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后面背脊肌肉痛是什么原因十多天,医生说可能用力过度伤肌肉,吃了4,5天药都不见效果,近3天头痛,想吐是否重病


  陶溪红放下手机,在车里等待着。
  简皙跑过去,隔着车窗微微探身,“妈,你怎么在这儿?”
  陶溪红表情还算温和,说:“新工厂最近忙着筹办,和几个业务部门开会到现在。”
  原来是路过。简皙心里稍稍松了些,陶溪红的目光淡淡瞥向不远处的贺燃。
  “小皙,你呢?和朋友?”
  简皙考虑了一会,轻声答:“是。”
  陶溪红还是笑,直接问出口:“男朋友?”
  这一回,陶溪红用沉默回应。
  简皙能够清晰明显地感觉到气氛以一种敏感又尖锐的方式慢慢转变。
  她说:“妈妈,我让他来见见你,他叫……”
  “回家。”陶溪红打断她,“开车来的?去取车。”
  简皙心往下沉,手趴在车窗上,语气急了,“妈妈,我……”
  陶溪红是个名符其实的女商人,早年独挑大梁,把一个小作坊性质的生产线发展成如今的洁犀日化,多年磨砺,早就练就了不怒自威的气质。
  简皙知道,妈妈对贺燃是不满意的。
  她的不情不愿被陶溪红看得一清二楚。“小皙,妈妈今天很累,晚上陪陪妈妈好吗?”
  几米远静静看着的贺燃,此刻把头盔挂上摩托车把手,大步朝这边走来。
  陶溪红的角度正好与他面对面,她眼神防范而疏离,贺燃也不畏惧任何目光的检阅。
  他在陶溪红面前站定,与简皙并排比肩。
  “您好,我是贺燃。”
  陶溪红轻轻颔首,客气礼貌,“你好。”
  贺燃:“外头冷,伯母,去家里喝点热茶坐坐吧?”
  陶溪红笑容温淡,“谢谢,不用。”她移眼看简皙,似暗示似警告:“小皙。”
  贺燃态度和气,点头说:“那好,改天我再来拜访伯父伯母。”
  他起身,手轻轻搭了下简皙的腰,像是无言的安抚,“跟你妈妈回去吧。”
  简皙点点头,绕去副驾坐了上去。
  黑色车身如蛰伏在冬夜的一道利剑,直至消失不见。
  车里,陶溪红也不再关心简皙有没有开车过来,而是直接往家的方向开。
  到家后,陶溪红直接去楼上,“你跟我来。”
  简皙垂眉敛眸,换好鞋后跟了过去。
  母女俩坐在茶室,陶溪红从柜子里拿了个小木盒,“这是从你姨妈的农庄里摘回来的,我还是头一回喝。”
  简皙已经升起了炭火,接过一小瓣茶饼放上头烤炙。
  陶溪红把烧开的水倒入茶具,边动作边问,“那男的是做什么的?”
  简皙说:“管账。”
  陶溪红“嗯”了声,“在哪个公司?”
  “你们认识多久?”
  “两个月?”陶溪红抬眼,收回了手,烫好的茶具缕缕冒热气。
  “小皙,妈妈不反对你谈恋爱。”
  简皙手顿住,静静等着。
  “妈妈不是不开明的家长,年轻孩子,适当的感情经历是好事。但在这个过程中,你要拿捏好分寸。”陶溪红缓缓道:“你从小到大没让我们操过心,妈妈知道你懂事。”
  简皙握着瓷杯,十指紧紧。
  “小皙,在终身大事上,一定要慎重。”
  一锤定音,这就是陶溪红最后的态度。
  事情说开了,有些东西反倒有了方向。头上那层压制了一晚上的乌云,此刻被简皙的一个灵台清明扫得干干净净。
  她把茶杯轻轻放在桌上,隔着淡薄升空的炭火气十分平静。
  “妈妈,我很喜欢贺燃,和他在一起很快乐。”
  陶溪红直视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破绽,几秒之后,她眉目微皱。
  “你很快乐?好吧,我承认,带你飙车骑摩托,当着那么多人与你有亲密的动作,这对女人来说,的确很动心。但是小皙——生活最终要回归现实。”
  陶溪红用词锋利了些,继续道:“那个男人没有正式工作,没有稳定的收入。当然,妈妈不是看不起,但他都快三十了,还这么飘忽不定,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陶溪红没再说,一场攻心计的谈话,游刃有余,张弛有度。
  她准确地控制节奏,十拿九稳。
  半晌,简皙终于抬起头,“妈,是陆平南告诉你的吧?”
  这回轮到陶溪红微措,很快,“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本身。”
  “他不是没有钱,他有存款,足够付首付买房,他不是没有工作能力,更不是玩物丧志,如果这些就是您所谓的‘重要’,那么在我看来,已经绰绰有余了。”
  陶溪红闻言轻嗤,再说话时,脸色严肃,“他是帮人收债的,这种游离法律边界的灰色职业,小皙,不谈别的,你有没有想过,日后你爸爸可能会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杂事而遭受非议?”
  简皙心猛跳,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钳住,那么多要解释的话,一句都说不出了。
  茶香渐升,混在高压的安静里,让人透不过气。
  唯一的动静,就是半空中薄薄弥散的热气。
  陶溪红缓了缓,给她倒了一杯茶,“行了,你也别有压力,妈妈只是把一些道理说在前头,恋爱当然可以谈。”她淡淡叹气,“我还以为你会和陆平南那孩子走到一起。”
  简皙当即冷脸,“不可能。”
  陶溪红只当她是叛逆任性,话到即止,“饿不饿,我让阿姨煮点粥。”
  “不用了妈妈。”简皙起身,“我今天值夜班。”
  陶溪红:“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简皙手放在门把上,“我打车。”
  她结束这场表面平和的谈话,没有争执和怄气,就像一个拳头实打实地砸在她心里,闷声不得发泄,最是难受。
  简皙从老宅出来,刚出大门,就看到五六米远的路灯下,陆悍骁正靠着车门抽烟。
  “这儿!”一见着人,他赶紧熄了手里烟,举手招呼。
  简皙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陆悍骁拉开车门,“还能怎么,救驾呗。”
  简皙迟疑,坐上车。
  “贺燃打电话给我,让我来你家看着点。”陆悍骁系好安全带,慢慢转着方向盘,“跟你妈摊牌了?”
  “她不同意吧?”陆悍骁笑着说:“我还是了解她的,我家老爷子说,你妈当年可是大院里的霸王花。”
  见简皙兴致不高,陆悍骁避过这茬话题,“想去哪儿?”
  “随便。”简皙不想回家,心里乱的很,“跟你混。”
  陆悍骁接到贺燃电话的时候,身上还有应酬,陪几个采购商吃喝玩乐,中途抽身,按他这身份不太合适。
  于是带着简皙回到公馆,陆悍骁公司几个管事的副总都在,关系铁,笑闹着问:“老大,也不给介绍介绍?”
  陆悍骁把简皙挡在身后,他为人向来大方,手一抬,门口的侍者乖巧上前。
  “让你们领班把人叫进来。”陆悍骁交待。
  没多久,一长溜的美女鱼贯而入,个个极品高挑,极有素养地统一甜言:“各位老板好。”
  陆悍骁手一挥,“任挑。”
  投了所好,在座的客户和副总个个眉飞色舞,气氛炒到顶点。
  陆悍骁领着简皙,往高脚椅上坐着,吧台处就两张凳,摆明了谢绝他人。
  简皙要酒喝,陆悍骁啧啧两声,“情场失意,酒场放纵啊?”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没拦着,弄了杯浓度小的递过去。
  简皙仰头就是半杯,“口渴。”
  陆悍骁拉都没拉住,“哎哎哎!你悠着点。”
  “我挺意外的。”简皙呼吸染着微熏的酒香说:“我以为我妈是过来人,她会理解这些。”
  陆悍骁推了碟甜点放她面前,“性质不一样,你爸那时虽然穷,但清清白白走的都是根正苗红的道,贺燃不同,人生跟洪湖水浪打浪似的。”
  陆悍骁塞了满嘴蛋糕,鼓声道:“看起来是不怎么靠谱。”
  简皙心快烦死了,“你是不是队友啊?”
  “这不废话吗。”陆悍骁:“我跟他的交情,山崩地裂,海枯石烂。”
  简皙把酒喝得光光,没搭理。
  “咱们兄妹说句私心话,小皙,如果你纯粹只是想谈个恋爱,那这都不是问题。”陆悍骁理性分析。
  简皙却突然说:“我是认真的。”
  “你们这些假设都不存在,不用举例了,道理我都明白,但我不会屈服任何人的指点。”
  简皙晃了晃杯中酒,红色的液体挂在杯壁上,欲走还留。
  她轻声笑,脸比酒红,“哎呀,真是烦死了,我对他的企图可大了。”
  陆悍骁怔然,“什么企图?”
  简皙嘟囔了嘴,“霸占他一辈子啊。”
  说完,她自顾自地笑了,拿起蛋糕上的樱桃放嘴里,嚼得汁水横冲。
  好久,陆悍骁才缓过劲,这企图——
  真是让人嫉妒得发疯。
  没太长时间扮演伤心男孩,陆金主就被客户拉去敬酒了。
  酒过三巡,简皙起身去洗手间。
  镜面墙折射着光,把走道上照得金碧夺彩,被酒劲一蒸,简皙有点犯晕。
  她从洗手间出来,嫌热,解开外套的扣子,手还没碰上,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妈你烦不烦啊,都说了我在应酬,别老是打电话行吗?”
  拐角通往大厅,陆平南就站在那儿举着手机,满脸不耐。
  其母越逼越紧,越催越急,非得让他落实好简皙的事。
  “你总得给我时间吧,我他妈也想当市长女婿,但她现在心不在我身上,我能怎么办?”
  简皙脚步停下,挨着墙,屏息听。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唠叨,陆平南这回彻底来火了,“你就知道说说说!什么叫我不抓紧机会!几年前我就试过她了,摸她手都不愿意,这种人还能谈什么男女朋友?又不是封建社会了!”
  “我今天都上她妈那告状了,说她交了个混混男人,她妈肯定不同意。”
  陆平南的情绪由暴躁转至嘚瑟,被醉意一逼,语气生生成了阴狠。
  “我要不到这女人,别人更别想要。”
  陆平南边应答边转身,一抬眼,“妈呀!”手机差点扔地上。
  简皙就站在他身后,目光逼人。
  “小,小皙,你,你怎么来……”陆平南飞快挂断电话,口齿不清说。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画上句号——
  “啪”的一声清晰皮肉响。
  简皙的巴掌狠狠甩向他的脸。
  陆平南被打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动静太大,引来周围人的侧目,叽喳议论,戏谑笑声,让陆平南颜面尽失。
  “你!”一肚子的火都碾碎在牙齿间,却也知道理亏,没底气脱口。
  简皙声音冷,跟刀子似的,“恶心。”
  这声刺激,陆平南彻底丧心了,“简皙你有完没完!还来劲了是吧!”
  他举高手,这一巴掌刚要落下,手腕就被人从后头死死捏住。
  “哎呦!疼疼疼!”
  陆悍骁面色铁青,把他的手扭到弯曲,“连她都敢动,你想死?嗯?”
  陆平南哪有空回答,只知道喊疼。
  “什么来头就敢在这里横,信不信我废了你!”陆悍骁手劲没松,当真说到做到。
  简皙站在那,眼眶都红了。
  “小皙!”陆悍骁大嚷,就看到她转身跑走。
  陆悍骁丢下陆平南,最后在电梯口找到了简皙。
  她靠墙蹲着,头埋进了膝盖,肩膀一抽抽的。
  陆悍骁心里不是滋味,蹲下去,“丑成这样,看贺燃还要不要你。”
  简皙总算抬起头,脸上都是泪。
  “我靠,存心让哥心疼是吧?”陆悍骁受不了了都。
  简皙问:“我眼光是不是很差劲?竟然喜欢过这样一个男人。”
  “太正常了。”陆悍骁声音淡,“人是会变的,踏入社会,接触金钱,道德沦丧的人还少吗?”
  但你喜欢上他的时候,他还是没被污浊过的少年啊。
  有的人会跟着物是人非一起变,而有的人,会永葆初心,停留在你心动的那一刻。
  陆悍骁陪了她一会,手机响,他拿出一看,“哎呦我去,查岗的来了。”
  “你接吗?”陆悍骁问。
  简皙点点头,伸出手。
  “我他妈等你电话一晚上,你都不给我回个信。她人呢?还在家吗?被她妈说了吗?有没有事到底?你倒是给我吭声啊!”
  贺燃语速连珠,劈头盖脸而来。
  简皙心头热烈,眼泪满眶。
  “陆悍骁你死了啊!说话啊!”贺燃更急了。
  简皙张了张嘴,哑着声音,“……贺老大。”
  听到爱人的声音,所有的情绪都化身委屈,简皙软着音问:“你在哪?我想见你。”
  安静的短暂几秒,电话里似有风声。
  贺燃费劲地从小区的大槐树上跳下来,这棵树是视线最广阔的位置,只要简皙出现,他就能第一眼看见。
  “……老婆,我在你家楼下。”

