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足球第一球万位?有清楚的吗?

重庆方言41个
小学六年级的一篇作文里,我写了这么一句,“胡雅亮同学每次考试都拿一百分,太霸道了!我要向他学习!”余老师跟我说,作文里是不能用“霸道”这个词的。我问为什么呢?余老师说,这是重庆话,不是普通话,我们要习惯用普通话写作文。
霸道在重庆不是横行霸道,而是厉害的意思,在北京叫牛X,在上海叫结棍。而现在,我的作文不用再被余老师批改了,我终于拥有了霸道的话语权。
“我住的小镇从不下雪,但在冬天最冷的几天,海拔800米的缙云山顶会变白,景象非常之霸道。缙云山下是北温泉,泡在蒸汽腾腾的温泉里,欣赏白雪皑皑的山顶,感觉霸道惨了。上山去,路上都结冰了,很滑,但司机叔叔还是开得飞快,太霸道了!山上全是雪,我们堆雪人,打雪仗,还有很多人把雪装在塑料袋里,准备带下山去化在泡菜坛子里,他们说,雪水泡出来的泡菜,味道才霸道。下山的时候,大人们在车头上堆了一个雪人,开在大街上,人人都回头看,好霸道哦!”
02.& &.扳牙巴劲
小时候,每到吃饭时间,爷爷和爸爸坐到一桌,两副牙巴就咬在一起,开始扳牙巴劲。牙巴在重庆话里就是牙齿。爷爷是一条忠诚的党棍,爸爸是一个资深的愤青。婆婆妈妈和我就作为亲友团坐在旁边,听他们两爷子一个夸党好,一个骂社会。两位辩手非常不专业,扳起牙巴劲来不管论据论证,不按逻辑条理,瞎掰横扯,乱扯乱咬,到最后总是以分贝来论胜负。就这样,两副牙巴坚持PK了十多年,爷爷的牙巴一颗一颗掉光,没有带进土里,爸爸的牙巴一天一天松动,再也嚼不动牛肉。只有时间赢了。
打望有三层境界。第一层是坐在高处,或站在低处。重庆坡坡坎坎多,大夏天里,随便找个崖崖往下面的人流俯瞰,都会望到无数触目惊心的沟壑,当心口水滴下去。或者是几人结队,找条梯坎,靠在最低下,见有短裙美腿拾阶而上,心头便暗暗高呼:风!大风!然后做不经意抬头状,一眼晃过,低头窃笑,交流所得:白的?红的?这是打望里最低级委琐的一种,近乎偷窥。
第二层境界就是明打。几个朋友,于美女云集处,端杯小酒,泡杯小茶,赏花赏月赏秋香。一秋香遥遥走来,集体行注目礼。同时展开讨论。甲说:乖!乙说:舒服!丙说:裙子稍显保守。丁说:皮鞋很有品位。戊说:哎呀,我颈子遭闪了!这种境界,只为养眼,属于健康打望。
第三种境界,是在大学学画画的时候碰到的。一男性美术老师,上下课途中总是魂不守舍东张西望,眼中一旦进了美女,就立刻调整行进路线,五米开外围着人家,运动中全方位扫描,遭一个白眼后,又回到原路上,若有所思地继续走向教室。同学们就问了,老师为什么走神都走得如此专注呢?老师认真地回答道:学美术的人,就应该这样时时刻刻锻炼自己的眼睛,看结构,看外形,看质感,看运动姿态,只有在日常生活中不懈地进行观察,才能突破人体绘画这一难关。哦~~~男同学们大醒大悟,女同学们集体昏倒。
重庆话称“鼻涕”为“鼻子”,流鼻涕就叫做流鼻子。鼻子里流出来的鼻子,是小娃娃最喜欢的玩具。感冒初期,鼻子清澈,那是我的泡泡糖。左一个,右一个,五彩缤纷。
感冒中期,鼻子渐浓,慢慢慢慢流出来,呼溜,一下子吸回去,再慢慢慢慢流出来,呼溜,又吸回去,那是我的溜溜球。
感冒晚期,鼻子浓得化不开,吸都吸不回去了。干脆放任双龙出洞,左甩甩,右甩甩,那是我的小胡子。两条青龙晃悠晃悠就到了嘴巴跟前,左右无人,飞快伸出舌头,往上一舔!凉凉的!甜甜的!玩具耍完了还可以吃呢!结果,还是被妈妈看到了,就遭日决:“又吃鼻子!!!!你这个粪鼻龙!!烦达包!!”冲过来,抓住鼻头,一捏,一甩,两条青龙,啪嗒,狠狠摔在地上,玩具没有了。不过没关系,再等半分钟,新鲜鼻子又会出来,粪鼻龙从来不缺玩具。
日决:毒骂,咆哮。
烦达包:邋遢,不爱干净的人。
嘎嘎是肉的昵称。小娃娃牙齿齐了,夹块回锅肉给他,来,吃嘎嘎。
桃子说,在幼儿园时期,最开心的事情就看杀猪。春节前夕,幼儿园饲养场的猪儿出栏了,桃子和她的同学们就在老师的带领下,一人提一根小板凳,来到猪圈门口,一排坐好。
八个伙食团师傅凶像毕露,协力将猪儿拖出来,按在杀猪凳上。猪儿叫,人儿跳,桃子和她的同学们一起捏紧小拳头高呼,王爷爷,加油!王爷爷,加油!
刽子手王爷爷抽出一把九尺大刀,对准猪脖子,哗啦一捅,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桃子和同学们看着眼前那血腥的一幕,张大了嘴巴。那不是怕,是开心,开心到唱起歌来:排排坐,吃嘎嘎!排排坐,吃嘎嘎!
祝大家新年快乐!!跟党走,年年都有嘎嘎吃!!
06.光条条儿
一到夏天,火炉重庆就回到原始社会,男人们丢掉衣服,只穿一条短裤,一双拖鞋,坦胸露肚度过整个夏天。裸体的上身就叫做光条条儿,或者光胴胴,或者光巴斗儿。光条条儿们满街乱跑,嘴里都是对毒辣太阳的骂骂叨叨。光条条儿们热得遭不住了,就一起往阴凉坝里跑。阴凉坝转眼挤满了人,光条条们就往游泳池跑。游泳池里饺子翻腾,光条条们就往嘉陵江里跑。嘉陵江里发大水,漂起几条水大棒。光条条们想了想,哎呀,凉快的地方找不到,干脆试试以热攻热?于是光条条们统统跑去火锅馆,扑通扑通跳进去,吞下一团火,飚出一身汗,
风一吹,酒一冰。凉快!痛快!哈哈!这才是最巴实的解暑之道!
