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45被浏览916,357分享邀请回答10019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471113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6,667被浏览790,771分享邀请回答2.4K361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5.6K507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您好， []|
本期主笔喻德术
人生在世，随便二字。
中国电影正处在一个风云变幻的年代，就在业内高喊“所有电影公司都将给BAT（百度、阿里巴巴和腾讯）打工”的时候，他们似乎算错了万达集团。10月8日，万达集团董事长王健林在青岛举办了一场“东方影都影视制作全球峰会”，他和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奥斯卡主办方）前主席霍克?科奇、上影集团董事长任仲伦以及青岛市政府的部分领导坐在第一排，享受着镁光灯的聚焦。而王健林的身后，安乐影业总裁江志强、阿里巴巴影业总裁张强、乐视影业CEO张昭、博纳影业董事长于冬、光线传媒董事长王长田、华谊兄弟公司总裁王中磊、大盛国际传媒总裁安晓芬，还有好莱坞部分影视公司的高层……这些影视界的大佬们全部落座第二排，安静地充当起人肉背景板。万达太子、国民土豪王思聪的豪言“我交朋友不在乎他有钱没钱，反正没我有钱”重新响起，于是，问题就来了：是什么原因让王思聪和他家的万达如此霸气？土豪集团又是如何立足电影业的？本期《贵圈》就带领大家看一看，王健林和他的万达集团究竟在下一盘什么样的棋。
点击添加焦点图
从院线起家：控制终端就等于控制了市场提到万达，除了房地产开发以外，最成功的就是旗下万达影城这个品牌。数据显示，2013年全国电影总票房共217.69亿，而经由万达院线走出的票房就有31.6亿，占总比14.52%，位居全国第一。而排名二、三的上海联合和中影星美，年票房为18.83和18.38亿，分别占全国总额的8.65%和8.44%，和万达之间差距甚远。去年31.6亿票房打了万达标签电影是高风险行业，每年大约只有20%左右的影片能够赚钱，但做影院和院线的风险则相对较低――通常，一部影片的票房将分50%给影院，5%给院线。在这个煤老板和房产大亨玩票电影的年代，万达的起步并没有从投资电影直接下手，反而将目光对准了终端市场。依托于自身的房地产优势，2004年，万达一口气在全国修建了5座星级影城，共有标准放映厅41个，座位接近10000个。到了2005年，当时全国年票房约为20亿，万达影院产出近7000万，约占3.5%，全国排名第37位。接下来，中国的房价开始飙升，并在2008年以后失控，那些租房经营影院的院线苦不堪言，因为房租差不多要占到票房总额的20%。这个时候，万达院线开始体现出巨大的优势，因为房子基本都是他们自己的，加上标准化经营，营业额很快就后来居上。2009年，万达院线年产出跃居全国第一；2010年票房首次突破10亿；到了2013年，它已经在全国拥有140多家影院、1200多块银幕，年票房达31.6亿，占全国总额的14.52%。万达手握如此强大的影院和院线，等于控制了终端，水到渠成地掌握了话语权。随着各大院线在一二三线城市和核心地段的推进，电影票房已经日趋饱和。而三线开外城市的影院目前则主要掌控在大地院线手中，这是万达在终端市场将要面临的挑战，未来四五线城市才是新的票房增长点。收购美国AMC院线公司跃居全球第一不但在中国做了老大，万达还把触角伸向了全球第一大电影市场――美国。2012年5月，万达与AMC院线公司签署并购协议，斥资26亿美元将其收入囊中，并另投入5亿美元充当院线运营基金。AMC旗下共有346家影院，5028块银幕，是全球最大的IMAX和3D银幕运营公司。并购完成之后，万达一举成了全球最大的院线运营商，约占全球市场总额的10%。不过也有专家认为，从财务角度看，万达收购AMC很难得到实际好处。美国影院市场发展已经停滞不前，生意不太好做。其唯一的好处是帮万达直接打入了北美市场，在电影发行、制作上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但问题又来了，目前的中国电影，基本还未进入欧美主流市场。