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里的“健身教练那个好大哦”真是又大又辣又爽,想试试吗

分享下收藏很久的段子。。。内有完篇小说,养肥待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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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圆殊什么大风大浪波澜起伏没有见识过,一个从小在省府大院里摸爬滚打与人交际、十四五岁就在家族授意下独自在美国求学最终成为商界精英的女人,在她世界里上下浮沉的优秀男人如同过江之鲫,最终被她看上眼的也不会超出一双手,能让她一惊一乍的事情不少,但每一起风波的主角都是在中国政坛或者商界如雷贯耳的人物,哪像今天,一个从东北小村子走出来的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年轻男人,没背景被权势,偏偏让她愈发好奇。
陈二狗不懂九千岁魏端公一两句话的深意,不懂魏公公在南京城的真实能量,陈圆殊还能理解和接受,但看到陈二狗听到了诸葛老人的一番话后还是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的模样,她心里就真有点吊诡的意味了,别说他陈二狗,哪怕年过花甲的老头子,听到这话,也难免喜出望外一副癫狂作态。
的确,在九十六岁的诸葛老人面前,谁不是后辈?
她强忍住大声提醒陈二狗好歹流露一点雀跃的表情,那才显得郑重其事,别硬撑城府和装傻扮痴,不过陈二狗终究是一脸平淡无奇的模样,而坐在小板凳上的老人似乎也没觉得这个年轻人类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姿态是对他的不尊重,跟张三千要了那把二胡,粗略扫视了几眼,没瞧出不同寻常的门道,应该是把没花多少钱买来的廉价二胡,顺手拉了一段《二泉映月》。
完了后门外汉陈圆殊轻轻鼓掌,倒是陈二狗和张三千一愣一愣,陈二狗是觉得这曲子极妙,但拉得实在一般,但又不好矫情地叫好,也不敢胡乱评价,所以只好沉默,张三千没那么多忌惮,又偷偷撇了撇嘴表达自己的不屑。捕捉到这个表情的陈二狗轻轻瞪了他一眼,委屈的小孩不敢朝陈二狗发脾气,只好本能地转移目标,对始作俑者的老人瞪了一眼,把站在老人身后纵观全局的陈圆殊吓了一跳,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陈圆殊鼓掌的时候老人皱了皱眉头。貌似反而对张三千大为赞赏,把二胡还给他,笑道:“这曲子叫《二泉映月》,是个瞎子拉的,曲子是妙手偶得,说它如同《洛神赋》也不为过。不过我拉得不堪入耳,我也知道这一点,自己的斤两多少我清楚,你是叫三千吧。你要是能拉一遍《二泉映月》,我送你一把最好地二胡。”
张三千刚想要顶嘴,眼角余光一看到三叔的脸色。立即接过二胡,拉了一曲第一次听到的《二泉映月》,张三千的天赋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连陈圆殊都听出了其中的门道,眼神颇为惊艳,就跟见着了可遇不可求的男人,诸葛老人频频点头,从头到尾就一直在陶醉,这曲《二泉映月》在诸葛老人看来技法是其次地。心境才是第一位,就跟他看人一般,陈圆殊有智慧,但终究沾染了太多俗尘,就如同墙壁上草书所言“拖泥带水”太多,相反,张三千这种孩子就跟未经雕琢的璞玉一样,大有返璞归真的意境,归朴两个字。所以更多了一分敬畏。
“我姓诸葛名清明,号羊鼎先生,算不得大人物,只是个青海玉井山的一个老道士,偶然听到小爷有经手过一件唐三彩天王像,就想问下它的下落。如果不便告知,大致描述一下即可,我也不会倚老卖老强人所难。”诸葛老人说话声音素来不大,不轻不重,声调轻缓,恰好能让人感到没有负担,没半点盛气凌人,这种老人,与高官显贵也好。与村夫走卒也罢,言谈神色说话语气都保持一致。
“羊鼎先生?”
