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县许玉娇wmv 许 玉 娇 分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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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更好的答案
许玉承,许玉文,许玉昊,许玉哲,许玉港,许玉杰,许玉清,许玉航,许玉连,许玉生,许玉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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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叫玉不好听吧
许玉昊许玉玮许玉哲
不一定要取有个玉字的啊,这也可以参考。许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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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压缩包发给我,我试试破解
那就不知道了,没准儿改过了,你再想办法吧。
你有你那个压缩包的分享么 给加分啊亲
许玉娇(三个汉字)
1024(可乐上很多都是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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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龙三年,杭州苏氏一族,百余口在杭州府的街头处斩。  行刑当日,杭州老百姓争相为老苏相公一家送行,苏云君穿着破衣烂衫,蒙着头混在人群里。  看着自己的父亲,祖父,兄长弟弟人头落地的那一刻,鲜血染红了她的双眼。  杭州老百姓见状也无不是悲痛叹息:“老苏相公多好的人,那可真是贤臣啊,苏家这么一百多口就如此死于非命,实在是太冤了。韦后干政,苏相公不过是要匡扶陈唐,却没想到惨遭韦后之手。”  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嘀咕了一句,行刑的官员乃是韦后一党,听到顿时大怒:“哪里来的刁民妖言惑众,给我拿下。”  顿时围观百姓乱作一团,四处逃窜,苏云君跟着人流消失在街头。  三日后,城西的永安寺内,一个女子暴毙于寺中。  老主持看着仅剩最后一口气的苏云君,声音沉痛的念着佛号。她是中了种慢性毒药,毒素早就侵蚀了五脏六腑,服毒最少已有一年之久,即便华佗再世也回天乏术。几个僧人抬着苏云君的尸首在后山竹林找了个僻静的地埋下,老和尚看着新堆起来的土堆,默念了声佛号,叹道:“若施主不愿苏相公在天之灵不能安息,就请放下怨念,重入轮回吧。”  老住持说完就听着竹林内狂风阵阵,吹得竹叶漫天飞舞。  一道很是凄惨悲凉的声音在空中不断的响起:我怎能放下,韦后灭我全门,屠我父母杀我兄妹,这血海深仇叫我怎么放下...  老主持闻言神色也颇为动容,双手合十念着佛号:“南无阿弥陀佛,施主,醒过来吧。”  话音刚落,苏云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汗湿完了,水华和天华站在床前,看着苏云君满脸都是担忧:“小姐,可是又做噩梦了?”  天华拧了帕子为苏云君擦着脸上的汗,眼里很是心疼,生怕苏云君出什么事情。  感受着身边的热度,苏云君这才知道自己是又做噩梦了。  这是她醒过来的第三天,这三天里苏云君一直都在重复着那个噩梦,那个前世她亲身经历的噩梦。  “小姐,现在天还早,你要不再睡会吧,明个一早还要跟大姑奶奶去定北侯家赴宴呢。”水华见苏云君也不说话,只是怔怔的发呆,轻声提醒。  她们家小姐前些日子刚落了水,受了凉,原本是不该出去的,可是这是早就定下来的。定北侯夫人点了名的说是要看看苏家二小姐,大姑奶奶这才没办法推开。水华和天华是苏云君打小就在身边伺候的,自然更是心疼自己家小姐,可是这也没办法,只能希望小姐休息好点,省的明日受累。  苏云君闻言点点头:“好了,我没事了,去帮我拿件亵衣来换了。”  天华闻言赶紧去取了一套干净的亵衣,伺候着苏云君换好,等苏云君躺下两人这才退出去,在西次间躺下。  等屋子里都没了声音,苏云君看着无尽的黑夜,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韦皇后,没想到我又回来了吧,你欠我苏家的这辈子我让你一次清还。还有陈平,韦祯,沈清音你们都给我等着。  苏云君心里暗自立下誓言,手紧紧的攥住被子。上一世她眼睁睁的看着家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被一直受着他苏家恩惠的两个小贱人所害,她死不瞑目。  最后没想到怨气太重了,连天都不收,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允许这些人再伤她家人半分!  这么想着,苏云君是一夜无眠。天还没亮她便起身,自己找了套得体衣服换上。  睡在西次间的水华天华听见响动,还以为苏云君出了什么事,赶紧跑过来。却见着她已经收拾好了,正坐在镜子前,看着水华天华进来,笑容温婉的说道:“来的刚好,赶紧帮我收拾一下,待会还要去姑母那,晚了可不好。”  水华和天华见此对视一眼,自打小姐落了水以后,性格比以前更是沉稳,她们俩也不过大苏云君一岁两岁,看着苏云君这般只当她是落水受了惊,毕竟是险些丢了性命的。  苏云君却是没想这些,等着水华给梳好头,就直接领着两个丫鬟去主屋见成郡王妃。这陈唐的成郡王妃,正是水华天华口中的大姑奶奶,乃是苏云君的嫡亲姑姑。  老苏相公苏岩砚一生只有一子一女,儿子苏广涛和女儿苏思妍都是正房嫡出。  这成郡王妃就是苏相公的独女苏思妍,苏云君的嫡亲姑姑,十年前嫁入成郡王府,三年前老王爷西去,成郡王世子袭爵,这苏思妍也就顺理成章成了王妃。  别看这如今好歹也是郡王妃,可是里子过的完全不如面子光彩。  先太后在世时,嫌垂帘听政还不够,想要夺权把所有反对他干政的陈唐皇室全部诛杀,差点没把陈唐皇室给灭了。  成郡王也是因为一早得罪了先太后,被流放到岭南才逃过一劫。中宗登基虽然把残存的陈唐皇室都召集回来,但是毕竟已经是不成气候了。  加上中宗势力单薄,而相王陈旦却是实力雄厚,中宗忌惮相王势力,所以即便召回陈唐宗室却也压制着宗室的发展。  成郡王一支本就是旁支,即便挂着陈唐宗室的名分,实际上也只是个不招待见的皇亲贵族。  所以苏氏现在虽然挂着成郡王妃的名号,过的却并没那般光彩,就单凭一个侯夫人的邀约都不敢轻易推掉就可以见得。还不如当初老王爷在世的时候,做世子妃的那会。  相对于这种处境,更让成郡王妃泣不成声的是,成郡王原本即便是仕途不顺,但对她也是恭恭敬敬的,夫妻两也是相敬如宾。  可是就在被召回到京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成郡王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小美人。  
  瞧着温良恭俭,知书达理的,以为是个好相与的。加上成郡王坚持要收着,成郡王妃也没办法只能把人留了做妾。  哪知道没过几天,成郡王竟然想要给这姑娘一个名分,愣是去请示了韦皇后,亲自下懿旨封了个侧妃。  成郡王妃再想反对也没用了,只能由着他们。  只是没想到,这方侧妃平日里看着乖巧懂事,可是没多久的日子,让成郡王妃觉着不是个味了。  先不说这郡王一天天的在她屋里,一回来就去方侧妃的流莺阁。府里上上下下也都是见风使舵的主,见着郡王现在独宠方侧妃,全都围着去讨好巴结她,也是越来越不把成郡王妃放在眼里。  就在年初刚开春的时候,这方侧妃给成郡王生了一个儿子。  母凭子贵,加上原本方侧妃就得宠,所以大家都说这方侧妃是要凤凰展翅一飞冲天了。  府里甚至还有人说着,王爷有意立方侧妃生的儿子为世子。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苏思妍在这成郡王府就无地自容了。  苏思妍嫁入成郡王府三年生了两个儿子,却都未活过周岁,如今在这成郡王府十年时间,膝下却是没有半个子嗣。也不怪有人说闲话,毕竟王妃膝下无子,这在陈唐皇室是要被婆家嫌弃的。  成郡王估摸着也是因为碍着苏相公的面子,再加上苏思妍并非无子,只是夭折,所以也未曾为难过苏思妍。如今成郡王要纳妾抬侧妃,苏思妍就是心理再不舒坦,也不好说什么。  苏老夫人看着女儿这样子,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劝着她说要是方侧妃生了个儿子就抱到她房里去养,到时候谁也没什么好说的。  成郡王妃也是没办法了,听了母亲的话,在方侧妃儿子满月之后,就准备着人将孩子抱到她屋里。  没成想她还没派人去,方侧妃自己抱着孩子过来,说是孩子应该送给主母养才是。  成郡王妃也没多想,因为早有准备,请了奶妈婆子,加上方侧妃的孩子又是个乖巧好带的,就直接把孩子留下。  没想到的是,自打孩子一到主屋开始,就没日没夜的哭闹。哭的小脸通红,嗓子都快哑掉了,成郡王府上上下下都说王妃这是在妒忌方侧妃,面子上说是孩子养在她屋里,其实晚上都是在拿针扎孩子的脚底板心,所以才哭的这么伤心。  折腾到后来惊动了成郡王,直接到主屋抱着孩子跟成郡王妃说,让她以后不要靠近这个孩子。  成郡王妃看着成郡王泣不成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殚心竭虑的照顾孩子,会出现这个结果。回娘家呆了几天,华氏也是看着小姑子心疼,这才让一向跟她亲近的苏云君,陪着成郡王妃回来住段时间。  苏云君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这些事,前世自己也是因为这些到了成郡王府。结果没住几天,就在后院的荷花池失足落水,险些丢了性命。  当时成郡王妃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就没有派人回苏府跟华氏说,后来被方侧妃的人传出消息,成郡王妃因为侄女顶撞自己,恼羞成怒将自己的侄女推进荷花池,编排的是有板有眼的。  而且在她落水受了风寒的时候,方侧妃一直派人过来嘘寒问暖。  还让人偷偷在院墙后面说,成郡王妃之所以要推苏云君下水,不过是想给她个教训,只因为苏云君前几天动了成郡王当初新婚送给成郡王妃的一支金钗,所以后来在华氏问她是不是苏氏将她推下水的,她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自己没看清。  导致华氏跟成郡王妃之间起了隔阂,等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方侧妃一直都是韦皇后的人。  她的出现就是为了拉拢住成郡王,顺便离间苏家,最后借着她的手害了整个苏家。  每每想到这些,苏云君就狠狠的握住双手,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的心情稳定下来,前世苏家会到那般境地,都怪他们,是人是狗分不清。  