  简皙挂断电话,转身问陆悍骁要车钥匙。


  “我不给,你喝酒了,我找人送你回去。”陆悍骁立场坚定。
  简皙着急,“你给我喝的那叫果汁好吗?快给我。”
  “不给不给就不给。”陆悍骁负手环胸,笑得吊儿郎当。
  “你不给是吧?”简皙也不怕,伸手就去挠他。
  “我靠!痒我!”陆悍骁弯腰,扭肩,腿还直哆嗦,直接呈现小儿麻痹姿态。
  简皙把他挠到墙角,在他衣服兜里找到了钥匙。
  陆悍骁怕痒,是他帅气人生里的一个隐疾,“我靠,我这清白男儿身就被你给毁了。”
  简皙嫌电梯难等,直接走的楼梯。
  陆悍骁:“喂,你开车慢点!那车我才买回来三天!”
  简皙心思特别急,半小时的车程只花了二十分钟,她老远就看到贺燃的身影伫立在夜色朦胧里,被小区路灯一笼罩,像极了电影里一帧帧切过的慢镜头。
  贺燃在原地抽烟,看到车灯就转过身,确定了来人,他快步迎来。
  简皙急急下车,没几步就被贺燃搂了个满怀。
  “你妈骂你了吗?心情是不是难受了?你千万别跟父母闹矛盾,说什么你就听着,受了委屈,你就回来揍我,我给你发泄。”
  贺燃说得飞快,把人抱得很紧。
  简皙头埋在他胸口,闻言抬起头,刚要笑,就愣住。
  这会借着光近了才发现,贺燃脸上好多道横横竖竖的小血口子。
  “没什么。”他转过脸,用手抵了抵鼻子。
  “跟人打架弄的?”简皙问。
  贺燃把头重重一点,表情豁然开朗,“对,对,打了一架。”
  简皙冷冷笑,“是和奥特曼还是灰太狼啊?”
  贺燃没忍住笑出了声,说了实话:“爬树弄的。你们小区那棵大槐树,看着光秃秃,爬上去到处都是枝桠,划了我满脸。”
  他语气轻松,简皙却听得不是滋味,沉默了,低头了,鼻尖就这么慢慢酸了。
  贺燃一看不对劲,“怎么了这是,还哭上了?被我爬树技能感动的?”
  简皙哑声:“……贺老大。”
  “哎呦我天。”贺燃一阵感慨,赶紧把她重新搂进怀里,“乖乖乖,老大不是在这吗。”
  简皙觉得满心都是蜜糖,撒娇道:“我饿了。”
  “你晚上没吃饭啊?”
  “在我爸那儿吃的,胡萝卜炒肉,不爱吃。”
  贺燃满嘴应答,“行,回家我给你做面条。”
  简皙闷声,“我要吃两碗。”
  两人回公寓之后,贺燃直奔主题,拉开冰箱一看,食材还算多。
  “西红柿鸡蛋行吗?”
  简皙正在卧室换衣服,“行,鸡蛋打两个。”
  贺燃笑,“还挺能吃。”
  简皙走出来,一晚上的不快在他面前都化成了孩子气,“今晚我受伤有点猛,不吃多点好不了。”
  贺燃这回没笑了,他低头搅鸡蛋,筷子和碗轻轻碰着。
  “简皙,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简皙快问快答,蹿到贺燃面前,挺正式地把两手搭在他肩膀上,“跟你在一起就不委屈!真的!我保证!”
  贺燃嘴角弯着,眼里全是她飞扬的神采,纯真炽热,灼心极了。
  他举着碗筷,手不得空,“做什么保证啊,你说什么我都信。”
  “真的啊?”简皙突然把脸凑近,鼻尖都快蹭上鼻尖了,“我说什么你都信?”
  “真的。”贺燃继续搅鸡蛋,蛋液唰唰唰。
  “我觉得你长得挺丑。”简皙突然正儿八经道。
  贺燃瞥她一眼,也不恼,“哦,丑就丑呗。”
  贺燃绷着笑,风轻云淡地在她耳边落话,“只要中用就行,我看你晚上对着我的身体就很来劲。”
  简皙身子就跟过电似的,手在他腰侧轻轻一掐,“怎么练的啊这腹肌,磕手疼。”
  贺燃笑,“年轻时候喜欢运动折腾,请了个私教一周去几趟,用钱堆出来的能不硬么。”
  简皙看着他把锅架上,倒油加热,西红柿切得整整齐齐。
  “你以前做什么生意的?”
  “什么都做一点,运气好,正好那两年碰上政策扶持,靠地产发了家,之后也在国外倒腾公司收购,有些企业市值一夜能翻好几倍,我们就从中低价买股,操盘获利。”
  贺燃说这些的时候,正好水开,锅盖一揭,热气奔向油烟机。
  他把准备好的面条匀进锅里,没一点波澜起伏的情绪。
  简皙张了张嘴,有些事情想问又不敢问。
  那后来呢,为什么会落魄?
  贺燃像是看穿了一般,继续娓娓而谈,“我公司的失利,与管理,资金链这些都没关系,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堂兄,被引荐到公司,他有才,为人也过得去,我渐渐放了一些权给他。结局就是他吃里扒外,让当时的一桩业务直接巨额亏损,我难辞其咎,在董事会上被弹劾出局。”
  他边说边用筷子轻轻搅动面条,无关紧要的语气,没有一丝遇挫的悲伤。
  贺燃感觉到腰上的软手把他抱得更紧了,于是侧头笑道:“心疼老公了?”
  简皙微微咬唇,“谁是你老婆了,臭不要脸。”
  虽然背对着,但能感觉到他的笑容在绽大。
  “哎呦,铁石心肠,你是不是没看过爱情小说啊?我这标准的男主范,你咋不心疼呢?”
  简皙拧眉,嘴角却弯着,“谁让你当小说男主角了,你是我一个人的。”
  贺燃听得心里美,腰上的紧箍感一路攀岩,把心脏撞得哐哐响。
  “简皙。”他哑声问:“你真的就这么喜欢我?”
  “我暂时不能给你一个好生活。”
  “在这个‘暂时’停掉之前,我能养活自己。”
  贺燃夹面条的手有点抖,从指尖到手腕,控制不住一般。
  简皙毫不犹豫地将手覆盖上去,“贺老大,再动面条就洒了。”
  两个人相交相叠,统一频率地将面条夹在碗里。
  简皙抬头冲他笑,“好香!”
  这一晚,贺燃没有留宿她家,借口有事,陪她睡着后,便起身离开了。
  回到牙蹄路,贺燃在门口抽了支烟,这两日天气回暖,无论白天黑夜,日光与月光齐齐亮堂,老人说这叫开雪眼,应该就快迎来今冬的第一场雪。
  贺燃的烟只抽到一半,门“吱呀”一声推开,外婆的嗓门又绕梁三日了。
  “我一闻这味道就知道肯定是你躲门口抽烟,大冬天的你熏蚊子呢?”
  贺燃靠着门栏笑,“蚊子没熏着,熏出了一个老太太。”
  “你就贫。”外婆扯着他的胳膊往屋里拖,“给我进屋去,冻感冒了我还得给你熬姜汤,别给我找事儿!”
  贺燃蹲身将烟头往地上碾熄,然后又捡起丢在了门口的垃圾篓里,“我靠,小老太你力气很大啊,跳广场舞跳的吧。”
  外婆去厨房端甜酒,出来就看到贺燃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哎呦,你又给我捣乱,起开起开,我给你找。”
  贺燃袖子挽了半截,平静道:“外婆,我那身西装哪去了?”
  外婆一怔,皱纹满布的双眼定在他脸上。
  半晌才说:“在柜子里。”
  衣服被收拾保养得很好,有棱有角地叠着,外婆从压箱底拿出来撑开,还跟新的一样,三年前贺燃事业破败,自那以后,他再也没穿过正装。
  “行了,您早点睡。”贺燃接过衣服,笑着对外婆说:“明天我出去找工作,中午别给我留饭菜。”
  外婆嘴上说着,“成天不归家,我还懒得留呢。”
  但她衰老的脸上,岁月痕迹此刻却遮挡不住声色动容。
  第二天,贺燃按着之前累积下来的招聘信息,从条件最好的一家开始。
  年底不是招聘热期,他也算早有准备,在以电话方式与人事员取得初步肯定后,再拿着简历信息上门应聘。
  “您的学历是本科,对不起,我们管理岗位最低要求是硕士。”
  “您的管理经验有十年,抱歉,我司暂时没有合适岗位。”
  “对不起,我们需要相应的业务证书。”
  一上午跑了几家,托词几乎一致。
  贺燃西装笔挺,修剪齐整,一身正装足以将气质全然烘托。
  时隔三年,贺燃再次**他丧失已久的人生,有心去承受尖锐的现实。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下午,正当他准备空手而归,明日再战时,一家做电动车的公司给他打来了电话。
  那负责人的声音十分之咆哮,指点江山一般的语气通知贺燃被录用了,并给了他一个地址,让其马上赶到。
  地方贺燃知道,离他待的地方不算远,是家中档饭店。
  见到电话人,自称王总,长相和声音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你你,现在进入我们的考核期,明天我跟下面说声,给你把入职手续办了。”王总体胖,大肚腩鲜有外套能扣上。
  他把贺燃往饭店一包厢里领,用简短的时间交待了番,“今儿是跟政府部门吃饭,带你长长见识,多多学习,待会敬酒的时候,看着点眼色。”
  贺燃差不多知道自己今天的角色了。
  做生意最怕和政府部门打交道,尤其是基层一些分属职责机关,屁点大的官位,官腔拿捏的比谁都厉害。
  “来来来,让我们齐举酒杯,敬主任!那谁,都把酒给满上。”
  贺燃是在江湖厮混了这么多年,这点套路一清二楚,懂得投其所好,也深知酒桌“文化”。
  倒酒前必须敬杯,领导说话那可是圣旨,最爱看别人巴结谄媚。
  贺燃是个懂路子的人,大小领导轮番陪下来,早就超了一斤白酒的量。
  他尚且撑得住,去洗手间缴了两次水费,继续神采奕奕卖力表现。
  王总对他赞不绝口,直夸他有眼劲,“叫,叫贺燃是吧?把税务的领导伺候好喽,我们公司就需要你这种储备人才。”
  贺燃也是客气殷勤,抡起酒杯仰头干净,“还得多仰仗王总关心。”
  王总觉得特有面子,笑哈哈地拍着贺燃的肩,“好好好,那个,等下去唱歌,你得让李主任把酒喝好喽。”
  贺燃二话不说,把自己酒杯满上,抬手对着上座的主任一伸,“难得有机会跟您这种人物学习,我干了,您随意。”
  说罢仰头,五十多度的酒精烫过喉道。
  贺燃手指暗暗抠紧了桌角,才把胃里的翻涌给压下去。
  一轮鸡飞狗跳的饭局持续到快八点才结束。完事后又一堆人前呼后拥着去了楼上的ktv,吃饭时候干的是白酒,这会子轮到啤酒了。
  贺燃撑着一股劲,硬是没当场倒下。
  最后帮着把醉醺醺的贵宾主任给抬上车,一身大汗却发现,车不够坐了。
  王总语气佯装抱歉,“小贺啊,那就委屈你了,看方不方便打个车走,回头车费找财务报销。”
  贺燃笑得客气,“领导,您忙你的,我自个儿招呼自己。”
  “懂事懂事!”王总眼角皱纹斜上飞,胖墩的身子往车里钻,“一定给你报销啊!”
  贺燃不停点头,帮着关上车门,直到车灯消失拐角,他终于扛不住地倒在地上。
  酒精后劲起来了,头是昏的,胃跟压了千斤顶一样直往下扯。
  贺燃挣扎着摸出手机,打给了陆悍骁。
  那头很快接了,语气炸胡似的,“哈喽我的燃,我在市图书馆看书呢,要不要一起来接受熏陶啊哈哈。”
  贺燃颤着声音,脸色发白:“哥们,我撑不住了,把我弄走快。”
  一句话是极限,他伏跪在地上“哇啦”一声吐得昏天暗地。
  陆悍骁人在城东,没法马上赶去,他直接找了就近的熟人,赶紧去接贺燃。
  过了十一点,贺燃在医院吊水到第二瓶,呕吐的症状才稍稍止住。
  陆悍骁觉得这人太魔幻了,“你他妈是不是毛病啊,大晚上的买醉,我刚看到你都快吓呆了,你以为你还鲜嫩啊?演什么情深深雨蒙蒙。”
  贺燃人还是醉的,身体的不适让他眉目紧皱。
  陆悍骁又拿起诊断书看了看,“靠”了声,“急性胃穿孔,牛逼啊燃燃。”
  如果贺燃此刻有点体力,一定跳起来把吊瓶塞他嘴里。
  陆悍骁啧啧两声,门口一阵稀里哗啦的动静。
  简皙从妇产科跑下来,身上的手术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推门一见病床上蜷缩在一团的贺燃,差点没蹶过去。
  陆悍骁一晚上被这俩口子整的都快疯了,“你怎么冒出来了?!”
  简皙咽了咽喉咙,酸着声音说:“我同事告诉我的。他,他怎么喝成这样了?”
  “我不知道。”陆悍骁说,“你也别急,吊着水呢,没事。”
  简皙走到贺燃面前,蹲下,仔细瞅他的脸,小声喊了句,“……贺老大……”
  闭眼的人像是有所反应,眉头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嗯。”简皙哑声应了句。
  他费劲地扯出一个笑,“以后出去不用跟人介绍老公是混混了。”
  贺燃笑容更深了,“我找到工作了,以后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

  第29章 男友力max

  贺燃说完这句话,差不多又昏睡过去。


  简晳拿起他的病历出去找值班医生问情况,拜托多加照看后,她得赶着回科室。
  “你就放心吧,你男人就是我男人,有我照顾,保他玉体安康。”陆悍骁用轻松的语气安抚住简晳的心,“赶紧去上班。”
  等人走了,陆悍骁才回到贺燃边上,坐在木板凳上翘起二郎腿。
  几秒之后,病床上的男人睁开眼睛,胸膛因为呼吸的急促而上下颠动。
  陆悍骁说:“今晚没个一斤半,没法把你磨成这样,你要找工作,为什么不来找我?”
  贺燃偏过头看着他,脸色一白,眼眸跟点了墨似的,“你给我介绍了资源人脉又怎样?别人看的是你面子,这些都是一时,再说了,你玩的那些路子太野,我没想往这方向走。”
  “这话说的我都想靠你了。”陆悍骁有点受伤,“你可以看不起我的人,但绝对不能看不起我的钱。”
  贺燃缓缓转过头,眼睛看着天花板,“你跟我不同,你再怎么玩,都有后台撑着,但这个底气我没有。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算你能帮我兜着,这人情隔了两三道,求起人来你也为难。”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道:“哥们,有了简晳,我就输不起了。”
  陆悍骁沉默闭了嘴。
  急诊留观室里,只有吊瓶的药水在一滴一滴下坠。
  “行,你有人爱你有理,我就在旁瞎嫉妒。”陆悍骁拂了拂膝盖上本就没有的灰尘,极轻的一声叹气,“你找的什么破公司,我回头给你查查。”
  贺燃没应答这话题,只说:“你也回去吧。”
  “我可不走,我得帮你换吊瓶。”
  “不用,我能自己按铃。”
  陆悍骁就马上伸手把床头的呼叫铃给放远了,“你够不着。”
  “给我一个守护你的机会,我放着小丽阿娇玫瑰不搭理来陪你,你怎么还撵人了呢,可别不好意思,哥们除了钱,有的就是义气。”陆悍骁也是个能侃的主,没完没了起来。
  贺燃太阳穴胀痛,“我他妈最后没被酒喝死,反倒被你吵死就太亏了。”
  吊完六瓶水,已近凌晨两点。
  贺燃睡了一觉,人总算舒坦了些。陆悍骁坐在那打游戏,见他醒了,说:“我上去看过了,小晳还在手术室接生,估计天没亮出不来。你真回去?不住两天院?”
  贺燃坐起身,“我没事,扛得住,叫医生来吧。”
  被陆悍骁送回牙蹄路,贺燃轻手轻脚开了门,生怕惊醒睡着的外婆。
  结果门一推开,他吓了跳,“哎!大晚上的您不睡觉,坐客厅修炼呢?”
  外婆脸上的倦色瞬间消退,生龙活虎站起来,“小兔崽子,工作第一天也不按时回家,我还以为你去搞传销了。”
  贺燃进屋换鞋,带上门笑道:“有时间就多去跳广场舞,别瞎想有的没的。”
  “我还懒得想呢,快过来烤火,锅里还有酒酿丸子,我给你热热。”外婆披着大棉衣去厨房。
  贺燃望着她的背影,笑骂,“越老越墨迹,操一辈子心不嫌累。”
  “工作好不好啊?见到领导了吗?可得控制脾气不许打架听见没。”
  贺燃接过热腾腾的宵夜,就听老太太一番唠叨。
  他端起喝了一大口,鼓声道:“在个做电动车的公司做助理,好着呢,放心放心。”
  “那可好。”外婆不停点头,“助理好,助理好,正经活,有出息。”
  贺燃低头,勺子和碗壁轻轻碰着,他说:“这就叫有出息了?”
  “当然啊!”外婆女高音,语气里拖出长长的得意,“你以前干的活一点也不好,别看我人老,心里都知道的,钱来的快有什么用,栽进去,可就不好出来喽。”
  贺燃默默无言,只用鼻音颤出一个字:“嗯!”
  “吃了就去洗澡,我给你泡杯蜂蜜水醒醒酒,外头不容易啊,不容易。”外婆指着沙发上一叠干净衣裳,“都给你放那了。”
  客厅只亮着一盏小灯,昏昏黄黄的灯光刚好照亮旧久的餐桌。
  贺燃的身子浸泡在这柔光里,艰难地低下了头。
  第二天七点,贺燃换下昨天那身西装,穿了件短外套去公司报道。
  公司名字挺奇葩,叫千里马电动车,在城市三环边上,地理位置还算通便。贺燃转了一趟地铁,早早地等在了人事部。
  这公司规模不大,租了一层楼当办公点,人事经理是个三十往上的女性,人叫肖姐。见着贺燃很是热情。
  “这是工牌,门禁卡,助理岗位每个月有一百块话费补助。实习期三个月,转正后你就能拿正式工资。”
  贺燃点头道谢,不卑不亢,也没一丝巴结畏惧的心思。
  坦荡与平静能让一个男人的气质升值,加之贺燃长相带感,宽肩窄腰下那双长腿一撑,放哪都是扎眼的风景。
  很快,来了个大帅逼的消息成为公司女职员聊天的热点话题。
  昨晚上那位王总喝多了,一天都没来公司,贺燃落得清闲准时下班。
  他走出公司大门给简晳打电话,“你在哪呢?”
  简晳接得飞快,声音染着笑,“你回头呀。”
  贺燃一转身,就看到一身白色呢子衣的简晳站在马路对面冲他招手。
  绿灯一亮,贺燃便急不可耐地跑在了第一个。
  简晳看他远奔而来,伸出手,“燃哥,我要抱抱!”
  贺燃心都化了水,冲过来就把人一把抱离地面转了小半圈,“叫我什么呢?嗯?”
  简晳被转得咯咯笑,“贺燃,老贺,燃哥,燃燃,贺老大。”
  “很嚣张啊简医生。”贺燃故作凶状,往她臀上一拧。
  简晳又疼又好笑,赶紧改口,在他耳朵边轻轻一声,“好痛啊,老公……”
  贺燃耳朵都爆炸了,全身循环过电,就听到简晳又哼唧:“抱抱不够,还要亲亲。”
  她微撅的唇,合出一个漂亮的圆,等着贺燃来填满。
  一低头,就是一世界的温柔。
  “唔……别吃我舌头。”
  贺燃被她吸得舌尖发麻,“我靠,热情的沙漠啊宝贝。”
  简晳捧着他的脸,弯眼笑,“庆祝你第一天上班的奖励。”然后她踮起脚,小声说:“今晚去我家,不走了行吗?”
  贺燃逗她,“你准备用什么留住我哎?”
  简晳低垂眉目,经过他身边绕去驾驶座,轻飘飘丢了句,“你怎么用我,都行。”
  贺燃后知后觉,笑骂了一声,“妖精。”
  上车后,简晳说:“我买了好多菜,回家做饭吧。”
  贺燃往后座一看,几个装满食材的大塑料袋,还有一瓶红酒。
  “可以啊,但我不会太复杂的菜,一些家常小炒你别嫌弃。”正好碰红灯,简晳拉上手刹,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牛奶。
  “给我这个干吗?”贺燃接过,一看是儿童qq星。
  简晳转头望着他笑,“祝你从今以后茁壮成长!”
  贺燃恨不得把她往死里亲,伸手捏捏她的脸,“好好好,白天努力工作,晚上卖力伺候你,以答谢你一奶之恩。”
  简晳哭笑不得,“那我赚大了。”
  贺燃用吸管把奶给戳开,递到她嘴边,“张嘴。”
  简晳就着他的手,咬着吸管唆得滋遛滋遛。
  绿灯了,贺燃收回手,接着喝她剩下的半罐奶,哇靠一声,“老婆的奶就是好喝!”
  简晳一愣,刚要发飙。
  贺燃贼兮兮地迅速纠正,“我的奶被老婆喝过,真是更甜了!”
  这话一听没毛病,简晳神色复杂地回忆了一下贺燃吸奶的画面,瞬间浑身燥热,手指抠紧了方向盘。
  回到公寓,简晳在出门接他下班之前,就把葱姜蒜都备好,一进门就往厨房忙活。
  贺燃把人堵在门口,耍赖似的抱着她不让走,“我肚子不饿,你先把它喂饱。”
  简晳偏头躲他的吻,“你又耍流氓。”
  贺燃手从她衣摆伸进去,呼吸微沉,“流氓是谁,我不耍他,我只耍我老婆。”
  正难舍难分,手机铃声不应景地响起。
  “日。”贺燃低骂,拿出一看,是公司王总。
  他松开简晳,走到一边接听。王总开门见山,“小贺啊,你到宝山饭庄来一下,咱们给徐总接接风,你打车,半小时要到,要个**,回头找财务报销。”
  贺燃望着简晳,面有难色。
  “没事,你去吧。”简晳轻松笑道,走过来捏捏他的手,“晚饭吃不成,就留着回来给你当宵夜。”
  贺燃点点头,眼神抱歉。
  简晳也没耽误,穿外套穿鞋,“这个点难打车,在哪,我送你去,不许说不,不许愧疚,不许觉得我委屈。”
  她蹲在地上,头发顺着侧脸垂到膝盖,“我就是你的专职司机,哪怕去跑滴滴打车,我也只接贺老大的单。”
  就这样,贺燃在简晳的目送下,踏进灯火亮堂的饭店大门。
  他在门口停住回头,隔着鼎沸人声,简晳滑下车窗还没走。得到目光巡礼,她眼睛一下子变亮,对他摆手,示意他别停留。
  很快,简晳收到一条微信。
  [开车慢点,等老公回家,乖。]
  王总专责公司销售,但他是个不怎么靠谱的货色。这是贺燃和他吃的第二顿饭局,已经看出了他的不着调:巴结谄媚,格调尽失,沾染了太多市侩丑陋的嘴脸。
  今天这个客户听说大有来头,手里拽着几百万订单的生杀大权,王总脸都快给对方当板凳了,一个劲地让自己公司人敬酒。
  贺燃是夹着尾巴装老实人,有求必应,“您这号人物我在业内久仰大名,今天真是高兴,酒肉香,朋友真,干!”
  他说话中听,到了场合,骨子里天成的豪迈仗义气质展露无遗。
  客户被哄得身心舒坦,笑眯眯地对王总说:“你是找了个好助手,好眼光!”
  王总挺得意,“那是,几百份简历里,我一看他就顺眼。”
  饭局结束后,王总又领着人往楼上早就安排好的包间去,“都是新来的,那腿长啊,缠着腰一定让您舒服。”
  客户醉酒脸红,心领神会地笑眯眯。
  王总又拍拍贺燃的肩,“表现不错,挑一个去,最漂亮的那个别选,留给客户。”
  这档子事,贺燃看得太多,他客气回绝,“领导,您玩好就行,我门口抽根烟,有事你们叫我。”
  “嘿?那怎么行!”听见话的客户醉醺醺的不乐意了,手往贺燃脸上一指,“必须玩。老王,咱们这生意能不能做成,可是要双方共同努力的啊。”
  话的意思太明显,王总赶紧暗示贺燃,“听见没,赶紧的,别坏事。”
  他们在大厅,动静不算小,走走过过到处都是人。贺燃抬头的无意之间,看着前面走进电梯的一个背影似乎有点眼熟。
  没空多想,领班叫了六七个**过来,个个脂粉厚重。
  被排给贺燃的**,心里都快美开花了,对着那张英俊的脸,倒贴都愿意。
  客户特重口,左搂右抱着两个进了房。
  王总把贺燃也往里头推,“别惹客户不痛快,这是公司职责,墨迹什么!进去!”
  贺燃不想惹事,顺从着进了房间。
  一进去,那**就去解他的皮带,被贺燃的瞪眼给唬住,毫无温度的五个字是今晚他俩的唯一交流。
  一个小时后,客户那边完事,贺燃斗地主也打到了全区第一。
  “以后这种应酬难免,好多人想出来,我都不带他。”王总拍着贺燃的肩膀,邀功似的说:“小贺你啊,得努力,得多为公司做贡献,大好前程才会等着你嘛!”
  “是是是。”贺燃点头殷切应答,帮他们拉开车门,笑着提醒:“领导,上车。”
  “你住哪啊?要不挤一挤,把你送回去。”王总语气假惺,霸着后排的座位身子却没动。
  贺燃平静从容,“不敢麻烦领导,我自己能回去。”然后又跟司机打了招呼,“哥们慢点开,一定要把王总平安送达。”
  酒肉散去,贺燃收起八面玲珑的面具,低头用鞋底磨着地上的石子。
  短暂的几秒迷茫后,他没多停留,准备打车回家。
  刚往前走几步,就看到几米远的地方有车在用大灯晃他。
  贺燃用手挡了挡,“操,想上天吧!”
  他刚准备发飙,那车还响起了喇叭,声音有点熟,贺燃一愣,不可置信地再抬起头。
  大灯不晃了,白色车身像一道温柔的风缓缓开了过来。
  简晳下车,揉着疲惫的眼睛,“滴滴打车,贺老大,照顾一下生意呗。”
  贺燃差点倒地,“你,你怎,你怎么……”
  打断他的结巴,简晳说:“我来接你下班啊,你肯定得喝酒,我担心你,我在家待不住。”
  冬夜风寒,一阵阵地吹,贺燃眼眶酸了。
  简晳歪头,冲他笑,在原地张开双手,“过来给老婆抱抱。”
  贺燃跑过去,脚步迈到最大,用尽全身力气把她圈在怀里。
  哪怕被紧箍得不能呼吸,简晳也觉得幸福至极。
  她小声说:“你刚才是不是要哭了啊?”
  简晳想抬头,被他一把按住后脑手,沉声说:“别动。”
  简晳很乖,轻轻说:“你是男子汉,想哭的时候只能去一个地方。”
  贺燃压下了情绪,笑着问:“去哪里?”
  霓虹耀尽这天地间的清欢,风把她的声音拉得又远又长。
  简晳拍拍贺燃的肩,说:“……我怀里。”