王虎剩脸部肌肉抽搐道,两只眼睛蓦然爆发出一股陈二狗从未见过的光彩。
“有何不妥?”诸葛老人微笑道。
王虎剩一屁股坐在地上。瞠目结舌,看得陈二狗和陈圆殊不知所措,张三千更是直翻白眼。最后这位惊涛骇浪面前也极有定力的小爷颤颤巍巍站起身,毕恭毕敬朝诸葛老人拜了一拜,那是一种连王解放瞧见了都会陌生的谦卑和庄严姿态,道:“这一拜,是替我瞎子师傅拜地。他在世地时候找了一辈子世外高人,其中就有您,老人家。为了找您,我记得很清楚,瞎子师傅带着我爬遍了青海玉虚峰和玉珠峰,最终徒劳,昆仑那么大,我跟师傅磨掉了两层脚皮,还是没找到您,没想到……”
诸葛老人叹息一声,道:“没想到你我之间还有这一份缘分。”
王虎剩苦笑道:“还真应了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句话。我师傅命地确不好。不过今天我好歹间接帮他了了一个心愿,下次去坟头跟他说上一声,瞎老头子也该瞑目了。”
诸葛老人道:“不觉得唐突的话,替我也敬一杯。”
王虎剩使劲点头,道:“这样我师傅也不会骂我是没心肝地畜生了。”
不等诸葛老人说话,王虎剩笑道:“诸葛老神仙,我起初在西安一座王坟刨出那尊唐三彩天王像,我就知道有大猫腻,所以留了心眼。您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帮您完好无损拿回来。您也别问我用啥法子,总归到时候我让二狗给您送去就是。您也别拒绝,不做成这事情,九泉之下的瞎子师傅非骂我不得好死。”
王虎剩也干脆,说完就撒开脚丫子撤退,一点不给诸葛老人解释和拒绝地机会,老人颇为无奈,陈圆殊等王虎剩遁出小房间,再看估计绰号是二狗的陈浮生,就更加玩味,到时候让二狗送,这话玄机可就大了,这意味着王虎剩不管动机如何,硬是在浮生和诸葛老人之间搭建了一座桥,也意味着那个把唐三彩天王像拿回的功劳分给了陈浮生。
“浮生,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诸葛老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
“您说便是。”陈二狗赶紧道,他再不知道眼前老人的地位,也能从王虎剩嘴中得到端倪。
“阿瞒,也就是端公生前想收三千为义子,虽然这事不成了,但我看三千根骨不错,就琢磨让三千跟我五六年,学点易学,等我进了棺材,就把孩子还给你,至于三千肯不肯做我这个老家伙的关门弟子,可以先放在一边,反正我还没死,没到盖棺定论的时候。”诸葛老人严肃道。
陈圆殊觉得自己今天的心脏承受不了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真是跌宕起伏,她呼吸都不再平稳。
诸葛清明的关门弟子,那可是天大的显赫了,在陈圆殊看来陈浮生这类市井百姓当然不懂,一位同时在中国道教协会、中国易学协会、世界风水协会担任要职地老人的闭关弟子,意味着什么。
这位老人不是纯粹意义的官,可多少达官显贵得虔诚到不能再虔诚地想从他老神仙嘴里知道一点天机?
张三千张大嘴巴,直勾勾望着三叔,似乎不情愿地神情要远远大于雀跃。
陈二狗笑道,没有丝毫停滞,这一个字,就相当于把张三千的未来决定了。
张三千低着脑袋,不说话。
“那三千我今天就带走了,晚上我就得飞去北京,见一个老朋友。顺便也好让他羡慕一下我新找到的弟子。”诸葛老人开怀笑道。
“没问题。”陈二狗点头道,笑容平淡,没半点牵强,看得陈圆殊有些不舒服,她是官场商界上厮混多年的狐狸,觉得这种时刻多少应该表现出一点对张三千的留恋。那才是人之常情。
“老人家,我就不远送了,三千以后麻烦您多照顾,该打该骂的别怕太重,农村孩子,太糙,就得多打多骂,要不然不长记性。”陈二狗起身轻声道,张三千却没有站起来。陈二狗扯了一下,竟然没有扯动,最后几乎是花大力气才把这往日温顺乖巧的孩子拎起来。这个时候,众人才看到一张布满泪水的稚嫩脸庞,似乎怕三叔生气,硬是憋着不敢哭出声,呜咽哽咽,穿着件廉价背心地瘦弱肩膀轻轻**,最后一只小手捂住嘴巴,一只手使劲擦眼泪,低着脑袋。像是做了错事被爸爸嫌弃地孩子。
见惯了生离死别的诸葛老人都有点不忍心,望向陈二狗问道:“要不过段时间我再来领三千?”