这般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主屋门口,因为还是三月里,京城在西北边还是很冷的。  主屋门口挂着厚厚的帘子,苏云君刚走过去,正好从屋里走出一个大丫鬟,看见苏云君过来,忙上前恭敬的行礼:“二小姐来了,快请进,王妃还在想着天这么冷,二小姐怕是要多睡会呢。”  苏云君闻言笑着点点头:“谢谢扶苏姐姐。”  说完跟着扶苏就要进门时,眼角瞥到方侧妃带着成郡王的独子陈世昌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过来。  在成郡王府,主人用多少仆人从老王爷那边就是有规制的,成郡王妃屋子里伺候的也不过是四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两个婆子。按例,侧妃是比照正妃减半的,可是方侧妃乌压压的带了十几个丫鬟婆子,就算是连带着伺候陈世昌的也是超出规制了。  这阵势哪里是来请安的,完全是来显摆,是来恶心人的才是。  苏云君看在眼里,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不动声色的进屋,就见着成郡王妃已经起了坐在主座上。  因着平日里,方侧妃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过来请安,所以成郡王妃这个点基本上都坐在这等方侧妃。  见着苏云君进门,忙招呼道:“云君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身子还没好透怎么不多休息会,现在天还这么凉,要是过了寒气可怎么好?”  苏云君闻言笑着福了身,这才走到成郡王妃身边:“身子已经都好全了,想着今个还得出门,就早点起来,索性在床上也睡不着了。”  成郡王妃不过是三十出头的人,看起来却是憔悴的很,脸上挂着笑也带着一脸倦容。也就是见着苏云君,心情好,这才看起来气色还算不错。  苏云君见此却是回头看了看门口,估摸了个时间,按照方侧妃那步子,怕马上就要到了。  当下对着成郡王妃说道:“姑姑,前些日子云君刚学了首新曲子,一直想弹给姑姑听来着,不如就趁着今个姑姑心情好弹给姑姑听听。顺便帮我指点指点。”  说着带着些撒娇的味道,成郡王妃哪还有不应允的,当下吩咐荷华去里屋取她的古琴凤鸣出来。  
  荷华当即领命去内屋取琴,扶苏也是个利落的,马上让小丫鬟把琴桌摆上,刚要摆在窗边。苏云君轻声道:“扶苏姐姐,把琴摆在这边吧,姑姑才能听得清。”  说着手指着主屋中间的位置,扶苏见着成郡王妃心情不错,只要王妃不介意她还有什么好说的,让小丫鬟搬着桌子在苏云君说的位置放好。荷华也把成郡王妃的古琴抱了出来。  古琴凤鸣是成郡王妃的陪嫁之物,成郡王妃还未出阁的时候,一曲清江雁可是闻名陈唐。在陈唐的闺阁千金中,论琴艺那是首屈一指,苏老相公更将自己珍藏的古琴凤鸣都给她做了嫁妆。  成郡王妃看着荷华把凤鸣摆上,颇有些感伤,怕是想到当初自己同成郡王琴瑟和鸣之时,也是时常在房内她弹琴他作曲,也是恩爱的紧。可如今当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苏云君见着成郡王妃眉间涌上一缕愁丝,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即焚香净手坐下身来。  指尖拨弄琴弦,弹奏的正是成郡王妃年轻时弹得最好的曲子,清江雁。  苏云君若说琴艺,前世她便能在十六岁的时候,名气越过自己的姑姑,更别说在之后的日子里她还一直弹着未曾荒废。如今再碰琴弦,光凭着记忆里的触感,便能轻而易举的弹出天籁之音。  之所以会挑这首清江雁,主要是因为,苏云君可以把这首曲子弹的与成郡王妃所弹奏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音准的差别。  其实按前世这个时候的她是做不到的,都是前世嫁给韦祯之后,终日闷在屋子里才练出来的。  猛地听到这阔别了多年的熟悉曲调,竟是勾起成郡王妃无限的回忆,一下子把她拉回到当初自己还在闺阁中爹娘疼爱兄长关怀的时候。不由泪湿了双眼,久久不能回神。  就连方侧妃带着人进来也不知道。  苏云君却是从方侧妃进门就知道了,因为她故意挑了个中间的位置,方侧妃一进门瞧着成郡王妃陶醉的模样。上前打扰,怕破坏了自己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温婉形象。不打扰,自己带的这么多人全部进来又挤得慌,愣了好一会见是没人搭理她。  便让一些小丫鬟和婆子在门外等着。  现在的天,即便是中午时候也是冷的,更别说这大清早的,一路走来受了不少露水。  如今在门口站着,一阵寒风吹过,这些个丫鬟婆子,无不是冻得直哆嗦。要知道平日里跟着方侧妃过来,都是直接进屋子的,谁受过这个寒气儿,所以也都没准备。没想着今个却被直接丢在外面吹冷风,一个个都是叫苦不迭,却又不敢声张。  方侧妃在屋子里也不好过,因着成郡王妃一直出神并未注意到方侧妃,她都来了好一会了,也没个坐,不由心里来火。  苏云君自然注意到了方侧妃,只是她像是没受到丝毫干扰一般,专注的弹着自己的曲子。  屋里的丫鬟婆子,大都是成郡王妃的心腹,自然是不会去打断王妃了,她们看着方侧妃早就不顺眼了。  一时间根本没人搭理方侧妃。  苏云君一边听着身后的动静,一边弹琴,虽然分了心但是这曲子却没有半点干扰。  琴音悠扬,听得方侧妃心烦意乱的,奈何自己一直树了一个贤良淑德的形象,也不好表露出来。倒是小公子毕竟是个孩子,被奶娘抱着站在原地,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声响亮的,仿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下子惊醒了成郡王妃,也打断了苏云君的琴音。  方侧妃见此,忙摆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伸手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一边轻拍着一边对着成郡王妃说道:“姐姐莫怪,孩子还不懂事,也不知怎地就哭了,惊扰了姐姐,还望姐姐宽宏大量。”  看着她一副惊急欲泣的样子,很是有些楚楚可怜的,可是这话说的就没有半点歉意。  苏云君还坐在琴凳上,抬眼正好看到昌哥儿的胳膊,就瞧着昌哥儿细嫩的小胳膊上红了一块。上面还留着两个指甲印,难怪刚刚能哭的那么响亮。  真没想到方侧妃对着自己的亲儿子,下手也是这般狠,难怪能帮着韦皇后,连自己依靠的丈夫都残害。  苏云君看着却不动声色站起来,给方侧妃行了礼,随后恭敬的站到成郡王妃身边。  成郡王妃平日也没少见方侧妃这样,也懒得计较,吩咐扶苏:“给方侧妃赐座上茶。”  方侧妃这才换了脸色抱着昌哥儿坐下来。  “云君这两日休息着身子可好些了,原本想着待会给姐姐请完安就去看看你,没想着在这遇见了。”方侧妃说着把孩子拍了拍递给奶妈,对着苏云君,这关怀颇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苏云君看着昌哥儿小脸上还挂着眼泪花,眼睛红红的,面上有些惶恐的神色轻声道:“多谢侧妃挂念,云君身子已经好很多了,只是毕竟是病体。若是知道今日侧妃带着昌哥儿来,云君万不敢与昌哥儿同室而居。若是过了病气给哥儿,到时候姑父怪罪下来云君怕是要被责罚的。”说着还往后退了两步。  闻言成郡王妃拉住苏云君的手轻拍道:“好了,你也别自责了,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方侧妃是个明事理的,到时候王爷问起来也断然不会说你的不是。”  根本不给旁人插话的机会。  一时间方侧妃脸色有些挂不住,的确,成郡王是有明言说不许成郡王妃再接近昌哥儿,所以方侧妃才会时不时的带着昌哥儿来正屋请安。说是让郡王妃看看昌哥儿,其实就是存了心的在刺激郡王妃,为的就是逼她回娘家哭诉,让成郡王跟苏家闹掰。  前世还真是这样的,但是现在有苏云君在,又怎么能容忍她这么做。  一席话说得方侧妃哑口无言,而旁边伺候的丫鬟也是全都低了头,奶妈心里更觉得这方侧妃才不是面子上做出的这般端庄贤淑,刚刚她暗地里掐昌哥儿,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呢。  成郡王妃看着方侧妃脸色不善,抬抬手:“时间不早了,还要去定北侯家赴宴,云君你先回去准备一下。蓝心你也把昌哥儿抱回去吧,这么冷的天,大人出门还得穿的紧,昌哥儿这般小,别让不知道的到时候说你不心疼哥儿让王爷误会可就不好了。”  成郡王妃这可谓是一语双关,一边说着方侧妃不该带孩子出来,一边也算是给自己澄了清。  
  方侧妃原本还指望带着孩子出来耍耍威风,刺激一下成郡王妃,结果没成想反被苏云君给将了一军。  气得是半刻也不想多呆,站起身来行了个礼,直接带着丫鬟奶娘乌泱泱的出去。  成郡王妃看着方侧妃走了,这才算是狠狠的出了口气。若今日不是因为苏云君出言,她要维护苏云君不能让自己侄女受委屈,按照平常她是根本不会说这些的。  苏云君也是知道自己姑姑的脾气,走到成郡王妃的身边轻声的说:“姑姑跟您说个新鲜事,云君前几日做了个梦,梦到在院子里瞧见一只不知道从哪跑过来的野狗,心想着狗儿可怜就喂些吃食,结果没成想狗儿吃完肉还嫌不够,冲我吠叫管我要吃食,我就一会没给,就直接被咬了一大口,然后就生病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  成郡王妃是何等聪慧的人,当下就听明白苏云君话里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苏云君为什么会有这么一说,在她眼里苏云君像极了她的性子,平日不言不语的,今日说了这么一番话让她很是惊讶。  苏云君自然也知道成郡王妃会想什么,当下轻轻的用只有她和郡王妃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前日云君落水并非失足,是被人推下水的,落水前我瞧着好像是方侧妃身边的人,但是瞧得不真切。”  闻言成郡王妃心里先是一惊,随后后退了半步瘫坐在椅子上:“她怎敢!”  苏云君是自己的嫡亲侄女,当时她落水的时候,是一个人在荷花池丫鬟回去给她取披风,没成想就落了水。  她还在好奇,这姑娘平时都是个谨慎的,就算没有丫鬟在身边也不见得会失足。  现在听到她这么说,顿时心里如蒙雷击一般,直直的看着苏云君。  “姑姑,如果她要做有什么敢不敢的?反正当时也没人瞧见,就算瞧见了她也可以抵死不承认,然后说了是我弄坏了姑姑的金钗,被姑姑生气给推下水的。到时候大不了推一个小丫鬟出来,或许还是姑姑院子里的小丫鬟,姑姑辩驳的开么,就跟昌哥儿一样。”苏云君轻声细语,却是把事情的厉害关系都说了。  别说成郡王妃了,就是扶苏荷华听着都是倒抽一口凉气,要知道人言可畏。  苏云君这说的还是轻的,要是往下去想,华氏让苏云君来陪郡王妃是为了让她解闷宽心。结果人家把宝贝女儿交到你这,你不但没有照顾好,而且还传出流言蜚语。到时候就再是苏家女,华氏身为苏云君的母亲也是定会跟她起了嫌隙。到时候没了娘家的庇佑,她如何在郡王府立足。  现在成郡王之所以一直对她还算客气,也不过是看着她背后的苏家。  