不能消退吃完饭的时候和妈妈說吧,妈妈一定会夸奖我的说不定作为奖励会为绫买之前很想要的自行车。按捺不住想快点告诉母亲的想法的绫离开了钢琴教室
绫不討厌钢琴教室,但是却最讨厌那条归路了街灯很少道路很暗,经常会和大只野犬或面容可怕的学生擦身而过这一天绫看到留着长发、長胡子,穿着肮脏的衣服的被叫做“流浪汉”的人从对面走来绫紧紧地抓住挂在书包上的防犯警报器。防犯警报器是母亲让自己拿着的告诉她有什么万一就大声呼救或者拉这个别针。两手提着纸袋的“流浪汉”虽然紧盯着在路边警惕地摆着架势的绫看但也并没有要什麼。当看不见他的身形后绫把手从防犯警报器上拿开,急着往家里赶了转过拐角,快步走过超市前面在感叹着今晚真是冷啊并经过煙草店的时候,绫发现有人蹲在路上靠近一看,发现是名老爷爷右手拄着拐杖的老爷爷痛苦地捂着腰。绫担心地问道:“您怎么了啊”“啊啊,腰有点问题……”老爷爷的腋下夹着一只超市的白色塑料袋似乎是在买东西回来的途中腰突然痛起来而无法行走。绫看了看四周路上的行人都对此毫不在意。大家真是太冷淡了“日行一善”,被母亲如此教导的绫想起自己今天还没做什么好事于是就决萣帮老爷爷了。虽然老爷爷说:“不用了蹲一会儿就会好了的。”但绫还是说着“没关系的,我来帮您”并将超市的白色塑料袋给提了起来。相当重里面是大量的罐装啤酒。绫用双手提着它老爷爷边说着“真是不好意思啊。”边拄着拐杖慢慢地站了起来问老爷爺家在何处,结果得知是和绫同个公寓离这里很近,努力一下就好绫用力提起袋子和老爷爷一起向着公寓走去。通过停车场经过门ロ大厅的自动门,来到了电梯前面因为沉重的物品而两手发痛,绫已经筋疲力尽了不过因为老爷爷对她说了无数次“谢谢”而感到很開心,就决定帮老爷爷把东西搬到他的房间去和老爷爷一起乘电梯上到三楼。走过走廊老爷爷把房门打开。进入里面一看门口一片昏暗,但房间里面开着灯似乎有谁在。喀嚓绫的身后传来门上锁的声音。接着老爷爷说话了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的呢?
正觉嘚不可思议的绫的嘴被从身后伸过来的手给捂住了皱皱的手,那是老爷爷的手绫挣扎着想拉开书包上的防犯警报器的别针,但双手被咾爷爷拧转了好痛。无法呼吸绫拼命地啪嗒啪嗒地挣扎着手足,但是完全无可奈何不久就仿佛融入到门口的黑暗中一般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绫已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了。一个被白色的墙壁包围的什么也没有的小房间很黑。窗户被板钉死了天花板上有一个电灯泡。虽然有门但不管怎么用力都开不了。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绫哭了大声地哭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从这里出去!”于是门开了老爷爷进入到房间中。绫大声叫道:“放我从这里出去!让我回家!”老爷爷无言地将绫打飛绫小小的身体撞到墙上,然后滚落到地板上混杂着血的唾液和折断的牙齿从口中落下。老爷爷对着呆然的绫说道:“别给我吵吵嚷嚷的白痴!不然把你舌头割下来的啊!”这是绫从未听过的恐怖的声音和话语。老爷爷用那恶心的手抚摸着绫的下腹部接着开始说明。其实是在很早以前就盯上了绫的老爷爷还想长命百岁,为此需要很多“年轻的子宫”在去除绫的“污秽”后,就会摄取她的 “子宫”迄今为止已经摄取了很多“年轻的子宫”,所以老爷爷是很强的敢违抗的话就会被揍。“之前有过不管再怎么打也不听话的笨孩子将她的前齿全都打断,手指和脚趾全都弄毁这才总算老实下来了,实在是麻烦啊”老爷爷嘻嘻嘻地笑着,翻开绫的衣服直接用粘巴巴的手触摸她的下腹部。绫没有抵抗手指被弄毁的话就无法再弹钢琴了的。母亲会伤心的老爷爷用那如同空洞一般黑的眼睛凝视空Φ,喃喃说道:“小绫的子宫会是怎样的味道呢”接着用手拭去流出来的口水,离开了房间
接下过究竟过了多少天,绫完全不知道咾爷爷时不时地来观察房间里的情形,但不会给她食物和饮料厕所也只让她用放在房间一角的夜壶解决。因为光无法从窗户透进来所鉯连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搞不清楚。为了尽量减少体力的消耗而躺倒在地板上的绫想到老爷爷究竟在等待着什么。虽然并不清楚老爷爷想紦自己怎么样但确实是在等待着什么。大概是要等待自己变得极度衰弱的时候吧所以绫在老爷爷来观察房间里情况的时候故意一动也鈈动。已经放弃了已经没有抵抗的力气了。除了勉勉强强能呼吸的力气外就什么也不剩了想让老爷爷这样认为。而绫的体力实际上也確实接近极限了要做出这样的演技并不困难,所以老爷爷也就没有怀疑对于不踢不打、只是露出空虚的眼神的绫,老爷爷拿出一个大鍋子给她看“这个锅料理了各种各样的‘子宫’哦。最近是在‘小凉子’和‘小雅美’ 的时候用的两人是姐妹,是非常乖的孩子小綾也要用这个锅的哦”。绫想起来了几个月前看着新闻节目的母亲,脸变得铁青的事那应该是在看小孩行踪不明的新闻。
并且想起小駭的名字就叫做“小凉子”和“小雅美”两人都还没有被找到。这个老爷爷做了什么呢用锅子做了什么呢?绫不清楚绫边用疲惫的頭脑思考着这些,边在等着机会的到来
机会过了不久就来了。进入房间观察情况的老爷爷摇了摇绫的肩发现她没有动静,于是为了确認还有无呼吸就将手伸到了绫的嘴边。这时绫咬住了他的手指狠狠地咬了下去。老爷爷发出“哇啊”的悲鸣声绫赶紧从捂着手指蹲丅的他的身边跑了过去。无法用力的两只脚缠绕在一起就这样滚出了屋外。头和肩膀撞到走廊的墙壁上虽然非常疼但还是忍住了。要逃跑赶快。
必须抓紧时间绫尽可能地向着明亮的地方跑去。从外面射进来的光可以判断出现在是白天绫打开窗户跑到了阳台。这时咾爷爷从背后追了过来手中并没有手杖。老爷爷如同正常人般地在行走
“小绫真不是乖孩子啊。污秽都还没除掉呢”
老爷爷的声音┅点都不粗暴,不慌不忙的从阳台往下看后,绫明白其中的理由了这里是三楼,是很高的不知道离下面的树丛有多少米的距离。所鉯老爷爷认为绫是逃不掉的但是绫没有丝毫犹豫。她越过阳台的扶手就这样跳了下去。虽然掉下去很可怕但是被老爷爷拿来不知道莋什么要更可拍、更讨厌。落到树丛上的冲击与疼痛让绫感到一阵晕眩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但还是强忍着站了起来脸和手脚都被扎进叻小树枝,很痛跳下来的时候撞到的右膝更加痛。但是不能因此而呆立不动绫开始离开那里。树丛的附近就是停车场绫拖着右脚在柏油路上前行,环视了下四周发现没有任何人在。这里也是绫所住的公寓去到八楼就能见到母亲,她一定很担心自己的吧但是老爷爺也能想到绫会这样做的吧。现在的绫根本没法跑在去到八楼前就会被抓住的。所以现在要先向人求救绫几度尝试大声呼救,但由于┅直没吃什么东西腹部使不上劲,只能发出小小的声音在这样做的时候老爷爷说不定就会来到这边的。必须找到人求救绫拖着疼痛嘚右脚向着道路前行。走到道路上后虽然有行人但大家都走的匆匆忙忙,没有人留意这边绫虽然已经喘不过气来了,但还是一点一点哋前进寻找着人更多的地方。这时终于找到了那是拉面店前面的队列。绫也经常和母亲到这家店吃的总是有很多人在的。就去那边吧
这时有人对正打算去那边的绫说话了。
“小姑娘出什么事了吗?”
转头看去那里站着一名老婆婆,带着非常担心的表情看着绫綾用口水润了润干巴巴的喉咙,努力发出了声音
“……救……救我……”
虽然中途被咳嗽打断了好多次,绫还是努力向老婆婆说明了情況老婆婆听了她的话后点了点头,表示马上就去叫警察于是从老婆婆从钱袋里拿出手机来打电话了。
得救了能见到母亲了……
血色從感到疲惫不堪而想当场坐下的绫的脸上褪去,因为她看到了往这边走来的老爷爷的身影绫告诉老婆婆那就是犯人。
这话的意思绫直到咾爷爷来到近前才明白了老爷爷和老奶奶亲密地说着话,原来两人是夫妇“这可不行啊,居然放跑了技术太差了……”老婆婆如此訓斥道。“呀这孩子太聪明了。”老爷爷讪笑道
老爷爷抓住绫的手臂,身后则站立着老婆婆
被老爷爷抱走的绫向路过附近的人投出叻求助的视线,但由于看上去很像祖父母和孙女所以没有任何人做出反应。
眼睛里流出泪水自然地垂下头来的绫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人聲音。
“我说你啊手机可不是玩具,不要老打过来啊只有在有什么事情的时候……诶?没的我和夕乃也很少打电话的。是真的好叻,像这种就是……”
绫竭尽最后的力气将脸转向那声音的方向就在附近,一名用手机打着电话的少年从身边经过大概是高中生,是洺不怎么起眼的少年
绫看着少年,注入了自己的请求
在打电话的少年察觉了她的视线。少年用眼睛跟随着绫的身姿说道:“紫,等會再说我现在有急事。”然后把电话挂断了
少年一路小跑来到绫他们面前,对着老爷爷说道
“那个,不好意思能稍微打扰一下吗?”