陈二狗摇头道:“不需要。”
陈圆殊虽然商场上让竞争对手骂作蛇蝎心肠,可见着了张三千这张脸庞,内心母性被彻底激发,越来越不满陈二狗的铁石心肠,也说道:“诸葛老太爷,到时候您要是没时间,我亲自帮你把三千带过去。”
陈二狗还是摇头道:“不需要。”
诸葛老人叹了口气,终于不再坚持。陈圆殊小有怒意。但极好的城府还是告诉她在此刻不要表露出来。
“走。”陈二狗拍了拍张三千的脑袋,轻声道。
张三千抬起头,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抽泣道:“三叔,我不在了,谁给你做饭吃?谁给你赶蚊子?我不要别人教我拉二胡,也不要别人教我写毛笔字,你给我讲地《水浒传》才讲了一半,我不要走!你打死我也不走。我知道。三叔你是不要我了。我就不走!”
孩子哭得痛彻心扉,谁曾想到这是一个亲生父亲死了在坟头上也不曾流过一点眼泪的小白眼狼。
“三千。你三叔的娘不听我的话,说走就走了,你富贵叔也不喜欢听我地话,总喜欢把好的东西让给我,也不问我是不是愿意。更别说其他那些戳我脊梁骨恨不得我早死早投胎的畜生,除了三千,这世界上其实就根本没有一个人听我的话,你是不是也要不听三叔的话了?”陈二狗蹲下来,擦着张三千地眼泪,说得云淡风轻,却把陈圆殊听得一阵莫名心酸。
张三千抱着陈二狗的脖子,哭得凄凉。
两个张家寨最不待见的犊子,却像一对最掏心掏肺父子,这不得不说是对张家寨地一个天大反讽。
诸葛老人抬头望着那根永远沉默地老烟枪,重重呼出一口气,俗世间地人情世故,凡夫俗子挣脱不掉,就算是自己,也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张三千终于还是走了,抱着那把二胡,在走廊过道一步三回头,多看一眼站在门口的三叔也好。
朝夕相处了差不多大半年地小孩走了,开始了他自己的人生,陈二狗关上门,坐在小板凳上,怔怔望着墙壁出神,陈圆殊不是陈二狗,不明白陈浮生和陈二狗相同一个人之间的不同之处,她那种高高在上的人永远不明白陈二狗的良苦心思和思维方式,穷苦人,找到一个馒头都会狼吞虎咽吃掉,脑子里根本不会想到噎死之类地顾忌,富人对付一顿西餐或者料理什么的,细嚼慢咽讲情调讲氛围讲品味,面朝黑土地背朝天的陈二狗不懂啊,他只晓得自己极少数在乎的人有机会过上好日子,他哪怕抛掉所有尊严,也是值得的。
张家寨逼着教会了陈二狗奸诈市侩。
但他娘用一辈子教懂了他一件事,在乎自己的人,需要还回去加倍的好。
陈二狗使劲抹了一把脸,眼眶也有些湿润,喃喃道:“三千你过上好日子,你这个没心没肺惯了、以后也没兴趣做好人的三叔也就心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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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陈圆殊尊称为老太爷的诸葛老人在走出房子前给陈二狗留了一句话,“第二次闭关前,一位年轻俗家和尚送了我这个牛鼻子老道一句话,我今天转交给你,道髓和佛谛一般,无用功处,只是平常无事。屙屎送尿著衣吃饭,困来即卧,于小事得道,于小人成佛。”
陈二狗大致听得懂其中的意思,心中却没有波澜,一来张三千被带走对他来说就像富贵去部队,都差不多能算生离死别的地步,再者诸葛老人所说的东西太玄乎,陈二狗最不缺的东西就是张家寨疯癫老头唠叨了一辈子的疯话胡话,这些言语,不管如何金玉良言,到了陈二狗这里拿到手放在心里都变不出钱,他觉得自己最缺的就是权和钱,当然也少女人。