往深里一想,成郡王妃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王妃,那怎么办,自打方侧妃进府,王妃便是一日不如一日。现如今她竟然敢对表小姐下手,当真是胆大包天了。”扶苏是王妃身边贴身的心腹丫鬟,自打成郡王妃不受待见之后,能与她说说话的也就扶苏和荷华了,现在屋子里只有苏云君主仆,倒也没多少顾忌。  闻言郡王妃摆摆手,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没事,你们去把我那件紫色绣金牡丹的裙子拿来。”  扶苏闻言也不好再问,当下领命退了下去。  成郡王妃看着苏云君,第一次她像是不认识自己这个侄女一般。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但是却叫她深信不疑。  “这样吧,明日我送你回苏府。”成郡王妃想了想开口。  苏云君闻言点点头,这样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成郡王妃本就是个聪慧的人,只是苏府没有什么龌龊的事情,加上她嫁过来也一直受着礼遇,所以没想过这些。  但要是真让她遇到了,她可不只是那种只会扑在爹娘怀里哭的人。  而且现在苏云君也是万分想要回到苏府,前世她被暗害让人瞧了身子,坏了名声,后来被迫嫁给韦祯。她已经是很久很久没见过,爹爹娘亲祖父祖母了。  虽然心里面思亲情切,但是眼下的事情却不是急着回苏府。  而是要去定北侯府会会她的老‘朋友’们。  那些个她做鬼也不会放过的人!  三月的天若是放在南方,早就春暖花开,草长莺飞了。但是在西北的京城,此刻却是寒霜凉露,有钱人家烧着地龙,老百姓也还没脱了袄子。  苏云君因为前一阵子落了水着了凉,加上天生的就有些畏寒,成郡王妃愣是让天华给她里三层外三层,差点没裹成个球。临了了还拿了件披风给裹上,生怕苏云君吹着风受了半点寒气。  等她们收拾好到定北侯府,已经是半下午的时候了。  其他人早就到的差不多了,见着苏云君她们过来,定北侯夫人忙热情的迎上来。  “参见郡王妃。”行了礼,定北侯夫人王氏立马热络的招呼着:“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就等着王妃您呢,刚刚我婆婆还念叨着快半个月没见着王妃了,也不知道今个能不能来。没成想这念着念着,您就来了。”  定北侯夫人可是个会说话的人,这话里话外,把面子给成郡王妃留足了。  成郡王妃脸色也好看不少,忙笑着回道:“都是我们来晚了,让各位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王妃快请进。”定北侯夫人说着就把成郡王妃和苏云君迎了进去。  即便现在成郡王府已不如以前光彩,但是陈唐皇室的面子还是要给足的。  定北侯府设宴请的都是朝廷的命妇,也都是有身份的,即便有些个高傲自大的,但也都不敢不给成郡王妃面子。毕竟成郡王妃代表的可不仅仅是成郡王,还有陈唐皇室,还有苏家。  所以成郡王妃一进场,一些个身份地位高的,心思活络的就拥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招呼起来。  成郡王妃看看苏云君,拍拍她的手,看着姐儿们坐的席面笑说道:“你也过去吧,跟在我这怪无聊的慌。”  闻言苏云君点头应道:“是,姑姑。”  然后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去了给小姐们设的席面。  还没等走近,就看见一对姐妹热情的拥了过来。  
  “云君,你怎么现在才来,这几天你在表姑家一切可好?原本还想去看你呢?姑祖母不让,说是表姑府里现在有事让我们别去添乱。”一身穿玫红色衣裙看上去比苏云君也就年长一两岁的姑娘,见着苏云君,赶紧起身走了过来,拉住她的手。  不用看,光听着声音,苏云君就知道是谁,现如今对于这些人她是做鬼也不会忘记,更不会陌生。  眼前一身玫红色对襟襦裙,外面披着藕荷色小袄,长得明艳秀美的,正是从六年前就一直借住在苏府,苏老夫人沈氏娘家的侄孙女。  沈清音和小她两岁的妹妹沈清心。  沈清心虽然比沈清音小上两岁,但是与苏云君却是同年的,只小了两个月而已,可是没事总爱扬着脑袋眨着大眼睛,故意做出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讨旁人的欢心。  见着自家姐姐拉住苏云君的手,生怕自个被忘了也伸手拽了下她的袖子:“表姐表姐,你赶紧回来吧,前两天表哥得了一些好看的绸子。祖母说是要等你回来再分给我们,你赶紧回来吧。还有还有,清心喜欢那石榴红绣缠枝花和莹黄色的云纹蜀锦,那些可都是清心看中了的,表姐到时候不许挑这两匹哦。”  苏云君闻言不动声色的抽出手,笑着应道:“原本一早就要来的,没成想刚刚出门的时候遇到一条狗,不小心脏了裙子,这才耽搁了一些时间。”  不过是一句敷衍的话,完全没有去理会沈清心的要求。  这要放在前世她就直接应了,可是当她看过这姐妹两,一个爬上她姐夫的床,一个给韦祯做了情妇帮着韦家去暗害养了她们六年的苏家。  甚至亲手把她的祖母,她们的亲姑祖母给一碗毒药送上了路。  她现在看着这两姐妹,脑子里浮现出她们当初将她和大姐踩在脚底下的样子,就觉得这两个人特别恶心。特别是沈清心现在越装出可爱的样子,她越觉得恶心。  默默的抽回手,苏云君看着大人坐席那边问道:“祖母没来么?”  沈清音没成想苏云君会把手抽回去,一时间竟是愣住了,看着苏云君也没答话。  苏云君也不需要回答,前世这次春宴就是沈清音姐妹两自己来的,虽然已经是隔世但是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沈清心没得着自己想要的答案,很有几分不开心。刚要开口纠缠苏云君,落在坐在不远处的周盼眼中,周盼忙拉了一把正埋头研究各家千金穿着打扮的赵莺莺上前。  赵莺莺是个大嗓门,刚刚一直在研究这些小姐们的穿着累不累,猛一见着苏云君,顿时高兴起来:“云君!”  周盼笑着跟上去,就听着赵莺莺喋喋不休的说道:“你怎么好些日子都没出来,给你下帖子也都没来,是不是要我跑苏府找你才能见着你大驾啊。来,赶紧过来坐下,跟我和盼儿好好交代交代,这几天干嘛呢,是不是又偷偷练琴呢!”  说着直接拉着苏云君,将她拉到坐席前。  赵莺莺是镇东将军的嫡女,母亲乃是一品诰命夫人张氏,爹娘都是武将。赵家三个儿子就这一个女儿,恨不能把她宠上天,对于礼仪方面一直不像文人家,约束的不多。所以赵莺莺平日里总是大大咧咧的,说话也是心直口快。  周盼是礼部尚书的姑娘,与赵莺莺不同,这可是个最传统本分的大家闺秀。性格比苏云君还要文静,跟赵莺莺完全是两种极端。  不过有趣的是,赵莺莺一直看不惯那些做作的大家闺秀,但是却瞧的惯苏云君和周盼。  三个人是打小就一块玩,跟苏云君的姐姐苏子衿关系也不错,就是不待见沈清音。  前世苏云君不知道沈清音是这个货色,当时还帮着她在赵莺莺面前说好话,差点没把赵莺莺气的跟她动手,好长时间都不曾搭理她。  如今,再看赵莺莺,苏云君不会再跟她争辩了。  沈清音也是识趣的,见着她们三个去了一个席面,自己再怎么想打入这圈子,也不至于腆着脸上去。  拉着沈清心,朝着另一处席走去。  苏云君刚坐下就被两个闺中密友死死的盯着,恨不能瞧出朵花来。  前些日子,因为她去了成郡王府,所以跟周盼赵莺莺失了联系。在周盼和赵莺莺来说,她们是小半月没见,可是在苏云君来看,她已经足有十年未曾见过自己最好的姐妹。  因为前世死的时候她已经是二十六,自从十六岁嫁人之后她便被圈禁起来,即便是华氏一年也未曾见过几次。后来苏家遭遇韦皇后算计打压,也无暇顾及她。她便被关在地牢里,整整关了三年,直到苏家满门抄斩之前,韦祯才将她放出来。  为的是让她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惨死。  她再也未曾见过这两个好姐妹,只能听着韦祯时不时的告诉她一些消息。例如周盼被韦皇后指婚,嫁给好男风的张莽,怀了身孕之后惨死在庄子上,一尸两命。赵莺莺丈夫征战沙场,却被困在城外,缺水缺粮精疲力尽,被敌人乱箭射死。赵莺莺抱着还未足月的孩子,一起殉情死在她丈夫的尸首旁。  韦祯当初说这些的时候,曾说过她们会有这些下场都是因为她,都是苏家欠他的。  可是苏云君直到死,她也不明白韦祯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当初他们从未见过面,他先在忠勇伯府,坏了她的名节,然后让她除了嫁给他韦祯别无他选。  后来一切都像噩梦一般,从她嫁进韦家之时,迎来的不是那个醉酒无意坏了自己名节的相公,而是一顿皮鞭毒打。  从那时起,她被限制了自由,苏夫人过府看望她,他们就给她下药,让她浑浑噩噩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苏家要接她回去,韦皇后就把苏老夫人和华氏都请到宫里,去谈女训女戒。  然后还在朝堂给苏老相公使绊子,把苏广涛直接派到幽州当刺史,让苏家自顾不暇。
  每日韦祯一边毒打她,一边告诉她苏家人和她亲近的那些人的境遇,一边还让御医用最好的药吊住她一条命。  前世,她在冰冷的地窖里,听着这些消息时,恨不能手刃了韦祯。可是她做不到,就连自尽都做不到,最后还眼睁睁的看着全家血流成河。  看着周盼和赵莺莺如今巧笑盼兮,苏云君不由的想起了前世的事情,顿时双眼微红,吓得周盼不知所措。  “云君,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周盼见着苏云君泪眼朦胧,急的用帕子给她擦眼角。  好在她们这桌靠边,沈清音姐妹也去了别桌,这里除了周盼和赵莺莺没别人了,所以也没旁人看见。  苏云君接过周盼手上的帕子,努力的压制住情绪:“没事的,只是突然想起昨晚做的一个梦,梦到咱们三个都成老婆子了,还一直在一起。有点高兴,喜极而泣罢了。”  闻言赵莺莺和周盼自然是不信的,但也松了口气,不是身体不舒服就好。  “云君,你告诉我,是不是你那个表里不一的表姐,和她那就知道装傻暗中使坏的表妹惹你生气了。我瞧着你今天看她们的眼神都不太对,她要是敢欺负你,告诉我,待会回去路上找个没人的地,我好好揍她们一顿。”赵莺莺是武将之女,平时说话办事都是心直口快的,想到什么是什么。  苏云君看了看坐在另外一边的沈清音,前世她也曾来参加过这三月三定北侯府的春宴。当时定北侯府给苏家下了帖子,但是华氏带着大小姐苏子衿回杭州娘家不在,老夫人也不想动,就让自己的侄孙女沈清音姐妹两前来赴宴。  “不是,你多想了,不是你说的让我离她们远点么。”苏云君擦了眼角看着赵莺莺笑道。  赵莺莺闻言有些不解气:“云君你就是好脾气,跟盼儿一个德行,跟你说多少遍了。你那表姐不是什么好人,我瞧人准的很,上回你抢了风头,她那眼神都能吃人了。”  “好啦,知道啦知道啦,我的赵大小姐。”苏云君嘴上虽然敷衍着,但是心里还是很感谢赵莺莺的。  赵莺莺完完全全是站在她的角度,处处都替他着想,才会说这番话。  不过想着也是觉得自己可笑,前世同这姐妹俩生活了几年,也没发现他们苏家竟然养了两个白眼狼。赵莺莺不过是接触了几次,就觉出沈清音姐妹两不是什么好人。  看着沈清音坐在席上跟别家小姐说着话,苏云君脑海里不由起了个念头,既然你那么爱韦祯,连做情妇都无所谓,那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想着目光不由在场内搜索起来。  前世也就是在这场春宴上,定北侯夫人让她弹了一曲高山流水,结果被韦夫人相中,要替韦祯求娶她的。  