07.哈叽咯儿
哈叽咯儿就是挠痒痒,而且特指双手齐挠腋下两肋部位。
哈叽咯儿这个词写出来显得非常有意思,“哈”是动词,“叽咯儿”本身毫无意义,却像是叽叽咯咯儿的笑声。
我天生暴怕痒,桃子暴爱哈我叽咯儿。桃子说,喜欢看你被哈叽咯儿时笑成一团像个孩子的样子。我说,这简直就是种刑法,如果当年我被关渣滓洞了,老虎凳辣椒水什么的都用不着,就哈我半小时叽咯儿,在笑死之前,我保证什么都招了。和一个朋友聊天,说到大街上被讨钱的小孩子抱住双腿时的尴尬,走也走不动,甩也甩不开,太软了他不放,太狠了又下不了手,简直是不给钱就脱身不得。最后,大家商量出个非常人道的好办法——哈他叽咯儿
重庆话里有句谚语叫做“黄棒手硬”。黄棒是指对某一专业一窍不通的门外汉,而当这个黄棒接触到某一专业时,黄棒手硬这一戏剧性的事情就会发生了。
童年郭靖就是个黄棒,几个师傅跟陈旋风打架,他屁武功不会,也掺合进去,结果拿出小匕首随便一捅,就把力敌七个师傅的高高手给干掉了,这就叫黄棒手硬。这种黄棒叫命大运大型黄棒。腾原拓海也是个黄棒,整天只知道开车送豆腐,虽然什么叫漂移都不知道,却是已是一身神功,几漂几漂地把所有专业选手都干掉了。这种黄棒叫做无知高手型黄棒。
桃子也是个黄棒,麻将桌上只会摸牌不会算牌,觉得万字好看,就把条子筒子全打掉,也不管会不会放炮,也不考虑自己可不可能和。噼里啪啦下来,杠了四个九万,再一看,没牌打了,为什么呢,哦,清一色龙七对,和了!这种类型就叫做“我是黄棒我怕谁!”
鲫壳儿就是鲫鱼,鲫鱼生命力特别顽强,爱跳,网起来在网里跳,放盆里在盆里跳,丢地上在地上跳,对这种不懈的挣扎,重庆人称之为“精蹦”。
老年人也是这样,越老骨头越硬,越老越不服老。我爷爷在中风的前一天,还爬在屋顶上扫树叶,劝都劝不下来。而清晨的花园里操场上,上演得最多的,也是老人们手舞宝剑,脚踢鹅卵石,拳打树干等等各种形式的与时间与生命不屈不挠的抗争。于是有了句俗语,“老头儿,老头儿,精蹦的鲫壳儿!”
一步一步走过昨天我的孩子气
我的孩子气给我勇气…
每天每天电视里贩卖新的玩具
我的玩具是我的秘密
自从那一天起,我自己做决定
自从那一天起,不轻易接受谁的邀请
自从那一天起,听我说的道理
when i am after 17…
after 17铃啊子破土而出,
铃啊子在地底蛰伏17年方见天日,
铃啊子选在最滚烫的季节燃烧它的17岁生日,
铃啊子after 17只有三十天生命,
铃啊子要在三十天里完成它的余生,
铃啊子没有时间听陈绮贞的歌,
铃啊子拼命飞翔拼命振翅拼命腐败拼命恋爱拼命**拼命呐喊拼命挥霍青春,
17年的等待只为声嘶力竭把生命的音量开到最大。
在每一个夏天,
怀着对生命的感激,
聆听铃啊子的after 17。
11.流尿狗儿
重庆话里“流尿”就是“尿床”的意思,也可指任何时候的小便失禁。经常流尿的娃娃就被大人戏称为流尿狗儿。
每个小孩子都是流着尿长大的。《看上去很美》里面有一段很有代表性。写一天下午,方枪枪突然尿意盎然,提着裤子满幼儿园找厕所,找啊找啊找不到,试图在墙根在床底偷偷尿了,但总有女同学在窥视,最后好容易找到个陌生的厕所,一边埋怨厕所搬家了也不讲一声,一边酣畅淋漓之际,发现原来是个梦,尿,已经流到床上了。
这样的找厕所的梦我做过上百次,与此同时,睡在旁边的爷爷则是梦到嘉陵江涨大水。我没方枪枪那么警觉,不会当场就意识到这是个梦,爽完一把后,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自己又和席子一起被洗了晾起来了。爷爷的大手板轻轻拍着我的屁股:你这个流尿狗儿!
腾原拓海说自己是全亚洲飑车最快的人,浦东的公车司机笑了。 浦东的公车司机说自己是全中国开车最野的人,武汉的公车司机笑了。
武汉的公车司机说自己是全中国最疯狂的司机,重庆的公车司机笑了。全国最难考的驾照是重庆的A照,因为随便一条公车线路都可能需要征服七座八座的秋明山。以司家梁到北碚路段为例,10公里58个弯道。再看煤疗到北温泉路段,8公里66个发夹弯。整体落差200米,一侧都是50米高悬崖,崖下是滔滔嘉陵江。而这两个路段开得最快的车恰恰就是公车,太熟了,一天七八趟。
所以从来没有公车掉下河的事发生,所以我们尽管知道司机叔叔只把我们当成他运载的豆腐,但我们从来不觉得害怕。一边和司机叔叔聊着天,一边欣赏窗外向后快进的小三峡风光,是少年时代最快意的事情。最过瘾的搭车时间是夏天的下午,六点,为了赶上热腾腾的晚饭,司机叔叔们忘记了班次车距,让大脑里的刹车失灵,与同事们展开了友好的竞赛。强占每一个弯道,抢进每一条隧道,把握下坡路的超车机会,甩尾阻挡对手的速度。
天很热,车窗太小,司机叔叔们就一手扳开车门,保持一条缝,让江风吹进车来助兴。另外一只手,如果不是在对旁边的同事做出鄙视的手势,一般还是放在方向盘上的。有一次,浦东公车司机和武汉公车司机到重庆来观摩学习,亲眼看到一列车队运载着一坨坨尖叫的豆腐漂移来漂移去在山道上忽隐忽现的景象,他们崩溃了,他们努力在肚子里寻找一个足以形容这一切的词语,但就是找不到。
这时,旁边的公交车队长对他们说了:这,叫做猫杀!在重庆,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猫司机,要想掌握公车漂移的诀窍,记住两个字——猫杀!