投资影视：无缘张艺谋陈国富 有钱能请更大咖一手控制终端市场后，王健林又开始着手进入影视上游：投资、制作和发行，加上放映及后产品开发业务，其触角已伸向了电影工业的每一个环节。前期投资小片，票房口碑均不理想依托于自身强大的院线背景，2009年，万达成立了万达影视传媒有限公司，开始正式进军影视业。可投资影视并不像修建影城那样靠拼硬件就能取胜，从公司成立的那天起，它就被业内打上了“土豪”的标签，似乎做什么都是因为他们太有钱。2012年，万达又将旗下文化企业资源重新整合，在京成立万达文化产业集团，注册资金为50亿元。其主营业务分为六块：电影放映制作、大型舞台演艺、电影科技娱乐、连锁文化娱乐、报刊传媒和中国字画收藏，其中电影放映制作又为重中之重。仅一年，该集团收入就超过200亿，一举成为全国最大的文化企业。由于电影投资的高风险性，即便富可敌国，万达在最初也表现得小心翼翼：2011年投资徐静蕾的《亲密敌人》，2012年投资《Hold住爱》和《地下十八层》，基本都是中小投资，而且不是独资，票房和口碑均不算理想。试图拉拢张艺谋和陈国富，但最后都无疾而终华谊兄弟有冯小刚，小马奔腾有吴宇森，光线影业有徐峥……国内几家大型电影公司，基本都有自己的金牌导演。万达作为土豪中的土豪，也急需寻找一位标志性人物来镇守门面。2012年，张艺谋与其老搭档张伟平分道扬镳，外界一度盛传老谋子将转投万达，甚至连他们合作的影片都说得煞有其事。可是2013年6月，张艺谋忽然宣布签约乐视，惊讶得不少人都张大了嘴巴。虽然个中原因已无据可考，但有知情人透露，双方确实接触了很长时间，最后因为张艺谋要价太高没有成功――据传是2亿加盟费。错过了张艺谋，万达又把目光看向了与华谊约满的“金牌监制”陈国富。双方同样接触了很长时间，但最后由于理念不同也未能成行。请来基努里维斯，失败；国内看准了成龙，成功从2013年开始，万达动作幅度开始变大，喊出“一年不少于8部”的口号，投资了《太极侠》、《警察故事2013》、《宫锁沉香》等多部影片。这些项目中，投资成本最高的当属《太极侠》。该片是好莱坞动作巨星基努?里维斯的导演处女作，对外公布的投资额是2500万美元。不过该片去年7月在内地公映后几乎无人问津，最终累计票房只有几千万人民币，以惨败收场。倒是与成龙合作的《新警察故事2013》，在去年贺岁档拿到了5亿多票房，成为万达参与投资的所有电影中票房最高的一部。扶持新锐导演打造万达品牌连续与张艺谋和陈国富失之交臂，万达开始明白，要想把一个大腕导演“据为己有”可能有些难度，还不如去扶持新锐导演，赌注未来。首先，万达投资了陈思诚的个人工作室，每年给予他一定的运营费用，投资他开发的项目。《北京爱情故事》电影版是双方联手开发的第一个项目，该片于今年情人节期间在国内公映，单日票房过亿，累计票房超过4亿，大获全胜。《催眠大师》、《北京爱情故事》、《警察故事2013》等影片相继票房大卖，《寻龙诀》也被业界看好 其次，万达又向新锐导演陈正道抛出橄榄枝，其执导的《催眠大师》于今年4月底在国内公映，累计票房超过2.5亿人民币，刷新了内地惊悚悬疑片的票房纪录。而目前正在拍摄中的《鬼吹灯?寻龙诀》，由万达和华谊兄弟、光线影业共同投资，导演乌尔善此前执导过《刀见笑》和《画皮2》，同样是青年导演中的一员。可以说，万达在新锐导演的投资方面，今年大获全胜，并逐渐做出了自己的品牌优势。建东方影都：好莱坞搬到中国 奥斯卡还会远么去年的青岛“东方影都”启动仪式，再次向众人展示了万达的土豪本色。好莱坞一线明星被一窝端似的请到了中国，莱昂纳多、妮可?基德曼，全都拜倒在了王健林的西装裤下。“东方影都”叫板好莱坞2013年破土动工的青岛“东方影都”，总投资500亿人民币，是全球最大的单一投资影视项目。王健林说，这是万达集团年的“一号工程”。“东方影都”将打造影视文化旅游一体化的综合性影视基地青岛万达东方影都有限公司总经理高一民告诉记者，“东方影都”占地面积376万平方米，总建筑面积约540万平方米。园内共分8大功能区：影视产业园、大剧院、汽车秀、万达茂、酒店群、游艇中心、国际医院和酒吧街，是世界上唯一一座同时拥有影视外景、影视制作、影视会展和影视旅游综合功能的影视基地。其中，影视外景区达100万平方米，拥有欧陆风情、明清古都、阿拉伯世界等多个外景地，可供各种类型的影片在这里一站式拍摄完成；制作区域有20个摄影棚，包括目前全球最大的1万平方米摄影棚和唯一的固定水下摄影棚；周边还配有音效、混录、动漫设施和服装、道具、器材加工厂。