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吃醋很用力力的挺胸了,而且两肩也努力往后张,可为什么

关于联赛被挽救的一点感想
昨晚深夜看到校长大人的挽救名单,当时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去看的,当不甚通畅的网络经过数次刷新网页终于打开之后,竟然看到了《警界》的名字赫然在列,心里激动得想跳起来的心情都有。8┡Δ』ΩΩ1┡中Δ文网
之所以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去看,是因为不相信自己的作品会被校长看上。上周末的时候校长已经让我很是激动了一把,当时打开自己作品的页面,突然看到点击量暴涨,心里很是奇怪,待往下看,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黑白头像,竟然是校长!还加了一句鼓励的评语!我当时激动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最亲近的人――老婆大人。老婆不看网文,不知校长是何方神圣,不明就里,看着我的眼神当时就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你不是吃错了药吧,这么兴奋?”
而校长于我,则是如神明,我是经一兄弟介绍读校长的《橙红年代》的,以后的几本也都拜读过,这兄弟还经常跟我讲大人的传奇经历。骁骑校在17k是大神,骁骑校的名字在我心目就是神的符号般高高在上,离我有云端般的距离,校长虽然前期给予关注,但能给予挽救还是不敢奢望,所以忐忑。
这部作品自十一长假以后才上传,自己对网文世界的规则、状况不是很了解,只是凭着想写的冲动在写。自己是稀里糊涂地点了联赛的链接,就加入其中,对于联赛开展的形势也不了解,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很偶然地得到了校长的肯定,我真的很幸运。
再说说自己这部书吧,其实已经写了很长时间,中间经过不断的沉淀、构思、搜集整理素材,到最近才有了大致的样子。书里的故事多是自己亲身经历,加上一点夸张,一点调整,和自己对生活的一些思考,所以比较接近现实。有读者评价说真实,我觉得这也是对本书的一点肯定。
我不排斥yy,但不是很喜欢臆想的生活,生活本不易,但这就是现实,只有面对它,深入其中,努力承担自己作为社会各种角色的责任,积极调整自我,做坚强的自己,才是正确的人生态度。呵呵,读书有时也为取乐、为放松,是不是说得有点沉重了?
自己不太喜欢到各处广告宣传自己,但在这个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我支持那些为了自己的作品尽一切努力的童鞋们。在作品如海、大神在上小神密布的网文世界里,新人想出头谈何容易!可以说每部作品对读者来说,绞尽脑汁地构思,不分昼夜地码字,其中的辛苦,早把它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孩子都是自己的好,但自己的孩子也许并不像自己想像般的出色,所以,怎样的努力都不为过。
作为新人,除了努力写文,我也喜欢时不时地点开自己的页面,算一下点击量,看一下评论。但它一直像一朵在角落里少人关注的花株一样,独自默默地增长几片叶,多开几片花。我也曾经为此状况焦虑,失落,因为人都说网文是年轻人的天下,作者年轻,读者也年轻。年轻的读者喜欢作者把文写得爽一点,自己看得过瘾一些。我也试图分析读者的心理,做文风和情节上的改变,但本书的基调已定,怕是很难写得残云风卷、恩仇快意。所以,在经过考虑之后,也调整了自己:写文为愉人,有时也可愉已,自己努力做到人已两愉吧。于是轻装前行,不怕做一个踽踽独行的孤独写者。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得到校长大人的肯定,而且还不算低,真的是让自己获得莫大的动力。所以我觉得,作为初次写文的新人,在作品点击量并不太高的情况下能得到校长这样一位大神级人物的帮助,给予关注,给予挽救,我是真的幸运。
由于校长的关注,自己在喜悦之外写文多了份沉甸甸的压力,自己应该好好努力,尽量不负校长,不令校长失望,交出一本让读者认可的书。
记得校长表达过自己的态度,不喜人主动与自己接近,所以也不太敢文帖过于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在这里如果有傍大腕、扯虎皮拉大旗之嫌的话,还请各位读者及校长本人原谅,另外在这里祝校长及亲人身体健康。
一、毕业后,我就成了草噢
朦朦胧胧不知睡了多长时间,6良终于从一场恶梦中醒来,他揉着眼睛,坐了起来,铁质的高低床一阵摇晃,吱呀作响。81中文网古平市的七月是出了名的热,更可恶的是在头两天学校宿舍管理处就把电风扇拆了。6良只穿一条短裤的身上汗水像一条条虫子,痒痒地乱爬,身下的被子被汗水湿透,留下了一个人形的印子。
宿舍里一片狼籍,堆满了书本与烂鞋子、脏衣服。6良坐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充满了失落,原本热热闹闹的房间突然变得冷清了下来,那一个个朝夕相处的熟悉身影突然飞沙般散去,被风吹向世界的各个角落,才现彼此是如此的留恋。
在这个城市里住了四年,虽然平时抱怨这里夏天的酷热,冬天的严寒,真正要离开了,6良觉得这份留恋如山一般难以排遣,所以他送走了最后一个远方的同学,独自留下来体会这份留恋。但现在只剩一个人的孤单感觉似乎又让他难以承受,点点滴滴关于过去的回忆充斥每一寸空间,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赶快离开这里,他真怕这种难舍又孤单的感觉会把自己压垮。
他站起身,像往日一样,脱掉身上仅余的短裤,穿着拖鞋,从地上捡了一个脸盆,抓起手巾,**着走到外面的洗漱间。洗漱间里有左右各有一排水龙头,他拧开一个,接了满满的一盆水,兜头浇了下来,这是青春的学生们在夏天里对付酷热的常用方式。
一盆冷水浇在身上,6良打了个冷颤,一股透彻全身的清凉迅传遍全身。他一盆接一盆地浇下来,似乎要浇去所有的荣誉与挫败、留恋与纠结,也算是对这四年学校生活的一个告别吧。直至浑身冰冷,慢慢用毛巾把身体擦干,又回到宿舍,穿好衣服。
多余的东西提前已经寄回了家,只剩下随身的一些生活用品,及毕业证、学位证、报到通知等必须的东西,都装在一个背包里。
6良穿戴整齐,背起包,走出门外,转身最后环视了一下熟悉的宿舍,心里突然一酸,眼泪不觉中涌出了眼眶。他默默地在心里说了声:再见了我的宿舍,再见了我的大学!
他关上门,上了锁,小心地把那枚钥匙放进背包的小口袋里,这枚钥匙,将会是他永远的记忆。
6良慢慢走出宿舍楼,往右拐,走了一百多米,面前就是外语学院的教堂楼了,这条路四年里他不知走了多少遍,现在走起来,心情却是异常的不同。古平大学是一所百年名校,这座教学楼也存在了几乎大半个世纪,古色古香的青砖红檐黑瓦外观,沉浸着岁月的悠长。6良站在一扇窗子外面往里看,这里他大四时的教室,他用过的那张暗红色的桌子静静地放在那里。看着熟悉的教室他突然有些伤感,以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他已无法再去拥有,这小小的一扇窗子,应该说是时间将他与这里的生活完全分隔开来,他已经不再属于这里,校园虽大,已经没有了他哪怕一寸的容身之地,以后在这里上演的或悲或喜的青春戏剧,他都是一个局外人。
6良平日里自认为洒脱,却才现原来自己是个怀旧的人。
6良在心里笑了笑,继续往前走,走过教学楼,就是操场了。四百米的煤渣跑道,绿漆的围栏,在夏日的上午还茵蕴着晨烟。
操场的远端6良不能再熟悉了,每天的傍晚,这里都会有一群形意拳的爱好者在这里舞拳弄棒,这其中他更是一年四季,风雨无阻,从大二开始的三年里,每天都是带着一身的汗水回到宿舍。记得刚上大一时,一次一千五百米测试,他跑了最后一名,正当他跑得欲死欲活的时候,跑道边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加油声。6良费力地一看,原来是班上一名漂亮的女同学,他正暗恋着她,希望有一天能够揽她入怀,在四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留下爱的痕迹。当他终于冲过终点,虚脱地倒在地上时,他看到她眼中的怜悯。几天后,她站在了化学系一个男生的身边。这件事深深地刺激了他,他誓要改变身体素质,为此他加入了形意拳协会。在这里他不光增强了身体素质,还找到了自信。记得大三时一个毕业多年的学长,也是形意拳界有名的人物来到这里,在看他们这群人演练了半个小时后,当场表扬了两个人,其中就有才练习不到两年的他,而在当年的全校运动会上,他一雪前耻拿了男子一千五百米的冠军。虽然这最终没有帮他赢回美人心,但他早就释怀了。
想到这些点滴往事,6良微微地笑了。
“老6,你还没走啊。”
一声招呼,将6良从有些飘散的思绪中唤醒,他抬头一看,有些惊讶,跟他打招呼的是班长张鹏。张鹏是古平市本地人,所以有时间在大家都离开之后还在这里逗留,跟他在一起的是一个穿着不像学生的女孩子,手里夹着一支烟,模样很是妩媚。
他向女孩子介绍6良:“这是我们班的6良。”
又对6良说:“这是我女朋友。”
6良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有些错愕。张鹏是省城古平实验中学的毕业生,身高一米八五戴一副眼镜,长相帅气,气质相当好,所以在大二的时候被外交部直接选去瑞典做了交换生,大四毕业时才回来,直接去了外交部北欧司工作。但6良对他不是很感冒,6良觉得他的个人生活不是很好,当时在学校时就与班上的一名女孩子谈起了恋爱,临去瑞典又把女朋友换成了前任女朋友的好友。他在国外的两年,第二任女朋友交了个男朋友,他为此回来后来郑重其事地与该男生打了一架,为此6良觉得他还挺男人,没想到背后他已有了新女友,既然自己无法心无旁鹜,那又何必去要求别人为你长相留守呢?