如果事情没有什么变化,那这次韦夫人,她前世的婆婆一定也来了。  苏云君收拾好情绪,朝着主坐看去,果然一眼就看到他前世的婆婆。韦宰相的原配夫人,韦祯的亲娘,那位口蜜腹剑的韦夫人。  看着韦夫人如今跟定北侯夫人有说有笑的,苏云君仿佛看到了,当初自己浑身是伤,去向她求救的时候。  那时的她就是这般笑着跟自己说你若是未曾犯错,祯儿又怎么会动手。再说祯儿也只是轻轻摸了摸,苏家的女儿哪有那般娇气,定是你不小心磕磕碰碰的,别什么事都到处说,到时候坏了两家的关系可不好。  如今韦夫人的笑容就像是一把火钳,直接烫在她的心上。  当初她说这一席话的时候,带的就是这样的笑容,像一个慈爱的母亲。  轻声细语的跟她说完之后,让丫鬟直接用锁链将她锁在地牢里,这一锁就是三年。  为了不走漏出半点风声,直接将天华水华当着她和另外一个从苏家带来的小丫鬟菊香的面,活活折磨死。天华水华临死之时都不能闭眼,眼睛直盯盯的看着被铁链子锁在地上,伤痕累累的苏云君。  眼里没有恨意,更多的是担忧。  菊香更是直接被吓傻了,从此唯命是从,替韦家往苏家送了不少消息。让苏云君被韦祯圈禁,足足十年之久,苏家都没发现。  这一切都败这位在人前温柔端庄,高雅大方的韦夫人所赐。  苏云君看着韦夫人不由的攥紧了拳头,原本平复下来的心情又翻了出来。  这回周盼和赵莺莺可不再理会她说的梦境了,担忧的看着苏云君。  “云君,你这是怎么了?”  “老实点跟我们说实话,别想着再蒙我们了。”赵莺莺可不如周盼那么好忽悠,抓着苏云君的手不放。  闻言苏云君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一时没控制好情绪,可是自己经历过一世又重生了,这种话实在不好说与他们。便伸手抚着额头:“我许是有些不舒服吧,这花厅里这般多的人,闷的很,出去透透气就好。”  苏云君的脾气,赵莺莺她们也是知道的,只要她不想开口,你就是再怎么也问不出半个字来的。  “那我们陪你去走走吧,反正这也没什么好玩的。除了戏子唱曲,就是千金小姐争奇斗艳,我也懒得呆在这里。”赵莺莺见着苏云君脸色不太好,当下拉着她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赵莺莺别看名字莺莺燕燕的,却是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姑娘,最讨厌的就是吟诗作对琴棋书画,赵夫人为了这个都不知道请了多少名师。  没用,人家赵大小姐压根不学,差点没给老师打跑。  每次有什么宴会,只要遇上这种闺阁千金之间的比试技艺,她都觉得无比头疼。若不是赵夫人压着,早就溜之大吉了。  所以听到苏云君说要出去透透气,当即自告奋勇要陪苏云君,还不忘拉着周盼。  “盼儿,你早就才名在外,也不至于再跟这些个磨磨唧唧的小姐们争什么高低,走一起出去散散心。”  周盼拿赵莺莺也是没办法,只得笑着起身:“是是是,我们赵大小姐吩咐了,小女子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苏云君就让水华去跟成郡王妃,还有周夫人和赵夫人打个招呼,这才跟周盼赵莺莺相携着出了花厅。  
  定北侯府的春宴设在花厅,里面没点地龙,但是因为人多也不觉得冷。可是这一出花厅,苏云君几个都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这没发现,一出来还真挺冷的。”赵莺莺因为在里面热的慌,早就把披风脱了,这猛一阵风吹过,还是觉得有些透心凉。  苏云君却是觉得冷是冷了些,但是心却是静了。这种冷在她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冷了,最冷的是当初浑身湿透被泼了冰水,在冷冰冰的地窖里。  不过怕周盼和赵莺莺受不了,还是吩咐丫鬟回去给她们取披风。  三个人信步往花园走去。  如今三月天,虽然有些枝条吐了新芽,但毕竟比不上南方。花园里除了假山冰湖,就只有光秃秃的花枝,和长青不败的几颗冬青树。  实在没什么好逛的。  苏云君她们也只是不想回去,看着大家互相虚假的奉承,这才没事在这溜达。  就一路闲聊一路走着,刚想找个地方坐坐,就看着假山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沈清音!  三个人瞬间都认出那个身影,互相看了一下。赵莺莺是个喜欢看热闹的,当即拉着苏云君和周盼就要靠过去。  苏云君见到原本应该坐在花厅题诗作画的沈清音出现在这里,心里顿时一紧,就想上前去看看。只有周盼觉得不太合适,可是瞧着两个姐妹的意思,没办法只能跟了上去。  就见着沈清音坐在假山旁的石阶上,一只手轻揉着自己的脚腕,眼睛朝着一边张望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苏云君几人交换了一下神色,都觉的她现在的做法很熟悉,像戏文里那些个小姐们想与自己意中人搭话的把戏。  “不至于吧,你表姐竟然连这种手段都用上了,我还真是小看她了,不过她这是在等谁啊。”赵莺莺用只有她们三个的声音,轻声说道,显然就算是大大咧咧的赵莺莺,现在也是难以理解沈清音。  毕竟在赵莺莺的骨子里,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女。  闻言苏云君摇摇头,她哪知道这是在等谁啊。  等了好一会,赵莺莺都想放弃了,就听着由远至近传来脚步声。  赵莺莺是学过武的,顿时拉了苏云君和周盼在假山后面藏好身子,只探了个脑袋。虽然半下午的天,幸好这石头旁一颗冬青树长得还不错,将她们给遮了个严实。  苏云君就看着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等人走进,只是一眼,苏云君顿时身子如临大敌一般紧绷起来。  走过来的二人,一个是定北侯世子潘岳,另外一个,正是折磨了他十年之久的宰相韦温之子,诸卫羽林千牛将军韦祯!  苏云君重活一世,为的就是要守护苏家,要将这些伤她家人的人一一除掉。  韦祯就是她必须要除掉的人。  从醒来的那一刻起,苏云君就设想过千万种和韦祯再见的场景,却没想到是在这里。  苏云君死死的盯着站在假山另一边,一席淡青色长衫,一副温文儒雅佳公子模样的韦祯。手在袖子里紧紧的攥了起来,指甲掐在肉里都浑然不觉。  赵莺莺和周盼也没想过,他们竟然会出现。可是沈清音等的到底是谁,她们就不确定了。不过猜测也应该是现在京城最热门的人,韦皇后的亲侄子韦祯吧。  毕竟定北侯世子潘岳,可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子弟,成日除了斗鸡走狗喝花酒,不学无术。  可是瞧着沈清音好像也没想到会是两个人出现,原本还坐在石块上,听见声刚想要出声。就看见潘岳和韦祯一起走过来,沈清音愣了愣,随后自己也躲到假山后面。  这一幕却是把赵莺莺和周盼给看愣了,这怎么沈清音专门跑出来,就为了偷看?  赵莺莺还指望着沈清音能跟戏文上的小姐,在他们面前崴了脚脖子,然后两位公子顿生怜惜呢。  结果沈清音却是躲起来了,这叫怎么回事。大冷天的跑出来,就为了偷窥一眼。  沈清音心里也是郁闷,原本是想借机会在韦祯面前露个脸面,花了大把的银子,没曾想怎么潘岳也跟着过来了。  即便沈清音现在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脸皮子还是有些薄,不愿让别人瞧见自己的那番姿态。  干脆也躲了起来,心里还可惜着错失了机会。  苏云君看着沈清音心里也是明白,为什么韦家上门提亲之后,沈清音看她的眼神竟是有几分怨毒。  原来沈清音早就已经倾心于韦祯,可是他们又是怎么认识的?似乎沈清音除了在苏家就未曾出去过,可是看她现在的样子,可以确定就是冲着韦祯来的。一个闺阁千金,又如何知道外男,并且还能在别人府上的春宴上,准确的知道他的行踪。  若不是苏云君前世知道沈清音是韦祯的情妇,就凭这一面,她也不可能断定沈清音等的是谁。  前世她参加春宴的时候并未出来,但是沈清音当时有没有出来幽会韦祯,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可以知道的是,韦祯和沈清音认识,并且在韦家提亲之前就认识。  苏云君脑子一震,顿时联想到那次自己在忠勇伯府,被韦祯坏了名节的那回。  那段记忆是她终生都不能忘的。  记得当时,她因为被丫鬟不小心撞到,弄湿了衣服。正是沈清音去替她找忠勇伯夫人借一套衣服替换一下。  然后没等沈清音回来,冲进来的是已经喝得醉醺醺的韦祯,一进门就把她推到在床上。不等苏云君反应过来,沈清音回来了,却是带着忠勇伯夫人和一帮子丫鬟小姐。  苏云君衣衫不整被韦祯压在床上,任由她再聪慧,也百口莫辩。  她当时以为沈清音是在后来她嫁入韦家,才跟韦祯勾搭上的,现在看来,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已经串通一气。甚至连自己失了名节的事,也是他们做好的一个局吧。  
  这般想着,苏云君看着韦祯和沈清音藏身的地方,神色冰冷。  赵莺莺见沈清音自己竟然也躲起来了,当下觉得没什么意思,拉着周盼和苏云君不想看了,就想着偷偷溜走。。  就在她准备要走的时候,韦祯和潘岳走到假山旁站住身子,目光环视四周。  “今天宾客都在花厅,这里不会有人来。”潘岳看了看入籍荒凉的园子。  却不知道,苏云君三人离他们不过只隔了一个假山而已。  这么一来,离得太近她们倒是不好走了,毕竟三个姑娘家在这偷看外男,若是被人知道,那脸也是没法要了的。  “潘岳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韦温看了一下四周,对着潘岳道。  闻言潘岳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自然是有事,否则怎敢随意劳动韦大人。”  韦温看着潘岳却是没说话。  潘岳见状也不敢卖关子,忙道:“韦大人前段时间让我去查重俊太子的事情,目前已经有消息了。”  闻言韦温眉梢微挑,显然对此事很是关心:“怎么说?”  “重俊太子在谋划政变!”潘岳看了下四周,再次确定没人,这才开口。  因为此处极为安静,加上不过一个假山的距离,相隔不是很远,苏云君几人也都听到潘岳的话。  赵莺莺闻言顿时吓得浑身一抖,碰到了假山的石块,发出轻响。  顿时潘岳脸色大变,高喝了声:“什么人!”  苏云君心中也是一惊,她们被发现了。  顿时心思急转,如果被韦祯抓到,她们几人躲在这里,还探听到了他和潘岳的对话,势必是会被韦祯直接除掉。  对于这个男人的狠辣,苏云君半点都未曾忘记,她相信如果现在出去,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有任何顾忌的出手。  正在想着要怎么办,就听到一声娇柔的声音,从沈清音藏身的地方响起。  “韦大人...世子爷...”沈清音说着从假山后面出来,显然也是吓得不轻,声音都有些颤抖。  潘岳没想到还真有人在这偷听,刚要动手,却被韦祯伸手拦住:“你怎么在这里?”  “回韦大人的话,清音不过是在花厅烦闷的紧,四处走走不小心崴了脚。就见着韦大人和世子爷走了过来,避让不及才躲在假山后面的。”见着韦祯认出了自己,沈清心微微的松了口气,却还是紧张的不敢抬头。  “哦?那你都听见了?”韦祯笑的如沐春风,但是苏云君却是知道,每次韦祯露出这种神情,越是温柔,心里的杀机就越重。  