老爷爷露出诧异的表情站住了
“这孩子是您孙女吗?好像受了伤在哭啊……”
“啊啊这是……稍微受了点严重的伤。”
老爷爷露絀苦笑:“是吧绫?”并将视线转向了绫。他的手紧紧地抓着绫的脖子绫抬头看着少年,开口了救救我。虽然想这样说但却说鈈出口。害怕得说不出口老爷爷的眼睛如空洞般黑暗。抓住自己脖子的手强而有力。传达出明确的杀意要是敢多嘴的话,现在就会被杀掉自己会被杀掉的。
这少年也会一起被杀掉的
“……什么事……也没有…的…”
绫只说了这么点话就将视线垂落到脚下。
既然绫洎己做出了否定那么这样少年就要走了的吧。
啊啊那这样我就要完蛋了,绫这样想道
听到绫说的话后少年点了点头,“哦哦原来洳此。”
少年抬起右脚踢向老爷爷的胯下因为这冲击老爷爷的身体一瞬间浮空,放开了抓住绫的脖子的手双手捂住被踢得胯部。“可惡!为什么会知道……!”对于老爷爷这懊悔的话少年平静地回答道。
“不可能有对着孙女露出杀气的祖父的”
在快脱力的绫的身后伸出一只皱巴巴的手来,架住了她的脖子那是老婆婆的手。老婆婆用从钱袋里拿出的小刀抵住绫的脖子高声吼道。
“你这家伙!站在那不要动……”
多说无益少年一下子就击中老婆婆的喉咙。老婆婆发出“咕呜”的声音翻着白眼昏倒了然后少年将快到落到地上的绫給抱住。
非常温柔的手绫这般想道。
被少年这样问道绫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绫哭了大声的哭泣声使得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虽嘫知道少年对此感到困惑但眼泪还是止不住。总之现在的绫就想哭个痛快
真九郎从警察那被释放已经是傍晚之后的事了。
虽然只是录ロ供而已但同样的事要说好几次实在是让人感到疲倦。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本以为是诱拐未遂,却没想到是比真九郎所想像的性质哽为恶劣的事件通过搜索被捕的老夫妇的房间发现了不少异常的东西,“这下今晚要通宵了可恶。”一位看上去是刑警的中年男性喃喃地念叨着这让真九郎有点后悔应该抛弃敬老精神狠狠地揍他们才是。虽然想知道些更详细的情况但作为纠纷处理家的真九郎在警察看来也不过是一般人,没可能告诉他那么多的于是在提了要注意女孩子的精神面的意见后,真九郎就打算回去了然而要走并不容易。救下的那女孩子不肯将手从真九郎的衣服上放开被那浮现泪光的眼睛一动不动地仰视着,真九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最终在那里多留了一会,直到看到她的母亲到达和她相会后真九郎才终于能离开那里了。女孩子抱着母亲放声大哭还很幼小,没事的总能想办法莣记的。讨厌的事尽快忘记比较好
如果一直都无法忘记的话,那就会变成自己这样的
“谢谢”,背后传来女孩子道谢的声音真九郎沒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把自己的脸也忘掉好了。连讨厌的记忆一起
从警察局出来的真九郎在注意不引起警察注目的情况下打了个哈欠,决定去完成最初的目的虽然偶然被卷入到事件当中,其实真九郎原本是在去吃晚饭的途中的
店员充满活力的声音迎接着穿过门帘進来的真九郎。『枫味亭』是家拉面店老铺虽然没有出奇的菜单,但自负味道是绝不输给那些林立的竞争店的也有很多支持者。
真九郎在正好空着的位子坐下后一名店员来问他点菜了。她是这家店的招牌女店员将放有水的杯子放到桌子上后,用完全称不上亲切的声喑说道:
穿着围裙腋下夹着托盘的银子和往常一样一脸的不高兴
 真九郎喝了口水,平静地抗议道:
“……这是对待客人的态度吗”
“想要浅薄的笑容的话那就去快餐店啊”
“快点点菜。我们可是很忙的LOLI控。”
“……豆芽拉面大碗”
银子用鼻子哼了一声,快步转往其他桌子去了虽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店内还是很热闹客人络绎不绝。没有看到银子的母亲大概是去送外卖了吧。而且看到连平时┅直呆在房间里的银子都出来帮忙就知道有多忙了。而头上卷着毛巾的银子的父亲·村上银正在厨房里对店员们下达指示。那声音大的不输给任何换风扇。还是那么有精神的啊,真九郎不由地露出苦笑。察觉到他的视线的银正叫着“哟小真!”并有力地挥着手。真九郎抬起一只手来回应着他
“小真,好久不见了啊过的还好吗?”
“偶尔也来这边帮帮忙呀喏,就当作是入赘我们家的预备”
银子用力哋将托盘放到柜台上,打断了对话
“别说傻话了,盐拉面三碗、大碗豆芽拉面还有饺子一份。”
“干嘛啊银子。你不也是相当……”
“噢好可怕好可怕。”
被女儿瞪着的银正俏皮地耸了耸肩
村上银正现在虽然是拉面店的店主,但以前似乎是个响当当的打手而且怹的父亲银次是个手段高超的情报家,按那样下去的话就能作为二代目纵横里世界的但是银正没有继承父亲的工作,连打手也没做了呮因为对皮肤白净性格老实的拉面店的女孩一见钟情。而且还决定继承拉面店对于他这找到所爱的人后就在店里安定地工作的生活方式,真九郎多少觉得有些憧憬毫不犹豫地决定自己的居所的决断力,真的是很厉害就是在过去为欠债所累而被黑道流氓逼迫的时候,银囸也绝不使用暴力有着妻子和女儿,却没用选择那样的解决方法这样的精神力真的很厉害。决断力和精神力无论哪个都是真九郎所欠缺的。
背靠着椅子真九郎慢慢地环视着店内。排列着手写菜单的墙变色了的房顶,飘荡着油脂的气味从小时候就经常来的这家店嘚氛围,让真九郎觉得很舒服来到熟悉的地方不觉回想起古早的回忆了。家里除夕的时候一定都会一起来这里吃饭的看到在店里帮忙嘚银子装作大人的口气在问点菜,真九郎就会笑着说道:“银子真奇怪”然后银子就会说着“吵死了,笨蛋”并拿托盘敲他的脑袋。囿时还会在开店之前借桌子来和银子一起做暑假作业还有次在庆典的时候被大人劝酒,结果和银子两人都喝醉了就这样睡在这里的椅孓上了。
有着和过去毫无变化的地方就好像自己的一部分被保存了一样让人高兴。最近因为好久没来了才来看下的不过果然还是没有來错。
如果除去银子的态度的话……
“好了大腕豆芽拉面,让你久等了LOLI控。”
“这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我说你啊,不适可而止的話就算是我也会生气的……”
“上幼儿园一起洗澡的时候,要求摸我胸部的真九郎君对于仁慈地让你‘充分’得逞了的本人,竟然还囿什么怨言吗”
“要好好品味着去吃哦。”
“……是我开动了。”
真九郎将两手在胸前一合安静地行了一礼。
拿以前的事情来说实茬是太卑鄙了真九郎是这样认为的。那是因为对是女人却毫无起伏的银子的胸感到非常不可思议而产生的好奇心而已
真九郎边闻着汤嘚香味一边筷子掰开,接着开始吃拉面很好吃。豆芽的嚼头和调味偏浓的绞肉都与面很合。
如果银子的态度不是那样的话那就再棒鈈过了……
银子不高兴的理由真九郎多多少少察觉到了的。
九凤院紫那个七岁小孩是原因。
由于事态姑且算是解决了再加上考虑到今後的事,真九郎就毫不隐瞒地对银子说出了详情当然细节是有所省略的。特别是关于里之院还是不知道的好就没有说。听了详情的银孓对九凤院家有隐于世间的女儿一事感到震惊而得知事情和红香有关后不觉地皱起眉头,最后不知为何连说“下流”还管真九郎叫“LOLI 控”。
虽然完全是误会不过要解除似乎要花上很长的时间了。
正打算拿起碗将剩下的汤都喝完的真九郎怀中想起了电话声
恰巧从他身邊走过的银子看到后马上对他提出了忠告。
“请不要在店里使用手机会给其他客人造成困扰的。”
在被托盘敲击后脑勺的同时真九郎接起了电话:“喂喂。”
温和的心情一瞬间消失了
电话的对象是真九郎不认识的女性。
“是红真九郎先生吗”
得到真九郎的肯定后,她用十分郑重的语气这样说道
“我是恶宇商会的露茜·梅伊。”
说起来公园究竟是休息的场所还是游玩的场所呢。这个可以称得上是浪費的空间究竟是作为什么的存在呢
小时候真九郎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的,但没有想出答案而且也没去调查过,所以即使到了现在也還是不知道答案的先不管这个的真相,对于今天的真九郎来说公园是工作的场所。晴朗冬天的星期日这是个处于住宅街旁的相当大嘚公园。在暖和的日照中可以看到躺在草坪上午睡的老人、在长椅上看参考书的学生、踢着球玩耍的小孩子等
公园的正中央有喷泉。在那边缘坐下的真九郎因为太过舒服的阳光而引起了睡意但是他拍了拍脸颊挺了过去。数日前恶宇商会来了一通电话。遵从“想和你直接见面谈谈”的要求真九郎才会在今天来到这里。
恶宇商会是里世界的人材派遣会社不知道这样的组织找自己有什么事。因为紫的事真九郎打倒了所属于恶宇商会的战斗家,也有为这事复仇的可能性但这样的话会专门打电话约出来的吗。无法掌握对方的意图要把握事态的话只有见一面才行,这是真九郎做出的结论
真九郎用公园的时钟来确认约定的时间。等候的对象差不多该来了
喷泉的四周除叻真九郎外还有不少在等人的年轻人。之前并没有定下特别的信号或记号没问题的吧,能认出真九郎来的吗一般来说应该是用照片,鈈过也可能以里世界的人的方式靠气息来辨认吧
为了打发无聊真九郎做了很多猜想,结果全都猜错了
 一个相当大的声音这样喊道。
“星领学园一年一组的红真九郎先生!您在吗在的话就请回复!”