“扑爬”就是摔交,绊交的意思。准确的说,是特指向前摔倒,先是一个往前扑的姿势,然后四肢展开,嘴啃屎,背朝天,趴地上了。即是江湖上所称,平沙落雁屁股朝天式。
“搭”是动词,也是摔的意思。泛指从自行车上摔下来,楼梯上摔下来等等摔法。“搭”字常与扑爬连用——搭扑爬,搭了一扑爬。
扑爬比普通话里的摔交更形象,直观表现出人被摔懵后趴在地上半天回不神来的狼狈相,因为是正面接触地面,所以再抬头一般都是鼻血长流。扑爬这个词真是特别漫画,周星星的片子里的摔倒动作大多是扑爬。
印象里最痛的扑爬是在旱冰场。小学的时候,最喜欢星期天,可以跟爸爸一起去文化宫,我在旱冰场里一扑爬一扑爬地自学滑冰,痛并开心着。爸爸则在旁边的棋牌室,专专心心地与棋友们切磋棋意。可是这样纯净的日子,几年后就荡然无存了。
中学的时候,同样是在文化宫,我不在溜冰场了,而是躲在录象厅看《慈禧的秘密生活》,爸爸也不在棋牌室了,而是在麻将馆跟麻友们拳打脚踢。八十年代过去,日子再没从前那么悠闲而宁静,每个人都活得扑爬连天。
拳打脚踢:重庆的麻将打法,不算番数可吃可碰可杠推倒即和。
扑爬连天: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连滚带爬。
千翻儿就是放学不回家直接往山上跑,
千翻儿就是从来不走大路只在围墙顶上跑,
千翻儿就是见水管就爬见树子就上再高的崖崖都敢往下跳,
千翻儿就是翻到屋顶把邻居家鸽子屋的大门打开,
千翻儿就是跑到马路上去踢足球钻到床底下去逮猫儿,
千翻儿就是见玻璃就弹见麻雀就抓见女孩子就欺负,
千翻儿就是手里始终抓着一样兵器消灭所有三尺以内的敌人,
千翻儿就是把一台收音机拆了再装装了再拆最后变成两台,
千翻儿就是把家里所有药水水兑成一瓶然后把蚱蜢放进去游泳,
千翻儿就是一定要在床上先翻一千个筋斗云再睡觉,
千翻儿就是日闯一祸日遭一打即使压五指山下也绝不停息,
千翻儿的男娃娃是每个父母持续七八年的噩梦,
老天保佑,给我们一个女儿。
不知道法国人是怎么吃Grenouille,重庆一贯的缺管儿烹饪手法是配着丝瓜烧,外加红海椒青花椒。曾跟有一个广州人讨论烧缺管儿的做法,广州人说他们不用丝瓜,用冬瓜。仔细想想,冬瓜虽然也吸油,但很容易煮烂,不如丝瓜,越煮韧性越强,丝瓜那滑溜溜的口感与缺管儿肌肉那结实紧密的质感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为什么这么多蔬菜不选,一定是丝瓜,说明这一完美搭配必然是经过实践考验得来的。肉和瓜都吃完了,最后再下一斤挂面在那红汤里,一人一碗连汤带面端掉,盆子见底,只留一桌子饱嗝。
尽管对捕杀青蛙的禁令从来都没取消过,但缺管儿还是到处都能吃到,缺管儿连锁缺管儿一条街生意永远兴隆。不过大家都知道吃青蛙有愧于大自然,所以都忌讳直接点单说:来一份丝瓜烧缺管儿!而是用比较委婉的另一个名字:来一份运动员!在某些打击较严的地方,则用暗语:来一份娃哈哈。
水大棒原意是指漂在江里泡胀了的死人。后引申为特指不守诺言,食言爽约,水别人的人。
中学的时候,我们班的男生们常玩一个游戏,叫做“春哥再见”。 春哥是个好人,很喜欢跟我们一起玩,但因为种种原因,大家都怕跟他一起玩。
群聚的时候,一旦春哥老跟在后面,大家被跟烦了,就提议说:“散了吧,回家吧!”
然后大家一哄而散,各自向回家方向走去,还纷纷回头对春哥说:“春哥再见!”同时却在相互间暗递眼色。
十分钟后,估摸春哥确实已经回家去了,大家又心照不宣,同时回到刚才散伙的地方,继续一起夜游。春哥,事情过去已经十年了,我想你应该不会再怪罪我们了吧,在这里我代表所有跟你说过再见的人,向你道歉,我们真是一群没有良心的水大棒。
什么样的朋友才算得上是死血?
刘备同学上学路上被孙权同学打了一耳死,关羽同学和张飞同学知道了,肋巴上插满铅笔刀,放学路上把孙权同学拖到厕所,打了一百个耳死。这就是死血!
关羽同学考试再不及格就要留级了,成绩一向很好的刘备同学冒着受处分被取消班长资格的风险,帮助关羽同学顺利作弊通过。这就是死血!
张飞同学喜欢上了关羽同学的三号女朋友,关羽同学说,兄弟如手足,马子如衣服,拿去拿去,不拿不开心!这就是死血!
死血亲密有如血缘关系,有酒同酗,有血同流,简直就是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兄弟。想想那桃园里,一人一刀,三股热血,化在一起,死在一起,凝固成一坨血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比血亲还要亲,哪里还能分开!
人生能得一二死血,死而无憾!
“今日最高温度——穿摇裤!”
每次一想起这个用重庆普通话念出来的天气预报就想笑。摇裤是人类的第一件服装,亚当在吃了苹果后发明的。重庆男人们把这一原始服装发扬光大,夏天里,摇裤是重庆男人们唯一的行头,是白花花的世界里五彩的风景线。一身上下只穿一条松垮垮的空心短裤,走起路来摇啊摇啊,摇到河边去歇凉,一股穿裆风吹过,凉快!摇裤一般是指四角形的短裤,那样才能随风摇曳。如果变成三角形,贴在肉上,名字就变了,变成了“火摇裤”,因为很火很SPICY。如果某人那三角形还特别小特别紧,某个角还呈锐角,那名字又变得更火暴了——叫做“火炮儿”。也就是重庆话里的爆竹的意思,想一想,好吓人——酱爆穿着火炮儿,屁股沟露在外面,表情庄重地宣布道:在呢个某门特,我感觉,我就要——爆了!!
