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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
510275 135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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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　　说在前面，这是一篇中篇青春校园小说，总体而言还算得上对得起“青涩情怀”这四个让人温馨的字儿，由于篇幅不是那么短所以大家可以不保留地掏出自己最大的耐心，我远没达到深入浅出的写字的境界，所以这是一部“浅入深出”的文，字句拖沓稚嫩，但总算是青涩的吧。　　正文：　　01　　故事的开始不得不回到五年前，那时一切记忆的碎片只有一个颜色：青，一切时光的浅影只有一种味道：涩。　　-我叫墨默，陈雨筝说我　　的　　名字具有很浅显的寓意。　　对此　　我曾骄傲过一会儿，但是　　我的　　骄傲很短暂的惊人，她立　　即又　　解释说“墨默”二字拆开来　　就　　是“又黑又土的黑狗“，为　　了避　　免　　刚才那句成为有贅余嫌疑　　的低　　级病句，她还补充说前面　　的黑　　字是指内在的，后面的黑　　字指　　的是外在的，也就是说我　　是一　　条很土的很黑心的黑色的　　狗。　　为此我沮丧了很久，我深　　恐自　　己远大的前途就会这样断　　送在　　这个乌鸦嘴的谶语中。　　‘-. .五年前，所有呼进鼻　　腔的　　空气是很青涩的。那时候　　特别　　迷恋着初夏的拂晓降临，　　炎热　　和鸟虫未醒的那时间和空　　间的　　空气。植物温润无声地吐　　出鲜　　爽的氧气，然后被早起的　　人们　　吸进　　疲劳萎吨的身体，精神焕　　发。　　我会把无数吐着鲜氧的细　　嫩的　　植物想象成娇美年轻的姑　　娘，　　吸纳她们吐出的清晰，我　　告诉　　陈雨筝这就是人工呼吸和　　植工　　呼吸的完美融合。她非常　　鄙夷　　地白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说，　　真猥琐你，我也是娇美年　　轻的　　姑娘呀，你这可是对本姑　　娘的　　亵渎。　　说起陈雨筝我莫名其妙视　　线模　　糊了，睫毛被眼泪濡浸的　　湿润　　润地粘在一起垂下来刺疼　　了眼　　睑。我无法抵拒自己的思　　绪会　　到那个纯真的岁月里，那　　座我　　们度过了纯真的岁月的小　　城，　　那些甜蜜又撕心裂肺岁月　　里的　　支离破碎的我们一起趴在　　的课　　桌上流汗流泪流口水的那　　间教　　室和教室里千夫怒指万夫　　唾骂　　的老师，一切都如数家珍　　般地　　浮动在眼前，我没有满腹　　经纶　　的才华和诗经里优美华彩　　的辞　　藻，然而我对那些曾经虽　　然痛　　苦却依然美好的岁月难以　　释　　怀，大家都在祈求未来的　　能够　　精彩，却不知道过去的更　　加美　　好。　　， - .我的老家错落在一个　　低　　调的小城，一个错落在鄱　　阳湖　　边上的小县城。小城的名　　字叫　　都昌，为了大家相信　　地球上真的存在一个叫做　　都昌　　的城市 ，我有诗为证，　　苏东　　坡提过一首低　　调的诗，此诗和都昌一样　　的低　　调以　　致知道那首诗的人都没出　　过那　　个城，出了这个城就没人　　知道　　那首诗。诗　　曰：鄱阳湖上都昌县，灯　　火楼　　台一　　万家。水隔南山人不渡，　　春风　　吹老　　碧桃花。　　.- .小城故事多，原因是人　　多口多和人口多。人多自　　然能　　创造很多故事，口多自然　　能传　　播很多故事。这人和这口　　在我　　居住的小城一项也没落。　　打从　　我逃出娘胎开始到我在都　　昌三　　中上高二为止我就从来都　　没有　　走出过那个城，但事情总　　会有　　所转变，那年的高二期末　　考试　　后我举家迁移。由于人口　　压力　　太大，车内座位太少，我　　只好　　隔夜睡马路，枕戈待旦以　　确保　　能抢个位　　子免受拥挤之灾。事情的　　结果　　是我做到了，挤车门时我　　的狗　　狗一狗当，然后堵住车门　　恭侯　　我的大驾。别人不敢上　　前，一　　狗当关万夫莫开，有它守　　门人　　莫予毒，我自是谁与争　　锋。谁　　敢争？必须得仔细思量后　　果，　　三思了而后也不行，我的　　狗被　　我动情的亲过已经携带复　　合病　　毒：狂人和狂犬病毒，有　　狂犬　　病疫苗也不管用。幸亏我　　的狗　　狗没有狗急跳车咬人，这　　种忧　　虑让我明白小城不仅故事　　多，　　连事故也不少。 .- ，我还　　在　　都昌三中念高二时高考这　　臭名　　素著的教育公害就臭名远　　扬到　　教室里，鼻子都嗅得到它　　的　　臭。我　　认为高考就跟世界末日一　　个样　　儿，虽然是难以想象的残　　酷恐　　怖无情惨重，但也很遥　　远，不　　足为虑。但总有些人就是　　唯恐　　天下不乱，造谣创势，妖　　言惑　　众，蛊惑人民，兜售歪　　理，制　　造恐慌。那个人就是我那　　罪名　　颇多的班主任张槐澹。　　， 他的谎言让大家像听　　见敢　　死队的号角吹响一样迫不　　及待　　地想拥抱死神一样的高　　考，拥　　抱明天。于是大家在他的　　怂恿　　下高喊：拥抱明天，拥抱　　高　　考。拥抱明天高考。明天　　高　　考……如此一来，大家在　　他的　　迷惑下都认为明天就是高　　考。　　这种口号每天早上都　　要宣誓，也就是说打那时　　候　　起，到高考为止，大家只　　有在　　高考的前一天才说了实　　话，其　　余每天都是以跟着他一起　　说句　　深信不疑的谎话开始新的　　一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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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对思想的趁热打铁以及对精神的趁火打劫，进一步炮制精神鸦片荼毒群众，张槐澹还无耻地让我们公开说出自己的理想。　　大家还都为人生绘制了一副蓝图，于是所有人开始用蓝墨水将一张张纯洁的A4纸溅的一塌糊涂。当我也试着画时，发现我的笔全是黑　　芯的，似乎陈雨筝说我是黑心的狗是灵验的，只怪我妈给起的如此遭雷劈的名字，一个名字里全是“黑字”，而且还有个犬字，这是个凶兆，我想　　我的　　人生必定会暗淡的。　　幸运的是有些同学“贪　　图”地画　　了好多图，我看同桌陈雨　　筝画　　那么多了就强抢了一张过　　来。　　陈雨筝死活不情愿，逼我　　还她　　的爱情。我吓了一跳，忙　　申辩　　一来我跟她从来没有发展　　到爱　　情那层面，二来我也不可　　能横　　刀夺爱，毕竟我是恋爱取　　向完　　全正常的纯爷们儿，不可　　能勾　　引她男友，我和她完全不　　可能　　有竞争啊！三来她这种花　　痴也　　有爱情？综上所述，无论　　如何　　也够不成夺走她的爱情的　　罪　　名，还她什么爱情？　　她只是伤心地指着那张被　　我霸　　占来的她的蓝图说那代表　　爱　　情。说完又立即拿她另外　　两张　　解释说这是婚姻加事业，　　这是　　家庭。我吓得流泪立刻还　　给　　他，因为我可不想夺她所　　爱，　　毕竟我仅仅喜欢女生。我　　不解　　地问她，你的婚姻和事业　　在一　　快却和家庭是分裂的，而　　且你　　的爱情又同时跟家庭和婚　　姻完全各立一方，老死不　　相往　　来。大小姐，你难道要把　　婚姻　　当做事业赚钱，又偷偷别　　处成　　家，然而你真正的爱情还　　是躲　　在外面弄的？这逻辑哪冒　　来的　　啊？更匪夷所思的是，这　　三张　　一模一样的蓝纸你是怎样　　分辩　　出哪个才是爱情呢？面对　　我不　　解的疑问她的回复是不　　解，即　　不解释。因为她也很难梳　　理一　　下她鬼哭狼嚎的逻辑 。　　， .车在行驶，乘客的拥　　挤增　　加了难以承受的热量。油　　然而　　生出一种自己无意间变成　　了馒　　头的感觉，车厢封闭，如　　坐蒸　　笼。车窗上的玻璃是封闭　　式　　的，因为车子上贴着空调　　客车　　的字样。却实具备了空　　调，而　　且空调只挂在在驾驶座的　　上　　方，数量有限，独一无　　二。狗　　狗的舌头伸的像白无常，　　热的　　它只恨自己不是大舌头。　　心静　　自然凉，于是我摒弃杂　　念，但　　仍然无法摆脱恋乡思绪的　　纠　　缠，再次想起几天前关于　　梦想　　和蓝图的那一幕。那天事　　情的　　延续是有些女生还发挥余　　热当　　众公开自己的梦想就是海　　外留　　学，引来一群如狼似虎的　　女生　　如蚁附膻地跟风。从这里　　的虎　　狼蓦地变成蚂蚁看得出女　　生是　　善变的。　　这场崇洋之风的兴起究其　　元凶　　居然是陈雨筝，真是情理　　之　　中，意料之外。 ， .,我有　　必　　要说明一下我当年就读的　　那所　　学校所在的地区是一个发　　展中　　国家的正处在欠发展中的　　小县　　城，经济负增长，外来的　　洋人　　望而却步。大家唯一跟洋　　人有　　过近距离接触的经历就是　　喝妙　　恋小洋人，还嘴对着嘴。　　为了　　真的能嘴对着嘴，而不是　　kappa一样背对着背不相　　往　　来，她们留洋的梦想也无　　可厚　　非。　　
　　想你妹，你给我等着，这就去举报你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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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支持余哥，什么时候更啊！　　
　　谢谢，谢谢各位，我的兄弟姐妹，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我咋觉得这么亲切呢？我爱你们，我更爱你们的支持，你们给了我信心，我下定决心要继续努力更新了。最后，再谢谢。　　
　　呵呵　　
　　呵呵呵　　
　　傻呵干哈　　
　　留　　级重学。　　.
.突然车喇叭发出的刺耳　　的气笛扼杀了我的白日梦。闭　　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　　熟了。而且还做了个白日梦。　　突然被吵过来，精神恍惚。尽　　力回想刚才的梦里的场景，我　　记得它很简单，大约仅仅是一　　轮依山尽的白日，所以它是白　　日梦。如果没被惊醒可能还会　　梦见入海流的黄河，那　　就是黄河梦。我回头看见刚才　　那女孩竟然扶在我的座位的靠　　背上艰难困苦地睡了，我于心　　不忍，发挥助人为乐的精神把　　座位让了给她。她的表情　　是，早该如此嘛，省得我等的　　脖子酸了这么久。早知道她是　　在用苦肉计诱我让位我就应该　　将计就计，我就仍然安然不动　　地坐在座椅上，然后让她坐我　　腿上，告诉她这叫“授人以座　　不如授人以坐”。这时西北方　　向一米开外的一名五十来岁的　　男用怨毒的目光仇恨地望着　　我，似乎他觉得那位子最该让　　给他。他才五十来岁，不过是　　长满了胡　　子掉光了头发，肱二头肌有二　　头公鸡那么粗，还倚胡子卖　　老，何况他离我远着呢。　　.