30 第30章 正面硬碰硬

  过了好久, 贺燃才闷声:“角色转换啊简医生。”


  简晳趴他肩头笑,“你脆弱的时候我来守护。”
  “我哪里脆弱了?”
  “喝酒喝得都进医院了还不脆弱啊?”简晳把头抬起了些,看着他说:“这个工作好辛苦, 一定要做吗?”
  贺燃点头, “做。”
  简晳望着他,眼神宁静。
  贺燃没有压抑自己, 摸摸她的头,“简晳, 我想去见你父母。如果他们愿意见我, 也不至于聊天的时候太冷场。”
  他自嘲的语气甩不掉心事的重负, “你想啊,到时候你爸妈问我,在哪上班, 家里是做什么的,在市区有没有房子,有没有车——我总不能老是重复‘没有’两个字吧,那就太不酷了。”
  夜里风里, 贺燃的声音是故作轻松地往上扬的。
  但简晳一语不发,慢慢低下了头。
  “其实他们不是这样的,我爸爸说, 只要男人肩膀有担当就是一百分。”
  贺燃没忽略她语气里的不确定,却装没识破,牵起她的手说:“那我幸运了,有个开明的岳父大人。”
  两人开车回家, 快到小区的时候竟然下起了雪子。
  简晳特意在路边停了会,滑下车窗伸出手,凉丝丝的冰粒在手心化成水,她一脸悦色,“今年的第一场雪。”
  贺燃催促,“行了,别伸手了,冻得感冒,明天路上如果结冰,就别开车上班。”
  “我明天轮休。”简晳关上窗,继续往车库开,“你的专属司机就要上岗啦。”
  贺燃乐的,“不用你送,多给我睡会。”
  简晳摇头,哼唧哼唧押韵道:“不管雨雪天晴,都与老贺同行。”
  贺燃靠在座椅上,心里笑得不行,但还是装凶状:“好好说话。”
  简晳点了点刹车,回头轻声:“我爱你呀。”
  贺燃一愣,被这四个字撩拨得头脑一片空白,肢体慢慢回魂后,他牙齿都快碾碎,“我这辈子算是死你手里了。”
  简晳倒车入库,再把方向盘打正,一听这话,飞快倾身,在贺燃脸上亲了一口,“那就让你死彻底点。”
  简晳瞥他一眼,“还不下车?”
  她左手刚放上车把,右手臂就被贺燃握住拽进了他怀里。
  贺燃黑漆的目光定在她脸上,然后嘴角弯着,特不要脸地转过右脸:“老婆你偏心呢,亲完左边,右边的也要哦。”
  被他这男色勾引震住了,简晳呼吸加急,有点扛不住地说:“你能把语气词去掉吗?听到我有点想踩油门。”
  贺燃笑死了快,不跟她闹,“走吧。”
  简晳开门后,在鞋柜上的小竹篓里翻找,拎出一串钥匙递给他,“你公司离我这儿近,拿个钥匙,有事也方便。”
  贺燃接过,“哟,包养我了啊?”
  简晳边走边脱外套:“得了吧,就算包养,我也要选个好看的。”
  贺燃没做声,走到她背后,蹲身揽人,直接把简晳给打横抱了起来。
  “你最近太嚣张了,太久没被收拾了?嗯?”
  简晳吓得直叫唤,赶紧把他脖子搂得紧紧,在他耳边小声说:“贺老大,我就是欠收拾呀。”
  贺燃一紧,就听她继续,“你今晚好好收拾我,行吗?”
  简晳的眉眼十分清爽,也就在他怀里,才会染上一层动情的颜色,被高鼻梁一撑,就是名实相副的秀色可餐。
  贺燃低头吻住她的唇,卷住她的软舌头不让动,而自己不断吸不停吮,没几秒,简晳“唔唔唔”的缴械认输。
  贺燃力气一松,又用舌尖抵着她的口腔绕圈似的舔。
  其实贺燃在这方面算不上温柔,霸道又直接,疯起来,一晚上能让简晳欲仙入死好多次。像这样细腻又温柔地爱抚,简直让人更难招架。
  贺燃的手往刚要往下探,就被简晳一把按住。
  他轻笑着在她耳边说:“松开,宝贝儿,我洗了手的。”
  简晳的犹豫还在脸上,但手劲已经放宽了政策。
  挑开小腹上微紧的裤腰,中指伸长了往里探,再轻轻一刮。贺燃声音都哑了,“哎呦……你一见我就有水了吧……”
  这一晚的贺燃,没有借着酒劲发狂,而是极尽耐心和柔情,到最后,简晳张着的腿都麻木了,又哭又叫又骂地求饶,他才抬起脑袋,满嘴水光地哄她抱她。
  “还抖呢?”贺燃圈着人,两人赤诚相对,“到了吗?”
  简晳软着音问:“什么到了吗?”
  贺燃咬着她的耳朵,“顶点啊。”
  简晳浑身鸡皮疙瘩骤起,抿着唇装没听见。
  贺燃掰正她的肩膀,“几次?”
  简直不要脸,简晳头一闷,扎进枕头里,“一次都没有!”
  贺燃啧了声,动作麻利地翻了个边,虚骑在她身上,“那老公给你补上。”
  简晳怕死了他,连忙坦白,“三次,三次你满意了吧!”
  贺燃笑出了声,“不老实的东西,说句真心话怎么到你这就变得这么难呢?”
  “你要脸别这么大,我天天把你夸上天。”
  “我脸一点也不大,我跟你打赌,周边十大小区,再找不出一个我这么英俊的男人。”
  “贺燃!你要死啊!”
  “对啊,帅死了。”
  简晳崩溃地在床上滚了两三圈,“天啊。”
  “诶!我在。”贺燃飞快地答应,目光灼热如炬。
  看她闹,听她笑,为她努力挣一个火中生莲。
  对,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头顶上塌不下来的天。
  简晳隐隐体会到其中的意味深长,她坐起来,捧着贺燃的脸乖乖道:“你不用太辛苦,我很好养的,花不了太多钱,顿顿白菜豆腐还养颜败火呢。”
  贺燃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目光像是闪了电,在明暗交替的眼神变化里,简晳窥见了他心里最根本的情绪——心疼。
  贺燃落寞地低下头,自事业惨败至今已过三年,他从未有过后悔和怨恨。
  但这一刻,他遗憾了,遗憾自己没有在金碧辉煌的人生里遇见简晳。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简晳立即捧高他的脸,两手心热火火地揉搓着,“这叫什么苦啊,你见过开奥迪A6的苦难人民吗?我活得可郁郁葱葱了,美死了都。”
  贺燃的脸被她揉得乱七八糟,一得瑟,就顾此失彼,胸口半掩着的羊绒毯溜了下去,大片白嫩山峰挺立在贺燃眼前。
  贺燃眸光越变越深,直接低头舔了上去。
  简晳倒吸一口冷气,推脱责怪的话都变成呻吟哼了出来。
  后半夜,贺燃声音如疯如狂——
  “……日啊,老子迟早死在你嘴里……”
  深夜两点,云雨过后就是酣眠,简晳呼吸平顺,被贺燃从后面搂在怀里。
  太过投入和困乏,才没有留意到矮桌上屏幕朝下的手机。
  两小时前有一条短信,来自陶溪红:
  [小晳,妈妈在门口。]
  等简晳看到这条信息已是天大亮。
  贺燃上班去了,桌上还留了温热的油条稀饭。
  简晳有点懵,顾不上早饭,换了衣服便开车出门。
  她在十字路口靠边停,拨了一个电话,“李秘书,我是简晳,我想问一下,我妈妈今天在公司吗?”
  得到否定回答,简晳调头,回老宅。
  简晳走得急,出门忘记带钥匙,她直接按了密码,一推门,飘来浓郁的炖肉香。
  做饭的阿姨一见人很是吃惊,“哟,简**回来了?”
  简晳打了招呼,问:“我妈在家吗?”
  “在的在的,夫人在二楼。”
  陶溪红在阁楼花园里摆弄草木,一点也不意外简晳的到来,指了指地上的小铲子,“晳晳,搭把手,把那个递给我。”
  简晳深吸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妈妈,你昨晚上来找我了?”
  “啊?”陶溪红反应过来,“哦,对,给你带了点宵夜,顺道送上来。”
  她点到即止,话也不说满,平平静静地摆花弄草。
  简晳再次深呼吸,坦白道:“我昨晚和贺燃在一起。”
  起风了,一长溜的盆栽打理得当,枝繁叶茂随风轻摇。
  陶溪红把最后一棵文竹喷上水,才慢慢抬起头,目光落在简晳脸上,轻轻地“嗯”了声。
  简晳刚要再说话,就听到推门的动静,她回头,是陶溪红公司的人。
  “陶总,这是您要的资料。”递上一个浅褐色的牛皮纸袋,人便离开。
  陶溪红这才停下手里的活,摘了粗棉手套,保养得当的手指未见丝毫皱纹,她坐回藤椅,轻靠椅背,把纸袋里的东西一张张拿出。
  毫无温度地念:“贺燃,87年出生,籍贯遥省,自小父母感情不和,十二岁那年离婚,判给其父抚养。”
  简晳如遭雷劈,浑身不得动弹。
  陶溪红掀开下一页,继续读:“华中科大本科毕业,2007年自主创业,倒卖盗版光碟赚取第一桶金,之后成立公司,涉足房地产,金融,2014年因项目巨亏负直接责任,被董事会弹劾卸任。”
  简晳太阳穴胀痛,哑涩着声音,“妈,你干什么?”
  陶溪红瞥她一眼,继续落目纸张,读到了重点。
  “为人狂妄,行事开放,做生意期间阴狠狡诈,私生活复杂,家庭关系混乱,时至今日,仍需付给其父赡养费每月两千元。”陶溪红顿了下,极轻一声冷哼,“姚怡芝,前女友,自小就是邻居,青梅竹马二十五年。”
  念完了,简晳的拳头握得死死的。
  她嘴唇发白,颤着声音问:“妈妈……你怎么可以调查他?”
  陶溪红语调上提,“我要知道把我女儿迷的像丢了魂一样的究竟是什么人。”
  简晳慢慢抬起头,眼眶通红。
  陶溪红不为所动,声音平静,态度却坚硬,“他可以没钱,可以不务正业,可以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但我决不接受他时至今日,还不思进取,私生活泛滥!”
  “他没有。”简晳稳住情绪,和母亲对视,底气十足地说:“他有工作,有存款,有家人,有住处,不是不思进取,个人生活更不混乱。”
  “你错了!”陶溪红突然厉声,言辞激烈再也不藏掖在嗓子里,“昨天晚上,淮海路宝山饭庄五楼,他和一个女人进了506号包间,一个小时后才出来。”
  话落音,简晳没有半分犹豫和考虑,“不可能。”
  “妈妈亲眼所见。”
  “那也不可能。”简晳眼眶里还有一层薄薄的水雾,坚定和信任却绽放异常的亮光,“妈,我信他。”
  陶溪红一刹那的震动,被马上压制,嗤笑道:“信他?饮食男女同处一室,谈天说地聊人生?简晳,如果这就是你的相信,那妈妈无话可说。”
  简晳咽了咽喉咙,不再发言对峙,眼神里却撑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陶溪红多年历练,情绪和心思早就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
  但此刻,她对女儿,既心疼,又心硬。
  “还是那句话,妈妈不是势利家长,一个男人穷不要紧,但他必须对妻子忠诚!这是底线!”
  陶溪红的话就像是冬日惊雷,闷重地砸在简晳心里。
  漫长的沉默后,母女之间这场算不上火光四射的谈话,硝烟余味却未散未退。
  半晌,简晳目光坚定地抬起头,落地有声道,“没有什么可以撼动他在我心里的位置,钱不可以,你不可以,谁都不可以。”
  简晳眼眶通红,轻声说:“妈妈,我爱这个男人。”
  陶溪红震惊到无以复加,还有一丝微妙的不服,她终于逼问:“简晳,爸爸妈妈你也不要了吗?”
  简晳的眼泪瞬间就淌了下来,“一定要这样俗气地做选择吗?”
  简晳缓缓低下头,“如果一定要选,我告诉您答案——我不会背叛你们,但你们会永远失去我。”

