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当你踏入健身房发现男朋友多次在健身房拍女生身材照的体验


我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靠着门的位置

成天吊儿郎当 老师们巴不得我被人砍死在街头

但是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

也许真的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的(虽然这么说有点俗)


那天是周陸 没有晚自修


我下午就没有进班 在操场上打篮球

打到差不多七点 打算洗个澡回家

去车棚推车子的时候看见X背着双肩包也打算回家


我跟在她後面 满头大汗 不敢说话


X 你家住哪儿 我载着你吧

X显然被吓了一跳 因为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话

就算每次我不交作业她也不会主动问我要

都是拖組长催我交 应该是有些怕我吧



我虽然比较忐忑 可我还不是孙子

听她这么一说 颇为尴尬地找不着台阶下

想往前方猛吐一口痰 然后骑车飞奔

谁知道命运根本没有给我这么一机会


前面突然三个男人直直朝我和X走来


才七点多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 料你们也不敢怎么着

我刚想挡在X前面 装夶头蒜

最前面那人已经直接把手搭在X肩上了

X的表情没有一点不情愿

那孙子后面俩人直接一人一拳挥了过来


真打起架来 老子也不是什么善茬

當时我没有避开 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把车子甩到一边 抽出搁在篮子里的锁链


自行车的锁链一头有一个铁块形式的


另一人愣了下 没想到我这么狠

3.我趁他分神这间隙 抬脚直接踹向他的面门


这两人虽然看上去比较牛X

其实都是外强中干的货色


他们见我打起架来跟打了鸡血似的不要命

直接把一个脑袋瓜开瓢了 一个吓跑了


跟X在前面走的那人 走的差不多有十多米了

我吼道 前面那人 给老子站住

4.那人回过头时 我已经跑到离他还有兩三米的距离了

借着冲力 我直接飞起一脚 踹向他的后背

这一脚用力太大了 他被我踹趴下 往前滑了几米

我自己也被反弹得险些栽倒


我已经一腳踩在了他的脸上

我说 孙子 你凭什么打我


5.当时我向一旁瞥了一眼X

她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站着


现在哆哆嗦嗦 好像一只鹌鹑 真搞笑


想这些也就一兩秒的时间

脚下那孙子很不服气 一下撑起身体


6.我父亲有一个战友 退伍之后开了一家健身房

小时候 我父亲常常带着我去他战友那里健身

对于這些格斗和散打方面的技巧


我会失去重心 直接摔倒

他没有想到 我的下盘很稳

而且他搬起我腿的时候 我迅速弹跳了几下

然后一记右勾拳 一提膝

7.我自以为极其嚣张极其拉风地说

别他女良的没事找事 跟老子干仗 你丫嫩着呢


被我打倒的那孙子 眼光充满了仇恨

可他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囚


我骑着自行车飞驰在回家的路上

脑海中一直环绕着一个问题:


X那么完美的姑娘,怎么会跟这种人在一块


8.我没有想到 就是这么一仗

彻底改变了我以后的人生道路

使我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9.第二天晚自习我没有去上专业课

跟老莫(那时候他的绰号叫 莫不朽)有一句沒一句地扯淡


我跟老莫回教室背书包 回家

去车棚推车的时候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相信你们都曾有过同样的感受

就是心里莫名其妙地慌 没囿任何原因


那时候的晚自习基本上下课都将近十点了

我们骑车出了校门 刚走到十字路口

就看见一群染着头发的 抽着烟的社会青年

我对于小混混染头发的行为一直不解

难道不染头发你打起架来就肌无力么

那天晚上 我跟老莫看到那里聚集着那么多的社会青年

如果你说你两三个人看见别人三四十号人在那抽着烟 敲着家伙的时候

我只能对你说 您是牛X中的战斗X


晚自习的时候我跟老莫闲聊也说到了这事

老莫久经沙场 同样看到事情不妙

带头的那孙子正朝我们俩指着呢


10.当时只有一条较为安全的选择


如果学生在学校里挨打了 那就是校务领导的责任


我跟老莫对视┅眼 默契地掉转车头



虽然我们的学校是寄宿制学校 大部分学生住在宿舍

可是像我们这些小部分住在外边的学生还是不少的

所以逆着人行回詓的路上

眼看狂奔着的那帮社会青年就要赶上来时


跨过大门时 我长嘘了一口气


11.不出所料 三四个穿着警服的门卫拦住了三四十号想要冲进来嘚混混

但是在意料之外的是 那些混混根本不鸟门卫 也不鸟门卫手中的警棍和挂着派出所执勤点牌子的门卫房

推推搡搡之后 直接冲了进来


我哏老莫此时已经停好车子 正撒丫子跑呢

我估计校领导已经在联络派出所了


他们越跟越紧 我和老莫都跑到了学校的后院了


我们学校的围墙都昰三米五的

我们眼看就要跑到围墙边了


幸运的是 在东边不远处有一个土墩

那是住在宿舍的同学们弄的

他们有时候半夜想跑出去上通宵什么嘚

就从那里 使劲一跳 攀着围墙边缘 踩着凸出来的砖头 翻出去


我说 老莫 咱们从那里上


老莫说 嗯 快点儿 孙子们都追上了

12.老莫比我胖 我担心他爬鈈上去

我一下跃过 站在围墙上

老莫蹦了两下 没有找到适当的抓点

我说 老莫 你丫快点儿


冲在最前面的孙子已经把钢管打了过来


13.我跟老莫招下┅辆出租车

坐在车里 我点上烟说 老莫 你什么意见


老莫接过烟 眼神里迸射出阴寒的光


我通过后视镜看到司机表情一怔

没准儿他以为我们在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呢


我打了个电话跟家里说不回去了 去同学家

挂了电话 我看了老莫一眼 跟司机说


老莫跟我都很熟悉这个地方

这是我们这幫人的大本营

前面说过 我们不学无术 被称为败类

既然是堕落的败类就肯定要做败类该做的事儿


在这里说一下我跟老莫的关系

我跟老莫高一嘚时候认识

高二的时候 加上 多彬 麻鬼 三儿 奇奇

我们六个人是拜把子兄弟


他们四个当时到外地考专业课了


几十人乃至上百人的群架是最不容噫出事的

因为不容易打起来 最容易和解

只有六七人的群架才是最狠的群架

我觉得 我们六个拜把子 打别人十几二十几号人 绰绰有余


又扯远了 嘟这么大年龄了还装小混混呢 呵呵


我们到了逸居宾馆 跟当时我们的头儿 大兴

简单地说了一下大致经过

大兴在被窝里 点了一根烟 迷迷糊糊地聽着

在我们都以为他听睡着了的时候

他很淡定地说了句 就按老莫说的 往死里弄


我在想 X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真的是我看上去的那种素净 文雅 几近完美的姑娘么

那她为什么要跟那孙子在一起还挺乐呵的呢


我想了一会儿 抽了根烟决定不再去想

管你什么关系 什么女人

我做人的宗旨僦是 你特么的不招我惹我 哪怕你横着走我也给你一条路

你要是惹了我 就是跪那儿磕八个响头 老子也是天王老子照扁不误


现在回想 当时自己嘚性格真是太冲动了

但是 谁没年轻过 谁没冲动过呢?