.思绪再次回到几天前发　　生的事儿。我走进张槐澹的办　　公室，里面的气氛有如太平间　　一样压抑的让人如芒在背，而　　此时看张槐澹就像看见木乃　　伊让我毛骨悚然冷汗像雨后春　　笋般一下子全从毛孔里钻了出　　来。　　他说我是个木头平时用不长耳　　朵，考试就撂挑子。我暗忖木　　头也会长耳朵？也是，木耳　　嘛，照他瞎说还得破费买几斤　　木耳补补了，木头平时都很不　　容易长耳朵的，有钱真好，还　　能提升学习能力。但我得让他　　看见我的坚韧不拔，积极进取　　的顽强精神和自信，以此斗志　　力挽狂澜促使他改变让我留级　　的恶念头。我说，就算是木头　　我也绝非普通的木头。他说，　　我完全认同此说法。我高兴地　　问，那么你的意思是我还是有　　机会升级了？他遥了遥他粗砺　　的头说，你就一彻底的朽木。　　我无话可说，我断言这老家伙　　想阻　　挠我的求学进程已是处心积　　虑，他此举涉嫌挟嫌报复。这　　点在一年后被证实。　　.
.我怀疑张槐澹的这行为别　　有居心，动机不纯。陈雨筝　　说，这是敲诈圈　　套，就是为了诱骗你老母亲低　　声下气赔礼求情，送钱行贿，　　你可千万别上当。我叹服他的　　心比黑板还黑。我也叹服陈雨　　筝，我说，这点你都想得通，　　够阴险，挺适合当老师的啊！　　她挠头又遥头再点头说，您老　　过奖了，这事我爸每年都会预　　先准备的，所以一直没被找麻　　烦。我说，怪不得呢，那你爸　　也挺适合当老师的。她说，我　　爸本来就是老师，情操高尚着　　呢，你可不许侮辱他。我头一　　仰，嘴一撇，说 ，切。然后　　极尽我的搞怪作鬼脸之能事用　　肢体语言向她传递我多蔑视讥　　笑不屑她的父亲。她急了，拉　　着我的手　　猛咬一顿，落下一句警告威　　胁：这是在亵渎我爸，你再笑　　一下试试看。说着她擦了擦咬　　我的作案工具——嘴巴。末了　　又猛地舔了一圈唇角，如同进　　完食的母狮，回味无穷。看了　　后我立即不敢说话，心寒胆　　裂，余悸犹存。那是我和陈雨　　筝最后一次会话，也是第一次　　肌肤相亲。如果牙齿算骨头的　　话，那次，我和她骨肉相连。　　如今我依然没有忘却那瞬间被　　啃咬的巨痛，但我现在只怨她　　不够君子（因为君　　子动口不动手），没再咬重　　点，因为那样我左手的印戳也　　许不是浅浅的虚线，而是圆满　　的深刻的实线圈。　　.
. 汽车驶出了小城，开进　　了荒芜人烟的山野里，车子加　　速了。窗外的景物变得陌生，　　像传送带上的货物井然移动，　　速度越来越快，影影绰绰，混　　然开始模糊。我向来是一个神　　经很粗的人，从我平时的粗话　　也可窥豹一斑。所以我难得有　　细腻的情感，就像寡妇难得有　　怀孕的肚子。但是如果条件具　　备，在某种强力的环境下这些　　都会成为厄尔尼诺一样违反常　　情的怪现象。我第一次流泪　　了，我称这为处女泪。这跟性　　别无关，就像很多男的　　称第一个作品为处女作一个道　　理。　　.
. 我迟疑着是否立刻把被　　留级的噩耗传给老妈，因为我　　怕她老人家先搬出残酷的家法　　对我施加毒刑，然后屁颠地赶　　赴办公室按陈雨筝说的那样　　做，行贿奉承。这就是“前倨　　后恭”，先对我倨，后向张槐　　澹恭。还有一种我能凭经历想　　象出来的后果就是负荆请罪。　　以前和邻居家的小孩打架的消　　息泄露到她耳朵后，她想出的　　办　　法总是负荆请罪。这无可厚　　非，由她去请罪吧，但是结果　　是她请罪却要我来负荆。想到　　这里我不寒而栗。 也许是老　　天爷那会儿刚睡醒，开眼了。　　当　　我舍生忘死将不添加个人情绪　　化的评论的这个情报汇报给她　　时，她竟然放纵地仰天狂笑。　　有人说女人可以用最疯狂的笑　　代替无发接受的残忍的哭。我　　想这笑就是米兰?昆德拉说的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然而事　　情有本质性的转变，我妈的笑　　竟然是真的 。　　
　　. 我出生在一个简单的单　　亲家庭里，这是苛刻的单亲，　　单到我只有母亲一个亲人，什　　么三姑四婆，姥姥姥爷，爷爷　　奶奶都是像飞碟一样不存在的　　神秘的东西。造成这种情况的　　原因　　就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反正我好奇心有限。我老母是　　当地的一位有名气的外科主任　　医师，名气的来源是十几年前　　她给一位左手骨折的病人在右　　手上绑了石膏板，后来竟然好　　了。没什么，因为那人是个傻　　子，他一直自以为是不疼痛的　　那支左手骨折了。 当我妈听　　到这个我自个儿以为足以让她　　对我使出置我于死地的铁砂掌　　的悲剧时，她出乎我意料地大　　笑起，我认为这才是更可怕　　的。但是没笑多久就缺氧了，　　她咳嗽了两声就夺门而走了。　　我想她说不定躲哪痛哭流泪，　　等她流完了就会回来给我几个　　巴掌，然后我也接着她流，这　　就像二人组的接力赛一样。　　我去水龙头接了点水，在脸　　上抹了一脸。我希望她回来后　　能看得明白这就是悔过的泪，　　让她觉得有必要省掉她出手开　　打的这费力的环节。　　.
.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回来，　　这是危险的信号，她哭的时间　　越久我待会儿越得受惨重的伤　　以给我流她一样 多的泪水提　　供持久的动力。因为接力赛的　　规则是每位选手都要跑同样多　　的任务。 等得我的“泪”都蒸发　　干了，我只好又去加点“泪” ，　　以“泪眼朦胧”的姿态等她回　　来。我擦好后又大声假哭了一　　下，这是彩排。我凄惨的大　　叫，还竟然能抽噎吸鼻涕，太　　逼真太惊喜了，于是我又兴奋　　不已大声笑了起来。“你有病　　啊，又哭又笑干嘛呢？”我　　吓得打颤 “您……什么时候回　　来？”“你刚才假哭开水龙头抹　　泪时我就在这 。怎么　　了？ ”“没……没什么。”我讪讪　　地回答。事情败露，我的心彻　　底冰凉　　。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然后　　我的面色苍白。“您太厉害　　了，空手而去，却带这么多东　　西来。”就算是狂澜欲倒也得　　拼命去挽一下，说不定她真的　　就良心发现呢！所以当我看见　　她拎一大堆礼品和猪肉时我没　　话找话分散她欲打人的注意　　力。“嘿，你是不是傻了呀。　　没带东西出难道还没带钱不　　成？这孩子！”我尴尬的手足　　无措，因为刚刚口误的教训是　　这紧张的时刻，手足一旦有　　措，就会有错。比如可能会把　　右手捂住左眼，然后可怜地说　　我的右眼可能进沙了，她会说　　把右手拿下来，别揉，那时我　　才会恍然大悟痛的是右眼，而　　我却用右手捂住左眼，更要命　　的是我还以为自己是在用左手　　捂着右眼。完全有可能出现那　　种情况，因　　为我其实左眼进沙了，小城里　　的自来水从来就这么与泥沙难　　舍难分，不仅　　自来水而且自来沙。但是为避　　免用错手捂错眼的情况我只好　　不劳动双手了 ，于是“手足无　　措”慢慢地移到水龙头那冲　　洗，也许水流下来是还会难以　　察觉地“泥沙俱下”。那么冲洗　　疗伤的过程是以毒攻毒，像桌　　球一样用沙撞走沙。　　.
.我的叙述味同嚼蜡，我　　用低能的文字禀赋来记述那段　　清纯岁月简直是　　在抹黑那些让我无数次梦萦魂　　牵难以忘怀的时光，我是在犯　　罪，但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必　　须继续背负沉重的罪行给我逝　　去的青春烙上无法磨灭的印　　记，我的记忆力似乎在下降，　　我不知道霸道的岁月之河会将　　那些可贵的回忆冲走多少留下　　多少，我深恐岁月的河流猛然　　凌汛冲刷我的那些无价的记　　忆，我得尽早让发生在那些美　　妙年华的细枝末节用备忘录的　　形式详细地写下来，这种陈述　　注定平静无波也许对别人来讲　　索然无味，但这将会在我走向　　中年和青春完全消逝的时候成　　为我躁动的青春的墓志铭　　
　　亲 排版要不要这么犀利
　　呵呵　　
　　不好意思，下不为例　　
　　亲，早安　　
　　真后悔加入啦啦队，啦啦队员全是爷们儿的大学全中国就剩我们华东交大了，郁闷。　　
　　回复第17楼，@米小夏米修　　亲 排版要不要这么犀利　　--------------------------　　哈喽，　　
关于青春的追忆继续回到五年前我举家迁移的那辆客车上。　　荒凉的草原上一条利剑一般笔直的高速公路将辽阔草原割裂成东西两个部分。南方的草原很小气也很娇气，不似北方的狂放。《月亮之上》有一句描绘西北草原放牧生活的歌词：西边牧马东边放羊，热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而我眼前的草原正一目了然是南方的了，怎么说呢？因为这里我看见的被公　　路划裂成东西两部分的草原上的景象是：东边放羊西边牧马。正好同歌词反了。这才不得不佩服那首歌，竟然抓住我国南北草原如此细微的差异用一句嚷嚷上口言简意该的歌如此轻而易举举重若轻地展现出来。　　这时奔驰在翠绿空旷的草原上的汽车驶出草原进入一条繁华的街道，突然一个急促刹车，车厢里的人猛地身不由己“勇往直前”。然而我的身体却岿然不动，正纳闷我脚跟的扎实稳重，回头一瞧原来我之所以没被惯性带倒真的跟我自己脚跟稳固马步扎实小脑的平衡能力强是一丁点关系都没有，我没摔倒这完全不是我自己的功劳，我得感谢别人，因为善有善报，刚才受我恩惠的那女孩强忍地拉住了我的手以免我摔倒。我们尴尬地看着她，这时我就像新闻联播里被国家领导人紧握着手表示慰问的做出杰出贡献平凡而伟大的建筑工人，看着那只强有力的握着我的手的手，此时此刻此手是多难得的啊！多么伟大的手啊！于是我迟迟地握着不肯放手。啪地一声我的手被老妈拍掉了，我妈说，你怎么耍流氓呢？别拉人家小姑娘的手啊。我和她的脸立即红的像透了的山楂，而且还是人工催熟的。　　这时我歪着脖子向后一眺，吓得一跳，差点魂飞魄散。刚才那一紧急刹车把那大胡子秃头“老人”挤到我的后面　　来了，正同我摩肩接踵，这总有一种摩拳擦掌的不详预感。接下来的苦楚可想而知。那老家伙极尽挤压碰撞之能事在余下的路途中折磨我，凭着他这挤压人的积极和能力猜的出此公系压迫穷苦工人的资本家抑或产压榨花生油的。此推论几年后得以证实。　　最让我怒火中烧的是他竟敢公开色咪咪地对着那女孩笑，这比他公开色咪咪地对我妈笑还严重。因为我也敢公开对妈笑却不敢公开对那女孩笑。 祸不单行，正当我受那秃头“胡人”蹂躏时，车子又一颠簸一下，这让我被前面一个没站稳脚的兄弟的后脚跟很糟糕地践踏了一下。我才意识到自己腹背受敌，前有狼后有虎。我觉得应该各个击破，刚才那一脚带来的伤痛到现在我还记　　得，死也不会忘记，所以我觉得得先击　　破前面的仇敌。只要车再一波动我就可以假装一不小心痛快地踏伤他，痛快这个词好，我的脚快，那么，他的脚痛。果然车途多舛，又一剧烈颠簸我顺势往前一跳。我的脚没有着地，因为不偏不倚踩着前面那哥们儿的小脚尖。顺便说明一下,站在别人的后面踩到那人的前脚尖需要难以琢磨的技术，有如隔山打牛，不过是跳过或绕过山去打牛。　　刚才那颠簸是匀速行驶的汽车突然加速造成的，根据牛顿第一定律大家都往后倒，而我却往前倒，而且就这么踩到那人的脚尖，别说那人憋屈，牛顿也憋屈呀，我挑战了他老人家的第一定律。所以我的诡计很快就被我前面受伤的家伙识破。他怒气冲冲地说：“你丫　　怎么跳我脚上来了，我说你他妈故意找事吧？”我说：“不是，没，没找事，人在车上，身不由己。这是惯性。”他说：“那你怎么朝前倒啊？大家都是往后的，我看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我说“我不就是不愿随波逐流吗？所以才逆水行舟前倾了，你可千万别认为我是看你不顺眼了，我压根就没看你。”那哥们儿正要发火就被坐我位的女孩熄灭了。她和风暖雨润物细无声的劝解让我跟那家伙都觉得很受用，为了避免再次摩擦她还把他劝走了。他换了个离我远一点的位子站着。他的离开让我前面换了个戴阿迪达斯黑色帽子的瘦一点的男生，这让我很满意。　　.