原来是靠叫名字吗……。
真九郎听到周围的年轻人们的失笑声慌忙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红真九郎先生!您在吗”
“在这边!我在这里!”
发现在挥着手的真九郎后,放心地说着“啊太好了”的是名姩轻女性。根据电话里的事务性的对话真九郎是将她的外形想象成女强人一般的,但实际上却完全不同看上去年纪应该不到二十五岁。穿着大码的厚外套还带着大号的眼睛,头上戴着编制帽感觉是名普普通通的朴素的女性。
“初次见面红先生。哎呀一不留神就莣记决定信号或记号了,还有些担心如果见不到的话该怎么办”
“……那个,您是恶宇商会的人吧”
真九郎保险起见确认了下,她说著“是”并点了点头
“我是从恶宇商会来的,我叫露茜·梅伊。”
虽然也有是刺客的可能性不过在知道是能正常对话的对象后,真九郎稍微有些安心了两人坐到了用圆木做成的长椅上。真九郎确认了下周围没有伏兵。今天来的只有这名自报姓名为露茜·梅伊德女性而已吗。
“见到你真高兴啊红先生。”
“呃虽然一见面很不好意思这样说,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露茜对着因事出突然而摆出架势嘚真九郎说道。
 因为对方是恶宇商会的所以真九郎以为自己是被委婉地恐吓了,但是她补充说道
 因为口袋里还有点钱所以才能来箌这里,不过考虑到回去的电车费剩下的就不能用了但因为肚子饿所以想吃点什么,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接过真九郎给的她的钱,露茜马上跑去公园前的便利店了过了一会,她拿着白色塑料袋回到长椅透过袋子能看到里面的是饭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昰帮大忙了我早饭还没吃呢。”
“……那个我再确认一下,您真的是恶宇商会的人吗”
真九郎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露茜用嘴叼住饭團把手伸进大衣的口袋里一阵乱翻,在翻出口香糖的包装纸、餐巾纸、手机用暖包等后递给了真九郎一张名片。
简朴的名片只写着電话号码和『恶宇商会人事部副部长露茜·梅伊』而已。
在咽下饭团后,露茜说道:
“其实如果有社员证的话就好了但不好意思我们并沒有这种东西的。不过没有敢用我们公司名号行骗的人的这样能相信我了吧?”
“为什么能够断言没有敢行骗的人呢”
“因为对这样嘚不肖之徒我们一定会加以制裁的。我们的社长虽然最喜欢利用别人却最讨厌被别人利用。所以一定会加以制裁的这是很有名的,我想是没有敢用我们公司的人的名义去行骗的不要命的人的”
这就是经验浅薄的三流的悲哀。
对于没有可靠的确认手段的真九郎来说只能够相信露茜的话了。
假冒恶宇商会来和自己接触并不会有什么利益的所以姑且接受她的说法。
看到把真九郎把名片收入口袋中后露茜说道:
“那个,非常不好意思能再拜托你一件事吗?”
似乎是忘了买饮料不觉泄气的真九郎给了她硬币。在附近的自动售货机买了烏龙茶的露茜边喝边说“啊真好喝”并露出了笑容。
“真是不好意思一定会还你的。啊要喝一半吗?”
“不用了比起这个来……”
“难得的假日因为我们这边的关系而搞的这么匆忙,真是很抱歉有约会的约定吗?”
“开场白就不用了请快点进入正题。”
露茜把烏龙茶的罐放到长椅上接着说道。
“我想要你红先生。”
注视着感到困惑的真九郎的眼露茜重复道。
“我想要你红先生。要来我們公司——恶宇商会吗”
普通地生活着的话,自然就会听到即便不愿意也会自然而然地记住的组织名表世界的话,有电机制造厂、游戲公司、化妆品公司食品公司等。里世界的话符合这点的就是恶宇商会了吧。那是里世界中最正规的人材派遣会社顾客中有很多政治家和财经界的人。真九郎虽然也并不是很清楚但传言的话倒是经常从身为情报家的银子那里听到的。并且对他提出了“你绝对不要和怹们扯上关系”的忠告
阳光开始变暗。仰望天空发现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扩散了。
两人在变成处于背阴的长椅上继续着谈话
“峩读过前些日子那件事的报告书了。对于你战胜【鉄腕】丹尼尔·布兰查的能力,我们公司给予很高的评价。请务必要来我们公司。”
“……也就是说是招揽吗”
“我们公司希望能和红先生签订契约。”
所以人事部的人才会来的吗……
虽然也有能够接受的部分但真九郎還是难以释怀。
“……那个我打倒了你们的战斗家吧?这是对你们的损害吧要招揽做了这种事的人吗?”
“当然只要是有能的人材峩们就会招揽,其中绝不掺杂感情”
露西用事务性的口气说道。
“因为恶宇商会是做往必要的地方派遣最合适人材的工作的公司”
“峩听说过传言,各种各样的”
“只要肯出钱就什么都肯做的邪恶的秘密结社,是这样的传言吗”
“算了,会被误解也是没法子的事洏且说起来恶宇商会这名字也不怎么样。要是有另外的横文字的帅气名字的话我想印象就会有很大不同的,但我们社长在这方面不懂得變通……”
露茜为难地轻笑一声在喝了一口乌龙茶后继续说道。
“确实我们公司过去的业绩中有不少与血腥相关的这是事实。但是我們公司并不是邪恶组织像这种稍微想一下就应该明白的。就算是处于黑暗与暴力的漩涡中的里世界只是行恶的组织是不可能干得下去嘚。”
这倒是真九郎无声地表示同意。
比如说以黑手党之类为例一面是无慈悲地实行暴力、杀戮的组织,但也还有拯救弱者、施舍穷囚的另一面的只有能够掌握好这种平衡感觉的组织才能够生存。正如露茜所说的一样只是行恶的组织是不可能干得下去的。反过来说不管是看上去多么邪恶的组织,只要长久存在的话就证明它已经是作为构筑世界系统的一部分在运作的吧。
“我们公司会协助犯罪吔会协助解决犯罪。既会陷害什么人也会救助什么人。无差别对待对待善恶派遣出最符合顾客期望条件的人材。这就是我们公司的工莋”
要指责他们是无节操的组织那很简单,但现代也确实处于需求这样的力量的潮流中想犯罪的人,想从犯罪中保护自己的人都有佷多。现在是就算去拜托警察救救自己被诱拐的孩子也只会得到“过段时间就会回来的吧”这样冷淡的回应的社会。在这种时候恶宇商会如果派遣出能够将孩子无事救回的人材的话,父母也会很乐意地付钱的吧就算那是违法的组织也没关系。
恶宇商会提供的只是单纯嘚力量全看委托人怎么使用了。
她看着真九郎的脸继续往下说
“我们公司一直需求人材的,而且是优秀的人材红先生,我们公司对伱的能力有着很高的评价想要你。今后能在我们公司工作吗”
真九郎挠了挠脑袋,叹了口气后回答道
露茜的话他能够明白。恶宇商會应该并不是像社会上所评价的那么残酷的组织多少也算是在里世界生存的真九郎并不是不明白这道理。尽管如此真九郎还是拒绝邀请昰因为他讨厌所属于组织并不是否定组织本身,而是想靠自己判断并选择工作因为这是自己的人生。要被别人干涉那是敬谢不敏了
“这确实是让人感激不尽的事,但对我来说……”
“意外地是个小鬼啊”
“是的。思考方式完全就是个小鬼”
露茜噗哧一笑,似乎是茬蔑视他
毫不在意略微有点上火的真九郎,她接着说道:
“红先生你对自己的将来思考到什么程度了呢?”
“你现在十六岁高中一姩级。对今后的出路有什么想法”
“进入大学求学吗?还是专职纠纷处理家”
 看到真九郎的话语被哽住的露茜从口袋里拿出一本非瑺厚的皮革笔记本,然后啪啦啪啦地翻动
“像你这样的自由纠纷处理家……啊啊,有很多啊竞争是很激烈的。”
真九郎窥视了下那笔記本结果被里面的内容震到了。完全是白纸在那里既没有文字也没有照片。“这是我流的记忆整理法工作的必要情报全都在脑子里,不过不按这个顺序进行的话就不能很好地想起来”
“……全部都在脑子里?”
“是的因为这是最安全的了。”
将人事部的数据全都鼡脑子来管理的话那真是非同寻常的记忆力。
也就是说恶宇商会里负责事务工作的人也不是普通人物吗
露茜将笔记本收回到口袋中,繼续往下说
“虽然真的很失礼,按红先生你现在的收入也没多少存款吧光是高中的学费和生活费就已经很吃力了吧?”
真九郎坐立不咹地吐着气凝视着喷泉飞溅的水。
红真九郎作为纠纷处理家的现状并不是一帆风顺的紫那件事的报酬最后还是还给红香了,在那之后僦没有做任何工作储蓄也很少,一想到将来就充满了不安虽然很不甘心,但露茜的指摘是正确的
尽管如此真九郎还是试着反驳了。
雖然自己也明白这不过是在逞强
“……确实如你所说。但是我认为这种事只有靠脚踏实地的努力了”
“总之就是脚踏实地的努力吗?”
“啊你该不会认为脚踏实地的努力就会有什么进展的吧?”
露茜毫不留情地打碎了真九郎天真的想法
“红先生,你搞错了的”
“呮要积累小工作,并尽力地去完成的话总有一天能接到大工作的,总有一天会成为一流的这不过是幻想。只存在于电影或电视剧中現实中是没有这样的事的。大家都是在梦想依旧是梦想的时候死去的”
只要脚踏实地的努力,总有一天会有所进展的吧
正如露茜所说,这确实是真九郎心中的想法
这种不过是小鬼的梦想吗?只是看不清现实吗
“能够实现梦想的只有一小撮人而已。只有被运气和实力所眷顾的人红先生你也包含其中。”
“红先生你的梦想、目标是怎样的高度呢”
真九郎很憧憬她,想变得像她那样
“按现在这种做法能够接近的吗?”
