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脑洞故事板稿费有多少,带着板凯手真的能射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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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梗写文号,欢迎私信想看的梗。随意唠嗑也可以哎,写不写全看缘分
写文没用BGM,但是莫名脑内一直循环典狱司。
梗源&&,食用注意,be最后两段也是霜儿宝贝写的,意境太好了,忍不住抛砖引玉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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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将军世家,老爷子辅佐先王几十年,卸任后由其子接任。其孙上月及冠,拜为裨将。适逢老爷子七十大寿,边境太平,子孙两人得以被批休假,归家替老爷子祝寿。
可怜祖孙三人多年征战沙场,对庆贺一事了解甚少。也好在当家夫人精明能干,一手操办,替老爷子做了新衣鞋,家里张灯结彩,热闹起来。
夫人知晓老爷子喜欢听戏,便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来祝寿。
故事便是从这儿开始的。
孙哲平,孙家独苗少爷,上月及冠,现左将军裨将,休假在家。
家里的事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去哪搭把手都被自己母亲嫌东嫌西的,还三句话不离提亲的事情。他听不进,干脆捡了个便宜活,去陪自己祖父聊天,听他讲讲当年征战的事情。
祖父古稀之年,依旧矍铄,讲起故事条理清晰,铿锵有力。家里最疼孙哲平的便是祖父,他从小听着这些故事长大,每每到惊险之处却仍止不住心惊胆战。
只是自从祖父卸任,再讲起这些故事,末都会语气颤抖,几近流泪。他说他对得起祖国大好河山,对得起先祖,唯一对不起的是在家等候自己归家的瑶依。
瑶依是祖母的名,两人青梅竹马,定的娃娃亲。只是祖父长年征战,归家少之又少,祖母三十那年又生了场大病,他没能回来见祖母最后一面。
每每讲到祖母,连祖父见惯生死的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他重重地拍了拍孙哲平的肩膀,说平儿及冠了,也该谈门好亲事,有个念头在战场上便舍不得交待了。
孙哲平心道一定是母亲在家念叨太多,现在祖父居然也要催促自己了。他敷衍地应答了两句便逃之夭夭,转进庭院发觉戏班到了,正在一箱一箱往家里搬着东西。
说起来,戏剧这东西他接触不多,唯一也就在军里看过一场皮影戏,见不着人,只看着几个剪影在纸上飞来飞去。
他扶着祖父上位,祖父一甩手说我还能自己走呢,母亲便笑着差遣孙哲平直接行寿礼,几鞠躬之后便懵懵懂懂下来了,然后父母,亲戚,和祖父的朋友都挨个鞠躬敬礼,后又从孙哲平开始献寿礼,反复几次终于结束,母亲宣布移步大堂听戏的时候,爷孙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解脱。
都说孙哲平和祖父隔代,性格却一样。这话倒不假,两人齐齐坐在第一排的位置,摩拳擦掌等戏剧上场,那神情仿佛一个人的两个年纪一般。
幕布缓缓拉开,背景上一个金闪闪的寿字配上两根长而粗的寿烛。欢快的乐器声响起,四面八方传来男女子唱戏的声音,音调百转千回的,满满地全是欢庆的气氛。
孙哲平是第一次听戏,只觉得那些声音入了耳痒痒的,直教人耳根子发软。他在一边偷偷揉了揉耳朵,听见祖父在一边咯咯咯笑了几声,心情大好的模样。
“牡丹竞放笑春风,喜满华堂寿烛红,白首齐眉庆偕老,五女争来拜寿翁。”
看起来是个祝寿的故事,小姐和姑爷们身披锦衣罗缎,挨个上场唱了段自己送的东西,白玉赤金翡翠,应有尽有。众女争着替二老养老时整场闹得喜气洋洋,孙哲平数了数觉得不对,明明唱着五女拜寿,可场上明明只有四位小姐。
二老将争吵着的小姐姑爷们打发到厅喝茶,适时通报的人才上前,讲义女三小姐空手而来,最后两人才得以出场。
义女三小姐与姑爷穿着浅色的粗布麻衣,头发仅是简单地盘起发髻,少了先前那些小姐们的高傲。她轻轻施礼,抬头便面向台下,朱唇微启,飘出一段转音。
孙哲平心脏被狠狠戳中了一下——不同于战场上左心口下方被刺伤时兵刃刺骨的凉意。他感觉到一股暖洋洋的东西在心口蔓延起来,不是春暖花开的气息,也不是与兄弟畅快饮酒的痛快。倒像午睡时鼻子上落上一片树叶,痒痒的。又像初春深巷里猫儿软绵绵的叫声,直教人身心酥软。
女子薄施粉黛,肤色偏白,额上几缕发丝更显得她眼睛大而有神。她耳上带着流苏耳环,手里长袖微微掩面,说到伤心处那眼睛仿佛要流泪一般,睫毛微颤,摄人心魄的美。
孙哲平捂着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觉得一股气血直往脑门上冲,这倒是和战场上杀红了眼一样,直教人失了理智。
身边的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只管听戏。孙哲平难挨地坐着,眼睛黏在了三小姐身上一般,对方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的心弦。他见她开心便开心,见她被赶出家门便气恼,到来年寿宴她再次献上两双寿鞋被接纳的时候,孙哲平终于是松了口气,心道天道好轮回。
戏到这里已接近尾声,孙哲平听见祖父抽气的声音,转头见那讲到祖母也只肯红红眼圈的人,居然老泪纵横。父母亲忙询问出了什么事,祖父摸了把泪,说想起瑶依给自己寄的那些鞋,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祖父舍不得穿,结果不知丢在了哪个战营里,再也寻不到了。
戏班正在整理道具收场,孙哲平一路过去撞上不少人,磕磕绊绊总算是穿过了挤挤攘攘的后庭,拐进花园的庭院便见着那穿着粗布衣的三小姐坐在石栏杆上,正取下了发簪,流水一般的乌黑头发倾泻下来,在月光下反着银色的光辉。
他想唤她一声,却不知她名字为何,喉咙也和卡住一般讲不出话。倒是对方先发现了他,转了身垂腿坐在那儿,歪着头也没出声。
这种时候应该称呼对方什么?孙哲平搜肠刮肚,可惜平日见到的都是男子,自己脑海里全是兄弟,朋友这样的字眼,他想不出所以然,想起祖父教导自己出招要干脆利落,“三小姐你好,那什么,我挺喜欢你的。”
对面的人似乎愣了愣,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孙哲平听着觉得不大对劲,等到对方走到自己跟前出声了才反应过来。
“兄弟,我男的。”
和台上的细嗓子截然相反,一股清爽的青年音。
“你…”孙哲平震惊片刻,立马恍然大悟,“台上唱戏的不是你?有人替你唱?”
那人瞥了他一眼,眼里尽是不屑,咳嗽两声亮了嗓子。
「将军啊,早卸甲,那人还在廿二等你回家。」
一股温情从他的眼里流露出来,一句词儿唱得柔情百转的,音里全是撩人的上扬语调,差点让孙哲平站不住腿。
“信了?”他换回男声,“出来混总得两把刷子。”
孙哲平感觉心脏里有东西噼里啪啦地碎开了,他的手在半空中悬了半天,最后落在对方的肩上,重重一按。
“男的我也喜欢!”
那人叫张佳乐,是戏班的主心骨。孙哲平花了一点碎银子便打听到了这些消息,甚至于家住哪儿,下一次去哪唱戏,之前有没有过露水情缘都一并听了来。
他少爷脾气,哪丢过认错人性别的脸,那天不过是硬着头皮说了最后那句话。对方不在意,他反而上心了,偷着去听戏班在其他地儿的戏,而且越来越严重,以至于一天不见着对方就心痒难耐。
同行说他太久没见过女人,所以一见着漂亮的便动了心。张佳乐确实好看,不管是女人扮相,还是平日英气的着装,孙哲平都觉得好看的紧。
他听信同行,干脆与他们一同去了某个花酒之地,手还没摸上腿倒是先动了起来,赶紧离开了那地儿。里面好看的女人不少,因此孙哲平自知这个理由压根不成立,便心安理得接受了自己喜欢上男人的事实。
不对,喜欢上张佳乐的事实。
确定心意之后孙哲平不再躲躲藏藏,每次戏班唱戏便买下第一排中间的座位,戏罢还要给大家送一些新鲜出炉的小吃。有时跨半个城的演出,孙哲平都能一场不落地听了,久而久之便混了个脸熟,戏班也把他算了半个自己人。
某次他买糕点迟了片刻,赶回去听见戏班的人与张佳乐交谈。他们问他两是不是在一起了,孙哲平便驻足门外,想听一听张佳乐的回答。
隔着门缝,他见到张佳乐摇了摇头,说孙哲平一届少爷,可能只是觉得新奇才这样对自己。他话音未落,孙哲平怒不可遏地拍开门,咬着下嘴唇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他沉默着把绿豆糕分给大家,等房里只剩张佳乐一人了,看着张佳乐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睛,本身的怒气突然消散而去。
“我是认真的。”他开口,“我没有玩玩。”
几近恳求,连孙哲平自己都吃了一惊,居然有朝一日会用这种语气与人说话。
然而张佳乐只是错开眼神,慢慢点了点头。
三天两头往外跑,不知家里人是心知肚明,还是蒙在鼓里,真正第一个戳破的居然是祖父。
孙哲平一肚子苦水终于有了倾诉的地儿。他隐瞒了张佳乐的身份和性别,直说对方不喜欢、也不相信自己。祖父听罢连连摇头,说她没拒绝,必定是不讨厌,只是不能肯定你的态度。你若是能真诚相待,必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孙哲平说我知道了,转头更加卖力地去献殷勤。也许祖父说的对,张佳乐从接受变成了开始回应,但也只限于以兄弟相称出去游玩,和见着好吃的替他带一份。孙哲平每次都乐呵呵的接受,傻呆呆的模样倒是让张佳乐忍俊不禁。
都说戏子薄情,张佳乐却不是,他在薄情之前便拒绝了他人的一切好意。孙哲平不是第一个想追他的男人,可能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是唯一一个自己明确拒绝之后,还不依不饶的。
人的心都是肉做的,张佳乐早在第一次见面,对方青涩地叫自己时便动了心。他心里明白还拒绝,可行动上却依依不舍的,可能正是这样藕断丝连,才给了孙哲平那些渺茫的希望。
但他也知道孙哲平回来不过数月,迟早是要走的。
他很自私,不想只拥有这样短的时间再失去,便想着,干脆不要拥有了。
戏班去乡里唱戏,回来路上下了些小雨,马车陷入泥泞。张佳乐帮忙推车,孙哲平一起,车没推出来,雨反而下大了。
山路上,被暴雨困在半山腰极为危险。加紧推车的人顷刻便都成了落汤鸡,从头到脚都是泥巴与雨水。张佳乐头发整个湿透了,湿哒哒地黏在衣服上好不狼狈。狂风暴雨里交流只能靠吼的,孙哲平让张佳乐进去歇息,对方偏不听,还说你个外人要去休息也是你休息。两人卯着劲争吵,孙哲平想反驳,张嘴来了个喷嚏。
张佳乐立马脱了外袍,整个罩在了孙哲平身上。雨声隔绝了那么一会儿,孙哲平听见张佳乐温柔道你着凉了,见他被被头发糊得都睁不开眼睛,唇瓣冻得苍白。他心里一阵躁动,脱下自己的外袍,和张佳乐的一起给盖了回去。
张佳乐的后半句话终究是没说出来,孙哲平拉着衣角把他盖在衣服下,又伸手揽过他的腰,将他拢在怀里,然后低下了头。
“张佳乐,我可真喜欢你。”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在泥泞的小路上,狂风暴雨里。
感情真如暴风雨一样来的轰轰烈烈。自从那次回应亲吻开始,张佳乐发觉自己再也不能拒绝孙哲平的任何行为。那个吻破开了两人之间朦胧的屏障,一切都马不停蹄地往好的方向发展而去。
孙哲平闲暇和戏班人学会了编辫子,一天到头拧着张佳乐那头秀发,第一次还盘了个冲天炮。张佳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哭笑不得,但也没散开那粗糙的辫子,在外跑了一天。
他们游山玩水,吃遍京城。孙哲平觉得去哪都成,只要和张佳乐在一起。再美的山水抵不住张佳乐眼里的倒影,再甜的食物都不如张佳乐嘴唇好吃。他们从摸摸小手到拥抱,再从拥抱到接吻,直到床笫之欢,两人还和第一天认识一样青涩,每天都比昨天要更喜欢对方。
张佳乐下意识回避了他会离开的话题,心想着过一天算一天吧。
某天他起床,还未洗漱便见着窗外黑影,开窗,孙哲平坐在窗口,回头冲他一笑,那模样,和街口那只吐着舌头的大黄倒有几分相似。
“你来多久了?”