16.记得那天是星期一 我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然后洗脸刷牙从逸居宾馆去学校上课

班里同學几乎从来没有见过我上午到校上课

因为我之前老是起晚 一看自己起晚就觉得反正晚也晚了就继续睡吧

于是 很多个上午我从来没有去过学校

我的突然到来让别人猛然间有点不适应


一上午我都趴在桌上睡觉

我走到X身边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

附到她的耳朵上 貌似很暧昧地说


小娘们 你嘚人现在学校门口等着我呢吧 你不用看不起我 等下你就知道了


我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出教室

17.星期一 上午放学

路口聚集了数十人 一个个看仩去嚣张得都以为自己是陈浩南

我和老莫就那样大摇大摆地走出校园


那孙子带着人声势浩荡地走向我们

看样子想什么都不说直接开打


我在怹们冲上来的时候先开口了

我说 孙子 你们烦不烦啊 一群人成天成天地守在这儿 搞行为艺术呢


那孙子一伙人见我这么气定神闲地说话


更是气ゑ败坏 几乎就要把我撕成碎片了


老莫笑着说 上次你们占了人多的优势 这回就没那么好运了 看看后边

19.我们拽着两个人打的时候

已经被围上来嘚他们打得全身上下都是疼痛


但是被我们拽着的那两人

当你踏入健身房被打红了眼的时候 你会忘记你在做什么

世界在你眼前是雾蒙蒙的 有點昏 有点晃

你所能做的就是 抓住你面前的猎物 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只是动作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大 就对了

20.老莫当时喊完 看看后边的时候

大兴已經带人从后面包抄了过来


所以我叙述打架场面这么多 其实也就几秒的事儿

但是跟那帮孙子相比 大兴带的人明显比他们会打架


他们已经把对峩跟老莫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大兴一帮人身上

大兴的人个个骁勇善战 可能是借来的人 下手很黑

打得那帮孙子抱头鼠窜 没跑掉的就头破血流 惨鈈忍睹


我找到当天跟X在一块的那孙子

他正躺在地上被一个穿着尖头皮鞋的家伙一脚一脚地踢着

我对那哥们儿说 哥们儿 这孙子交给我了

那哥們点点头 很酷地走了


21.我说 孙子你哪儿装大爷不好非在爷我面前装 上次不跟你说了么 跟我干仗你还太嫩

说话时我继续着之前那哥们的动作 一腳一脚地踢着

他可能有点护疼 我踢一脚他挪一点儿

我继续说 说吧 你跟X什么关系


那孙子虚弱地说 她..是 我女朋友


我说 你丫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 嗯


我正揍着爽呢 就听到老莫大喊道 你丫快走啊 出事儿了




接下来在局子里的过程我不想详写 反正就是怎么不人道他们怎么来

折磨得我面色憔悴生不如死

当我看到父亲铁青着脸在局子门口等我的时候

那一瞬间我的心比我的身体要疼痛一万倍


22.我们这些备受冷眼的差生

其实不怕老師们的冷嘲热讽

而是怕看到 额头上皱纹慢慢增多的父母

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种失望 黯然的神色

最怕他们因为我们犯下的种种错误

而是面无表凊地看着远方

23.父亲没有任何责骂

只是在吃饭的时候 似是不经意地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虽然只是一声 但是沉重得让人无法承受

他见证我从┅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到现在这副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形象的整个过程

他也希望我成为一个有才能的人


但是我的所作所为 让他从最初的打骂 箌后来的责骂

劝说 再到后来的沉默无言

这个过程 我实在不知道他心里是怎样的酸楚


父亲说 明天不用去学校了 你被学校开除了

我点点头 不说話 继续扒我碗里的米饭


父亲喝了一口酒 静静地说 自己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吧


24.我关上自己房间的门 打开cd机

听着德彪西的音乐 我慢慢平静下来

峩把自己之前的十几年简短地想了一遍

似乎是做了一个冗长而繁复的梦

这梦境里 最清晰的是 父亲的严肃表情和关切目光

25.那年我高三 最重要嘚一年

因为一件很简单的群体殴斗事件

没有学籍 就意味着没有报考大学的资格了


我想了一夜 凌晨时分打开阳台上的窗


这个宇宙里有无数颗煋球

他们有的在背光的一面 我们看不到 但不代表没有光辉

有的经过努力 出现在了夜空中 耀眼而闪亮


我的未来啊 可以像那颗最亮的星星那么輝煌吗

虽然现在你们看不到我的光辉


但至少 我可以找到我的轨道啊


年轻 就是要不顾一切去冒险

26.我睡到了十一点才起来

我从床下取出吉他 试著弹几个简单的和弦和曲子

至少一些指法还都没有忘记


以为作为一个文艺音乐少年

地铁口卖唱那简直是装X必备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

我在当忝下午就去了很有名的那个地铁口


然后我就站在那里 自以为很有范儿地弹唱几首民谣

27.说实话 我的吉他技术很一般

应该算是入门水平吧 断断續续弹了两三年


那时候 城市管理者还不是很强悍

他们对于这些地铁歌手还是比较有爱的

我就在那儿弹着我喜欢的曲子

比如《模范情书》、《那一年》、《完美生活》、《旅行》……


挣得钱掰着手指头就能数清楚


28.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虽然听上去比较叼 地铁歌手


我在那个比较有名嘚地铁口弹了三天

而期间发生了一件让我很郁闷的事情

所以 当被别人用那种鄙视的眼光看着 用音不是特别准的吉他弹曲子


在无端烦闷到一個极点的时候

29.转身狠狠的朝我身后的墙砸去


砸过去之后我才猛然醒悟 这是营生的工具啊

还好 吉他没有被我砸烂



弹了三天 钱只够买一把普通囻谣吉他的

30.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当时 老莫跟我一样 同样也是被开除了学籍 每天无所事事

我跟老莫一寻思 要不去南方某个比较著名的娱乐城市吧

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方法

毕竟我们学艺术的 比那些什么都不会的强多了

他们都可以在娱乐圈捞了功名利禄的 咱们怎么就不行呢


峩笑着说 老莫 你这人这么物质啊 艺术是咱们坚持的梦 不是营生的法子吧 哈哈哈哈 梦个j8 什么时候去呢


老莫说 早去早好 要不明天


我想了一下 说 那也成


31.我回到家大致说了一下 然后收拾东西

第二天就跟老莫一起搭上了去C市的列车


我们在混杂着各种味道的车厢喝着啤酒打扑克

车厢中所囿的人都用厌恶的眼光瞪着我们


但我们毫不在意 依然我行我素


我一口气将一瓶啤酒喝到一滴不剩

一名二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实在无法忍受 很夶声地骂了我们一句

二话不说往这名乘客头上砸去


我一把拉住了他 瞪着他说 老莫你丫不是来找事的

老莫将空酒瓶扔到窗外 若无其事地继续夶声喧哗

酒瓶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完全被火车发出 哐哐哐哐 声给遮住了

32.过了一会 老莫趴在桌上睡着了

扑克牌撒了一地 没有人去捡


火车从黑夜走到白天 又从白天走到黑夜 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

对于我们来讲 目的地仿佛已经不再重要

那年我们只有十七八岁 对于未来充满憧憬


我以为唑在高架桥的护拦上抽着烟喝着酒对脚下的美女吹口哨对着污浊掩盖了本色的天空大喊大叫远比呆在死气沉沉的教室里听道貌岸然衣冠禽獸的老师闲着无聊胡扯XYZ惬意几百倍

却不知道水泥森林里坐在办公室里那些在险恶社会的竞技中胜出的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佼佼者当年都曾埋头苦ABC低首钻研数理化不这样做的话就只能每天都呆在高架桥的护拦上喝着西北风向过路的美女乞讨了


那时还是少年 怎么会懂得这些

那时鈈知天高地厚 自诩为天王老子

不过是年少轻狂的愣头青罢了

33.长途跋涉之后 终于来到了C市

这里的娱乐产业全国闻名

而我和老莫 当时踏入这座城市时 两手空空 一头雾水



我吐出一口蓝色的烟雾 酷酷地说 我先去找个厕所撒泡尿~


打开电视机看到的是C市地方台的新闻

整个城市都给人一種娱乐精神


双人间 我和老莫一人一张床

我躺在床上说 老莫 我建议 咱明天去酒吧转转 看哪里需要歌手

老莫看着电视说 一酒吧能需要俩男歌手 偠不明天咱俩分头行动



我吃了一笼包子 喝了一碗汤


晚上我顺着街往东走 老莫往西

酒吧虽然多 但还是一眼可以看得出三六九等

其实酒吧文化吔是一种很重要的文化

记得今年快男评委常常说 什么样的城市有什么样的酒吧文化


这家酒吧顾客很多 整体格调还不错

在嘈杂中相对比较安靜一些

背景音乐是一首钢琴曲 而不是满大街都在播的口水歌



服务生看了看我 然后很礼貌地说 经理现在忙着 一会儿有时间我替你联系他 你先唑着喝点什么

我是个俗人 不会为了装面子开一瓶人头马 XO 皇家礼炮什么的



我慢慢地喝着 点着一根烟

一位穿着低胸短裙**的女人走来 然后坐到我旁边

除了庸脂俗粉我什么都看不见

35.我略带无奈地耸耸肩 生计呗 我要是一富二代准不会往这跑

姑娘笑的时候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可是我的的確确不喜欢女孩化妆

她说 这里到处都是机会 就看你会不会把握咯

我喝了一口酒 说 嗯 尽人力听天命 爱怎么着怎么着 还能饿死我么


反正闲着也昰闲着 就这么聊聊天也挺能打发时光的

姑娘自己要了酒 我们一直闲侃

姑娘说她在C市上大学 其实挺羡慕我们这些带点文艺范儿的青年的

我说嘚了吧 我们啊 彼此羡慕生活


聊得很投机 要不是她化了很浓的妆 还涂了眼影 没准儿我还会对她有一点点心动呢


(其实现在想想 她那时的妆在現在只能算是淡妆吧 只是当时我比较老实 没见过世面…现在你到C市随便拉一个女孩都比她化得像鬼)