.我忘了叙述一件事情，其实在此之前我曾提及过当我不知道如何告诉我妈我被迫留级的噩耗时我频频做出许多尴尬的事情的那天的情景，是的，我将补充完整关于那天的回忆。　　我眼睛进沙的那天，右眼就像里边有偷来的赃物无法见光。我那时特别羡慕沙僧的法号，甚至特别想拥有这么个消灾避祸的名字，因为沙悟净就是沙　　勿进。　　.
.她乐此不疲地准备着她买来的礼品让我意识到她将抛开尊严卑躬曲膝地向张槐澹贡献那些虽然未必滋补却昂贵的养生品。那时我的右眼睁不开，所以对她的这种上当行为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受伤的眼睛恢复后我立即采取措施制止她的“曲线救国”。我告诉她送礼贿赂张槐澹很没气节。她说张槐澹自己才没气节，他这是要绑架你，哈欠。　　她说着一兴奋就气路不通打了个哈欠，这就是气截（气节）。我听她这话又惊又怒，我说那我先报警，先下手为强。她这才说完，他这是要绑架你，哈欠，的前途，以……以此来勒索我，他恁地卑鄙。哈哈哈哈。我说，那你还哈哈　　大笑？她终于气路通畅了，听见她的下文是，哈哈哈哈……哈欠。　　听老妈口气貌似也鄙夷憎恶张槐澹这种以权谋私而且是谋她的私的行为。我说张槐澹应该受到您全神贯注全心全意全力以赴的宁折不曲的鄙视。她笑　　了笑，说他确实很卑鄙。我说，那你还送礼，你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笑着说如果你是在批评我贿　　赂一个我也厌恶的人应该不能这句谚语吧？我说还没说完呢，你偏向虎山行去为虎作伥。她说，有你这样的吗，欲　　抑先扬。原来为虎作伥都这么难啊？我指着一盒脑白金说别送那东西，你要是真送礼了我会特没面子，真的。她说电视里都说送那东西倍儿有面子。　　我说这不是送脑白金有没有面子的事儿，就算您送白金（猪）脑我的老脸皮也搁不住啊！ 事情的结果是她没送礼，压根没这打算，猪肉是用来做东坡肉为我们迁徙他乡饯行买的，然而礼品的归属我不得而知。　　.
我觉得她特有骨气，因为她不愿周旋于张槐澹那厮左右，于是采取梦母三迁的极端站略。此处不留爷，必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还到别处住。　　几天后我们经过再三商量举家迁徙。开始母亲说暂且把狗狗托付给隔壁肉贩子家不带它一起走算了，我说你这不是托付，是托腹啊！我敢保准回来　　后它被吃的尸骨无存，它将成为他们腹中冤魂，这不是托腹是什么。而且隔壁他们家一口咬定它是被别的狗咬死吃了你我也没话说呀。她说你这不是拐个弯骂他们是狗吗，这孩子，嘴恁么恶毒。我说明天挤车狗狗还派的上用场，有它掩护，谁与争锋。第二天在它的　　掩护下我成功地占领了一个位子。带着对都昌三中的爱恨交融的复杂的情感，我踏上了那班破旧的班车。　　.
当那个女孩轻而易举地劝走了跟我有一脚的男的（听起来很暧昧，其实整句话是‘有一脚之仇的男的’）时，我前面强敌已去。彼时站在我前面的戴阿迪达斯黑帽的瘦一点的人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把这种感觉告诉了他，我说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认识你呀？那人扭头看着我全身上下细细地像打量　　神经病患者一样端详着，眼神满是嫌我无聊似的看着，末了，他开口说，什么好像认识，你不就是墨默吗？别跟我装傻充愣，还欠我十块钱呢，就算你忘记了我也不能忘记你欠我钱这事儿。可别想装忘记了耍赖呀。　　
　　排版改完之后 好多了
不好意思 刚才在忙 才过来看
　　他就是陈风筝，至于是不是真的欠他十块我不知道，没准那货欠我的钱也不一定。大家可能在猜他与陈雨筝的关系，嗯，他是陈雨筝的弟弟，因为他爸给他姐取名陈雨筝后再也不能发挥才智赐予他一个响亮的名字，为了让他的名字跟他姐看起来有血缘关系，就觉得叫他陈风筝最合适。陈风筝一直跟我同班，关系是患难与共，义同荣辱，因为班上倒数的状元榜眼探花被我和他及陈雨筝共同分享分担。 我问，你什么时候上来的啊？他说，刚才不是紧急刹车了吗，就那当儿上车的。原来刚才那秃头大胡子被挤到我这里来是因为陈风筝上车造成的，他妈的真的是瘟神，不会　　自己受瘟，只会祸害他人。　　我这才记起陈风筝他家不在我们学校所在的县城，而是在刚才那紧急刹车时的那条繁华的街道所在的城市。他一直在他外婆家住，他外婆就在我老家所在的县城。所以我能跟他及他姐在一个班里念高中那是一种弥足珍贵的缘分吧。　　我问他此行去哪儿，结果竟然是和我志同道合，他说他也被张槐澹潜规则了，受不了张槐澹的腌臢气，为了保全节气，他宁死不曲。他处理的方法真是同我不谋而和，他也要转去X市念高三，让高考的暴风雨早点来临，因为未雨绸缪很压抑。就算考死了也能早死早投胎，十八年后重新做人，希望那时没有高考这东西，否则还得再死一次。　　.
.陈风筝发现了我脚下乖觉的狗狗兴奋的像哥伦布发现了北美大陆，他问，这是狗吗？我说，否则呢？难不成你　　觉得它跟你一样是是猪？他说，其实我想问的是这是你的狗吗？我说，它有一半股份是我妈的，另一半是我。他惊吓说，你是它的另一半，人兽恋那？咦。那个表示恶心的“咦”是两个人“合唱”的，另一个人出人意料地是那个女孩，原来她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我白了陈风筝一眼，立即向那姑娘解释，我说，他是在栽赃我，你可别相信他的话。她只是意味深长地说，我理解。我觉得她不是理解，是误解，而且是恶意的。于是我急了，再次为自己洗脱恶名说：“不，你不理解，你……你真的不能相信他的话，要是他说的话也……也能相信我……我”我左右顾盼寻找可以用来做个比喻的事物，旋即我的视线停留在我脚下摇头晃尾的狗狗身上，然后我就继　　续说道：“要是他说的话也可以相信的话，我……我的狗嘴里也能吐出象牙了。”她挑逗地说“你的狗嘴？”我简直羞愧　　难当，立即改口说道：“不不不，我是说我狗的嘴里都能吐出象牙啦！”她意味深长地笑，像是仍在戏耍我，我的男　　子汉的尊严被她诡异的笑撕碎的体无完肤。　　“可以摸摸你的爱人吗？”当我还沉沦下去尊严受到惨烈侵害的痛苦中时突然陈风筝这么问了我一句。我一时之间恍恍惚惚全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　　么意思，我愣愣地问：“什么？”“它呀！你的另一半。它挺厉害，还可以吐出象牙。我能摸摸‘她’吗？”陈风筝指着狗　　狗戏弄地说。我不想再跟他扯这话题，简直无聊至极，这种捉弄剪不断，理还乱的谑人的把戏我只喜欢对别人用，特讨厌别人对我出这招。我最终还　　是仁慈地应允了他，他狠狠地摸了摸我的狗，但他立即遭到对方的反击，狗狗嘶牙咧嘴怒目圆睁凶猛地向他示了示威，因为他说的摸居然是用脚摸的。他问，它是不是叫做的卢。我说，什么意思。他说，瞧它
我那凶神恶煞的，克主　　啊！我说，你又不是它主人。他分析说，我可是他主人的挚友，它这算是克友。我笑着说，克友？你也觉得你们是朋友啊？也对，你是它的狐朋，它是你的狗友。他说，去去去，我跟狗是朋友那你不就是狗吗？　　.
.就这样，我跟陈风筝一路吵吵嚷嚷唾沫横飞唇枪舌箭直到汽车驶进X市车站才略略消停了。下车时我们意犹未　　尽，狠不得再侃三百回合。我领悟到和一个人拌嘴是多么需要口水的充沛供给啊，没多久我就唇干舌裂。我和陈风筝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就各奔前程了。　　.
.X市基本上算得上繁华闹市，我们叫来了一辆计程车，刚上车就堵车了。林立的高楼夹杂着的宽阔而拥堵的街道上无数面目陌生又模糊的行人脸色呆　　滞地来往穿梭，大街上斑驳陆离的广告彩灯永远激不起他们深藏不露的热情，迪厅发廊及缤纷绚丽的时尚服装店里的音响发出的活力四射或悠扬婉转的现代音乐永远博取不了他们销声匿迹的微笑，街头角落旮旯里的沿街乞讨卖艺的流浪艺人永远拖慢不住他们匆匆忙忙赶路的脚步。偶尔几个背着书包上学或放学的学生目光呆滞地穿越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天空中飞过的客机永远不会让　　他们从低头耷脑的木讷状态中缓解一下抬头看看天边轰鸣而过的飞机。这就是X市的繁华和苍凉。苍凉背面未必是繁　　华，繁华背面总是存在着苍凉。旗杆般的高楼直插青天，似乎，我是说似乎，似乎那座高楼的顶端便是人间离天堂最近的地方。这便是X市，据说这里孕育了许多高考状元，据说这里的学校就像那座高楼，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里面的教室是离大学最近的地方。　　
.让我惊喜万分的事情是陈风筝到X市后不久我们又在偶然中于育龙中学胜利会师。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巧，我们不约而同地来到一同一个城市，又不知　　不觉地来到同一所学校。我们找了个地儿边喝酒边起聊天来。他放下手中已见底的酒盅说，这学校唯一民主的是新来　　的学生可以按自己意愿选择自己所在班级。我说，是挺民主的，那我们就在一个班吧。他酌了一杯酒说，这学校另一个不怎么民主的规定就是可以直接按学校的分配进入所划分入的班级，如果要按自己意愿的话就得缴纳5000的择班费。我心律失常悲痛地念叨着：是不怎么民主的，我们还是……。他立刻打段我说，哦不，三思啊！我们就选三班吧，为了让你心理平衡只好这么做了，大家都一样割舍一点无法代替友情的人民币谁都平等，行得通么？他又慷慨陈词热血沸腾地说一定要跟我进同一个班级，这是舍命陪君子。我那时还真认为他够意气。后来缴纳择班费时我才明白他那句话只能相信一半，说自己舍命那　　一半是假的，说我是君子那一半是真的。因为事实是学校本来的划分就是把他安排在三班，他根本就不是他所谓的按　　自己意愿自主选择班级的，他根本就不用也没缴纳择班费。　　.