“两个时辰,不到。”孙哲平打了个哈欠,“听见你在睡觉就没敲门。”
两个时辰,那该是天蒙蒙亮就来了。张佳乐问他来这样早干嘛,那人跳下窗台,歪着头说想你了。
孙哲平是人们心目中的下任将军,杀人不眨眼的硬汉,谁知道这般人也会有这样柔情的一面。张佳乐看着他惺忪的睡眼,心里一阵酸。这样的孙哲平只有他看得到,只有他才能看到。
“孙哲平——”
那人看着他等下文,张佳乐伸手,隔着一个窗户抱住他,在他嘴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起码那时候,张佳乐是真以为,他们两之间的障碍只有孙哲平长年征战。但他不曾料到,外界的风风雨雨能到如此地步。
戏曲听众开始明显变化了,有些穿戴绮丽的富贵人开始频繁出现,他们从一开始的缄默,到戏曲未完时大声的讨论,甚至不知哪家的姑娘冲着自己扔了个玉石。
他后来才了解到,外面称呼自己的词污秽到难以入耳,说一届少爷怎么可能与戏子厮混在一起。他们都说自己是使了巫术,勾了孙哲平的魂。
被玉石砸过的地方不痛,但他的心痛。
孙哲平来见他,同往日无二异,张佳乐猜想是没人敢在他面前闲言碎语。可分开时孙哲平却舍不得放开自己,不住地亲吻他的嘴唇,最后把头埋在他肩上,和患得患失地小孩一样,“若你愿意,别唱戏了,和我成亲吧。”
他明白孙哲平也知道了,但他两怎可能如此——张佳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抱紧孙哲平,像是要分享勇气一般不想松手。
外界的闲言碎语更多了,来找茬的也多了起来。团长为了保护张佳乐,和他商量着休息几天。
前些日子孙哲平与他说,家里打算带老爷子出去旅游,这几日不在京城。张佳乐佳乐闲在家无事可做,免不了想东想西。
外界说得倒也没错,孙哲平是家里独苗,总该传宗接代的。两人身份悬殊,能走到一起实属侥幸。
他想得自己心情郁闷,干脆去街上想买些板栗酥。出门走不得几步边听见旁有人嚼舌头,说得还是孙哲平的事情。
“你瞅瞅,孙少都被关禁闭了,这人还悠闲地在外面瞎转悠,依我看就是孙少被——哎哎哎你干嘛,打人啦!”
“我不打你。”张佳乐亮了亮拳头,“你刚才说什么?孙哲平被关禁闭了?”
那人人多势众,缓过来之后又神气起来,指着张佳乐鼻子便说,“装吧你就,你能不知道?人被打惨叫声街坊都听见了,估计就剩了半条命,不都是你个狐狸精害的——”
张佳乐松开那人,转身想走,那人口若悬河又添了句,“我看那孙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被你勾引上,不也是——靠!”他话音未落鼻子上狠狠挨了一拳,摔在地上眼冒金星。张佳乐居高临下看着他狼狈模样,冷冷道,“再说他一句打得你妈都不认得你。”
孙哲平骗了自己。
张佳乐飞奔在街坊中间,他只想快点见到孙哲平,见到他还好好的,和平时一样的笑容,就够了。
他骗了自己。
一个念头一旦在心里成型,便如同疯长的草木一般再也拔除不了,连带着曾经压制下去的,那些闲言碎语。
他只是玩玩。
他家里不会放过他的。
将军和戏子,究竟差了多远。
他们都是男人,不论逃至哪里,都会遭人唾弃。
孙哲平会为了他私奔吗,不,即使他会,张佳乐也不允许。
张佳乐慢慢停下来,明知目的地在哪,却一步也踏不动了。
他没有家人,但孙哲平有。他知道孤单一人的感受,不想孙哲平为了自己,和家里人翻脸。
更重要的,他不想看到孙哲平受伤。
夕阳下山了,张佳乐打了个冷颤,心里不住地说,张佳乐,你真的太自私了。
孙哲平在一礼拜后终于有了消息。
是团长给他传的信,说孙哲平匆匆忙忙过来,约张佳乐第二日子时情人桥上相见。
张佳乐把嘴边询问孙哲平的话语全吞了下去,只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夜深了,他踏着点到桥上时候,那许久不见的人早已等候多时,冲上来抱住了他。
“想我没?我们去了海边,那里的风景可好了……”
孙哲平笨拙地说着谎话,张佳乐鼻子一酸,差点流出泪来。
“你眼睛怎么了?”
“熬了几宿,就黑了。”明明是被打青的。
“腿呢?左腿受伤了?”
“在海边上绊着石头了,摔了一跤。”是被打伤了吧。
“那边伙食不好饿瘦了?”
“对啊。”你是不是绝食了。
张佳乐没有回抱住他,而是推开孙哲平,还没开口见那人从袖里拿出长条木盒,送到他面前。“给你买的,觉得很适合你。”
张佳乐看了他良久,即使约在黑夜,他也看出来孙哲平的精神极差,强颜欢笑着与他说着谎。
两人都是一个样。
“对不起,我不能收。”张佳乐推开孙哲平的盒子,“我腻了。”
孙哲平显然没能理解他在说些什么,发出了意义不明的疑问语气。
“不知道孙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戏子本无情,之前不过玩玩罢了,现在不想玩儿了,还请您别再纠缠。”
他知道自己这番话,一伤便是两个人。
“张佳乐你开什么——”
他没说完,低头看见月光照亮的张佳乐脸庞,惨白惨白的,那让他沉沦的眼里再没了温柔和眷恋,满满地都是不耐烦和厌恶。
他第一次这样讨厌张佳乐这双会说话的眼睛。
“搞半天,原来你才是玩玩。”孙哲平连这样都不肯骂他半句,语气里全是无奈。他颤抖着垂下手,似乎是想要再抱抱自己,犹豫了很久也没有动作。
“罢了。既然不要,便扔了吧。”
那雕着花的木盒从他手里脱落,落进平静的水面里噗通一声,刺得张佳乐心头一痛。他忍住往下看的欲望,笑了笑说谢谢。
孙哲平与他再无其他可说,转身便离开了,左腿有些不利索地晃着,背影落寞,一会儿便消失在黑夜中。
徒留那戏子,脱开了绝情的角色,眼里尽是不舍。
那夜凌晨下了雨,又急又大,原本起小腿的水涨至腰部。夜深,一纤瘦的人影提着灯慌忙走近了河边。他把灯与鞋放在一边,在河里寻找着什么。
灯笼不足以照明,他的手脚给河里的石头给刮伤,一举一动都足以痛彻心扉。
雨越下越大,等到唯一的光亮也没了,他才发觉水已经冲走了自己的灯笼与鞋。他依旧在黑暗里摸索着,河水与雨水浸透了他的衣物与头发,淋进心里,又从眼睛里慢慢流出来。
不知在河里寻了多久,他终于是摸到不同于石头的质感,是孙哲平扔进来的那个木盒。浅色的金丝楠木已经被水侵蚀成灰色,打开来,里面是一支玉石做的的发簪,末端两朵大小不一的花儿,垂下几条粉色流苏。
盒子将他护的极好,拿出来却立马沾上了水色。张佳乐想揣进怀里,可全身上下没个干净的地方,只能呆呆地看着那流苏被雨水润湿,玉石在自己手里失了颜色。
好冷,他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原来被淋湿是这样冷。上次只顾得感受孙哲平炽热的怀抱,只记得唇齿间的热度,现在独身一人,终于是把未记下来的寒冷又感受了一遭。
他将发簪捂在心口,小心翼翼地回到岸上,失了力气一般跌落在地。
雨水还是泪水,他早分不清了。
孙哲平终究还是走了。
这儿留不住他,哪里都留不住他。
张佳乐听闻孙家给他找了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孙哲平应了下来,只消等这场战役便回来成亲。
张佳乐听闻消息只觉心里刺痛,痛着痛着便习惯了。他想自己还真不适合做一个戏子,一点都不薄情。
从一个人到一个人的生活,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变化。张佳乐学会了拜佛,烧香,学会了放河灯,祈祷,学会了关注最近的战事走向,学会了很多孙哲平带给他的东西。
他离开他只为了他能安好,不管在家还是战场。
然而往往事与愿违。
孙哲平这一去便再未归来。
离原之役惨败,除了上万的兵马,孙家两代将军折戟沉沙,殁于沙场。
这场仗一败涂地。
消息传入张佳乐耳中时他正替自己上妆,抹着口脂的手一颤,鲜艳的朱红色在嘴角画出了长长的痕迹。
他没有说话,没有哭泣,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拿起纸细细擦拭掉了那抹多余的红色。
铜镜里的自己与平时无异,他静静地梳理好自己的一头长发,渐渐成了孙哲平第一次为他编出来的那难看的冲天炮。
给你买的,很适合你。
他仿佛感觉到那双经年挥舞着刀剑,长满茧的手温柔地梳理着他的头发,替他插上了那支他最后送给自己的,带着粉色流苏的玉簪。
他找出了一件红衣,如火如血,衬得他皮肤更加地苍白了。
“离原,在哪个方向?”他问戏班里一个路过的小厮,那小厮指着北方,说在那边。他谢过小厮,拿出钱袋交给他,后者哪见过那么多钱,又慌又喜地接下,忙不迭再三道谢。
张佳乐没再搭理,开门,朝那个方向走去。
张佳乐,我可真喜欢你。
若你愿意,别唱戏了,咱们成亲。
男子又如何,我就是喜欢身为男子的你。
一步一步,孙哲平的话像是在耳边响起。
他呢,他却狠狠地将那颗心砸在地上。