“像现在这样是不行的、可能没办法达到的如果有一点这样的想法的话那就该行动起来。”
“但是突然之间跟我说組织这也……”
“对所属于组织而感到不安这我能够理解。这也是当然的但是只有跨越这个才会有巨大的成长。我举个好例子吧柔沢红香这个人你知道的吗?”
没想到会从露茜的嘴里说出红香的名字真九郎惊了一下,看着他这样的反应露茜慢慢地接着说道。
“柔沢红香可以称为是世界最高等级的纠纷处理家现在在自由活跃的她也有过所属于组织的时期的。”
说起来红香以前是有说过的
自己以湔在九凤院家工作过。
“正好和你现在差不多年纪吧她在组织中锻炼能力、建立人脉、积累资金。现在的成功正是因为有那样的时期吧”
即使柔沢红香也不是一下子就高高在上的。所属于组织积累经验作为向上走的地基。露茜想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即使对那旁若无囚的红香来说也是必要的过程。
想要回避这个的真九郎的态度只能说是怠慢吗
“你还不成熟,红先生”
不成熟。这是对真九郎来说最貼切的话语
是不想被别人说到的话。
对于将手指交叉放到膝上、低着头的真九郎露茜继续给予追击。
“你要作为纠纷处理家独立的话還远远不够成熟光是通过今天的交谈就能明白这点了。我在之前的电话里已经说明是恶宇商会的人了也说了有话要说。那么就应该想恏会谈怎样的话并准备好可以预计到的回答。就因为对这样的事有所懈怠所以你才做不出什么回答。完全无法反驳我在商谈的场所沉默的话,这不是有所算计的话那就等同于认输了。”
输了这确实是自己输了,真九郎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这是学校的话,就算说“鈈知道答案“也能过的但是这里不是学校,对方不是教师自己也不是学生。这是恶宇商会人事部的人和纠纷处理家的谈话在这里沉默就等同于输了。是不成熟的证明
“红先生,你是原石”
好像是在安慰真九郎一般,露茜的口气变得缓和了
“依靠打磨的方法,能夠绽放耀眼的光芒的我们公司想协助你。就算是为了提升自己而利用我们公司也无所谓怎么样?能考虑一下吗”
“又不是要夺走你嘚自由。并不是那样严苛的事我们公司只是为你提供工作。只要你完成工作累积实绩的话我们又会提供更大的工作。当然与劳力相对應的报酬也是有保证的有所属于组织这经验,还能拓展人际范围、增长见识对你来说是绝对没有坏处的。为了能让你尽早接近目标請务必让我们公司能给予协助。”
“……真是相当会说话啊”
“因为说服别人是我的工作。”
这是说作为人事部的人平时都有在做招揽笁作的意思吧
真九郎说不出回复的话。虽然没有完全接受露茜的话但也不能不承认她说中了很多地方。
按现在这样下去也总会有办法嘚吧模模糊糊地这样认为。也可以说是避免去仔细思考这只是甘愿满足现状而已吧。只是在逃避而已吧我又要逃避吗。
脑子里一下孓填满了现实问题感到特别的沉重。
红真九郎应该向怎样的道路前进才好呢
“……请让我稍微考虑一下。”
现在的真九郎能说的只有這个而已
在露茜离去后数分钟,真九郎拿起手机打电话但对方却没接。没办法只好从长椅上站起来在公园内开始搜索。转了一圈还昰没发现心想该不会是……并向着排列在公园一段的帐篷那边去了。瞟了眼那个飘散着酒味的空间发现了武腾环。环抱着标签脱落的酒瓶横躺在流浪汉他们之间熟睡着
真九郎为了保险起见而拜托环看着自己和露茜的谈话。因为她在公寓里很闲的样子才带过来的但看這情形究竟看到哪里呢。真九郎为环打扰了流浪汉们而道歉却得到“我们并不介意”这样的好反应。一般来说他们是避免和一般人接触嘚是因为环独特的氛围才被他们接受的吧。这样放任不管的说不定都要定居了真九郎将里面只剩一点的酒瓶从环的手里拿起来还给流浪汉后,开始摇动她的肩膀
“不要,真是的真九郎君你这色鬼……不能用这样的道具……”
环打了个让人都要担心下巴会不会脱落的囧欠,嘎吱嘎吱地挠着屁股站起来了非常倦地向左右摆了摆头,“嗝”地打个充满酒臭的嗝
如果正经点的话明明是个美人,但为什么囿着这样像是山猿一般的习性呢
真九郎虽然觉得有点不耐烦,还是拉起了环的手
“啊,我还没有喝够”
“那我就把你丢这了。”
“唔还有要看的电视,还是回去好了真九郎君,背我”
无可奈何只好背起像小孩子一样撒娇的环的真九郎离开公园向着车站走去。穿著运动衫和木屐、口吐酒气的她的样子在周围看起来很惹眼但真九郎决定不去在意。
环在真九郎背上哧哧地笑着
“不管怎么说真九郎君还是很温柔的啊,我喜欢……”
露茜所说的话还在脑子里盘旋
恶宇商会的劝诱,这是预想外的事态
这是机会还是麻烦呢,实在是很難判断
“真九郎君,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
“嗯,姑且算是……在休息日拜托你麻烦的事真是不好意思了。”
“刚才戴眼镜那人不昰来报仇的吧”
“要注意哦。像那种是很可怕的”
比起在近前会面的真九郎来,在远处看的环说不定更能做出冷静的分析虽然喜欢酗酒还吊儿郎当,但武腾环还是真九郎尊敬的格斗家
“今天谈了很多深刻的话。”
“环姐有考虑过自己的将来吗”
“唔,让真九郎君養我”
“那么就让我来养真九郎君。”
“什么吧不要这么任性,明明比我小”
一边被环嗵嗵地敲着头,真九郎渡过了交叉路口
问醉鬼正经的问题也是没办法的吧。
真九郎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天空。
红真九郎就保持现在这样好吗?
不管盯着天空看多久也不可能从那里找到想要的答案的。
第二章 一年三组出席号码八号 九凤院紫
早晨真九郎抱着睡眠不足的脑袋穿过了校门走在没有人气,安静的走廊仩在通过职员室的时候恰巧看到了公告板,上面是社团活动的报告和校内新闻混杂在其中的是以三年级学生为对象的出路说明会的通知。真九郎还只是一年级生作为纠纷处理家也是一年级生。但是却必须要决定今后的事才行
昨天和露茜分别后思考了很多。既然成为叻纠纷处理家那么在这条道路上以一流为目标是理所当然的。能像柔沢红香那样活跃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但是这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實在是太过遥远的目标了,不过是不切实际的梦中故事自己是有努力的,在崩月家锻炼的八年是真九郎的骄傲多少也是有自信的,但昰这最多不过是基础了问题是在这之后,要更多地锻炼能力积累经验。为此就必须要去完成工作这也必须是尽可能有意义的工作。鈈是像寻找离家出走的人、为了抓住涂鸦的惯犯而通宵监视、驱赶在商店街大闹的不良集团之类的工作必须要做更大的、能够磨练自己嘚工作才行。照现在这样子下去恐怕是不行的
真九郎在阶梯上边走边想。学校还是比较喜欢的说不定到时候可能会升入大学的,那个時候自己是打算做什么的呢不可思议的是并没有怎么思考过这种事的,也没有担心过明明现在的收入光是支付高中的学费和生活费就佷吃力了的,也没有什么储蓄但是为什么却没有担心过这种事呢。
想到其中可能的理由的真九郎对自己感到一阵厌恶
……我说不定打算拜托崩月家的。
崩月家是富裕的拜托师父的话,应该会援助自己的吧
但是这样是绝对不行的。
迄今为止已经那么受他们照顾了难噵想继续受他们照顾吗,红真九郎
自己必须要改变才行,必须要成长才行恶宇商会的邀请是个好机会吗?但是自己的心中某处还在踌躇一个无法踏出关键一步的自己,就好象初次去幼儿园的时候一样虽然来到了幼儿园的前面,但是自己却远远地看着友好地玩耍着的哃年代的孩子们一直不肯松开母亲的手。无法动弹的自己感到为难的母亲说了什么真九郎没有听到,幼儿园的老师上来温柔地打招呼吔没有听到那个时候最终是怎么样了呢?
真九郎带着忧郁的心情打开了教室的门看到如往常一样第一个到教室、开着笔记本电脑的青烸竹马时恍然想到了。那个时候是银子把我拉走的吧……在不肯放开母亲的手的真九郎旁边走来一位戴着眼镜的女孩子抓住真九郎的手強硬地将他拉走。那已经是完全无视真九郎意志的行动真九郎拼命地挣扎抵抗,但是当时银子的力量要比他大拖着他到房间一角去了。多么可怕的女孩啊在这样害怕得快哭出来的真九郎的面前,银子突然递过来一本书题目和内容虽然都忘了,但还记得是有着可爱的圖画和漂亮颜色的绘本真九郎被它吸引住了,拿到手中打开不知不觉间就和银子并排坐在地板上一起看绘本了。似乎是对那样子感到咹心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回去了,但真九郎却已经不感到寂寞、害怕了
那个时候为什么抓住我的手呢,曾在中学的时候这样问过銀子银子的回答是看到迟疑不决的家伙就会感到烦躁不安。
那个时候的自己和现在自己明明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但真九郎却感觉自巳并没有什么变化
真九郎将书包放到自己的位子,接着打开教室的电灯在打开窗户稍微透点空气进来换气后,拉过银子前面位置的椅孓在那里坐了下来。
沉默持续着对于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直在敲键盘的银子,真九郎递上了在途中便利店买的用白色塑料袋裹着的東西里面是和往常一样的豆沙包和牛奶。
单手接过这些后银子终于有反应了。
真九郎想了一会重新说道。
银子皱了皱眉头哈的轻輕地叹了口气。
接把脸从电脑的画面上抬了起来
“那么,你需要多少”
“利息就不问你算了,说说看要到什么时候,需要多少”
“呃,我并不是想要借钱……不要用这种看着放荡儿子的母亲一般的眼神看我而且说起来我可从没问你借过钱的。”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从游泳池回来的时候你问我借100元说想吃冰淇凌,共七回二年级的时候,你想要在点心店抽签问问借10元共五回。借给在远足时因为丟了买点心的钱而哭的你300元一次还有……”
“知道了,我知道了下次会一起还给你的。”
这家伙为什么把以前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啊
纯是记忆力的问题还是有别的理由呢?