“东方影都”建成后，每年可容纳百部以上的国内外影视作品在此进行拍摄和制作，计划2017年开始全面营业。王健林说：“西方的电影中心是好莱坞，未来东方的就在‘东方影都’。导演们可以带着剧本来，带着影片离开。”奥斯卡主办方为青岛国际电影节撑腰2013年“东方影都”的启动仪式星光熠熠，可谓闪瞎了国人双眼。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妮可?基德曼、泽塔?琼斯、伊万?麦克格雷格等好莱坞巨星悉数现身，其阵容之强堪比奥斯卡颁奖典礼。除此之外，当时奥斯卡学院的现任主席艾萨克、前任主席霍克、首席执行官哈德森和世界四大艺人经纪公司CAA、WME、UTA、ICM的董事长也皆为座上嘉宾。由此可见，万达拉拢好莱坞入伙的意图十分明显。2016年，青岛将举办首届国际电影节。按照此前的承诺，奥斯卡学院将给予全力支持。如果青岛国际电影节能在奖项设置和评选方面参考奥斯卡标准，同时有大批好莱坞明星和本土明星捧场，或许真的能一炮而红。上拢政府下拢人才：肯来万达的都不会被亏待有了影都，如何招商，谁来管理就成了首要任务。为此，万达一方面联合青岛市政府，对于入驻企业进行政策补贴；一方面又高薪挖角人才，希望打造强大的内部管理团队。不管是来开公司还是来任职，只要你来了万达，钱都不是问题。联合青岛市政府出台扶持政策，奖金优惠一大把在中国，要想办成大事，必须要有政府支持；王健林在这一点上看得非常明白，至少在“东方影都”这个项目上，他争取到了青岛市政府的全力支持。万达集团财务总监（CFO）张霖说，目前青岛市政府出台了一系列影视产业扶持政策，并设立了青岛市影视产业发展基金。万达首期将会向其注资50亿元，用来补贴在“东方影都”拍摄制作的优秀作品。这一政策不仅能够极大地鼓励影视精品项目的创作和生产，提升中国影视产品的整体制作水平，还将进一步扩大影视产业规模。同时，在影视企业层面，将以企业对地方财政的实际贡献水平为标准，区财政最高给予其当年年度营业收入10%的资金扶持。以华谊兄弟为例，2013年华谊兄弟营业总收入为20.13亿元，按此政策，将最多获得2.1亿元的资金扶持。企业发展得越好，获得资金支持就会越多，没有天花板！除了直接的资金支持，青岛市政府还将出台众多相关政策，为影视企业创造极佳的外部发展环境。其中包括支持金融机构推出相关影视的信贷产品，建立影视企业贷款风险补偿机制，简化企业注册手续，提高政府审批效率等。“我们相信，通过以上扶持政策，不仅能加快青岛市影视产业的发展，创造大量的就业机会，还将极大地带动青岛市旅游、餐饮、会展等相关行业的发展，使‘东方影都’迅速成为世界一流的影视产业基地。”张霖表示。王健林则补充说，这些政策他和青岛市政府商讨、研究了一两年：“年内还将出台细则，到时候将印刷成册，中英文都有。”400万年薪招副总，挖角好莱坞精英去年9月23日，“东方影都”破土动工的第二天，猎聘网上就挂出了“青岛东方影都招聘常务副总经理”的告示，年薪高达450到480万人民币。这个告示迅速传到不少国内影视公司高层的手里，惊得大伙儿一愣一愣的，都以为这是在“忽悠”。今年10月8日，面对全国媒体，王健林公开表示万达正和全球最牛的10来家猎头公司合作，从全世界挖人，其中主要是从好莱坞挖人。截至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挖到了好几个。比如即将出任“东方影都”执行总裁（CEO）的Stephen Mensch，堪称全美最具影响力的影视制作管理人，此前曾任TBS广播公司的高级副总裁。另一位核心成员、即将出任运营总裁（COO）的Nancy Romano曾担任澳大利亚福克斯首席执行官，任职期间曾创造了澳大利亚福克斯历史上最高的营收纪录。另外，青岛国际电影节的CEO郭女士（音），曾是纽约电影节的主席和多个电影节的组织者。除了管理层，万达还正在以优厚的条件吸引技术人才：“如果没有技术的配套支持，真正的大片光靠补贴也是不愿意来这里的，我们一定要打造专业的技术配套支持”王健林表示。外界声音：东方影都真能成就未来影视中心？东方影都的建立标志着万达对于打造大文化产业的决心。那么影都的建成，对于整个中国电影行业到底有什么样的影响呢？有人支持：有钱赚，为什么不来？10月8日，王健林在对全场来宾讲话的时候，一连说了三次“‘东方影都’一定会成功”，信心十足。有钱、有政策、有市场，成了它的“金字招牌”。“将来最大的市场在这里，不来中国，你们去哪儿呢？”台下坐着的好莱坞影视公司高管们，个个听得聚精会神。