没了张三千拉二胡洗衣做饭躺在上铺听他胡乱改编的《水浒传》,陈二狗的生活的确冷清一大半了,起码打篮球都缺了个能跟肆虐王虎剩王解放两兄弟的伴,再过了一个星期王虎剩带着王解放也离开了山水华门,跟陈二狗说是去深圳那边办事,虽然小爷没往深处说,但陈二狗也猜得出大概,虎剩是想用不光彩的手段把那尊诸葛老人很上心的唐三彩天王像弄回来,最后再让自己亲手送到活到九十多岁的老人那里去,好让老神仙承自己一次情,陈二狗怎么会不懂这份心,只是王虎剩不说什么,陈二狗也不想说什么感谢,他虽然在张家寨办坏事的时候嘴上顺溜得很,但一到这种时刻就嘴拙,这是他打小就有的毛病,做错了什么。要感激什么,嘴上都不肯说,硬憋在心里,从不怕会把自己憋死,对已经躺进坟包的醉鬼老头是这样,对现在的王虎剩大将军也是如此。
一天深夜,陈二狗睡不着就研究布莱克-斯科尔斯的期权定价模型,越陷越深,差点没把才高中毕业只旁听了一些大学微宏观经济学课程地陈二狗脑子烧坏。他是一个很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一门学问不做到精深不比普通人强一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就在他咬笔杆头痛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个低沉的嗓音,“我是郭割虏。魏爷的司机。”
陈二狗心头一震,没有将那根铅笔放下,起身右手去开门,左手下垂,紧握铅笔,他来南京可不是度假旅游的,赵鲲鹏的风波还远没到尘埃落定的阶段,魏端公又出了大事情,陈二狗不能不悠着点。开了门,地确是郭割虏。还是跟野狼一样令胆小家伙毛骨悚然的眼神,陈二狗迅速打量了一遍,竟然发现这个从头到脚都充斥桀骜不驯地男人身上好几处残留血迹,还是新鲜的,陈二狗手上解剖畜生多了去,当然一眼就能判断出那些血撑死了就是两个钟头前放的,确定后面没人跟踪后放郭割虏进房间,这个不速之客第一句话就差点没让陈二狗吓掉下巴,“我刚刚把把魏爷害死还想动嫂子念头的死对头乔八指剁了,剁成碎块喂狗。”
陈二狗不觉得这个叫郭割虏地疯子是在开玩笑。稳了稳心神。很快将这句干脆利落的话解析成三点极其有用的信息,1。在南京叱诧风云的九千岁魏端公的确是死了。还是被害,不是自杀。2。绰号乔八指的死对头想对魏端公的女人下手。3。乔八指死了,还是被郭割虏分尸。
经历过起初的不适应,习惯了在大山里突发情况的陈二狗很快平静下来,越是惊险,就越需要镇定,这是一身伤疤换来地刻骨教训,抛给郭割虏一根烟,替他点上,陈二狗也抽起一根,笑道:“魏爷给我抽的都是黄鹤楼,我这边就不能给你好烟抽了。”
郭割虏从头到尾都在观察陈二狗地神情变化,等陈二狗手不抖心不跳地递给他烟抽,他才露出破天荒笑容,深深吸了一口,眯起眼睛,彷佛还沉浸在将乔八指乔家八爷剁成碎片的快感中,轻声道:“魏爷果然看人准,以前我看不起你,不明白魏爷为什么愿意跟你这种人打交道,今天这根烟,我抽得爽。”
“把事情详细说下?”陈二狗试探性问道,既然郭割虏找上门,不管是什么麻烦,都板上钉钉地惹上了一身腥,想躲不太可能,既然这样还不如多了解一点,省得怎么遭殃都不知道,进了城旁听了那么多经济课陈二狗也明白一个大道理,信息,这两个字能赚钱,推广来说,也能救人或杀人。
“没时间跟你细说了,我得躲云南去,乔八指在江苏的势力不比魏爷浅,我这辈子都不太可能回来了,来这里就是想求你一件事,要不然我走得不安心。”郭割虏抽着烟缓缓道。
“你说。”陈二狗沉声道,没半点拖泥带水。
“不怕我把你拖下水?”郭割虏笑得诡异。
“说不怕就太假了。”
陈二狗笑了笑,一根烟很快就抽尽,继续点燃一根,道:“不过魏爷对我有恩,我出点力是理所当然的,我也不跟你说大话,我能做到的,我出十分力气,一分不偷懒。我不能做到的,我出十二分心思,尽力做到,至于结果怎么样,我不敢跟你保证。”
“这话我爱听。”