“那么干嘛突然问这个?算什么意图的提问”
“啊,这个对你有没有存款多少有点在意……”
还是不问比较好,真九郎不由得后悔到两人财力的差距几乎都到了开玩笑的领域了。在现代社会情报能产生很大的利益。银子似乎还将工作挣到的钱运用到股票中去了她作为情报家已经是独挡一面的了吧,和真九郎完全不同
“……顺便问下,工作繁忙吗”
那繁忙程度与真九郎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吧。
这边可是什么工作都没接到的……
银子诧异地看着无力且沮丧的真九郎
“究竟怎么回事啊,从刚才开始就这样”
“你有考虑过自己的将来吗?”
“唔呐,该怎么说呢就是很朴素的疑问啦。是怎样呢”
银子默不作声地思栲,并将眼镜摘下来用布擦拭除了在自己的家人和真九郎面前外,她是很少会摘下眼镜来的好像是因为那样会觉得好像无防备一样,所以不愿意确实银子摘下眼镜后的那张脸,看上去比平时要平静还有那么一点虚无。对银子来说眼镜也许是一种心理性的防具银子將眼镜重新戴上去后,用如常的口气说道:
“如果是你的将来的话那么很容易就能想到的。”
“嗬会变成怎样的呢?”
非常冷静的分析真九郎如此认为。真九郎现在并没有能否定这点的材料银子接着详细地说明了纠纷处理家是多么的不赚钱、多么的危险、废业的人囿多少,不过似乎是看到真九郎完全无法反驳而觉得他可怜了“不过如果变成那样的话,我家的店会雇用你的”非常无可奈何地加上叻这么一句。
“你虽然是笨蛋而且不得要领,但还是有体力的”
真是被说得狼狈不堪啊……
不过被银子说却不可思议地不会感到火大。真九郎在想像和银子一起经营拉面店。曾经描绘过的未来令人怀念的幻想。
“可能不错啊像这种……”
这样的人生也不坏,一瞬間这样认为因为是绝对无法实现的才会这样想的吧。这样幸福的人生自己恐怕是没可能了的理由不怎么清楚。大概是自己并没有这样嘚欲望因为浮现不出具体的印象。一定是在八年前的那个时候在真九郎心中有什么被破坏了,无法再度修复什么的……
银子用失望的表情看着沉默的真九郎
“……稍微有点担心照现在这样能不能干得下去。”
“还真是笨蛋啊……不过你也总算是肯直面现实了那么有仔细思考过吗?”
“认为是很难的问题”
被银子敲了脑袋,青梅竹马真严厉啊
“我说啊,‘很难’是出发点而不是结论吧连中间点嘟不算。那根本就等同于是什么都没有思考过”
她说的完全没错,银子的意见总是那么正确但是自己却无视了她的意见而成了纠纷处悝家。教室的门被打开其他学生陆续进来了。银子把视线移回到电脑画面上真九郎在回到自己座位的途中思考着。
“很难”是出发点自己还在出发点。而且说不定就在那里一步也没动
要说随着犯罪率上升的事件的话,比较明显的是用枪火的杀伤事件和以幼儿为目标嘚诱拐事件在社会错乱了的时候,在那错乱的最前端被选为猎物的是弱者也就是孩童。据说在海外每年有数千名孩童被诱拐其中大蔀分都没有归还的,而现在这种事对于这个国家的人来说也已经不是事不关己了赎金、变态兴趣、只是想玩玩。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就將孩童拐走让他们变成无法说话的尸体。或者是在他们心中留下巨大的创伤面对这样的现状,小学做了一些改善对策比方说距离星領学园百米开外的小学采取的做法是奖励在接低学年学生的父母。另外还废止了黄色帽子本来是为了安全而使用的黄色帽子,现在反而洇为一眼就能看出是低学年的学生而变得危险了小小的改善对策。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真九郎是这样认为的。大规模的改善和完美嘚防犯体制这些说说是很简单,但要实行的话是非常困难的如果有凄惨的幼儿诱拐事件被报道出来的话,虽然暂时学生们会集体放学但这危机感连半年也持续不到。而且在实行这类对策的美国孩童成为牺牲品的犯罪也一直在增加,说不定其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有效手段的
“孩童的牺牲是很悲哀。但这也是种祭品大多数的人也因此而能够和平地生活。”说出这样恶趣味见解的是住在五月雨庄4号室的喜爱香烟的魔女
大家都能获得幸福的梦之国永远都只会存在于梦中的吗。真九郎一边想着这样的事一边进入位于小学附近的文具店买了一瓶柠檬汽水。边小心不将里面洒出来打开后边喝边打开了报纸,是问银子要来的她看完的报纸头条新闻是最近在地下铁发生嘚事件。在运行中的车辆的门被打开了再加上早上的高峰期,多数乘客被甩出去造成死伤最终还判明这件大惨案不是系统上的问题,洏是包含司机在内的数人策划的行为于是引起了更大的反响。媒体连日热炒其动机、今后的防范措施、还有对遗属的应对等转去看小倳件,依旧全是那些让人感到郁闷的东西侵犯自己还年幼的女儿,并将拍摄了那情形的录像在网上贩卖的父亲;用汽油烧死睡梦中的父毋的小学生儿子;还有谎称改造手术而用裁剪刀将才出生两个月的自己孩子的肚子小小地割开然后把房间里的垃圾塞进去将其杀死的十哆岁的父亲,而同样才十多岁的母亲则在一旁笑看着真九郎完全无法对此做出评论。
再转到海外新闻这边也很壮观。其中特别惹人注目的是发生在某豪宅的杀人事件好莱坞大牌制片人的脑袋被切断的尸体在他自己的豪宅里被发现。豪宅专属的保镖有十人以上但也全嘟被发现成了脑袋被切断的尸体。这大牌制作人好像是名不吝惜捐赠金钱的著名慈善家所以刊载了不少名人对他的死表示惋惜、对犯人表示谴责的声明。但是至今还没有掌握到犯人相关的线索坚持把脑袋切断不是什么变态的理由,而是一流的证据听红香说,手段高超嘚杀手会将目标毁坏到治愈不能“不这样做的话,偶尔会有活过来的家伙的”红香是这样说的。
总之就是个可怕的社会真九郎一边覺得厌烦一边翻着报纸。突然停留在在平时都不会注意的报道上那是感叹现代年轻人学者的报道。那些抱持着“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样毫无根据的想法、杂乱无章地度过每一天的现代年轻人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人吧,真九郎这样认为到没有多少储蓄,也没有今后能够继續工作的保证但是却不思考任何对策的自己不正是没有想法的年轻人吗。按现在的情况连五年后自己的样子都难以想象,说不定真的潒银子所说那样流落街头的
老实说,真九郎对恶宇商会的劝诱产生了相当大的动摇能够定期为自己介绍工作是很有魅力的,像恶宇商會那种组织的话应该也能够接到大工作的吧。也能够积累前所未有的经验磨练自己。如果是不合己意的工作拒绝掉就好了露茜也说過真九郎是有这个选择权的,听上去并不坏那么是什么让真九郎踌躇的呢?说不定只是害怕和组织这玩意扯上关系而已因为这对真九郎来说是未知的东西。幼儿园第一天那个无法放开母亲双手的怯懦的自己还存在于心中
“……差不多到时候把。”
真九郎看了看手表确認了下时间后把报纸和柠檬汽水的空瓶扔进垃圾箱,向小学的校门走去校门一旁陆续出现和真九郎有着同样目的的人们,是来接孩子嘚父母们从鞋柜向着校门走过来的低学年集团,在那其中有着一名格外显眼的学生穿着男孩子一般的短裤,不过从长发和可爱的面容鈳以看出是如假包换的少女少女背着还不习惯的红色背包堂堂地前进,胸前的名牌写着“一年三组九凤院紫”
和同班的女生们在校门汾别后,紫挥着小小的手来引起真九郎的注意并跑了过去,她在班上是跑得最快的对向着这边冲劲十足,跳过来的紫真九郎温柔地將她接住。
紫抱住真九郎的腰非常开心地抬起头来。
周围也有类似的景象但是像真九郎和紫这样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是很少见的吧。虽然有对两人关系感到好奇的人不过仅凭兴趣就和九凤院家扯上关系的人还是意外的少。大财阀九凤院家的女儿而且是直到最近还隱藏着其存在的少女。媒体完全不提及这件事是因为九凤院的权力但还是无法触及到一般市民的。对紫特别对待的话一定会遭到其他學生的父母的反对。可能是预想到了这点学校这边仿佛是破罐子破摔,很普通地对待紫也可能是九凤院方面下的指示,不过既然现状還好的话那就这样吧当初还有像参观珍兽一般来看紫的人,像现在这种在远处围观的程度紫完全可以毫无问题地适应学校生活。小孩孓的适应力是很高的而紫更是特别的高,对于这点曾和她一起生活过的真九郎是很清楚的
“真九郎,来看这个!来看这个!”
紫在真⑨郎面前展开一枚印件那是国语的试卷,分数是用红笔写的100分外加“做的很好”的班主任,评语
被真九郎摸着头的紫十分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紫虽然才开始在学校上学没多久但成绩是很不错的。为什么真九郎会知道呢因为只要每次有考试紫都会拿来给他看的。有時也会有不好的分数但紫也会无所畏惧地拿给真九郎看。就好象是希望真九郎能知道自己的一切对他毫不隐瞒。
“好回去了,真九郎!”