沈清音却并不知道,听着韦祯如此问,只是紧张的把头低的更狠:“清音什么都未曾听见,不知道韦大人在说什么?”  韦祯没想到沈清音竟然会这么回答,顿时眼里的杀机退却,换上一丝赞赏的神色,是个聪明的:“既然如此,沈小姐还是早些回花厅的好,如今天气还冷的很,别冻坏了身子可不好。”  沈清音原本还以为自己偷听到这些会不好,没成想韦祯非但没有说什么,还关心她。顿时觉得心中微暖,一张俏脸也是绯红:“多谢韦大人关心。”  好在她虽然欣喜,却还没昏了头,说完赶紧福身,一瘸一拐的离开假山。  等沈清音走远,潘岳这才不解的问韦祯:“韦大人就这么放她走了?若是她走漏了消息可怎么办?”  闻言韦祯的嘴角微微扬起:“你可知道刚刚那人是谁?”  “她是谁?难不成还能是哪个王爷家的郡主不成。”潘岳不以为然的开口。  在这整个京城里,他不敢得罪的,也就是那几位公主郡主。陈唐的公主也就几位,他基本上都是见过的,只有说亲王的郡主他不一定认识。  不过想想,如果真的是郡主,他娘办的春宴,也请不来人家。估计也就是某个大臣的千金罢了。  韦祯笑着说道:“那倒不是,她乃是苏相公夫人娘家的侄孙女,沈清音。”  潘岳听完更是不以为然:“还是苏家的表亲,连个大臣的千金都不是?”  韦祯知道潘岳是在想什么,当下笑着看向潘岳,眉梢微挑:“别看她的身份,这个女子日后还是有用的,还是大用处。”  说完韦祯不再理会潘岳,转身朝着来的地方回去,看着是外院的方向,看样子经过这么一闹他也不想在这继续谈什么了。潘岳自然也跟了上去,两个人像来时一般沉默不语的离开。  苏云君听着韦祯的话,眼上蒙上一层寒冰。果然沈清音和韦祯早就认识了,至少韦祯对沈清音是了如指掌。  对于韦祯,苏云君还是了解的。他对女人并没有什么兴趣,所以断不会因为沈清音的姿色而对她这般。  即便是前世韦皇后夺权做了女皇,韦祯被封为恭亲王,兼中书令,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个时候,有权在手,金钱美女应有尽有。但是他府上却并没有什么侍妾妃子,仅有的几个情妇也都安插在对手的府上。  就像沈清音,即便到最后韦祯利用她毁了整个苏家,也不过是跟她逢场作戏。  沈清音还是被安排嫁给了已经没有半点翻身机会的相王。  所有人在韦祯的眼里,只有一个价值,那就是旗子。  看着刚刚韦祯挡住潘岳出手的时候,苏云君就知道,韦祯已经打算要用沈清音了。  想到这些,苏云君恨不能手刃了这两个人,前世就是他们毁了整个苏家,害死了她的亲人。  没想到自己重活一世,不过短短几日,这二人就要联手。这一世她决不能再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苏云君心里想着,却是清楚,如今就她的实力一个闺阁女子想要对付韦祯是根本不可能的。现在韦皇后如日中天,陈睿宗又依赖着自己的妻子韦皇后和她身后的韦家势力。  韦祯乃是韦皇后的嫡亲侄子,也是睿宗和韦皇后眼前的大红人,就不论这些,但凭韦祯的心机她也休想伤他半分的。  她眼下能做的,只有先除掉沈清音,省的她帮着韦祯暗害苏家。  这般想着,赵莺莺终于是蹲不住了,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阶上揉着腿:“天呀,腿都麻了。”  周盼看着苏云君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担忧的开口:“云君,你说刚刚世子爷说的话是真是假?”  闻言苏云君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看着周盼和赵莺莺,很是严肃的说道:“无论是真是假,记住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可记住了!”
  毕竟今日之事韦祯并不知道她们也听到了,若是她们说出去了,或者赵家和周家人知道,坏了韦祯的好事,依着韦祯那狠毒的心肠,到时候怕是要连她们的家族都牵连其中。  周盼和赵莺莺自然也是知道厉害的,当下都重重点头。  “我们先赶紧离开这。”苏云君见着二人点头,拉着她们猫着腰顺着假山另一边悄悄的离开。  按照她对韦祯的了解,如果韦祯刚刚对沈清音起了疑,必然还是要回来查看的。到时候被发现,可就不好了。  赵莺莺平日里再咋呼,现在也不敢乱动,跟着苏云君一路跑回花厅。  水华和周盼的丫鬟明玉,正拿着披风站在花厅门口,一看见自己主子立马高兴地迎上来。  “小姐,刚刚定北侯夫人还在找你呢,跟王妃问了好几次,说想听你弹首曲子。”水华帮苏云君系上披风说道。  闻言苏云君却是身形一震,该来的还是来了。  前世她就是在这个时候因为一曲高山流水,被韦夫人看中的,自己原本跑出去透透气也是想要避开,没曾想竟然躲不过。  心想着苏云君看着水华掖在袖子里的帕子:“水华,把你的帕子拿出来借我用一下。”  水华闻言忙将袖子里的帕子抽出来递给苏云君。  就见着苏云君接过帕子,在手上缠了三圈,让水华给系了结。  看的赵莺莺一头雾水:“云君,你这是要干嘛?”  “装受伤啊。”苏云君摇了摇被包起来的手,带着水华直接进了花厅去找成郡王妃。  成郡王妃跟定北侯夫人坐在同一个席面上,既然躲是躲不过的,那么等着别人找上来,还不如自己去的好。  周盼和赵莺莺也带着丫鬟,回了自己的位置。刚坐下,端起茶杯浅呡了一口,就见着沈清音从门外走进来,不由的好奇  “盼儿,她不是先走了么,怎么我们都回来了,她这才到?别告诉我她去了恭房?”赵莺莺看着沈清音,靠在周盼的耳边小声的说。  却被周盼横了一眼:“你别一直盯着她看,要是被发现了,到时候说不清就算了。别连累了云君,毕竟她还是云君的表姐,住在苏府呢。”  闻言赵莺莺吐了吐舌头:“不看就不看。”  那边赵莺莺跟周盼说着话,这边苏云君走到成郡王妃面前行了一礼:“姑姑。”  成郡王妃见着是苏云君来了,顿时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回来了,刚刚去了哪,我让扶苏去寻你,结果都没找着人。”  “刚刚不过是觉得有些闷,跟盼儿和莺莺在门口站了会子。”苏云君乖巧的应答。  成郡王妃闻言点点头,还未等她开口,就听着做在旁边的定北侯夫人开口:“这就是苏家二小姐云君么?”  闻言成郡王妃对着席上另外两位,跟苏云君介绍到:“这位是定北侯夫人,这位是韦夫人。”  闻言苏云君上前福身行礼:“云君见过定北侯夫人,韦夫人。”  定北侯夫人一向是个会说话的,当即站起身来,拉着苏云君的手。“一直都听说苏家两个小姐长得是一个比一个好看,都赛天仙的。今个一瞧果真如此,美的就跟仙女下凡了似的。”  这话说的,即便是苏云君也不得不在心里暗自给定北侯夫人叫个好,奉承都可以说的如此清新脱俗,放眼陈唐也没几个人能做到了。  她的长相虽然漂亮,但还没夸张到这个地步。  苏云君浅笑着并未开口,定北侯夫人也无所谓的,自顾自开口:“素闻大小姐书画一绝,二小姐琴艺高超,今个总算见到人了,不知道能不能让二小姐为我们弹奏一曲助助兴啊。”  定北侯夫人说着看向成郡王妃,成郡王妃颇有些为难。定北侯夫人这架势,是要成郡王妃开口让苏云君抚琴了。  见众人都望向自己,成郡王妃看着苏云君,还未开口,苏云君却是一脸为难的举起刚刚包住的右手。  “今个怕是要让各位夫人失望了,刚刚跟盼儿在花厅外面透气的时候,没站稳不小心扭到了手,现在还疼着呢。抚琴怕是已经不行了。”苏云君说着脸上还挂出一副失落的模样,让人着实不好意思说什么。  闻言成郡王妃却是当了真,立马拉过苏云君的手查看:“扭到哪了?现在还疼?要不要回府请大夫看一下。”  说着更是焦急的站起身来,恨不能马上带着苏云君回去。  成郡王妃一直无子,把自己哥哥的几个孩子都看的跟眼珠子似的,特别是最合她脾气的苏云君。现在听到苏云君受伤了,更是心疼的坐立不安,片刻都待不得了。  苏云君见状忙拉着成郡王妃的手:“姑姑莫要担心,不过是轻轻扭了一下,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不能抚琴弹曲了而已,没甚大事,只是怕要让各位夫人失望。”  看着这样的情形,定北侯夫人哪还敢说什么想听苏云君弹琴的话,当下开口缓和气氛:“郡王妃别急,我马上让人去请大夫过府给二小姐看看,郡王妃先坐下再说。”  听到苏云君和定北侯夫人都这么说,成郡王妃也只好坐下来,只是眼里还是满满的担忧,跟苏云君叮嘱了两句,让她莫要在乱跑之后,这才让苏云君回答自己的坐席。  全程只有韦夫人一言不发,直盯盯的看着苏云君的手。  直看得苏云君手背上的汗毛倒立,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  刚回到座位上,赵莺莺就靠了过来:“云君,沈清音是在我们后面回来的。”  苏云君闻言看了一眼沈清音的位子,她跟沈清心正坐在桌边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周盼见此也有些担忧,却不是像赵莺莺一样的八卦:“云君,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怎么了?”闻言苏云君看着周盼。  “就刚刚看到的,沈清音好像跟很韦大人很熟,至少韦大人并不陌生她。而且刚刚她偷听,被韦大人发现了,潘岳要动手的时候,韦大人不怕沈清音泄露消息,竟然放过了她。若是被发现的是我们三个,我想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我们的,你不觉得奇怪么?”周盼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你表姐你最清楚,平日里我跟莺莺同她接触不多,她一直住在你家是怎么认识韦大人的。”  “而且,韦大人是后党,你祖父...”周盼说着说着没了声。
  但是苏云君却是知道她要说什么。  韦祯是韦皇后的侄子,而她祖父苏老相公是反对韦皇后干政的三大元老之一,可以算作是相王一派的。如果韦祯跟沈清音之间有什么联系,那肯定是对苏家不利的。  就连周盼和赵莺莺都看出来了,可是前世的她却并未发现。  闻言苏云君点点头:“你们放心好了,我心里都有数,只是这种话以后莫要在这种场合说,小心人多嘴杂。”  周盼和赵莺莺闻言都点头应下,三个人各怀着心思,待到半下午这席才散了。  因为苏云君受了点‘伤’,成郡王妃在宴席还没结束,就带着苏云君回了郡王府。  一路上姑侄两个谁都没说话,不过看着成郡王妃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等回了郡王府,刚进门,就看着成郡王妃院子的丫鬟含香焦急的等在门口。  一看见成郡王妃和苏云君忙跑上前来:“王妃不好了。”  “怎么了?”成郡王妃闻言,眉梢微挑,难道又是东苑的闹起来了。  含香也不敢怠慢,忙说道:“小少爷早上从王府院子回去,下午就病了,高烧不止。王爷怪罪下来,方侧妃说是早上带小少爷去给王妃请安的时候,王妃一直迟迟不让她们进门。小少爷吹了冷风,受了凉这才病了的,方侧妃身边的丫鬟婆子也都这么说,王爷大怒,说让王妃您回来直接去东苑。”  闻言成郡王妃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还真是个闲不住的主。当下转身吩咐苏云君:“你先回去吧,我去东苑看看昌哥儿。”  苏云君却是摇摇头:“姑姑,既然昌哥儿病了,我也该去看一看才是,就让云君陪您一起去吧。”  成郡王妃闻言叹了口气:“那,也好。”  说完这姑侄两个就带着丫鬟去了东苑。  成郡王府除了主屋就分东西苑,原本方侧妃刚入府的时候,是住在东苑边上的听雨轩。