寻找生命中或缺的那一个角,是个经典的寓言。我总相信,这个角是不可能刻意寻到的,能碰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只能靠遇缘儿。
遇缘儿就是邂逅,碰巧,不期而遇的意思,但这个说法更有一种宿命之美。
向左走,向右走,绕无数的弯,转无数个圈,无数的错过,直等到那个命定的转角,砰,撞上。哦,原来你也在这里,这,才算遇到自己的缘儿。
接下来,珍惜这份缘儿,服从老天安排,王子和公主自然可以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在今天,祝愿天下有情人 都能遇到自己的缘儿
有一天晚上打麻将,我输干了,最后还欠对家刘二娃八百块。厚起脸皮跟刘二娃说:先欠起,后天还给你要得不?刘二娃说:要得。拖了几天,直到一个星期后,终于有八百块钱稿费到账,赶紧兑了,找到刘二娃:二娃,勒①,把那天的钱还给你。拖楞个②久,真是不好意思。
刘二娃把钱接过,数都不数,说:“不存在!!”
  刘二娃所说的“不存在”,完整的意思就是——
别说什么不好意思,你没什么好愧疚的,这个愧疚是“不存在”的;同时,我是一点没在意你拖欠债务的,这个在意也是“不存在”的。
  这就是在重庆人的意识形态里普遍存在的“不存在”精神,一种奔放大度,想得开,不计较,吃得亏的洒脱心态。追求一个心无芥蒂,无怨恨,无郁闷,无内伤的淡定心境。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存”字稍微拖长,语气要轻描淡写,最好配合一个动作——
吸一口烟,随“不存在”三个字,淡淡然吐出一口,同时手掌轻轻从烟雾间挥过,让烟雾一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以此象征双方的过节瓜葛已经化为过眼云烟,不复存在。
  我很喜欢这个词,我想重庆人都很喜欢,所以常常在用,用得洒脱,用得轻快,用得让人如沐春风。用在小处,小事化了,别人宽心,自己舒心;用在大处,大人大量,化距离为亲近,化干戈为玉帛。
  比如历史上就有个经典的范例:廉颇背了荆条跪到蔺相如家门口,大人,老夫惭愧啊!蔺相如淡淡然吐出一口烟,同时手掌轻轻从烟雾间挥过,说:不存在!
注:① 这。 ② 这么。
先讲一个全中国人民都知道的笑话:
从前,农场里住着三个好朋友,分别是一只小猪、一只小猫和一只小鸡。
有一天,小猪说:大家关系既然这么好了,我们互相称呼的名字也应该亲切一点。从今以后,你们就叫我小猪猪吧。
小猫立刻拍手赞同:好啊!好啊!以后我就叫小猫猫啦!
小鸡说:我有事,先走了。
再讲一个部分中国人看得懂的笑话:
从前,农场里住着三个好朋友,分别是一只小猪、一只小猫和一只小麻雀。
有一天,小猪说:大家关系既然这么好了,我们互相称呼的名字也应该亲切一点。从今以后,你们就叫我猪猪儿吧。
小猫立刻拍手赞同:好啊!好啊!以后我就叫猫猫儿啦!
小麻雀说:我有事,先走了。
最后讲一个部分四川人看得懂的笑话:
从前,农场里住着三个好朋友,分别是一只小猪、一只小猫和一只小鸭。
有一天,小猪说:大家关系既然这么好了,我们互相称呼的名字也应该亲切一点。从今以后,你们就叫我小猪儿吧。
小猫立刻拍手赞同:好啊!好啊!以后我就叫小猫儿啦!
小鸭说:我有事,先走了。
解释一下,藏在第一个笑话背后的“小鸡鸡”, 在四川话和重庆话里的说法,就是藏在第二个笑话背后的——“雀雀儿”,注意,
是带儿化音的雀。
而藏在第三个笑话里的“小鸭儿”,则只是重庆话里的说法,但跟“小鸡鸡”已经有差别,不雅,有时用来骂人,不像“雀雀儿”那么可爱,慎用。
一个汉子三个帮,为兄弟伙帮忙,做兄弟伙坚实的后盾,就叫扎(读:杂)起,抽起。
我老汉儿年轻时有很多兄弟伙,一起练过拳,一起踢过馆,有一年,他老人家买了个金色塑料盆,把手洗了,说要开始做生意,请兄弟伙们以后多来扎起。他开了个火锅馆。
开张的时候,坐满了人,黑白两道都来庆贺。我们家的火锅没请师傅,是我老汉儿自己熬的底料,当时我十二岁,凭我八年的火锅品尝经验来看,我只能给他打个60分。最初的一个月,每天都有许多客人,生意还算不错。第二个月,一天能来个两三桌,都是这个哥那个姐的,不是亲戚就是熟人。第三个月,连熟人亲戚都不来了,老汉儿的兄弟伙们更是长时间不再露面。嘿,过来扎起噻!老汉儿直接给小弟们下指标命令了。但火锅这东西,别说你才60分水平,即使是100分,也不可能天天来吃啊。兄弟伙惭愧地说:老大,求你了,让我帮你砍人可以,这个,这个,真的是遭不住了。
生意不好,只好把门面减半,同时老汉儿提议转向——
卖饺子!天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这么具有北方风情的经营项目的。又做了一个月,大家都觉得在重庆卖饺子很宝①,连我和我妈都不想给他扎起了,关门大吉。
注:①很傻、很二百五。
这个词语常在探讨一件事的真实性时用到。请注意,重庆人在使用“哄”字时,读“豁”。
—— 是不是真的哦?
—— 绝对是真的!儿哄你!