.关于育龙中学我只能说和所有义务教育和中国所谓素质教育笼罩下的普通中学一样冠冕堂皇，让人进去后有种被判若干年有期徒刑收监后的绝望，更人神共愤的是我们没犯任何罪，我们连喊冤都会被当做思想偏激态度恶劣无药可救的堕落的人来看待。这样的大环境下我只能说不幸的人人人相似，幸运的人各个不同。　　.
.我问陈风筝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学校，他说，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咱俩祸害又碰一快了，咱俩合伙作案保准囊括这个班的倒数的冠军和亚军。再续在都昌三中创造的辉煌的战绩，可别给母校丢脸啊！其实后来我跟他都发现自己大势已去，再也没有拿倒数第一的这么辉煌的成绩了。因为育龙中学的学生竟然那么烂，烂的让我们出乎意料措手不及，争夺倒数桂冠我和陈风筝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就算那里的学生应试很烂，然而育龙中学却凭着相当于都昌三中二分之一不足的实力让自己学校的毕业生高校录取率成为都昌三中的二倍有余。高考从来和未来都不公平，谁让育龙中学是大城市的呢。这说明出身背景对前途多么至关重要，因为这是在中国。　　
我惊慌失措地举家迁移让我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土地，对此我表示忍痛割爱。　　我妈呵斥道，胡说，生你养你的分明是老娘我，哪离开你了，乱认娘，你这是成心想给你老娘戴绿帽子啊？其实事发之前我对迁移这事一点都不　　知道，其出其不意和来势汹汹有堪当年马嵬坡下针对杨玉环的军士哗变，让我促不及防 ，甚至没来的及向陈雨筝道别，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是话别而是吻别。 我伟大的母亲背着我有失光明磊落地下了站略转移的决定，强行替我　　转移革命根据地要求他儿子我转学到育龙三中就读深造。暴力加暴栗的施加下让我只剩下一句“大丈夫能伸能曲”来掩饰自己誓死力争未果惨败而终的耻辱，并表示其实早就“母子连心”、“英　　雄所见略同”而且其实早就有和她不谋而和不约而同的策略，以此表示降服，这是自欺欺人，用欺骗自己来欺骗他　　人。我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有骨气从来不是个卑下的人，但这从来不妨碍我说些卑下的话。这些卑下的软话就像满清王朝丧权辱国后慈禧并没感觉到自己战败后的屈辱，为了不让人认为自己无能反抗就编造什么“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瞎话同功异曲。　　.
. 我简直对所以女人没有招架的能力，无论是在她们的强势威逼还是温存利诱下我都只能束手就擒。女人天生就跟那生姜是一个样的，越老越辣，这颠扑不破的道理在我老母身上又次被巩固了一下。当时在她杀气腾腾的逼压下我只好缴械投降委屈求全答应转移根据地。因为她强势的气场让我弃场。后来我一直都怀疑是那阵子她老人家看多历史题材的电视剧，伟大的孟子的更伟大的母亲的孟母三迁以及我国红军举世闻名战略转移长征触动了她乱七八糟的神经让她被误导地心血来潮效仿孟母和红军转移根据地以此来胡乱发泄膨胀的母爱。　　.
.育龙三中周边拔地而起了大片大片出租房，专门赚学校走读生的钱。我就被这些简陋似茅房艰苦似班房却昂贵似私房的出租房吞去了大片大片的钱，我的老娘说钱乃身外之物，如果能有个古代南北朝时的广陵吕僧珍一样贤德的邻居的话千金买邻也义无反顾。后来才知道她老人家早有预谋，因为同我共租一套一厅二室房的就是我的不可一世的女班长吕椮珍。　　.
. 我可以说和吕椮珍相处是人生一大快事，不仅是她的美貌，还有她睿智机灵，前者吕椮珍同陈雨筝旗鼓相当，后者陈雨筝逊色不少。毕竟陈雨筝是个白花痴，不是因为她痴迷于白色的花，而是因为她是白痴中最花痴的，花痴中最白痴的。如果要确认她倒底是白痴多一点还是花痴多一点，这如同问别人左手手指多一点还是右手多一点。当我第一次（准确的来说是第二次）会见吕椮珍时，我们异口同声地惊呼，是你？这情况就像在公共厕所里抽烟时被蹲在对面刚脱完裤子排遗的班主任发现，双方都非常惊讶，惊诧，惊慌，于是都手足无措。漫长的寂静被面带疑问的母亲打破，是真正的打破，她在我背上打了一下，把我惊醒。老妈说，怎么了你们？像中邪似的。我告诉她吕椮珍就是那次车里我让位子的那个女孩。她说，这可是缘分那，你俩可别浪费，日后要好好相处，天天向上啊！她说这话时机械的表情上似乎没有流露出一丝一点惊讶这种她所说的缘分的神色，好像这似乎理所当然或者全属意料之中，总　　之她对我和吕椮珍这种巧上加巧，缘外有缘的事泰然若素古井无波。　　.
.我有时候特贱，不怕美女离我远看不清相貌就怕那种离的近看的清却也是仅仅只能看的清然后就没了下文的致命诱惑，这种咫尺天涯让我无数次倍受压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说相见不如不见了。于是我经常找机会向我妈表示同班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对我这种异性意识苏醒了但仍没达到我国法定结婚年龄从而享有一个爷们儿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力的男子的压迫。然而，在一个正泥足深陷在更年期的女人面前，一切的反对和反抗就像当年的广岛面对小男孩原子弹轰炸一样，后果千遍一律地是尸骨无存烟消云散。所以在家母她老人家的强我所难时我就明白她以前教导的“威武不能屈”是那么的脱离实际基础。　　.
.为了让我和吕椮珍和睦相处，能够促使我见她就见贤思其焉，她见我就见不贤而自省也，我的老母亲大展延宴诚邀她光临我们寒舍并共同商榷如何教育好我的大计。 在那次延宴上她们眉来眼去地决策着教育妙计。而我闻之丧胆，毛孔像失控的水龙头，令冷汗川流不息，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那次饭桌上我老娘胳膊肘往外拐，接二连三，三番五次地殷勤地夹菜给吕椮珍。吕　　椮珍也投桃报李礼尚往来夹菜给我老娘，她真有抢走我乌鸦反哺的责任的嫌疑。 “来，你别跟我客气，以后我们家墨默还仰仗你多多关照才是。” “食君之饭忠君之事，你们家墨默交给我来教导，诶，那就对了。“我偷偷地用手沾些汤汁在桌上倒着写了“咱们逛街”四个字　　体遒劲的大字，之所以倒写是因为吕椮珍就坐我对面，这样她就不用脑筋急转弯就看得懂我言简意赅的经济字儿了。吕椮珍仅仅瞄了一眼那些字就若无其事地继续跟我妈交心，而我气得只好自顾自地焦心。　　,
.可见我在车上让给她位子是白让了，吃力不讨好，好人没好报。我妈所说的恳请吕椮珍协助教育我是因为她觉得我太顽劣，借吕椮珍的优秀来让我自惭形秽。其实她失算了，妖魔从来没有因光鲜的神佛而自卑，反而是无法无天的猖狂。然而一年后我才发现母亲的目的其实是以毒攻毒，因为吕椮珍比我还要毒。 我娘没多久就走了，她说是回老家料理些事，何况她工作在那儿。她　　说，生你养你的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你，你应该表示忍痛割爱，我怎么看你好像是劳教所刚放出来的犯人如获新生般地喜不自禁那？我说，哪里有？她说，那里，你嘴角，拉那么开，笑的都快痉挛，还有你急着替我开门干什么，像扫我出门似的，我明天才走。　　
　　后来我娘趁着夜色披星戴月悄悄地走了，临走前一天晚上还泪流满面其心赤诚地把我托付给吕椮珍，我娘泣不成声地说：“君才十倍吾儿，必能安室定家，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则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行处理”吕椮珍听必，泪流遍体，手足失措，差点没泣拜于地，鹅而，吕椮珍拱手感激说：“晚辈安敢不竭肱股之力，尽忠贞之节，继之以死乎。”哭必又抽泣几声说“晚生虽肝脑涂地，安能报知遇之恩也。” 不管她们演得像不像刘玄德和诸葛孔明，反　　正后来我才知道她们演得是《三国演绎》里头白帝城托孤那一段，一字不差。我料定是她们早就排练好了，她们的预谋让我觉得她们适合从政，因为她们一奸一诈而不会使人一惊一诈，这是她们陷害人时的　　从容。事情的结果是我娘真的留下我一个人回老家了。“喂，咱们逛街去吧！”“什么，逛街？”虽然女人骨子里有逛街的癖好，但是吕椮珍突然如此邀请我还真吓得开始怀疑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升起的。　　“那天，不是你自己在桌上写下邀请我逛街的请帖吗？”　　“哦，我记起来了。”我这才消除怀疑开始敢确信今天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的。　　我问她　　“但是，我为什么要请你去逛街呢？”　　“为了代你母亲答谢我不辞辛苦，任劳任怨地教导栽培你呀！，这还有疑问吗？” 　　看见她颠倒黑白自以为是的样子，我开始肯定今天太阳真的是打西边升起的。她这种回答跟我写那些她自己认为是邀请函的字的初衷南辕北辄了。为了让她寻找到自己错误的根源并深刻地感到自己的误解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羞愧我开始像夫子一样循循然善诱人。 我问她　　“《西游记》里有一坐花果山，花果山上有一个水帘洞，水帘洞里有一个孙悟空，孙悟空有一根金箍棒，你认为金箍　　棒是大气呢还是特别，只能用我给出的答案回答。”　　“你这人废话太多啦，就像别人要提及你这人就非得先说说你十八代祖宗吗？”　　“你才废话呢，就像别人要回答一个问题就非得先说说不关紧要的题外话吗？”　　“别学我说话，我这是在不辜负你母亲泪眼婆娑地将你托付给我的信任之诚，所以才苦口婆心地教育你，从你粗陋的言行着手帮助你好好改造，望你　　能从思想上进步。”　　“废话少说，回答我的问题吧。”　　“我认为应该是大气吧。”　　“错！！”　　“那就是特别咯？”　　“错！！！”　　“那你说是什么。”　　“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的严重性啊！”　　“少卖关子了，你又不是关公。”　　“你回答大也错，特也错。宗而言之你这就是‘大错特错’。” 　　“啊？”　　“我想说的是你不久的刚才回答我为什么邀你逛街时，你的答案大错特错。”　　“你就是为了告诉我我大错特错而说这么多废话？”她说地时候还不忘毒怨地白他几眼，　　“你太狡猾太能隐忍了，你那时直截了当地说了不就行吗？还设局忍耐这么久才说？”　　“你太狡猾太能隐忍了，你对‘咱们逛街’不解，那时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不 就行了吗?还掖心窝里忍耐这么久才说？”　　“那你说答案是什么？”　　“特别大气”　　“幼稚，特别幼稚”她嘴巴一撇接着又不屑地翻了双白眼问“那你写‘逛街’干嘛？”　　“等着瞧呗。”　　“什么？”　　“逛街当然是一边走一边瞧咯，咱们等着瞧，就是这意思。”　　“看来是非矫正矫正你不仅喜欢讲废话还拐弯抹角地讲废话的坏毛病不可啦，舍此诚难不辱令堂托付之使命也！”　　“切”　　.