不知道孙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戏子本无情,之前不过玩玩罢了,现在不想玩儿了,还请您别再纠缠。
他不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他以为孙哲平会有卸任归家的一天,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他若是知道,又怎舍得说出这种话语。
那男人总是不懂得知难而退,想必在沙场上也是如此。张佳乐虽没见过孙哲平穿上盔甲地模样,却能想象出他横刀立马,率领千军万马杀敌的英姿。
不该是这个结局的。
往北,出城便有条江,他们曾乘船在这江面上赏月。张佳乐仍记得那日是十五,月很圆、很美。他曾期望过时间能停止在那一刻,宁静而美好。
他停在江边,过不去了。他望着江那头,好似再努力一把就能看见孙哲平战死的那片沙场。
他倏然跪下,膝盖重重地撞在地上,发出闷声一响,他却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
古人说的对,心痛到极致的时候,身体怎样都不会有知觉了。
他朝着北方磕了个头,很沉,很重,额头被江边的砂石给染红了。
“一拜天地。”
一身红袍,似是如火的嫁衣。
“二拜高堂。”
额头被磕出了血,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夫妻……对拜……”
第三下重重地落在地上,沉得他一时没能抬起头来。
眼泪终不可抑制地落下来。
“若有来生…”
我定不负相思意,再也不放开握住你的手。
戏班头牌在江中漂了三天才被人发现。一个戏子的离去终究比不上将军折损的惨重,很快被人们所遗忘。
只是有些知情人道,当年,那将军曾与戏子有过一段情……
之前吃人嘴短的一点后续乱写的,看看就好
——————总有那么几个瞬间,张佳乐想和孙哲平分手。
这大概是谈恋爱的通病。谈恋爱之前两人若即若离有些看不太真切,谈恋爱之后啥毛病都出来了。
孙哲平比想象中粘人。是的,一个一米八的大汉,粘人。他简直驻扎在了张佳乐办公室里,偶有课和检查才离开那么一会儿。两女老师见他们两共用一办公桌可怜,又从隔壁替他们借了张木桌,孙哲平就彻底“定居”下来了。工作的时候张佳乐又不太爱搭理他,偶尔孙哲平叫两声,他应了,接着都是一句“没事,叫叫你。”两个女老师都在呢,他声音也不小,每次都说得张佳乐脸上一阵害臊。谈了不久同居,孙哲平一回家就爱抱着他,看电视睡觉做饭,张佳乐甚至觉得如果自己不拒绝,上厕所他都能抱着自己。两人年轻,精力旺盛,抱不久蹭着蹭着就脱缰了。张佳乐无数次揉着腰,发誓下次孙哲平再以抱自己为名义占便宜就分手。当然没执行过。
孙哲平喜欢保存他照片。这条他是没意见的,但孙哲平那是什么照片都存,张张丑照都不放过。吃自助那次的照片他还拷贝了放大裱起来挂他家里了,要不是张佳乐后来去他家帮忙收拾东西,还不知道他挂了自己这么大一张丑照,放大到自己都快看得见自己的红血丝了。张佳乐当场差点没气晕过去,你他妈当辟邪呢。某次张佳乐回老家,在车上和他视频,说待会儿进隧道信号不好,我肯定会卡在某个画面。事实证明他确实卡在了某个尴尬的动作,抬头眼睛半睁,目光往下,孙哲平很开心的截图,然后p了文字存下来:蔑视苍生.jpg。
孙哲平穿衣服还很直男。恋爱之前扎皮带里,竖领子的事儿他和顽疾一样除不去。每次张佳乐给他翻下领子都要提醒一句,但这货死性不改,下次照样这样做。于是某天他终于爆发了,指着孙哲平说你再不翻领子扎皮带里我们就分手。孙哲平委屈巴巴.jpg:我也不想啊,但每次你给我翻领我可以亲到你嘛。核弹一颗。今天的张佳乐依旧在给孙哲平整理衣物。
“写什么呢?”孙哲平洗澡出来,见张佳乐啪啪啪和键盘有仇一样,过来抱住他蹭了蹭。“记录你的恶行,给你扣分。”“那我还剩多少分?”“负分了兄弟。”“满分多少?”“一百分。”孙哲平一口亲在张佳乐脖子上,“亲你一下加几分?”张佳乐眨巴眨巴眼睛,孙哲平洗完澡皮肤都反着光,红润极了,感觉特别可口。“一百吧。”
一大早饿得慌…————————两人放学后又约了餐饭。张佳乐说新开的自助餐厅做活动,两人行第二人免单,不如去尝试尝试,孙哲平算着这好像是他欠的最后一顿饭,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到达目的地两人才看到门口张贴的广告,张佳乐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看掉情侣两个字的,谁让这个商家写这么小,他一眼扫过就看见后面免单的大广告。
“要不我们装情侣?”张佳乐见四下无人小声对孙哲平说,一怕被其他人听见了,二也是自己心虚,万一孙哲平拒绝自己这老脸该往哪搁。结果孙哲平半点犹豫都不带的,手往张佳乐腰上一搂,才回答,“成啊。”
张佳乐满心欣喜,只觉得孙哲平触碰的位置,隔着衣料都传来他手心的温度。他的右手犹豫了半天,在孙哲平肩上,腰上留恋了一下,想着再往哪占占便宜,却被孙哲平别回了身前,“我搂你,你正常走路。”
被搂着也值啊,孙哲平怀里全是他的味道,衣服上的薰衣草,身体乳的清香,要不是理智尚存,张佳乐真恨不得埋头去吸几口。
“那麻烦两位接个吻,免单就到手啦。这边需要拍照宣传哦~”前台妹子拿起相机,对准他们,张佳乐的脸一秒僵硬,他扯了扯孙哲平背后了衣服示意换一家算了。
“好的。”孙哲平冲前台妹子笑了笑,张佳乐心脏砰砰砰直跳,他一个“你”刚蹦出来,孙哲平在自己腰上的左手飞速挪到了自己脸颊,然后堵住了他才吐了一个字的话。
如果不是事发突然,侧脸亲应该是一个非常适合拍照秀恩爱的姿势。可张佳乐感觉到自己的脸都被孙哲平掰变形了,唇瓣也不对齐,不知道孙哲平是怎么准确无误把自己整个嘴唇吻进去的。
已经无暇顾及拍照的妹子。孙哲平的嘴唇有些枯,扎得张佳乐有些疼。他想着要不给他买一只唇膏去,下意识伸舌头舔了舔。
孙哲平触电一般离开了,张佳乐这才反应过来,刚想解释两句,前台妹子把相机递过来,示意他们可以查看照片了。
“…删掉!!”张佳乐其实是想留一张,但看到照片里的自己之后顿时断了念想。孙哲平把自己的脸都摁变形了,嘴巴也是歪的,指缝里居然还隐隐露出自己脸颊上的肥肉。
简直丑到了一种境界!张佳乐危机感爆棚,自己什么时候吃这么肥了!
“这是您的免单券,祝两位用餐愉快哦。”
孙哲平的手还搁在张佳乐腰上,后者木然地走了几步,反应过来忙拍开他的手,摸了摸嘴唇,“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吃和原则哪个重要?”
“那不结了。”
“扯!”张佳乐想反驳两句,突然觉得无处说起,他打心底觉得刚刚的对话似乎没什么问题。
“那边的寿司还要排队,你确定不去排着?”孙哲平指了指排得老长的队伍,张佳乐果然一秒被转移注意力,飞速前往那儿了。
孙哲平后知后觉摸了摸嘴唇,舔了一下张佳乐舔过的下嘴唇。
如果现在有人碰他的脸,一定会以为他发烧了。
食不言寝不语,一直是张佳乐遵循的生活原则。
直到他吃完回家,洗澡入睡,他也没想出来孙哲平的逻辑哪里不对。他感叹一句不愧是数学老师,便沉入梦乡。
对孙哲平,亲一下其实完全没什么吗。
对孙哲平?
张佳乐垂死病中惊坐起,自己是为了吃不要原则,孙哲平不是啊!他为什么会主动亲自己?
细思极恐,真相似乎只隔了一层薄纱,等待张佳乐撩起他的一刻。他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发觉迷迷糊糊自己已经睡了大半夜,现在都三点多了。
他算是彻底睡不着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孙哲平主动搂了他,孙哲平亲了自己…今天的事情仿佛调味包一般,把之前两人的相处全变了个味,张佳乐细细想来,觉得孙哲平越来越不像是个直男。
而且可能喜欢自己。
注定是失眠的一夜。
张佳乐从未这样期待过第二天的到来。他几乎整晚没合眼,第二天一早六点爬起来冲去了学校。
等到八点上课,数学办公室的老师们才告诉他孙哲平今天上午没课,可能下午才会来,一腔热血突然被浇了冷水一般冷了下去。
孙哲平的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是不肯接还是没醒。张佳乐烦躁地往自己抽屉里伸手,得,天不遂人意,连可以找到慰藉的零食都没了。孙哲平和自己认识以来,自己买零食的次数直线下降,那家伙每次提着大包小包塞满自己的抽屉,不知道什么时候张佳乐居然也习惯了这种照顾。
临近中午,孙哲平的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张佳乐又晃悠到数学办公室,迎面撞上正要去吃饭的楚云秀。
“哟,小乐乐,找老公呢?”