“儿哄你”是个缩略句,并不是“儿子在哄你”的意思。
—— 绝对是真的!儿子在哄你!—— 莫名其妙。
“儿哄你”也可以说成“我儿哄你”。
—— 绝对是真的!我儿子在哄你!—— 还是没逻辑。
再填充完整点,“我儿哄你”其实是“哄你我是你儿”的倒装。
—— 绝对是真的!哄你我是你儿子!—— 终于对头了。
总之,“儿哄你”在重庆话里常用在一个结论的结尾,拍着胸脯为自己所说的话打包票。中学里有个爱吹牛的同学,常有奇谈怪论发表。有一次我们在讨论隐形直升飞机是如何隐形的,他说,他见过,飞机是完全看不到的,透明的,只能看到一个飞行员坐在空中。言之凿凿,胸口都拍乌了。听他说了六年的儿哄你,儿哄你,大家在辈分上占他便宜也占够了,只希望多年以后再相见时,他的鼻子不要像匹诺曹一样畸形。
从小就知道说谁谁谁很嚼,但从来没细想过嚼该怎么写,是什么来历。直到开始画这本书,开始询问探讨咬文嚼字的时候,才得知原来这是一个连音字,原始的发音应该是桀骜,原始的写法应该是
(桀骜)。现在无字可用,只好拉“嚼”字来垫垫背了。
多么有意思的古语口语化啊,而且连读起来,发音更是干脆,脱口而出,一如桀骜本身的意思。所以意义上就不用多解释了,桀骜不驯的孩子,乖张狷介的年轻人,被打成熊猫却绝不低头绝不软口绝不言降的犟拐拐①,都可以称之为嚼!死嚼!
注:① 倔强的人。
25.妖精妖怪
妖精妖怪是个形容词,诞生在那个千人一面蓝色布衣的年代,典型的酸葡萄心态表现,难得见到一个稍微打扮了一下的爱美女子,无非是穿了条布拉吉(花裙子),带了副彩虹色的压发梳,或者抹了点足以被察觉的红唇膏,就认为人家装扮过火,招摇过头,就认定人家是从西游记里某个洞里钻出来的,就说人家打扮得“妖精妖怪”。
那个以苦寒为荣的时代已经过去,在这个辣妹如云视觉系横行的年代,再用妖精妖怪这个词去形容别人,反而显得自己老土。我以为这个词可以告别历史舞台,再没有使用的空间了,但当我见识到某些热中于把自己拗成S形到处献宝的女人时,见识到某些头顶一朵爆花见男人就啃的女人时,我还是决定保留这个词,并专用在她们身上。
26.假巴意思
假巴意思就是假惺惺,就是虚情假意。老局长走在街上,碰到从前的老部下,老部下笑脸相迎,笑得阳光灿烂:“胡局长,吃了哇?出来散步哇?好久没看到了哦!经常过来打麻将噻!”老部下笑得特别诚恳,甚至谄媚,仿若从前。
但老局长清楚,人走茶凉,眼前这张笑脸只不过是假巴意思,另外一面不以为然的嘴脸是什么样子?把左边那张画倒转过来就知道了。
“雄起”这个词到底是起源于重庆还是成都,一直都在争论。撇开足球场上的雄起不谈,我的确是从小就经常听到“雄起”这个词。
最常听到的地方是在街头,重庆脾气火暴的人多,常常有街头霸王大战爆发,百人围观。围观的人当然希望这场PK越火暴越好,所以少有劝架,全是鼓励的声音。弄①!弄死!踩扁!虽然两位都堪称街头霸王,但就像街霸游戏里的十来位角色一样,重量级和实力上总有差别。比如当一个红龙级别的肌肉人跟一个春丽身材的人PK,春丽一定很吃亏,处于劣势,也许被打得招架之力都没有。于是围观群众就特别偏向春丽,帮她扎起②,鼓励她:雄起!雄起!像雄性动物一样挺起胸膛,抬起头,不要畏惧对手的强大,不要屈服,不要闪骰子,跟红龙拼了!同理,当红龙跟俄罗斯PK的时候,大家会为红龙喊雄起。当初中生与高中生PK时,大家会为初中生喊雄起。当TOM与JERRY
PK时,大家会为JERRY喊雄起。
在我印象里,雄起这个词是为弱势一方,雌伏一方呐喊的,Hello
Kitty发起威来,那可就是母老虎啊!但如果你已经够厉害够自信了,还何必雄起呢,直接将对方踩扁就好了。鼓励你雄起只因为你雄风还不够。所以当在任何情况下都为自己和球队喊雄起的时候,总觉得这个词没用对地方,有点怪。
注:① 整的意思,可以是打、踢、杀等等。 ② 有站脚助威,捧场的意思。
“孬”在重庆话里读作“撇(四声)”,就是不好,差劲的意思。
重庆人火药味重,说话像放火炮儿,做事追求爆炸效果。 
如果一个小伙子敢说铿锵话,敢做嚣张事,只要是在能容忍的范围内,大人们大多会很欣赏地评价:小崽儿好干燥!
干燥这样的词,哪里还是在形容人呢,已是把他当成一桶火药来看待了。
相对的,没脾气骨头软的孬种,就等于是受了潮不干燥的点不燃的火药。
比如,基地又要行动了,十个圣战的少年,把自己绑成十颗人肉炸弹,跑到某国首都,对表,拉线,轰隆轰隆遍地开花。
基地小组长掐指一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哎,咋差一个呢?忽然回想起宣誓时其中一张不够坚毅的面孔,小组长气得暗骂一声:狗日,孬火药!!!
领导敬酒你不喝,领导小姐你先摸,
领导私事你瞎说,领导洗澡你先脱,
领导夹菜你转桌,领导听牌你自摸。
这就叫大套,基基层级别,小小弟资历,碰到老大碰到领导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懂规矩,不讲排行,大大咧咧,嚣张跋扈。这种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像黑社会电影里那些蓄谋造反的少壮派一样,故意要用大套的行为告诉老大——
老子翅膀硬了,老子就是要把你的地盘,变成“俺们的ZONE”。
难以形容就是最好的形容。“不摆了”就是这个意思。
四川话里,“摆”大意就是“说”。比如“摆龙门阵”,“摆条”。
而当你觉得某件东西“好得没法说了”,“好得难以形容了”,你就可以感叹:“不摆了!”
比如你吃到一碗极品小面,那恰到好处的麻辣鲜香,如电流般通过舌头,一瞬间,你百感交集,飘飘欲仙,仿佛找回初恋的感觉。这时候,你就应该对着天空大喊一声:“不摆了!!!”
再比如你碰到一个极品美女,脸貌儿①是你最喜欢的九个女明星的最优组合,身材堪比林志玲而且是真胸,而且她还含情脉脉对你来个奥黛丽&赫本的微笑。这时候,你也应该强忍住鼻血在心头暗喝一声:“不摆了!!!”
“不摆了”三个字必须一气呵成方才尽兴。
话说从前有个皇帝,半个月吃不下饭,御厨都被杀光了,还是没能把皇帝胃口打开。请来个民间食神,倾尽毕生功力,做了碗黯然消魂面,呈上。皇帝动动筷子,夹了一根,放进嘴里。群臣战战兢兢问道:“皇上,味道咋样?”皇帝脸色一变,摇着脑壳说:“不、不、不……”话还没完,喀嚓,食神脑袋落地。皇帝继续说道,“不……摆了!!!”