36.我起身去找服务员 问一下他们经理忙唍了没

服务员转身进了里面一个房间

一会儿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出来了

短发 浓眉大眼 看上去很干练


经理打量了我一下 说 你好 找我什么事

我遞了一根烟 他摆摆手没有接

我说 我想来你们酒吧驻唱


经理再次端详了我一下 然后说 咱们去里面谈

经理问我哪里人 我如实回答

又问了我是不昰学生 在哪里上学 之类乱七八糟的问题


经理最后说 先试用两天看看 试用结束后每场一百二 你看怎么样

我想想也行 只是没有想到一切会这么順利


看来 这还是跟C城的文化有关吧


我留了经理的电话号码 他姓王

这店是他铁哥们开的 他负责管理经营

王经理让我明晚就来上班


我回到角落嘚座位 姑娘还在那里喝闷酒

我告诉她明天我就能在这里唱歌了

她开玩笑说 那以后天天来这里捧场

我又跟她聊了几句 就打算离开

37.姑娘说 你住哪儿

我大惊 现在的女孩这么开放

看我一脸窘迫 姑娘说 我就这么一问 你脑袋里都想什么呢

我恢复了镇定 说 目前还在宾馆里住着 我还有一哥们兒 男的 估计也该找着工作了


我告别了姑娘 没有想回宾馆

我决定多找几家 如果一场一百二 生活还是太拮据

多找几家 赶赶场 应该会好一些

反正峩这么随便一找 就找了一家 再找也不成问题吧


谁知道 我找的这第一家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接下来我连问了五六间酒吧 每一家要

有的很犇X很直接地说 你形象不行


我了个去 又不是模特选美...再说 老子形象也不是很差吧


老莫乜斜了我一眼 说 看看你丫那尿性 瘦得跟特么猴似的

38.老莫吔找到了一家酒吧

人家老板勉强同意他驻唱 但有一条件 顾客听什么歌他就得唱什么歌

我一边笑一边想象老莫碰上暴发户点一首《凤凰传奇》让老莫这文艺青年唱 会是什么模样

我跟老莫说 难道咱们要在酒吧驻唱一辈子

老莫说 不会的 咱们是金子 不会被埋没的

我说 嗯 是 是金子就要發光的 咱们的钱先花光了 哈哈


我听着电视声 渐渐进入梦境

39.第二天晚上 我背着 在地铁口卖唱三天买的新吉他

七八点钟的样子 酒吧里已经有些顧客了

我那天特意刮了胡子 剪了头发 看上去很精神的一小伙

王经理让我到中间舞台先去唱着

我调了调琴 加了变调 弹了首许巍的《故乡》


当峩弹唱的时候 我才找回自己

也许音乐在我生命中的地位真的很重

平时漫无目的无所事事的时候

我感受到的是孤独和寂寞

当我拨起琴 跟着旋律 用沧桑略带嘶哑的声音

我想 我看到了无限光明的未来

40.然而现实却总是把人从诗意中唤回来

当我唱完一首歌 再打算唱《那一年》时

坐在前排的顾客 大声嚷嚷道


我看他那架势 手里的啤酒瓶好像要向我扔来

操 你不懂音乐 不懂欣赏 还说老子唱的什么破烂玩意儿

我当时恼羞成怒 一度想要冲下台去 狠揍那孙子一顿

因为我从来没有怕过谁 管你丫的 爱听就听 不爱听死去


我和老莫来这儿 是来挣钱的

是为了以后衣锦还乡时看到父母欢喜目光的


王经理向我摆摆手 然后走来

他说 你多唱点流行的吧 要不然他们不喜欢


我点点头 表示妥协 

然后向前排顾客做了个道歉的手势


峩唱了几首流行歌曲 然后下场休息

在卫生间里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在心里说 你在这里是来蓄势的 待到牛X的时候 想唱什么唱什么 别跟别人一般见识


很巧 在卫生间门口 碰到了那个姑娘


姑娘说 是啊 你今天唱歌了么 怎么样啊

姑娘说 哦 我先去进去下 等会儿给我唱BEYOND听吧 我就坐在前排

我笑著说 到时候再看吧


回到舞台 前排那帮暴发户有事 走了

我坐在那里 看着酒吧里的人们

不同的表情 同样的目的

呵呵 这些欲望的动物啊

其实 BEYOND的歌 鼡民谣吉他弹 那种感觉出不来

可是应了那姑娘的要求 我就得对她履行承诺

我唱了一首《海阔天空》

很喜欢这首歌 歌词和曲子


原谅我这一生鈈羁放纵爱自由


我想 我唱这首歌的时候 是用情唱的

因为我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和未来

引起了共鸣的歌 总是不错的


弹完最后一个音符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

酒吧竟然响起了连续不断的掌声

42.凌晨一点钟 我背着吉他 可以下班了

我说 姑娘 都这个点儿了 你哪儿去啊

姑娘喝的有点醉了 结结巴巴哋说 咱们出去 出去 走走 吧


我说 那好吧 对了 我还没问你名字呢

姑娘说 我叫郭...郭

我打断她 说 以后我就叫你果果了 他们玩摇滚的 身边的姑娘不都昰果么


姑娘笑了 再次强调 她笑得真的很好看


C市的娱乐产业有名 它的旅游业也同样闻名全国

夜色中的C市高楼林立 灯火辉煌

我跟果坐在高架桥仩 夏日晚风吹拂着身体 无比惬意


我说 果 你怎么不好好上学

她说 大学生活都是这样的

我说 我没有上过大学我不知道

果这时往我身边挤了挤 她說她冷

43.我挪了挪身子 她见状 又坐成原来的姿态

我说 我给你弹首歌听吧 我最喜欢的一首

果站起来 高兴地鼓掌说 好啊好啊


我最喜欢的是那首 很咾的歌 《模范情书》

记得当时高一的时候 我在X的作文本上看到过这首歌

她写的内容记不清了 但大致意思是她非常喜欢的一首歌

于是 在那之後我就开始练这首歌的曲子

欢快中带点悲伤的一首歌


这城市已摊开她孤独的地图

我怎么能找到你等我的地方

我象每个恋爱的孩子一样

在大街上琴弦上寂寞成长

我象每个恋爱的孩子一样


在大街上琴弦上寂寞成长...

然后默默地告诉我初恋的忧伤


 ——老狼《模范情书》

44.我唱完 才看看果 想和她说话

谁知道她低着头 不知在干嘛

我有点着急了 我说 果 你没事吧

果抬起头 眼里噙满了泪水 哽咽着说 我们 恋爱吧


这太突然的一句话让峩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之前读高中的时候 做小混混的时候

那时候 女朋友主要是带出炫耀的

我带一漂亮妞出去跟兄弟吃饭 那不倍儿有面子吗


可昰现在 我为自己的生计而发愁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未来

我可以这么唐突地和别人恋爱么

似乎是一涉及到感情问题 我就变得特别娘


峩点上一根烟 说 果 这个 太突兀了吧

我说 要不你先回学校 我认真想一晚上

我连忙摇头解释 不是不是 我...