多位电影营销公司的老板向记者透露，他们的公司确实有入驻“东方影都”的打算，但目前还在商讨阶段。“如果政策真的那么好，为什么不呢？”一位营销公司的老板谈到这个话题，呵呵一笑。据透露，目前已有首批9家影视公司签约入驻“东方影都”，其中国外公司3家，分别为韦恩斯坦影业、Roadside Attractions影业和Cinetic影视传媒。Roadside Attractions影业是美国知名的电影发行商，具有丰富的电影制作和发行经验，著名的狮门公司就是其主要股东之一。国内影视公司有6家，分别为银润传媒、博纳视界、中星和传媒、卷石影视、台湾翔声国际和香港数码动音。美国韦恩斯坦电影公司首席运营官David Glasser认为，“东方影都”很有吸引力，加上如此优惠的补贴政策，他们一定要成为第一批签约企业，把最好的电影拿到这里来制作。华谊兄弟总裁王中磊则表示，和其它影视制作基地相比，“东方影都”无论是硬件还是优惠政策都是世界一流的，无论对于单体项目的支持还是行业的推动都具有极大的贡献，他相信“东方影都”一定会成为“东方好莱坞”。有人提醒 ：小心有人借此圈钱？“东方影都”首批虽然已有九家公司入驻，但安乐影业、阿里巴巴影业、乐视影业、光线影业、华谊兄弟、大盛国际以及好莱坞六大（华纳、派拉蒙、20世纪福克斯、索尼/哥伦比亚、迪士尼和环球）等中美影业巨头都还按兵未动，处于观望状态。毕竟面对强势崛起的万达，上述行业巨头虽然可以是投资伙伴，但也是最直接的竞争对手。比如万达在搞“东方影都”的同时，光线也将在上海斥资100亿元打造“中国电影世界”，其核心功能同样是影片摄制和文化旅游；“华谊冯小刚电影公社”目前则已经进入营业阶段。有不愿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分析称，电影行业的利润本来就很低――片方只能分到影片票房的30%多，如果“东方影都”真能给出那么高的补助：“估计不少片方会挤破头。对于公司来讲，即便不在那里办公，也可以注册一个公司走账，省下大笔资金。”到时候如果把关不严、漏洞过多，“东方影都”将在一定程度上被人当做土豪“蒙钱”。这也正是王健林最担心的问题，所以他在讲话时一再强调，希望业界不要狭隘地理解这些优惠政策，以为就是给钱：“它其实是一个完整的产业政策。‘东方影都’项目的总投资大概超过80亿美金，花这么大的钱，因为我们有振兴中国电影产业的决心。”也有质疑的声音：是做影视投资？还是做文化地产？直到目前为止，仍有部分业内人士对万达布局影视持怀疑态度，认为“东方影都”不过是搭着影视文化的快车，实现推动地产的目的。实际上，10月8日记者来到“东方影都”的时候，发现其接待大厅其实就是一个售楼处；“东方影都”还没建好，但与其配套的20多套楼房，已经卖掉了一半。与此同时，“东方影都”还将在很大程度上承载文化旅游功能，这里将有和环球影城、迪斯尼乐园一样的影视娱乐互动中心。除了“东方影都”，王健林还依托影视，让全国上百座万达广场都在一定程度上承载着文化旅游功能，比如武汉的“万达电影乐园”将于今年底开业，该项目耗资达38亿元人民币，是全球唯一的室内多厅电影科技乐园。在桂林也计划投资240亿元，建设桂林万达文化旅游城，这是迄今广西投资最大的文化旅游项目。全国其它地方的万达文化旅游城，也同样配有庞大的商业地产和住宅地产。万达所到之地，不论是商业中心、办公中心，还是富人居住区，影视和文化旅游成了它最好的名片。
总结陈词：建立标准 颠覆行业
业内大佬们经常说，中国电影行业其实还没有真正成为一门工业，还处在初级阶段，因为在很多环节，基本的标准都还没有建立。但地产起家的万达却为整个行业带来了全新的思维模式和执行策略。它只用了不到10年的时间就把影院和院线业务做到了全球第一，并将触角渗透到影视制作和文化旅游领域中。乐观者认为，万达给中国电影带来的变革将是颠覆性的，因为它不是针对某一个环节，而是从投资制作到宣传发行、再到院线放映和周边开发，是整个产业链上所有环节的变革。万达的终极目的不是要成为一个专业的电影公司，而是要成为迪斯尼那样的娱乐产业巨头。电影只是它的一个部分，有价值的IP会在它的手里得到最大程度的开发。几年之后，当中国成为全球第一大电影市场，必须要有这样的公司出现；所谓的时势造英雄，就是这个意思。
请填入投票ID
给万达一个支点，它就可以把好莱坞撬到中国来...[]
好莱坞巨星、奥斯卡影帝影后等顶级大咖齐聚青岛...[]