“他不是我老公!”
“男朋友总可以吧,差不得多远。”
“别这么说——算了,你知道孙哲平零食都放哪儿吗。”张佳乐是真馋了,想着顺便孙哲平这儿找点吃食。
“他?他不吃零食的。”
张佳乐愣了愣,反驳,“不可能,他每次见我身上都有零食。”
楚云秀闻言翻了个白眼,纤细的手指往张佳乐额头上狠狠弹了一下,“谈恋爱智商为零了?自己想去吧。”说罢便拿了饭卡往食堂去了。
张佳乐坐在孙哲平的座位上,拉了几个抽屉,果真连颗糖都没有。他瘫在凳子里仰头想了半晌,突然伸手捂住眼睛,喃喃,“妈的,孙哲平,你犯规。”
突然好想见你。
孙哲平是午饭过回来的。
张佳乐还是从楚云秀那得到的消息。她进门见张佳乐还在,诧异了片刻说,“孙哲平刚扛着一箱肉松饼去你那了,你不去看看?”
琢磨了一中午的张佳乐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半晌终于提取了她话里的重要信息。
肉松饼!孙哲平!
“谢谢楚姐!”张佳乐拔腿就飞奔回自己办公室,力度没控制好,进门的时候门被推得在墙上狠狠一撞,把里面的戴妍琦和唐柔都吓了一跳。
“张老师遇到什么好事了?”
“孙哲平来过吗!”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都捂嘴笑出声,“没有,张老师是得相思了吗,今天魂不守舍的。”
不应该啊,自己从数学办公室飞奔上来,和孙哲平从一楼上来是一样的距离。楚云秀既然在回去的路上见着孙哲平了,现在他早该到自己办公室了。
没有装零食的抽屉显得空荡荡的,张佳乐确认了,孙哲平他没来。张佳乐几乎是同时想到另一个问题。
那肉松饼买给谁的?
他的醋意和占有欲瞬间爆炸起来,这所学校里居然还有一个人吃着孙哲平买的零食?他越想越气,完全没顾及到自己还没这个立场去责备孙哲平。他几乎是暴走一般出了办公室去寻人,刚好在转角看见孙哲平正把那箱肉松饼递到另一个人手上,张佳乐也认得,语文组的叶老师。
他上前一步,从叶修手里一把夺回肉松饼,抱着零食脑子才清醒过来,脸上一阵燥热。
“你不会寻着味来的吧。”叶修被张佳乐的气势给吓着了,“得,物归原主,我溜了。”
物归原主?
等叶修走后,他突然有些不敢看孙哲平的眼睛,昨晚上打了几百份的腹稿没了踪影,最终还是孙哲平先开了口解释。
“你零食该吃完了,给你买的。”
“为什么在叶修手上?”
“刚上楼碰见主任让我去趟办公室,就放他那儿了。”孙哲平回答他,愣了愣,“你不会…”
“我没误会。”张佳乐欲盖弥彰,终于想起来自己昨天想问孙哲平的问题。
“你昨天为什么亲我?”
“喜欢你啊。”
这记直球来得猛烈而迅速,把张佳乐脑子给撞懵过去,这和剧本不一样啊。他本能告诉自己,要回应,要回应!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于是他机械地点点头,生硬地回复:“我也是。”
“嗯,我知道。”孙哲平伸手拍了拍张佳乐后脑勺,后者感受到孙哲平似乎也在发烧。
“我呸,你知道昨天还不直接说清!”
“我今天才知道啊,楚云秀跟我说你快急死了,我才提前来的学校。”
“你还知道我急!那我打这么多电话你也不接一个。”
“我这不……”孙哲平摸了摸自己鼻子,有些不太好意思,“听见你声音就忍不住想告诉你了,这事儿还是当面说好吧。”
真确定了关系,张佳乐反而有种飘飘然不现实的感觉了。他和孙哲平并肩走了两步,又转头问,“我们就这么在一起了?”
“你还想怎样。”
“真不真实。”
孙哲平叹气,拿过张佳乐手机的肉松饼,转头往楼梯走了过去。
“你去干嘛?”
“我下去用肉松饼给你摆个爱心,大声叫张佳乐我爱你,和我在一起行不行?”说完拔腿就跑。
“卧槽孙哲平你给我回来!”
打印机终于不是我一个人了!!!感谢卡卡小天使!!——————————————
黄暴流氓天使孙x纯洁无辜恶魔乐。甜萌段子,设定源霜霜。
这个乐……年纪比较小。
写完仔细想了想,其实可以当成一个甜蜜蜜的童话故事看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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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神奇的大陆,神奇之处表现为它有着守序善良的地狱和混乱邪恶的天堂。
自从创世神某一日饮多了葡萄酒,非要沿着无尽海上Straight Road航道一路狂奔不回头去和他捏出来的小人儿们吃鸡体验生活后,天堂就彻底由大天使长话事了。
众天使们情绪异常稳定,除了胡茬天使魏琛。他直接开心到昏厥,因为叶修上任代表着乐园菜畦里烟叶产量直线上升。
打创世神跑路起,天使们连灌酒对象都没了。反正淌着奶与蜜的土地上不愁吃穿,大家只好天天泡着罗马浴吹比。
在第N+1次秀下限惨遭碾压之后,天使孙哲平决定去地狱转转找点乐子。
听说那里的恶魔个个身娇体软,和天使比不要脸从来没赢过。
当然,地狱扛把子韩文清除外,因为无人敢比。
地狱是个非常和谐有爱的地狱。如果老韩的脸不是黑得每天跟被人摁进矶汉拿火山*熏过的话,大概还能更和谐有爱一点。
小恶魔张佳乐如是同老林兴致勃勃吐着槽,身后路过的韩文清脸色不大好。
于是小恶魔就被踹进坑里体验了一把矶汉拿火山坑底一日游,捞上来正好八分熟。
不过这些对恶魔都不是事儿,角熏黑了恰巧更有男人味。张佳乐淡定掐了尾巴上还燃着的一簇火苗,继续开始日常为理想无法实现而抑郁。
凭什么恶魔不可以应聘爱神!小恶魔张佳乐气成河豚,我明明比那个光屁股小孩可爱!
无证就不可以上岗了吗?小爷我射给你们看!
于是张佳乐抄起他那把铭刻着‘Doom(厄运)’的黑色小弓箭,开始了和丘比特抢饭碗的征途。
他在人界左右开弓,逮谁射谁,谁中谁扑街。
很快地狱仲裁者张新杰桌上投诉的案牍堆积如山。
于是老林不得不在人界疲于奔命,四处寻找那个已经被FFF团供起来当神拜的小坏蛋。
张佳乐八风不动,继续扑棱着翅膀打游击,逢人便射,一时间声名大噪。
这时候威风凛凛神气活现的小恶魔还不曾想到,他的箭唯一一次起效,是因为射中了一个天使。
天使名叫孙哲平。
张佳乐正握着小黑弓在天堂与地狱交界的伊姆拉崔森林生气,他气得冒烟,气得小辫儿翘的和额头上两只角一样高。
我攒了一个春天的果子都没了!全被一个混账天使吃了!
我次奥你个圣叶修的辣鸡天使!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呜呜呜。
天堂里,以威严与荣耀为象征的大天使圣Xiu&叶一世抖着腿打了个喷嚏,挠了挠头没想出又是谁在夸他帅,于是兴味索然地抄起火焰圣剑点了根烟,继续和方锐魏琛吹牛皮。
而且你们天使都不好好穿衣服的吗?辣眼睛啊。张佳乐依旧生气,望着远处那个只在胯间围了条破布的家伙扯了扯自己的小皮背心,我们这么热都衣冠整齐的,身材好了不起啊!
书上说的没错!天使都是流氓!射你丫的!
张佳乐张弓搭箭,一箭破风。
远处的天使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召,忽然福至心灵地一回头。
正中额心,十环。
DOOM之箭从射中的一刻起就开始崩碎,孙哲平眼前金星缭乱,觉得脑中有一千只小鸟在飞。
真的有鸟儿,他们栉次落在横斜的枝桠上梳理羽毛。半空中有个小恶魔翕动着纯黑色的翅膀悬在青叶同绯花间起落,正撅起嘴恶狠狠地瞪他,气鼓鼓的侧脸带着柔润的婴儿肥。流风掀起飞花与他颈边的小辫起起落落,枝头的一百只夜莺正在凌风歌唱。
派乐迪斯乐园里的鸟儿不是都被叶修魏琛两杆老烟枪给熏走了吗?
可是主啊!赞美这迷途的生灵吧。他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美好易推倒,但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这么凶?
天使撩起头发一个猛抬头向着小恶魔挥手,露出一个介乎风骚和傻气间的笑容。
哗擦他还笑!张佳乐勃然大怒,唰唰唰立刻又是三箭搭弓。
“且慢!”孙哲平一声大喝:“小帅哥你谁?为什么无缘无故拿箭射我?”
“你以为你夸我帅我就不和你要果子了吗?”张佳乐探出头大吼:“洗干净耳朵听清楚,小爷我是地狱唯一指定爱神张佳乐!”
哦,原来是那个读作爱神写作衰神的小恶魔。有点可爱。孙哲平摸了摸鼻子。
他立马就势往草坪上一躺:“那你射中我了我爱上你了快带我回地狱吧。”说完闭上眼睛装死。
反正天使的下限从来在地平线以下。
张佳乐握着弓陷入了迷惘。
起作用了?终于起作用了?可是我只射了一箭没有射绑定的第二箭啊?难道其实是一箭就能起作用的么?不符合设定啊?还是中箭者会爱上射箭人?那自己射自己会怎样?
张佳乐百思不得其解,一支黑箭在指间转来转去,一时好奇心起,握住箭顺手往自个儿额头上用力那么一戳。
于是小恶魔晕了过去。
孙哲平神色复杂地看着枕在他腿上昏迷着吐泡泡的张佳乐。
他心想恶魔是个好恶魔,就是可能脑子坏掉了。
这货怎么长这么大的啊!孙哲平抚额:你们地狱都是怎么教孩子的?