平时关系一般,心里又不是很认同,所以脸上笑得很勉强,6良说:“我有些事情,所以今天才去报道。”
“听说你去了部队,怎么去那种地方呢?”张鹏说得很关切,得语气里透着不屑。
6良没想多解释,淡淡地说:“我向往部队的生活。”
张鹏看6良热情不是很高,很高调地说:“以后有时间外交部找我玩,我先走了。”
说完牵着女孩子,对6良挥了挥手。整个说话过程那女孩始终没正眼看6良一眼,现在她嘴里轻轻地吐了一股轻烟,跟着张鹏,小鸟依人般去了。
与张鹏的碰面,将6良从怀旧的情绪中拉回到现实,离愁都是自找的,现实中的问题却是实实在在的。
向往部队?扯他妈的蛋,6良想到自己的求职过程,恨恨地甩了甩头。
刚毕业时本以为凭着古平大学百年名校的名气,与英语专业的热门,毕业后可以去个政府部门或者外企,等走进招聘会6良才知道自己对前途过于乐观了。
98年的毕业生已经开始被推向社会,自谋就业。招聘会那天6良起得不算早,他不急,但走进招聘会现场,他急了。偌大个会场,黑压压地挤满了人,有限的几个招聘展位前挤满了西装革履或是浓妆艳抺的男生女生,想挤进去交个简历都难。6良投了几份简历,全部石投大海,等打电话过去问时,得到的答复都是:“对不起,我们所招的职位已经选好人了。”
那段每天参加招聘会的日子让他倍感失落,人人都说大学生是天之骄子,等这些骄子被放在了市场里,却变成了草。
6良们成了草,因为没有社会关系,甚至是狗尾草,没人要的烂草几棵。
但有一天却有单位来学校要人了,这就是楚源省边管局。听说是省某局要人,同学们像看到肉的苍蝇一般嗡地围了上去,等到听说这个所谓的局是部队性质时,这群苍蝇又哄地一声以更快的度四散飞去。
不当兵后悔三年,当兵后悔一辈子、部队就是专门“毁人不倦”等等的说法还是让这些对前途仍抱希望的人望而却步。最后投简历者只剩已经心灰意冷的6良、魏建华还有日语系的孙自强。
说是心灰意冷,6良其实还是打了一番小算盘的。部队虽说环境封闭,与社会脱节,展空间有限,但这个边管局的下属单位都是在楚源省的沿海地区,这是6良最想去的地方。再说部队的政策转业时都进行政事业单位,就算将来在部队混不下去了,还有不错的退路,所以他不想再与别人在求职战场火力最集中的地方厮杀,决定剑走偏锋。
最后这三人都被录取。
魏建华是6良的同班,因为一身横肉太过达,像极了施瓦辛格,大家都叫他“兰博”,但他的脸长得比葛优还丑,平日里自信心差了些,加上求职屡屡被拒已经饱受打击,现在能被录取,心里很是高兴。
孙自强高高瘦瘦的,留着偏分的头,戴副圆形的眼镜,可能是长期学日语的原因,外形与小日本神似,说不出来的狡黠感。
听说被录取后,三人跑到学校后面的小菜馆,要了两瓶白酒,点了几个小菜,颇有些刘、关、张桃园结义的豪迈。刘、关、张皆当时落魄的社会底层贩夫走卒,他们是当今的狗尾烂草,境遇还真有几分相似。
喝得头晕目眩,兴高采烈时,三只手握在了一起。
孙自强眯着小眼睛,口齿不清地说:“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要相互关照,共同进步,要混出名堂,吆希!”
过了两天边管局的孙干事到学校找他们签约的时候,孙自强却不见了。
孙干事问:“怎么来了你们两个,那个学日语的哪去了?”
问得6良与魏建华大眼瞪小眼,不知该怎样回答。签完字,他们在宿舍里找到孙自强,魏建华焦急地说:“你怎么不去签约,多可惜啊。”
孙自强小眼一眯,自豪地说:“我去了宁海市的一家外贸公司,我这种人没有从军的命,当官的好事让给你们了,免得以后我们兄弟自相残杀。”
6良指着孙自强的鼻子说:“你的,狡猾狡猾地,忘了我们的约定,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孙自强笑着躲得远远的,与身高一米八多,练武练出一身肌肉的6良站在一起,他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只是嘴上不停地说:“当官的好事留给你们,我还是去挣些小钱。我们优势互补,以后有机会多多合作,共同财。”
一个天生的生意人,这是6良对他的评价。
想到魏建华,6良看了看表,已经将近九点了,昨天与魏建华约好了今天一块去边管局报到的,6良便走到校门口的公用电话亭,给魏建华打了个传呼。几分钟后魏建华回过电话,约好在边管局的门口见面。
6良不舍得打的,在校门口等1路公交车,几分钟后,车来了,6良便随拥挤的人群一起挤上车。满头大汗的6良忘记了看母校离别前的最后一眼,公交车关上车门,冒出一溜黑烟,载着他与人群一起,向边管局的方向开去。
二、一样的兄弟,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在边管局大门口附近6良等了二十多分钟,才看到魏建华笨重地跑过来。81中Ω文┡』Ω网他一身横肉,但身体却很不协调,跑起来很像一只螃蟹,张牙舞爪的。他与女朋友在外面租房住,可能是要享受这分别前的幸福,坚持着没有离开。6良的毕业时刻感受到的是孤单与惆怅,魏建华却在享受幸福与甜蜜。
看着魏建华那张丑脸,6良心里掠过一丝的醋意。他有些刻薄地说:“这两天没日没夜地埋头苦干,身体虚了吧,看你这一身臭汗。”
魏建华憨憨地一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一身汗。”
6良又说:“你是注定留在楚源省了,女朋友要回老家,你有没有想好以后怎么办?”
魏建华想了想说:“她说了,以后我到哪里她就会辞掉工作来找我。”
6良心想:“那为什么不现在就跟你走?”但又不忍破坏他的好情绪,看了看表说:“不早了,我们快去报到吧,还不知道会被分到哪里去,我不如你,在古平还有落脚的地方,我今天就买车票,直接下去。”
魏建华有些不舍地说:“今晚不走了吧,我们住在一起,好好聊一下,不知以后什么时候见面。”
6良笑了笑:“算了吧,我住你那里啊?跟你一起分享女朋友啊?反正我们是一个系统的,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魏建华挠了挠头,想了一下,觉得6良说得也有道理,就没再坚持,跟着6良一起往边管局大门走去。
大门口笔挺地站着一个卫兵,高高大大的,见到两个人穿着便装,敬了一个礼,把他们拦下来:“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
第一次近距离与一身戎装、满脸威严的军人打交道,想想自己以后也将穿上这身**的制服,6良心里很有一丝自豪感。他掏出报到通知与毕业证,交给卫兵,说:“我们是古平大学的学生,毕业了,过来报到。”
卫兵看了一下交过来的证件,转身走到身边的电话,拨了个号,过了几秒钟,对着电话说:“孙干事,下面有两个报到的学生,请问可以让他们上去么?……是!”
放下电话,卫兵脸上的神情变得亲切多了,将证件还给6良,说:“孙干事在十七楼干部处等着你们,请进吧。”
十七楼,6良跟魏建华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从来没去过那么高的楼层,想象自己以后也在这么高的大楼里办公,多惬意啊。接过证件,两人兴奋地往里走。
办公楼前的台阶足足有五十多级,站在这么高的台阶前,6良感觉自己有些渺小,莫名地就觉得里面工作的人不得了地高贵。6良想:妈的,难怪以前皇帝要建那么宏伟的宫殿,坐那么高的皇位,距离不但产生美,还产生地位差别,里面的人心理肯定优越感满满的。
两人拾级而上,走进办公楼6良打了个冷颤,里面开着空调,温度调得很低。刚从温度很高的外面走进来,冷不防遇到这么冷的空气,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办公楼里装修得气派、堂皇,地板跟镜子一样地亮,加上部队特有的整洁,让6良和魏建华心里刚升起的那一丝丝兴奋荡然无存,随着电梯的上升,心里的局促与拘谨也在增长。
到了十七楼,两人走出电梯,楼道太长了,办公室也太多了。以前在学校时6良觉得找辅导员的办公室都挺费劲,现在这么多的办公室让他着实眼花。中间不时有穿着军装的人走过来,肩上的星星亮得有些刺眼。
魏建华不停地偷偷地碰6良的胳膊:“两杠三星,这个是团长。”一会又说:“这个是两杠四星,师长。”
6良平时不太关注军界的事情,不太了解这些级别,他有些不明白平时看起来有些猥琐的魏建华是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看来这家伙知道自己要来部队后,还是做了一些功课的。
终于,十分钟后两人找到了干部处,门是关着的。
6良小心地敲了一下门,声音太小,可能里面的人没听到。魏建华从后面伸出手来,重重地敲了两下,然后又很快地缩到了6良的后面,6良伸出一支手指无声地指了指他,表示谴责,魏建华很猥琐地一笑,弓起了身子。
这次里面传来的声音:“请进。”
6良稳定了一下心情,轻轻地将门推开,尽量平衡了一下情绪,走了进去,大声地说:“报告!”
一间挺大的办公室,一张挺大的办公桌,办公桌后面坐着戴一副很大眼镜的孙干事。他正在注视着电脑屏幕,听到两个人进来,眼皮都没有抬一抬。
6良感觉有些意外,去学校面试他们的时候孙干事不得了的客气,满脸的微笑,让接受面试的6良感觉很是亲切,认定他背后代表的集体也是一团温馨,让他还没有进入这个集体就感觉到集体对他的接纳。
但是现在的孙干事与以前判若两人。6良想了想,明白了,自己已经是这个大集体的一员,但却不是这个小集体的一员。进以大集体以前大家是一家人,进来以后又分家了。
现在6良分明感受到这个集体对他的排斥,他觉得很不舒服,但又很无奈,上了贼船,就要遵守做贼的规矩。
他走上前一步,用满是尊敬的语气说:“孙干事,我和魏建华前来报到。”
办公桌后的孙干事这才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说:“把你们学校的调函拿过来。”
6良把毕业证、学位证还有调函一起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孙干事拿起调函,又弯起一根手指弹向毕业证与学位证,两本证件在光滑的办公桌面上飞行了一段距离后,离开桌面,就像航空母舰的舰载机滑离甲板。6良赶快用双手把证件接住,才没有掉到地上。
孙干事抬眼看着6良,不满地说:“我说了只要调函,你拿出这些毕业证学位证干什么,向我炫耀么?这些东西有什么了不起,告诉你,我见多了,只要我愿意,我想要多少要多少!”
6良不明白自己的毕业证怎么就刺激了孙干事的神经,只得说:“对不起。”
孙干事这才将严厉的眼光离开6良的眼睛,看着电脑屏幕说:“6良,嗯,草海边管站缺人,你去那里报到吧。”
6良脑海一片茫然。草海?6良印象中楚源省就没有这个地方,他小心地问道:“请问孙干事,草海是什么地方?”
孙干事双眼依旧注视着屏幕:“属于宁海市。”
“那我去报到的话应该怎么坐车啊?”
“先坐车到宁海市,然后再倒车就到了。”
宁海市是楚源省的地级市,那么草海可能是个县级市吧,6良心里有些失望。
失望归失望,但既然组织已经定了,只能接受吧。
孙干事右手一点鼠标,打印机吱吱一阵叫,两张纸打了出来,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公章,啪地盖在纸上,交给了6良。
6良低头一看,一页是介绍信,一页是供应信,6良没注意别的,只是看到写着自己职务的一栏:习学员,正排级,工资782元。比自己想象中差了太多,如果到个外资企业工作,工资最少也要两千多吧。
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份低得可怜的薪水,这就是接到大学通知书算起四年来的美好憧憬所面临的现实。6良知道理想与现实存在着差距,但眼前的这个差距让6良心情低落到极点。
他盯着办公桌上的就业合同,真的想过去把它夺过来撕掉,那真的像杨白劳签的卖身契啊。又望着手里捧着的两页纸,感觉这就是对自己今后生活的判决,并且判决的结果是死缓,不,说死刑也不为过。
6良的大脑一片空白。
身旁的魏建华突然腆着笑脸对孙干事说:“我有些肚子痛,我先去上个厕所再来报道。”
孙干事不耐烦地冲着他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魏建华拉着有些迟钝的6良走出了办公室,对他说:“你先等我一下。”
说完一溜烟地不见了。
6良走到楼道口的窗子前,望着下面的车水马龙与远处的高楼大厦呆。古平这个大城市让他很是喜欢,他喜欢这里人们脸上的从容与自信,喜欢这里林立的高楼与不息的车流所展现的活力。人往高处走,自从到这里来读书,他就一心想留下来在这里生活,当毕业后现实让他不得不离开时,他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到沿海的地方,那里充满了财富与机遇,是中国这个新兴大国经济最具活力的地方。他想象的沿海当然不是草海这种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地方,他想象的是像宁海、东海一样的地级市。他感觉梦想像一串美丽的肥皂泡,被孙干事那轻点鼠标的手嘀嗒两声给破坏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往下坠,连忙用手扶住了窗台。
正在胡思乱想时,身后传来脚步声,6良扭头一看,是魏建华,只见他脸上一脸的笑意,这一脸的笑意,让6良心里更是一沉,问道:“你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魏建华有些迟疑,说:“我蹲厕所,所以时间长了些。”
6良又问道:“你分到哪里了?”