说到这里相信读者您也厌烦了，或许开始对我的故事和我叙述故事的能力没有信心了。也许大家都热衷于跌宕起伏天有不定风云的惊心动魄的故　　事，很抱歉我的故事平淡的像无人光顾的井水，平静而味道淡淡的。我如果也有矫情的权力而又不使你们气忿的话我会肆无忌惮地说我的青春就是如此。我过去了的青春留下一道被生活碾压而成的轨迹，一条笔直笔直的平平无奇的轨迹，但是只要你们顺着它的轨迹走，耐心地往前走，你会发现这条轨迹在尽头也有曲折起伏甚至是撕心裂肺的断层，然而最终仍然是一条稳而不变的直线。　　
　　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吗？不然呢？如果我向任何神明祈求更久的长寿，我是贪得无厌的愚民吗？我当然饥渴搬地想让那段时光能够保持的持久，或者仅仅是那段记忆可以有更长久的生命来回想，也许我狡辩的太冠冕也的的确确是贪得无厌罢了，我是多么想用永久的生命铭刻那个咖啡般耐寻味的岁月。　　.吕椮珍的闺房我经常造访，里面什么零零碎碎的玩意儿零零碎碎的食物果壳都有，就是没有一本书，零零碎碎的书也没有。这景象让我很诧异，因为次从老妈告诉我吕椮珍的尊姓大名跟南北朝时的某人甘愿付出千金与一位闻名乡里的贤士吕僧珍做邻居的千金买邻的典故里的吕僧珍十分相似时我就开始料定她是位像景德镇陶瓷人物塑像一样严肃的人，然而她的房间里的设施很快就颠覆了我内心里对她的看法。然而这对我而言是福不是祸，我总不大喜欢和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在一起。　　.
吕椮珍房里帖了很多宋慧乔的海报。我发现吕椮珍行装打扮，举手投足都有刻意在模仿宋慧乔。我本人对包括宋慧乔在内的大部分韩国女性并不投入太多热情，然而这并不妨碍我对吕椮珍的爱幕。这就像女婿讨厌丈母娘，但这并不阻碍对妻子的恩爱，纵使母女长的　　很像或更有甚者岳母还靓似妻子。我那时不知道我所说的对吕椮珍的爱慕有多么强烈，是一时半会儿还是一生一世。　　.
.如果读者意愿允许我回忆一下我曾经和陈雨筝的一段差点成功的爱情的话那我恐怕要感动的泪眼婆娑了。当然，如果读者您开始嫌弃我的这种逻辑混乱支离破碎的叙述或者对我和陈雨筝曾经在我还没移民时发生的往事无比厌烦的话请跳过下面一段吧。　　.
.我差点就让我们的爱情从萌芽成长到开花结果了，然后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我们的爱情开始萌芽时就已经夭折了，引用王朔《顽主》里的一句话：我生下来就已经死了。我和陈雨筝交往的时候外围环境不好，人人都都盯贼似的严盯着谈恋爱中的情侣，尤其是　　那些无聊的老师丢弃本职工作不管不顾老是在外面晃荡着逮捉那些走的比较靠近的男女，似乎他（她）们觉得拆散热恋中的情侣就是在迈出我国计划生育基本国策的当务之急至关重要的革命性的第一步，也就是说后面还有好多步。陈雨筝特别爱炫耀自己的东西，不管　　好坏都要拿出来溜溜。所以我在我们交往时经常被她强迫性地连拉带拽地拖到学校的那块光秃秃的草坪上散步，就像溜狗。有一天我们的班主任张槐澹犯天下之大贱在开班会时钳着我的耳朵将我拖到讲台上当着台下几十位同学问了我一些我极不愿回答的问题。他说，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吗？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他凶相毕露说，真的不知道？你就别自欺欺人了。我说，真的，我没欺骗你，我真的一都不知道。他脖子一缩又突然一伸，浑身打颤，似乎很气忿，末了用力捏住鼻子猛地擤了一地的鼻涕，让我恶心，原来他被我（准确的来说是被他自己）气得鼻炎复发。我看他　　说我自欺欺人还不如说他自己自气气人害人害己呢。他问的莫名其妙，气死我了，即使他深受着鼻炎的痛苦折磨我也一点都不同情他。然后他还竟然有力气质问我，他边擤鼻子边痛恨地问我昨天伴晚和谁在草坪上手牵着手。这时我趁张槐澹没注意偷偷地斜睨了一下陈雨筝，她脸上紧张的毫无血色。我在急速思量着待会儿怎样回答张槐澹的问题，他看我久久没有回答就立即又变的慈眉善目地说，你自由恋爱做为长辈我们不是不同意，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相信你父母也是和我这样想的，我们都是过来　　人，也受过封建礼教的毒害不想看见下一代人重蹈我们的覆辙，所以现在的老师长都太民主了几乎不会干涉你们的爱情，可是你觉得现在这个至关重要千钧一发的时刻还适合把本来就不充沛的精力用在儿女私情上吗？你得分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过了高考这坎儿我们不仅不阻挠你们反而鼓励你们谈恋爱，我希望你们都能够成为英雄，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红颜祸水，就是叫你们远离女……”底下嘘声四起，女生差点拍案而起找张槐澹拼命，她们集体认为张槐澹的言辞有严重侮辱女性的嫌疑。张槐澹立即温和地对女生们说，当然我那句话也可以改成“英雄情长，女儿气短，　　蓝颜祸水”嘛！女生又说：“哼，还美的他们。”张槐澹不愦是变色龙，他立刻又板着一张脸审讯我，他说，说吧。我说，说什么？他说，昨天伴晚和谁在草坪上手拉着手。我刚才已经在心里进行了很残酷的一段思想斗争，终于，这时我说了一个名字，不仅只有一个名字我还说了许多其他的名字，不仅说了这些　　名字我还说了一些班级的名字。我撇着头背对着陈雨筝，因为我不想让她看着我的神情，否则我无法说出口，或者　　我当时撇过头去也是因为不想看见她的神情，否则就更能启齿了。我不知道她当时有多心痛，但我清晰地记得我当时有多心酸。我说，昨天我跟1班的梁佳佳在草坪上游荡，前天是和谁我忘了，但是我还记得一个礼拜以前我还约过11班的邱尹依在草坪上逛过，我现在真的和她们划清界线不相往来了，您就给我个重新做好学生的机会吧！张槐澹点了点头，看来我的屈服大增他的脸面，他说，做好学生的机会是有的，但是，给你重新做好学生的机会却是不可能的。我说，不可能。他说，确实是不可能，因为你根本就没做过好学生，怎么能说是“重新”做好学生呢？我真对他无语。下后所以人懒懒地站了起来弱弱地喊了句老师再见就疲惫不堪地委顿在凳子上，我浑身没劲儿，懒散的像没了电源的机器人任由身体在重力作用下折　　叠然后在屁股引导下做自由落体运动，结果是我的屁股做自由落体运动的时间比往常多了许多，当我感觉到事情的端倪时屁股已经亲吻大地。我在喊，是谁动了我的凳子。这种恶作剧相信大家都不陌生，我头一撇就看见陈雨筝拿着一条凳子冷冷地看着我，她又冷冷地说道，跟我来。我跟在她后面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着，我心里似乎雪亮了，我大概猜的出接下来的难以辩白的情景。她停下脚步突然转过身来尖锐地目视着我，她此时的眼睛有雄鹰一样的凌厉，也有猫一样的委屈，着实吓得我手足无措，我说，你有什么就说吧，可别憋心里，就算要憋心里就憋我心里吧。她说，你爱我吗？我说，当然。她说，可以不爱我但不可以撒谎说爱我。我说，我不可以撒谎说我不爱你。她说，那么你为什么还背着我勾搭梁佳佳。我纳　　闷说，梁佳佳？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混蛋，有你这样的人吗？你不是昨天伴晚才跟她在草坪上苟且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你真不是人那，薄情寡意，怪不得昨天我叫你陪我走走你死活不肯还找各种借口推脱，幸亏我这么早就看透你了，你整个　　就一不折不扣的王八蛋。我突然一怔，百感交集，正要辩解突然一个声音喊叫着说，墨默你……你这死不回改的，回头写一千字的检讨到我的办公室来。说这话的正是张槐澹。我还愣在那儿陈雨筝早就见事不妙溜之大吉了。正是陈雨筝刚才的那句话才让我恍然大悟：　　她说她昨晚要我陪她走走而我推辞了，我这才想起我昨晚根本就没在草坪上闲逛啊！看来张槐澹的那些问话完全将我忽悠住了，因为我作贼心虚，我以为他已经掌握了我跟陈雨筝相好的证据才开庭审训。我当时一紧张根本就没记得我到底是昨天和陈雨筝在一起呢还是前天，既然他问的是昨天我就认为我是昨天和陈雨筝在一起的了。我现在才记起来我们最近的一次幽会其实是前天伴晚那。当时我就是不想让陈雨筝受伤害，有意包庇她，我觉得不能让张槐澹知道那个跟我手牵手徜徉在夕阳下的草坪上的早恋少女就是陈雨筝，所以我就胡诌了几个名字，没想到弄巧成拙被陈雨筝彻底误会成见异思迁的混蛋。有一点相信大家也有疑问，为什么张槐澹知道这件事，是他亲眼所见？显然不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为什么还要我招供那个女孩是谁？而且如果是他亲眼所见就不会记错成是昨天的事了。我不知道张槐澹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但是很快我就知道我跟雨筝彻底没戏了。本来这也不是过不去的坎，但舆论的力量足以摧毁任何东西，她的一群死党誓死不让她原谅我，看见我就用“死变态，臭男人，混蛋，负心鬼，王八蛋，”这等词汇羞辱我，让我搞不清楚我们恋爱她们忙活什么？事情就越来越恶化，我的爱情被残酷的遗存的封建礼教扼杀在摇　　篮里。　　
　　.现在回到吕椮珍这边来。我们的栖息之所是在五楼的，住在我楼下的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开始我以为是缘分。后来我明白我太一厢情愿了，因为这又是预谋，绝非缘分，就算有也是跟吕椮珍的。我看那体育委员的房间的设施　　挺奢侈的，他说全是他爸给他的零用钱买的。我问，你爸干什么事的，太富了吧。他说，没什么，我爸也就是一个干房事的。我惊叹男人干那种服务也赚？没过多久我茅塞顿开说，你爸肯定不是自己亲自干那事的，他肯定是雇别人干的。他说，你说的对，他只是在办公室里监督管理一下，运筹帏幄。我说，这就对了，这是只能指导不好插手，要不就吃窝边草了。他说，我爸也不屑插手。我说，你爸是好男人，难得的不见色起意的老鸨。我突然想起电视剧里的老鸨都被手下称为妈妈，以此类比，难道他的爸爸也是那种意义上的爸爸，那他才是亲自干房事的？正惊讶间他轻轻地推了我一下说去你的，我爸是正　　经的搞房地产开发的。　　.