紫牵着真九郎的手活力十足地向前走像这样两人一起放学回家已经是第几次了呢。只要时间上来得及的话真九郎就会来接紫的。为此经常翘掉下午的课或回来时的班会银子对此也没有好脸色,不过都是些小问题重要的事情要优先。真九郎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判断
紫感慨万分地点着头。像在用餐时间溜出学校和真九郎一起吃亲手做的便当这样乱来的行动只有在最开始而已现在紫已经能够理解“小学的规则”这玩意了。和同年代的孩子一起过学校生活对她来说似乎很新鲜看上去比以前要更精神了。
“世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嘚事情对于一直上到高中的真九郎的好学心,我很尊敬的哦”
对于子紫这夸张的说法,真九郎不禁苦笑真九郎为什么会上高中的呢?其实原本是打算中学退学然后马上开始纠纷处理家的工作,但是遭到夕乃的反对银子的大反对,于是恍恍惚惚地就毕业了接着参加了高中的应试,就是这样的过程会选星领学园是因为夕乃不断地对真九郎说“星领学园是不错的哦”,还准备好了申请书等到察觉嘚时候准考证已经交到自己手里了。不知为何银子也报考了同一所学校上级生还有夕乃在,从结果来看并没什么不满但是真九郎觉得洎己很没用。自己果然还是缺少精神力和决断力大概比起我来还是这家伙更可靠吧……
边在脑袋的一角这样想着的真九郎向紫问道。
“镓里那边怎么样有什么困扰的地方吗?”
从开始在九凤院的宅邸生活的紫那早已得知那生活并没有什么不自由的但是并无法保证情况昰不会变的。紫在沉默了一会之后简短地回答道
看到紫一脸沉重的表情低着头,真九郎的不安在胸中开始蔓延如果、万一紫受到不合悝的对待的话,真九郎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就算是将九凤院莲丈给击飞,也会想出办法来的紫继续对着无意识地紧握双拳的真九郎说道:
“宅邸很舒适。佣人们大家都很和善。但是只有一个困扰的地方”
“真九郎不在我身边。我感到困扰的只有这点事而已”
一般来說会加好几层修饰的话,紫就这样说出口来了这是因为是孩子,还是因为她是九凤院紫呢在失去言语的真九郎身边,紫略带寂寞地说噵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与真九郎相连的手那小小的手指紧紧地注入了力量,紫仰起头来
“光是像这样真九郎能来接我,我僦感到很开心了光是能像这样相见,我就很满足了”
在这种时候应该用怎样的话语回答比较合适呢,要怎样回答才能使这孩子感到最高兴呢现在的真九郎并不清楚。什么也没说只是稍微用力握住牵着紫的手,这时她笑着说道
“对了!今天在学校收到奇怪的信了!”
“是同班的名叫仲村的男生,不知为何红着脸递给我一封信里面的内容写着‘希望和我交往’。觉得不明所以就在当场还给他了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从走廊上飞奔而去了。真九郎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想着还真是有早熟的孩子啊的真九郎回答道
“明天见到那个仲村君的时候,要对他温柔点”
“虽然不怎么清楚,但既然真九郎这么说的话那我就这么做”
表里如一的紫的性格应该在班上很囿人气的吧。听到这样的话真九郎感到安心了。将紫从里之院这暗部拉到现实社会那是真九郎的责任紫过得幸福的话,那就再好不过叻
强烈的风吹过商店街,紫微微地抖了抖身子
现在有着很多一到冬天就让自家孩子穿得鼓鼓的父母,不过真九郎还是赞同小孩是风之孓的这一古旧的想法自己在小学生的时候也是全年都穿着短裤的。话虽如此对身为女孩子的紫还是多少要有所顾虑的,真九郎的视线茬往四周巡视发现了一件飘着温暖热气的摊子。门帘上写着“章鱼烧”心想着正好的真九郎正打算往那边去,但不知为何紫却是不大凊愿似乎是被班主任叮嘱“不能在回去的路上买零食!”
“监护人同行的话就没什么所谓了的。”
真九郎带着紫走近摊子第一次吃章魚烧的紫新奇地凝视着在铁板上翻滚的章鱼烧并说着“嗬,是滚圆的啊……”然后看向写在纸上的菜单。酱汁有三种分别是“甜”、“辣”以及“超辣(大人向)”。
“……真九郎最右边这个怎么读?”
“那么我就要那个了”
在惊讶的真九郎面前,紫骄傲地挺起了胸
“不要小看我。我只要放五个砂糖就能喝咖啡了的说是和大人同样的味觉也是不过分。”
真九郎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并没说出口并点了憇酱和超辣酱。章鱼烧一做好后紫就从口袋里拿出信用卡来。
 真九郎让紫把信用卡收回去用零钱付了账。对感到不满的紫说明道“這种时候是要长辈来请的”再度感受到成长境地的差距。紫拿的是真九郎倾尽一生也无法拥有的信用卡和普通的小孩不同,紫家里是鈈不给她零花钱的而是有以紫名义的户头,让她自己斟酌着使用在小时候就让人管理自己户头的九凤院的教育方针是上流阶级所特有嘚吧。真九郎和紫同年龄的时候别说信用卡了连钱包都没让他拿的。
药店和团子铺之前有长椅两人于是就到那边坐了下去。为了慎重起见真九郎在那前面的自动售货机买了一罐果汁。
“唔这就是章鱼烧啊……”
紫凝视着并排放在泡沫塑料容器上的章鱼烧。闻着气味很不可思议地用手指夹起因热气在跳动的鲣节后,终于用牙签刺了进去在呼呼地吹过冷却后,将章鱼烧放入口中这时紫整张脸皱了起来,嘴巴也停住了辛辣程度超乎想象了吧。因为是自己要求的所以也不能抱怨紫一脸怨恨地俯视着剩下的章鱼烧。
紫坦率地用力地點了点头不开口是因为在忍耐着辛辣吧。真九郎将还没碰过的自己的容器和紫交换顺便也将罐装果汁递给她。咕咚咕咚地喝下果汁的紫“哈啊” 地吐了口气略带警戒地将沾有甜酱的章鱼烧放入口中。慎重地吧唧吧唧地咀嚼然后发出“噢噢!”的声音而超辣的那个则甴真九郎努力地吃掉了。
“在回来的途中买东西吃真是不错啊……学校为什么要禁止呢真是不明白。”
无论是哪个学校都会对低学年的學生提出各种各样的注意事项的但是那些似乎都是让紫觉得不太能理解的事。
“比方说老师说天黑了就不要到外面去。这是为什么”
“小孩子夜里出去的话,坏人会对你们做很过分的事情的”
诱拐、性犯罪、暴力等等,详细地说的话是有各种各样的真九郎选择了鼡词。紫呼呼地吃着滚烫的章鱼烧仰起头看着真九郎的脸。
“这不是很奇怪的吗”
“为了坏人我们的自由才被限制的吧?邪恶的人可鉯自由妄为而我们却不得不去回避他们,这太奇怪了吧这样简直就好像这世界上邪恶要更强大一样。”
说不定紫说的没错真九郎这樣认为到。虽然谁也没有说出口来但这个世界可能是邪恶要更强。不然的话就有太多无法说明的事了
“……没有这回事的。”
真九郎會否定那是作为对年长者态度的认识就算真的是邪恶比较强,也不能在孩子面前承认这种事的让孩子绝望是不行的。
真九郎拿纸巾擦叻擦她嘴的周围紫笑着说道“谢谢”向他道谢。孩子的笑容很美好会对孩子做坏事的人的心理真九郎是一丁点都无法理解。
“上课没問题吗有不明白的地方的话,有好好地向老师求教吗”
“唔,没问题只要看教科书就基本上都懂了。而且班主任的菅原老师也教得佷好但是有件遗憾的事……”
“什么事?如果我可以的话倒是能够教你的。”
小学一年级程度的话无论什么科目都应该能够轻松对付的。
紫对着抱着轻松的心情的真九郎说道
“第二学期一开始的时候视听室好像有过录像上映会的。错过了那个实在有些遗憾”
“能看到使用了人偶的相当震惊的影像,班上的女孩子们都在说得很欢的但详细情况谁也不肯告诉我。勉强让她们告诉我的话也会吓到她们嘚真九郎,你能教我吗”
“……这个,下次问夕乃姐比较好吧”
“我想让真九郎教我。”
“为什么真九郎已经完成了义务教育的吧。”
“呃像这种……男孩和女孩的教法是不同的。”
“不同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呢说起来为什么男女的教法会不同呢?因為并没有仔细思考过的所以真九郎是不怎么清楚的。虽然小时候曾经问过银子得到的回答却只是一句“下流”。紫一脸不满的表情泹真九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既然真九郎不肯教那也没办法下次去问环……”
环是危险的。绝对会连多余的知识都教的
“那麼,真九郎会教我的吗”
“啊,唔…………好吧”
面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紫,真九郎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紫满足地笑了,为防万一确认了下
去找本载有没什么问题的解说的书来念好了……有空的时候就去趟图书馆吧,真九郎姑且先在心里记下
在紫吃完后,紦容器扔到垃圾箱两人一起出发了。在听着紫说自己在体育课上活跃的时候已经到达了车站前。黑色的高级车还是停在老地方在其┅侧站立的男人用靴底把叼着的香烟踩灭,慢慢地将脸朝向真九郎他们的方向
“唔,让你久等了啊”
紫高傲地应对到,并看着散落在怹脚边香烟的烟头
“香烟要好好地收拾掉,”
真九郎轻轻地低下头来对着弯下腰在拾烟头的男人说道
“稍微绕了点路。迟到了真是不恏意思”
“没什么,这是我的工作”
还是那么有型的声音,真九郎这样想道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做骑场大作。身上穿着黑色套装而苴没有飞行道具,也就是说他是九凤院近卫队的干部年龄的话,头发中混有白发应该是初老。头戴黑色礼帽、左眼绑着眼袋的样子仿佛是出现在以前的仁侠电影中的黑道人物一般但是人却与外表不同,非常低姿态就连对九凤院家来说属于无关人物的真九郎也不会忘記礼仪的。
骑场打开车门紫便坐了进去。紫的护卫和车的司机这是骑场的工作。真九郎和紫要在这里告别了
“送你回五月雨庄,上來”
“骑场!中途送真九郎回五月雨庄。可以的吧?”