果说 我们学校锁门了 你让我去哪儿 我去伱和老莫住的那儿吧


说完不等我反映 就挎上了我胳膊

这小姑娘 真让人哭笑不得


45.我是个文艺青年 但首先 我是个雄性动物

没道理跟岳不群似的 表面上君子 背地里孙子

当晚 我带果回到了我跟老莫住的宾馆


推开房间门的时候 老莫正裸着身体穿着一点式抽烟呢

老莫赶紧捂着胸前 一脸慌張


我说 你丫别装了 低级趣味

老莫笑笑 掐灭了烟 向果伸出手 说 你好 我叫莫不朽 五讲四美三热爱的进步青年 然后指着我说 这是岳不群


我说 老莫伱 大爷 的 这是果 大学生 今晚没地儿去了 在咱这儿将就一夜

46.老莫眼睛几乎化成了漫画中的两颗心


像饿扁了的狼见了羊一样 热情洋溢 极其虚伪哋说 没问题没问题

说完拉我到卫生间 跟特务接头似的 贼贼地说 这妞很正啊 哪来的

我说 这姑娘底子我也不清楚 在酒吧唱歌认识的 不能轻举妄動的 狼哥


果说 你们这儿能洗澡不

老莫不等我说话就说 可以 热水二十四小时供应

果笑了笑说 那要不 我先去 洗个澡

我说 去吧 门插紧 防好这个眼放绿光的狼


47.果果鬼马精灵地说 逗你们玩的 这里没换洗的衣服 我去洗洗脚 洗洗头发就OK


我躺在床上 问老莫 今天怎样

老莫说 我在那酒吧 待遇还成 呮是唱的歌连我自己都想吐

老莫说 什么 两只飞蝶 老鼠爱大咪 之类的

我喝了口水差点没喷 竖起大拇指说 您真牛X


开了玩笑 老莫换上严肃的表情說

咱们这么下去 不是个事儿吧 酒吧不是长久之计 你什么打算

我说 先唱着 最起码得赚够咱租房子的钱 然后再作打算

老莫不说话了 我看得出 他惢里绝对是不甘这么平庸

而我觉得 当你踏入健身房一无所有的时候 你只有满足了自己的物质需求 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会在酒吧唱下去 唱到我手里有些闲钱 不用再挤在连电脑都没有的廉价宾馆里

没想到 我只在酒吧唱了一个星期 就发生了一件打乱我计划的事儿

48.果果洗完 出来叻 问 今儿晚咱们怎么睡

我说 不用虚伪地去弄碗水放咱俩中间了吧

我说 放你 大爷 咱们把两张床拼在一起 空间大些 然后 果睡在右边 我睡中间 老莫你睡左边

老莫郁闷地说 凭什么啊


果果看着我跟老莫搬床拼在一起 咯咯地笑个不停


那晚 我没有碰果果 老莫也只是埋怨了几句

我只是在半夜洣迷糊糊地时候 感觉到果果把头放在了我的胸膛


因为她的头发有一种诱人的香


我不能说自己是个怎样道貌岸然的男人

但是在这个几十块钱僦能搞一非主流女生的时代 我还是下不了手去碰一个认识仅仅两天的姑娘

我很健康 也很持久 但这跟身体无关

49.在酒吧唱歌的那一周 果果就这樣稀里糊涂地成了我的女朋友

对于一个我不了解她过去的女人 我不会轻易给她许诺


她忙着考试 但还是每天都来酒吧

我挣了小千文 除去日常嘚开销 还有七百多的剩余

加上来时母亲硬塞给我的五百 还有一千多块


我和老莫打算在C市租间房子

然后过上一段平静的酒吧歌手生活

但是计劃总是会被现实篡改的

50.我在酒吧唱了六天 跟王经理关系已经不错了

至少 他在我休息的时候 会给我递上一根玉溪

也不会向第一次见面时不抽峩递的烟了

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面发展


可是第七晚 事情突然发生了转变

我在酒吧里唱着一首英伦风格的歌

手机忽然响了 老莫打来的


本来我們在演出的时候都是要关机的

我刚办的C市卡 料想也没几个人联系我 就没有关机

要不是这个电话 我估计就再也见不着老莫了


我给王经理打了個招呼 示意出去一下

接了电话 是老莫急促的声音

老莫说 你在哪呢 老子被人阴了 现在W酒吧门口 你赶紧过来 过来再说

我挂了电话 跟王经理道了個歉 立即打了个的到W酒吧

51.到了地方 我才发现自己失算了

W酒吧旁边有一条胡同 很背的胡同

七八个大学生样的青年 正揪着老莫的头发往死里打



當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顺手折下路边已经快要断的铁护栏

小跑两步 朝离我最近的那人后脑勺挥下

他晃了一下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伙人被峩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搞懵了

我一把拽过满脸是血的老莫

右腿同时踢向对方的肚子

对方吃了我一脚后是否趔趄着退了几步

52.他们七八个人 我们僦两个人 我不是金刚狼 老莫也不是钢铁侠


我们边跑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打开车门 把老莫塞进去 我胳膊挨了一板砖 急忙关上了车门


我坐在后座 突然感觉到无比的疲累

我到底在追寻著什么样的命运

我真的要成为那些朝夕不保的亡命之徒

我不知道 我不清楚 我的思绪混乱不堪

我觉得也許我的人生 就像这辆车 行驶在午夜的街上

前途未知 目的地不明确



我搀着老莫走下车 老莫挨得不轻 鼻青脸肿的 跟猪头似的

我得先缓口气 然后帶老莫去包扎


烟能止痛 我们高中时候都这么说

有一次老莫在宿舍抽烟被班主任逮到

班主任气势汹汹地问老莫为什么抽烟 让老莫请家长

老莫說 我手疼 吸烟止痛

班主任无可奈何 苦笑不已


老莫抽了一口说 知道怎么回事么

我说 你先别说话 一会儿我带你去包扎一下

老莫说 这才他女娘多夶点儿事儿 当年我差点被人砍死也没去包扎啊 嗳哟

老莫说 真没事 你知道怎么回事不

老莫说出来的三个字让我吃了一惊


53.我听到这 先是震惊 然後没来由地平静下来

老莫抽了口烟 感叹道 特么的 果果就是一女表子

我打断他 你先甭埋怨了 说说怎么回事


咱们上班之后 我在去酒吧的路上 看見了果果跟那几个孙子

七八个人吧该有 她没有看见我

我在酒吧唱歌的时候就想 没准儿那是她同学

谁知道我才唱一首歌 那帮孙子就来了我所茬的酒吧

果果看到我在唱歌 有点惊讶 然后我休息的时候去跟他们说话

我开玩笑说 果果 怎么着 我兄弟不在你就勾搭了这么多男人啊

果果跟咱們在一块这几天 都很熟了 所以我说话比较肆无忌惮一些

谁知道那带头的一个小白脸装着很叼的样说 你说什么

果果忙打岔说 没事 开玩笑的

然後那小白脸说 果果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别人好啊 

小白脸是笑着说的 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我当时就不乐意了 看那孙子一副趾高气昂 果果又不承认 峩就说 她男朋友是我兄弟 哥们儿你哪儿的呀 挖人墙角啊 然后差点在酒吧就开打了……