Copyright & 1998 - 2018 Tencent. All Rights Reserved作者=陈伟 作者之一来源=首发于《读书》2017 年第 2 期，经作者授权转载耶鲁大学历史系教授艾德蒙o摩根（Edmund Morgan）独具慧眼，曾指出一个令研究美国宪政的学者们深有同感的困惑和悖论：一个民族何以能在孕育出美国革命领袖们所展现的那种对人类自由和尊严的献身精神之同时，又发展了奴隶制这一无时无刻不在剥夺人类自由和尊严的劳动体制？接下来的问题是，按照世人的传统理解，在 19 世纪中叶的美国社会，奴隶制经济惨无人道，丧尽天良，野蛮落后，劳动生产率极度低下，毫无经济效益可言，早就应该退出历史舞台。可是，南方种植园主为何死死抱住奴隶制不放，甚至不惜以南北战争和家园毁灭为惨痛代价呢？1970年代初，芝加哥大学教授福格尔(Robert William Fogel)调查和搜集了浩如烟海的南方种植园档案和家庭帐本、商业记录等原始经济数据，运用现代计量经济和数理统计方法，使用大型计算机分析数据，重新研究美国南方奴隶制。得出的颠覆性学术结论，令福格尔本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福格尔不得不反复研究，重新计算，推迟两年才公开发表学术成果。他于 1974 年出版《十字架上的岁月：美国黑奴经济学》，1989 年出版专著《未经同意或契约：美国奴隶制度的兴衰》，在学术界和媒体引发地震和海啸。由于在计量史学和美国奴隶制领域做出的杰出成就，福格尔荣获1993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福格尔的以下学术研究结论，堪称石破天惊，令人惊诧不已：南北战争前夕，南方奴隶制并未行将就木，恰恰相反，奴隶制作为一种经济制度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效率和强大，并出现持续巩固的趋势。南方奴隶主的经营管理以及对奴隶和其它资产的定价能力，与北方任何一位资本家相比毫不逊色。由于规模经济、有效管理以及对劳动与资本的密集使用，南方奴隶制农业比北方家庭农场的生产效率高出 35%。典型的黑奴并非传统观念认为的那样懒散、无能和低效，平均意义上，黑奴比自由的白人农业工人更加勤奋和高效。南方奴隶制拥有灵活而高效的激励机制，诸如奖金，休假，年终奖，对「劳动能手」的奖励，对完不成劳动定额的拖后腿者的惩罚，还有班组制和劳动分工，流水线作业等等。南方奴隶主对奴隶的剥削率比人们通常认为的要低得多。黑奴的平均收入和生活水平高于自由农业工人，营养水平甚至高于美国人在 1964 年的平均水平。关于奴隶的繁衍、性虐待与滥交摧毁了黑人家庭的观点只是一个传说。许多奴隶交易都是以整个家庭被交易的形式进行的，即使单独被交易的奴隶，也大多到了可以正常离开家庭的年龄。无论种植园主还是监工都不会破坏奴隶家庭，或者奸淫女奴，因为这样会引起奴隶的反感情绪、消极怠工或逃亡，经济成本过于高昂。像自由人一样，大多数奴隶都拥有独门独户的住宅，几户人家共享一套房屋的情况并不常见。有些种植园甚至有一些专为未婚男女黑奴提供的宿舍，但这些都属例外，奴隶独门独户的房屋才是主流。奴隶主关心奴隶的身体状况，如果他们生病，即可得到病假。每个种植园几乎都会配备护士，负责一般的疾病和接生。医生会定期光临，不但治疗奴隶的疾病，同时也治疗奴隶主及其家人。南方奴隶制之所以被终结，不是因为它的体系不能有效率地运作，而是由于在道德上不被接受，所以人们要求从政治上消除这种不道德的体制。罗伯特?威廉?福格尔(Robert William Fogel)教授（）与夫人福格尔的结论离经叛道，惊世骇俗。他遭到激烈批评，被指责为充当南方奴隶制的辩护士。福格尔坚持价值中立的学术立场，勇敢地捍卫自己心目中的科学精神。福格尔解释说，以前我们一直认为南方奴隶制是一种落后的体制，经济效益低下，南北战争后若干年内将自行灭亡。但是，数据和统计证明，这种观点并不正确。在日常生活中，福格尔用自己的行动向世人证明，他反对奴隶制度，反对种族主义。他的妻子就是一位黑人女性。 值得一提的是，福格尔的研究不是基于预设的价值判断，其结论既不是他所主张的，也不是他内心愿意看到的，而是基于数据分析的事实判断，是让奴隶主的帐本和商业记录说话。福格尔的著作还有一个附录，向学术界公开了自己的数据来源、经济模型和统计公式，知我罪我，其惟春秋。对此，传统型的历史学家既不能参与研究和讨论，也无法有理有据地予以批驳。