他摸了摸小恶魔柔软的额发,张佳乐正靠着他的膝盖睡得毫无防备。
可是他好可爱哦,好想亲亲他。
天使就是敢想敢干,孙哲平看着睡得七荤八素的恶魔,低头亲了亲张佳乐阖上的眼帘,然后是风里透红的鼻尖。最后那些吻就落在小恶魔轻轻抿起的嘴角,一下一下轻啄着。
张佳乐在梦里惬意地咂嘴,全然不知道有个天使正在对他耍流氓。
孙哲平拾起一根草茎戳了戳张佳乐的鼻涕泡。
惊天动地的啊嚏声里,张佳乐醒了。
小恶魔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往后蹿开十米,涨红着脸口齿不清:“你你你你……你我怎么会在你怀里。”
“你射中我了啊,我爱上你了。”孙哲平双手抄在胸前笑得痞气,他斜斜依着树干,眯起的眼睛有点危险:“射了人你就得负责是吧。”
“我靠你不要乱来啊!”张佳乐哆哆嗦嗦地举弓,摸了几次没摸到箭。
“你多射几箭我可能更流氓。”孙哲平继续眯着眼冲他笑,拇指按在下唇上,来回摩挲着。
张佳乐被他这个危险又色//情的动作吓着了,年少无知的恶魔是真没见识过天堂式耍流氓。于是小恶魔当机立断扔了弓,跳上一只麋鹿狂奔绝尘而去。
先溜先溜,老韩救命,新杰我要报//警啊!
他已经吓得忘记自己会飞了。
身后的恶棍天使孙哲平靠在树上望着麋鹿一颠一颠远去的样子,乐不可支。
一口气跑出八千米快要离开森林边境的张佳乐终于鼓起勇气回头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他的眼睛眯成一线,转过180度才敢偷偷睁开瞅一眼。
很好没有追上来。
张佳乐一颗狂蹦的心终于落回地面,他乐滋滋地转头,一口气没跟上来,差点一头栽下鹿撞死在石地上。
眼前好大两块胸肌。
“我靠你怎么突然出现!你会飞吗?”张佳乐慌不择言。
“会啊。”孙哲平抖了抖辉煌六翼,半空中悠悠飘下几片落羽。
“大哥,你是天堂派来整我的吧。”张佳乐哭丧着脸:“我保证我洗心革面再也不拿着弓搞事了成不?”
“没事弓我给你带来了,”孙哲平从裤裆后摸出一套黑色的小弓和箭筒,很是诚恳地递到张佳乐眼前:“以后你想怎么射就怎么射。”
“芽儿咯你到底要怎样啊!”恶魔张佳乐跳脚。
孙哲平支着下巴看他转着圈蹦达。张佳乐的小皮短裤后面有了一个小孔,一截尾巴探出来,一晃一晃的。脑后酒红色的小辫子随着动作,也在一晃一晃。
他忍不住伸手揪了一把张佳乐的尾巴,完了还贱贱地摸了摸他小皮短裤下露出半截刺青的白兮兮大腿。
小恶魔一蹦三尺高。
他捂着刺青转过一张通红的脸:“你干嘛!”
“背着大人们去人界瞎纹东西啊,还纹在这种地方。”孙哲平揶揄:“不学好,纹得什么?”
张佳乐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孙哲平额头上:“你才纹身你全家都纹身。看清楚这是天生的!证明老子是纯种恶魔!”
饱经风霜额头已经是今天第二次惨遭袭击了,恶魔不愧是恶魔,劲道远超他承受预期。孙哲平揉头,呲牙咧嘴着继续飚垃圾话:“恶魔还有杂交的?”
“……”地狱凛凛黑旗下长大的纯良好少年张佳乐不太会骂人,心中千万个MMP汇聚到嘴边变不成一句掷地有声的垃圾话,只好色厉内苒地揪着孙哲平的项链同他对视:“你居然在我们地盘歧视我们,等我告诉老韩和新杰看你怎么被收拾!”
这是要见家长的节奏啊!孙哲平大喜。
于是原本去摘果子的恶魔张佳乐就这么从森林里捡回来一个天使。
第二天整个地狱都知道有个恶魔被天使泡了。
张佳乐豹怒,啪啪啪拍着桌子问为什么老林和方锐在一起就说是他泡天使,搁我这你们就说哥被泡了?
一众恶魔但摇头不语,瞅他的眼神纯乎怜悯又同情。
一半为智商,一半为屁股。
林敬言在中间依旧好脾气地笑:所以你承认你俩在一起了?
张佳乐还没捋过弯,孙哲平就捧过他的脸打了个啵儿:是啊。
张佳乐掀了第二十张桌,地狱再度鸡飞狗跳。
这样不行,地狱好政委张新杰推了推眼镜,你们这么瞎搞很破坏地狱的规则守序美。
顺便一提,张新杰作为地狱仲裁者在神话中总是一手提时钟一手持尺规出现,前者计数寿命,后者衡量罪孽。张佳乐读书的时候总觉得他和称人心重量的阿努比斯很有几分神似,于是从此他画的地狱山犬胡狼神都会有一副地狱二佬同款眼镜。
从此他的地狱审判法再也没及过格。
而此时的地狱二把手、地狱规则维护者与审判法代课教授正在同某个混吃混合还泡恶魔的天使谈判。
张新杰说你一个天使无由滞留地狱不合规矩,诚然你可能是天使里贱得比较不明显的那拨,但你们浑然天成的无节操已经熏晕了好些个恶魔。
孙哲平冷笑:你把张佳乐给我我立刻带着人走。
张新杰说这也不行,佳乐我们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前途无限又有点缺心眼,怎么放心交给你们这帮无良天使?
孙哲平哼哼:你看他那样子不就该上天。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说这样吧你能证明你们是两情相悦且确定了关系我就让你们两个人回去,必须尊重程序正义性不是?
孙哲平大喜,拔腿就走:这好办啊。
张新杰觉得有点不妙,追加强调到:必须两情相悦啊。
孙哲平回头竖起拇指,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天堂式微笑:那必须。
那瞬间张新杰误以为自己看到了叼着烟的叶修。
孙哲平回到了张佳乐的洞窟。
张佳乐正坐在床上嚼核桃。
嘎嘣嘎嘣,嘎嘣嘎嘣。
孙哲平在房间里踱了两圈终于受不了了,大步走到床前按着人肩膀俯视着他:乐乐我要和你说件事。
张佳乐欣然抬头:你终于想起要赔我果子了?
“……”孙哲平望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语凝噎,觉得其实只要他在路上洒够零食,张佳乐就能一路从地狱捡到天堂。
他顺了口气,努力用唱赞歌的抒情语调开始诱骗好少年,一咏三叹地:
那是一片流淌着奶与蜜糖的神应许之地。(虽然神已经跑了很久了。)
那里四季温暖如仲春,处处百花遍地。(花丛里可能还会有相互追逐的毛腿天使。)
那儿果园里的葡萄特别好,要吃多少有多少。(虽然现在已经变成了烟草种植基地。)
张佳乐的眼睛亮了,他仰头看着孙哲平,努力把没嚼完的核桃咽了下去。
“想去是有点想去……但是想想也觉得大佬们不会答应。”
“那没事,他们说只要确定关系一切好说。所以被单滚不喽?”
What the hell … …张佳乐一听到滚被单三个字立刻飞速往床尾窜去。
孙哲平一把揪住人尾巴拽了回来:不要怕嘛,很舒服的。
说着他掏出圣剑:被单滚不滚嘛?不滚拿圣光照你了啊。
小恶魔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第二天大早孙哲平神清气爽,张佳乐捂着屁股怒目相向。
是谁说会舒服来着?大屁眼子!
孙哲平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笑:我很舒服啊。
……翘里mua!张佳乐大着舌头骂。
他的眼睛水润润的,辛苦一夜后声音还有点软糯,嗲得孙哲平忍不住探身亲了他一口。
小恶魔瞬间熟了。
孙哲平把张佳乐拉进自己怀里搂着,摸摸他的头发问:乐乐和我回天堂好不好?
张佳乐望着倒悬的石笋不说话,眼神有点怅然。
他嗫嚅半天,憋出来一句:我还没毕业,读完地狱大学再说。
孙哲平鲤鱼打挺坐起:你本硕博连读,要让我等八年啊。
张佳乐不甘示弱:“我可以暑假去看你嘛!”
孙哲平很想抄起圣哉之剑去和这什么鬼大学玩命。
但他知道其实张佳乐只是恋家,一旦离开,归途迢迢,道阻且长。
天堑六万六千里,分隔地狱与天堂。
那里有火山海、荆棘林、茵蔯河与弯曲的海上航道,这是神也要长久跋涉的距离。
孙哲平最终还是只身回了天堂。
老叶一直力压他出奔一事,直到死限前终于连降三封神谕召回。滞留地狱、长久不履行神责,长此以往怕是要堕天。
张佳乐送他到他们初遇的伊姆拉崔森林,看着他抖开煌煌羽翼,不发一言。
天使俯身亲吻小恶魔的额头,那被一支名为“厄运”的箭戳中过的地方,链接着两个人终将捆缚在一起的宿命。
他说乐乐再见,我们很快会再见。
张佳乐点头。
孙哲平振翼而去。张佳乐站在林茵间,仰头望那翡翠之翼渐渐远去。
孙哲平卷起一路云流破空而去,他心想得快点回去派乐迪斯,去问问那帮把到恶魔的老司机天使们该怎么一鼓作气把恶魔拐带回家,长期异地恋不是事儿啊。
老司机天使们告诉孙哲平,做天使呢,最重要的就是炫酷。
人界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我的意中人总有一天会驾着七彩祥云来迎我。
酷炫浪漫有格调,想想都没道理拒绝。
孙哲平摩挲着下巴,觉得可以一试。
等他逼着欧若拉纺出七彩的云抢了赫利俄斯黄金日辇原路杀回,再加上往返的时间,重返地狱已经是四年后了。
彼时张佳乐正在洞窟里背书,忽然听到几个小恶魔叽叽喳喳地跑进来,说有个二缺天使乘着朵花里胡哨的云坐着个四匹马拉的车在地狱外来回溜着车溜达,还拿着扬声术喊他。那车金光闪得跟太阳似得的,简直亮瞎狗眼,我靠,炫富吗?