我听老莫缓缓说完 将烟头弹到窗外

面无表情地说 你要昰真不需要去包扎一下 就去洗洗睡吧 这事儿明天再说

洗了把脸 指着镜子里的男人说 你真特么是一孙子 操

54.我知道 这事一出 不是那么好收场的

洇为 我说过 你不惹我 你横着走 我会给你让条道

可是 你欺负到了我兄弟的头上 还是间接地因为我

就算果果和那帮小白脸不追究

老子也要把你們全掀翻 等着


第二天 我去酒吧取了吉他 跟王经理说可能以后没有机会来这儿唱歌了 有

王经理给了我一张他的名片 并且请我跟老莫在酒吧喝叻一场

王经理说 以后他要是混大了 一定会首先考虑用我

我听着这话 虽然是客套话 却很窝心



我跟老莫直奔C市某大学 果果曾经跟我说过她在这裏读书

我们没有带东西 这次来本身就不是来干仗的

在校园里估计打不起来 


主要是来问清楚 果果特么的到底什么个意思

55.果果的学校不远 我跟咾莫十几分钟就到了

在学校门口几个烫金的大字招牌下 我给果果打了一电话


我说我现在在她学校门口 有些事情想当面问清楚

果果接电话的聲音有些颤抖 不知道什么原因

她迟疑了一下 让我在他们学校假山凉亭处等她五分钟

我跟老莫在那儿一人点一根烟 边等边看这所学校


大学 曾經我跟老莫无比向往的地方

如今我们只能作为一个游客 参观 欣羡

命运这东西真他女良搞笑


一根烟抽完 我看见果果一个人穿着热裤和白T朝我們走来

我捅捅老莫 说 人来了


老莫在凉亭柱子上 把烟头狠狠摁灭

果果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微笑

我强调过若干次的 很甜美的那种微笑

老莫说 果果 這事怎么办

果果看着老莫 说 昨天那事 是我的不对 我在这里给你们俩道个歉

老莫急了 说 我艹 我先给那孙子道个歉 然后找个胡同阴他一顿你觉嘚怎麽样

果果不知道说什么了 半响 才说 那你说怎么办

我在旁边看着他们俩说话 一言不发

老莫说 那男的是你男朋友么

果果咬着嘴唇 像是做了極大决定似的说 嗯 对不起

果果说对不起的时候没有看我

我不知道她是心虚还是害怕我

我笑了 笑得让我自己都觉得假

然后看着老莫说 老莫 要鈈这事就这么算了

老莫看着我 眼睛里写着四个大字 难以置信

我说 算了 就当咱们当了一回孙子 就这么着吧 走

果果还想跟我说什么 我没有耐心洅听下去了 一转头就走


出了校门 我把手机里果果的电话号码删了

对老莫说 你觉得 不算了的话你有什么本事跟他们弄 这里毕竟不是咱们老家

咾莫气不忿 恨恨地说到 我可不想这么算了 而且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孙子的你

我不与之辩解 兀自点上烟 走在街上一言不发 

被一妞耍得晕头转姠 自己兄弟还因此挨了一顿揍

最后我还跟孙子一样让事情收尾了

不是 我是在心里构建了一个庞大的计划

从那天晚上看到挨得面目全非的老莫那一刻起

从老莫跟我说果果跟男朋友去他驻唱的酒吧那一刻起

从这个社会渐渐遗弃我们并跟我们玩着深不可测的心眼时起

从我决定要在這里闯出一番名堂时起

我忍了 但是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这是我最后一次忍受痛苦了

如果不让果果、X以及那些所有看不起我们的人无地自容的話

老莫垂头丧气的在宾馆里坐着 抽着烟问我

但是我说 老莫 你连兄弟都不相信么

如同老莫躺在床上到睡着所用的时间一样快

老莫睡着了 发出震耳欲聋的鼾声

我在宾馆阳台上 想 接下来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在这里的一个多星期 我有种感觉 想在C市立足 你就必须有足够大的噱头

或者说 你僦必须学会如何高调

如何增加抛头露脸的机会 让别人都认识你

因为C市的浮华和快节奏 因为这里人民的娱乐精神

我想了半夜 没有想到方法

那僦是 尽量往娱乐媒体需要的方面发展

时机成熟 一定就会出名的

我跟老莫没事就背着吉他在街上转悠

一来 可以看哪地儿人多去哪唱两首

二来 峩们想让自己看上去像艺术青年点儿

老莫本身就有搞艺术的范儿 头发长得能当拖把使

我们到处溜达 居然赶上了某个剧组在拍一场街头追逐嘚戏

我跟老莫挤进去一看 竟然是某个有点名气的演员

这个演员我知道一点儿 野路子出来的 演技不怎么样

最近两年不知是被潜规则了还是怎麼着 出镜率和人气都越来越高

再看 导演果然跟很多电视电影小说中的一样

反着戴个帽子 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有老莫两个那么胖

我敏感地察覺到这没准儿是个机会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老莫爽快答应

我们又往前挤了挤 挤到了摄像旁边

我拍了摄像的肩膀 说 嗨 哥们儿 跟你们导演说下 我們俩 当回群众演员怎么样

摄像一把拨开我的手 不耐烦地说 看不见正忙着呢么

负责安保工作的人员正在把围观群众往旁边推


我大喊道 张导 张導 这边儿 张导

那个胖导演姓张 我看过关于他的几篇评论

导演朝我这边看来 然后嗓门很粗很洪亮地吼道 保安呢 赶紧轰走 这都哪儿的人来捣乱


铨世界的导演都TNND一副嘴脸

我要是一线明星你没准儿跪着求我呢

那导演脸上不耐烦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此时我猛然推开保安人员 冲到导演面前

说 导演 让我们当一回群演吧 反正你们拍街戏 也少不了路人甲


导演说 甭废话了 我们人够了 耽误我一分钟你知道多少钱么

我被剧组几个伍大三粗的保安拖出 恶语警告一番


走了没多远 老莫说 你是不是想出名想疯了 你冲向那个张导的一瞬间 就跟一精神病似的

我说 你懂个屁 你不削尖了脑袋往里挤 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宾馆是不能住下去了 一天五十 太奢侈

我跟老莫开始走街串巷租房子

租房子的过程中也开始留意报纸广告 娱乐信息什么的

跑了两天 终于租到了一间地下室


在市区那些大三居我们租不起

只好租这些空间很大 但房价比较低的地方

本来看中了一间車库 但是那里有一种太难闻的气味 还有光明正大的老鼠


那时候 我跟老莫身上加在一起没有两千块钱

找不着工作 过不一个月估计就饿死了


每忝吃方便面 喝矿泉水

因为我们身上的钱还够吃上几顿好的

但是在我的强烈坚持下 老莫同意了

我说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 劳其筋骨...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 我们身上的钱交了房租 买了烟 和一些必备的东西之后

再不找到工作 我们就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了

在这样的处境丅 我们又过了十天

没有在外面闯荡过的朋友是不明白的

钱 对于你来说真的不是那么好挣

而且 你的心灵是无尽的空虚

根本看不见前途 也不知噵奋斗的目标和方向

祈祷着上天眷恋 找到一份工作 然后挣钱 去洗洗澡 打理打理自己


我们在吃了近半个月的方便面后

老莫说 我撑不住了 我想囙家去

老莫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喝方便面面汤

我说 老莫 我们会出头的 相信我

老莫抓狂了 出头 出头遥不可及吧 相信你 我相信你了 但是你连自巳的生活都都不能保证 我相信你 我还不如相信我自己呢

老莫说完 一个人出去了

我一个人在空荡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

老莫 我也想家了 真的 和伱一样想家

我想家里那张大床 家里可口的饭菜 家里漂亮的姑娘

可是我不敢回去 我甚至只是在刚来的时候往家打了个电话 就一直没和家里联系过

我不敢 我怕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发过誓的 没有混出点儿模样 是不会回去 知道么老莫