  第31章 陶影帝神助攻

  陶溪红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手中的纸页缓缓垂落在腿边, 安静得连呼吸声音都能清晰听见。


  短暂的失控后,简晳很理智地道歉,“对不起。”
  陶溪红轻描淡写的一声“嗯”算是带过, “妈妈不会逼你, 更不会强迫你做选择,我只是告诉一些你不知道的真相, 小晳,爸爸妈妈培养你不容易, 我们希望你过得好, 而人生的选择, 远比一时的情绪重要。”
  简晳缓缓垂眸,抿着唇一语不发。
  陶溪红把资料塞回纸袋里,搁在桌上像是从未开启过。
  “谈情说爱是两个人的事, 但女人到了谈婚论嫁这个程度,你的付出和赌注,远远比男人要多,要大。”陶溪红声音平静, “别说什么他不会让你输,如果他真的疼爱你,就拿出本事和诚心, 让我们信任和放心。但现在,我看到的,了解到的,只有不靠谱与不务实。”
  简晳点点头, 觉得这场谈话已经尘埃落定。
  母女俩谁也没有把谁说服,倒是落了个闷声响的不欢而散。
  简晳拿包,陶溪红留她,“小晳,吃了午饭再走。”
  “不用了,我回医院值班。”找了个借口,简晳不做停留。
  从家里出来,简晳没有目的地,她顺着大路开,不知不觉就开到了贺燃公司。
  把车停好,简晳就在公司楼下的餐厅坐着。离十二点还有近一个小时,她咬着吸管唆蜂蜜柚子茶。
  临近下班点,来往的人也多了些,本还空空的餐厅慢慢也忙碌起来。
  简晳觉得光叫杯果汁霸占个座位挺不好意思,于是招手让服务员点菜。
  “红烧牛肉,清炒芦笋尖,野生鲫鱼汤,里面多放点萝卜丝。”最后又点了个甜点,简晳把菜单递过去,完了才发现,一桌子都是贺燃爱吃的菜。
  哎,真是好想他啊。
  还差十分钟下班,简晳准备给贺燃发个短信,刚拿出手机,就看到落地窗外头,正对着的写字楼门口走出一堆男男女女。
  而最前头的,正是贺燃。简晳脸都快贴玻璃上了,仔细一数,六男三女,贺燃走后头,跟他一排的是个穿过膝长靴的女人。
  看这外表特征,应该是贺燃跟她说过的人事经理。
  简晳赶紧给他发短信:
  [要不要我来接你,请你吃个午饭?]
  [不用了,老公中午有饭局。]
  简晳舔舔唇,继续发:
  [我去,宝贝儿,手机掉了?不是本人?]
  简晳一看乐了,别扭回去:
  [没掉,我是你货真价实的么么哒。]
  [乖,老公要忙了,晚上来找你。]
  简晳看着一桌子贺燃爱吃的菜,沮丧极了,再想到早上和妈妈怄气的谈话,就更沮丧了。此时此刻,只有贺燃能赋予她强烈的存在感。
  简晳捏着手机,锁屏,解屏,心里的空洞深到无以复加。她点开聊天框。
  [你跟谁吃饭呢?有没有女的?你是不是又得喝酒?]
  一连串的问题丢过去,这一次,等的时间有点漫长。
  漫长到简晳心跟漏气的皮球似的,有一种莫名的委屈,还有一股孩子气的埋怨,两者夹在一起,在她心里写了两个字:难受。
  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不是短信,而是贺燃直接打来了电话。
  简晳接得飞快,像个闹情绪却又生怕大人离开的小孩。
  “你怎么回事啊,回个信息这么慢,饭就这么好吃?酒就那么好喝?你旁边是不是还有女的啊?你经理吧?你自己可把握好距离,别被香水熏得太狠,回家都是一身女人香,我才不会让你进我房间。”
  简晳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都不带喘气。
  电话那头安静得有点过分。
  简晳雾蒙着双眼,不会吧,断线了?
  她把手机左右猛烈摇晃,不可能啊,难道手机坏了?
  贺燃:“你再摇,手机就能炸出泡泡,不信试试。”
  终于有声音了,但这声儿有点像现场直播。
  简晳皱眉,然后转过头,一看愣住。
  餐厅旋转门边,贺燃举着手机,眼神无奈又好笑。
  “你怎么来了?”简晳惊讶,片刻的若狂欣喜过后,委屈和躁意又蹭蹭冒出了头。
  “你不是有饭局吗,这么快就出现,是不是骗我的啊,我要是不发个飙,你现在指不定和哪个熟女共处一室呢。”
  “要命了。”贺燃笑着低骂一句,朝她走来,“今天吃**了啊?”
  气死了,明明说的做的都是反话反动作,不过心情也确实是吃了几斤**。
  简晳低着头,一声不吭。
  贺燃当她还生气,耐着性子走到餐桌边,打趣道:“都是我爱吃的菜,你这是睹物思人?嗯?”
  简晳小声,“你别看不起人。”
  贺燃乐的,伸手捏捏她的脸,“怎么了啊?”
  “我‘怎么’可多了,你问的是哪一个。”
  “啧,”贺燃牵起她的手,“怪老公没陪你吃饭?那我现在陪你吃行不行?”
  “谁想和你吃饭了。”简晳闷声闷气,委屈得鼻尖都红了。
  贺燃静静看着她,好一会才说:“公司来客户了,我陪着应酬,这桩业务和人事部有点关联,所以肖经理她也在。”
  简晳把一早上的糟心事联系到一起,还是有点丧气,尤其听到贺燃主动解释男女关系,“宝山饭庄506房独处一小时”几个大字又在她心里哐当哐当。
  语气硬,“欲拒还迎,欲盖弥彰,你完了你。”
  贺燃差点没笑死,凑近了,挨着她的脸低声警告:“闹,你就接着闹,再闹我就真不要你了。”
  无论从语气还是表情上来看,这都是一句显而易见的玩笑话。
  但就像一座防洪大坝烂了个缺口,洪水哗啦啦激流勇进而来。
  简晳大声道:“不要就不要,谁还稀罕你呢,你赶紧抽个时间,去我家把那两盒没用完的套套抱走,你就回家抱着它们自己哭去吧。”
  她说这些话时,情绪是崩溃的,眼睛里硬撑的都是泪光闪闪的委屈。
  贺燃平静地听她发泄,握着的手一直没松开。
  最后,他空出右手,绕到她脑后,一把将人圈在怀里。
  简晳的后脑勺被他不轻不重地按在胸口,贺燃淡声说:“乖,想哭就哭吧。”
  简晳眼泪没撑住,全部贡献给了他肩膀。
  他们这桌靠角落,但人来人往的也挺多人侧目。
  贺燃一点也不在意,只想给他女人一个宽阔的拥抱。
  差不多了,贺燃嘴唇蹭着简晳的头发,在她耳边轻轻的:“不要因为我,和你妈妈闹不愉快,不要和她生气,不要和她吵。”
  简晳一怔,抬起头,哽着声音问:“你怎么知道的?”
  贺燃笑:“我聪明啊。”
  简晳吸了吸鼻子, “你为什么不怨她?”
  贺燃笑得更深,“傻子,因为她是你妈妈啊。”
  简晳眉心蹙蹙,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贺老大,你怎么这么好,好到我都想为你而战了。”
  贺燃松开她,大拇指在她眼眶周围揉了好几下,把泪痕给揉干净了,才说:“那可别,你好好的就成。”
  简晳揉了揉鼻尖,情绪总算稳定了些,“你不是有应酬么?”
  “我家小母猫第一次跟我闹脾气,这么重要的历史时刻,应酬算个屁。”贺燃笑得贼帅气好看,“身为男主角,我当然要赶到现场配合演出了。”
  “什么嘛。”简晳被逗笑,心上的乌云渐渐被阳光透亮,“哪有女朋友无故找茬,还这么高兴的。”
  “太带感了。”贺燃直感叹,“我女朋友闹情绪跟演小品说相声似的,别人都没有,我能不爽死吗。”
  简晳听后笑着骂他,“变态。”
  “高兴了?”贺燃见她笑,总算安下了心。
  简晳点点头,然后又低下头。
  贺燃看了看时间,“那行,我得赶过去,领导客户都在,你回去睡个午觉,晚上一块吃饭。”
  说完起身就要走,脚步迈得大又快,是真赶时间。
  简晳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人给阻拦下来。
  “嗯?”贺燃转身,眼神迟疑。
  “对不起。”简晳看着他,心酸又愧歉,小声说:“我心里难受,我只想见你,我太藏不住情绪了,对不起。”
  她重复两声道歉,小心翼翼又害怕失去的模样,看得贺燃心疼。
  他用力反握她的手,“咱俩是要过一辈子的,一根红绳拴着,哪有谁对不起谁。简晳,你得放心。”
  “你拿刀子往这儿捅,我都不还手,心甘情愿地受着。”
  简晳的手,被贺燃握住,紧紧贴在他心口。
  太他妈扎心,简晳有点受不住,“怎么回事啊,我以前很坚强的,看见尸体都不带感动的,跟你在一起后,我都能改行去淹雷峰塔了。”
  贺燃笑出了声,“你这张嘴是不是很闲啊,成天给我瞎贫,再乱说话,晚上给你找点东西含着。”
  “什么嘛……”简晳脸爆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哎呦,我真得走了。”贺燃摸摸她的头,“开车路上慢点。”
  走出餐厅,贺燃的肩膀瞬间垮下来。
  最糟心的事情还是无可避免地发生,简晳在她妈那儿受的委屈,想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贺燃深呼吸,抬头望了眼不算蓝的天,心里头绵延的情绪跟化开的墨水似的。
  乱七八糟,擦也擦不干净。
  贺燃一清二楚,简家最大的BOSS还没过招呢。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问陆悍骁,简晳父亲是干什么的。
  陆悍骁这**说,是公务员。
  陪完应酬后,贺燃翘了俩小时班,赶去了郊区的三宝亭。
  自那次沉闷的谈话之后,简晳与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
  每周两次家照回,她和陶溪红不冷战也不怄气,说什么都应着。
  但针锋相对还是在不经意间刺探而出。
  周五晚饭过后,市里难得清闲,简严清也有空坐客厅一块看电视。
  正巧在播一部伦理片,女孩瞒着家人和流浪歌手扯证结婚,最后落得一个被抛弃的凄凉下场。
  简晳烦的要换台,“演的什么乱七八糟。”
  陶溪红端着花茶轻轻吹散热气,“艺术来源生活,这种事情太多了,虽然逻辑有欠缺的地方,但还算还原事情本真。”
  简晳:“这都是编剧编的,观众喜欢看狗血,不过是投其所好。”
  “为什么喜欢看?”陶溪红抿了口茶,“那是因为大家习惯在别人的故事里找存在感。”
  “只有心怀偏见的人才需要去找存在感。”简皙说:“真正独立清醒的人,自己活得郁郁葱葱,爱的爽爽快快,不需要去用别人的短处,来彰显自己的优越。”
  陶溪红极轻的一声吸气。
  一旁的简严清终于发声:“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看个电视剧,还能上演一场辩论赛。”
  简皙没说话,陶溪红倾身给老伴倒了杯凉茶,“熬了一下午,喝点,败火。”
  这时,从门口传来一声轻快的叫唤:“什么败不败火的啊,谁火了,能火过我么,我微博粉丝儿都突破十万大关了。”
  陶星来一身清爽白羽绒,帅气登场,逮着人就可劲儿的嘴甜:“哟,这位端庄大气的女人怎么这么像我妈啊,还有那位大爷,气宇非凡,一看就像城管队伍的管事人。”
  简皙痛苦地闭上眼,这个弟弟,真是好吵啊。
  “啧啧啧,那位假装睡觉的美女。”陶星来蹿到她面前,攀着肩膀自来熟,“不想看到我,是不是嫉妒我的美貌啊?不要有想法,一个爹妈生的,基因差不到哪儿去。”
  简皙太崩溃了,心里本来就很烦,起身回了卧室。
  简严清微皱眉头,“把你姐都闹走了。”
  陶星来有点受伤,“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一走走俩,不是我亲姐,总是我亲爹吧。这可太不爱护市民了,这市长也特好当了吧。”
  简严清面不改色,迈步上楼,去书房看报告。
  “妈,他们都走了,我是你亲生的,你可别抛儿弃子。”陶星来揽住陶溪红的肩,乖张地按摩,“我可喜爱您了。”
  陶溪红淡定地喝茶,“说吧,是缺钱了,还是缺钱了?”
  “妈,您怎么跟爸和姐是一伙儿的啊。”陶星来按摩的手劲还挺舒服,“小陶女士,你这两天也不太乖啊。”
  终于说到重点,陶溪红放下茶杯,“大人的事情,你少管。”
  “那不行,我得子承父业,维护好城市秩序,联络好市民感情。”陶星来长松一口气,“妈,你还是名牌大学生呢,咋也搞封建社会那一套?”
  陶溪红不乐意了,“你知道你姐的事?”
  “我和他们可熟了,吃过饭睡过觉,他还帮我盖过被子。”陶星来一脸美好的回忆,“他人超好的。”
  “我看啊,你们姐弟俩都不识人心。”陶溪红说:“他对你姐不忠诚。”
  “没事吧妈,你还查过人家呢?长辈做错了也得一视同仁,这可就是您的不对了,怎么可以滥用老简的职权呢。”
  陶溪红有点无言以对。
  “不就是撞见他和一个女人进了包间一小时吗?”
  陶溪红冷哼一声,“男女共处一室,别告诉我是在斗地主。”
  “太聪明了您,就是在斗地主啊!”陶星来从衣服兜里掏出两张彩色的纸,递过去。
  “JJ斗地主游戏,二十号晚上十点档的区域赛,第一名,夺冠,这个比赛是连续性的,没法中途退赛。”陶星来又递上第二张纸,“喏,这个号码就是贺燃的,我都给您把电话单打出来了。”
  “他真是在斗地主呢,什么也没做。”陶星来语重心长道:“您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老同志,做生意应酬不就是这么回事嘛,又不是大老板,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啦。”
  这语气老成的想拿个砖头拍死他。
  陶星来正儿八经继续:“现在证据确凿,洗脱罪名,如果您还执意,那就是偏见。这样的女人,我们全家都不爱。”
  她低头,看了那两页满满都是截图的纸,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你看这男人多聪明,当时拿了第一还知道截个图发发朋友圈,不然可就洗不清了。”陶星来感叹道:“人生就是这么巧,一环扣一环,搞得我像陶尔摩斯一样。”
  陶溪红皱眉,“别夸自己,你做不出这么有说服力的证据。”她抬起头,把东西搁桌上,“是贺燃让你来解释的吧?”
  陶星来飞快,“为了我姐,他都能抱着我的大腿边哭边求我牵线搭桥呢,感动死得了。”
  陶溪红被儿子的胡说八道风格闹的太阳穴胀痛,一心想要让他闭嘴,于是直接满足了他今晚的最终目的。
  “行了行了,都是吃里扒外的,约个时间,让他来家里见个面吧。”
  陶星来如释重负,伸出食指和中指,往亲妈面前一送——