说起来人界好像太阳已经不怎么给力一年了。小恶魔们呱呱呱呱。
张佳乐闻风而去,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二缺。
二缺一抖缰绳,风骚地冲他笑。
整个地狱的恶魔都在啧啧啧啧地围观,张佳乐很想把头插进土里。
孙哲平正在借风神的力量传话:“张佳乐我都为你做了这么傻//逼的事了,你跟不跟我回天堂。”
全地狱的视线都交汇在张佳乐身上,恶魔们头上密密麻麻刷起了脑中的文字泡:是啊,都能这么傻//逼了,你从不从啊好闪啊!
已经不那么小的小恶魔很想捂着脸说我不认识这个缺货,他找错人了。
“胡闹!”地狱大佬韩文清同二佬张新杰终于也忍受不了闹剧出面了。
“我把张佳乐带走你们就不用受这种骚扰了。我还给你们留给你们欧若拉的晨光和太阳车上的火种。如何?考虑下啊,很划算的。”孙哲平依旧笑得痞气,胜券在握意气风发的,一如那时抄着手站在百灵鸟共夜莺欢唱的的树荫下。
张新杰握着尺规与钟表,目光在日辇与极光云上转了转,推推眼镜:“成交!”
张佳乐惊恐:“不,我不同意!”
韩文清一锤定音:“成交!”
“……”张佳乐求助地看向林敬言“老林救我!你们不是真的要把我交给那帮天堂的神经病吧。”
系主任林敬言依旧温温和和地笑:“佳乐不用担心,我马上联系方锐,给你办去天堂大学的转学手续。”
结局?作为一个烂俗童话故事,故事的结尾当然是小恶魔与大天使从此在南风流连,环绕着桂树与菖蒲的乐园里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新生活。
“愿我的良人进入自己园里,吃他佳美的果实。”
[Appendix]
&其中一些地名不要在意,比如那个火山是我杂糅了一个典故概念乱编的,还有些是瞎比音译,甚至包含了指环王的梗,所以不存在隐喻,请勿对应任何宗教。
&最后一句话引用自《圣经》
我仔细想了想人物关系对应,觉得创世神可能是老冯。
想想有点害怕。
感谢您的阅读
海鲜早茶关东煮,卤煮法餐大排档,两人一个星期内吃遍了城市的各个角落。为了延长七顿饭的时间,张佳乐会时不时瞅准机会付个单,心想为了爱情,自己居然也这样的心机了。
两人选的点都不约而同在电影院或者景点旁边,于是吃完逛逛景点,看看电影成了顺便的事。但不管做什么两人总是牵不上手,最多止步于肩膀撞了一下,然后马上又分开。
要不是张佳乐手上拿着吃的,我早牵他手了!——来自明明不敢却非找理由难得一怂的孙哲平。
真的直男!我都撞他几次了!装踉跄这么多次都不搂一下我肩膀,还嘲笑我走路都自个儿绊自个儿?!分手!!哦好像还没在一起。——来自心急如焚使出浑身解数暗示孙哲平的张佳乐。
两人心照不宣度过了一个星期,除了欲求不满梦里见到对方的次数直线上升,根本毫无进展。
“holy&shit。”张佳乐用最近学来的洋文骂了句,旁边唐柔听见了,风度翩翩一笑,“张老师居然也会骂人?”
“意外,意外。”张佳乐在心里又连续骂了三两次,想着还不如正大光明地去追好了。
“下午第一节是张老师的课,现在还不去画室?”
张佳乐抬头瞅了眼墙上的钟,两点差两分,办公室在五楼,画室也在五楼,只不过是两栋建筑的。
幸好自己已经有了一口气爬十一楼的体质,下五层上五层对张佳乐而言小菜一碟,不至于酿成教学事故。他在最后的楼梯口调整好呼吸,对着消防玻璃整理好仪容,听见匆匆的铃声在身后响起,推开了教室门。
预想中的欢呼声没有响起——按理每次他的课孩子们都会欢呼自由万岁。可是今天的教室安静的出奇,孩子们安安静静坐在画板前,低着头不敢看他。班长冷不丁喊了声起立,孩子们齐刷刷站起来,四十五度鞠躬说:“老师好——”
张佳乐被吓得不轻,他还是第一次受这种待遇。他磕磕巴巴说了句同学们好,孩子们稀稀拉拉坐下的时候,他才注意到教室角落里,那个大窗户旁,藏在画板后面调笑着看他的孙哲平。
骂人的那股冲动又上来了,碍着孩子们的面,张佳乐只能压下那股冲动,拿起美术书装作没看见孙哲平,然后给孩子们讲起了这一次的课程。
这一次课程讲得比什么时候都顺畅,没有古灵精怪的孩子们一个个天马行空的提问,也没有交头接耳的学生。讲完他们立马进入了实践的阶段,开始在画板上涂涂抹抹。
张佳乐知道这一切都是拜最后那个人所赐,也不知他的数学课是不是也是这么沉闷的。他趁着孩子们埋头苦干,溜达到孙哲平面前,那人也不知找哪个学生借来的铅笔,装模作样也跟着排线。张佳乐一手靠在画板上,轻轻咳嗽了一声,指了指门。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出去。”
“我是来学画画的。”孙哲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手底炭笔磨地呲溜呲溜响。
“你没这个天赋,放弃吧。”张佳乐看着他轻重不一,弯弯曲曲的线条,陈恳地回答,“朽木不可雕。”
教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声,张佳乐回头的刹那又立马停止。他耸耸肩,“你看,你孩子们都这么认为。”
孙哲平瞥了起哄的学生们一眼,清了清喉咙,“今晚作业第三单元试卷,不许空题。”
一瞬间哀鸿遍野。
张佳乐觉得孙哲平当老师这么多年,还没被学生骂过,已经是奇迹了。他与学生们关系好,时常听他们吐槽各科老师。他好奇孙哲平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便问了几句,得到的评价居然全是“除了作业多,我们都挺喜欢他的。”
张佳乐心想这一条就够我骂他千百次了,这一届也太小天使了。
和小时候越喜欢一个女孩子越要欺负她一样,张佳乐对着孙哲平从来都是直言不讳的,有能骂的绝不口软。什么借他的课,请吃饭居然不吃辣椒,送他食品不合胃口之类的,他捏着这些能追着孙哲平说上三五天,翻来覆去和门口卖花饭的小摊一样炒剩饭。
这样一想,孙哲平从来没烦过,脾气也是够好的。
美术课结束,学生们解放一般收拾好纸笔就溜走了,数个和张佳乐关系好的偷偷蹭到讲台前,说了句张老师我们走了才离开。等到人走楼空的时候,张佳乐就该开始整理画板和凳子了。角落里那人和没听见铃声一样,还磨着笔,脸上蹭着几团脏兮兮的铅笔印,估计不小心沾上去的。
“孙同学,来搭把手。”
孙哲平听见了,抬了头瞅了眼,又飞速低下去继续动作了。张佳乐走到他身边,和方才一样敲了敲画板上沿,“在干嘛?”
“画你。”
张佳乐愣在原地,小心脏被狠狠击中,扑通扑通开始狂跳起来。孙哲平似乎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杀伤力多大,埋头继续苦干,留张佳乐一人脸红了半晌。他咳嗽一声压下快冲出胸膛的心脏,竟也期待起自己在孙哲平眼里是怎么样的。
“我看…”话没说完,张佳乐装作不在意的一瞥让他瞬间原地石化,什么小鹿乱撞,什么春心萌动,全被他掐死扼杀在了摇篮里。
“你他妈才是猪!”
孙哲平的猪非常简单,身体0,鼻子矩形里两个圆,耳朵三角形。张佳乐能认出这是头猪的最大原因,果然还是标志性的鼻子和圈了几圈的尾巴。
“很可爱吧。”孙哲平特别幼稚地还在白花花的猪肚皮上写上了zjl三个字母,活和小学一年级的学生一样,弄完端详片刻,“送给你了,以后一定升值。”
张佳乐已经在挽袖子准备打人了。
“开个玩笑。”孙哲平把画纸取下一张,里面勉勉强强是个人形,五官都快飞到天际的不对称,画得最好最生动的是脑后翘得老高的小辫子。
张佳乐觉得刚才的那点浪漫与心动都是骗人的,和孙哲平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起开!乐哥给你露一手!”
孙哲平乖乖起来了,张佳乐一屁股坐下,老练地从铅笔袋里抽出几支铅笔,又支使一边傻站着的孙哲平去前面搬个凳子坐着。
“怕你吃不消,我就画个速写哈。”
孙哲平靠着墙,按张佳乐要求随意地叉腿坐着了。
“多画一会儿也行,我身体素质又不差。”
“几个小时呢,真画上你不腰疼才怪。”
孙哲平撇了撇嘴,觉得自己被藐视了。张佳乐坚持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下去,他真正的目的反而会暴露出来了。
要能正大光明和张佳乐呆上几个小时,还能明目张胆看他,谁不乐意,有点代价不是正常的吗。
下午的阳光挺好,从窗户透进室内,被半拉开的窗帘切割成两半。张佳乐坐在阴影里,阳光舔过他的手肘,蔓延到教室的另一段。
张佳乐动若脱兔,静若处子。认真做事的神态总能让孙哲平失神片刻。那人眼睛里全是严肃,笔在空中对着自己比划,只有与自己对上眼神的时候表情才会松动片刻,似乎是不好意思一般冲他笑一下,然后低下头去。
“我说你——画画都不看模特的?”孙哲平与他对视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张佳乐整个埋进了画里一般。他不满地出声,听见张佳乐似乎磨了磨牙齿。
每次看你你都这么热情地注视我,我哪吃得消!再说你的样子我背着都画了一个速写本了,闭着眼都知道哪是哪…
当然他是不敢说的。
“完成了。”为了不回答孙哲平的问题,张佳乐草率地把裤脚往下都给抹掉了。孙哲平蹭到他身边,看了半晌,嘴里啧啧几下,把张佳乐的心都给吊起来了。
“你觉得怎样?”张佳乐忐忑地问,生怕对方不喜欢。
“还成吧。”孙哲平给了个万金油的评价,张佳乐心顿时碎成渣渣,再说点什么不一样的都好啊!
孙哲平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补充了句:“麻烦张老师签个名,我带回家裱起来供着。”
上次点文双向暗恋居多,就写这个了顺便一下拥有了好多双向暗恋梗,这可能是第一发2333
这次具体梗
,感谢儿子给我
数学老师&美术老师
是一个嗜吃如命的乐乐了——————————
这是第几次,这个孩子战战兢兢站在自己面前了?