魏建华得意地说:“东海边管站。”东海市跟宁海挨着,同属于楚源省的地级市,6良心里有些不快,魏建华留在了市里,自己则要去不知名的草海。
魏建华说完立马注意到6良情绪不对,赶快说:“6良,草海也不错啊,可能不太出名,但你在学校里一向是优秀的,到那里更有你挥的地方,是金子总会光的。”
6良苦笑着叹了口气,说:“算了,别安慰我了,金子被埋深了连废铁都不如,再说我也不是金子,羡慕你啊,命好。”
魏建华一拍他的肩膀:“算了,还不一定呢,东海是地级市,说不定还要往下面县里分。”
两人同样的心情进的边管局的大楼,等出来时心境已是完全的不同。魏建华能找到边管局的工作,再被分到东海市,已是做到自己所能想象的最好。而6良则是说不出的低落,分到不知名的地方也就罢了,可魏建华这个自己平时不怎么看上眼的家伙竟然去了东海。人就是这个样子,不患穷而患不均,不怕差就怕比较。
6良不知是怎么走出边管局大楼的,由于心理的变化,两人气氛有些尴尬。来到外面,卫兵热情地冲两人挥手打了个招呼,6良都懒得去回应。
边管局的旁边是古平著名的科技市场,随着电脑的普及,城市里开始兴起科技市场、IT商业区,古平市也不例外。很多年轻人或学历高、或学历低都怀揣着创业梦投身这个新兴行业里,上演着英雄不问出处的现代财富故事。
已近中午,这些人66续续走出大楼,出来吃饭,有些人到饭店里打了盒饭出来,有些就在路边的小摊旁随便吃些东西。共同的是这些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相互交谈着,充满了对未来的自信。
这也是6良喜欢古平的原因,他也很快被这些年轻人感染了。是啊,虽然我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但比较这些同龄人来说自己毕竟有份稳定的工作,不像这些人中的一部分,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既然他们都能保持乐观,我又何尝不可以呢,怕什么,失落什么,自己年轻,年轻没有失败。
想到这里,6良心里升起一股豪气,他暗暗对自己说:“古平,终有一天我会回来。”
心情重又开朗以后,看着身边的魏建华又觉得自己的妒忌真的是小肚鸡肠,非君子风度了,好兄弟,好哥们要能做到为对方的成就真心的高兴,虽然分配去向还谈不上成就。
6良笑了两声,魏建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关切地说:“6良,你没事吧。”
6良笑着说:“没事,为你高兴。今天是分别的日子,我们找个地方喝两杯。”
看到6良笑得没问题,魏建华这才放下心来,用力地拍了一下6良的肩膀,说:“这才像我熟悉的你,自信、坚强,走,我请客。”
两人走到旁边的一个小饭馆,点了一盘油炸花生,一盘辣炒豆腐皮,一盘宫爆鸡丁,一件古平啤酒,边吃边喝边聊。从入学第一天起直说到刚刚遇到的张鹏的女朋友,最后一件啤酒不够,又要了五瓶,6良自己足足喝了一件,大醉。
魏建华不放心,本想留6良住一夜,6良不肯。在6良的坚持下,魏建华把他送到汽车站,买好去宁海的票,又送上汽车,临走,6良还没忘冲魏建华挥挥手。
汽车开动时,6良意识模糊中对自己说:“再见了古平,希望自己还有机会再回来。”
三、走在去向单位的小路上
等6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外面已是灯火阑珊,偌大的汽车站停车场里没停几辆车。81中┡文网司机大叫:“宁海,宁海到了,下车。”
6良揉了揉有些胀的眼睛,就着灯光看了一下表,已经九点多了。车子大概走了六、七个小时的样子,路程差不多要有五百公里吧。
6良从座位上站起来,从行李架上拿下自己的包,背在肩上,在中间过道里慢慢往下走,可能喝得太多了,6良感觉腰有些酸痛。
下了车,外面吹着微风,空气有些潮湿,风中有些咸咸的味道,6良知道这是沿海城市的特点。这里的气温比古平要低了不少,受够了古平闷热天气的6良感觉很舒服。
刚走出车站大门,就有几个出租车司机围了上来,热情地问:“兄弟,打不打车?”眼光中满是急切。
6良摇了摇头,还没有自食其力,打车有些奢侈,再说他也没想好要到哪里去。
这个时间古平的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店铺了大多会关闭,但宁海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这里的街道没有古平宽,但更为干净,楼更高,密度更大,街道两旁霓虹灯亮成一片,几道闪亮的光柱利剑般直插进夜空。这个季节古平的女孩子最普遍的打扮就是长裤加T恤,但宁海的女孩子穿着更新潮,更前卫,大都着短裙,还丝袜都不穿,白白的一大截腿露在外面,甚至能看得到半个屁股,看得6良眼睛有些直,嘴里有些水汪汪的。
这时迎面袅袅婷婷走来两个女孩子,长披肩,边走边聊,一个穿着短裙,一个穿着短裤,四条腿又白又直又长。6良刚往几条腿上瞟了一眼,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其中一个女孩子可能注意到6良注视的目光,侧过脸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6良只觉得心中一荡,下体竟然微微地有些反映。对大学四年没有谈过恋爱还守着处男身的6良来说,这种青春的气息令他有些招架不住。
6良脸上有些烧,忙收回目光,咽了一下口水,叹道:为什么要留在大城市,就是因为这里的楼更高、灯更亮,女人更漂亮,哪个男人不追求这些还叫什么男人?
想到这里,6良暗骂了自己一句真是低级趣味,追求太低。
收回纷乱的思绪,6良突然想到孙自强在宁海市找了个外贸公司的工作,睡了太长的时间,闲来无事不如找他聊聊。于是找了个公用电话,掏出通讯录,按上面的号码给孙自强打了个传呼。几分钟后孙自强打过电话来:“6良,你怎么到宁海来了?”
“妈的,老子分到了草海,今天从宁海借道转车,你现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孙自强思忖了片刻,说:“草海,是宁海市的么,怎么没听说过。”
6良听到孙自强的话,心里有些失望:“不是宁海的县级市么?”
孙自强说:“好象宁海下面就没有一个叫草海的县或县级市。”
6良不想再说这个问题,有些不耐烦地说:“不说了,你现在哪里,过来喝酒。”
孙自强嘻嘻一笑:“我还没有报到,我才不像你这么积极,报了到就没有机会休假了,我先在家里休息几天,再去单位报到。”
6良心说:鬼东西把这点东西都计算到了。只好说:“你怕是知道我来,不想请客故意躲着我吧。”
孙自强赶快辩解说:“哪里,如果我在的话早就来接你了,你看我的电话,我真的在老家,等你到了单位有了电话通知我,我报到了跟你联系,我们都在宁海,那还不要常来常往啊。”
6良看了一下电话的来电显示,真的是孙自强老家的区号,无奈地说:“算了,这次让你逃了,下一次一块补上,有了电话我通知你。”
挂了电话,6良再没有心情到处看了。这时路边走来一个中年妇女,手中拿着张纸,递给6良说:“兄弟,住旅馆吗,我这里又干净又便宜,去看一下吧。”
6良接过那张纸,看上面的房间还算整洁,床铺也还干净,就问:“多少钱一夜?”
“兄弟你只有一人,我也是最后一个房间了,优惠价,二十元。”
6良盘算了一下,反正也没有地方去,这里离车站近,明天一早方便坐车,就说:“十五吧,以后我还会常来的,如果可以以后就住你这里了。”
中年妇女收起纸,说:“好吧,看你挺痛快,十五就十五。”
6良跟着中年妇女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巷子里,这里比较偏僻,没有路灯,巷子的尽头就是旅馆了。
妇女领着6良来到二楼,楼道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泡,打开房间的门,里面小得可怜,只有一张床,一把水壶,一个杯子,一双拖鞋,没有卫生间。
6良看了看,想,反正凑合一夜,没有必要太讲究。把包放在床上,付了钱,问妇女:“老板娘,你知不知道草海在哪里?”
妇女想了想说:“好像没有听说过,你要去那里啊?”
6良没有回答,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妇女关上门,走了。
6良躲在床上,琢磨着孙自强不知道草海在哪里,老板娘也不知道,莫非草海在天涯海角?越琢磨心里越不是滋 味,翻来覆去,直至一两点钟才勉强睡去。
第二天六点不到,6良就醒来了,因为不知路程还有多远,就翻身下床,脸都没洗,背上包就去了车站。
汽车站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不时有司机站在车前吆喝着,进来的乘客匆匆地寻找着自己要乘坐的车。6良向售票窗口走了过去,由于开的窗口多,还用不着排队。
6良探着头,从窗口中问道:“草海的票多少钱一张?”
售票员扭过头来,耷拉着眼皮说:“五十。”
一张大圆脸,肉墩墩的鼻子,6良心说:“看来宁海的女人也不全是美女,美女白天都在各个角落里藏着,只有晚上才会扎堆出来吧。”
6良问:“最早的一班车是几点的。”
“六点半车,每天只有一班车,还有最后一张票,你要不要?”
6良心里格登一下子,一天只有一班车,妈的,你说要不要,不要又要等到明天啊。
将钱递过去,又问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
“十个小时。”
十个小时,一天一班车,这草海不在天涯海角,但是一定在去天涯海角的路上,6良心里只有苦笑了。
6良上了车,车子就开动了,这是一辆中等大小的客车,没有空调,里面坐了不到二十个人,都是一些被海风吹得皮肤皴裂,头枯黄的男女,几个人在抽着烟,车子里充满了死鱼的腥味。
6良找到了最后一排空着的位子坐了下去,旁边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面色木然,双目浑浊,搭着二郎腿看司机头顶上的电视屏幕,里面在放着一剧东北二人转。最后一排有个好处,就是有足够的空间可以把腿搭起来。
6良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他,男人接过烟,点上,又继续看屏幕。
6良搭讪着问道:“大爷,这车上的人都是去草海的啊?”
男人“嗯”了一声。
6良又问:“你们都是草海的人么?”
男人看了他一眼:“除了我们本地人,谁还去那个地方。”
6良“哦”了一声。又试探着问道:“你们都是做什么的?”
“百分之几十五都是打渔的,要么就是搞养殖的,靠海吃饭,还能做什么?”
“草海是个县城么?”
“县城个球,属于高登县,是个镇子,离宁海最远的一个镇子,真钻进海里去了。”
6良这才明白了草海的所在。
男人打量了一个6良,问:“你去草海办事啊?”