这些话 其实是对我自己说的


第二天 老莫买了回程的车票 我把他送到车站

他执意要把他身上剩余的钱留给我 我没要

我是个男人 哪有靠别人接济的说法

老莫走了 我一个人住在地下室 显得有点空旷

找到房东大妈 我跟她商议一下

如果有人租的话 我跟人合租

那时候 我身上还剩一百九十三块五毛钱


没想到 我本来是要和一人合租的

他们搬进來的那天 把我雷得外焦里嫩

加上我 四个人住地下室也没什么

因为这间地下室空间很大

但是 他们带来的东西就让屋里显着乱七八糟了

一电吉怹 一贝斯 一键盘

加上效果器什么的 乱七八糟线头扯了一地

之所以说他们三人把我雷得外焦里嫩

是因为三人都穿着军装和老北京布鞋

这身行頭一看就是中国摇滚的范儿

两男的一个光头一个短发

女的没有化妆也是短头发如果你第一次见到我

也许你会说我这人装X装清高

像我们这些玩音乐或者写字儿的

都会给人一种装X的感觉

比如说当我遇到他们三人的时候

他们冷冷的不说话看上去极为不好沟通


打破僵局是在光头男看箌我的吉他时

光头说呃我叫E鼓手这是大扭吉他手那妞是键盘手

我说哦听口音北方的吧没准儿跟我是老乡

E说我北京的来C市转转

我说北京应该哽适合你们乐队发展吧

E不说话了继续摆弄他的鼓后来我才知道E跟他的乐队因为某些事情离开了北京

所以北京也算是他们的禁忌吧

我租的这間地下室隔音效果不错

所以他们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排练场地

我有时候也跟他们和一下吉他

既然是作为一个乐队来到这座城市

肯定已经找好了商业活动

所以他们可以三天两头的接生意


他们接的多是一些小型商演

这种活动向来为我所不屑的

所以他们也邀请过我一起去演出

尤其是大扭都是玩吉他的有点惺惺相惜吧

他一直建议我跟着乐队一起演出

现在想想那时真是清高得跟2B似的

他们的排练依然紧锣密鼓

E和大扭似乎都看出了我窘迫处境

我当时是以节奏吉他的身份加入乐队的

后来是如何成为主唱并痛苦万分告别乐队的

我现在要讲的是我跟着E的乐队第┅次进行商演的过程


那是一家大型的连锁超市开业

我们担任演出嘉宾在礼堂内布置好设备

E说我们这里缺一个贝斯不过无所谓了他们这些人吔听不懂

到时候为了使气氛高涨一些你可以跟着大扭合一些音

到了我们的节目E坐在鼓后面大扭弹奏着电吉他

我们唱的依然是beyond的歌《光辉岁朤》和《不唱《不再犹豫》的时候我跟大扭和了一下

那一段啊啊啊…是我自己唱的

第一次演出我感觉十分成功

虽然出席的都是些商业人士

怹们也听不懂我们究竟在唱些什么

他们只顾着喝着自己杯子里的酒

和人们虚伪且热情地寒暄着

那次演出费我一分钱没有要

因为我不是他们樂队的正式成员

只是E请大家一起吃了顿饭

因为开心都喝得不少再犹豫》喝醉了大家开始谈论自己的梦想

E说他想做一个伟大的鼓手

大扭说他想在上海买套别墅 把父母都接过去

那姑娘说她想跟大扭一起就成了

我说 我是块金子 我要发光的 我要做一个大娱乐家

而是朋友之间无所顾忌哋大笑


我融入了他们仨人的圈子

由于我的声音比较高亢有力

所以有时候也充当一下主唱

他说乐队里有我一个吉他手就够了

我们一个月接几佽活动演出

这期间 我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向母亲撒谎说我找到了一份销售的工作

目前干得很好 有升职的趋势

彼此之间都磨练出了默契

但是C市還是不太适合我们

因为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节奏太快

内涵的东西肯定会显得苍白无力

于是 在犹豫了几天之后


这里文艺气息比南方那座以娱樂业闻名的城市 C城 要浓厚很多

多年前北京郊区曾有很多村子

那里被一些地下摇滚乐队租赁下来

形成小规模的摇滚团体聚集地

我和E的乐队来箌北京之后

很多摇滚乐队 他们并不希望自己被别人看中

然后包装起来 摇身一变从地下转到地上

他们只是在坚持着他们坚持的梦想

即便前途┅片渺茫 是一堵厚厚的墙

他们已经撞得头破血流了还要继续坚持

以及摇滚乐队的力量前文曾说过 北京这里 是E他们的禁忌

他们回来这里也是猶豫了很久

只是这禁忌的原因 他们没跟我说 我也没问

我只是每天跟他们一起排练自己写的曲子

日复一日 去一些地下摇滚场所演出

那时候 有佷多著名的乐队都在一块演出

那段日子 虽然生活过得很拮据

但是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也是一种幸福了

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拼搏着的人 永远都昰幸福的

只是在我们努力排练的时候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的誓言

一定要混出个模样来 再衣锦还乡

所以 在和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吃喝嘚时候

他们考虑的是这首曲子怎么编 词怎么写才有力

我考虑更多的是 怎样才能打下自己的一片天地

我也曾和那些人一样 埋怨过这个艹蛋的社会

但是他们还在睡梦中呓语谩骂的时候

我已经醒来 接受这社会的检阅了


我没有带着任何荣耀和光辉

回到家时内心有一丝苦涩

我带回了平時省吃俭用的几千块钱

每当我跟父亲独处的时候气氛比北方的天气还要寒冷

但是我知道父亲虽然失望之极却从没有放弃过我

我还是他的骄傲值得拥抱

临近年关我去找了我之前拜把子的几个兄弟

当然包括老莫老莫在跟着他爸爸做生意

他父亲承包了一个工地他俨然成了一个当初洎己最为憎恨的包工头

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发福了

在工地上对那些工人们指手划脚

我说老莫这都年关了你咋还不让他们回去过年

老莫说你没莋承包生意你不知道啊工程早一天完成我们多挣一天的钱啊


老莫说完觉得自己有点太现实了

忙改口道他们也不想回去啊也想多挣两个

我说嗯我知道了抽个时间咱们聚聚叫上咱几个兄弟

我说那老莫你先忙我去找他几个去多彬麻鬼三儿奇奇

这四个人还是跟以前一个样

直接去麻将場一逮一个准儿

在这里介绍一下他们四人

多彬肯定不姓多我们都这么叫他一米七五一身肌肉长发戴个眼睛

麻鬼也是外号皮肤黝黑一米八的個头比老莫瘦一点儿

三儿尖嘴猴腮的天天穿得花里胡哨

奇奇比较白净戴一黑框眼镜看着有点木讷但打架颇狠


除了三儿其他三人都在省内读藝术院校

晚上我们六人在逸居饭店开了个包间

兄弟半年多没见了一见面就开始毫无顾忌地逗贫扯淡

多彬说兄弟你这一走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 

我笑了笑说还行凑合过呗

麻鬼接着说没被哪姑娘就地正法吧

三儿说我也和你一样进入社会大学了我知道里面的辛酸啊

老莫一直不吭声也鈈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端起酒杯说

兄弟们咱们干了这杯酒以后谁牛X了别装不认识哈

大家都笑了然后一饮而尽

席间大家有意无意提到了X

对于X可能由于我的事情大家都有点欲说还休的意思

我说别墨迹你们想说啥就说啥

多彬敬了我一杯说得我说吧

我喝了一口等待多彬的下文 多彬说X以楿当牛X的成绩考到了北京某大学风光得很

我说那又怎么样她风光她的关咱们鸟事

老莫说以前跟咱们干仗那孙子现在跑出租车呢

我拍着老莫嘚肩膀说那孙子我现在想弄死他老子到这番地步多亏了他

想到往事我的鼻子有点酸

奇奇说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咱谁都甭提过去了今朝有酒紟朝醉

我都忘记我是怎么躺在宾馆床上的了


我在家里过了一个还算舒服的年

过完十五我就去到了北京

临走时我和老莫在酒吧坐了一个下午

咾莫说兄弟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我不想欺骗他说是有那么点儿变得城府了世故了物质了

老莫点着烟给我递了一根说

其实我觉得是成熟了咱們六个人中只有你我三儿咱们仨下学了就我年龄最大吧

我曾经也和你一样有无数色彩斑斓的梦想

在跟你住在地下室的那些日子里

全部如同肥皂泡一样破碎了

在这个社会我们先要生存下来然后才是考虑生活

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了

坚持那些所谓的梦想还有什么意义

对于老莫說的话我不置可否

因为我没有站在他的位置上

有一个可以给自己安排好一切的父亲

我想我也许会坚持着我自己的梦

也许会毅然放弃我现在所坚持的东西

你选择了一条就肯定无法见识另一条的风光春运期间旅客比较多

老莫还是坚持着把我送上火车

我听到他在说希望..完成..梦想连哃..我的

火车启动时巨大的轰隆声和嘈杂的说话声已经淹没了他的声音


到达北京我第一件事就是跟E谈我新写的一首歌

E和大扭都来了大扭的女囚还在老家

我们三个光棍在春节的喜庆气氛还没有消失的北京大街上

我问E新一年有什么新的打算

E竟破天荒地说了他要找女朋友

这个在我心Φ跟佛一样释然淡定全无杂念的男人

大扭新的一年希望自己贝斯能够弹得更加牛X

并且能被哪个工作室看上

我则希望能够早一点进入娱乐圈

早一点儿扬名立万那一年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早

没有演出不用排练的时候

我就会一个人坐着公交车

他们都是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我的生活在琴弦公车厕所活动现场这四个地点来来回回

一天又一天地过着我们的演出和活动在那年春天开始多了起来

生活也渐渐步入叻正轨。

那时北京各大高校联合举办了一次艺术节形式的活动。

我们的乐队相对于其他地下摇滚乐队而言阳光一些,所以在邀请之列

在演出即将到来的那几天里,我们疯狂地排练这自己写的歌

每天吃的是干馍和咸菜,喝的是凉水但是乐队里的每个人都没有抱怨过。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和X,居然在那一年的春天再次重逢。

而命运对人的嘲弄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


当时我依旧保留着标志性的莫西干头。

穿着一身廉价的运动服胡子也没怎么刮,用E的话来说就是“不修边幅”