张佳乐没数过,也懒得数。眼前的男孩低着头,说明来意后一言不吭,和被禁言了一样扭扭捏捏地站在自己桌边——原谅张佳乐只想到了这一个不太妥当的形容词。
“呵。”半晌他终于冷笑一声,又想到男孩不过是个传话的,真正的罪魁祸首该是逼他一次次过来的那人,语气忙热了几分,“没事,话我收到了。不过要想借我美术课,让他自己过来亲口问我。”
张佳乐是这所学校的美术老师,面临着所有学校副科老师都会面临的问题——被主课老师强行占课。
按理被占课的老师是该高兴的,副科休闲娱乐,少一节对考试也没什么影响,老师还可以休息一个课时,算短暂的带薪休假。
然而张佳乐不这样想。他明白学生对副科的欲望,也知道本身备考紧张的他们多需要休息的时间。他强硬地堵回了所有借课老师的请求,可偏偏还有一人,乐此不彼过来撞壁,自己不敢还非让无辜学生撞这个枪口。
那个人是数学老师,大名孙哲平。
办公室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张佳乐没回头就知道孙哲平来了,他三天两头有事没事往美术老师办公室里赶,也不知道是看上了左边桌的长发戴老师,还是右边桌霸气侧漏的唐老师,时不时还带些慰问品。
“喂,张佳乐。”张佳乐转椅一滑,把门口的孙哲平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除了裤兜里能摸出几颗糖,压根不像是带了吃的来的样子。他索性不理,转回去带上耳机,继续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左耳的耳机头很快被取下了,音乐突然缺了一个声道,取而代之的是打在耳边的有些近的热气,和特意压低了的男声,“喂,张佳乐,听见没。”
混着右耳空灵的音乐,孙哲平的声音倒像是音乐里传来的。张佳乐下意识揉了揉耳根,“干嘛。”
“你这人怎么这么势利,没带吃的来就这样对我?”
“我怎么了?”
孙哲平懒得理他,从上衣摸到裤兜里,终于摸出了一支包装已经皱皱巴巴的棒棒糖,芒果鲜奶味的,看起来像是买什么赠送的一样。张佳乐也不嫌,打开叼着了,“给你说话的权利。”
“今天最后一节你的课…”
“不用说了,我拒绝。”
“你不是说给我说话的权利吗?”
“借课免谈,糖我吃完了,你可以走了。”张佳乐泄愤一般把糖嘎嘣嘎嘣嚼碎了,仿佛嚼的是孙哲平本人一般,最后舔舔嘴唇,意犹未尽。
“你确定?”孙哲平抽了张纸给他把嘴边的糖渣擦干净,后者习惯性抬头迎合他的动作,“今天最后一节课你上完了,我请你去吃饭。”
众所周知,张佳乐是一个嗜吃如命的人,不管是主食还是零食,除了上课的时候,他的嘴基本就没空闲过。教学小组聚餐吃饭,他永远是最后一个停筷子的人。不是吃不胖,张佳乐自然也在乎自己的身材,只是吃得多动得也多,回家从来不坐电梯,一口气十一层不在话下。
他生得一副好模样,又一顿饭就能约到手,平时人缘过好,基本隔两天就有人请他吃饭。有的是对他有意思的男男女女,有的是单纯请他办事。他该吃吃该喝喝,想拒绝就不动声色把单给买了。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约张老师出去,如果他买单就说明你没戏了。
可以说是个非常有原则的吃货了。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那个叫孙哲平的。
张佳乐第一次遇见买单速度比自己还快的人,第一次他请自己吃饭,提出想借美术课一用的时候,张佳乐手立马摸上了钱包准备找借口去结账了。然而孙哲平看穿了他的动作,微微一笑,告诉他,“刚才我已经把账结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
“我是这家的常客,直接记账的。”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两人不熟的时候不给面子又有些不好,张佳乐只能硬着头皮借了课,谁知道孙哲平给脸不要脸,一借借了八节。
想到这儿张佳乐把悲愤化为食欲,干掉了面前的二十串羊肉串。
“你吃慢点,我又不和你抢。”孙哲平倒不像是来吃饭的,点了支烟坐在张佳乐对面抽着,见哪盘空了就叫服务员加菜,活像个保姆一样。
张佳乐埋头吃得带劲,抬头的时候听得孙哲平几乎审判的一句话,“我买完单了。”
完蛋,张佳乐的思维还停留在和别人吃饭的时候,完全忘了孙哲平是个会抢着买完单,厚着脸皮逼人上梁山的类型。
“说吧。”张佳乐壮士断腕般一拍大腿,心说既然都答应了,干脆今天把明天的量给一起吃了,让孙哲平破产一回。
“我要借你美术课。”
“你他妈!”张佳乐真没想到孙哲平在这儿等着自己,拍案而起,却想起已经答应不好收回。他脸一阵红,咬牙切齿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一顿饭想换我一节课,那之前八节你岂不是还欠我七顿饭!”
孙哲平撵着烟头平静地看着他,挑眉,半晌吐了个烟圈,一开口让张佳乐的怒气都打在了棉花上。
“行啊。”
孙哲平这个人,除了有些蛮横得不讲道理之外,其他的张佳乐都挺喜欢。
是的,就是喜欢到想上床的那个喜欢。
但喜欢不代表妥协,对于这种强行占课的主课老师,张佳乐向来是和学生一起暗地骂一顿的。骂完倒头一睡,梦里照样和孙哲平舒舒服服干上一场,起来神清气爽。
他发觉自己有这个心思后变着法子开始推脱其他人的邀请,心里想着要是能真枪实弹上了孙哲平,自己戒掉一个星期的零食也乐意啊。
事与愿违,虽然同性恋爱普及度已经很高,但据他观察孙哲平是那种钢铁直男,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
具体表现为:
张佳乐发现他穿polo还竖领子,虽然张佳乐每次都会不动声色都替他翻下来。
张佳乐还发现他的上衣居然扎在皮带里,当然张佳乐也不好去扯,只能任他去了。
某一看就是gay的帅气小哥喷了满身香水去蹭孙哲平,他打了个喷嚏说你怎么喷这么重的六神。
吃饭与张佳乐聊到的从来都是女人。
张佳乐也愁啊,网上掰弯一个人的攻略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孙哲平和自己的交集似乎就是吃饭吃饭再吃饭。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就好好吃饭,哪能拿来谈恋爱。
“我说你——这次快点吃,别吃太撑了。”孙哲平果真履行了他补七顿饭的承诺,第二天下班堵了张佳乐办公室,一个车把他拉去了新开的一个商业区。
“那我不客气了,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张佳乐拿出菜单,在主食栏上乱画一通。
算了,想这么多干嘛,还是吃为上。
“——都不要,其他的主食一样来一份。”
“咔嚓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咔……”
“我说张佳乐,你吃小点声!”
张佳乐拿爆米花的动作停在半空中,半晌传来缓慢又小声的“咔…嚓…咔…嚓…咔…嚓…”
“…”孙哲平看着张佳乐小心翼翼吃东西的模样无语了,刚才要不是自己用电影快开场去劝张佳乐,指不定那一桌真会被他一扫而空。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胃怎么长的,和无底洞一样,还不长胖。
孙哲平在黑色的3d眼镜下偷瞄了一眼张佳乐的小肚子,心痒痒特别想去捏一把,检验一下哪里究竟有没有赘肉。
旁边的人看电影入迷了,把自己的嘱咐又抛在脑后,机械性重复着塞爆米花的动作,声音恢复了一开始的大小,“咔嚓咔嚓咔嚓…”
孙哲平扶额,觉得这声音闹得他头痛欲裂。在他发觉自己喜欢上张佳乐之后,一个哲学问题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如果他的工资归张佳乐管,他会不会偷偷全拿去买吃的了?
旁边的人靠过来,手上握着爆米花桶,朝他颠了颠,“喂,吃吗?”
“…怎么了?”
“吃不完了。”
张佳乐一点都没有让孙哲平捡了漏头的自觉,后者一边庆幸看来张佳乐不是个无底洞,一边又想到照这个形式,是不是婚后他就是张佳乐的专属垃圾桶了。
他接过剩了个底儿的爆米花,叹了口气,还是一口一口嚼了起来。
没时间摸长篇写篇短篇甜饼除草除草一个会做预知梦的张佳乐————————“两笼汤包,对,带走。”张佳乐从口袋里摸出塞成一团的纸币,数了两张递给了卖早点的老板娘。夏天天亮的早,还没到六点就通透了起来,连带着人们的作息都跟着变化了。张佳乐扣紧了刚没来得及带上的手表,发觉自己的全勤奖又要离他而去了。“麻烦快一…算了,反正都迟到了,不带走了就在这儿吃吧。”他轻车熟路拉开外面的座位,选了个对着马路的位置。每天将近八点,洒水车都会准时来到这条街吞云吐雾,以至于高峰期车来车往的时候也没什么灰尘,坐在外面感受到的都是凉爽的雾气。汤包连着蘸料一起被送上来,张佳乐先夹了个咬开来,吸干净里面的汤汁儿才一口塞进嘴里。薄皮嫩馅,简单的鲜肉都能做得香甜可口。张佳乐连着吞了两三个,被里面没吸干净的汤汁儿烫得直抽气。不远处和他抽气声响起的是一阵阵短粗的口哨声,在一片喇叭喧嚣里反而更加突出了。张佳乐抬头,看见一穿着协警衣服的小哥,叼着一个黄灿灿的口哨穿梭在车流里。十字路口的灯坏了,他便做了人形的红绿灯,用手势和口哨指引着车流的行进。懒散的吹哨声里,每个交通手势却做得如教科书一般端正。张佳乐眯眯眼,把最后一碗豆浆塞进了肚子里。这个场景他曾见过的。
不是什么前世今生,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他在梦里见过这地儿,这人。说来也奇怪,张佳乐从小便能做一些预知梦,刚开始还只能朦朦胧胧记得一点,遇见熟悉的也只觉得是巧合。再往后,随着年龄增长一般,那些梦竟然愈来愈清晰,以至于他都能自个儿玩儿找茬儿,看看发生时候的场景与梦里有什么区别了。梦里那小哥是站在台上的,现在的他却穿梭在车流里,不停地走动着。交警帽下露出一点点的黑色头发,和一片光洁的额头。张佳乐猜测他大概是寸头,光是看这半边脸,便觉得英气逼人。再往后便没了,梦里他看了几眼便匆匆忙忙去上了班,现在他却认认真真记下了对方的模样。难得梦见一个陌生人,说不新奇是不可能的。他走向停在街边的车,打开驾驶座的时候听见不同于之前的长长的哨声,他抬头,正巧那人偏了头,对上了自己的视线,他嘴里的哨子突然就漏了音。
大范围停电,只有晚上下班后家里才恢复供电,那人便成了路口常驻人员。张佳乐一连几天都梦见并看见那人在老地方嘟嘟嘟吹哨,重复着同样的工作,和自己一样的距离。张佳乐吃饭时间瞎想着,他吹哨和裁判一样,指不定是喜欢哪个球类。看他擦得锃亮的皮鞋,生活质量肯定不低。这小哥这样俊俏,应该是有了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才对。他带着这类猜测去了公司,对着文档泛起困来,一会儿竟趴在桌上睡了过去。他终于梦见了不同于这几天,自己在路口远远望着小哥的场景。他站在街头,那小哥依旧一身协警服装,帽檐有些歪。对上目光,他立马穿越了茫茫车海来到自己身边,站在车前冲自己爽朗一笑。“我叫孙哲平,注意你很久了,有兴趣留个电话?”