  第32章 辞职事件

  大功告成, 陶星来屁颠颠地跑上二楼。


  “姐,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可以不看小陶训老陶的现场直播呢?你是我亲姐么?”
  “不是。”简晳盘腿坐床上玩手机, 头也不抬地打断。
  “也是, 毕竟我比你长得好看。”陶星来打开衣帽间,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
  简晳没理他, 转了个边,继续玩手机。
  “天, 你老土, 多大的人了, 还玩单机俄罗斯方块。”陶星来凑过去,伸眼一看,“哎呀, 这个放左边,左边,对。”
  简晳空出一只手,逮着身侧的抱枕堵住他的脸, “好吵。”
  “你可别神气,我是有好消息的人,你要听不要听啊?”陶星来把抱枕环胸口, 下巴蹭在上头挺得意。
  简晳:“不听,别说,不要告诉我,从这一刻起你不许讲话, 不许哼哼,谁先说话就给一百块,现在开始。”
  简晳太了解这个弟弟了,不能顺他,否则蹬鼻子上脸能贫一晚上。
  “我把咱妈给说服了。”陶星来抬起下巴,念诗似的语气,“姐姐的爱情由我来添砖加瓦搞装修。”
  简晳侧过头,“什么意思?”
  “老陶不是怀疑贺贺哥和别的女人耍流氓吗,我有他斗地主的证据。”陶星来得意死了,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简晳皱眉,“贺燃去找你了?”
  “那可不。我在三宝亭拍戏呢,他在片场等了我好久,但我耍了一下大牌,才不为他吃里扒外。”
  简晳伸出手,往他脑门上重重一弹,“好好说话。”
  “哎呦疼。这手劲简直了。”陶星来一顿抱怨,继续道:“后来他抱着我大腿,声色泪下,我看着可心疼了,一不忍心就答应。这不,正好响应市里的树新风,做好人活动号召,我多给老简长脸。”
  简晳扔下游戏,把陶星来给掰正,面对面地问:“妈妈的误会解除了?”
  陶星来点头,“她要见贺燃。”
  简晳震惊,然后喜上眉梢。
  “见家长了,是时候破财了。”陶星来伸出右手,数着手指头,“老简喜欢收藏字画,陶总爱穿金戴银,陶影帝我追求不高,给个爱的大红包就好。”
  简晳就像冬日春光回了暖,心里头的石头落地卸压。
  陶星来掏出手机,作势按号码,“可得提前通知一下,让他心里有个数。”
  简晳一把抢过,“别闹。”

  盘点古代日本女囚犯遭受的12大在历史上,女犯人可谓是最悲惨的了,根据记载,唐宋明清以来,针对女犯人有特别严厉的刑罚,史称“五刑”,他们分别是刑舂、拶刑、杖刑、赐死、幽闭。而古代的日本对女犯的刑罚更为变态,那么古代日本是怎样惩罚女犯人的?接下来为您介绍古代日本惩罚女犯的12大酷刑。

  穿胸:这种刑法一般是在战争时候对待敌国女性战犯的。这种刑法不是我们想象的从胸口刺进去,而是用蒂尖的铁棍从侧面穿透胸部,然后挂在木竿上面示众。

  剖腹:日本古代有女性忍者,执行任务失败被抓之后,一般不让她自杀,而是剥光了衣服放在木板上。然后用尖刀从胸骨中间拮进去,一直划到小腹部,之后内脏都会流出来,惨不忍睹。

  开颅:把犯人锁在铁箱子里面,只漏出头部。然后用一个大锤子砸下去。

  杖腹:把犯人四肢分开,成“大”字型绑住,然后用木棍击打腹部。结果往往是子宫破裂,内脏碎裂,大腿下面好多血。

  捆绑:日本战国时代,抓到敌国女人之后用一种韧性很好的钢绳捆起来,而且捆的很紧,绳子末端穿一个铁环,然后用一个类似于辘轳的东西拽那个钢绳,最后犯人的骨头都会被勒断。

  铜烙:这种刑法,一般用于通奸的女人。道具是一个铜棍,插在炉子上面,炉子烧热,铜棍就会烤的通红。把女犯人绑在架子上面,然后把阴道对准棍慢慢放进去。

  挖胸:把女犯人的胸部用利刃割下喂狗。这个比较变态。日本人是怎么想的?

  绞刑:这个刑法有点特殊,不是把人吊起来,而是用绳子缠住犯人脖子,然后有两个人拽两头,直到犯人断气为止。

  板烧:这个刑法类似于烧烤。即把钢板烧热,然后把犯人剥光放在上面,直到烤熟。

  断指:把犯人的10根手指截下,不过不是用刀砍,而是生生拽下来。很多犯人受刑之后都死于剧痛。

  万箭穿身:把犯人绑在一块大木板上,然后就有10几个弓箭手站立旁边。行刑官下令射在哪里,马上就会有如雨点般的弓箭射在犯人的那个部位。

  砧板拖:中间放一块铁板,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突起的小铁块,一般比较锋利,是铸造时铸的。犯人要,两匹马拉着犯人在上面来回拖拽。

  侵华日军竟这样虐待中国女战俘:用刑!

  在日寇手中的中国女囚

  在过去接受爱国主义教育时,我们常听到许多女抗日志士在敌人酷刑前面,坚守秘密,决不向敌人吐露半个字的英雄事迹。这些女抗日志士为了自己的仰,不向日寇低头,值得我们永远铭记与学习。由于各种原因,在讲述她们受刑经过时,常泛泛的讲拷打,毒刑,没有具体的详述他们经历的骇人听闻的酷刑,这样从某种方面,也减弱了对她们爱国意志颂扬的力度。如写日寇刑讯东北抗日民主联军的,也只是钉竹签、鞭打等,其实,他们真正采用的手段远远要残酷数十倍。资料表明,除了强奸之外,日本宪兵对女抗日志士的刑讯,主要集中在折磨其手指,和生殖器部位上,因为那里神经最集中,刑讯痛苦度最大。另外,折磨人的生殖器,对人心理的打击也最大。限于条件,我们的影视作品中,也无法对裸体和血淋淋的刑讯场面直接描述,大陆的书籍中考虑到种种因素也经常泛泛带过。所以,有必要将日本监狱中特务宪兵们一些惯用的酷刑讲出来,只有这样,你才会深深的感受到当初她们能够挺过这些野蛮的折磨是多么的伟大,对她们的崇敬就会油然而生。

  现在,南美某知名华文刊物公布由日文译成西文再译成中文的材料。南美洲一向居住着日裔人士,由于可以想象的法律及人性的理由,在任何情况下资料的提供者将不透露他们的,以及作为他们长辈的材料作者的真实情况。因此不能以任何方式确认材料的真伪,这已经影响了对这些材料的更有效的使用。但是在阅读过这些文字之后会感到必须将它们以各种可能的方法公之于众。

  从表面上看来是侵华日军宪兵中下级军官(“第一人称”)的回忆记录,原文题为“女间谍”。全部约十万字。下面登录的是其中的两节。故事发生在中国北方的一个城市,附近有游击队活动

  “第一人称”逮住了一个敌对组织联络员(没说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的):一个年轻的女教师。他求功心切,用尽精神和肉体毒刑。但那姑娘始终不招。“第一人称”只能承认:“我的感觉不象是我正疯狂地折磨她,倒象是她被特地派来折磨我”。

  文中对各种女性刑罚作了叙述。在两天中,日本宪兵女对主人公陈惠芹用了各种精神和肉体毒刑近二十种。故事更多的是描写那个姑娘受刑的痛苦。这些刑罚与我们从其他地方收来的资料非常符合(如:黄仁的《中外酷刑大观》)。所以,故事的可信度很高:也许故事是原作者根据自己或他人的回忆,确是有一个叫陈惠芹的女教师受尽丧心病狂的刑罚;也许原作者根据各种所见所闻,塑造了陈惠芹这个人物,将许多中国女性在抗战中的苦难集中在她身上。无论如何,这些女性所受的刑罚和痛苦是真实的。

  原作者的动机似乎是一个原日本军官的(“第一人称”)忏悔。但有些读者认为是在忏悔的名义下的,大写对青年女性的刑罚和痛苦来刺激读者,所以是“暴行”文学,甚至是“性暴行”文学。无论如何,作品事实地描写了刑罚和痛苦,从而客观上揭露了日寇的残忍,加深了读者对抗日英雄的崇敬。中国的文艺作品爱把英雄无限提高。“红灯记”的李玉和唱着”贼鸠山,要密电,毒刑用遍“,但还是能站得挺立骂鸠山。观众体会不到刑罚痛苦,也体会不到日寇的残忍,英雄的伟大。在这篇作品中,女主人公陈惠芹是很狼狈的:赤身裸体,跪着受刑,嚎叫,抽泣,抖动,未婚女人的羞怯在也疼痛下消失了。但她任仍然没有讲出日寇要的秘密。“第一人称”最后说,”本来是很好地获得上级赏识的机会,破获一个很隐蔽的敌人的情报组织。就这样让这个疯女人毁掉了“。她在读者心中的地位自然地升高了,大家觉得,她是赢者。

  以色列所以强大,因为它从来不回避过去痛苦的历史。它的作家不塑造李玉和式人物在集中营里。它告诉年轻人,一丝不挂的男男女女如何被送进毒气房。以色列人不怕暴露伤疤。中国人是要面子的。“平原游击队”,“地道战”中,每一个中国战士的牺牲,十个日寇来陪命。实际上,正是相反:中国战士和日寇伤亡比例经常远大于十比一。我们从来不承认在日寇大屠杀时老百姓是如何拼命叩头喊饶命,只说男女老少都挺胸对刺刀。我们用阿Q精神骗自己。

  不管有否陈惠芹这个人,不管她忠于国民党还是共产党,不管原作者的企图是忏悔还是用(性)暴行刺激读者,故事反映了很少被揭露的事实-日寇用惨绝人寰的酷刑来对待中国抗日女性。这篇作品应该全部翻译成中文,出版和在网上传发。这是一遍难得的历史教材。

  日寇用惨绝人寰的酷刑对待中国女性

  我的前任在一次追捕土匪的行动中,因汽车事故死了。在这之后命令我代理宪兵分队队长的职务。

  我当时认为很有可能会获得正式的任命,于是在部队的防区内努力地工作起来。事情发生时我正好就在上岭。

  上岭镇距离省城四十多公里,是从省城开出的火车停靠的第一个车站,也是一个农产品集散的内河码头。这里是23联队布防的重点。

  一个白左机关的中国特务把电话打到了联队的值班室,他结结巴巴地请求皇军支援。他说他正在上岭执行秘密任务,现在在江岸旅社的大门口。

  少尉野山带了两个人换上便衣找到了他,那个干瘦的家伙已经被吓坏了。据说他奉命从邻省跟踪一个被认为是敌对组织联络员的年轻女人回省城,按照情报,联络员应该把一部电台带回省城,白左机关也按照这样的判断在省里作了准备。但是没人想到那姑娘突然在上岭下了车。

  大半天时间里白左的人一直浑身流着冷汗在小镇上拼命地盯着那个女孩,几乎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再说镇里屈指可数的几部民用电话也跟本打不通省城。直到他确认跟踪对象住进了旅社,才发疯似的狂奔到火车站用电话找到了驻扎在当地的日军部队。军队的宪兵并不喜欢装腔作势的白左机关。但无论如何我们还是通过军队的通讯系统向队部作了报告。

  那个中国人坐在江岸旅社对面的一家破烂的饭馆里不停地嘟囔着:“我肯定被她看见了,我肯定被她看见了。”看着他那一身在上岭这样的小镇里显得十分可笑的黑色衣裤和那顶礼帽,野山不得不完全同意他的判断。

  就在这时他们的目标走出了江岸旅社的大门。她手里提着一口看起来很重的皮箱,沿着镇中唯一的大路往前走了两百多米。迎面开来一辆23联队的卡车,姑娘挥手,车停了下来。爬出一个白净的学生似的小子,笑得象一朵花。

  姑娘给司机看一张纸条,这使得后者放声大笑起来。“上车的,上车的,”他一连串地说。远远跟在后面的两个便衣宪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十秒钟的寂静。更远一些的小饭店里冲出一个穿中式褂子的家伙,手里挥舞着一枝手枪。他用日语大声喊叫道:“不准开车,抓住她!”当三个人:两个宪兵和一个中国特务把姑娘按在汽车边上搜查她的身体时野山从地上拣起了那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请带我去城外找厕所。”我们首先盘问了白左的那个小子。白左机关认为那姑娘隶属于某个的军队情报组织,是负责运送物品和情报的联络员。她的公开工作是省城XX高等国民学校的教师,名字叫陈惠芹。

  那个中国人只知道这么多。

  在犹豫了大约十分钟后我下令回省城,把姑娘带回我们的队部。

  第一天省城的宪兵分队在一条僻静的小街上占了一个不小的院子,据说原来的主人是一个隐居的中国军官。我们在前面建造了一排临时拘留犯人的砖房,正房供分队的人员使用。后院靠墙原来可能是佣人住的几间房间作为讯问室。院子隔壁住着一队配合我们行动的中国警察。

  我带了两个宪兵直接去后院,同时让中川少尉去提一个年青些的女犯到询问室隔壁的所谓“二号室”,“挂起来让她叫两声”。这是准备在审问女联络员时对她进行恐吓用的。

  那个年青姑娘被带了进来。我让她坐下后盯着她看了大约三分钟。野山他们在上岭拘捕她时就给她戴上了手铐,她把上了手铐的双手平放在腿上,在椅子上坐得端端正正。

  她算不上是美人。虽然是蛋形的脸,淡淡的眉毛和细细的眼睛都象是画在脸上的几条细线。鼻梁窄,鼻子有点尖。不过她的皮肤白晰,脖子和手臂也很长。

  我从最一般的问题开始。叫什么名字,几岁,哪里人,干什么的,家里有什么人等等。她平静地一一回答,并且说的都是真实的情况。叫陈惠芹,二十三岁,在XX国民高等学校教书,等等。

  有趣的是她说这两天到邻省去转了这样一个圈子是因为在学校里跟上司吵架,赌气请了假随便找个地方待几天。这是设计好的答案。因为探亲访友需要提供真实存在的人名和地址,会不得不说出更多的能够被查证的东西。

  最后我说:“好啦,好啦,你把发报机弄到那里去了。说出来,我们大家就都不用浪费时间了。”宪兵们已经拆散了她带的那个皮箱,里面既没有发报机,也没有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她假装吃了一惊。“什么发报机,我怎么会有发报机?”我停下来继续盯着她。安静中从隔壁传来女人的惨叫。

  我劝说了她一阵。结结巴巴地说了些皇军是来帮助支那人的,她还很年青,不要为某国的白种人卖命之类的讨厌话。我能说一些中国话,但是很不熟练。陈惠芹很天真地眯缝着她的细眼睛看着我。

  我冷笑起来,用日语说:“我的时间不多,打扰了。”对一直立正站在旁边的宪兵挥了挥手。他们上前抓住她旗袍的门襟轻松地往一边撕开,给她打开铐在身前的双手,顺带着把她的手臂反拧到身体背后。再把她向下按跪到椅子前面的地板上,踢飞了她脚上的布鞋。转眼之间她身上的衣服连同内衣全都被从身后撕扯下来扔到了屋角里。

  训练有素的宪兵把半裸的姑娘扔回椅子,给她反剪在背后的手腕咔嗒一声重新锁上手铐。两人转到她身前蹲下,用废电线把她的脚腕分别捆在椅子的两条前腿上,顺手拉掉她仍然穿着的白布袜。他们用一把折刀割裂她身上仅剩的内裤,从她的臀下把碎布片抽出来。

  女孩并没有十分地挣扎,也没有说什么别碰我,让我自己来脱之类的蠢话。

  我转开脸看着墙上挂的字画发呆。两个宪兵之一,矮胖的中川少尉向被迫赤裸裸地分开腿坐着的年轻姑娘俯下身去。他用一只手玩弄着她的一个乳头,另一只手从上到下抚摸着她的身体,最后停在姑娘的两腿之间翻来覆去地摆弄着,中间姑娘几乎是惊讶地啊了一声。中川从里面抽出沾湿的中指举起来,上面有不多的一点淡红色血迹。中川停了两秒钟,随即大笑起来。他把手给姑娘看,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说出来,发报机,哪里?支那女人,皇军大大地爱护。”陈惠芹在开始时用不太大的声音骂了几遍“畜牲”,现在闭上眼睛把脸转向一侧。不过从两颊到原来白净的脖子都变成了鲜艳的桃红色。

  和一般中国人的想象不太一样的是,驻守在较大些城市中的大多数宪兵并不经常强奸女犯人。他们的津贴可以保证他们在中国的城市里享受到十分不错的生活。在需要时他们可以去很好的娱乐场所寻找日本女人。也有人找了中国人并且为她在城里租了房子。客观地说,搂抱涂脂抹粉的日本女人比趴在那些肮脏的女囚犯身上要有趣得多。当然,前线的野战部队在进入敌对地区时军纪的混乱是任人皆知的。

  有时为了打乱审讯对象的心理,也会命令部下在询问室里进行强奸,但是大多数时候宪兵们并不是十分情愿的。因此更多地是让协助我们行动的中国的警备队来干。

  现在对于是否要让中川继续干下去我就有些犹豫不决,有些女性被奸污后会完全放弃抵抗,象失去了支柱似的问一句回答一句,但也有可能变得完全一言不发。从陈惠芹被侮辱到现在的反应我判断不出她会是那一种情况。我站起来制止了中川。

  “还是不肯老实地说吗?那样的话他们会象公猪一样爬到你的肚子上来,你想试试看一个晚上能招待多少头猪吗?三十,四十?”她害怕了,软弱地说:“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守法的良民。”我向她逼近过去,这才第一次仔细地审视她的裸体。和大多数黄种女人一样,她的胸脯上鼓起着两个不大的半球形,几乎象是还没有发育成熟的少女,乳头和乳晕细致得就象蔷薇花瓣。不过她的双腿和她的脖颈与手臂一样,纤细修长,看起来很引人注意。