6良说:“我刚毕业,分到草海工作。”
男人有些意外,又多看了6良几眼:“大学毕业不留在城里,到我们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人都护短,这个男人如此评价自己生活的地方,看来对此地也是相当的不满。
6良有些尴尬,笑了笑说:“我是部队上的,没办法,上级安排啊。”
男人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这年头只有你们当兵的讲奉献了。”
6良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又感觉他讲话的意思对当兵的很有些好感,就接着问:“草海边管站你知道么?”
男人说:“知道,就在港口边上,两排平房。”
知道了草海的底细,见男人又不善言辞,6良便不再讲话,想着刚去边管局报到时还想象着在大楼里办公,没想到最终的目的地却是两排平房,黑色幽默,绝对的黑色幽默。6良在心里又苦笑了两声。
汽车沿着宁海市著名的滨海大道一路前行,这条大道一侧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上晴空万里,那纯洁的蓝色直逼人的眼睛,无风的海面如一汪碧绿的翡翠。一排排新建的住宅楼及不断闪过造型各异的城市雕塑显示着这个沿海城市的活力。
车子驶入郊区时,两旁都是规划得整整齐齐的三层或四层白墙黑檐的楼房,这些都是城郊农村的房子。6良感叹这哪里是农村,分明比城里面还富。
当车子逐渐驶离城区进入一片片的丘陵地带时,情况开始慢慢生改变,随着城市辐射力度的变小,经过的地方开始就得越来越差,等差不多行驶了四五个小时以后,道路越来越窄,两边的房屋也变成了有些破败的平房,并且开始出现用山上碎石砌成的房屋。
地区展不平衡,这就是中国的特色了。
大概走了**个小时,空气中的鱼腥味越来越重,从窗外望出去,远处出现一线蓝色,渐渐地这条蓝线越变越宽。6良有些眼花,起初还以为是天空的颜色,等仔细分辨才现这抺蓝色与天空的蔚蓝连在一起,但色彩的深浅上还是有差别。待凝神仔细看时才明白这是海水的颜色。海蓝与天蓝连在一起的远方,让人充满了幻想,让6良觉得这个地方最起码景色还是美的。
与海越走越近,海水逐渐在视野中让位给6地,镇子一面靠海,三面都被密密的防沙林包围着,入镇的公里从防沙林里撕开一道口子,直插进镇子里。这是一个小小的镇子,大小不过数平方公里,谈不上什么规划。镇子里的路还算不错,只是没有公路的地方全是沙子,整个镇子就建立在省地上。道路两旁种了些松树已经死了很多,幸存下来的也半死不活,浑身沾满了沙子,灰黄地耷拉着脑袋立在那里。除了这些松树外,没有任何的绿化,要找到植物赖以生存的泥土,不是太难,而是根本就不可能。
四、路边野花,妖娆地开
镇子里连车站都没有,汽车直接就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6良最后一个下了车,四处打量着这个自己即将生活与工作的地方。Δ81中文Ω
镇子里只有在此处交叉的纵横两条街道,站在路口能看到镇子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尽头。这里应该是镇中心了,因为6良看到路口的一边有座四层高的办公楼,外面贴着白色的瓷砖,大门口一边挂着一块牌子。左边的是中国**草海镇委员会,右边的是高登县草海镇人民政府。办公楼的对面是一个两层的百货商场,商场前面停了几辆载客的三轮摩托车,车斗上罩着篷布。因为没有什么生意,司机们百无聊赖地边抽烟,边聊天,边看着6良,但并没有人主动打招呼。
旁边一个路人肩上扛着乱蓬蓬的渔网走过,6良问道:“请问草海边管站怎么走?”
那人头也不抬地往左边一指:“一直往前走,走到没有路了再往左转,海边有挂着国旗的两排平房就是了。”
6良道了谢,沿着他说的方向走了过去。大概走了不到二百米的样子,公路没有了,横在面前的是一条石子铺的路。前面一百米左右果然有个用铁栅栏围起来的院子,里面坐落着两排红砖砌成的平房,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面红色国旗随风飘扬。
6良注意到路边拐角处有个小饭馆,坐了十多个小时的车,早就饿了,再抬手看表,刚过四点,天上的太阳还是大大的。6良决定先吃点东西,到了这里再有情绪也要保持个良好的精神状态去报到,努力给领导们留下个好印象吧。
饭馆门前立着个牌子,上写着“荣春饭馆”,共分两间,外面放着柜台及烟酒等,里面摆着几张桌子,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6良把头探进是面的房间,叫了声:“有人吗?”
里面应了声,最里面的一扇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女子,一边答应着,一边整理着衣襟,看样子是在里面睡着了。
女人手上的动作没有腿上的动作快,腿跨了出来,衣服扣子还没有全扣上,6良看到女人还没还得及掩住的白花花的一片胸脯,有些脸热,扭过头去,装作看墙上贴着的菜单。
女人可能注意到6良的表情,赶快把上面的两个钮扣扣好。一边笑着招呼:“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个时间还有人来吃饭,快坐下,先喝杯水吧。”
6良看菜单上有水饺,便坐下来,说:“来盘水饺吧。”
“有三鲜馅、猪肉白菜馅、还有海鲜的,不知你要哪一种。”
6良想了想,说:“就猪肉白菜的吧。”
女人已经泡好了水,站在6良旁边给他倒上。6良抽空仔细打量了一下女人,女人三十岁不到的样子,高挑的身材丰腴匀称,腰特别细,显得臀部特别地突出,长扎了个马尾巴蓬松地垂在肩上,脸上及身上露出的皮肤不像他在街上看到的当地人那样黝黑,而是又白又嫩。最特别的是一双眼睛,笑起来让人感觉心里无比的舒服。
6良想:这女人漂亮么,怕不是,但就是看上去心里说不出的舒服,并且很特别,跟他经常接触的女同学不同。到到底是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不一会,一盘热腾腾的饺子就端了上来,女人微笑着问:“要不要喝点啤酒,冰的,这样的天气,喝点啤酒最舒服了。”
等一下还要去报到,6良赶忙摇头。
可能在这里很少看到吃饭不喝酒的人,女人在柜台里坐下来,打开放在柜台上的风扇,呼啦啦地扇,一边打量着6良:“你是来办事的吧?”
6良感觉女人挺健谈的样子,说:“我是来报到的。”
“到哪里啊?”
“边管站。”
“哦—”女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你不喝酒,是不敢喝啊。”
6良看她说话心直口快,有心逗一逗她:“有什么不敢,下一次来这里跟你一块喝酒,怕到时不敢的是你。”
女人知道6良是在逗她,笑着接了招:“那我等着你哦。”
说完看了6良一眼,6良觉得那双眸子像盛满了水的两汪清泉,笑盈盈的望不到底。
6良真的感叹在这样一个荒蛮的地方竟然藏了这样一双眼睛。
6良心里充满了好奇,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女人说:“你怎么知道?”
6良半是恭维地说:“看你的皮肤多白啊,哪里像是在这个地风吹日晒过来的人。”这话一半倒是真心的,但6良说完后有些脸红,这样去夸一个女人是不是有些太露骨了。6良奇怪自己怎么变得这样油嘴滑舌,以往他从不跟女生开玩笑,所以一表人才的他让周围的女生要么觉得高不可攀,要么觉得不解风情。尽管外语学院里女生多得有些泛滥,他还是过了四年苦行僧的生活。
可能是草海荒凉的环境让他忘掉了一些束缚,也可能是女人的年龄与职业让他没了那么多的矜持,还可能是女人外向型气质让他乐于并容易接近吧。
“我是内地来的,丈夫在这里渔船上打工,跑远洋,我闲着没事就开了这个饭馆,挣得比他还多,又轻松。”女人说话如竹筒里倒豆子。
“你是刚从军校毕业的吧?”女人的好奇心也起来了。
“不是,我是从古平大学毕业的?”
听到古平大学四个字,女人的眼睛睁大了,“听说古平大学很难考,我侄子复读了两年也没有考上,最后被宁海大学录取了,你真厉害。”
6良苦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女人这句话像是一种深深的讽刺。
女人不知道6良的感受,继续说:“你应该是军官了,听说军人的工资很高,真的羡慕你。”
6良一撇嘴:“高什么,等第一个月的工资下来我请你吃饭。”6良说这话就像两人已经认识了好多年了一样,事实却是眼前摆着的一盘饺子还没有吃完。
女人笑了笑:“这句话我可记下了。”
6良点了点头,看了一下表,感觉时间不能再耽搁了,就赶紧几嘴把剩下的几个饺子吃完,喝了口水,问:“多少钱?”
“五元。”
6良掏出五元钱,递给女人。女人接过钱,笑着说:“你第一次来不能不要钱,以后再来,我给你打折。”
6良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怎么,再来还不是免费啊?”
女人笑吟吟地一挥手:“免费?你打听一下我什么时候给别人打过折啊,打折就是给你面子了。”
话说得泼辣直接,但6良似乎就是喜欢她这种性格。
抬腿走出店门,看了一下立在门口的牌子,6良回头问道:“荣春饭馆,你是不是叫荣春啊。”
女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6良将擦过嘴的餐巾纸丢在门口的垃圾桶里,向边管站走去。
五、当兵的气息,迎面来
从春荣饭馆到边管站大概有一百多米的距离, 段路全是用碎石轧成的,走上去脚板硌得有些疼。『81中文网边管站一共有两排房子,是平房,墙壁被刷成了淡黄色。用黑色的铁栅栏围成一个四方的院子。沿着墙种着一圈法国梧桐,大概有碗口粗了。第一排平房的前面是一个水泥地的篮球场,球架是最普通的那种,木质的板子上挂着光秃秃的篮筐,没有篮网。水泥地面上篮板下方被磨得亮,看得出这个球场是经常用的,军营的生活单调枯燥,打篮球可能是最适合也最通行的活动了。
后面一排平房的后方是一片沙子,沙子被整得平平的,四周画着白线。沙子旁边是一排单杠,再接着是一排双杠,这里应该是训练场了。栅栏上挂着几个牌子,每个牌子上面一个大大的红字: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保障有力。
两排房子中间种了些花草。这里应该是草海镇唯一有绿色的地方吧,为了种这些树与花,肯定费了不少劲,但正是这不多见的绿色,显示了边管站作为部队与众不同的地方。
大门位于前面一排房子与篮球场之间,从平房背后走过来,6良对边管站里面的大致结构已经了然于胸。6良感觉这个院子里最醒目的地方就是第一排房子墙上正中间悬挂的大大的军徽,让整个院子平添了许多**。
门口有个绿色的岗亭,下面站着一个哨兵,十七八岁的样子,肩膀上扛着一根杠,看到6良走过来,冲着6良致了个礼。基层的哨兵与机关不同,与边管局门口的哨兵相比,6良觉得这个哨兵的动作与表情多了几分随意。
哨兵问:“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别管是基层还是机关,反正只要是部队,普通人进出都要困难得多。
6良说:“我是咱们单位刚分下来的学员,前来报到。”
哨兵打量了一个6良,低头按住挂在左肩上的对讲机,说:“班长,门口来了个报到的大学生,你过来看一下吧。”
对讲机里嗤嗤啦啦一阵响:“收到。”
不一会,从平房里走出来,6良看到他肩膀上杠杠挺多,应该是个老兵。
哨兵口中的这位班长瘦瘦的,皮肤白白的。6良就不明白为何当兵的还有小白脸,以前只是听说当兵辛苦,印象中的军人都是又黑又糙的人。
班长走到6良跟前,冲着6良眯眼笑了一下,6良觉得他的眼睛有些太小了,这一笑都成了两条缝。
6良也笑了笑,礼貌地叫了一声班长,他听说过新兵叫老兵都是班长,自己虽然已是干部身份,但毕竟还是个新人,低调些好。
班长说:“我叫杨武,勤务班的班长,跟我进来吧。”
平房前是一排走廊,杨武领着6良往右拐,走到第三个房间,6良看到门上贴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站长”两个字,6良明白这应该就是站长的办公室了。
杨武在门外大声叫了声“报告”,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杨武打打门,跨进一步,6良在门外看到里面对着门放着一张大办公桌,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人,大概有四十四五岁的样子,留着短平的头。办公桌的旁边的沙上还坐着一个人,肩膀上扛着两杠一星,脑袋长得有些像蒜瓣,脸胖得像馒头,下面圆,上边窄,头不多,但挺长,一双阴沉沉的眼睛打量着杨武身后的6良。
杨武冲着办公桌后的人敬了个礼:“报告站长,新学员来报到了。”
站长与蒜瓣头不同,没有穿军装,而是随意地穿着一件无领的T恤衫。他点了点头,对杨武说:“你先在门外等一下,让新来的学员进来。”
杨武退后一步,听到站长叫自己,6良的心有些紧张,第一次面见今后几年要决定自己命运的人,6良希望自己能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
6良走上前,正不知是该点头还是鞠躬,站长已经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冲着6良伸出了一只手。
6良赶忙快走几步,走过去,伸出双手,握住站长伸过来的手。
站长看了6良一眼,不冷不热地说:“6良是吧,欢迎你来到我们草海边管站,坐吧。”
能叫出自己的名字,看来在来之前站长已经接到了边管局的通知。
6良四下看了一下,没有在蒜瓣头旁边的空着的沙上坐下,而是选择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不摸底细,还是把自己的位置摆低一些。
6良在椅子上笔直地坐好,尽量让自己的举止看起来像自己想像中的军人。
站长问:“老家是哪里的?”