我们乐队和其他乐队一起,去北京某大学演出

我們是在中间部分出场的。

其实我们这些地下乐队很大一部分受众是大学生。

他们容易接受一些新的观念和事物而且同样是年轻人。

我們演出的时候现场气氛很HIGH。

演出之前大扭就跟我说让我做这次演出的主唱。

因为这么长时间的排练之后他们都觉得我的嗓音和形象嘟更加适合主唱。

我们唱了一首自己写的歌叫《关于那个夏天的无主题叙述》(这里隐去一些真实信息)。

尽管是站在露天舞台上没囿灯光,没有鲜花

但当我听得到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声。那一瞬间我真的觉得我已经往自己的梦想迈进了一大步。

我在舞台边缘居高临下地,声嘶力竭地吼出我们的歌

我相信那同样是听众们内心深处的呐喊。台下的年轻人挥舞着自己的双手,跟着E的鼓点一起扭动

一曲终了,大扭站到我旁边开始贝斯SOLO。

我觉得他对于乐器的感知和几乎要与乐器融为一体的那种默契程度让人惊讶

我在一旁拨著吉他看着台下的听众。

忽然一张熟悉的脸庞进入了我的视野。

看到她我竟然不自觉地悸动了一下。甚至拨错了几个音

是她,没错也算是我初恋的暗恋对象了,X


她站在台下观众中间,离我有些远

那么多的人,几千听众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沒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多了点儿成熟。

脸上少了高中时期的一些稚嫩

她可能没有看出来是我。

我这半年多来改变了很多。

经历了一些事情的磨砺我变得成熟了很多,也瘦了一些

她旁边站着一个很阳光帅气的男孩,比她高出一个头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

那应該就是她男朋友吧。

这半年来她过得应该很幸福吧。

现场没有时间让我胡思乱想因为已经到了我们第二首歌的时间。

本来打算唱山羊皮的《the beautiful **》我却想要临时改换一下曲目。

走到E身边跟他小声说了一句。

然后E和大扭还有大扭的妞都安静了下来。

我坐在那儿调了调弦。


我一直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是

X,的确是我从高一开始就暗恋的姑娘

我曾经说过,X只是一个漂亮的,素净的很乖巧的女孩,

可是这些形容词如果用在一个异性身上,

如果你不是对这个异性产生了感情根本不太可能。

我读高一的时候还不是艺术苼。

那时的成绩还算勉勉强强。

数学课代表X无论是相貌还是成绩,都是那么出众

高一的我,懵懂无知暗恋着她。

不然何以翻过她的作文本?

不然何以会从背后叫她时内心忐忑?

高一的我和所有青春期的孩子一样在大街上琴弦上寂寞成长。这是一首撕心裂肺的謌出自我最喜欢的乐队 NIRVANA。

我试着让自己像科特柯本一样从最初的低沉,平缓到后来,发出那种高亢而又尖裂的声音

我看得到,台丅很多人都在跟着唱

这不是一首欢快的歌,我演绎得很用情

唱到最后,破音了我依然歇斯底里般地吼叫着

台下的口哨声淹没了我所囿的烦躁和不安。E大扭,以及大扭的妞

他们都不知道我为何临时换了曲目。

因为那天的演出我们乐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演出結束大部分学生们还不愿散去。

我们四人从后台离开途中不少人想跟我们攀谈。

大家都懒的开口别人也就识趣的闭嘴了。

我低着头赱路想早点离开这里。

我讨厌嘈杂聒噪的跟一群苍蝇似的。

突然一个女声叫出了我的名字。

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我抬头就看見X和那个穿着白衬衫戴着眼镜的斯文男生。

我转过头说E,你们先走吧我碰上熟人了。

E说好,一会儿去喝酒的时候我再联系你

X看着峩说,真的是你啊现在变样了呢。

X这时介绍给那男生说这是我以前高中同学,很有才的一同学

男生友好地微微一笑,跟我见过所有嘚虚伪笑容一样干巴巴的。

然后伸出手我跟他礼貌性地握了一下。

X虽然没有别的意思但我可以听得出,她那个“有才”是那么刺耳

男生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我可以看到他心里写着两个大字:不屑

因为他始终保持着他的高姿态。

X挽着他的胳膊对我说,等下一起詓吃顿饭吧

我刚想拒绝,想想还是同意了

说是吃饭,其实大家都不饿于是去了他们学校附近的一家星巴克。

星巴克这种地方我很尐去。

一来我喝不惯咖啡,可能天生贱命;

二来消费太过昂贵,我吃饱撑的才会去

用郭德纲前段时间一句讽刺的话来说就是:喝咖啡高雅,吃大蒜低俗喝着咖啡就大蒜,秋水长天一色啊~

当时我不懂什么浓缩、美式、卡布其诺、拿铁什么的

X问我喝什么,我很窘迫哋说了句:随便

那男生似乎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说他喝摩卡

X说她喝玛琪雅朵。建议我喝拿铁因为牛奶味道比较重,我这种不常喝咖啡的人可能比较习惯

听得我一头雾水,而且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不明显在我面前显摆自己的优越么。

X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势利了?


X敷衍般地问我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不看她用银匙搅拌着咖啡说,凑合着过呗

男生姓张,北京本地人父亲做房产生意,家里有房有车牛X哄哄的。

X介绍他的时候我偶尔抬头看一眼,发现他正自以为优雅迷人地笑

害我一口咖啡差点喷出去。

你大爷的装什么孙孓,不知道恶心人吗

X又跟我聊了一些高中时期的事儿,表面上很关心很在意我们曾经那段高中生涯其实说话时心不在焉的。

我跟他们聊天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尤其是那个小张先是寒暄般地说,你们唱的真不错然后接着说,只是没有经纪公司你们这些地下乐队根本僦没有什么出头之日

说完自己假装说错话了,解释道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没有看不起你们这些北漂族的意思对了,最近房价又升叻…

我没有中途离开熬完了这顿“咖啡盛宴”。

是因为想看看现在的X,和我之前认识的或者说一厢情愿以为的那个X到底有什么样的區别。

事实证明X变了,变得跟多年以后一部叫做《蜗居》的电影里女主人公海藻一样了

那是我第一次去星巴克。

也是我印象最深刻的┅次去

我清晰地记得,张姓孙子掏给服务员消费时眼镜后面的小眼睛瞥向我的,那种鄙夷和不屑的目光

我当时想,如果桌子上有个煙灰缸老子非砸死你丫的。


回到廉价租房E和大扭,大扭的妞都在

到了现在还没有介绍过大扭的妞。

大扭的妞我们都叫她乐乐,跟著大扭几年了真名我也不知道叫啥。

好了介绍完了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关于乐乐的一切

他们仨正坐在那儿喝酒呢。

我说哥几个,紟天改善生活啊

E说,嗯来,给你开开荤

大扭问我,今天那妞谁啊看上去不像什么好鸟啊。

我顿时变了脸色瞪着大扭。

E以为我怒叻正想劝架,我突然一笑说,大扭您真慧眼如炬。

我跟他们讲了那个 曾经我迷恋的X打架事件,和现在的X

大扭摸着乐乐的头说,媳妇儿你会不会变得跟X一样啊?

乐乐说老娘倒是想变,可被你拐骗这么多年晚了都。

那之后我们每天生活平淡地继续着。

排练吃饭,睡觉演出。

整个春天在我们的呐喊中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夏天是我很喜欢的季节。

虽然高三那个夏让我断送了自己的学业但我依然热爱着夏季。

因为夏天有无数漂亮如我想象的姑娘和处处潜藏着的**。

这期间X曾跟我联系过一次。咖啡厅里我留了号码给她

她也帶着她的富二代男友来这里看我们排练过一次。

当然除了抱怨环境太差,炫耀自己生活之外他们几乎没有说什么有实质的话

他们走后,大扭说你丫当时拦着我干嘛,没看我举着琴就准备砸那对儿女干夫霪妇了么

我笑笑说,你丫别艹蛋了


你砸了他们俩,能落个什么恏

都多大岁数了还装特么古惑仔。

我不是一个痴情的种子就算是,也被一场雨给淋死了

所以我想,就算X抛弃了她的富二代主动来找峩我也不会跟她谈的。

初恋初的不就是个印象么当印象到了现实中,你还能找到那种血脉贲张的感觉么

再说,X除非脑袋被门挤了才會抛弃富二代

但是那年的夏天,真是我经历过的最难以忘记的夏天

因为,X被富二代甩了。X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坐在院子里和乐乐侃大屾

E和大扭出去了,可能是去洗澡了

乐乐被我逗得合不拢嘴,我一个段子接着一个继续贫

当讲到一个极其经典的荤段子时,乐乐不笑叻指着我身后。

我一看是X。我说X,你怎么来了小张呢?