郭割虏掐灭烟头,道:“魏爷不喜欢跟人交心,所以生意伙伴多,手下喽也多,但都谈不上忠心,他在位置上还好,都能镇得住那些一肚子狼子野心的家伙,不在了就都散了,没一个人愿意出头,魏爷死了,但嫂子跟孩子都在,我一走,就真没人愿意肯站出来像个爷们那样给魏爷办事了,我怕她们吃大亏,那些龟儿子没一个信得过,不是贪钱,就是占几个嫂子的便宜,所以万不得已找到你,想让你出头照应着,我跟嫂子们事先都打过招呼,你只要进了魏家,钱不缺,人也不缺,再做事情,就顺很多,但我也把话撂在这里挑明了说,风险肯定有,还很大,就看你敢不敢。”
“你信我?”陈二狗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
“没见面的时候有五分把握,现在有八成。”
郭割虏揉了揉手,擦淡血迹,抬头微笑道:“再说我只要一天没死,去了云南还可以回来,你要是做了亏心事,我跟你一命换一命就是了,我既然能进了戒备森严地乔家别墅把乔八指一刀一刀砍了78刀,杀个你,也不算太难。”
陈二狗苦笑道:“你狠。”
“不狠,我就彻底没让魏爷刮目相看地本钱了。”郭割虏起身道,“二狗,你我都是小地方出来的穷人,一没家庭背景,二没学历文凭,如果想出头,做人上人,就得敢吃人。魏爷总说我莽撞误事,成大事不足,做小事有余,魏爷说你比我强,肯忍能玩阴地,有政客的潜质,也许今天是你在我的位置上,就会设圈套一步一步慢慢玩垮乔八指,这就是你跟我的不一样了,你那样才可以保魏爷在意的人一生无忧,我就做不到,所以以后就拜托你了。”
“那一路顺风。”陈二狗依旧坐在板凳上,抽着烟,面无表情,谁要是杀了富贵或者三千,别说砍人,他肯定连剥皮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郭割虏点点头,最终消失于山水华门夜幕,像一头夜行狩猎的豹子。
陈二狗一宿没睡,抽了足足三包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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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鱼跳龙门
虽然一宿没睡,但陈二狗还是准时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洗漱完毕后就拎着扎枪去练习臂力,没了穿背心靠树的张三千,陈二狗多少有些伤感,那孩子就像一块在他手里雕琢了一半的石头,等刚瞧出石头里头翡翠的端倪,就被别人拿了去篆刻,虽然明知道对张三千来说,把他放到诸葛老人那样神仙人物的国手培养会更好,但难免有点不大不小的遗憾。
一次一次丢掷,大汗淋漓,等到终于收工,发现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南麓独栋别墅里每天清晨准时阅读的女孩,长得没有人间烟火,她望着陈二狗,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张三千的高度,似乎是疑惑那孩子为什么没有出现,陈二狗对她没太多戒心,再说真要有人能杀到诸葛清明那里去,他也拦不住守不牢,朝她解释道:“他跟一个人学二胡和毛笔字去了。”
女孩手指了指自己嘴巴和耳朵,笑容温婉,带着些许歉意。
陈二狗愣了几秒,才明白她是聋哑人,一时间有点怔怔出神,耳濡目染了曹蒹葭让人忘却她脸蛋的世家风范,也见识过竹叶青妲己一样看着颠倒众生偏偏满心忌惮的气场,这给了陈二狗一个误解,美女大多都是没有致命缺陷的,即使有,他这个位面的升斗小民也瞧不出来,直到今天碰到这个安安静静的女孩。如果说陈二狗跟张兮兮这类乱七八糟疯疯癫癫的女人还能斗斗嘴变相拉近关系,对于眼前这个再两个世界不过的年轻女人,真没有半点共同语言,陈二狗没王虎剩巧舌如簧舌灿莲花,也没太多小梅仿佛天生就擅长交际的天赋,那女孩也差不多,两个人一笑之后,便尴尬地分开,陈二狗回到狗窝自己折腾了早饭,才洗碗刷筷。敲门声响起,来得人很出人意料,就是头一次让陈二狗坐上奥迪Q7的女人,魏端公的第三个老婆,她不是魏端公,也不是曹蒹葭。和陈圆殊差不多本意是不太肯踏足陈二狗这种比洗手间还不如的房间,但出于礼貌还是强忍住内心的不适走进去,很直截了当地跟陈二狗摊牌,“我今天来是听了郭割虏的意见,想让你替魏家做点事情,不过这之前,其她两个人都想先见见你。”