. 反正那个体育委员也未必是什么好鸟，从他名字就可窥豹一班，他竟然也姓吕，叫吕强人。我老妈走的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我也没特别的想她，似乎我潜意识里还是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活着。我们的屋子朝东而立，X市是座沿海城市。晴朗的早上总有一缕阳光如同海水一样温柔细碎地流近我们的阳台，可惜清晨醒来我们还没来得及沐浴在如此美妙又令人陶醉的阳光里就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跑到学校应卯。　　.
.我和吕椮珍租住的房子是共用大厅、厨房和洗手间的。每个夕阳洒满窗户里面阴湿的空间的傍晚她都会怡然自　　得地躲在紧闭的洗手间沐浴。洗的时她常常活蹦乱跳（虽然这并非我亲眼看见的，然而听里面的动静也猜得出来）还时常哼着冯翠桦的那首《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我一直觉得孤男寡女中有一个人唱这首歌叫“表白”，两个人都唱叫“谈情”。所以她唱“达琳、达琳、达琳、琳……”时我就有很强的心理暗示，开始按捺不住。这感觉跟韩剧里一个俊美的男人突然单膝跪倒在女主人翁面前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明晃晃难分真伪的钻戒含情脉脉地说嫁给我吧的情景中的　　女主角的心里活动是一样的，激动兴奋，恨不得马上一把抢走钻戒，一边摩挲着钻戒上的非比寻常的石头一边辨认真假一边对着亮晶晶的钻戒动情地说：“我愿意……”接着又补上刚才激动的没说出了的下半句：“……收下这枚戒指。”然后就没了下文。　　.
.有一次吕椮珍唱着唱着我的思绪开始被带进那种情景当中，情不自禁双眼含光，嘴露傻笑，幽幽地说了句，我愿意。 “你愿意什么？啊，你想干什么？”她吓了一跳。 “咳咳，别……别一直　　darling,darling地叫着，人家……人家多不好意思。”我红着脸忙岔话题。　　“说话别这么恶心，再这么不好好地说话，我赶你出去。”“唱歌别这么恶心，还darling（亲爱的）呢，再这么不好好地唱歌，我才赶你出去呢！”“又不是唱歌你听的。”“这就我们两个人，我很难认为你是在对除我之外的任何一　　个可以听得见你优美的歌喉的人唱歌，因为这里没别人，除非你承认自己窝藏了第三者。”　　“什么第三者，小小年纪嘴巴就这么不干净，就算有第三者那第三者也是你呀。怪不得你妈非要我好好管着你呢。就　　从整顿你乱说话的坏习惯开始，把你扳成温良恭谦让像我这么世上少有，天下无双的先进文明的社会主义好青年。”　　“猪八戒照镜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猪八戒连镜子都不照，不知丑，还自我感觉良好。”　　“别瞧不起八戒，人家还调戏过嫦娥　　呢！你呢？飞蛾都没碰过。”说着她把握着的右手往前一伸，张开，手上赫然一只飞蛾。我没想到她竟然在我完全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捕捉到了一只飞蛾，简直像在变魔术。“我敢肯定它是公的，你竟然用美人计诱捕它，最毒妇人　　心。”她嗤之以鼻，说：“看清楚了，这是布料做的，我刚买的手机挂饰，不错吧？““你的嗜好还真挺特别的，不过你刚刚唱的那首《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是不是小说《只能谈情，不能说爱》的概念碟里的一首歌啊？我好像听　　说过。”“是呀！怎么了？” “这首歌的名字很古怪，更古怪的还是那部小说的名字，很有内涵。我觉这小说的名　　字本来应该叫《只能谈情，不能做爱》（我对天发誓绝无对这本书及书名没半点不敬，本人还是挺喜爱它的。写这些字并非恶意，当时纯属挑逗吕椮珍一番而已。要是认为这一段文字有一丝故意破坏名声的意图就算我什么也没说，大家跳过这段。我在此鞠躬道歉。），可能发行人怕被误会成淫乐而被禁售才割爱忍痛改了一笔。而这个原名就更有宋词一样的意境了，你可以想像一下，一处花街柳巷里，一位豪门公子　　欲狎戏妓女，那女的坚贞地推开他，轻袖掩面说，小女子卖艺不卖身。那公子哥失望地说，就是说你只能谈情，不能　　做爱喽？女人还是羞答答地说，正是此意。那位公子哥只好舍而求其次打算好好地谈谈情。过了半天女人一句话都没　　说，只是自顾自地轻拢慢捻抹复挑地 奏着瑶琴。公子哥急了拍案而起问她怎么还不开始谈情，那女人更急了在公子哥的耳边大喊，公子你耳朵还听的见吗？小女子都弹半天了，你怎么没听见啊，要不要去找郎中啊？”　　“滚，你真低级趣味。”她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说“你的嘴是垃圾桶，什么美好珍贵的东西陷进了再倒出来就是被糟蹋的目不忍视了。”　　“我的嘴那么污染？那以后接吻就是害人家姑娘了。”　　“滚，闭嘴吧，谁要听啊，闭嘴！”说着就去自己的卧室里，甩上了门。　　
其实我也觉得我那次讲的话有点埋汰，脏字太多。　　我和吕椮真在一起无论是大廷广众学校还是孤男寡女的住房里都和有意地彼此捉弄，然而这是一种欢乐。我不想说打是情骂是爱，否则我将会每天给她几十个耳刮子再骂她个狗血淋头以示我爱她爱深沉。但这是我单方面的思想活动，我从来没敢去表白。因为她就像　　女王以样让我敢爱不敢言。　　.
. 和吕椮珍在一起有如五柳先生畅饮美酒，造饮辄尽，期在必醉。陶醉的忘了时间，恍惚间天地一色，银装素裹，寒冬突然来临。 洋节那时候就被囚禁在学校的学生们青睐了，软禁久了大家自然对外面的东西遥遥期望。所以这种对洋节对偏爱就算是崇洋媚外，吃里爬外也是因为我们被关闭太久了。就算一些传统节日放假，然而那些假就如封建家族男人的大老婆，已经完全勾引不起我们的兴趣，因为这些大奶奶古板的像他们真正的奶奶束缚着我们。传统节日虽然放假，但这些假日是为了让家长　　直接亲自管制约束学生们。这就像上面的大奶奶让学生吓得死气沉沉不敢欢乐。所以那时候大家宁愿过不放假的洋节，利用课余时间在学校自发参与节日的狂欢。由于是自发举行的，大家热情都很高涨。 还有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原因是这些节日的集体参与性让它有些像上流社会的交际场，人们真正想的是争情夺爱。不同的是成年人的争情夺爱是那么的虚空，里面包裹的核心全是争名　　求利。而学生们（至少中学还是这样的）要的是纯粹的懵懂的爱情或者是娱乐。 很有戏的是平安夜，因为夜里时间可以挤出很多。更重要的是送苹果大家都很喜欢自由（这个词必不可少）发挥礼尚往来的习俗。即使有些人不热爱吃　　苹果，但没人不乐意收到那个晚上的苹果。　　.
.平安夜的到来是所有怀情男女释放“情怀”的天时，而我要对吕椮珍释放憋不住的情感却拥有许多人不曾有的地利，因为我们就住一起。所以我的最终的成败取决于人和。　　.
.平安夜只是个契机，这天晚上的意义就是保证即使表白被拒绝的人也能平安，因为一旦被拒绝就装作是节日的节目，没什么严重性，假装不较真别人就也不会当真了。　　.
.早在平安夜远远在望时我就整装待发了，所做的准备不可谓不挖空心思。我准备了一张书写着洋洋洒洒爱意横流的情书，我把它称为纸上谈情,内容图文并茂。情书上的画是几天前重请专业画家挥就丹青，没少给钱他，因为怕他人品跟昭君的画师毛延寿一样低。那情笺里面的内容是四幅画，分别有一段文字解说。第一幅是一根快要腐烂的枯木长出了新枝。解说是：“以前我是一根快归西的枯木，自从遇见了你，我抽出了嫩芽新枝，这是因为枯木逢春吗？”第二幅画的是我们的住房，她正凭窗眺望。外面寒冷刺骨，屋内却逆天地春暖花开，有窗户上靠着她怒放的桃花为证。解说是：“窗外萧瑟冬风，窗内春意正浓。为何时空气候不同，因为你的满脸春风。”第三幅只有一轮满月和一位坐在屋内的窈窕女子。画上注释着月是秋月，女子就是吕椮珍，画的名字是“春花秋月”。解说：“不识春花真面　　目，只缘她在此屋中”。第四幅是在一个落日渡口，画中的我在为吕椮珍折柳送行，她已踏上远去的乌篷船。文字解说是：“送春春去几时回。”最后情书的末尾还有段小结。内容是：总之你就是我生命中的春天，我跪求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如果你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我希望这一段时间不要超过一百八十天，因为饥饿的冬天一直对我康复的生命虎视眈眈，它会在你离去的一百八十　　天后降临。美国人没伟哥就会阳痿，我没有了你就会枯萎。虽然很肉麻，但这是效果，肉麻醉之后就是心的麻醉。　　.
.平安夜那个晚上趁她在洗手间洗澡的时候房门未锁我就偷偷潜入其室，手脚麻利地把那封折叠的信放在她床上，上面再压着一只红彤彤的苹果。 她出浴后我入浴（听起来有点像她出狱后我入狱，真可怕）。洗手间里的空气是她刚刚留下的，未曾散去。沐浴在这香暖怡人的空气里，如果我是一朵春花，我会怒放的。 当我出浴时却不见了吕椮珍，可能是去赴约晚会了。这显得我是无足轻重，至少得送我个苹果再走　　吧？失落的差点没拉开窗户跳下去，但这是五楼，跳下去了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别人的心有红的，黑　　的，甚至花的，而我那时的心却是纯灰的。我走进卧室大开抽屉准备拿出手机给朋友们发些祝贺短信，却意外发现了抽屉里的一只红苹果。我幸福地认为这是她制造的惊喜，高兴地差点没拉开窗户跳下去。很快我就发现那苹果看起来　　很熟，不是熟透了可以吃的熟，是似曾相识的眼熟。当我记忆力非常管用以致于记起来时，我的承受力却开始不管　　用。我和苹果面对着面或者面对着背（反正分不清它的背与面），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要明白那苹果的出身得追溯到七分钟前，　　
　　那就是我潜入她的闺房中放书信苹果的那当口。当我把苹果压在情书上时我联想到她看完书信后的脸一定红得像那只苹果，所以忍不住用亲她的热情和吃奶的力粗暴地亲了它一下，由于是第一次，技巧生疏，一不小心在上面留　　了个浅浅的小小的牙印。就是凭着那牙印我才识别了它。不过亲苹果还有一　　个不可告人的猥琐的想法。我想如果她要是真的在我亲过的地方咬那么一口，由数学的等价代换知道她其实是亲了我。这是我的初吻，她夺走我的初　　吻由物理的牛顿第三定律（即作用力是相互的）得出伟大的结论：其实是我获得了她的初吻。当然，我承认这念头足以淋漓尽致地解释“变态”这个词和吓得她以后再也不敢吃我送的苹果以及其他的任何东西。我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又给我退回来了，发挥“礼尚往来”的精神也没这么心急，好歹也套个包装吧？我明白，这是侵略性的大规模杀伤力的拒绝。就像她用三八大盖向我射来，她　　的枪法很好，正中我的灰心（以前射击都是红心的，但我那是因为心灰意冷，所以是正中灰心）。接着我就静听自己心碎的声音，欣赏心肺碎片敲击出的音乐，自奏自听，自娱自乐。 那一夜她在外面玩了很久，凌晨才回家。回来时是楼下的我班上的体育委员搀扶着她进来的，一进屋就跑进洗手间大吐特吐。其间都是那个体育委员帮她处理洗手间的秽物，我的心又碎了，而且很酸。 那整个冬季很冷。雪天适宜打雪战，冷天呢？当然是适宜打冷战。自平安夜开始我就和吕椮珍心照不宣地开始了　　旷日持久的冷战。冷战期间楼下的体育委员吕强人趁虚而入，每天晚上下晚自习后送她回家。吕强人充当护花使者　　这就像把粮仓交给贼来看管。以前我还天真的以为我和吕强人竟然无意间成为楼上楼下的邻居，其缘分比脓还浓。这才领悟到他的奸诈，他住在下楼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吕椮珍爱恨之间也。
我那时倍感吕椮珍太无情无义了，她在用和吕强人的亲近来践踏我尊严和她自己的尊严。　　.