后来封了侧妃,成郡王就把整个东苑都给了方侧妃。  而西苑则是住着成郡王的两个侍妾,都是丫鬟出身,没有什么正经名分。  刚过了垂花门,还没走多久,离着老远的就听到方侧妃的哭诉声和成郡王宽慰的话语。  “姐姐她怎么就能这么狠心,让昌哥儿这般大的孩子吹着冷风,受着寒气。”方侧妃一边哭一边说,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奶娘看着差点都信了她的话。  “好了,蓝心,别哭了小心身子。”成郡王只是劝慰着方侧妃,却并未说要追究谁,惹得方侧妃心里更是不舒坦。  眼泪花掉的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看着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苏云君一进门就瞧着扑在昌哥儿床边的方侧妃,哭的都像是要断了气似的,心里却觉得分外恶心。当初,她就是这样离间了她和姑姑的关系。  那时候沈清音和韦祯私会被她撞见的时候,也是这样哭着说她与韦祯早已相爱,但是知道韦祯与她已有婚约,发誓是最后一次,求她不要告诉祖父祖母。结果她原谅了沈清音,到头来却是一个骗局。  吃过那么多的亏,这一世再看到这样的情形,她非但没有半点的怜悯,还很深恶痛绝。  方侧妃虽然哭着,却是没忘记注意四周,见着成郡王妃进来,抽抽噎噎的叫了一声:“姐姐。”  成郡王这才发现郡王妃已经进了屋子。  成郡王妃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的二人,成郡王坐在昌哥儿的床边,方侧妃伏在他的膝上,好一对璧人的模样,看的分外扎眼。  成郡王见着郡王妃,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却并未开口说什么。方侧妃见此顿时哭的更甚,嘴里还念着:“昌哥儿,我的哥儿,你还这么小却要遭这么重的罪。老天你开开眼吧,昌哥儿还小,蓝心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只管惩罚我好了,不要让我的哥儿受这种罪过,求求你了。”  说话的声音,像极了一个慈母为了孩子心甘情愿付出一切的模样。  成郡王被方侧妃这么一哭,顿时心烦意乱,看着成郡王妃的目光也变得冷漠:“思妍,昌哥儿不过还是个孩子,才两个多月的孩子,你不疼他就算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自打方侧妃入府这一年半的时间,成郡王妃早就习惯了成郡王这般说话,目光掠过成郡王投在躺在床上昌哥儿身上。  “大夫来过了么?怎么说?”成郡王妃没有理会成郡王的话,自顾自说着走上前。  方侧妃见状顿时哭着跪在地上,抓着成郡王妃的裙子:“姐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昌哥儿还小,求求你放过他吧,我再也不敢了。”  方侧妃这样一哭,是要在成郡王面前,坐实了成郡王妃是因为迁怒才让昌哥儿受冻的事情。  按照以前成郡王妃听了方侧妃的话,定是会恼羞成怒,出言呵斥方侧妃。只要成郡王妃一开口,方侧妃就接着求饶,到时候即便不是也都是了。  可是早上经苏云君那么一说,成郡王妃本就不是傻子,想了一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着方侧妃如此,并未发怒,脸上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伸手把方侧妃扶了起来。  “妹妹莫要这般,先起来说话。”  方侧妃不愿意起身,被成郡王妃用胳膊架住,也只能顺着站起来。  待方侧妃刚站好,还没开口,成郡王妃看着方侧妃疑惑的问道:“刚刚妹妹的话,我有些没听明白,不知道妹妹说的你知道错了是怎么回事?妹妹做错了什么事么?”  闻言方侧妃顿时愣住,她这不过是一个托词,谁知道成郡王妃还就拿着不放了。当下支支吾吾,心里却是恨着,成郡王妃怎么不照着自己安排的走。  成郡王妃却是不给她机会,追问道:“难道妹妹犯了什么错,没关系的我与王爷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妹妹若是要真犯了什么错只管说出来就是。王爷定然不会怪罪妹妹的!”
  一句话堵得方侧妃哑口无言,成郡王不是个傻的。  如果真按照方侧妃说的,成郡王妃是因为迁怒于她才让昌哥儿一起在门外受冻的,那方侧妃又怎么会不知道成郡王妃是因为什么生她的气。  即便现在成郡王不怎么去主屋,但是跟成郡王妃毕竟是十年夫妻,对于郡王妃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  一时间东苑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噤了声,谁都不敢说话,生怕引火烧身。那些个原本还喊着王妃如何让她们在门外受罚,小少爷是怎么受的冻,方侧妃如何苦苦哀求,郡王妃如何铁石心肠的丫鬟婆子更是半点声音都没有。  见此成郡王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看着自己的两个妃子和一屋子丫鬟,成郡王一言不发,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成郡王妃。  成郡王妃见着自己的丈夫如此,她心里原本还残留的一丝温情也渐渐冷却。  现在事情明摆着是方侧妃设计要诬陷她,成郡王这位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相濡以沫的男人,此刻却一言不发。成郡王妃还能有什么可期待的,在自己被诬陷的时候,自己的丈夫都未曾替她出头。  心里绝了最后一丝期望,既然如此,何不眼不见心不烦。  成郡王妃刚要转身,就听着苏云君惊叫了一声:“啊,昌哥儿的手是怎么了?怎么紫了这么大一块?”  她话音刚落,方侧妃立马紧张起来,也顾不得跟郡王妃周旋赶忙扑倒床上护住昌哥儿不让人靠近。  方侧妃越是如此,众人越是生疑。成郡王一直站在床边,见此也不理会方侧妃,直接伸手抓起昌哥儿露出被子的小手。  就看见昌哥儿白嫩的小手腕上此刻一片青紫,瞧着像是指甲掐出来的,原本被衣服遮住倒也看不出,如今露出来看着确实让人心中颇为震惊。  这么小的孩子,身上哪来的伤。  苏云君因为早上看到方侧妃暗中掐了昌哥儿,当时看着手上就留了一个挺深的指甲印。  昌哥儿不过是刚出生两个多月的孩子,身上的皮肉娇嫩的很,平时稍微不注意都有可能伤了孩子,方侧妃那般用力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迹。刚刚趁着方侧妃跟郡王妃纠缠的时候,她就不动声色的走到床边,把昌哥儿手上的伤口露了出来。  成郡王猛的看到昌哥儿手上的伤,顿时盛怒。别的不说,昌哥儿毕竟是成郡王唯一的子嗣,所以即便是庶出也是一直很受成郡王的重视。  当下怒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云君见状,看着一直照顾着昌哥儿的奶娘,对成郡王说道:“姑父,看着哥儿这伤,定是照顾哥儿的人不仔细造成的。”  因为孩子小,方侧妃的手却是大的,下手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结果现在昌哥儿小手上的伤很有些触目惊心。  成郡王不是个傻得,闻言却是盛怒:“不仔细,不仔细能把孩子伤成这个样子,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说完双目通红看着照顾昌哥儿的奶娘和两个丫鬟:“说,到底是谁干的!”  奶娘和两个大丫鬟,顿时吓得跪在地上直哆嗦:“王爷,不是奴婢,这跟奴婢没关系,真的不是奴婢。”  “好,既然你们都说不是,那我就要问一个失职之罪了。你们负责昌哥儿的贴身伺候,哥儿如今受了这样的伤,你们几句不是就想推干净么?既然都不知道,那就全部拖下去打死,这种连主子都照顾不好的奴才要来何用。”说着一挥手成郡王的侍卫就去领了人进来抓着三个人就往外拖。  苏云君看着奶娘和两个丫鬟吓得花容失色,心里却是没有半点同情,似乎之前帮着方侧妃诬陷她姑姑的就有这三位吧。  苏云君半点不怀疑成郡王的手段,别看在对于成郡王妃的时候,他未说只言片语,但是一旦关系到他唯一的儿子,成郡王骨子里的狠厉就全被释放出来了。  方侧妃眼看奶娘被拉出去,顿时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只希望赶紧打死结束,省的说出些不该说的。  可惜,这世道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奶娘见着方侧妃根本没有要帮她说话的意思,也不管了,再不说就要被拉出去打死,当下豁出去甩开护卫往前跪爬了几步。  “王爷,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方侧妃见状顿时心中大叫不好,也顾不得什么,忙开口喝断奶娘的话:“住口!”  然后看着两个护卫厉声道:“还愣着作甚,还不把这护主不力的老奴拖下去打死。”  说话时眼神狠厉,顿时看的众人震惊不已,从来在她们面前的方侧妃都是温温婉婉的,即便是有些小心思,也未曾失态过。  现在不但说出要打死奶娘的话,而且言行举止与之前也是大相庭径。  成郡王见此,冷眼看着方侧妃低喝了一声:“蓝心!”  被这一声喝,方侧妃顿时清醒了不少,这才发现自己有多失态,忙换了姿态对着成郡王楚楚可怜的说道:“王爷,妾只是怕王爷看着这老奴,想到她对昌哥儿照顾不周生气。”  成郡王哪里还会搭理她,只是冷眼警告了她之后,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奶娘问道:“你要说什么?”  奶娘刚刚听到方侧妃竟然想要打死她,现在半点要帮她隐藏的心都没了。  “王爷,少爷手腕上的伤是侧妃掐的,是因为今天早上侧妃见着王妃在出神,没有注意到她。一气之下掐了少爷的手腕,让少爷啼哭,好打断王妃听琴。还有,少爷生病也是侧妃让奴婢抱着只穿了单衣的小少爷站在窗口吹风,这才着凉的,还有...”  方侧妃听到奶娘竟然一股脑说出这么多,顿时气急大喝道:“住口!”  闻言成郡王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狠狠的看了方侧妃一眼:“还有什么?”  反正都说了这么多了,奶娘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当下开口:“还有,小少爷还没满月的时候,侧妃知道王妃肯定会把孩子抱过去养,为了抹黑王妃,侧妃每次都在少爷熟睡的时候在少爷跟前燃起檀香,然后用针扎少爷的脚底板。孩子虽然小,但是已经有意识,就觉得只要是闻到檀香的味道,脚就会疼,自然也就啼哭不止。王妃素来爱焚香,所以后来孩子一到王妃的屋子就不停的哭。还有,还有上次表小姐失足落水,也是侧妃派人推的,其实当时是想淹死表小姐然后嫁祸给王妃。没想到表小姐命大,侧妃就多给了下手那丫头一笔钱,让她到时候咬死是王妃派她做的,要坏了王妃的名声。”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这何止是坏了名声那么简单!  