“行,什么时候见面?”陈二狗也爽快。
“没问题就现在走,直接坐我的车。”这个传闻算命说能生儿子地女人终究还是没能给魏端公圆了传宗接代的心思。这是一个容貌装扮都精致到咄咄逼人的娘们,行事风格也处处掌握主动,看似询问。其实不给陈二狗拒绝的机会,也许对她来说,陈二狗无非就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年轻人,底子是不错,起初印象也尚可,但真要做他们魏家七个女人的最后一把保护伞,似乎滑稽了一点,起码她就没有当一回事情,纯粹就一个过场。算是给郭割虏一个面子。
再度坐进奥迪,陈二狗想起了那次去廿一会所见诸葛清明老太爷地情景,也是像现在这样忐忑不安,但这一次却有了一股陈二狗自己都没预料到的磅礴意志,那种想要亲手抓住一点什么不被左右的**,曹蒹葭也许一眼就能看出那叫野心,但陈二狗只是凭着本能酝酿下一步。
开车的女人叫季静,给魏端公生了对双胞胎女儿,都才刚上幼儿园。她本身并没有正式职业,在魏端公的公司体系中混个只拿钱不做事的闲差事,不上不下的一个股东,每年分红不少,可对重大决策又没机会产生干涉,这一点跟魏端公一死就占了大头独占话语权的大老婆方婕高下立判。
季静说不嫉妒没点酸涩是不可能的,但方婕是二十多年前就跟着魏端公打天下地正房,她和那位昔日南京头号美女的周惊蛰心里再不痛快也只能忍着,今天去的就是方婕名下地钟山高尔夫别墅。开一场小型家庭聚会。要讨论的事情看似是审核陈二狗,其实是魏端公死后各种财产的继承权。
进了钟山高尔夫小区。最后来到一栋带大鱼池的宏大别墅,加上Q7一共停了四辆车,光是这些加在一起的钞票就让陈二狗咂舌,跟着季静走进富贵熏天的别墅,这一次没跟进了陈圆殊的玛莎拉蒂一样东张西望,而是保持一种尽量端周的姿态。
陈圆殊跟她们的性质相似,但有很大地不同,陈二狗在陈圆殊面前表现的,无非就是营造一种对她没有半点杀伤力的形象,好让她没有半点顾忌地拉拢他,至于效果如何,陈二狗不去揣测。可今天到了这栋别墅,如果还是那般没有半点锋芒,怎么可能拿到那只来之不易饭碗?
魏夏草看到陈二狗。没什么好脸色。在母亲地授意下带着两个双胞胎妹妹上楼。她有点不明白这个颇有心机地家伙怎么非但没被赶出山水华门魏家别墅。反而进了钟山高尔夫。这别墅算是方婕地地盘。她没开口说什么。周惊蛰和季静也都不说话。陈二狗就只好站着。在宽敞到近乎空旷地大厅中。这个年轻男人手心握着一枚硬币。神态自若。
她们在审视他。陈二狗也把方婕和周惊蛰轻描淡写观察了一遍。方婕长得不漂亮。但很有雍容气。不动声色坐在那里。虽然是三个女人中最说不上惊艳地。但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她才是一锤定音地大角色。她穿得也收敛。没季静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底气地刺眼气焰。
周惊蛰。美女。大美女。大到让男人挪不开眼睛地大美女。这就是陈二狗地第一印象。也只有这样地女人才能生出魏冬虫这种美人胚子。按照道理说这个应该骄傲到对陈二狗不屑一顾地女人却是三个女人中对陈二狗最和煦地。起码表面上如此。她轻盈笑望向陈二狗。很有丈母娘看女婿地和蔼。和蔼中有略微有点说不清道不明地男女意味。这味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若不是陈二狗在美女方面也算见过大阵仗。一个照面下来就得缴械投降。反观季静便依旧不冷不热。保持中立。有点像局外人。