.高三的寒假就像公共厕所里的文明标语：来也匆匆去也冲冲。因为高三的寒假比别人的寒假短了一大截，就像侏儒，是正常寒假的一半长。那一年南方城市下起难遇的冻雨，为了避开春运的人潮的冲撞和冻雨灾害带来的交通意外事故，我老娘让我别回老家。所以我弃权了春节。 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时间是黑暗的，这不仅是对女人而言，对男的也同样管用。因为地球在转 黑暗终将会过去滴，没有多久育龙中学的高三学子就被逼迫返航了。吕椮珍也拖着沉重的行李进了她那间卧室，把我当成透　　明的空气，我的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说即使是空气也是必不可少的，她不能没有我这空气，没我她如何呼吸。然而理　　智又给了我一个严肃危急的信号，冷站仍在持续发展。 育龙三中的学生是最吃力不讨好的，每天被压迫在学校接受近乎十六个小时的填鸭式教育，晚上　　要自习到时针走完六分之五周，每次和其它学校联考总是风雨无阻的永夺倒数第一。这天晚上下自习后我没立即回去　　而是在教室里逗留了一会儿，因为我不想遇见吕椮珍和吕强人并肩而行的让我尴尬的情况。十分钟后我慢慢地走出高　　大腐朽的校门，迎面就看见一小撮人在观看着什么，他们兴致勃勃，议论纷纷。 当我走过去看是我看见了吕强仁，满面颓丧愤怒。再看，看见了吕　　椮珍，再看，看见了陈风筝。情景是吕椮珍抱着陈风筝的腰部坐在陈风筝的摩托上，陈风筝开动摩托扬长而去，我浸满辛酸泪的眼睛依稀看的见她的身体紧贴着他。我修养再好脾气再温和也无法容忍这等鲜淋漓的屈辱，夜风在吹在叫吼，吹走了路边的塑料垃圾，驱逐了兴意阑珊围观的一小撮人，却没扫赶走我起伏不定剧烈颤抖的胸膛里那颗沉淀淀的闷痛，我快窒息，我感觉到肺叶感觉到同样的憋屈，它罢工了，我窒息了，时间，时间啊，它也病怏怏的，向个慢吞吞的老太太，它走的太慢了，但又似乎太快了因为它太老了，接近死亡的年老，等它走了我也许会随它一同走吧，一同结束！　　真是外盗易御，内贼难防。我万没想到陈风筝竟然夺我所爱。此贼竟成我心腹之患。　　
　　.自此，我和吕椮珍依旧在冷战，不过对手全换了。她的新对手是吕强人（这点很费解），我的新仇家是陈风筝。所以我们开始同病相怜，以此她对我对态度慢慢的好转过来了。我疑惑她为什么又憎恶吕强仁了，但是我没敢问。我一直耿耿于怀的还是喜欢耍横刀的陈风筝。　　.
. 我所在的班上的班主任兼任政务校长，更确切地说他是政务校长兼任班主任。那厮官威很重在他眼里只分两种　　人，职位低于他的人是仇人，应该鄙视之；职位高过他的人上恩人，应该奉承之。然而他对待吕椮珍切破格地尊重，我认为这不是他有问题就是她有问题。后来发生的事情验证了我这个想法。 育龙中学的校长比班长还多，自然它的最高权力没有集中校长们的手中，而是在一个叫做朱袁楂的外省企业家懂事长手里。这人很剽旱，名字一下子　　就捕捉到三种禽兽：猪猿猹。企业家染指教育事业好比明朝宦官干政，往往是贪污导致腐败、祸害群众以谋私利。所　　以我一直不明白老妈为什么要我移民到这所上梁不正将来毕业后也会被弄的下梁歪的学校来念书。 我问吕椮珍育龙中学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学校，她表示　　很惊讶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然后她就如　　数家珍得意自豪地历数朱袁楂旗下的各学校及遍布全国各大环境严重污染的地方的化学工厂。我觉得朱袁楂不仅开学校污染学生的心灵还开工厂污染大家的空气，为祸不浅。而她语气里似乎很崇敬那个姓朱的，恨不得当人家的女儿。我对她这种崇奸媚邪的行为不满，很想讽刺一下。“它的兄弟学校叫震耳中学，是吗？”　　“哪能是这么怪的名字啊？你胡说。” “我觉得‘育龙’的兄弟就是‘震耳’，因为震耳欲聋（育龙）啊！”“胡说八道。”　　不知道什么东西使然，我跟吕椮珍总是冤家对头，大多数时候我不仅是冤家对头而且还是冤大头。因为吕椮珍滥用职权报私人恩怨，她是班长手握除班主任外全体人员的生杀之全，武器是一本班务日记，似乎有点像阴间的生死簿，于　　是她就像崔判官左手持生死簿，右手拿勾魂笔，执行为善者加分为恶者记过的任务。有一次我上课的时候饿极无聊，忽然看见右首边女同桌林筱夕偷偷地摸出一包豆腐干准备啃食，二话不说就　　去抢。她的力气抵不过我，几下子就被我抢走了，正准备吃，斜刺里伸来一只手将它抢了过去。那只手是后面的陈风　　筝伸来的，上课时我又不方便转过身去夺回来。真的是螳螂捕蝉，黄却在后。我这只螳螂没顾及到躲在身后的黄雀陈风筝，他也没注意到躲在更远处拉长弹弓瞄准他的吕椮珍 。因为那天的班务日记上有怎么一笔：“陈风筝同学伙同墨东旭同学偷偷摸摸地吃林筱夕的　　豆腐。” 打那以后班主任视我跟陈风筝为率先早熟早恋的不良少年，还特别给做了思想工作。我坦诚地告诉班主任如果我要是真的吃了林筱夕的豆腐，那我的问题可能不是思想不良而是品位不正，因为林筱夕却实是没半分姿色，就算我像钠一样活泼也不会和煤油一样的她发生反应（其实她长的挺好看的 ，但在这只好从权贬低一下她）。班主任是教化学的，听了这些话他很满意地　　放了我一马。　　.
. 我做冤大头的经历何止这一次。有一次语文课无聊的厉害，一不留神就意志薄弱开始睡起觉来。可能不止我一个人觉得语文课无聊，林筱夕也许深有同感，因为她也不约而同（这事我还真不敢约她而同）地睡起觉来。本来最多也就记个“墨默及同桌林筱夕语文课上一起睡觉。”而阴险的吕椮珍把它写成“语文课上墨默跟林筱夕一起同桌睡　　觉。”更要命的是她仗着班主任对她的娇纵在旁边加上一句“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同桌眠”。 事情的结果是老　　班又来做思想工作。　　老班：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我：我和林筱夕上语文课都睡觉了。　　老班：知道这样做对一位豆蔻少女的伤害有多大吗？　　我：不是我强迫她的，她自愿的，真　　的，没人逼她。如果真有人逼她话，我觉得是语文老师，因为我也是被他逼的。　　出乎我的意料,他非但没替语文老师辩　　护，还痛哭流泪，惺惺相惜其　　省呜呜然地说：“我和你师母也是被逼的呀！没办法，那年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　　我：我不是这意思。　　老班：那也做的不对。　　我：哪不对了？　　老班：记得上回你吃她豆腐我给你的深刻的教育吗？　　我：哦，我茅塞顿开了。您是认为我的思想不良。　　老班：不，是品位不正。　　我：人家也没你说的那么寒碜吧，当然，谁看上师母才品位不凡呢！您老人家眼光独到啊！　　老班：去你的，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的眼光精准。回去写一万字的深刻的检讨书来。　　.
.回来后我对吕椮珍的假公济私、扭曲事实、诬害忠良的行为深恶痛　　绝。 我怒发冲冠骂红颜：你怎么这么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公报私仇啊？ 吕椮珍装模作样问：我怎么心狠手辣，　　公报私仇啦？ 我提醒暗示她就是班务日记那事儿。她只是狡辩禀公办理，是身不由己，总不能对我这种违规乱纪的危险行为坐视不管，姑息养奸致使我走入迷途，受害终身。总之听她口气好像我以小人之心度她君子之腹，她表示好心被我当成了驴肝肺，自己很是委屈。 我说那你也不要这么多废话，而且拐弯抹角地说话，完全混淆黑白了。 她说那还不说跟你学的。 我说可我也没教你这样把它用在邪门歪道上啊。 她说我以前从来不这么做的，次从见到你我的心……我的心就这么黑了。 我问为什么？ 她说，近墨者黑。 我说照你这么说朱袁楂家里的人都道德品质优良喽！　　因为近朱者赤。 她满脸笑意地说一点没错。 我很不解她为什么听了这句话后特别自豪得意，好像那姓朱的是她老爸一样欢喜。　　.
.有时候我会拿些艰深难解的题目去请教她，这些题目要确保她想破脑袋也无从下手。而在此之前我会把参考答　　案记的滚瓜烂熟，然后在她历经千幸万苦后终于敢承认她无能为力时，我忽然表示自己突然间解出来了，并演练给她　　看。最后我抬头挺胸收腹插腰吹口哨等待她仰慕的目光。后来突然有一次她兴致勃勃地拿来一道题目请求我的教诲。那时，她表现的很虚心，我表现的很心虚。最后的结果是我作弊的事败露了。因为她竟然拿前天我刚在她面前炫耀过的题目来问我，我无言以对，只好招供，此后我一直被看不起。　　.
.那天晚上满月被厚厚的乌云笼罩，星辰的光芒就像谢幕后舞台灯光被沉重的幕布挡住一样穿不过浓稠那天晚上满月被厚厚的乌云笼罩的云帐。复古的木制窗户一下子被强烈的狂风推开，大雨被乱风强逼进屋来，这不是春夜，所以我不喜雨，然而我透过灰暗的窗口守望着外面除了闪电带来片刻的光亮其余的时间里漆黑一片的世界，跟本没关窗户的打算。 雨越来越多根本没有减　　弱下来的迹象。我开始像大雨中忘了带雨具的行人，急急忙忙，烦躁不安，因为吕椮珍出去跑步时离现在大概有三到四个钟头，而她的雨伞正干巴巴地挂在强壁上。　　.