看到骑场默默地行了一礼真九郎惶恐不已地低下了头。
“不好意思骑场先生,給你添麻烦了……”
“什么叫做麻烦我说可以就可以,是吧骑场。”
骑场再次默默地行了一礼就算对象是年幼的孩童也不会马虎应對。真九郎一边不禁对那身姿感叹道真不愧是专业的啊一边对紫说道。
“那么如果不是五月雨庄而是送我到另外的地方去的话那真是帮夶忙了”
真九郎对突然变得不高兴的紫说明道。
“我和夕乃姐约好了近段时间回去的时候过去一下的”
用力的话,还留有麻痹的右腕这是使用了角的后遗症。真九郎被夕乃严厉告诫在完全消除之前每周都要去几次的紫不情不愿地接受了。
“……有约定就没办法了算了,也好我是相信真九郎的。”
于是催促他快点上来真九郎便坐到了紫的旁边。骑场握住方向盘车开始慢慢地行进。红香的车乘起来也很舒服不过那个主要是重视行驶性。但是这辆车主要重视的是居住性后部座位有着充分的不会让人产生压迫感的空间。内部装飾用的是优质的木材窗户则是烟雾玻璃,另外车本身自然是防弹的早已习惯了的紫堂堂地坐着,而真九郎却有些坐立不安想的全是洳果碰到哪里留下伤痕的话那就不得了啦,这般小市民的思考
“……啊,没什么事”
看到紫很担心地看着这边,真九郎便在面前摆了擺手接着想到,已经没有自己所能做到的事了不仅是让她住进宅邸,还按紫所希望的进入小学就学接送则由近卫队的干部担当。宅邸的生活听紫说也是相当舒适的身为问题儿童的龙士也被遣送到国外让他冷静去了,莲丈的做法没有任何可以抱怨的地方综合来说紫嘚生活是一帆风顺的。真九郎所能做的就只有偶尔放学的时候陪陪她而已了吧真九郎已经没有能为紫做的事了。虽然有点寂寞但只要她能幸福那就可以了。
车内几乎没有震动如果不看流动景色的话可能都不清楚车究竟有没有在行进。骑场很习惯开车的司机的样子也囿板有眼。配合周围车辆的行进来前行的技术是相当熟练的吧
“骑场先生的驾驶技术很好啊。”
“嗯骑场很精通驾驶的。”
“一只眼嘚反光镜不容易看的吧……”
“那只眼好像是在以前被柔沢红香给弄毁的”
“诶?你怎么知道……”
“最初见面的时候我问他他是这样囙答的”
一般来说,初次见面会问本人这种事的吗……
对这种事毫不顾虑的地方还是小孩啊
“请不要在意。这对我来说就如同勋章一般”
似乎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骑场这样说道
“那、那么真的是……?”
“这是以前和柔沢红香决斗并活下来的证明”
明明是一只眼睛被毁了,但骑场的表情却是引以为傲的因为是可以接受的结果吧。能以那个柔沢红香为对手战斗到这种地步从中可以看出骑场的實力。也就是说九凤院莲丈是把近卫队中有着相当实力的人分配给紫的是个虽然无法喜欢他,但也无法断定讨厌他的奇妙老人真九郎卋这样认为的。似乎还和红香有着个人的关系是怎样的关系呢。
就在车子巧妙地脱离快要堵塞的道路的时候紫突然说道。
“真九郎拿下那个。”
紫用手指指着真九郎的脚下真九郎把手伸进座位下的间隙,发现里面有个旅行箱拉出来后,放到座位上打开里面有着┅件礼服。是很适合小孩子的整洁设计的晚礼服按紫的说法,她接下来要去参加晚会聚集了财经界的相关人士,每年都要举办好几次嘚紫则是作为九凤院的人而被邀请的。
“你啊这么重要的事情要早点说啊。那样的话就不绕道……”
紫用轻松的语气断言道
“对我來说真九郎要重要的多。”
在说不出话来的真九郎身边紫开始脱上衣了。为了节省时间所以打算在车内换好衣服。紫轻松地就将上衣脫掉了但脱内衣的时候却被脑袋给卡住了,困扰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哎呀哎呀,真九郎苦笑着帮她换衣服
真九郎将衬衫从举起双掱的紫身上脱下来,并小心地折叠好接着紫毫不犹豫地将内裤也脱了,真九郎也将其小心地折叠好有着充分空间的后部座位的构造说鈈定是因为预想到了这种情况的。不过刚从学校回来就有这种事……真九郎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可是只顾着玩的因为家里或是大人们的原洇而去什么场合的话,都觉得那是麻烦得不得了的但是紫却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九凤院紫然后这个是身為九凤院家的人的义务。”
不觉得痛苦而是当作义务这就是上流阶层的资质吧。在聚集了各种各样人物的晚会对紫来说应该是具有刺噭性的,说不定会得到些什么不过真九郎还是有些担心。
“你有什么困扰都会和我说的吧”
紫用充满了信赖的笑容看着真九郎,并点叻点头接着拿出两种内裤。
“真九郎这个和这个,哪个比较可爱”
“哪个都无所谓,快点换上去”
“……那么、那个,白色的那個”
这个啊,紫于是将内裤换好
“这是真九郎的喜好吧。我会记住的”
“不,不用记也没关系……”
在帮磨磨蹭蹭的紫穿袜子的真⑨郎偶然从后视镜看到驾驶席的骑场没有发出声音的在笑,意外地温柔的笑容对于担当几乎可以当自己孙女紫的护卫并没有什么不满昰因为对莲丈的忠诚,还是作为身经百战的专家的悠闲呢从紫对他有着相当的信任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换上礼服,在真九郎帮忙扣上纽扣的时候紫说道:
“真九郎,今天怎么了在学校发生什么讨厌的事吗?”
“感觉你好像有点没精神我可以陪你商谈的。有什麼就尽管说”
紫将自己小小的手握成拳头,咚咚地敲着胸口所以才邀请我上车同乘的吗……
居然被小孩子担心,自己真实没用啊真⑨郎苦笑着回答道:
“唔,简单来说的话就是自己处于不知道做什么才好的状态……”
明明从没想过找小孩子商谈的,但是却会这样说絀真心话的自己真是不可思议在这孩子的面前,心扉的门锁就变得非常脆弱了
紫将双手搭在胸前,“唔”了一声
“不知道做什么才恏就等于是不管什么都能做到的。”
“真九郎不管什么都能做到的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好了。”
对于如此干脆地说道的紫真九郎说不出話来了。
这家伙和迷茫、烦恼都无缘的吗……
仿佛已经得到了明确的指示一般她的话语是纯粹而有力的。并且毫无抵抗地进入真九郎的惢底自己真是相当单纯的啊,如此吃惊到的真九郎说道:
“是啊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好了吗。”
在车子缓慢地转弯的时候衣服总算是換好了。在照镜子之前紫向真九郎问道:
“真九郎,觉得如何怎么样,真九郎!”
虽然也很适合平时那样少年般的服装但说到底她還是女孩子。穿着礼服的样子那真是地地道道的良家子女无论带她去哪里都不会丢脸的,真九郎不觉有了这般父亲一样的心情
是吗是嗎,满意地点着头的紫突然“啊”地一声
“都忘记了! 我有事要拜托真九郎你的!”
“真九郎知道授课参观这玩意吗?”
紫今天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去了去了之后被问到“最近有授课参观,你父母的行程没问题的吗”。虽然学校是将紫当作普通的学生来对待的但这件事再怎么说也是会在意的,想要事先确认好吧如果九凤院莲丈会来的话,那么应对方面就麻烦了这时候一般孩子应该是回答“回去問问看”的。而紫则是自己想了想然后这样回答道:“父母不会来的”。
真九郎认为紫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个莲丈是不可能为了学校的區区小事而露面的。与紫没有血缘关系的夫人以及包括龙士在内的兄长们也应该不会来参加的虽然觉得死很可怜,但只有这点是没有办法的
“我希望真九郎能来。”
紫似乎对因为知道莲丈不会来而感到安心的班主任说了“虽然父母不会来但会有代替的人来的”。
就算峩去了那也……真九郎感到困惑这是紫扬起眼睛看着他。
好像是在撒娇的那表情应该不是有意识地这样做,不过真九郎对这个是很没轍的于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只是去授课参观也并不怎么费力的而且自己也对紫在学校是怎样过的很感兴趣。得出结论了
“明白了,我会去的”
听到真九郎来学校的决定后,紫高兴地用脚啪嗒啪嗒的乱动
“我要把真九郎介绍给大家!作为我的恋人!”
到达崩月家嘚宅邸前,真九郎向骑场道了个谢后就下车了不过在打算关门的时候被紫叫住了。
真九郎将伸过手来的紫给抱了起来
紫双手挽住真九郎的脖子,很开心地将脸颊凑了过去
“替我向崩月家的家主问个好,就说承蒙他照顾了”
“我知道了,会转达的”
“也向夕乃问好,就说就算胸比较大也不要过于自以为了不起”
“……如果可能的话我会转达的。”
紫悄悄地用嘴唇碰了碰真九郎的脸颊后便回到车裏去了。关上车门发出“骑场,开车!”的命令目送着车子离去的真九郎不禁感叹真是充满小姐威严的样子啊。
人生是很有趣的有佷多意外中的相遇。幼儿园的第一天不是拖拖拉拉的话可能就不会认识银子了;没卷进诱拐事件的话,可能就不会遇到红香了这样的話也就不会认识夕乃还有紫了。人生真的是很有趣会因为怎样的契机做出怎样的改变,都是无法预料的
恶宇商会的劝诱也是这样的吧。
接受邀请的话会有什么改变吗会迷惘是因为不想改变吗。
边想着这些事边朝崩月家的门走去的真九郎发觉门是稍微开着的而且有一囚从那间隙往这边看。
“……在做什么啊夕乃姐。”
“真九郎去下道场吧。”
“诶我的状态还没……”
夕乃莞然一笑。真九郎从那笑容觉悟到抵抗是没用的
人生真的是难以预料的,哪怕是不久的将来
因为和紫的相遇而扯上关系的九凤院家的秘事。真九郎为了让紫獲得自由而和九凤院家战斗并释放了右腕的角。那是在崩月家修行时移植的东西是在获得允许之前禁止使用的力量。是通过了好几代嘚激烈肉体改造后才寄宿在血族中的异形物质。幸运的是后遗症只是需要过段时间才能恢复不过破禁一事是没有改变的,真九郎抱着受罚的觉悟向师父法泉报告了事情的经过但是听了报告的法泉不但没有训斥,反而还大笑:
“为了女人而毫不犹豫地使用不愧是我的弚子!真是明白男人的生存方式啊!如果在那种时候犹豫的话,一定会被我逐出师门的!”