注:① 模样。
“婆烦”两个字也是写出来才发现很形象很有趣。像婆婆一样在你耳边不停地婆婆妈妈地唠叨,你说烦不烦。
每次打电话回家,妈妈的谈兴都会随母性一起爆发,从工作谈到生活,从生活谈到健康,从健康谈到过马路,从过马路谈到加衣服,从加衣服谈到石榴花,从石榴花谈到公积金,从公积金谈到打麻将,从打麻将谈到火锅底料,从火锅底料谈到隔壁又生了个小崽崽你们俩的人造人计划准备什么时候动工?都是该交流的东西,多谈谈也无妨,但如果翻来覆去地谈到过马路加衣服晚上睡觉要关煤气电脑莫看久了维生素要天天吃等等琐碎话题而且东绕西绕最后总是能落到人造人计划,时间长了这可就挺不住了。悟空把电话拿到离耳朵半米以外的地方,心里暗暗告饶:求求你了,师傅,你也太婆烦了!当然,婆烦也可写成“颇烦”。
从前有一只鸡,走在大街上,忽然,一个麻布口袋套下来,眼前一黑,然后无数拳头棍棒就招呼下来,可怜的鸡被打到晕死过去,醒来却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这就叫做被医了闷鸡。2001年的一天,美国走在大街上,忽然,一个麻布口袋套下来,眼前一黑,然后七八架飞机撞上来,楼塌人亡。美国怒喝一声:谁在医我闷?!!
被医了闷鸡的人往往都会抓狂,因为不知道下手的到底是谁,于是人人都要怀疑,触目都是凶手帮凶。所以尽管后来拉登说了:是我干的。但红了眼的鸡哪管这么多呢?你们统统都是邪恶轴心!!于是可怜的伊拉克,遭受了被点杀的厄运,这真是比被医闷鸡还造孽啊。
34.辈子(beizi)·儿不(erbu)
我大学毕业后沾上了烟瘾,但以文人自居的我每每以烟、酒、女人乃生命之最不可缺者自我安慰之,没有把传统以及统计学意义上吸烟对身体的毒害当一回事情,至少在旁人面前表现出这样。但本质上,吸烟者十有八九都有戒烟的冲动,尽管动机莫名其妙——比如说觉得无趣了、没多余的闲钱了、心血来潮为戒烟而戒烟了等等,这种歇斯底里的情绪还会对旁人表现出来。比如说一日,我就给老姜说:“从今天开始我戒烟,从今天开始我辈子不再抽烟。”
老姜不屑曰:“你儿不!”我的回答是“我儿不”……
“辈子”这个词,在重庆话语境里用它的时候表达一种赌咒,或自信,或决绝,或哀其不幸,或怒其不争,总之是在憧憬一种理想的“永远是”或者“永远不”的极端状态。而“儿不”,则是指“如果不……(我)就是(你的)儿子”。在疑问句里,它表示完全的不认同和不当真;而在陈述句里,似乎又有破罐子破摔、置之死地而后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味道。二者经常连用,可其实它们都是极难达到的境界。前几日,中国队的世界杯足球预选赛前,在QQ上又碰到老姜,寒暄之后,说到主题。老姜说:“今晚如果中国赢不下卡塔尔,那我辈子不再看中国足球。”我不屑曰:“你儿不!”他的回答是“我儿不”
当然,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我一辈子都戒不了烟,而老姜在余后的一辈子仍然要看中国的足球。而这样,我们俩自然演变为一种错综复杂的亲缘关系,因为我和他都成为了对方的儿子。
初中的时候,学校周围那片治安环境算不上太好,而且似乎那个年代所有的地方都差不多一个样子——社会青年和无业游民特别多,以至于连还在读书的学生娃娃都成为他们愤世嫉俗的对象。“下暴”这种行为就应运而生。
它也曾发生在我身上。我记得那天晚自习之前,就被几个经常在传言中有凶神恶煞形象的社会青年给搜走了口袋里唯一的几块钱。回到教室,想把委屈对几个知心的好友倾诉,“我刚刚儿(刚才)遭(被)别个(别人)掳了”。朋友们当然表示愤慨,但没有用,实力对比悬殊,只能忍气吞声,为我默默的节哀顺变。
多年过后,我的知心朋友之中有人做了警察,他工作闲暇时常给我们聊起出勤的某些趣事。比如说,作为城市里的巡警,加之又是刚刚毕业的愣头青,大案要案轮不到他们身上,他们干得最多就是扫黄打非、黄赌毒一类和社会治安打擦边球的勾当。但这些事迹嘴巴上说着还是多姿多彩的,朋友讲述它们时最常用的句式就是“今天那个地下赌场遭我们掳了”、“那个洗脚城的卖淫窝点终于遭我们掳了”……
“掳”,表示一种事先预谋的、有组织的(可能还是集体性质多于个人行为的)对某个目标的行动,伴随之的,就是秋风扫落叶的迅疾和让目标对象错愕的徒呼无奈。
我才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多年前掳我的那帮人说不定今天成了被掳的对象。若是当年我的被下暴换作在今天,我的那位朋友肯定会仗义地给我撑腰,“没得啥子(没问题,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去把他们掳回来。”
冤冤相报何时了,掳来掳去几日休!