.拨了几十通电话 ，总是两位多管闲事不请自来的女人接的。她们当中一个是中国人，另一个是外国人，要么总共就一个人，一个说了汉语还要极力显　　摆英语的女人。女人肉麻兮兮地说：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电视剧里说想见一个人的方法有两个，一种是找，一种是等。我也考虑过去找，然而找到她了怎么说，难道告诉她没她我就睡不着？不行，这太引人遐想，她肯定会认为我是流氓然后一个响亮的耳刮子是我在劫难逃的。毕竟我睡觉一直都是不跟她一起的，但仍然睡的天昏地暗。对了，刚才那句　　话加点修饰就容易说了。我就说，吕椮珍没有找到你我就不睡着觉，人命关天，万一你没了，你家人报警我就是首要嫌疑犯，他们会一口咬定我把你先杀后埋了的。我做了很久的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决定如果过了一个钟头再没音讯我就去找她。我心里焦急的直骂她破烂，因为这也是她通常对我的称呼，她经常骂我破烂。刚在心里做下这个决定门铃就响起来了。我满心欢喜地打开门，喜出望外（这才是真正的喜出望外）。门外笔直地站着一位长相让我莫名其妙的男的，他说是收破烂的，我心不　　在焉地说他来的太不是时候，破烂她跑步去了还没回来。那人不知道我在骂吕椮珍是破烂，露出惊恐的神色，撒腿就　　跑了。远处的楼道里悠悠地传来他的叹息，破烂也会跑步？这真是一个神经病的年代，在这个年代里我又遇见一个神经病。他才神经病大雨天到人家里来收破烂。那个男的的莫名其妙的敲门就像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大湖，让渴望的人空欢喜一刹那后再让人更深地失望。　　十一点时风暴摧毁了供电的电网，居住的地方灯光霎时争先恐后地慷慨就义。我再也没有理由稳坐在家里，于是拿着手电筒，穿了夜行衣，仰天大笑出门去。 学校的操场坑坑洼洼 ，下雨天更是容易泥足深陷。我就像行走在雷区的侦察兵，小心谨慎。但那些坑洼就像枪林弹雨，防不胜防。我在踏出第五步的时候就踩进泥坑里倒下了，我觉得自己已经休克了，就算神经没休精神也　　休了。我就因势那么趴着不起来。闻闻泥土的芳心也许会给我心灵指出光明的方向。等我的老胳膊老腿觉得休克是一种羞愧时它们就哗变站了起来，这让我看见了一个很像吕椮珍的身影。我飞快跑了过去，拍打那身影的肩膀说，你怎么不辞而别了？那身影蓦然回首忧郁地说，你是来告诉我破烂她回来了吗？靠，吓我一跳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那身影竟然是那莫名其妙的收破烂的人的。他慢悠悠走进了黑暗里，远处的黑暗里传来细细的声音：这真是一个神经病的年代，在这个年代我又遇见了那个神经病。　　
.总之那天晚上我没找到她，也没等到她。 翌日清晨是星期六，日历上写着“宜睡觉赖床，忌奋亢早起”几个　　字。但我还是被懒洋洋的敲门声惊醒，所以我认为那天我违背了神旨，必　　遭不测。 我问吕椮珍干嘛扰我清梦，她故意装出不屑同我说废话的样子说恐怕是扰了你的情梦吧？我告诫她不要污染一个清纯无瑕的男生的纯洁的　　心境。她作呕吐不止状。 她在我眼前转悠来转悠去，搔首弄姿，扭捏作态，一副迫不及待地等着我突然惊醒对她精心策划的虚荣进行肉麻的吹捧和夸　　张的恭维的样子。因为她那她天清晨她从进门开始就一直高调地拨弄着她的那身新的花花绿绿的衣服，意图让我注意到她与往日的不同并夸赞一番。　　然而我就是神色淡定，麻木不仁，坐怀不乱，目不斜视，若无其事，置若无睹，无动于衷。 她终于忍无可忍开口说　　话，　　她说：你就没发现今天有什么不同的吗？　　我说：今天是星期六。 　　她说：这不算，每个礼拜都有星期 六，你再好好想想。 　　我说：今天你又来例假啦？　　她大喊：滚， 　　我说：那我告辞了。 　　她说：让你滚，又不是要你滚走。好啊，你要滚就先滚走吧。　　我说：哦，那就失陪了。　　她说：等下还要再滚回来。　　我说：那我还是不走歪路算了，就站在这。　　她说：你的洞察力和对生活的注意力太差了，我点拨点拨你，今天我有什么不同的！ 　　我说：对生活的注意力？还得从你身上找？难道你也属于我的生活中的一部分？　　她说：就你废话多。　　我说：就是这个？ 　　她说：什么？ 　　我说：今昔不同往日的地方就在于我的废话多，这是你说的呀！　　她终于忍不住说：真不解风情，你就没发现我今天很有风韵吗？　　我一拍脑袋，作恍然大悟状，　　说：对对对，就像那个词说的，什么胡里花……花……花……　　她连忙补上说：是胡里花哨。　　我一拍脑袋，作恍然大悟状，　　说：对对对，您就是，“狐狸发骚”。还是你知识渊博，我就想不到这么贴切的　　词儿。　　事情的结果是我被痛揍一顿。 我也问过她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她去哪儿了，她说我问女孩子这样的问题居心很　　叵测，动机很可疑，行为很无礼，支支吾吾敷衍过去了。　　.
.次那以后她的语气里透着生离死　　别的感觉，经常跟我谈缘分。整天神神道道地说些“取次花丝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十年生死两茫茫，不　　思量，自难忘。”、“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的叫人比麻辣牛肉还肉麻的话。吕椮珍问我毕业后的　　若干年不辛有一天老天又瞎了眼让我在人海中相逢我会不会认出她。　　我觉得她问我这种问题把气氛都搞得很别扭，孙悟空会对白骨精调情一样别扭。 我告诉她的结果是“有钱千里来相　　会，无钱对面不相识。”她表示很失望，并大胆预言我们将再也不会相逢了，就算相逢也不相识。因为她断定我跟钱缺少缘分将穷到上厕所没手纸。 我说，你不能这么偷换概念，我想说的是你有钱我才肯跟你相认。她说，好好的一句罗曼帝克的话被你改装成这样面目全非真偷梁换柱不解风情。我偷换概念是小偷而已，你偷梁换柱还是大盗　　呢！ 我说，你五十步笑百步也很小人。由于高考的脚步跟小偷一样不知不觉地靠近，做为医生的母亲放下医院的职务前来助阵，料理我生活上的顽敌，比如洗袜。吕椮珍碍于我和母亲的亲子关系也很少主动跟我说些无厘头的放松身心的废话。生活开始像寒冬里一壶马上被烧开就熄了火的热水，慢慢失去温暖，直至一片冰冷。 千里搭长篷哪有不散的宴席。吕椮珍终究是有一天离开了，而且离开的神秘和莫名其妙。　　. 她在我生活中像黄阅的那首《折子戏》说的那样，通常不会上演开始和结局。　　
　　.我妈来后没过几天吕椮珍从我们租的那屋里搬走了。临走时她微笑着说她喜欢我，希望我能够努力考上大学，否则该多辜负她的厚爱呀！听她说　　这话我兴奋地忘了对她将要离开的事实悲伤一下。她离开后生活冷的让我在夏天里想找个火炉来取暖，而我坚信吕椮珍是个大火炉，除了这个火炉其他的都会很冷。吕椮珍没有高考，她搬离我们租住的地方的同时也离开了我们上学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 她离开后的第一天晚上我收到一条很长的短信，是她发送过来的，看了只后我的近视眼变成了泉眼，不知是泪如泉涌还是泉如泪涌。当我打电话过去时已成了空号，因为她发完短信后立即注销了号码。内容如下：“墨默，当你看到这些文字时如果还在吝啬你的泪水，那算我是白写了。正如当你看到本姑娘动人的美态还不敢动歹念，那算你是白活了，你根本就不是健全的男人。可能我很骄傲自恋，因为我认为如果你是我，我是你的话我早就和你双宿双飞了，飞离这个荒唐的俗世。我还记得平安夜你给我的打击让我的人生…………不如死。你让一个痴情单纯的女生看那么肉麻的书信太残忍了，这如同你给你老婆细致地讲述你在外面偷情的经过（恕我伧俗，这仅仅只是是个让你醍醐灌顶的比喻），这会让她恶心到心肌梗塞吐血身亡的。那封莫名其妙的情信气的我夺门而走，走到大街上一口气买了二十四个大苹果和着高档XO举杯邀明月。我欲将心于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弄得我高举高脚杯自讨没趣。店铺打烊后我就　　打道回府，没承想半路上碰见了吕强人，他死皮赖脸硬说我喝醉了要扶我回去。我将计就计右手一伸阴阳怪气地说，小强子，扶哀家走吧。没想到他比我更阴阳怪气地说，喳。回家后进了洗手间，吐了他一身，是他硬说老娘醉了来着，就醉给他看，不呕咋行。本来那晚我还给你准备了个大大的苹果，预备趁你洗澡的时候偷偷地搁你床上，但是　　你那恶心的情书让我气岔的改变了美好的打算，我把你的烂苹果还给了你。至于那只本来要送给你的苹果，我往楼下扔了，穿过窗户苹果做完平抛运动就深深地被地球引力吸进泥泞土地里，没准过几年能长出苹果树呢。但这已成往事了，我还留念它干嘛呢？鬼知道。如果你愿意为我在精神上守寡的话我可以很自私地告诉你其实我早喜欢上你了。刚才那句表白很自私，这会让你非常痛苦，因为我们不可能在见面了，你的守　　寡将永无天日。为什么我们不会再相见呢？这个不是一言难尽，是 亿言难尽啊！！！”　　.
.我后悔把情书写的那么恶心麻，不然就没那段冷战了，而且吕强人和陈风筝也就不会趁虚而入，趁火打劫了。　　.
.高考后我搬离这个寄托我感情最复杂也最浓烈的一年的悲欢离合的屋子。搬走时我和母亲收捡好了一些书籍带回家去。最后离开时我说要再检测一下有什么重要的什物被遗漏了，让母亲先　　在外面等着我。我偷偷地走进那间曾经吕椮珍住过的房间，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堆起了一层层灰尘。唯有墙壁上留下宋的慧乔面目模糊的海报让我可以寄托一下思念之情。我说要检查粗心遗漏的东西其意在支走母亲，但我无心插柳柳成荫地发现我遗漏下来的东西我永远也带不走。我把我和吕椮珍在这里瞎混的岁月遗漏在这，搬也搬不走。 这时我的狗狗在玩耍着一张精致的纸，纸已经有些破损。由于纸角被床角压着，狗狗堂吉柯德式地认为那是敌人向它的挑逗，于是它大抖威风吠了几下作为恐吓。我抬起床角捡起那张沾满灰尘的A4纸，我看了看，瞬间如堕冰窟。那是陈雨筝在去年国庆节寄给我的一封信。我早已看过。内容如下：“喂，可恨的墨默，有没有想本小姐呀！我可想死你了，以至于我想到你的祖宗十八代，　　直到墨子为止。记得你特小气总没钱买圆规，一上几何课就抢走我的圆规，还说什么“墨守陈规”要守着不放，太无耻了你。现在突然想念你，想的饭都吃不进，因为你太恶心了，一想起你我就没了食欲。现在你过的还好？总之我现在才体会到你的好了。你在时总有你跟我弟两人为我垫底，你走后张槐澹又要裁掉最后一名，你可害苦我弟弟了，没了你他就是倒数第一了，但他也走了，我被你们害惨了，现在又得读高二。写信很麻烦，特别是跟你写，但是我爸偏不给我买手机。其实写了这么多以上的你都可以不看，但下面一句你必须怀着严肃认真庄重的态度看，你小子什么时候还我一百七十一块钱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