持平而论，福格尔的数据不假，统计模型和计算论证也中规中矩，但是数理统计永远会存在偏差，它并不是、也不可能是南方奴隶制生活真实而全面的再现。在1939年度奥斯卡最佳影片《飘》(Gone with the Wind）中，黑人女仆（女演员获得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当牛做马的苦难奴隶。同样，根据当事人自传改编的 2013 年度奥斯卡最佳影片《为奴十二年》(12 Years a Slave ），则是一曲长达 12 年黑奴惨痛遭遇的悲伤挽歌。 回顾历史，美国南方奴隶制经济繁荣发达、高速增长，在相当程度上得益于「全球化」背景下英国棉纺业的高速发展，以及南方种植园拥有北美最平坦、最肥沃的万顷良田，未必表明奴隶制本身的高效率和优越性。奴隶主提高奴隶的生活待遇，主要是从利润、而非人道的角度考虑。在农忙季节，农民都会尽量给牛马骡子好吃好住，生怕它们生病了，整天伺候得像宝贝一样，但它们终究还是畜生。可是从另一角度看，恰恰由于没有利润，印地安人对待奴隶最为残忍，残酷虐待，野蛮杀害。换一个角度说，某一经济制度在某一历史阶段，即使确实具有惊人的高效益，拥有强大的经济竞争力，仍然不足以证明这一制度的合理性与先进性。获得诺贝尔奖后，福格尔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如果有效率的进程同时又是道德的，那么这便是一个美好的世界；但我并不认为 19 和 20 世纪的世界是这样一个世界。」最终摧毁美国南方奴隶制的力量，并不是自由市场的效率原则，而是体现道义力量的政治革命。一个重要的历史和经济背景是，美国南方奴隶制种植园经济是与自由贸易、自由市场、经济全球化、私有产权等资本主义金科玉律紧密相联的一种特殊形态的资本主义商品经济。在英国工业革命蓬勃兴起的背景下，奴隶制农业经济在美国南方兴盛一时，形成一种向英国大规模出口棉花、烟草等农产品「创汇致富」的出口导向型商品经济。 从 1791 到 1801 年，美国南部棉花产量增长 25 倍；到 1825 年，增长高达 90 倍；到南北战争前夕，竟然惊人地增长了 500 倍，棉花总产量达到 10 亿磅，约占全球总产量的三分之二，纵横天下，所向披靡。1815 至 1860 年期间，棉花约占美国出口商品总值的 50%。 同时，南方奴隶主大幅度改善了黑奴的生活待遇。南北战争前夕，南方黑奴营养良好，身强体壮，衣食不愁,其生活条件和营养水平，远远高于同一时期恩格斯笔下伦敦市贫民窟中的英国工人阶级。根据福格尔教授的计量史学研究，在南方黑奴日常饮食中，热量和蛋白质摄入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据统计，在 1860 年，黑奴年度人均肉类消费量高达 179 磅（同期意大利产业工人的年度人均肉类消费量仅为 9 磅）。黑奴的营养水平甚至高于美国人在 1964 年的平均水平。 美国修正史学派（Revisionist Historiography）学者认为，与残酷野蛮的古罗马角斗场时代的奴隶制相比，美国南方的奴隶制在相当程度上其实只是文字修辞的问题，称其为「家长统治长工制」或「奴隶劳工福利制度」可能更为妥贴准确。稍有经济常识的人皆知，单凭蓄奴并不能保证大规模棉花生产可以赢利，还需要国际市场眼光、商业头脑、有效管理、严格监控、恩威并施、赏罚分明等多种经营管理手段。种植园主通过激励（比如奖赏）、惩罚（比如鞭笞）、家长式温情管理等手段增加单调农田劳动的效率。南方奴隶主也认识到，受到良好照顾、得到激励、心情愉快的奴隶往往具有更高的劳动生产率。 亚拉巴马州一位种植园主与奴隶达成一个奖励和利润分享协议:你将拥有这个种植园生产的三分之二的玉米和棉花以及同样多的小麦作为奖励，我也将为你提供今年的供应品。当你的谷物收割时，其中有三分之一归我，接下来你要付费给监工、我提供给你的房屋装修以及衣物费用、你自己在这个农场的税和医疗费。你不需要支付我，但是需要给予我三分之一的产量和当时借的产量。你使用了一些生产工具，你应当将它们完好无损地归还或者修复已经造成的损坏。佐治亚州一位奴隶主谈到管理奴隶的温情方法:为我的黑人盖了几栋舒服的房子……有一间大屋子是托儿所，孩子们白天被送到这里来，由一位心地细腻、经验丰富的女性照顾，她唯一的职责就是……确保孩子们得到适当的饮食和照顾……还有一间宽敞又舒适的医院，医生在黑人患病时为他们治疗……还有件事必须提及，我有位出色的小提琴手，我提供足够的琴弦，让他每星期六晚上为黑人演奏至深夜 12 点。