  “说!东西在那里?要送到哪里去?”站在她身前一步远的地方,我突然大声地吼道。

  “我是教师,没有要送什么东西。”

  “混蛋,自找麻烦的母猪。”我装做怒气冲冲地冲出门去,一边对宪兵说:“带到隔壁去。”

  二号室里野山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对赤条条地挂在屋子一头的那个年轻姑娘还有印象。他们中学的老师被人密告有反日言论,还在学生中组织读书会,野山少尉便去把那个教师连同他读书会的学生全部抓进了宪兵队。教师被揍得半死后判了十年徒刑,送到哪座矿山或者其它什么地方去了。有些学生被人保了出去,剩下运气不好的既没有判刑也没有释放,就一直关在宪兵队里。有时就象今天这样被用来当作恐吓的材料。

  为了制造效果,野山把她反绑上双手用一个大铁钩从颌下钩穿她的下巴挂在天花板上垂下的铁链上,让她的双脚只有脚趾着地。弄得她嘴巴里、脖子上的到处是血。她凄惨地往后仰着头,下巴尖奇怪地成了整个人的最高点。一个新兵坐在她身前守着一个中国北方居民家中常用的小煤炉,等上一阵便抽出一根烧红的铁条按到女学生身上。女学生全身象鱼似的一扭,因为嘴中插着钩子不太喊叫得出来,她每次只是从嗓子深处发出一声惨痛不堪的呜咽。

  我注意到被带进来的陈惠芹转开脸躲避着酷刑场面,不过她并没有因此变得合作一些。我在靠墙的椅子上坐下,下令说:“开始干吧。”宪兵把她推浑身散发着焦臭味的女学生旁边,用另一个垂下的钩子钩住她的手铐把她双脚离开地面悬吊来,然后挥舞军用皮带狠抽她的身体。打了大约四十多下我叫停。把她从上面放下来,她用手臂支撑着上身坐在下,急促地喘息着。白晰的皮肤表面高高地鼓起了一条一条的青紫色伤痕。原来整整齐齐的短发被汗水零乱地沾在额头和脸颊上。

  开头的这场鞭打和前面剥去女犯的衣服一样是为了震摄讯问对象的决心,使她认识到这里有着完全不同的行事规则,进而怀疑自己事先积蓄的意志力是否足够。

  宪兵把女人按跪到地上,把她的两手换到身前,往她的手指缝里挨个夹进粗大的方竹筷。两个粗壮的家伙握着筷子的两头,表情冷漠地用劲压紧。一瞬间女人受刑的右手上四个手指笔直地张开大大地伸展在空中,而她跪在后的身体却象是被抽掉了骨头那样瘫软到地板上扭摆着。她在狂乱中本能地往回用力抽自己的手,宪兵们抓住手铐把她的手拉到合适的高度,重新开始狠夹她的下两个手指。以后再换上她的左手。

  “好姑娘,想起来没有?东西要送到哪里去?”她侧身躺在地下,一对细眼睛呆呆地盯着我看了半天,一声不吭。中川拿来一块厚木板压在她的踝骨上,把穿着军靴的脚重重地踩上去。姑娘痛苦地“哎哟”了一声,中川抬起脚一下一下地跺着,终于使她一连声地惨叫起来。这是用刑以后她第一次忍不住喊痛。

  中川在她脚边蹲下摸索着姑娘已经皮破血流的脚踝,大概是想看看骨头有没有碎。但是接着他却握住姑娘的一只脚打量了起来。女孩的脚背高而窄,足趾因为细长显得柔弱无力。中川带着“确实值得一试啊”那样的神情捡起扔在地上的筷子夹进她的足趾间,直接用手使劲压着。

  把她拖起来仰天捆上了那张铁床。在脚那一头垫进几块砖头使她的头部低一些,用湿毛巾堵住她的鼻子。这样她为了呼吸不得不张开嘴。中川便把冷水不停地往她的嘴里倒下去。她又咳又呛地在水柱下面挣扎着,中川是老手,一会儿功夫就把她的肚子灌得大大地挺了起来。

  解下来放到地上猛踩她的肚子。她软弱无力地试着把中川的皮鞋从自己的肚子上推开,那当然是毫无用处的。水从她的嘴里、鼻孔里和肛门中一股一股地涌出来。弄得她满脸满身都是水淋淋的,地面上也变得又湿又滑。我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两个宪兵已经让到一边,留下她一个人躺在那里全身抽搐着没完没了地呕吐。这时她吐出来的已经是小口小口淡红色的血水了。就在地上按住她又给她灌了差不多一铅桶水。看着纤细的女人把铐在一起的双手捂在圆滚滚的大肚子上可怜地扭动身体努力避开皮靴的踩踏,那种地狱般的情景是每个人都要同情的吧。不过我刚才接的电话是队里打来的,中佐的怒吼声现在还在我耳边响着。我不会还有多少耐心。

  我向地上的女人弯下腰去抓住她湿漉漉的头发。这时的陈惠芹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样一本正经的教师模样。她脸色惨白,半张着的嘴里满是清水,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干呕使她全身颤抖得象风中的树叶一样。

  “求、求求你们---别再灌了---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啊,是那样吗?”我阴沉地笑起来。虽然她仍然在否认,不过看来已经快要垮掉了。“开导开导她。”我对会说中国话的野山说。

  野山这个战前在中国开布店的商人很得意地显示他会熟练地运用中国北方的卷舌口音。他蹲在女人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大意是从来没有人在宪兵队能熬过三天还不开口说话的。我们对她做的还仅仅只是个开头而已。我们将要如何如何,对女人还可以如何如何。她轻声说“你们杀了我吧。”于是野山向她解释我们决不会简单地杀掉她,相反我们要让她一直活着经受无穷无尽的痛苦,我们甚至会让医生给她治疗,直到她不得不把我们想要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告诉我们。当然在那之后事情就会变得非常好了。我们会放了她,会给她钱,给她在别的什么地方找个事情做。

  这当然是谎言。被确认了抗日分子身份的人,无论他供认与否,极少有能够被释放的。象陈惠芹这样具有情报背景的对象在她全部坦白后几乎可以肯定会被处决,或者会长期关押起来,准备以后还可能有什么用。不过这并不是眼前的问题。眼下的问题是我注意到在野山的喋喋不休之下那姑娘闭着眼睛根本没有什么反应,我意识到她只是狡猾地利用这个机会休息。

  大家重新忙乱地活动起来。手摇发电机也被拖了出来。把发电机引出线的铜丝绕在姑娘的两个乳头上猛力地摇着摇柄,电流把她捆紧的裸体打得象落在河岸上的鱼一样上下乱跳。她昏死过去便用烟把她熏醒再干。

  等她第二次苏醒过来后他们解开其中一个线头缠在一根铜棒上,把铜棒插进女人的下体深处。

  那个新兵躲在一边机械地摇动发电机。姑娘惊吓般地大大张开嘴巴,一开一合地挣扎了近十秒钟才叫出声来,那种恐怖怪异的声音现在回想起来完全不象是从人的嘴里能发出来的。

  不过在当时我们丝毫也不在意,在二号室里几乎每天都会听到这样的声音。

  盯着她的胸脯和可以清楚地看到汗珠一颗一颗地从皮肤下面冒出来,在那里停留几钟,变得象一粒黄豆那样大小,然后就突然地滚落到身体下面去。随着摇动发电机的节奏,一股黄色的尿液时急时缓地从她的身体下部流淌出来,很快地在地面上积起了一滩水。

  她的眼睛恐怕从生出来起就没有瞪得那么圆过。见她的黑眼珠往上翻过去我们便停一会儿等她恢复些再遥就这样一直干到晚上七点多钟,居然还是没有结果。女人的嘴边涂满了带血的口涎,嗓子已经完全叫哑了。估计这样下去她可能会经受不住而死掉,于是我决定暂时停止。把满脸都是眼泪和汗水的姑娘扶起来喂了点盐开水。

  “让她休息三个小时,给她吃点东西。”我对中川说:“十一点钟,找几个人来陪她,她一个人躺在这里不冷清吗?”我补充了一句:“不要叫中国人。明白吗?” “明白。”这整件事必须完全地保守秘密,对中国的警备队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只好依靠中川他们了。

  我去了一家也许叫做XX之月的娱乐场所,本来打算在那里过夜,到早晨再回宪兵队。但到了半夜就清醒过来,开始反复地考虑这个案子。按照我了解的这个情报组织的工作方式,只要拖过两三天那个女教师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我现在不知道他们预定接交物品的时间,很显然等到这个时间一过再也不会有人还愚蠢地等在那里。也许,如果我足够幸运,由于实际情况的变化多端,事先会为第一次交接万一失败安排了第二个联络地点,那样的话我就还能再有一两天时间。另一方面,我还得为在上岭愚蠢的逮捕行为作出辩解。我无从得知白左机关他们对陈惠芹的控制程度,因此也无从判别在面临失去跟踪对象时究竟是不是应该象野山那样喊叫起来。要是这样推想下去就会有无穷多的应该如何以及不应该如何。现实的唯一出路就是让那的女教师迅速地说出详情,我便可以相机行事。只要有了成绩无论当初干得是对是错都不会有人追究,否则白左机关会到处贬低陆军,宪兵本部的XX中佐恐怕只好让我去剖腹。

  我在凌晨两点钟返回分队大院里的二号室,屋里点着电灯。陈惠芹依旧赤裸着全身,紧靠着墙壁跪坐在自己的脚上,双手反铐在身后墙脚边横钉着的铁管上。她的腿向两边分开,疲惫地低垂着头。在她身前的三个宪兵也跟她一样赤条条地一丝不挂。那个小煤炉就放在旁边。

  “已经那样干了,正在问话。”报告说,我在一边坐下听。中川他们问的都是淫秽的下流问题,中川多少次,尾崎多少次之类。如果女人不肯回答便用炉子里烤着的细铁条折磨她。由于被烙在上确实很痛苦,她会觉得这并不是要拼死保守的秘密,就会开始沙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回答。问过一阵之后再转到重要的问题上来,中川希望年轻的女人会觉得就连那样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再抵抗还有什么意义。这对于他们只不过是一种探究对方心理的工作手段而已。

  “再去内务班叫几个人来,干到四五点钟让她睡一会儿。不要烫得太厉害了。”我拼命克制着马上开始狂热地拷问的想法,临走前对他们吩咐道。

  天我睡到早晨八点多钟。

  宪兵们在讯问室的地上铺了一块破线毯让女犯躺在上面,秋天的夜里很凉,还从前院的拘留室里拿了一条肮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棉被盖在她身上。为了防止她可能的捣乱行为仍然给她戴着手铐,给她的脚上锁了一付五公斤重的脚镣,那么重的型号通常是对男犯使用的。由于我的命令是一分钟也不能让她离开视线,有个上等兵一直守在讯问室里。

  我掀开她身上的棉被喝令她站起来。她用了很大的力量和勇气才能扶着墙站直身体,当她努力这样做的时候两条腿一直在不停地颤抖。她的身体正面已经被烙出了一些伤痕,大多是烧坏了表皮,露出下面一小块积蓄着体液的浅红色肌肉。也有几处烤焦的皮肤象皱纸那样缩成一团。她的手指和脚趾都已经肿胀了起来。其中有几个特别严重,看上去表皮下亮晶晶地积着水,有可能里面的骨头已经断了。

  上等兵告诉我他们后来又叫来了八个人,那么这个晚上她已经被凌辱了十多次了。

  “昨天不还是处女吗,现在的感觉肯定很复杂吧,不想谈一谈吗?”她低着头又恢复了那种装傻的样子,象放留声机似的重复着“我是普通教师,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之类的套话。

  “走,到隔壁去,看我们会怎样对待你!拔野崔嗖蛔〖痹甑男那椋?蠛按蠼衅鹄础

  她扶着墙壁慢慢地走动,由于疼痛再加上脚镣的重量,她几乎不抬脚,只用脚掌擦着地面往前移。她从我身边经过在门口停住了片刻,也许是因为外面的阳光耀眼吧。她的背和臀在逆光中看来很光洁,形状也很好看。但是我已经十分疯狂,只是恶毒地想要是她今天还是那么顽固的话,我就要让这块地方变得象中国的饺子馅一样。

  铁链声在门外停住了。我跟出门去,院子里没有其它人。姑娘斜靠在隔壁房间的门口,一手扶墙,一手捂着小腹,她闭着眼睛,很深地弯着腰。

  “哼,受不了了吗?”我冷冷地站在旁边看着,直到她重新慢慢地移进门去。

  “到铁床那一头去!”里面有人喝道。

  “往前,再往前,跪到炉子边上去!”

  “就这样看着火不准动。”

  “这样会暖和一些吧?”

  里面的几个家伙都是昨天晚上到过现场的,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描述起当时的情景侮辱着姑娘,一个比一个更加没有顾忌,以至于我在门外听着都皱起了眉毛。野山地翻译着。他们越来越高兴,哄笑着要她表演,姑娘已是带有哭腔的声音固执地重复着:“不---不---”然后他们就开始打她。我进去时她已经被拖到了屋子中央,有人抓着她的头发。她的脸正好对着门,一双眼睛象是被逼到了屋角里的兔子那样充满了绝望。

  “恐怕这样对她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虽然我是这样的判断,走进去本来就是打算催促他们尽快地开始,但还是微笑着等了一阵。

  后来还是让她仰天躺到了铁床上,拉开四肢捆紧手脚。

  “上面已经烤过了,再不弄弄下面会不均匀。”姑娘足弓很深的脚掌与她平躺的身体垂直着竖立在那里,宪兵们把棉花团倒上酒精,用细铁丝捆绑到她的脚底上。火点了起来,一开始酒精冒出几乎看不见的蓝色的火。她猛抽她的腿,带动着铁床都摇晃起来,同时偏过头从旁边看着自己正在散发出青色烟雾的两只脚。她紧咬着嘴唇一下一下更加用力地往回收腿,就那样沉默地和系紧脚腕的绳子搏斗了一两分钟。

  然后她坚毅的神情被痛苦一点一点地撕扯开去,一长串令人胆战的哀鸣冲开她紧闭的嘴唇。她的两条腿变成了散乱的抽搐,在尽可能的范围内扭曲成各种奇怪的形态。她转开脸朝天,完全失控地哭叫起来:“妈妈呀,我痛啊---”火熄灭了,问陈惠芹。她抽泣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从炉子里抽出烙铁,头一下就凶狠地按在姑娘两乳之间窄窄的胸脯上。她确实已经咬紧牙齿做好了准备,但是巨大的痛楚肯定远远地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充满恐惧地惊叫了一声,胸廓在火红的铁条下深深地收缩进去。往她的一对上烫了好几下,再烫她的腋窝。她这时还有点力气,挣扎扭动着身体,断断续续地发出“妈妈呀”“痛死我啦”“我真的不知道呀”的尖叫,一声比声比一声凄惨。

  宪兵们终于停了手,陈惠芹绷紧的身体也在铁床上松驰开来。既然整个胸乳都已经变成了一大块黑红相间、粘液四溢的半熟的烤肉,她还以为最痛苦的阶段已经坚持过去了呢。

  可是拷问的原则就是持续地施加压力。等到通炉子用的细通条重新烤成了炽热的白色,野山舔着嘴唇,开始用它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点触着姑娘敏感的乳晕和乳头。他在这一带非常有耐心地把陈惠芹折磨了很长时间,弄出了一连串紫红色的血泡,再把它们一个个戳穿撕裂。到最后把痛苦不堪的姑娘逼得几乎已经神经错乱了。

  等她稍稍平静了一些,宪兵们用手一缕一缕拔光了她下部的体毛,她的身体下部血迹斑斑。

  接下去他们把烙铁按到她血迹斑斑的身体下部。他们本想再烫里面的粘膜,但是她抖动的很厉害,结果按她的人被烙铁烫了手。于是松开了她只把烧红的铁条放平了往下面压;再换上一根新从炉子里抽出来的往里乱捅;竖起来从上往下用力划,遇到能探进去的地方便把半根铁条都伸了进去。

  她嚎叫得象动物一样嘶哑难听,眉眼口鼻全都可怕地改变了形状,根本不象是一张人的脸了。她狂乱地把头往后面的铁杆上撞,虽然手和脚都在铁床的框架上捆得很紧,她还是能把背和臀部从架子上挺起来几乎有半尺高。中川用两只手握住她的头发搏斗了一阵才制止了她,往她头上浇了一桶水。

  事实上连中川的脸色都有点变了。大家一时默不作声地盯着女人的脸。

  “发报机要送到哪里?”

  “我、我真的、没有发报机。”

  “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哎哟---什么名字?”