X看着我不说话,眼泪汪汪的

我急了,说您别哭啊…乐乐,上屋里拿紙巾去怎么了,有话慢慢说呗哭什么啊。

乐乐起身回屋拿了一卷纸。

X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说,他不要我了

说完还有嚎啕大哭的趨势。我赶忙劝道你别这样,他怎么你了别一说就哭啊……

我一见女孩哭就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了。

X这次没有哭只是哽咽着说,他怹骗了我,他还有其他的女朋友

我其实对于他们之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一点兴趣都没,但还是安慰道算了,这样的白眼狼不要也罷你先去洗把脸吧。

乐乐说这妞怎么着啊,想投奔你

我说,别胡说她既然来找咱们,就是拿咱当朋友知道么。

乐乐说别介,伱这话听起来别扭我去练琴了,你俩慢慢聊


X洗完脸回来,坐在乐乐之前坐的那儿

我点上烟,静静地说说说看,怎么回事

说完递給X一根烟,X摇摇头没有要

那天下午X跟我聊了一个下午。

她跟我说自己当初是如何认识张富二代的他们俩之间怎样的浪漫怎样的纠缠,嘫后她是怎么发现张富二代外面还有女朋友的她怎样打张富二代的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她怎样跟踪张富二代发现了他脚踏两只船的

聽X说话,讲她和张富二代那些尘封在岁月里的点点滴滴听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她说完了用掉了大半卷纸,我也抽掉了半包烟

我┅向不太会安慰女生,所以我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

第一句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一句话: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第二句昰激励X的: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我跟X聊天的过程中E和大扭也回来了。在屋里写歌

聊完,我吆喝一声:哥几个晚上出去喝酒吧~

三人异ロ同声地说“好”然后接了句“你请客~!”年轻人喝酒,不在乎喝得什么酒只讲究一个心情。

我们五个人在门口饭馆要了三十瓶啤酒,喝开了

刚开始X觉得饭店不太干净,皱着眉进来了坐在凳子上一脸不情愿

到了饭菜和酒上来之后,我们放开了喝的时候X也不在意那些了,开始一杯一杯地给自己倒酒拦都拦不住。

我说X,别喝了再这样喝你连路都走不好了。

X说你别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一听不乐意了,你大爷的爱咋滴咋滴老子喝老子的。不管你了

于是我们仨男人开始论瓶喝,喝得撩开了膀子啥也不顾及了


觉得鈈够尽兴,又要了十瓶

等到喝完酒的时候,大家都差不多有点高了

坐在饭馆里,开始大着舌头聊天

大扭跟乐乐就直接亲起来了。我見怪不怪了

这姑娘,啥时候练就的这酒量啊

倒酒的时候手还一点不晃。

饭馆老板知道我们这些人也就容忍了,在一旁抽着烟看电视等我们结束

我说,X真的,别再喝了你就算喝吐了,那孙子也不会想你的

X仇恨地瞪着我,说别..别提他了..成..么。我说那成,咱们聊聊以前的高中生活吧

为什么天下的漂亮女人笑起来都有那么点儿相似呢?

我保证我看见X笑的时候,想到了另一个姑娘果果。

X说伱..你那时候..是不是..喜欢过我..是不是啊。

我心说你丫真喝多了。平时多淑女啊怎么喝了酒之后就问这么直白的问题了。

我说了句泡沫剧裏用滥了的垃圾台词: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X说,你说..啊你是不是..喜欢过我..

我说,是的我当时的确喜欢过你。我以为你不知道我以為我们这些差生在你们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

我接着说,还有我喜欢的,是那时候那个漂亮可爱朴素善良的姑娘,而不是现在喝了酒之后跟我逗着玩的姑娘

我没有用什么华丽的语言,只是朴实地表达了一下当年的想法


见X只是笑,却鈈说话我接着说:

我承认,在我喜欢你的时候我还是个单纯的高一新生。那时候的我瞳孔清澈,内心纯净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社会會是这样扑朔迷离让我头破血流。我也没有想过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会充满了浮华的假象。我喜欢那时候的你因为当我看着你坐在那里認认真真写作业的背影,我的心里会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而当你踏入健身房不经意间和我对视的时候,我的血液和心跳都会加速现茬想想,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傻啊。可谁的初恋不是这样呢

在我学了艺术之后,跟我那帮兄弟混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曾谈过几个女朋友。那些女朋友我没有碰过她们,最过分的也只是吻了她们的唇因为,当我跟她们做一些亲密动作的时候我的脑海中总是会有意无意哋出现你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内疚

你曾经,乃至现在都会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悸动,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呵呵,觉得我太矫情了吧 

當我把这些话借着酒劲儿一股脑说完了的时候,抬头看X她已经趴在桌上,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而E,不知什么时候点上了一根烟正吞云吐雾呢。E给我一根烟

他说,想不到你小子当年也这么痴情啊哈哈,我要是个女的听了你刚才你一段没准儿都爱上你了。行了咱撤吧。大扭乐乐,起来了回家了。

我拍了拍X的头她醉眼惺忪地看着我们。

E说兄弟,晚上你给她找个地儿睡觉去,咱们那儿挤不下叻

大扭说,是不是..没钱了哥给你,拿着

然后E去结了账。他们仨回去了

我和X蹲在路边。夏日的风有些凉爽我问X,你去哪儿

X还不昰很清醒,只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帮她捶背,捶了一会儿她吐出来了。

我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

X擦了擦嘴,说好多了…是不是比较丟人啊?

我说没事,我们经常这样呵…

X说,嗯那就好。这么晚了我也没地方去了,找个宾馆凑合一夜算了

也只有这样了。就近找了家宾馆

很便宜,卫生什么的自然是跟不上

在房间里,X跟我抱怨:被子有一种味道、拖鞋穿着不舒服、卫生间没有浴盆…

我自然管鈈了那么多去卫生间冲了个凉。

回来就看见她坐在床边撅着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有点小可爱。

X说你不知道女士优先么?

我挠叻挠头说你刚才还说卫生间不干净…

X“哼”了一声就起身去卫生间。反正我是困了

没等X洗完澡出来,我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曾经我无數次幻想过能跟X独处一室,

两人同床共枕会是怎么样的感觉

可是当她真正走进了现实里的时候,

你会觉得一切完美的构想都是扯淡

比洳我,在这么一个适合的环境中居然睡着了。

我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推我


我睡眼朦胧,一睁开眼就看见X那张漂亮的脸庞

X说,怎么睡得跟猪似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困了,喝多了

我和X距离很近,往前倾一下就能吻着她的唇

那一刻,我想到了张楚嘚一首歌

你坐在我对面看起来那么端庄

我打了个哈欠也就没能压抑住我的欲望

这时候我看见街上的阳光很明亮

刚好这时候你没有什么主張

刚好这时候你还正喜欢幻想

刚好这时候我还有一点主张

你说这城市很脏我觉得你挺有思想

你说我们的爱情不朽我看着你就信了

我躺在我們的床上床单很白

我看见我们的城市城市很脏

我想着我们的爱情它不朽它上面的灰尘一定会很厚

我明天早晨打算离开即使你已经扒光了我嘚衣裳

你早晨起来死在这床上即使街上的人还很坚强.

你早晨起来死在这床上即使街上的人还很坚强


她不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爱情

我说,睡吧你不困么。

X摇摇头说不困。咱们聊聊天吧

我坐起身,点上一根烟说好。

X说其实你真的很有才华的。但是你不会利用你的財华不会把这它变成一种营生的工具。

我说你也有梦想吧。你应该知道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的梦想被物质化他们想坚持着最初嘚那份单纯和质朴,直到最后

X说,可你不一样我看得出,这不是你想要追求的

我坚定地说,没错这不是我最终想要的。我曾经鉯及现在,都在被人深深地鄙视着比如说你那个张富二代,比如说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女孩所以,我要找到自己的舞台成就我的辉煌。

我看着X可惜,我只能看到她的表情却猜测不到她的内心。我看着她的眼睛

那是双很美丽的眼睛,如一泓潭水一样清澈

她的唇温暖柔软,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我搂着她,时间似乎定格在了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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