可能有人纳闷，南方奴隶主为奴隶提供了如此良好的生活待遇和福利，还有「联产承包」奖励和利润分享协议，他们为何不顺应历史潮流，改弦更张，采取自由雇佣制经营种植园呢？如果采取北方的「血汗工资制」或「工资奴隶制」，那就是契约自由，冠冕堂皇，愿打愿挨，完全可以避免北方义愤填膺，干涉反对，最终导致南北分裂，兵戎相见。更令人困惑不解的是，华盛顿、杰斐逊、麦迪逊等开国总统和制宪先贤，文韬武略，安邦济世，制宪建国，人品高尚，拥有世界一流的政治眼光和商业头脑。可是，他们为何同时又是臭名昭著、丧尽天良、恶贯满盈的大奴隶主？而且不思改革，墨守成规，坐以待毙。 世界上有些事情，「知之非难，行之不易」。美国乔治城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教授瑞沃利（Pietra Rivoli）认为，当年美国南方如果依靠劳动力自由雇佣市场，种植园的棉花生产不可能出现爆炸式高速增长。干过农活的人皆知，种棉花是个苦差事。棉花的生长环境独特，气温高了不行，低了也不行，水多了不行，水少了也不行，经不起冰雹摧残，也受不了狂风呼啸和暴雨突袭；棉苗很容易被杂草侵害，有数十种害虫可以置棉花于死地，棉花价格波动很大。棉花生产的劳动时间和艰苦程度均受天气制约，事先很难准确预料劳动力投入。如果赶上春季多雨，棉田除草将高达六次，比正常年景增加一倍。收获期则更难预料。棉花不能在雨天或潮湿天气摘采，棉絮需要三到四个晴日才能完全干燥。如果赶上多下了几天雨，农工可能会一个星期无所事事。一旦放晴，棉花晾晒干了，必须赶快摘采。否则柔软蓬松的棉絮会被风吹走或掉到地上，淋了雨的棉花会出现污损，失去韧性，完全丧失商业价值。种植园主必须雇佣大量季节性农工，迅速将棉花采收完毕。斯坦福大学经济史教授莱特（Gavin Wright）认为，如果依靠自由雇佣市场，这种非常苛刻、不可预期、地区性和季节性都很强的劳动力弹性需求，不可能得到满足。当年南方地广人稀，交通不便，信息流通和传播不佳，种植园和农场分散各地，全年农业劳动力需求极不均衡。既使存在某种劳动力雇佣市场，也没有良好运作的空间。由于田野辽阔，地价低廉，南方自由白人或黑人可以轻易拥有自家农场，种植园主若想凭借工薪吸引自由人成为价廉物美的季节性「农民工」，堪称难如上青天。换句话说，如果单纯依赖自由市场满足劳动力需求，南方奴隶主可能付出任何代价都无法及时采摘棉花或其它农作物。南方农业之所以采用奴隶制，不仅在于缺乏农业工人和工薪成本很高，而且在于缺少自由雇工与种植园主进行有效交易、健全运作、便捷及时的雇佣市场。依靠市场机制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提供适当数量的农民工，完全是一种噩梦般的商业赌博，南方种植园主避之唯恐不及。在此背景下，只有廉价的、家庭长工式的非洲黑奴，才可能使南方的农业经济和棉花产业得以良好运作。与来源短缺、逃亡较多的白人契约奴相比，从非洲大批进口的黑奴习惯南方炎热气候，熟悉简单农业劳动，人口繁殖率高，而且人生地不熟，难以逃亡。从文化背景看，黑奴没有英国传统中的自由民主和个人权利观念，同时非洲大陆部落战争频繁，战败一方沦为胜者的奴隶理所当然。当代美国农业被赞誉为高科技、现代化、高效率的典范，但其中奥秘罕有人知。在美国的人口统计中，「农民」(Farmer）人口仅 220 万左右，约占人口总数 1.7%，比 230 万监狱在押犯人还少。其实，美国「农民」的准确汉译应是家庭农场主。农忙时节，农场主需要临时雇佣数量庞大的「农民工」，他们才是中国意义上「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美国农场主平均拥有土地面积 400 公顷（6,000 市亩）。除了农场主及其家人，农场的日常运作需要雇佣劳动力，绝大多数是季节性雇工，由于流动性很大，缺乏准确数据。据经济学者估算，季节性农业雇工至少应在 400 万左右。他们几乎都是来自墨西哥等拉美国家的廉价劳工，其中三分之一是非法移民，薪酬低于美国法定最抵工资，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几乎没有福利待遇，更别提「联产承包」和利润分享。在信息传递便捷、交通空前便利、自由雇佣市场运作良好的条件下，由于廉价、季节性、甚至非法的 400 万农民工的默默奉献和弹性支撑，「美式农业神话」才能得以运行和维持。所有这一切，在华盛顿、杰斐逊和林肯的年代是不可想象的。南方蓄奴派认为，北方废奴派目光短浅，只看到一部分年轻力壮的黑奴能为北方工业提供廉价劳动力，却忽视了大量老弱病残、身无分文、目不识丁的黑奴今后的生路问题。黑奴一旦获得自由，一无所有，无处安身，四处漂泊，不务正业。在政治和经济条件不成熟时，如果不问具体情况，轻言废奴之事，将可能酿成难以预料的政治和经济后果，造成难以解决的黑人犯罪和社会治安难题，祸国殃民，贻害深远。