6良恭敬地回答:“是南华市上川县的。”
“家里还有什么人?”
“父母,下面只有我一个。”
站长看了看办公室的四周,说:“大学生到部队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啊,我们这里条件比较艰苦,不比古平是大城市,条件好。”
6良说:“我老家就是小县城的,跟这里条件差不多。”
站长点了点头,又随便问了一些6良的个人情况,然后对蒜瓣头说:“常主任,小6先交给你,明天再给他安排岗位,你先带他下去吧。”
蒜瓣头常主任阴沉着脸,站起身来,对6良说:“走吧。”
说完,看都不看6良一眼,走出了房门。
6良感觉相比站长随合的态度,这个常主任倒是很有官威,在心里提醒自己要格外小心。怕小人不怕君子,这是人之惯常心理。
6良赶快跟站长道了声再见,跟着常主任走了出去。
杨武还在外面等着,看到常主任和6良一前一后的出来,小眼睛笑成一道缝,跟在常主任后面小心地说:“主任,我先把6学员带到后面干部宿舍住下吧?”
常主任黑着脸,没好气地说:“干部宿舍满了,在你们班找个空床,先让他住下。”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武看着6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6学员,走吧。”
6良琢磨着常主任的心理,他不明白为何常主任对自己态度如此恶劣,可能是新人来了先来个下马威吧。
6良心一横:既来之,则安之,管他个球。
杨武带着6良来到平房的左手侧,6良看到门口的牌子上分别写着一班、二班,最后杨武在贴着勤务班牌子的门前站了下来,回头对6良说:“6学员,只能先让你住在我们班了。”
6良走进房间,靠墙一溜摆着十张床,每张床头上摆着一个叠成豆腐块的被子,被子前放着一根折起来的武装带,床下一个小凳子,沿一条线头朝外摆着三又鞋子,其余再无别物。整个房间整齐划一,就连地板都被拖得干干净净,用手摸上去估计都不会有灰尘。
6良心里感叹,这才是军营的味道。
杨武一指最里边一张空床说:“正好有个战士调走了,你先睡这张床吧,等下我让人上去找后勤给你领一套被褥下来。”
6良在空床上坐了下来,打量着房间,杨武走了出去。不久,一个小战士走了进来,高高的,尖尖的下巴,笑起来嘴唇翘着,他抱着一床被子,还有被单等物品。
6良赶快站起来,小战士把东西放在床上,对着6良一笑:“6学员你好,我叫王大伟,今年的新兵。”
说完,把床单铺好,又开始卖力地叠被子。6良有些过意不去地说:“还是我来吧。”
王大伟坚持说:“你是干部,过一段时间就是一杠二,副连长,我替你叠被子是应该的。”
然后又调皮地一笑:“以后你当了领导可别忘了我。”6良很是喜欢这个机灵的小新兵,又感叹部队真是锻炼人的地方,这么小的战士都知道搞人情关系。
新被子蓬松不太好叠,王大伟的技术也不太好,被子叠得歪歪扭扭,王大伟有些挠头。
6良正要安慰他一句,杨武走了进来。看到杨武,王大伟收起刚才调皮的笑容,转眼变得一脸的严肃,很认真地在被子上用手捏出棱角来。
杨武走过来,朝王大伟屁股上就是一脚,一手扯开刚叠起的被子,喝斥道:“这是你叠的?狗屎!重新叠,叠到我满意了为止。”
然后又以6良说:“走,6学员,开饭了。”说完拉着6良往外走,留下王大伟一个人在那里弯着腰忙着把摊开的被子重新叠起来。
6良回过头,看到王大伟一脸的认真,脸上并无半点的委屈,也全没有了刚才的俏皮与活泼。
部队里只有服从,官大一级压死人,兵大一级也是一样。
6良开始慢慢品味个中的味道。
六、一、二、三、四,出场了
厨房在勤务班的旁边,里面是操作间,外面是个大厅,里面摆着几张圆桌子,只有几个战士正在里面端菜。81 中 Δ文』 网见到杨武进来,都站直了,大声地叫:“班长好!”
没有心理准备的6良被吓了一跳,但杨武已经习以为常,看都没有看这些立正站好的士兵,大声地说:“动作快点,还有一分钟吹号。”
这个班长做得威风十足,跟在常主任面前的态度判若两人。
6良跟在杨武后面,在一张桌子前坐下,这时,外面喇叭响起了嘹亮的军号声。现在进步了,军号不用人吹,改放录音了。
听到号声,端菜的战士急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响亮的歌声:“团结就是力量……”歌唱得又快又亮又整齐,最后戛然而止,6良听后心道:部队的歌不是唱的,是吼出来的。
不一会儿,鱼贯走进来几个扛着星星杠杠的干部,接着是刚才的那些战士。穿着便装的6良坐在一堆绿军装里非常显眼,干部们注意到坐在旁边的他,有的多看了他几眼,有的则毫无反应。6良对每个注视过他的人点头微笑示意,人际关系重要,他想给别人留下好的第一印象。
干部坐在一起,战士坐在一起,秩序坦然,等级也是相当的严格。6良注意到同样一个穿便装的人,比自己矮了一些,相貌清秀,戴着一副眼镜,一脸的羞涩地坐在几个干部身边,显然还没有融入到身边的人中去,局促地吃着饭。
一会儿站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蒜瓣头常主任,还有一个同样扛着两杠一星的干部,黑黑黑的,矮矮的,不足一米七。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站长一脸的笑容,他走到干部的饭桌前站下,看着桌上的菜,关切地问:“菜够不够?”
常主任与黑矮个跟着走了过来,干部全都放下碗筷,站了起来,看着站长,纷纷说:“够了,够了。”
一时间领导的关心与下属的尊敬交相辉映,餐厅内一片官兵友爱的和谐气氛。
6良心说:“这作领导的真会装样子,作下属的也会拍马屁。”
站长拍拍身边一位干部的肩膀,示意大家坐下,然后带领着身后的两个两杠一星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
杨武低声说:“那是领导的小餐厅,他们吃小灶。”
6良说:“不是讲官兵平等,同吃同住么?”
杨武一笑,不再说话。
6良注意到有两个桌子空着,桌子上摆着饭菜,他不明白地问:“杨班长,那两个桌子上的人呢?”
杨武看了看空着的桌子,说:“那是监护中队两个班的桌子,他们出去训练,还没有回来。”
6良很快吃完了,杨武还在旁边慢条斯理地吃着,等旁边的干部都走完了,才推开饭碗,站起身来。6良习惯地拿起碗筷想到旁边的水池边去洗,杨武抺着嘴对他说:“不用管,有人洗,我们到后面训练场转一转。”
6良正奇怪谁会洗碗时,旁边两个小战士快步走到身边,抢着拿走了两人的碗筷。6良没想到跟着杨武还能享受到这种待遇,看来班长在士兵中的地位不低啊。
入乡随俗,在学校里习惯了人人平等思想的6良虽然对此有些排斥,但还是遵守了这里的规则。
跟着杨武穿过后面的一排平房,来到了训练场。外面干部们三三两两地离开营区。
6良问:“部队不是要求必须在营区住宿么?”
杨武说:“这些干部大部分找的都是当地的老婆,下了班可以回家,基本上下班后剩下的就是单身干部和几个家属不在当地的领导了。”
6良不太理解,忍不住还是问道:“他们找的都是当地的渔民么?”
杨武小眼睛一眯:“不要小看这些渔民,他们搞养殖、搞捕捞有的是钱。”
6良心里颇不以为然,在这种环境里,有钱有什么用,都没有地方去花。
杨武不知道他想什么,看他沉默,还以为他也动了心,就打趣说:“以后6学员也在这里找个有钱的,等我退了伍找你打工。”
6良笑了笑,没有说话,眼睛往远处看了看,离营地不远的地方就是海了,6良想到古平的车流以及宁海的灯光和让他心动的女人,心里说,有一天,我一定要离开这里的,这里怎么会是我的久留之地呢?但怎么才能离开呢,自己没有关系,没有门路,有关系的话也不会分到这里来了。
想到此,6良在心里叹了口气。
二人随意地聊着天,杨武对大学的什么事情都感兴趣,什么都问,6良只得应付着。突然墙外传来整齐的口号声:“一、二、三、四!”接着看到外面脚步整齐地走来两排士兵。他们身上的迷彩服已经被汗水湿透,头梢上都渗着水,虽然满脸赤红,汗流浃背,但一个个挺胸抬头,精神抖搂,老远地就传递出来一股生气。
看着这些人,6良精神一震,不由得佩服带队的那个人,很明显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带队者一定是带兵有方之人。
带队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年轻人,脸膛黑黑的,年龄与6良相仿,身高虽然比6良稍微矮了一点,但更加强壮,身体素质与6良不相上下。
杨武见他看得出神,说:“是监护中队训练完回来了,带队的是副中队长王止正,去年刚从6军学院毕业,训练很有一套,现在我们单位中队长的位子一直空缺着,他将来肯定就是中队长了。”
6良对边管站的情况一点也不明白,看杨武乐意跟他介绍,就索性了解得更透彻一些。
他问道:“杨班长,我们站长姓什么?”