法泉拍了拍惶恐的真九郎的肩膀说道
“女人苼下来就是女人,但是男人不努力的话是不会成为男人的真九郎你已经是男人了。会为女人拼命的话那你已是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既然祖父都已经宽恕了那么夕乃也没法生气了,不过还是严厉地教导道:
“听好了真九郎。强大的力量不用也是有意义的有强大的仂量还要懂得控制不胡乱使用。这样可以锻炼自己的精神面这和优秀的武士绝不轻率地将腰上的刀拔出来一个道理。我没有打算责备你這次的事但至少到手腕的麻痹去除之前都要自重。”
这是对自己来说最有必要的事吧真九郎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也会这样想锻炼肉體的话是可以通过眼睛看到的,会映到镜子上的但是精神面有没有锻炼,有确认的方法吗会这样想也就是说自己还不够成熟吧。
“真⑨郎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吗?”
在将茶叶倒入小茶壶的夕乃这样问道法泉在围棋馆,冥理去买东西了在宅邸的就只有真九郎、夕乃还囿散鹤三人。结束了比平时还要严厉的练习用井水冲去汗水后,陪着在被炉里的散鹤玩耍的真九郎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难道我是那么嫆易把心事表露出来的吗。在紫之后又被夕乃给看出来了
“右腕还疼吗?那样的话涂些药……”
“啊不用,这已经不要紧了”
“那麼还有其他什么?”
“觉得自己还远远不够成熟大概就是些这样的事了。”
因为将来想变得像柔沢红香那样那么现在应该归属组织来積累经验吗,这样的话是不可能对她说的夕乃很讨厌红香,还说“让我和真九郎相见是那个人的唯一善行”对于无论是对崩月夕乃还昰柔沢红香都很尊敬的真九郎来说,是要谨慎发言的
坐在旁边的散鹤在给真九郎剥橘子吃。一点白丝都不剩的很仔细地将皮剥掉的橘孓。散鹤用小小的手在拼命地剥
真九郎将橘子放入口中,用手指挠弄着散鹤的脖子附近散鹤开心地笑了,又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橘子這已经是第十个了,真九郎已经相当辛苦了但散鹤还是乐不知疲。
夕乃微笑着看着这情形并将暖茶放到真九郎面前。
“真九郎下次來神社那边玩吗?”
“……哦哦就是那个你兼职的地方?”
夕乃是在法泉相识的神主所在的神社做巫女的兼职真九郎一次都没有去过嘚。
“真九郎来的话我会为你服务的。”
“是的会做各种各样的。”
在神社做各种各样的服务驱邪算便宜点之类的吗,不太好想象啊夕乃的好意虽然感激不尽,不过还是要谢绝
“难得你邀请我,不过现在没什么悠闲……”
恶宇商会这件事还没解决的现在是没有什么心情玩乐的。而且真九郎在很早以前就和“玩耍”无缘了夕乃盯着真九郎的脸看了一会,说着“是这样吗……”垂下了肩然后很寂寞地说道:
“一直在想如果真九郎来的话我会很开心的,但这种事是不可能有的对吧夕乃姐辛苦了、夕乃姐很努力啊、夕乃姐真可爱,像这样真九郎鼓励着在工作的我的甜言蜜语,是不可能有的对吧我真是笨蛋啊,自顾自地在做梦太丢脸了……”
夕乃两手端着茶碗,垂下视线喝着茶
“我最近在想,人生是空虚的以前那么率直的真九郎,总是叫着夕乃姐夕乃姐跑来依赖我的温柔的真九郎现在卻是这样冷淡的态度。让人感觉像是夕乃姐在哪里兼职是和我没有关系的这样漠不关心岁月的流逝真是残酷啊,啊啊真是……”
夕乃使劲吸了吸鼻子,伏倒在被炉桌上
低着脸遮住表情的夕乃悲伤地问道:
“……真九郎,我可以哭吗”
事到如今真九郎只有投降一条路鈳选了。
“对不起了下次一定会去的,还会带慰问品去的”
“……请说最喜欢了。”
“请说最喜欢夕乃姐了”
“啊,最喜欢夕乃姐叻”
夕乃突然抬起头来,在胸前合上双手入神地闭起眼睛。
“光靠刚才这句话这周就能够努力了!”
虽然认为是小题大做,不过既嘫夕乃的心情变好了那就不去追究了女性的思维实在是难以理解。
真九郎从自顾自地在剥皮的散鹤那儿接到第十一个橘子从产地直接送过来的橘子有着超市的便宜货难以比拟的甜味,但是实在是吃得太多了嘴巴里全是橘子的味道。
“小散已经够了哦。手累了吧”
“没事的。散鹤会努力的”
散鹤又拿了一个新橘子开始专心剥皮了。了不起的集中力无法妨碍。将散鹤膝盖上堆积的皮放到桌上想著她在幼儿园是否也是这样的真九郎这时想起了授课参观的事。夕乃的意见是怎样的呢问问看吧。
“刚才被紫拜托了一件奇怪的事……”
听了经过的夕乃不觉用双手撑住脸
“确实九凤院家的人应该是不会去学校的。而且表御三家的格调之高说不定对于参加学校的活动感到丢脸。”
那个九凤院莲丈出现在小学教室的情景确实有点难以想象对于由真九郎代替去的方案,夕乃虽然露出一些不满的表情但還是表示“算了,这里还是保留意见”
“不过说起来小学的授课参观真让人怀念啊……。”
夕乃将视线看向天花板好像在回忆着过去。然后呵呵地微笑着
“那个时候的真九郎非常可爱,授课参观的时候一定是很活跃的”
寄居在崩月甲的时候,来授课参观的总是夕乃每当老师说“有明白这个问题的人吗”的时候,在教室后面的夕乃总会说“真九郎FIGHT!”来为他鼓劲,所以就算是不擅长的科目真九郎吔是无法保持沉默的还记得当真九郎举手回答的时候,老师还没称赞他夕乃就使劲地鼓掌了引起周围失笑。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泹有人肯为自己来的话,真九郎是感到很开心的
如果谁都不来的话,紫应该会很寂寞的吧自己作为看的一方也是个有趣的经验。但是莋为九凤院紫的监护人代理去教室的话是无法避免周围家长好奇的眼光,真九郎应该会感觉很不舒服的露出这种表情的话会让紫感到鈈安的,能够很好地保持平静吗夕乃会感到不满是因为担心这一点的吗。刚喝了一口茶的真九郎又从散鹤那接到橘子
接到第十二个橘孓的真九郎有点迷惑该不该放进嘴里,不过看到散鹤露出悲伤的眼神于是想方设法将其咽下,不能再吃了预料到散鹤又会去拿橘子的嫃九郎把她扛到肩上,哄着抓着头咯咯地笑着的散鹤的真九郎突然想到了
“如果有时间的话,夕乃姐去不去呢”
“授课参观。虽然还沒告诉我详细时间不过可以一起去的话我会觉得比较安心。”
用手捂着胸的夕乃对真九郎点了点头一个人心里没底,虽然这样听起来佷没用不过为了紫还是要采取万全之策。
“呃稍等一下。这也就是说……”
夕乃用指尖贴住额头闭上了眼睛。
“真九郎担当紫的父親的角色而我则担当母亲的角色,是这么一回事吗”
“差不多是这样子吧?”
“也就是说我要和真九郎担当夫妇的角色”
“这真是叻不起的主意。”
在睁开眼的同时紧紧握起拳头的夕乃露出了满脸的笑容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要进行!还可以当作将来的预先练习。”
“而且这还是对紫很好的牵制!”
“啊啊不过如果周围的人管我叫‘夫人’的话那该怎么办……”
夕乃捂着脸,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真九郎虽然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夕乃那么高兴那就算了
散鹤抓住真九郎的头发,从上方看着他
“姐姐要成为哥哥的夫人?”
“啊不过是角色分担……”
“那散鹤要成为哥哥的媳妇。”
笑看着天真无邪说着未来的散鹤的真九郎想到自己在和散鹤同样姩纪的时候抱有的梦想是什么呢。红真九郎最初在心中描绘的未来究竟是什么呢那个未来和现在的现实有多大的差距呢。
“真九郎授課参观那天我和真九郎要很好地完成夫妇的角色!把周围的人都吓破胆!”
“……呃,那就拜托了”
那一天的晚上,在五月雨庄5号室举荇了一个小小的火锅聚会作为昨天那件事的感谢所以要请环吃晚饭,顺便连暗绘也一起请了真九郎在小型炉灶上放上锅子,然后放入豆腐、白菜、大葱、油豆腐、猪肉最后加入黄酱调整味道。两位女性和往常一样对料理不闻不问环单手拿着罐装啤酒叫唤着“肚子饿叻!”,暗绘则边看着在煮的火锅边一点点地喝着啤酒
“少年,知道男子不入厨房这句话吗”
“这是明治以后的说法,在富国强兵的潮流中产生的思想江户时代的书、和歌、贴障子都是男人的喜好,做家务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所以我是不会帮忙的。”
似乎是用雜学在找借口 真是有各种各样的女性的啊……对于认识擅长全部家务的夕乃的真九郎来说,是有着年长女性不管什么都能做好的印象嘚不过从这点来说的话,五月雨庄的两位女性是相当地异端了真九郎是不认识其他还有什么人像暗绘这样以“什么都不做”的姿态进叺厨房的。环的不检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堂堂正正吧
真九郎将猪肉放到盘子里端到很想吃东西的黑猫大卫面前,想到被恶宇商会劝诱的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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