南北战争是人类历史上伤亡最惨重的内战之一，兄弟阋墙，自相残杀，伤亡总数高达 130 余万（北军阵亡 36 万，南军阵亡 26 万，两军负伤共约 70 万）。当时美国的总人口仅 3,100 余万，若按人口比例，相当于如今 3 亿人口的美国损兵折将 1300 万。南部叛乱州总人口仅为 900 万，其中包括在战争中伤亡率很低的 400 万黑奴人口，由此可见，相对人多势众、工业发达的北部而言，南方白人社会遭受了多么可怕的战争灾难。据粗略统计，四分之一的南方白人男性青壮年战死疆场，一半以上的南方城镇、种植园、铁路和机器毁于战火。内战之前，南方密西西比州在全美各州富裕榜上名列第五。战争期间，该州 60% 的白人青壮年阵亡，90% 的城镇和种植园化为焦土灰烬。该州不但在战后沦落为美国贫困第一州，而且这种贫困落后的状况一直持续到 21 世纪的今天。毫不夸张地说，南部中下层白人在内战期间蒙受的巨大灾难和惨烈伤害，远远超过了南部黑人在 300 年奴隶制中遭受的种族歧视和剥削压迫。这场惨绝人寰的悲剧阻止了联邦的分裂和瓦解，保持了美国领土和主权的完整和统一。与此同时，130 万白人官兵和 3 万余名北军黑人士兵伤亡使 400 万黑人奴隶获得了人身自由。代价如此昂贵的自由和人权，触目惊心，举世罕见。由于《解放奴隶宣言》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彻底扭转了南北战争的主题，败落潦倒的南方白人必然迁怒于获得自由的黑人。
二战后，美国投入巨资，使战败国西德和日本得以迅速复苏，经济很快超过了战前水平。南北战争后，联邦政府对南部的经济援助寥寥无几，听任北方资本大亨、投机商和冒险家在南部巧取豪夺，大发横财。北方经济好似火箭腾空，高速增长；被战火摧毁的南方经济好似一摊烂泥，一蹶不振，复苏乏力。南方黑人经济贫困、政治无权、文化落后的状况不但没有任何改善，反而日益恶化，陷入一种「除了自由，一无所有」（nothing but freedom）的困境。由于北方主导下的南方军管政府专制腐败，由于温情脉脉的封建面纱被残酷无情的资本主义自由竞争彻底撕破，由于失去了奴隶制时代的工作机会、基本福利和生活保障，南方黑人一时无力应对社会巨变，生活水准大大低于内战之前。无论在南方还是北方，大量自由黑人陷入贫困、愚昧、疾病和犯罪的泥坑难以自拔。美国黑人在 1980 年的疾病率，甚至比 120 年前奴隶制庄园时代高出 20%。巴尔扎克说过：「苦难对天才是垫脚石，对强者是一笔财富，对弱者是万丈深渊。」经济效率的高低并不能证明某种制度的优劣和善恶，南方奴隶制就是一个高效率、但是不道德的经济制度。可是，如果高唱「道德正确」的高调将其摧毁，却没有妥当的善后安排和救济措施，那么「道德正确」并不会给被解放者带来免费面包，甚至道德本身也有可能演变成不道德。历史问题的复杂程度，超出了人们的想象。福格尔教授批评说:对南方奴隶制的传统解读造成的最恶劣后果，是导致人们忽视了黑人在南北战争之后数十年的物质生活状况。通过夸张奴隶制的恶劣程度，废除奴隶制后接踵而来的一系列问题，反而被看上去是终结奴隶制之后的改善。导致南北战争后黑人生存环境恶化的因素，被归结于已经消失的奴隶主阶层，或者更不幸的是，被归结于黑人群体自身。历史的一个最苦涩的讽刺之一是，在黑人获得自由的百年岁月中，那些曾经努力打碎奴隶制锁链的人们，却可能比任何组织都更加卖力地把种族歧视的长钉敲入黑人身上。他们把黑人由勤劳而高效的劳动力转变成了游手好闲的懒汉和笨蛋，把他们对家庭的热爱转变成了对家庭的背弃，把他们艰难地实现自我改善的唯一道路转变成走向「汤姆叔叔」的深渊。「麦读」是以优质法律内容为核心，以纸张和屏幕为阅读载体的创意出版机构。 出版和旨在为法律人提供可以安心打开的内容。麦读微信 ID:maitianshufang ；投稿与合作：1.1K256 条评论分享收藏文章被以下专栏收录以优质法律内容为核心，以纸张与屏幕为阅读载体的创意文化出版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