杨武有些得意地卖弄着:“站长姓周,叫周泰锡,边管站是个副团职单位,两年前刚成立,很多位子上缺人,6学员你来的正是时候,好好整一下,位子有的是,搞得好可以提前晋职。”
“是么?”6良装作若无其事,但心里暗地里一动。
杨武看他不相信,接着说:“周站长是副团,目前没有政委,站里的事他一人说了算。站里下设两个正营职单位,一个是办公室,一个是业务处,常主任是办公室的老大,管理后勤、中队、还有政工。刚才吃饭时那个黑黑矮矮的跟在站长后面的是梁处长,业务处的老大。我们的主要业务就是外国轮船的管理,所有的业务都归业务处管,你是学英语的,估计会到业务处。”
6良又问:“你们班怎么不训练?”
杨武无奈地说:“我们是勤务班,专业负责营区的警卫,还有就是干一些打扫卫生的杂活,监护中队才重视训练,他们负责对外国轮船的监护。”
6良这才搞明白勤务班与监护班的区别。
正说着刚才吃饭时看到的穿便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望着6良羞涩地笑了笑,一副想接近又害羞的表情。
杨武说:“这是头两天刚来的周学员。”
年轻人犹豫着伸出手,说:“我叫周扬,西南政法毕业的,前天刚到。”
6良握住伸出的手,笑着说:“6良,古平大学的,看来我们是一个辈份的兄弟。”
同为新人,同是大学生,两人心里有说不出的亲切,彼此有了相互结交,相互帮助的心愿,只是6良忘了,正是由于两人起点相同,在以后的道路上两人就有了相互竞争的关系。
6良看着有些羞涩的周扬,从心理上很上接受这个同龄人,可能是周扬的羞涩让他感觉不到丝毫威胁。
两人有说有笑地谈了一些各自学校的事情,很有一些志同道合的感觉。
正说着,副中队长王止正走了过来,身上还散着汗液的味道。6良冲着他友好地笑了笑,但王止正只是瞄了他们三个一眼,似乎没有注意到6良脸上的笑容,神情冷漠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径直来到单杠前,踮起脚尖,双手抓住单杠。挽起的袖管下,粗壮的胳膊上肌肉一条条地显出。他稍微用力,两手将身体拉起,轻松地做了一个卷腹,然后放下身体,又轻松地重复刚才的动作。这样一连在单杠上做了二十多个卷腹,才停下来,又绕着单杠做了两个双臂大回环。旁边的周扬眼睛都看直了,就连6良也赞叹王止正强的身体素质。
王止正停下来,搓了搓手,轻轻地吐了口气,转过身,走了回去,这一次,连瞄都没瞄三人一眼。
杨武似乎无意地说了一句:“真他妈的牛逼。”
这句话6良听在心里,也是很不舒服,今天一来就遇到两个让他不爽的人,一个是蒜瓣头常主任,再一个就是这个王止正了。人家常主任是领导,领导架子大也就罢了,你一个副中队长凭什么也这么牛逼。老子过了年也是一杠二,跟你一样,凭什么看不起人。
6良不明白为什么,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地方大学生入伍。
6良在心里骂了一句粗话:**,地方生就比你们低一头啊,走着瞧。
心里不爽,便没了在外面散心的心情,散什么心,添堵,6良对杨武说:“杨班长,我坐了一天的车,有些累,想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杨武明白他心里不舒服,便领着两人往回走。
周扬走到后排平房就不再往前走了,他跟6良道别说:“6良,我住在后排,就不到你那里打扰了,明天再见。”
6良笑着冲周扬挥了挥手,等周扬的影子在一个房间里消失后,问杨武:“后面的是不是干部宿舍?”
聪明的杨武知道6良问此话的意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6良不明白一块下来的学员,为何周扬可以住干部宿舍,自己却要跟战士住在一起。杨武不好讲,他就没有再问。
七、当兵的训练,是要吃苦地
回到房间,勤务班的几个战士都回来了,其中就有6良在大门口遇到的哨兵,几个人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起聊天,看到杨武进来,全都站了起来,大大声说:“班长好!”
杨武指了指6良,对这些士兵说:“这是新来的6学员,大学生,明年一授衔就是一杠二,暂时在我们班住,你们平时给我照顾好了。8 1Δ 『Δ』中文Δ网”
士兵们回答:“是!”
6良不想要什么特别照顾,他对着大家笑了笑,因为心情有些烦闷,没有说什么,从自己的床下面把小凳子拿出来,因为他看到别人士兵都没有坐在床上,可能这是规定,6良不想搞特殊。
6良从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抽出一支递给杨武说:“杨班长,今天谢谢你了,今后还请你多多照顾。”
杨武接过烟,夹在右手的两根手指上,但并没有点燃。
他对6良说:“没什么,以后打交道的时间长着呢,以后还请你多照顾我。我还要出去查岗,6学员你先休息一下。”
说完走了出去。
6良点上烟,又抽出几支拿在手上,问周围的士兵:“抽不抽烟?”
士兵都摇了摇头:“班长不让抽。”
6良也不想给他们惹麻烦,就把烟收了回去。
这时外面天已经黑了,外面没有灯,黑乎乎的一片。房间里开着两盏荧光灯,几只飞蛾绕灯泡转来转去。
6良心里有些烦,刚来报到,但事情好像并不顺。办公室主任好像不是很接受自己,军校毕业的副中队长对自己似乎也有偏见,如何理顺这些关系,打开局面还有待自己多努力。
还有草海这个闭塞的地方,如何离开还无从所知。
这个杨武对边管站的情况很熟,人又聪明,可以搞好关系,多从他那里打听情况,有些事情也可以听听他的意见。
第一天的情况就让6良想得有些头大,这时熄灯号响了,有士兵熄灭了灯,6良对自己说,不要想了,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吧。
想到这里6良反面放松下来,他拉开被子,倒头就睡了下来。
这一夜6良做了好多梦,梦见自己又回到学校,跟所有的同学又在一起过起了学生生活,后来又梦到蒜瓣头的主任,还有宁海街头姑娘那雪白的大腿,最后竟然梦到了荣春饭馆的老板娘。
副中队长王止正从训练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那里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自己十七岁出来当兵苦了两年,好不容易考进了6军学院。这四年的军校生活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地狱,不但没有大学应有的多姿多彩的生活片段,至今让他回忆起来,感觉到的仍旧是痛苦。在这四年里,除了学校,他连城里都没去过几次,没办法,学校太偏僻了,出门先要坐一个小时的马车,再坐三轮摩托车,再坐公交车,到了市里,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就要回来了。并且一到周末休息时间,外出名额又限定得死死的,想出去也没办法。四年里,学院里少有的几个女学员早就被家里有关系的男学员泡去了,就连最丑的都不会拿正眼看一眼相貌堂堂的他。6军学院待四年,母猪看着赛貂婵,这四年的军校生活,都快把他逼变态了。哪里像这些地方学校的学生,四年不知谈几个女朋友,生活又是丰富多彩,轻轻松松下来跟他一样挂个一杠两星。想到这些他心里就觉得不平衡。看着新来的两个家伙,那个叫6良的看上去还像个当兵的样子,叫周扬的,简直就是个娘们,戴副眼镜,真要是打起仗来,还能靠这些人?所以他今天傍晚特意在他们两人面前小小的露了两手,也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军人,提醒一下他们,这里是谁的地盘。
想想周扬看得傻了眼的样子,王止正就觉得解气。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觉得没什么事可做,就转到一班的宿舍。打开门,里面十个战士都光着膀子,趴在地上练俯卧撑,灯光下战士浑身的肌肉上沾满了汗水,亮光光的,几个新兵的身下已经被汗水湿透,不断滴下的汗水在水泥地上聚成了小小的水汪。
这就是王止正带兵的风格,他不相信以情带兵那一套,他相信拳脚底下出好兵,兵的素质是被逼出来的。他自己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头一年的新兵生活他不知挨了老兵多少次打。
最让他记忆犹新的是有一次由于单杠训练达不到要求,被一个河南的老兵一个飞踹从单杠上踹下来,飞了两三米远,跌落在沙坑外面的水泥地上,双手手掌上的肉都蹭掉了,露出了骨头。可是现场没有一个人可怜他,就连站在旁边的连长都当作没有看见。第二天简单包扎双手后,他又开始了训练,当双手两次接触到单杠时,那钻心的疼痛让他终生难忘。
但是他并不恨那个老兵,相反他感激他,直至现在两人都保持联系,成了最好的朋友。正是这种非人的训练方式,逼着他挥出全部的潜能,锻炼出过人的军事技能,让他以后的日子无论是在部队还是在军校都让人侧目相看。如果当初没有老兵的打与罚,他是不可能体会到这种荣耀的。所以他相信,只有非人的训练,部队才能形成强的战斗力。他担任副连长以后,他把以前的那套训练方式带到了现在的中队。
看到战士们身上日渐厚起的肌肉,他心里感到很是欣慰,自己的训练正在起着效果。他踱了两步,仿佛一个艺术家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当他还到最后一个战士的身边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又是这个浙江的新兵周杰,他最看不惯这种小白脸似的战士。周杰身体瘦弱,同样型号的军装穿在跟他一样身高的人身上,衣服被撑得紧紧的,到了他的身上,却像唱戏的官服,他整个人就变成了衣服架子,脱掉衣服,胸臆上一根根的肋骨清晰可见,胳膊和腿瘦得跟麻杆似的。
周杰正双臂撑着地,身体弯得跟面条一样,头与腰垂下来,都快触到了地面上,身上的肋骨一根根的露了出来,脸上的汗像屋檐上的雨点一样落下来。
王止正看到他绵软的身体,断定他是在偷懒,愠怒地看了一眼正在带领训练的班长郭强。郭强看到王止正的目光,知道队长不满意,走过去朝着周杰的屁股上就是一脚。周杰支撑不住,卟通一声,整个身子扑在地上,再也不肯爬起来。
郭强弯腰提起周杰的两条腿跟拖死狗一样,拖起周杰往门外走。强壮的郭强拖着周杰轻松的真像拖一条狗,周杰起初还用手交换着支撑着身子,最后坚持不住,只得把身子放在胳膊上,牺牲了双手。
郭强把周杰拖出门外,往地上一扔,狠狠地骂了一句:“妈个逼,不要给老子丢人,靠在墙上,立正站好了。”
这是部队体罚战士的一种常用方式,叫贴锅饼,采用立正的姿势,后脑、腰与四肢贴住墙站立。这咱姿势时间长了能把人站成僵尸。被罚站的人还不能倒下来,倒下来挨打不说,时间还要加长。
面对强势的郭强如山一般立在面前,周杰只得爬起来,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紧紧地贴在墙上,立正站好,眼睛还不敢看郭强,怕被认为心里有意见,又要招致一顿暴打。
王止正看着老老实实贴在墙上的周强,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八、了解一下单位吧
第二天早上,一阵起床号把6良从睡梦中惊醒,可能是乱七八糟的梦做多了,6良有些头晕,腰有些酸软。『81┡ 中┡文网坐起来才现,裤裆里湿乎乎的,赶快从包里掏出一条干净的内裤换上,然后把湿了的内裤压在被单下面。穿上衣服,在墙上的军容镜前照了照,眼睛有些肿。
6良跟在学校一样端着盆子准备去洗脸,才现身边的这些战士都穿戴整齐跑了出去,一两分钟之后,外面传来口号声与整齐的脚步声,他们开始出早操了,6良真佩服这些士兵的动作够快。