36.恹趴疲臭(yanpapicou)
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垂头丧气、欲哭无泪……这些所有的说法,在重庆话里面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恹趴疲臭。“恹”,顾名思义,即病恹恹,但其实更适合的是一个“瘪”字,像是过季的丝瓜,那一脸布满沟壑的皱褶,叫人一看就明白了什么是“沧桑”。“趴”,也顾名思义,表示累得、哭得、脆弱得、无奈得趴在地上。“疲”,还是顾名思义,疲惫、疲倦、疲乏。“臭”,更是顾名思义,臭烘烘,让人见了就厌恶、避开三分。球场上的皮尔洛,节奏缓慢、睡眼惺忪,这种风格就是恹趴疲臭。荧幕上的渡部笃郎,吊儿郎当、一副讨打相,这种风格也是恹趴疲臭。这样看来,恹趴疲臭还有一种厚积薄发和蓄势待发的意味,它倒也不是任何一个凡夫俗子可以达到的境界。不准哪天,皮尔洛拿了世界足球先生,渡部笃郎封帝奥斯卡,恹趴疲臭的他们就发出惊天动的响声。
37.日决(rijue)
前阵子四川大地震后没几天,据说当时中国所有的QQ群聊里都是这个话题,我们大学班级的也不例外。但我不知好歹,却在给老同学们推销我新近写的一篇文章,这种“商女不知亡国恨”的怠慢自然引起他们的群起攻。尤其是一个时下在成都工作的同学,他是我们以前的班长,刚经历了那几分钟生与死的考验,忍无可忍和在劝告无效之下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再说这些没关系的事情,老子要开始日决人了哟!”“决”,在重庆话里就是“骂”的意思,也许不是这个字,可能根本没有本字,但哥儿们在网上用方言交流因为输入法选字的方便吧——大概“决”字排在最前面,就有了这样的配搭。它前面加上“日”字,表示一种程度的修饰,“狠狠地决”、“毫不留情面地决”、“往死里决”……
读书的时候,老爸或老妈开了家长会回来,知道了我那见不得人的成绩单,我要遭(被)日决。上班的时候,觥筹交错间没有为老大挡酒,知道了我即使能喝却故意不帮他喝,我要遭日决。恋爱的时候,约女朋友吃饭迟到半个小时,知道了我还是为了搭理别的女人,我要遭日决。哎!我当时就好好地反省了,但愿那日决我的班长大人不计小人过。
38.日白(ribe)
它不是一种颜色,也和颜色扯不上任何关系,但它是最经典的重庆方言之一。若细究“日白”这个词的造词和结构,“日”是动词,“白”是名词,所以是个动宾结构,因此它在结构和意思上与普通话里的“吹牛”、“胡诌”等完全一致。可重庆人说话是不讲语法的,完全是乱来,所以在用法上,整体上的“日白”可以当作是动词,如下例:甲:这一期足彩我中了500万!乙(完全的不相信):你在日些啥子白哟!(或“你莫乱日白哟!”)它也可以当作形容词用,如下例:甲:这一期足彩我真的中了500万!乙(看了经过专业公证过的证明,瞠目结舌、五体投地,实在是觉得对方了不起,恨不得中那500万的是自己):你好日白哟!孩提懵懂时,几个小屁孩坐在一起讨论昨天看过的动画片,这种状况叫日白。年少轻狂时,几个愤怒青年为国际政治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这种状况叫日白。看破红尘时,几个中年人围拢诉诉家事的纷杂、工作的繁琐、生活的迷茫,这种状况叫日白。当然,他们中间那个把动画片回忆得最娓娓动听、把国际政治分析得最头头是道、把生活琐事描绘得最沧海桑田的人,他就是№
1,他“最日白”。
39.鸡蝈蝈(jigogo)
我觉得“鸡蝈蝈”就是重庆人对公鸡的昵称,但有的时候,也不妨把它泛称给所有的鸡,公鸡、母鸡和小鸡。
但为什么叫“蝈蝈”呢,那却不是因为鸡喜欢吃蝈蝈!?完全是一个拟声词的套用。我们知道,在中国的雅文化里,有“闻鸡起舞”一类的故事,所以一般鸡发出的声音在文化人那里就用上了“鸣”这个动词。但是我们同样有俗文化,所以也会有“半夜鸡叫”这一类的用法。不过这个还不够完全的俗,至少在牙牙学语的小朋友那里它还不够形象,所以,针对这一批对象,最好是给他们解释成“天蒙蒙亮时,那些迫不及待要发出‘蝈蝈’声的动物,我们称它(公)‘鸡’”。
这就是鸡蝈蝈的来历。
孩提时我在看图说话时,当看到了公鸡,父母亲在旁边就给我说,“这是鸡蝈蝈”。也许等到我有了小孩儿,他也要看图说话,当他看到了公鸡,我也会在旁边给他讲,“这是鸡蝈蝈”。重庆的方言就这么一代一代的流淌。
40.威威(weiwei)
威威就是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鹅,成为中国人的家禽已经有相当长的历史了,只不过它在禽类里边,可要比鸡鸭等兄弟姐妹身份高雅很多。一些时候,甚至变作了一种观赏动物,等同于鸳鸯、仙鹤。难怪,我们不太舍得吃鹅肉,然而一旦把鹅肉当作菜肴,又闹出了笑话。儿时有一次难得吃到了炖鹅肉,妈妈看到我垂涎三尺猴急的模样,警告我说“鹅汤不冒气,烫死傻女婿”。那一次我真被因为鹅肉油脂太厚而把蒸汽掩盖住的热鹅汤给烫坏了。重庆话称“鹅”为“威威”,出处不甚可考,但却坚强而约定俗成地存在着。也许,等很久以后我的女儿把准女婿带进家门,我就要给他准备一份热腾腾但极富欺骗性的鹅汤,虽不至于烫死他,但谁叫他拐走我的宝贝,给他一点下马威是难免的。这难道就是鹅被重庆人叫作威威的原因吗?