  又有人从炉子里抽出了烙铁。我朝他做了一个不耐烦的手势制止了他。用火烙烫确实能给人造成极大的痛苦和强烈的心理打击。但过度地烧伤并不能使被讯问者感受到的痛苦持续增加。人体痛感最烈的是表层皮肤遭到破坏,下面富含神经末梢的细嫩的真皮组织被暴露在外的时候。这时的伤处看起来十分湿润,表现出粉红色或粉白色,就是轻微的触摸都能使人疼得发抖。我曾见过被开水淋遍了全身的人疼得整个晚上在拘留室中用头不停地撞墙,把自己撞得还停不下来。如果继续施加高温的话最终会把全部皮肤连同下面的脂肪完全烤成焦炭,那样受伤者就根本没有什么痛感了。当然,他的那块地方以后会有很大的问题,会受到感染烂出一个洞,可是对于即时的逼问来说效果不如较浅些的烫伤。

  同时,常常选择乳头、阴部作为烙烫的部位主要并不是因为淫邪而是因为那里神经最集中,最为敏感。烫腋下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当然对于生殖器官的施刑给与男女犯人的巨大心理打击也是不可否认的。我认为我的宪兵们不管是使用烙铁还是酒精和棉花都能。

  宪兵们抓紧陈惠芹的头发把她的头从铁床上拉起来往前按,让她的脸凑到自己胸前的那对上,让她看看自己的现在的样子。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认真工作,她的象是两只被一小条一小条地撕去了表皮的水蜜桃一样,浅红松软的皮下组织烂糟糟地浸没在粘稠的黄色体液当中。

  把平时用来缝棉袄的大约五公分长的钢针举起来给她看,恐吓她。然后就在姑娘的鼻子尖底下用针尖往她烫烂了表皮的嫩肉上乱划,每划一下都使她象是怕冷似的直打寒战。最后,可怜的女人眼睁睁地盯着那根钢针一公分一公分从自己的乳头正中扎了进去。恐怕她的感觉会象是扎在心尖上一样吧。她都没怎么叫喊,甚至也没有能够昏过去,却象是被施了法术似的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只露出一点针尾的乳峰。

  姑娘全身的肌肉象男人那样一块一块地耸立起来,在皮肤下凸现出清晰的轮廓。她细软的身体现在绷得象拉直的弓弦一样紧。突然地,那只正被扎进钢针的右象是获得了独立的生命似的,在中川手中一抖一抖地跳动起来,每跳一下便从顶端的伤口里忽地冒出一粒血珠。

  与它应和着,姑娘正呆呆地瞪着它的细眼睛中也同时涌出一大滴眼泪。

  中川又拿起第二根针再给她看---在上划---在第一根针尾稍稍下面一点的地方再扎进去。

  看着第二根针扎进一半,陈惠芹想闭上眼睛,几个声音立刻怒骂起来:“睁开眼睛,好好看着!”同时更用力地撕扯着她的头发。她再睁眼,突然软弱地说:“别,别再扎了。”声调很特别。大家意识到这一点后停住了手。她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说:“我,我都告诉你们。”

  宪兵们把她的头放回铁床上,一齐朝我看。我看了看表,十点多一点。如果这是真的,今天之内还来得及做些事情。我问:“发报机在哪里?”

  “在,在江边,大豆集沿江往南一百多米,也许,两百米吧。有一间土坯房子后面。”

  我朝野山看了一眼,他后来与那个白左的中国特务一起工作了大半天,把陈惠芹在上岭走过的路线重新走了好几遍。他稍稍点头,意思是她到过那里。

  “为什么放在那里?”

  “干什么,让人来取呀。”

  很令人惭愧的是,我一直在等着这个联络员在小城中四处乱转,最终确定没有人跟踪后便狡猾地溜到一家中国人居住的院子门口,轻轻敲几下门。等到她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没有那口箱子了。因此我一直认为我们在她送交东西之前就抓住了她。在两三天之内那些等着收取东西的人未必能够及时得到警告。我一直在幻想带领一个行动组冲进那个最神秘的情报组织的一个联络站甚至一个指挥中心。可是现在情况就不太一样了,我本该想到这种“信箱”的交货方式的。一定是这几年来我跟土匪作战太多让我变愚蠢了。

  “哎哟,痛埃”她呻吟起来,“给我喝点水吧。”

  我作了个“就那样吧”的表示。宪兵们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把她的上半身从铁床上扶起来。

  姑娘软绵绵地靠在折磨了她一天一夜的行刑者的臂弯里,象孩子似的贪婪地喝了一整杯水,还象是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她脚上的绳子也解开了。因为在用刑时拼命挣扎,绳子几乎完全嵌进了她的肉里。

  我的手下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多少都有些如释重负的表情。除了几个象中川那样的疯子,把一个小姑娘,即使她是支那人,弄到这种程度让这些三五年前的农民和渔夫心中难免有些怪异的感觉。当然如果她不坦白,我们仍然会无所顾忌地干下去。那是我们在战争中效忠国家和天皇的唯一正确的方法。现在这活儿算是做完了。

  我本人从不怀疑陈惠芹最终会垮掉。能坚持过日本宪兵的逼问而不老实坦白的人是不存在的。使我急迫的只是时间,时间拖得太久犯人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但是我并不喜欢陈惠芹这一回的表现。大多数人会在忍受不住极度痛苦,陷入完全狂乱的状态时表示同意坦白。然后让他休息一点时间开始讯问,他会表现得十分合作。因为他这时已被吓坏了,只要威胁一下,说要给他重新试用一下刚才的手段便足以打消他重新顽抗的念头。而陈惠芹并不是在最接近崩溃的时候认输的。和刚才的酷烈情形相比,她说话时的态度显得过分冷静了一点。

  我扫了她一眼,靠在椅子上的姑娘正低着头用手轻轻地按压自己被扎进了两根缝衣针的左,撅起嘴唇往上面吹气。她的两条腿直挺挺地伸展着,而且向两边分得很开 -并拢会更疼,旁若无人地正对着她身前的男人们。一天一夜的功夫就把本应是羞怯的未婚女人变成这个样子。也许她是真的不行了吧。

  我坐到纪录员的桌子后面,翻开一个硬面夹子。里面当然什么也没有。唯一的一张东西是上岭镇的平面图,上面用铅笔勾出第一天陈惠琴走过的路线。

  “陈小姐,我们开始吧。”

  标准的讯问应该让被讯问的对象从头开始说,让她一步一步地去组织自己的故事。但是现在我不能等。

  “你知道去取的人是谁吗?”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去取吗?”

  “东西送到了你怎么向联系人报告?”

  “我在三天后戴着红围巾从纬四路的鸿昌布行走到乐记面馆,我不去就是出事了。”

  “你的联系人怎么跟你联系?”

  “他把信送到学校门房。如果是五点半约我吃饭,我就去信箱取指示或者要送的东西。”

  “在红山后山的一个山洞里。里面有一条石缝。““红山后山---,很好。从哪条路上去的?就是李庄前面那条路,有个石牌坊的?”

  “不是,是晓沟这一边。”

  这么说她确实熟悉红山。牌坊前面那条路是走不通的。

  “具体地点在哪里?”

  “不到山顶,往右边一条小路拐进去。位置这样很难说清楚。”

  “这次去XX市取电台的指示也是在这里拿的吗?”

  “前三天,不,是再前一天吧。十二号。”

  “胡说!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我把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把身边的记录员吓了一跳。“皇军的27中队在红山做山地作战演习,那片山坡已经被封锁了七八天了!”她一时呆住了。嘴唇抖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来。

  “胆敢欺骗皇军---想一想,想一想刚才尝过的味道。他们会把针一根一根地刺进你的肉里去,会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

  我换上一副笑脸走到她身边,摸着她肩膀上的烙伤。四个手指被溢出的液体沾得滑溜溜的,同时感觉到她在我的手下瑟瑟发抖。“小姑娘,我知道你很痛,痛得说错了话。再从头来一遍好吗?发报机藏在哪里?”

  根本就没有27中队,也没有什么作战演习。但是如果你并不在你说的那个时间里真的去过某处,你就无从确定有还是没有。受审对象的问题在于:事先准备好的供词是不能改变的。你说你是一个普通教师,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临场重新编造的谎言绝不可能没有漏洞。我想陈惠芹心里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但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认为她现在再要开口,说的多半会是事实了。

  她没有试图辩解,她知道那没有用,只能越说越糟。但是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我抑制着愤怒和失望转身走回桌子,身后传来乱七八糟的响动和女人勉强压抑着的“哦---哦---”的声音。宪兵们就在椅子上按住她,正在用针扎她的另一个乳头。

  我在椅子前立定,向后转,走到她身前再向后转,又走了一个来回。她现在跪在椅子后面,摊平的两手被紧紧地按在椅子面上,用钳子夹紧一根针插在她食指的指甲缝里,再用铁锤把它敲进去。

  她的身子随着铁锤的敲击一耸一耸地往上窜,猛烈地向两边甩着头。又有人上去帮忙按住她。

  “发报机,在哪里?”

  “我---我---我---”她喘息着说了好几个“我”字,却没有了下文。再往中指里钉进一根,再问。

  “电台,在哪里?”

  钉无名指的那一根针尖从手指的第二个关节上穿了出来。钉满了她右手的前四个指头再逐个地钉她的左手,也钉满了。手背上和椅子面上到处流着血水。再问。

  她甚至还有力气抬起头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把姑娘推倒在地上,让她两脚并拢,脚底贴着一块厚木板用绳子胡乱地缠紧,脚尖垂直向上。再挨个地把钢针钉进她的每一个足趾中去。

  脚趾比较短,钢针能一直刺进昨天被夹伤的趾根。从几个肿胀的特别利害的脚趾中流出的是几乎没有血色的混浊的泡沫,量大的令人吃惊。

  她第二次昏迷过去,弄了半天没弄醒。“叫军医,叫山田来。把她弄醒了来叫我。”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他们才来队长室告诉我她醒了。已经是傍晚了。

  让她脸朝铁床跪在地下,手臂伸在铁床上捆祝从她的肩膀开始,把烤红的铁条按上去大约五秒钟,换一根铁条,移到下面四、五公分的地方再按下去。就这样顺序往下烙,一直烙到她的臀部。再回到上面从她的脖颈开始,这一次几乎是一节节地烙着她的脊椎骨,年轻女人的反应很强烈。一直烙到她的尾骨。

  然后再是第二个肩膀。整个背可以烙三排,我们也就那样烙了三排。

  把她解开拖到刑床上,陈惠芹已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用捆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朝天躺着。两条腿无力地垂挂在床边。首先是不能让她昏过去,于是找来山田给她注射了据说可以刺激神经的针剂。

  “再叫几个人来。”是我下的命令。于是又去拉来了几个人,二号室里挤着十二三个男人把陈惠芹围在中间,而那姑娘的女性器官刚刚已被从里到外地烫烂了。

  我确实已经发誓要真实客观地写出所有过去发生的事情。但是我的年纪恐怕已经太大了。对于那个晚上的那两个小时,即使是试图回忆一下当时电灯光下她脸上的那种表情都已超出了我的心臓所能承受的限度。

  不得不说的是:就在那两个小时的过程中间,为了让她“更敏锐地感受日本人的气概”,对她的体内至少又用过一次烙铁。

  有两个家伙一开始就在小炉子上用一个铜锅煮辣椒酱。就是那种农民到处成串挂着的红辣椒,切成碎块放了小半锅,加些水在火上炖着。后来呛得大家都受不了,便把整个炉子拎到屋外去了。

  大家结束之后把锅子端进来。小半锅红彤彤,烂糟糟的东西。对女人说:“那么久地工作过很疲劳吧,明天会化脓的。给你消消毒吧。”

  于是拉开她的大腿,赤手把红色的辣椒酱一把一把地塞进去,用手指抹开。为了不让她用手干扰,把她的两手又反铐到身后去了。

  其实陈惠琴根本无力干扰,她几乎连扭动身体躲避一下都办不到。她平静地躺在那里听任他们在下面胡闹,偶尔轻微地抽搐一两下,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短促的、象是晚上做恶梦的人那样的哼哼声。不过随着辣椒在体内产生了效果,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好了,身体里一定会觉得很温暖吧?”大家站起身来看着她。

  那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被人分开的腿慢慢地并拢,又努力着把一条腿抬起来搁到另一条腿上。两条腿扭绞在一起夹紧,再把身体向一边侧。她一共试了三次才使自己侧卧过来。这一系列动作都是以一种电影慢放般的迟缓速度完成的。

  她现在努力着曲起双腿把膝盖顶在自己的肚子上。这样还是不行。她窄窄的鼻翼向外张开,胸脯上下起伏了半天才积聚起新的力量把两条腿在脚镣的限制内重新尽量地伸开,象被烫了舌头那样往嘴里吸冷气。这其实跟她烧灼的下身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嗫嚅着说:“渴,给点水---”

  这提醒了我们。有人轻轻一捏就弄开了她的嘴,她睁大眼睛紧盯着那口还剩下一小半辣椒酱的小锅端到了自己的唇边,眼神就象是疯了一样。深红的浆汁倒得她满嘴满唇都是,覆盖住了她的鼻孔。她现在要想呼吸就得把这些东西吸进肺里去。

  那几个晚上才被叫过来,没有参加前面刑讯的小子哈哈大笑起来,而一直跟着干了两天的宪兵们转身走到屋子的另一头去洗手。我认为他们的士气有问题,想叫住他们训斥几句,但是接着自己也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乏。留下两个宪兵,我把其他的人打发出了房间。

  我满怀厌恶地盯着又咳又呛,在地上没完没了地翻过来折过去的陈惠芹。她的整张脸涨成了紫红色,舌头长长地拖在嘴外,直到现在她都没能好好地喘出过一口气。从她的胸腔里发出一声声哨子似的鸣叫,同时从嘴里和鼻孔里往外喷涌出杂乱的液体,她的脸上和乱糟糟的头发上已经层层叠叠地堆满了这种混合着暗红色小块的东西,分不出是血块还是辣椒碎片。然后又是一连串象是要把内脏全都吐出来似的咳嗽。

  “这不是女人,是个夜叉”我愤怒地想。她这时看上去也确实象个女鬼。“没有人能这样坚持,”我的感觉不象是我正疯狂地折磨她,倒象是她被特地派来折磨我。她心里明明知道自己最终一定会供认一切,但是却如此顽固地坚持一分钟算一分钟。

  本来是很好地获得上级赏识的机会,破获一个很隐蔽的敌人的情报组织。就这样让这个疯女人毁掉了。我便是这样愤怒地诅咒所有的人和事:该死的中国女人,该死的军车司机,该死的白左机关。

  女人总算咳出了吸进气管里的大部分辣椒末。她在地下呜咽着,爬着,把身体翻了过去让自己的背脊朝上,象蠕虫那样一起一伏地扭动,沉默地在地上磨擦自己的肌肤。她是希望青砖地面上的凉气能够渗进小腹中去,减缓一点体内燃烧着的火焰吧。她的手一直被铐在身后,完全帮不上忙。

  “给她弄弄。”两个倒霉的家伙情绪低落地为女犯洗脸,把她扶起来喝了点水,喝了点粥。甚至还要扶她去厕所。这些事从来都是让其它的囚犯干的,但是陈惠芹自从进了这间屋子之后还没有让她接触过一个中国人。

  “把她挂到墙上去。”相比之下他们更喜欢干这个。他们把姑娘拉到墙边,把她铐在背后的双手用绳子绕在砖墙上固定着的一段铁管上。铁管的位置比人的膝盖略高一点。手被固定在这个高度上犯人站立起来两腿不能伸直,蹲下去脚跟碰不到地。

  这是全世界的警察都会使用的方法之一。更严格一点的做法是把犯人的两脚也用绳子固定在墙角边。这样可以避免他把脚往外移开一些放平,用背靠在墙上来支撑一部分体重。二号室墙脚边的另一根铁管正好可以起这个作用,于是把女人脚上锁着的脚镣铁链在铁管上缠绕了几圈抽紧。

  陈惠芹本来就无力站直,那对被火烧坏的脚底一触及地面她就连脸色都变了。她顺着砖墙滑落下去,身体的重量落在前面几个折过来的足趾上,她并不是太响地哎喲了一声,身子却剧烈地抖动起来。仍插在她脚指甲缝里的那些钢针不知道扭成什么样子了。我走过去,把结实的军靴踩在她的趾头上,用力地左右碾压。抬起脚看看,象是被踩死的小虫那样扁扁的,每个趾头前面被挤出了一片血水。蜷缩在下面的姑娘勉强仰起脸来,眼睛里亮晶晶地蓄满了泪水。她的嘴唇颤动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我等了一会儿,开始猛力地跺她的另一只脚。

  她可能是失去了知觉。“把她弄醒。”我冷漠地下令。“看着她,不准她睡着。”

  陈惠芹被反剪双臂用她伤残的脚半蹲着度过了那一整夜。我不知道两个值夜的宪兵为了度过无聊的时光是如何折磨姑娘来开心的。但是我确实很想知道一个小时之后在她全身关节酸痛难忍,每一条肌肉无法抑制地激烈颤抖的时候在想些什么。我知道那时的感觉会是每一分钟都象度过了整整一天那么长,再加上她下体中火辣辣的烧灼---前面是完完全全没有尽头的忍受。难道那姑娘就一刻都没有想过要放弃吗?