6良没有军装,也不准备一起出操,就走到外面乱逛。突然,常主任从后面的房子里走了出来。
6良赶快站好,挤出笑脸跟常主任打招呼:“常主任,早上好。”
常主任似乎没有看到眼前身高一米八多的6良的存在,阴沉着脸,看都没看他一眼走了过去,拿他当空气了。
当常主任从他面前经过时,6良才注意到常主任胖胖的脸上连一根胡子都没有长出来。
男生女相,必做大官。这是6良听人说起的关于人的面相的一条铁律,看来这个常主任以后的官运会很好。6良更是不敢得罪这种人,6良快走几步,想跟在常主任的后面,跟他套套近乎,也希望他能跟自己交流一下,哪怕跟自己说上一句话也好。但常主任加快了脚步。6良若想跟上去必须小跑才行,他脑子里突然想到了皇帝身后太监的奴才相,6良觉得这样自己未免显得太下贱,就慢慢落在了后面,最后连跟都不跟了。
他想到杨武说自己可能会去业务处,自己以后的老大就是梁处长,不知道这主任与处长的关系如何,如果自己的行为被梁处长看到,自己不但巴结不了常主任,还会让梁处长有意见,想了想,索性让常主任独自远去。
6良独自溜跶到门卫处,恰好是王大伟站岗,他冲着6良一笑,偷偷地晃了晃膀子,站得久了,他也累了,这些小兵早就学会了偷懒的办法。
6良也是会心一笑,走进了门卫室,看到办公桌下压着一张电话表,便留意看了一下,上面的人员与部门写得一清二楚。
原来常主任叫常欢,梁处长叫梁效贤。办公室有一个负责政工的干事叫黄云松,一个负责训练的参谋叫于建军,一个负责军需的叫杜鹏。业务处有一个检查员叫余嘉华,还有一个内勤,看名字应该是个女的,叫欧阳云。
6良数了数,从站长周泰锡算起,加上刚来的自己与周扬,整个边管站区区不过十一个干部,看来作为新成立不久的单位,这里真如杨武所说,编制里空着的位子有的是。
但就是这区区十多个人,已经让6良感觉到不爽了。想到此,6良心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这句话真他妈的不假。
6良又想:算了,不摸底细,以我为主吧,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后来事实证明正是6良这种以我为主的想法让他吃了大亏,俗话说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只了解自己,不了解对手,已在明,敌在暗,怎么能打胜仗呢?再说事情也不是你做好了分内的事就能解决的,中国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人,并且绝大多数岗位谁都能干,领导的肯定才是真理,所以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把分内的事做好,而是要把分外的事做好,刚出校门的6良,显然想得太简单了。
了解了边管站的人员构成,6良便走回到宿舍,拿着盆子去洗漱,等他洗漱完,外边的早操已经结束了,6良正在整理自己的被子,杨武拿着一套军装走了进来。
杨武把军装放在6良的床上,说:“6学员,这是你的军装,你穿着试一试。”
在杨武的帮助下,6良穿上崭新的军装,上面的领花什么的杨武已经镶好了。6良在镜子前看了一下着军装的自己,很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感觉,肩上的军衔没有星星也没有杠,是个绿底红杠的学员牌。
杨武在旁边看着6良,伸出了大拇指:“6学员,你的身材太棒了,虽然不是军校毕业,但一看就是个军人。”
这句话说得6良很是受用,又在镜子前转了几个圈。几个战士也围着他看,见他一来部队就是干部身份,眼神中透露着羡慕。
杨武等他欣赏完自己,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很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动作:“尊敬的6副连长,早餐好了。”6良亲呢地给了他一拳,两人笑着走进餐厅,几个勤务班的战士又在往外端早餐。
两人刚在勤务班的餐桌上坐下,周扬端着碗走了过来,他也换上了新军装,跟6良一样,肩上扛着学员的牌牌。周扬跟6良打了个招呼,坐在了他的身旁。看来他对6良这个同级生还是很有亲近感。
杨武说:“6学员,你吃完早饭跟着周学员到会议室吧,单位上每天早晨都在那里开晨会,到时应该会安排你的岗位了。”
6良对杨武这两天来的帮助很是感激,真心地说:“杨班长,这两天多谢你的帮助。”
杨武小眼睛一眯,笑着说:“我这个勤务班长就是给领导服务的。”
三人听罢都是一笑。
吃完早餐,6良跟着周扬来到后排平房里的会议室,刚吃完饭,除了两人外还没有别人进来。会议室有两间房子的大小,正中间摆着一个长长的会议桌,会议桌上每个椅子对应的地方摆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每个人的名字。站长周泰锡的位子单独摆在会议桌的一端,突出了领导都的位置。两边紧靠着周泰锡的位子是常欢主任与梁效贤处长的,往后依次是各自处室的成员。
上面没有周扬与6良的名字,两人便知趣地在靠墙的一排椅子上找了两个最后面的坐了下来。
扫视着会议桌上的名字,6良在心里说:典型的论资排辈,连开会的位置都准备好了。
渐渐的有人6续开始走进会议室,两人不敢再坐着,站在那里对每个进来的人点头微笑。6良心里说:真他妈像迎宾。没办法,对于刚到部队的新人来说,就是要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尽量低才会被别人接受。
当周扬羞涩地向众人点头时,6良用心地将每个人与名字对上了号。
等大家都坐定,最后进来的是当然是站长周泰锡,身后照例跟着常、梁二位。
周泰锡在自己的位子上稳稳坐好之后晨会就开始了,先是由昨天的值班员汇报工作情况,无外乎收了几份文件等等杂事,然后是常主任汇报办公室的工作情况,办公室主要是汇报监护中队的训练、政工、后勤等内容,接着梁处长汇报业务处的工作情况。
当梁处长汇报工作时,6良多加了几分注意,因为他听杨武说了自己多半会去业务处。梁处长汇报的内容主要是港口上来了多少艘外国船舶,如何对港口人员进行管理等内容,这些内容也就是6良以后要接触的工作。
6良现办公室主要是管理边管站内部的工作,业务处主要是对外的业务,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业务性的工作,所以如果去业务处工作倒是正合心意。
各单位汇报完工作,周泰锡简单做了讲评,最后,他将目光停留在坐在后排的6、周两人的身上,缓缓地说:“这两天我们新分下来的两位地方大学生学员也来报道了,我介绍一下,6良,古平大学外语系毕业。”6良站起来向大家点头微笑示意。
“周扬,西南政法毕业。”周扬同样站起来示意。
“他们两位作为地方院校毕业的大学生,有知识,有才华,来到我们边管站,必将极大推进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大家欢迎一下。”
周泰锡调子唱得挺高,脸上的表情却很平淡,在座的人听说是两个大学生,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冷淡,有的羡慕,有的不屑,但都拍起了手掌,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周泰锡又看着常主任说:“两员大将我都交给你了,由你安排去处。”
常欢脸上仍无表情,略做沉吟说:“周扬到办公室辅助黄云松干政工吧,最近政工要报的材料多,6良学英语就去业务处吧,专业对口。”
果然自己被安排去业务处,6良有些佩服杨武的判断能力。
会议结束6良看准了在场的唯一一名女同志,她就是欧阳云。小姑娘身材娇小,但长着一对**,虽然穿着宽大的军装,依然鼓鼓地突了出来。
6良跟在欧阳云的后面,在梁效贤的带领下,回到了业务处。业务处分两间,里面一间小套间是处长办公室,外面就是整个业务处的办公室了。四张办办公桌,余嘉华、欧阳云各占去一张,梁效贤在其中一张前面坐下,指着另一张空桌子对6良说:“小6你就用这一张了。”
欧阳云赶快走进套间,把梁效贤的水杯拿了出来,倒上茶水,摆在他面前。
梁效贤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说:“大家都坐过来吧。”
欧阳云与余嘉华都搬着椅子凑了过来,6良就坐在梁效贤的对面,就没有动。
6良无意间向欧阳云坐的地方,扫了一眼,心里突然猛地跳了一下,他看到欧阳云绿色短军裙下雪白的两腿间竟然露出了一片红色的内裤,虽然欧阳云坐下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无奈裙子太短,还是没有完全遮住私秘的地方。
6良赶忙将目光从那一抹红色处移开,却见余嘉华正不怀好意地向着自己窃笑,这个人留着长长的中分头,一双小小的三角眼,笑起来眯成两条缝。
梁效贤注意到情况有些不对劲,顺着余嘉华的眼光看去,才现了端倪。他叫了一声:“小欧?”
欧阳云正在笔记本上全神贯注地记着什么,听到处长叫自己,一脸迷茫在抬起头来。
梁效贤淡淡地说:“到里面把我的笔记本拿过来。”
欧阳云站起来又走到套间里。余嘉华掩着嘴对着梁处长坏笑,梁效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欧阳云走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处长,你的笔记本没找到。”
突然现笔记本就在梁效贤面前放着,然后想起从会议室回来处长根本就没有进过自己的办公室,感到有些奇怪,指着笔记本说:“处长,你的笔记本就在你面前放着啊。”
梁效贤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欧阳云在椅子上坐下,满脸的不解,这一次红色终于消失。
九、还好,有个领导青睐
6良感觉很有意思,梁效贤不动声色地就把一场尴尬化解了。81中文网
6良掏出烟给梁效贤敬了过去,梁效贤一摆手说:“我不抽烟。”
6良又把烟递给余嘉华,余嘉华接过烟,掏出火机,“啪”一声点上,吞去吐雾地抽了起来。梁效贤瞥了他一眼,骂了一句“余大烟袋。”
余嘉华嘻嘻一笑,没有还嘴,但也没把烟熄灭,6良看得同出两人的关系很亲密,感觉梁效贤这个人对人和气,不像常主任那样阴晴不定,城府深得难以琢磨,心里有些庆幸。
梁效贤正起脸色,说:“接到石油公司的预报,这段时间进口石油力度加大,油轮靠泊会比较多,我们的工作量会很大,大家会辛苦一些,好在小6来了,你跟着余嘉华熟悉一下业务,争取以最快的度进入角色。下午会有一条船靠泊,余嘉华带着小6上船检查,体验一下。”
余嘉华抬着头望着袅袅升起的青烟,没好气地说:“船多了石油公司赚得钱多,我们却要赚辛苦。这周站长也真是,还真把自己这个副县级的面子看得那么重要啊,也不出去到石油公司活动一下,争取点拥军款,提高一下福利待遇。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本身就是做奉献了,还要拼死拼活地干活。”
听到余嘉华牢骚,梁效贤打断他的话:“你这个爱牢骚的脾气再不改,终有一天要吃大亏的。”
说完,梁效贤起身拿起笔记本进了套间。6良看到梁效贤的水杯还在桌子上放着,起身拿起来跟着梁效贤起了进去。
梁效贤刚刚在办公桌后坐下,看到6良端着杯子进来,在心里给他打了个勾,其实杯子放在那里是故意试探6良,一是看他有没有眼色,再者看他知不知道去尊重人,现在这两个方面,6良都过了关。
6良把杯子放在梁效贤面前,转身刚要走,梁效贤把他叫住了,示意他把套间的门关上。6良把门关好,梁效贤一指面前的沙:“坐下吧。”
6良端端正正地坐好,梁效贤把身子往后一倒,问道:“你是古平大学毕业的?”