  成郡王妃是苏家人,却狠心谋害自己的嫡亲侄女,先不说世人怎么去想,单苏家会怎么想怎么看。  堂堂郡王妃,因为一些小事,能对自己的亲侄女下狠手,这算是彻底把成郡王妃的名声给坏完了。  苏家有多看重苏云君这个女儿,就会跟苏思妍产生多大的嫌隙,即便是苏老相公再护着苏思妍。这不仅仅是要败坏苏思妍的名声,更是要把她往死路逼。  其用心之歹毒,简直让人发指。  方侧妃顿时大惊失色,她没想到奶娘竟然连这些都知道,明明这些都是她跟自己丫鬟关着门在屋子里商量的。  当下也顾不得多想,扑通一声跪倒在成郡王脚下哭着道:“王爷,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成郡王看着方侧妃面色铁青,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气的抬脚狠狠的一脚踹在方侧妃的胸口。直把方侧妃踹倒在地不断地呻吟,连哭声也断了。  成郡王气方侧妃对孩子这般心狠,更气她竟然对郡王妃下此毒手,甚至还想在他府上害死他岳父最疼爱的孙女。  这简直就是要让他和苏家反目,成郡王越想脸色越黑。  目光在郡王妃和方侧妃之间游移了片刻,才稳住情绪,直接挥手示意侍卫把奶娘拉下去。  成郡王妃见此心里更是寒凉,对于她的丈夫她还是了解的,他这么做,就是要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了。  成郡王妃没想到自己受了这莫大的屈辱,眼前曾经跟她海誓山盟的男人,曾经当着她爹面说了一定会照顾好她会爱惜她尊敬她的人,曾经发配岭南她跟着伺候了几年的男人,如今却在顾忌另外一个女人的面子,要把事情压下来。  当下死心的对着苏云君说道:“云君,我们回去吧。”  说完还不忘礼数,福了福身子:“妾身告退。”  看着成郡王妃如此,成郡王也是满心愧疚开口唤道:“思妍。”  成郡王妃顿住身子,问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张了张嘴,成郡王终究是没说出口,最后只有一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闻言成郡王妃背对着成郡王冷笑一下,带着苏云君回了主屋。  许是今天这一天经历了实在是太多,成郡王妃一回屋子,就谴退了所有丫鬟婆子。  扶苏看着自家王妃,心里很是心疼,可是却无能为力。王妃每次遇到什么事,总是喜欢自己一个躲着去难受。  苏云君看着丫鬟们都退了出去,自己并未走,而是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清茶递给郡王妃。  “云君你也回去吧。”看到递到自己面前的茶水,成郡王妃无力的抬头看了一眼,见是苏云君开口说道。  闻言苏云君只是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把茶放在桌子上:“祖父曾经跟我说过,这人的一生总是会有很多不顺的事情。就如同他在官场上一样,原本遇到事情他都选择处处避让,觉得只要不影响到别人的利益,不冒犯别人就是最好的,哪怕受些委屈也可以。可是后来他发现,有时候不是自己避开,麻烦就不会来,就不会波及到家人。只有自己有一定的实力,才能守得一方安宁。”  成郡王妃没想到苏云君竟然说这些,当下一愣。  就见着苏云君对她粲然一笑:“祖父总是跟我说,以前他在任中书主簿的时候是最开心的,每日没有太多的公事,一下衙就回家同姑姑谈诗论画。”  是啊,成郡王妃闻言不由的感叹,当初爹最喜欢的便是每日回来同她一起看书,探讨经史子集的东西。可是在哥哥高中进士之后,吏部迟迟不给哥哥安排官缺。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吏部觉得哥哥没有什么大背景,而且也没花钱,就把他晾在一边。爹爹气不过,这才申请外放,一步一步做到如今中书令的位置。  打那之后再没人敢轻视他们兄妹,但是自己直到出嫁也未曾再与爹,如往日那般一起谈古论今。  成郡王妃想到苏相公,顿时眼前蒙上一层水雾。这是出嫁十年来,她第一次这般想自己的父母,第一次这般无助。  的确,什么不都做只是维持表面的平静,那不过是个假象,内里已经开始腐败。如果想要守护住一方安宁,必须要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被别人控制陷害,牵连到家人。  今天的事,成郡王看清楚了,她又何尝不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方侧妃不断离间她和成郡王之间的关系外,还在想办法离间郡王府和苏家的关系。甚至要在郡王府谋杀苏家的女儿,这为的可不是要毁她名声那么简单,而是要让苏家跟郡王府交恶。  苏家如今能一直站在今天名门大户的位置上,虽然主要靠的苏老相公久居中书令。但也不可否认,成郡王府的价值,毕竟苏家是陈唐皇室的姻亲。  拔出萝卜还带出泥,即便有人想要动苏家还得考虑一下,陈唐皇室这边。  这次也幸好苏云君命大,这件事情也被抖露出来,如果真的被方侧妃算计中了。那个后果,成郡王妃可是想都不敢去想。  想清楚了这些,成郡王妃也就瞬间豁然,当下坐直了身子,端起苏云君放在桌子上的茶轻啜一口:“放心好了,为了苏家我也不会让那些跳梁小丑在这郡王府为所欲为的。”  闻言苏云君总算是送了一口气,只要点醒了郡王妃就好。  不过有些事,郡王妃知道的还只是表面,并未往深里去想,还是需要提点一番的。  “姑姑,其实有一点云君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方侧妃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苏家。”  看着苏云君一脸疑惑,成郡王妃这才想到,的确,方侧妃虽然看着一件件一桩桩都在针对她。离间她和成郡王的关系,可是实际上也针对了苏家,离间的是郡王府跟苏家的关系。  这当真是细思极恐,成郡王妃冷静聪慧是出了名的,当下就知道其中利害。原本看不清,不过是被感情蒙了心罢了。  当下跟苏云君说道:“云君,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上午我送你回去,也是好久没拜见爹娘,没同哥哥嫂嫂叙叙旧了。”  成郡王妃这么一说,苏云君彻底的放心了,看样子姑姑这边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当下起身告退,走到门外领着自己的两个丫鬟回后面的小院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对扶风荷华说道:“两位姐姐快些进去吧,姑姑身边短不得人伺候。”  
  扶风跟荷华应声进去,就见着郡王妃已经一扫之前的伤心,吩咐扶风去外院找成郡王,说之前她给昌哥儿请的奶娘还在。  若是东苑没了奶娘不方便的话,就把昌哥儿抱到主屋来吧。  扶风出去没多久,就抱着昌哥儿回来了  还带着成郡王的一句话:孩子若是让庶母教养有失体面,还望王妃能担待一些,日后昌哥儿就养在主屋了。  并且第二日,成郡王就吩咐郡王妃挑个日子,抬了西苑侍妾方玲玉为侧妃。  还打发了府里一大批下人,让人牙子挑着偏远的地方卖了,并且下令阖府上下日后谁敢说出昌哥儿生母的身份直接乱棍打死。  等苏云君起床,昌哥儿的生母已经从方蓝心变成了方玲玉,并且昌哥儿被记在郡王妃的名下,日后就养在主屋。  可是即便是把方蓝心的儿子都剥夺了,但是方蓝心只是囚禁在东苑,并未处置她。  成郡王妃不清楚为何,想起苏云君的话,不由派了人暗地里去查方蓝心的身世。  苏云君却是知道的。  方蓝心是韦皇后的人,成郡王若是说真迷上方蓝心的温香软玉倒不如说,他是在为成郡王府的利益权衡。  如今陈唐皇室和韦皇后隐隐有分庭抗礼的趋势,苏家是支持陈唐皇室的,而方蓝心是韦皇后的人。他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妃子,代表的是两方势力。  如今局势动荡,他也还看不出到底孰胜孰败,所以维持着双方的均衡。不想直接站队苏家,也没考虑好韦皇后那边,在府里也尽量的在均衡郡王妃和方侧妃的势力。  如今方侧妃竟然用计陷害郡王妃和苏云君,想要逼成郡王做决定。  若是一切按照方蓝心的计划,成郡王自然只能选择投靠韦皇后。可是没想到方蓝心计划失败,并且当着苏云君和郡王妃的面败露出来。  一个是苏家的女儿,一个是苏家的姑奶奶,这下倒好,逼得成郡王不得不向苏家做出些表示。  这才把方蓝心限制起来。  并未动她,不过是成郡王心里还抱存着一丝侥幸罢了,一旦苏家失事,他还有个投靠韦皇后的纽带。  他的这些心思,苏云君是看的清清楚楚,不由的在心里冷笑。墙头草通常都是长不好的,不过好与不好都跟她无关,只要不伤害到苏家就好。  成郡王妃冷眼看着成郡王的所作所为,心里早就没半点感觉,既然陈世昌被抱到她屋里来养,她就收着。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为了苏家成郡王妃也打算好好教养这个孩子。  大清早郡王妃便起床,将昌哥儿的事情都安排妥当,等苏云君收拾好过来。  成郡王妃早就安排好了马车,和要带去苏家的一些礼品,着人去给成郡王打了个招呼,带着苏云君就出了郡王府。  等成郡王妃派去找成郡王的人找到成郡王时,他正在东苑囚禁着方蓝心的院子里。  方蓝心看着这个跟自己同床共枕了一年多的男人,有些难以置信,她不相信成郡王真的忍心这么对她:“王爷,好歹妾也给您生了昌哥儿,昌哥儿还小离不开娘亲,王爷求您就看在昌哥儿的面子,看在妾伺候你这么久的份上,上可怜可怜妾吧。”  闻言成郡王只是冷眼看着方蓝心,冷哼一声:“昌哥儿以后就养在主屋了,而且他生母乃是西苑的方侧妃,你就不必再操心了。”  方蓝心闻言先是一愣:“西苑方侧妃?哪个方侧妃?王爷您在说什么?”  “玲玉跟了我也是十几年了,并且生子有功,本王与王妃已经商量好了,过几日就册封玲玉为侧妃。”成郡王冷眼说完,似乎也是不愿意再同她废话,转身欲离去。  就听着方蓝心在他背后歇斯底里的喊叫:“陈林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别忘了我是谁,我可是韦皇后的人!”  可是不管方蓝心怎么嘶喊,也没留住成郡王的脚步,留下的只有门被用力合上的撞击声。  方蓝心看着成郡王竟然连她搬出韦皇后都没有丝毫顾虑,也是对这个男人彻底死心了。可是她方蓝心不能这样完了,她必须得出去,她要夺回曾经属于她的一切。  这般想着,方蓝心双眼通红,眼里满是阴狠毒辣的神色。全然没有半点当初方侧妃时候的样子。  苏云君这边却是不知道方蓝心发生了什么,跟成郡王妃在马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着。  眼看快要到苏家,拐过南门大街再走一段便是。  路上却突然轰乱起来,伴随着老百姓纷乱嘈杂的声音还有护卫的呵斥:“闪开闪开,全部都给闪开,公主来了,都闪开。”  领头的护卫很是嚣张,一边喊着一边用皮鞭抽向两边躲闪不及的百姓。  成郡王妃和苏云君坐在马车上,突然感觉到外面的轰乱,不由吩咐扶风掀起车帘。  就看着一队人马拿着鞭子在大街上清道。  因为成郡王府的马车本就不小,站在中间的位置,一时没避开。坐在车外的车夫顿时被一鞭子甩在胳膊上,瞬间衣服都被鞭子抽破了。  还没等车夫反应过来,下一鞭子带着风声已经抽到近前。  车夫下意识的躲了一下,鞭子直直的打在马屁股上。  顿时吓得拉车的马受惊暴躁起来,瞬间马车不受控制,还直接把车夫给甩了下去。  苏云君和成郡王妃在马车里没有半点准备,马车就突然颠簸起来,苏云君一个没坐稳,直接一头倒向一边车辕上。吓得苏云君赶紧闭上眼,这若是撞上她便完了,脑袋都得磕破。  就在苏云君心里暗叫不好,却感受到一股力道将她拉向另一边,待她睁眼就瞧见成郡王妃把自己护在怀里。可是因为失重成郡王妃却是后背撞在车辕上,撞得不轻。  受惊的马在大街上不受控制,看见有人拿鞭子抽它,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直接用脚拼了命的踢。为首用马鞭抽了车夫的侍卫一个没注意,被惊马一脚喘翻在地,差点没被踩成肉泥。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肠子内脏全都流了出来。  吓得周围的百姓尖叫不已,马更是受惊。把车厢里的扶苏和水华都给甩出马车,苏云君跟成郡王妃也是死死抓住车辕这才没被甩下去。  这边马车失了控,南门大街的另一边,却是有一队人马驾着一辆华贵的马车走了过来。  受了惊的马,此刻已经是完全失控,也没有方向,哪边人少冲哪去,奔着对面的车队就冲了过去。  