发胶完美,黑眼圈不明显,碎发都梳理完毕。西装熨得没有一丝皱痕,皮鞋没有灰尘,手表换上了低调奢华的一款银质机械表,时间七点四十,刚刚好。张佳乐下车,站在车前,对着梦里的场景瞅了瞅。地点完美,自己正好在梦里被搭讪的地方。他丝毫不怀疑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既然那个叫孙哲平的在梦里这样问,那只能说明之前自己对他有对象的猜测也是错的,而且他对自己有意思。更巧的是,连续做了几天的梦,张佳乐对他也有点意思了。他在原地难耐地踱着步,看着手表,心说怎么还不过来。他不耐烦地锤了下车窗,抬头想瞪对方一眼的时候,发觉两人对了视。而孙哲平正如梦里一般,连帽檐歪掉的弧度都一模一样。他慢慢走了过来,十米,五米,两米,一个身位的距离。近看更好看了,挑眉显得他有些凶,可配合起来却像极了轻狂的模样。那人微微一笑,嘴巴轻张。张佳乐立马截下了他的话。“我知道你叫孙哲平。我叫张佳乐,今年二十五。”他倾身,快速地把手里捏湿的纸条塞进了他胸前的口袋里。“有兴趣认识一下?”孙哲平的笑容僵硬了,他盯着张佳乐愣了半晌,把他没抽回去、留在自己胸前的咸猪手给轻轻按了下去,“谢谢,不过我来是想和你说你的车违停了,证件带了吗?”
“哦雪特!!我这辈子就没丢过这么大的脸!!”电话那头的好兄弟笑到抽搐,几乎窒息,“你的梦不是没失算过吗?”“小细节会不一样,但结果都没差啊!”张佳乐咆哮着,“没勾搭上就算了,我居然还要去交罚款?!”“一张罚款单换一次照面不值么?你要真喜欢就让他带你去交罚款呗,趁机…”那人没讲完,被张佳乐激动地话语给打断了。“我就说结果都没差吧!!”“咋了?”“他罚款单上居然给我留了电话!”张佳乐拿着那张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纸条,右下角居然偷藏了一排号码,“好的好兄弟我挂了拜拜。”没等对方回复,张佳乐已经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他把那行数字输入拨号界面,没等按下绿色按钮,刚输入过的号码居然成了拨入用户。张佳乐愣了会儿没接通,还以为是自己播过去的,半晌才如梦初醒,忙划开小电话按钮。“喂?”“喂,张佳乐?”孙哲平语气末有点飘,和他给张佳乐的第一印象一样吸引人。平常的声音通过电话,和呢喃在耳边的情话一样,那低音炮让张佳乐直接红了耳根。真好听,他把电话拉开吞了吞口水,“喂,孙哲平?你怎么有我电话?”“你自个儿塞我的,忘了?”哦对,今天闹得太尴尬,张佳乐领完罚单就直接溜了,这事儿便一起被他抛在脑后。“你给的电话还少了一位,害得我还得一个个试过去…”孙哲平抱怨起来语气里都带着笑意,张佳乐作为声控只差抱着手机打滚了,为了不让对方察觉到异样只偷偷按了录音。“怎么会少了一位?”“最后一个数字被水晕掉了。”张佳乐立马反应过来,早上捏太久了,八成是被手心的汗染掉了。“哦…那你等我给你打过去呗。”那头衣物摩挲一阵,孙哲平似乎是对谁说了句“那交给你了”,转头才回答自己,直接扔了颗核弹。“等不及啊。”
他两约了下午见面。张佳乐睡了个午觉,迷迷糊糊里又做了些梦,还没理解完闹钟响了,他忙爬起来穿衣洗漱,整理好精神面貌出门了。“刚睡醒?”孙哲平在路口等他接自己,坐上副驾驶立马就问。“你怎么看出来的?”“压着什么了,脸上还有红印呢。”张佳乐抬头看了眼车内后视,还真是,在额头那一块红。“过会儿就没了。”两人约的局里交罚单。这么没情调的事情都能被孙哲平闹活了,他把张佳乐带进自己办公室里坐了会儿,还贴心倒了杯咖啡给他,才拿着他开的罚单出了门。这是孙哲平的书桌,座位里都是他的味道。张佳乐摸摸这个档案,摸摸那个文件夹,当然,一个都没打开。桌子旁边的窗台上是孙哲平养的多肉,他播了播它肥硕的叶片,回顾起方才做的梦。孙哲平拿着罚单跑了两趟,这单直接一笔勾销了。张佳乐免于在全勤离开自己后再割一把肉的命运,开心地哼起歌来。果不其然,一会儿孙哲平便回来说事情都妥当了。他把旁边的椅子拉过来,坐在张佳乐对面。“你是做什么的?”“普通的上班族咯…”“上班族每天需要穿西装吗?”张佳乐喝咖啡的动作一滞,心说还不是因为知道会遇见你。“没事穿穿而已。”他把咖啡放下,孙哲平立马伸手接过,手指尖儿无意识地撩过张佳乐的指节。“不介意我喝了?”“喝吧喝吧。”张佳乐自暴自弃,看着孙哲平印在自己杯上的嘴唇,突然有一种去亲一亲的冲动。对了,梦里应该进行下一步了。“你是不是想约我吃晚饭?”“嗯?”孙哲平愣了愣,这次没和上午一样掩饰,大方承认了,“是,赏个脸?”
都说法餐是最陶冶情操的地儿,确实如此,昏暗的光线下两人间的气氛都暧昧了不少,放在桌上的手在光影的衬托下仿佛只隔了几厘米的距离,伸手便能握上一般。张佳乐又一次猜出孙哲平的动向之后,对方终于发出疑问了。“我怎么总觉得你猜得到我在想什么?”“呃,说来你可能不信,这些我都梦见过。”菜点完,孙哲平兴致起来了便追问起这事儿来。张佳乐从第一次做梦开始讲起,直到前段时间的搭讪,和中午的那次梦,他都原原本本讲给了孙哲平,后者听得半信半疑。“这么说,我现在想做什么你都知道?”“大概。”“那你中午有梦见我们吃完后做了什么吗?”“我想想,有时候还得思考一阵梦里的情节才能接上。”张佳乐歪着脑袋闭上眼睛,“我们吃完后,你叫了服务生结账…”张佳乐没说下去,而是睁开眼,突然站起来,脸涨得通红。他想起来了,之后孙哲平叫了服务生,送来一束玫瑰花,直接跪下与他告白了。这么重要的情节他方才怎么就忘了!“我…”“看来你的预知梦挺准的。”孙哲平见他红透的脸便信了大半,他干脆立马叫来了服务生。“等下,不是在吃饭后吗!”张佳乐企图拖延时间。“你都说了,细节不一样,结果相同。”即使被猜透,孙哲平也和没事人一样,捧着玫瑰花握住他的手,深情一吻,“既然你知道了没逃走,我可以算作你答应了吗?”
一点红酒居然就醉了。孙哲平把张佳乐抗上车,轻轻在他唇上点了点,把玫瑰花塞进了熟睡的张佳乐怀里。孙哲平注意张佳乐,与张佳乐注意他的时间一样久了。今天还算是两人的第一次会面,自己忍不下去了,太过直接果然把张佳乐给吓着了。但是受惊之后的张佳乐的也挺好看,孙哲平笑着想他瞠目结舌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况且,回过神来的张佳乐居然反客为主,补上了他没说的告白,说出了孙哲平求交往的潜台词。“是我的了。”孙哲平又忍不住亲了两口,发表独占宣言。他载着张佳乐颠簸了一段距离,看着目的地近在咫尺,副驾驶的张佳乐突然醒过来,如惊弓之鸟一般弹了起来,撞在了玻璃上。“咝——”孙哲平停好车,给他吹了吹额头,“这么激动干嘛?”“孙孙孙哲平?你你你怎么在这儿?”张佳乐看见他多了分莫名的慌张,忙往后逃离了他的可触碰范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噢噢噢哦哦。”张佳乐又是结巴一般的一串叠音。“是梦见什么了?怎么吓成这样?”“别提了!”这句话一下戳进张佳乐的心里,“我他妈梦见自己被你上了!今晚!还在一个我不认得的地儿!哎等下,这里是哪里…”眼前的孙哲平听见他这番话,止不住笑了起来。张佳乐正打算质疑他的笑点,却听他喃喃了句,“你的梦真的很准。”危险的气息笼罩了下来,他身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里是哪里?”“我家的地下车库。”孙哲平替他开了副驾驶,勾勾手,“上去坐坐?”
k总只撩不写,毁我青春败我钱财还我心动!!猜猜我是谁
1w2,前面大概也会被屏蔽,就一起走外链算了
未满十八岁请乖乖点&,虽然婴儿车都算不上,不好吃也不要说出来【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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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分认识到大佬们“梗讲完就是写完”的高端操作,憋得我不写不痛快,写了又觉得自己写的不好吃。
对说的就是你们,那个某K,某霜,某弥,某兮,某葱,下一次我就不打码了哈!
这是一个古风的/没有逻辑的/放飞自我的/知道有不对的地方也懒得改的/大触操粉文
以及某霜答应了会写个现代版的,大家快去催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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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更完十天半个月不会上线了
出去旅游还得背着电脑学软件,想想就有些绝望。
希望明天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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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不多说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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