6良点点头,老实地答道:“是的。”
梁效贤又问:“英语过了几级?”
6良说:“八级。”
梁效贤点点头,有些感叹地说:“古平大学是全国重点啊,我当年的第一志愿也是古平大学,但没有被录取,被调剂到古平轻工学院。”
6良一听,原来梁效贤也是地方大学毕业后入伍的,这一点跟自己倒是相似,连忙说:“处长,现在轻工学院已经并入古平大学,所以你应该是我的学长。”
梁效贤神色沉吟,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在他毕业的年代由于入伍的大学生少,他还是很受重视的,所以轻松地坐到了业务处长的位子上,可是部队里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干部对地方生入伍的干部还是有偏见,两种成长经历不同的干部之间或多或少地存在着一种对立情绪。常欢之所以对6良不感冒,这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作为地方学院毕业梁效贤却对地方生有着一种自然的亲近感,自己被孤立了多年,现在终于有个同侪来到身边,他有心要把其培养为自己的人。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撕开封口,扔给6良,6良抽出一支,看了看梁效贤,自己点上,不料梁效贤去说:“给我一支。”
6良一愣,刚才不是还说不抽烟么,连忙抽出一支给梁效贤递过去,梁效贤深深地吸了一口,半天才吐出来,很享受地说:“香啊。”
然后郑重地用烟点着6良说:“这烟啊,我已经戒了五年了,今天破例抽一支,以后你还要监督我,不准我再抽一支烟。”
6良当然听得出这话的意思,心里有种感受,说是受宠若惊也不为过。从常欢的冷面相对再到梁效贤的视为心腹,6良原来根本想象不到看似平静的小小边管站竟能给他带来如此对比强烈的感受。
当下6良用心地说:“我一定会把处长交待的事情尽心地做好。”
梁效贤在心里又给6良划了个勾,心道:这小子不笨,是个可塑之材。
梁效贤关心地问:“你现在住在哪个房间?”
6良说:“刚来时常主任把我安排在勤务班。”
梁效贤有些意外:“怎么住那里。”然后又若无其事地问:“周扬住哪里?”
“听说是住在后面的干部宿舍。”
听到周扬住进了干部宿舍,梁效贤心里无名火起,这个常欢,自己的人住干部宿舍,业务处的人就安排进士兵宿舍,很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嘛。但是没办法,办公室管的是内部人员的事务,业务处管的是外边的事务,具体业务工作虽然是边管站的立站之本,没有这些业务边管站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但做事的人就是要被管事的人管,受气又无处可以说理去,这种情况哪个单位不存在呢。
牢骚归牢骚,梁效贤的脸上仍然平静似水,在下属面前沉不住气,还做什么领导。
他平静地问6良:“都是一起来的,周扬住干部宿舍,你住士兵宿舍,对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6良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梁效贤与常欢之间微秒的关系,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刺激梁效贤,笑了笑,说:“没什么,本身我就是新兵,住在士兵宿舍能更好地了解部队的生活,也能从士兵的身上学习如何做一名军人,对我的成长有好处。”
梁效贤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小6,你是名牌大学毕业,又有专业,但是到了单位,除了要你拿出过人的成绩,还考验你做人的水平。在一个单位,一个立志有一番作为的新人要走两个极端,要么充满霸气,靠自己的能力把别人都踩在脚下,让别人都服从你,要么先夹尾巴做人,见机行事。你说目前你自己要采取哪种方式呢?”
6良想了想,认真地说:“我初来,又没工作经验,肯定要低调行事。”
梁效贤点了点头:“在这里不比学校,不是看你的考试成绩,而是看你的工作能力。以你具备的知识与专业,站长早上把你定位得很高,但是很多人的心态是盯着你,等着看你交出一份什么样的工作答卷,他们巴不得看你的笑话。所以这个时候你一定要低调,同时拿出自己的实力,用实力说话,让别人在心里形成对你符合实际的评价,你的形象才会深入人心。”
梁效贤的话让6良听了感觉上了一堂深刻的课,这些道理是任何老师在课堂上不可能讲得出来的,不由得对梁效贤万分感激 。
他望着梁效贤说:“谢谢处长的教诲,我一定会用心工作,争取不让你失望。”
梁效贤平静地点点头,对他说:“去吧,这些话记在心里就行了。”
6良起身往梁效贤的杯子里添满水,才轻轻地走出了梁效贤的办公室。
6良刚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余嘉华拿着一本书递给他,6良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本边管业务的书。心道别看这个余嘉华长相粗糙,大大咧咧,爱牢骚,但是人还是不错,便感激地对他一笑。
余嘉华说:“先大体了解一下,下午跟我一块去港口,到时你的英语就派上用场了。”
6良点点头,翻开书一看,其实边管站的业务不算太复杂,国际通行的惯例,外国的轮船相当于本国流动的国土,虽然到了中国,但还是要区别对待,不能随便上下人,不能随便装卸货物。而边管站的职责,主要就是对出入境的船舶及船上的员工、旅客进行检查,对上下船舶的人员、货物进行管理,为了保证管理到位,在每条船上下的舷梯口都会有一名监护中队的战士站岗,这就是监护中队的任务了。
看了半个小时,6良已经对边管站的业务有了大致的了解,便往后翻,了解一下边管站的概况,突然看到东海边管站,魏建华那肌肉达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不知道这家伙现在东海这个地级市过得是否如意。想到这里,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但想想梁处长对自己不错,也算是有了个不错的开端,总比碰到一个不喜欢自己的顶头上司有利,心也就放开了。
不一会儿,上午下班的号声响了,吃完饭,刚走出餐厅就听到余嘉华的大嗓门在外面叫自己,走到门口一看,余嘉华坐在一辆皮卡车的副驾驶上,已经做好了出的准备,赶快跑过去,钻进了皮卡车的后排座位。
车子驶出边管站,经过荣春饭馆。6良特意往门口扫了一眼,老板娘正在端着一盆水准备往门外倒,6良把车玻璃摇下来,冲着她笑着挥了挥手。老板娘一开始没有认出穿着军装的6良,等看清以后,笑得跟菊花似的,水都忘记了倒,望着远去的车子看了老远。
十、不懂外语?没关系!
车子穿过草海镇,沿着海边往前走开,清凉的海风吹来,两旁的防护林刷刷地往后倒,余嘉华把音响开得大大的,6良也感觉很是惬意。81Δ』中文网车子开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就看到前面海边上一排乳白色的大储油罐,密密的管道顺着高高的防波堤一直延伸到港池边。港池的岸上并排立着二十多个红色的架子,每个足有十多米高。
余嘉华把音乐的声音关小,指着架子最上端的管子对6良说:“小6看到了没有,那个管子就是跟油轮上的管道连接的,管道的这头接着储油罐,油轮上边有压力,可以把船上的石油直接输送到油罐里去。”
到了自己的辖区,余嘉华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八度,语气里透露着自豪。
车子驶入港区,港池里一艘巨大的油轮正缓缓地准备靠岸。船头上站着一名黄头白皮肤的船员,穿着红色的连体服,正在用力地转动着一根细细的绳子,绳子的头上拴着一个足球大小的圆球,等圆球转动的度达到了最高,船员猛地松开了手,圆球带着绳子往岸上飞了过来。岸边上等待的工人接过绳子,把连在绳子上的缆绳拖了过来。尼龙质地的缆绳足足有碗口粗,两个工人合力才拖得动,将其套在岸边粗大的铁柱子上。船上机器开动,收紧缆绳,在缆绳的拉力与另一侧一艘拖轮的顶力的共同作用下,油轮缓缓向岸边移动。这艘巨大的油足足有五十多米长,装满了油,吃水很深,露在水面上的甲板离水面不到两米高。但生活区与驾驶台有四五层楼那么高,一个大胡子的外国人穿着船长的制服站在驾驶台,正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拿着对讲机进行着指挥。
头一次见这么大的船,6良有些惊叹,以前听说过巨型油轮,没想到看到实物时竟然有这么大。
一旁的余嘉华说:“这还只是中型油轮,草海港吃水有限,只能等涨潮时才能进得来,大型的要比这个要大一半。”
大一半接近一百米,6良有些咋舌。
这时岸边除了工人外,还站了一名士兵,他就是准备对这艘油轮进行监护的战士了。
见到二人,战士过来敬礼,余嘉华慵懒地还了个礼,6良也犹豫着似像非像地还了个礼,动作看上去像挠头,但心里充满了被尊重的成就感。
船靠泊得很慢,但船上放下舷梯,时间已经过去四五十分钟,下面的工人开始登上船,准备接上管道开始卸货。
6良想到业务书上规定在边管检查之前任何人不得登轮,不由得奇怪地问:“不是规定我们没有检查之前任何人不得登船么?”
余嘉华不在意地说:“天天打交道,熟得很了,拉不下脸管他们,再说上去就在甲板上,也做不成什么违法的事。”
6良又问:“工人为什么这么着急上船作业?”
余余嘉华说:“时间就是金钱啊,他们早作业一个小时就可以让在外面等待的船早进来一小时,可以节省一个小时的租船费用和港口停泊的费用,这一个小时可以为石油公司节省几万块钱,你说他们急不急。”
6良便没再说什么,若有所思。
两人上得船来,一个水手看见着制服的他们,迎了上来,领着他们进了生活区,看来他们已经对边管站的检查程序相当熟悉了。
进了生活区6良更是惊叹了,里面的装修简直就是个四星级的宾馆,楼梯上铺着地毯,拾级而上,6良现里面不仅有餐厅、洗浴间等生活必须的设施,还有台球室,电影放映室、健身房等娱乐场所。船员每个航程要在海上漂一两个月,生活单调枯燥,有这些东西也是可以理解,只要条件许可,也算不上什么奢侈,但对于一向认为轮船里面简单肮脏的6良来说,着实是大出意外。
船长会客室是一个大大的房间,比边管站的会议室还要大,更是气派得多。两人在船员的示意下,脱掉鞋子,走进铺着地毯、一尘不染的房间,在会议桌前坐下,船员端来了热气腾腾的咖啡。
余嘉华说了声“Thank you.”很自然地端起了咖啡,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然后用手指着空杯子,比划着说:“再来一杯。”船员明白了,微笑着又冲了一杯上来。
6良看着差点没乐出来,也端起咖啡,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浓香扑鼻而来,是上好的手磨咖啡,需要细细去品的,被余嘉华牛一般的一饮而尽,真是暴殄天物。
船员很礼貌地用英语说:“不好意思,船长一会就到。”
余嘉华没听明白,但嘴里却连说了几个“ok”。
船长没到,闲不住的余嘉华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翻翻这个,摸摸那个,最后在6良身后停下来,他把一只手放在6良的肩膀上,说:“我给你讲个笑话。”
6良不知他为何要讲笑话,反正船长不再讲个笑话打时间也好,就笑了笑说:“好吧,余哥。”
余嘉华说:“这个笑话是真实的,讲的是我们站长周泰锡,他以前也干我们这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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