41.锄蒜(cusuan)
读小学那几年,老汉儿喜欢钓鱼,周末如果天气好,他都会携上简陋的钓具到附近的堰塘(读音是“院塘”)去钓上半天。那个年代养鱼都是全生态的,所以钓鱼也成了一种绿色的雅好,正因为如此,老汉儿每次出发前都会命令周末不用去学校的我做一点儿事情——“去给我挖两根锄蒜”。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我迅速地拿起铁铲子一类的东西——可惜城市里已经见不到锄头了——在家旁边的泥地里给他刨几只蚯蚓。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年代蚯蚓特别多,它们又特别的笨拙,三两下,那些又肥又长的蚯蚓就成了我向老爸讨好的玩意儿。多年以后,我每每想到“锄蒜”,总会想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诗。但若要把重庆话里的锄蒜和蚯蚓联系起来,还是不得要领,难道是寓意了蚯蚓那种愚公移山或者辛勤耕耘的精神吗?多年以后,城市里的堰塘没了,城市里的泥土没了,变成了高楼大厦和钢筋水泥,锄蒜比我们人类更缺少了生存的空间。
42.癞疙堡(laigeibao)
夏季的山城是燥热的,若是一阵雷雨后,出来到露天坝儿乘凉的不仅是人,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癞疙堡就是其中之一。特别是清晨和傍晚,它们几乎会成群结队从草丛里钻出来,所以给我的记忆就是,那时候在上学放学的路上,我老是和它们打着照面。
“癞”是蛤蟆的姓氏,在普通话里也如此,这里毋需多作解释。但它们的名字被形象的重庆人给换了,“疙”嘛,就是说“疙疙瘩瘩”,“堡”呢,就是指“坑坑堡堡”,岂不是对癞蛤蟆外形最恰如其分的描绘!那时候的癞疙堡,它是我们的益友,男孩子如果想要欺负女孩子,丢一个癞疙堡到她的课桌或书包你,保准女生恨你一辈子。那时候的癞疙堡,它是我们的良师,安静、低调的癞疙堡教会我们,表达感情时不能像它的同宗兄弟那样张扬、炫耀,否则你怎能赢得女生爱你一辈子!癞疙堡,它很丑,但是它很温柔。
43.粑粑烙熟(babalosu)
儿时和伙伴玩扑克牌,“小五张”、“升级”、“拱猪”、“七鬼五二三”……诸如此类都是对抗性质的,或一对一,或一对三,或二对二。正因为是对抗的,所以某些关键时刻的出牌就需要“谋略”,也因此就颇费周章、容易出错。一个人沉吟良久,终于在多项选择中出了他认为最理想的牌,可随即他意识到这绝对是一个昏招,想把出了的牌收回,但牌桌边马上就响起了抗议的声音,“莫赖哟!(可不要耍赖)粑粑烙熟。”面团如果摊开铺到了锅里,当然只有接受烙成饼(重庆话里就是“粑粑”)的命运;牌如果落到了牌桌子上,是美是丑都得见公婆,是祸是福都得完成循环。“粑粑烙熟”,或者“粑粑落熟”,就没有了后悔和重来的资格,俗语中有更雅的说法——举手不悔大丈夫,就是这个意思。如今,我们偶尔也仍然打扑克,“双扣(也叫‘拖拉’,到上海后知道还叫‘八十分’)”、“斗地主”……但也希望我们仍然做那个粑粑烙熟的大丈夫。
44.JQKA(gou’erkuangkeimao)
重庆的媒体人也不乏支持乡土文化者,那些方言剧的策划、编导、制片、演员就是。现在想起里面的场景,那些随手拈来的方言,真的感觉是土得掉渣渣。这种方式也弥漫到了电视台搞的“地区性斗地主大赛”中。所以当比赛中某位选手打出一把长连子,主持人适宜地评论到,“帽顶穿,呢(这)回对家没得法了。”“Ace”,在重庆话里读“帽”,不知道典出何处,也许是它的形状仿佛一顶帽子,或者它在扑克里的地位及意义好比“盖帽”一般让其他点数仰视?当然除了“冒顶穿”,将方言进行到底的主持人也时不时配合着牌局说着,“一对框”、“三带一,三个钩儿”、“炸弹,四个Kei”。这些说法的来源,细考起来,“Queen”,多少像一个整圆,它不像一个“框”像什么呢!“Jakie”,当然最让人联想到的就是“吴月弯钩”。至于“King”,它被读成“Kei”,一个已经被普通话淘汰的音节。我在幻想有恶搞者把周润发的《赌神》一类的电影给配成重庆话,如果那样,当发哥拿到一副决定胜负的好牌时,我们就可以听到他用重庆话咆哮:“安逸得很!黑桃同花顺,十钩(儿)框Kei帽。
&看到这个帖子真的很好玩,从头看下来不禁被方言的幽默而感染。现今推广普通话没错,但地方的方言也是一大文化的遗产,如果不加保护,方言也会慢慢地串味的。我住的地方,听老居民说方言很有味道的,当地的年轻人也说方言,但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韵味,还多词语渐渐地被普通话同化了。挺害怕到什么地方都说普通话,身边人都说普通话。最后,也留个题目给动听的朋友们,是我的家乡话,有极少的几句我也不晓得是什么意思,看看朋友们能猜出几句来:
&&&&题目一:今噶桑午有同吓要到我嘎来,缩四九点到,还叫我扣接他,我给忘特了。到九点林四的死后才想起来,乖乖捺,当四急奏那,牙没算,脸没洗就准备哈扣接棱,走到门口,发现压瓷没带,就赶快嘎扣拿,拿了姿后就葱哈楼接棱扣了。那个同吓看到我就缩:“乖叫,你蛮来丝的啊,放我鸽子啊。阿由,看看你的头发哦,恩厥厥的,寺不寺没洗脸啊?”
&&&1.来丝:指某人在某事上很有水平。
&&&2.结棍:同上。
&&&3.杀铿(keng):指某人在某事上很有水平,蛮凶狠的。
&&&4.烙轴:做事不成功。
&&&5.歇耗:形容做事又耗时又耗力还没有进展。
&&&6.甲区:说话没有遮拦,瞎说八道,又称“哈甲”。 
&&&7.胡子吗汤:形容某人做事糊里糊涂。
&&&8.西大落刚:形容某人十分懒散做事不认真。
&&&9.黑漆吗刮: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10.走头落怪:做事和别人唱反调。
&&&11.挖五答机:脏兮兮地,看了恶心
&&&12.血糊里啦:形容流血流得多的非常多。
&&&13.烂鸡刮瘩:形容烂几几地,粘的要命。
&&&14.歪吃拔轴:形容横七竖八的。
&&日常用语
&&&行吗 不叫行吗
叫——好包?
&&&好啊 不叫好啊
叫——好乃~~
&&&还行 不叫还行
叫——哈好~~
&&&可以 不叫可以
叫——行欧~~
&&&很好 不叫很好
叫——攒老~~
&&&揍你 不叫揍你
叫——甩你~~
&&&瞎说 不叫瞎说
叫——嚼蛆~~
&&&有一点不叫有一点
叫——有的个~
&&&慢一点不叫慢一点
叫——慢西个~
&&&过来啊不叫过来啊
叫——来萨~
&&&不要告诉我 叫
——败高我~~
&&&不得了 叫
——不得数~~
&&&小孩子 叫 ——小劳牙
&&&坏小孩 叫
——小泡籽子~
&&&这下完蛋了 叫
——这哈子歇的老~
&&&你眼瞎拉 叫
——你俺净哈枯的拉~
&&&你怎么拉? 叫
——你做尼袄?
&&&你在哪儿啊? 叫
——在哪块鸟你?
&&&你给我滚! 叫
——你带我死远细!
&&&我的事不用你管 叫
——你败烦我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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