  不知道大家以前看过没有!总之看完我的心好痛。像陈惠芹一样的不为人知的抗日英雄不知还有多少!

  中国女兵忆抗战:很多女战友被日寇折磨后自杀

  1、躲避日寇15岁就嫁人

  为避免被日寇糟蹋,年仅15岁的她就被迫嫁人;在与鬼子的周旋中,一战友为掩护她被鬼子猎犬活活撕碎;战斗中,她又目睹女战友被日寇逼迫跳井自杀……

  苦难:躲避日寇她15岁就嫁人

  “‘七七事变’后,日本鬼子在华北一路上见房就烧、见人就杀,看到年轻姑娘也不放过……”郤文秀老人靠在沙发上,向外孙讲起了抗日经历:为了避免被鬼子糟蹋,当时还不满15岁的她被母亲送到了七八里外早年订亲的婆家,“当时,我那订亲的丈夫才11岁啊。”

  然而,这桩亲事却改变了郤文秀一生。“说来也巧,我家公公竟然是当地地下党的书记。”在公公影响下,郤文秀于1940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其工作就是在村里做宣传,晚上到乡亲家中讲抗日自救和妇女解放的道理。1941年,郤文秀不顾家庭反对,毅然到县城进行地下工作。

  斗争:装伤寒躲过鬼子和狼狗

  “我和其他许多同志在敌区搞地下工作,几乎把命送掉。我这辈子也忘不了那一夜。”握着孙儿的手,老人忆起了那个可怕的夜晚。1941年,郤文秀和另外两名武装干部到一个村里做妇女工作,却意外碰到了鬼子扫荡包围了村庄。当晚,无法回城的郤文秀和战友留宿在一大伯家里。

  “文秀,快跑!鬼子来了!”发现日伪军逼近,大伯立刻通知他们。可郤文秀一行人刚跑到村口就被发现,“八格亚路!”一日本鬼子端着枪冲来。文秀见跑不出去,赶紧又跑回了大伯家。

  “赶快把枪扔到猪圈去!文秀快上床装病!”大娘转身找了些药渣,假装熬药。说话间,一个连的伪军进门,发现躺在炕上的郤文秀就问是什么人。大娘说这是她女儿,得了伤寒,婆婆家不要她,送回来了。敌人都赶紧退出屋子,口中连说:“伤寒,传染,撤,撤。”

  然而,郤文秀的战友为掩护她,被伪军放出的七八条狼狗撕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惨叫、狗叫夹杂着鬼子的大笑……在郤文秀的记忆中,很多女同志都是在敌人的逼迫下自杀,“我亲眼看见过一个女战士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下,跳井自杀了。”

  艰辛:一条裤子穿到抗战胜利

  “我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在我眼前倒下。可正是仇恨让我更加坚强。”郤老说起这话时,眉毛上竖,语气坚定,依稀能见当年巾帼风采。

  如今,住在宽敞的楼房内,郤文秀却改变不了简朴的作风。“那时真是一条裤子闹革命啊。”郤老总爱这样给儿孙们说。在抗日初期,郤文秀周身就是单打一,男同志送她一件上衣,她改了改一穿就是几年。几年抗战下来,黄色土布裤早已泛白,疤疤补疤疤的裤子上留下一圈圈白色汗渍。“抗战紧张的时候,我们根本没时间打理个人卫生。”郤文秀有点。

  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女八路一直有个心愿:“我想把自己的抗战经历写下来,可我文化不高,希望能有人帮我代笔,完成我的抗日回忆录,让后世子孙能了解战争的艰苦与和平的来之不易。”

  她们是第2路军第5军妇女团的指导员冷云,班长胡秀芝、杨贵珍,战士郭桂琴、黄桂清、王惠民、李凤善和被服厂厂长安顺福。

  时期,以冷云为首的东北抗日联军8名女战士,在顽强抗击日本侵略军的战斗中投江殉国,表现了中华民族同侵略者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在人民群众中广为传颂。她们是第2路军第5军妇女团指导员冷云,班长胡秀芝、杨贵珍,战士郭桂琴、黄桂清、王惠民、李凤善和被服厂厂长安顺福。

  冷云,原名郑志民,1915年生,黑龙江省桦川县人。1931年入桦川县立女子师范学校读书。后积极参加抗日救国活动。193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在佳木斯等地从事秘密抗日活动。1936年,与具有爱国思想的吉乃臣(后改名周维仁)加入第5军,后经组织批准俩人结为革命伴侣,共同进行抗日斗争。冷云先在军部秘书处做文化教育工作。她运用在师范学校所学的知识,编写识字课本,给抗联战士们上课。还利用自己在文艺方面的特长,经常给同志们唱歌跳舞,活跃部队的文化生活,深受大家欢迎。后调到第5军妇女团,历任小队长、政治指导员。1938年夏,冷云强忍丈夫英勇牺牲的巨大悲痛,告别刚刚出生两个月的婴儿,随第5军第1师部队西征。在西征队伍中,妇女团的战士们和男战士一样跋山涉水,英勇作战。7月12日参加了攻打楼山镇的战斗。八九月间,西征部队在苇河、五常境内与日伪军连续作战,遭受重大损失,遂决定返回牡丹江下游刁翎地区寻找军部。

  10月上旬,部队经过长途行军抵达牡丹江下游支流乌斯浑河西岸,日伪军千余人乘夜来袭。次日拂晓,师首长命令8名女同志先行渡河。当她们正要下河时,突然枪声大作,日伪军发起了进攻。大部队边打边撤。为掩护大部队突围,已行至河边准备渡河的8名女战士,毅然放弃渡河,在冷云率领下,分成3个战斗小组,一齐向日伪军开火。正在追赶抗联主力部队的日伪军突然遭到来自侧后方的打击,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向河边压来。抗联主力部队乘敌人慌乱和兵力分散之机,顺利突出重围。日伪军一方面以密集的火力控制住山口,阻止抗联主力部队的回援,一方面加强兵力向冷云等据守的河岸阵地扑来,企图活捉她们。在背水作战至弹尽援绝的情况下,8位女英雄誓死不屈。她们毁掉枪支,挽臂涉入波涛滚滚的乌斯浑河,高唱着《国际歌》,集体沉江,壮烈殉国。牺牲时,她们中年龄最大的冷云23岁,最小的王惠民才13岁。

  八女投江的悲烈壮举,令敌人震撼,日军指挥官连声哀叹:“连女人都不怕死,中国灭亡不了!”为弘扬八女投江的伟大精神,1986年9月7日在牡丹江市举行“八女投江纪念碑”奠基典礼。

  3、“最美抗日女兵”:被俘后为何让日军敬畏

  “成本华是这近百万战俘里边最值得敬佩、形象最鲜明、给人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樊建川说。

  他搜集的上百万张有关中国抗战的图片中,成本华的只有两张。但在他看来,这是中国抗日战士面对侵略者“最完美”的照片。

  2005年4月,山东画报出版社出版的《老照片》第40 辑刊登了由樊建川收藏的这两张成本华的黑白照片。此后,照片和这个名字在网络上流传开来,网友称她为“最美抗日女兵”。

  照片上,身材瘦小的成本华一身战斗装束,齐耳的短发有些凌乱,宽大的皮带扣在胯上,裤子上还印着绑腿留下的痕迹。面对日军,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昂然挺立,显得无所畏惧,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

  在步兵第13联队的回忆录中,竟然有关于1938年4月24日进攻和县的详细记载。上等兵东齐明在《和县含山巢县占领》一文中回忆道:

  “攻占首都南京城之后,在芜湖的我军部队,接到期待已久的新作战命令,于昭和13年4月23日离开滞留了将近5个多月的警备地芜湖。在与江上舰艇的紧密合作下,成功实现敌前渡江,于24日黄昏占领了芜湖西北的和县。道路被尽数挖断,车辆部队通过之苦实不一般。”

  “进入和县我们第一次见到了女战士战死的景象。她的年纪约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袖章上写有‘中国女童军’的字样。据说她是拿着枪勇敢地作战到最后一刻,蒋政权煽动错误的抗日热潮,让如此柔弱的女子走上前线,这种非人道的行为是何等地令人憎恨。”

  这本《第六师团转战实话》中,除了日军官兵们的回忆外,每次战斗都附有手绘的地图,详细标明了行军路线和每次战斗的伤亡情况。在这次进攻和县的战斗中,一个名叫“增田利”的日军上等兵负伤。

  详细的文字以及图示,和我们之前所梳理的信息完全相符。虽然东齐明在回忆中没有提到“成本华”的名字,但是,比对画报中图片注释的信息——“和县城门上抓到的唯一敌军士兵、女俘虏成本华”,可以推定,东齐明所提到的女战士,就是照片中的成本华。

  从东齐明的回忆中,我们了解到几个关键信息:1938年4月24日当天,日军占领和县,并非“无血占领”,他们遇到了中国军队的抵抗;东齐明看到成本华时,她已经被杀害。

  在步兵第13联队的回忆录中,竟然有关于1938年4月24日进攻和县的详细记载。上等兵东齐明在《和县含山巢县占领》一文中回忆道:

  “攻占首都南京城之后,在芜湖养精蓄锐的我军部队,接到期待已久的新作战命令,于昭和13年4月23日离开滞留了将近5个多月的警备地芜湖。在与江上舰艇的紧密合作下,成功实现敌前渡江,于24日黄昏占领了芜湖西北的和县。道路被尽数挖断,车辆部队通过之苦实不一般。”

  “进入和县我们第一次见到了女战士战死的景象。她的年纪约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袖章上写有‘中国女童军’的字样。据说她是拿着枪勇敢地作战到最后一刻,蒋政权煽动错误的抗日热潮,让如此柔弱的女子走上前线,这种非人道的行为是何等地令人憎恨。”

  这本《第六师团转战实话》中,除了日军官兵们的回忆外,每次战斗都附有手绘的地图,详细标明了行军路线和每次战斗的伤亡情况。在这次进攻和县的战斗中,一个名叫“增田利”的日军上等兵负伤。

  详细的文字以及图示,和我们之前所梳理的信息完全相符。虽然东齐明在回忆中没有提到“成本华”的名字,但是,比对画报中图片注释的信息——“和县城门上抓到的唯一敌军士兵、女俘虏成本华”,可以推定,东齐明所提到的女战士,就是照片中的成本华。

  《日本的战历》中的图片注释如此评价道:“昭和13年4月,在中国战场上俘获的中国军队女战士成本华,24岁,对于我军的刑讯,她始终面露微笑毫无惧色,将自己的青春献给了国家。”

  4、抗日牺牲的18岁青春美少女

  解放前,柳新镇陈塘村往东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乱葬岗。在这块密密麻麻的坟茔中,有一片横竖排列成行的坟头,里面沉睡的是当年血战台儿庄而牺牲的英烈们。坟岗内嵩草深深,草丛中蛇虫乱爬。坟岗外还长着许多大杂树——大柳树遮天蔽日,老槐树五股六叉,秃桃子树旁逸斜出,阴雨天烟缠雾绕的,没人敢去那里。文化大革命开始后,1967年三月,红卫兵们拿起铁锨,砍伐了树木,平了那些坟头。从此,这片乱葬岗改名为乱岗地。

  三月平坟,四月种豆。当年十四岁的陈开灵在学校停课后,被奶奶带到乱岗地参加学大寨。一天中午放工,等其他社员都回去后,奶奶匆匆找到一座平过的坟底,偷偷地筑起坟来,小坟筑好,奶奶祈祷了几句后,便急匆匆地拉着他回家。在归途中,奶奶给陈开灵讲述了一段难以忘怀的往事:

  1938年春天的一个早上,村里的保长突然到家里通知,说台儿庄打起来了,各家各户要全力配合准备接救伤兵。第二天中午,他们家里就住进了五六个伤兵,其中一个女兵穿着崭新的军装,躺在窗下的小木床上,女兵没戴军帽,乌黑的短发下一张毫无血色的圆脸上还充满了孩子般的稚气。这个容貌俏丽的女兵正在休息,模样特别安静,特别美。

  奶奶从一个负责抬担架的民夫处了解到,头天晚上,日本鬼子和国军在台东十八公里处遭遇,拚杀在一起。国军的一个排长手拿鬼头,一口气就砍倒了十一个鬼子,刀刃都卷了起来,最后被一梭子弹打透胸膛,临终前还大喊着“杀”;有个大个子战士被鬼子刺伤,肠子流出体外,仍伸出一手掐住鬼子的脖子;还有一个战士,被鬼子的刺刀刺穿胸膛,仍然坚持一手拽着鬼子的枪口,一手拉响了腰间的手榴弹......而这位年轻的女兵,表现的更加勇敢。她是战地救护员,时刻穿梭在硝烟中抢救伤员,当看到一个连长倒在血泊中,她奋不顾身赶去急救时,突然冲出一个鬼子军官挥舞军刀把连长砍死了,女兵愤怒了,顺手从地上搬起一块大石头,奋不顾身的跑上前,把鬼子军官砸倒在地,脑浆崩裂。不料当她起身时,一颗子弹打中了她的左胸。

  说话间,正在休息的女兵微微睁开了眼睛。她攒了好一会劲,吃力地从兜里掏出一封信、一张照片和两块大洋,示意奶奶帮她寄回去。女兵哭着说,她想妈妈!奶奶接过后忍不住嚎啕大哭。黄昏时分,女兵死了。两个民夫用担架把她送到了村东的乱葬岗。奶奶也跟着担架来到了墓地,亲眼看着女兵入土下葬。下葬前,奶奶再次掀开盖着女兵的白布,女兵那安详而美丽的面孔深深地烙进了奶奶的心里。

  埋好女兵回到家中,奶奶向一位军医打听到,女兵才十八岁,是湖南长沙女中的一位在读学生,为抗日救亡,千里迢迢离家别校,参加台儿庄战地救护。

  5、酷刑多达几十种 酷刑多达几十种赵一曼如何被折磨致死

  拷问断断续续持续了7个多小时。电刑造成了连续不断的剧痛,已超过了任何人能够耐受的极限。在不知所措的痛苦呻吟和嘶哑的惨叫声中,赵女士的头无力地垂了下来,全身象被抽掉筋一样软软地挂在刑架上。她被折磨得昏死了过去,最终停止了挣扎,只剩下大腿、小腿、腹部、肌肉本能地抽搐,淋漓不绝,人体排泄物的腥臭味混和着皮肉的烧焦味充满了刑讯室。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赵一曼被中国共产党派到东北地区领导革命斗争。1934年担任中共珠河中心县委委员兼铁道北区委书记,组织抗日自卫队,与日军展开争。1935年担任东北人民革命军第3军第1师第2团政委,11月,与日伪军作战时不幸因腿部受伤被捕。日军为了从赵一曼口中获取到有价值的情报,找了一名军医对其腿伤进行了简单治疗后,连夜对其进行了严酷的审讯。

  面对凶恶的日军,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赵一曼忍着伤痛怒斥日军侵略中国以来的各种的罪行。凶残的日军见赵一曼不肯屈服,使用马鞭狠戳其腿部伤口。身负重伤的赵一曼表现出了一个共产党员坚强的意志和誓死抗日的决心,痛的几次昏了过去,仍坚定地说:“我的目的,我的主义,我的信念,就是反满抗日。”没说出一字有关抗联的情况。

  1935年12月13日,因赵一曼腿部伤势严重,生命垂危,日军为得到重要口供,将她送到哈尔滨市立医院进行监视治疗。赵一曼在住院期间,利用各种机会向看守她的警察董宪勋与女护士韩勇义进行反日爱国主义思想教育,两人深受感动,决定帮助赵一曼逃离日军魔掌。1936年6月28日,董宪勋与韩勇义将赵一曼背出医院送上了事先雇来的小汽车,经过辗转后,赵一曼到了阿城县境内的金家窝棚董宪勋的叔叔家中。6月30日,赵一曼在准备奔往抗日游击区的途中不幸被追捕的日军赶上,再次落入日军的魔掌。

  赵一曼被带回哈尔滨后,凶残的日本军警对她进行了老虎凳、泼辣椒水等更加严酷的刑讯。据敌伪档案记载,日本宪兵为了逼迫她供出抗联的机密和党的地下组织,对她进行了残酷的拷问。刑讯前后采用的酷刑多达几十种,其中就包括电刑。但她始终坚贞不屈,没有吐露任何实情。

  日军知道从赵一曼的口中得不到有用的情报,决定把她送回珠河县处死“示众”。8月2日,赵一曼被押上去珠河县(现尚志市)的火车,她知道日军要将她枪毙了,此时,她想起了远在四川的儿子,她向押送的警察要了纸笔,给儿子写了一封的遗书:“母亲对于你没有能尽到教育的责任,实在是遗憾的事情。母亲因为坚决地做了反满抗日的斗争,今天已经到了牺牲的前夕了。希望你,宁儿啊!赶快成人,来安慰你地下的母亲!在你长大成人之后,希望不要忘记你的母亲是为国而牺牲的!”

  中国人民会永远牢记女民族英雄赵一曼可歌可泣的抗日事迹。新中国成立后,朱德为赵一曼题写了“革命英雄赵一曼烈士永垂不朽”的题词,哈尔滨市将她战斗过的一条主街命名为一曼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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