  原本走的好好的人,瞧着这么一匹烈马,拉着一辆大车奔着自己过来,顿时都吓得魂飞魄散。  这若是被撞上,不死怕是也得残。  当下都惊叫着四散奔逃,独留下华丽的马车在大街上。  这边失控的马可不知道什么可以撞什么不可以撞,直奔着往前跑,眼看就要撞上迎面的马车。  突然一个健壮的护卫,一跃上马,挥剑斩断马车的车辕,用力抓住马缰绳将马控制住。  苏云君和成郡王妃原本刚适应了马车剧烈的抖动,猛地马车停下来,倒是让她们重心不稳摔在马车里。  知道马车停下来,苏云君半刻不敢耽搁,拉着成郡王妃,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这才看见马车和马连着的车辕已经被利器砍断,而刚刚受惊的马此刻也被制住。  再看马车经过的地方一地狼藉,被惊马所伤的,被马车所伤的人躺了一地,好在刚刚老百姓吃了鞭子已经闪到一边。受伤的除了成郡王府的车夫和扶苏水华,其他全是刚刚趾高气扬嚣张无比的侍卫们。  而另一边那辆华丽的马车上,几个身着华美的女子,此刻抱头在马车上瑟瑟发抖。  苏云君只一眼就认出,马车上的人是谁。正是当今圣上睿宗和韦皇后唯一的女儿,安乐公主!  还不待苏云君细想,就听着一声男子温润的声音响起:“成郡王妃受惊了,都是皇妹年幼任性,惹郡王妃妃受惊,还望王妃见谅。”  苏云君闻言抬头看向说话之人,就见着一位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身穿月白色锦衣,腰缠玉带站在失事的马车旁边,恭敬的向成郡王妃请罪。刚刚制服惊马的侍卫,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后。  若是换在前世,苏云君定不会认识眼前之人是谁,但是这一世再遇到她却是再不能忘。  眼前之人,乃是当今相王的嫡长子,寿春郡王陈景恒。更是前世在她被韦祯放出之后,唯一有恩与她的人。  若说今生苏云君除了要守护苏家以外,还有一个需要还恩的就是眼前这位寿春郡王陈景恒。  当初苏家满门即将抄斩之时,韦祯将她放出来,她已经是拖着一副残破不堪的身子,躺在长安的街头如同一具死尸。  是陈景恒看见她,替她寻医问药,带她入天牢见了父兄最后一眼。  最后在永安寺的后山,也是陈景恒亲手将她埋入黄土之中。  离开人世的最后,苏云君除了带着对韦家的仇恨,还有的就是陈景恒对她的恩情。  如今没想到今世再见,竟然又欠了他一命。  陈景恒也注意到站在成郡王身边的苏云君,当下先是一怔。不过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便如之前一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即便苏云君一直盯着他看也没注意到。  “这位可是苏家二小姐?”陈景恒看着苏云君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声,随即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看来这马车怕是已经不能再用了,成郡王妃若是不介意,本王的马车就在旁边,不如先乘本王马车,不知郡王妃意下如何?”  成郡王妃此刻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当下点头:“那便劳烦寿春郡王了。”  说着就随着陈景恒去他的马车。  安乐公主被刚刚惊马吓得不轻,在看到陈景恒的时候顿时欣喜不已,结果没想到陈景恒仿佛根本没看到她一般。只顾着跟成郡王妃说话,顿时气的娇怒道:“皇兄。”  陈景恒仿佛没听见,待苏云君和成郡王妃上了马车,这才冷着脸走过去。  “安乐,你看你做的好事,明日上朝定有御史弹劾此事,还不赶紧回府去!”  安乐公主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陈景恒给训了,顿时委屈的不行不行的。她是睿宗和韦后唯一的女儿,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长大,不管犯什么错,还从来没被这般说过。很不以为意的赌气说道:“是他们的马车冲撞了我,我还没说什么呢。”  陈景恒看着自己这个被皇叔宠坏的皇妹,只是在心里为她的任性无知摇头:“你若不让侍卫乱打百姓会惊马?”  一语堵得安乐公主哑口无言,只气的直跺马车。  见此陈景恒冷笑一声:“你可知道你今日惊的是谁家的马,马车上又是何人?”  “何人?”  “成郡王妃和中书令苏岩砚的孙女,好好反省一下吧。”陈景恒只是想安乐公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却没想到也正是因为他这一句话,导致后来安乐公主跟苏云君势不两立,恨不能先除之而后快。  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陈景恒只是说完就回到马车旁边,跟着马车一起先把成郡王妃和苏云君送回苏府。  一路上苏云君看着车帘不时抖动,露出坐在外面的陈景恒,心中说不出的感受。  前世韦皇后独揽皇权,将相王的势力全部瓦解,连同相王的几个儿子都未曾放过。发配的发配,流放的流放,陈景恒也被发到相州做刺史。苏云君对他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后来韦皇后打算彻底清洗陈唐皇室的时候,他偷偷回京。  也正是那个时候,他在大街上遇到只剩半口气的苏云君。再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的了。  这一世,若是想要守护苏家必须阻止韦皇后,必须要推翻韦皇后的势力。  能与韦皇后名正言顺抗衡的只有陈唐皇室,而整个陈唐皇室中唯一对苏云君有恩的就是马车外的陈景恒。既然要推翻韦皇后,那陈唐皇室必定要推选出一位新的统治者。  苏云君心里想着,暗自下定了主意。  陈景恒,前世你救我葬我,前世今生的恩我一并还与你。  陈景恒在马车外面却不知苏云君心里在想什么,只吩咐侍卫驾车去苏府。  南门大街到苏府很近,不过一会便到了苏家门口。  成郡王妃和苏云君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对着陈景恒感激的说道:“谢过寿春郡王,今日不便,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陈景恒闻言说了句:“王妃客气了,按照叔伯关系景恒还得喊一声皇婶。不过是顺路罢了,既然皇婶和苏小姐已经安然到达,景恒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陈景恒说完恭敬的施了晚辈礼,转身上了马车。  等得着消息的苏广涛出来,陈景恒已经走远,就瞧着自己妹妹和女儿颇有些狼狈的站在门口。  
  成郡王妃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猛地看见苏广涛顿时,双眼蒙起水雾,连着声音都有些颤抖的喊了声:“哥哥。”  苏广涛听到成郡王妃这般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有些不解的看向苏云君。  没想到自己女儿也是一脸的狼狈,当下把他心疼的:“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  苏云君看着苏广涛如今意气风发的站在她面前,顿时泪湿了双眸。  前世她最后一次见到苏广涛时,他已经在天牢里被折磨的不成个人样了,一条腿也被打断了拖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  当时苏广涛只有一双眼睛是清澈的,看着她只有一句:“云君,快逃,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回长安,不要回京城!”  可是那时候的他却不知道她已经是中毒太深,没几日好活的了,即便陈景恒费尽心思,也不过是给她续了几日的命罢了。  再后来就是在法场,可是那时候太乱,她还没看清苏广涛的容颜,侩子手的刀已经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现在再看见苏广涛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苏云君控制不住眼泪落了下来。  苏广涛见此顿时心疼的手足无措,也没细问,让她们先进去再说。  一进门苏云君和成郡王妃先去了后院留香居拜见老夫人。  苏老相公上朝还没回来,苏广涛也是今天沐休这才在家里。  苏老夫人听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和孙女回来了,高兴地吩咐厨房今天中午加几个菜,结果看到成郡王妃和苏云君一身狼狈,差点没给老太太吓得背过气去,一手拉着一个心疼的:“这都怎么回事啊?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成郡王妃看着疼爱自己的娘亲,顿时心里更是委屈的不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老夫人见着成郡王妃一个劲的落泪,孙女眼眶也是通红的,当下拉着她们进了里屋  “快点给我瞧瞧,可是哪里受了伤。”老夫人说着心尖尖都在疼。  闻言,成郡王妃顿时绷不住,扑倒成郡王妃的怀里:“娘,女儿心里苦。”  苏云君知道姑姑怕是要说郡王府的事情了,当下懂事的站起来:“祖母,云君先下去换身衣裳。”  老夫人看着女儿哭的这般难受,只得对苏云君点点头:“云君乖,你先回去收拾一下。”  苏云君闻言乖巧的应声,福身行礼这才退了出去。  刚走出门就听到屋里,成郡王妃哭的是肝肠寸断,老夫人不住的问道:“妍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陈林欺负你了?告诉娘,娘去替你算账。”  听着这些话,苏云君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的祖母从来都这般疼她们的,记得小时候她被哥哥苏邦彦给欺负了,祖母也是这样搂着她说要去找苏邦彦算账。吓得苏邦彦,愣是不敢进留香居的门。  苏邦彦是苏广涛唯一的儿子,跟苏云君乃是双胞兄妹。  华氏进门给苏广涛诞了两女一子,按照常理唯一的儿子,还是嫡子,自然是要受重视的多。  可是苏老夫人却并没有半点重男轻女,反而大多数时间是搂着她们姐妹两一边一个说,苏家的闺女天生下来就是要让人宠着的,哪能受的得半点子委屈。  也正是苏家的环境,造就的苏云君姐妹两,打小就没什么心思,看人待事都极为单纯。即便最后苏子衿被沈清心陷害小产在床上,就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她还是相信沈清心,让她帮自己照顾好孩子。  现在想想,当初的确是苏家造成的悲哀啊。他们把她们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后来竟是没有半点的还手之力,甚至连分辨人心的能力都没。  想着苏云君深吸一口气,前世是整个苏家保护着她无忧无虑,这辈子就让她来保护苏家一世长宁。  水华看着自家小姐站在留香居外面发呆,不由出声:“小姐,你胳膊上还有伤,咱们赶紧回去上药吧。耽误久了,留下疤可就不好了。”  苏云君闻言看着自己的胳膊,这是在马车受惊的时候在车辕上刮破的。因为怕老夫人和苏广涛担心,用袖子遮住了,如今时间一长遮挡的衣袖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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