“浮生。坐吧。”方婕终于开口。露出一点礼节性笑容。
“我站着说话就行了。”陈二狗轻声道。没太多拘谨。笑容也不放肆。跟声音语调一样清浅。
方婕内心微微讶异。脸色一如既往恬淡。点了点头道:“以后就是自家人了。”
这句话如果是放在一两个钟头的结尾,各有打算心思地周惊蛰和季静还不会太过惊讶,可这才开了个头,怎么就把事情定下了?周惊蛰微微眯眼,妩媚会说话地桃花眸子中流溢着冷笑,她不是有点小聪明却没大野心的季静,方婕这么说这么做,就是想要先发制人,把主动权牢牢握在手心,事实上,她做到了一半,开了个很有利于她地好头,只不过周惊蛰没有说话,只是不露痕迹轻瞥了眼陈二狗,嘴角微翘,年轻人,你从今天开始就鲤鱼跳龙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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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钱如流水
魏端公在一贫如洗最艰难的时候遇见了出身高门大宅院里的方婕,然后在这个贤内助的牵线搭桥下飞黄腾达,终于在南京一鸣惊人,从默默无闻的小卒子一步一步成为江浙沪两省一市大名鼎鼎的大枭,但最后在功成名就的时候魏端公送给什么都不缺的方婕却是一张离婚证明书,外人不知道方婕恨不恨魏公公,甚至有人揣测这次魏端公出事中间有她从中作梗,至于真相如何,只有端庄贤淑坐在陈二狗对面的方婕自己知道。
她此刻刚煮完一壶刚刚朋友特地从临沧带来的上等普洱,倒了四杯,微微弯身递给正襟危坐的陈二狗,这个年轻人接茶杯的时候脸色平静,手也很稳,略微出乎她意料,她让周惊蛰和季静大吃一惊地开门见山后,却没急着趁热打铁,而是像拉家常一样向陈二狗介绍着杯中的普洱,“这茶膏黑如漆,《本草纲目拾遗》说它刮肠醒酒第一,以前端公喝酒多了回家,我都会帮他泡上一壶。因为你来得匆忙,没机会让你尝一尝宋聘敬号的普洱,当下市场上炒普洱就跟炒房炒艺术品差不多乌烟瘴气,不是嚷着50年的贡品,就是30年的珍品,哪有那么多上了年纪的古董普洱,我那宋聘敬号的七子饼都是好不容易跟人求来的。”
陈二狗不懂普洱茶,只能恭敬微笑小心翼翼应付着,季静皱了皱眉头,周惊蛰略微犹豫了一下,有点提醒意味地轻声笑道:“浮生,方姐的普洱可不是谁都喝得到的,尤其是宋聘敬号的饼茶,差不多有你爷爷的岁数了。”
“这茶能放这么久?”陈二狗讶异道。
“一块一两重,存放一甲子的宋聘敬号饼茶,差不多能抵得上一辆中档轿车了,要不然怎么说方姐的普洱不容易喝。”周惊蛰轻轻浅浅笑了笑,那骨子妩媚就跟茶气一样暗香浮动。袅袅绕绕,也难怪极度信奉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魏端公跟她离了婚后还时不时后悔。
“也没那么夸张。”
方婕微笑道,“你喝茶的时候不能想这个,喝茶就是静心,褪浮躁,要是没喝一口就觉得喝掉了多少钱。就俗了。”
季静有些幸灾乐祸意思地瞥了周惊蛰一眼,后者笑容从容,依然是烟视媚行颠倒众生的姿态。
陈二狗乍舌,喝茶动作愈发缓慢,可也许是没品茶地底蕴,怎么都喝不出其中的意境,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个也许一辈子都只能记住疯癫老头自制烧刀子味道的农民,他骨子里也是喜欢那股辣冽入胸腔的酒香,刮烟炮风雪天入山的时候。喝上一大口,浑身发烧,一路吼着老酒鬼从小就教给他跟富贵的京腔。那叫一个酣畅,不像这价格惊人地茶,他怎么喝都喝不出门道。
“浮生,会不会开车?”方婕等陈二狗喝完一杯茶,又给他倒了一杯。
陈二狗摇摇头。
周惊蛰忍俊不禁。似乎觉得一个男人不会开车实在是稀罕了点。
季静则看好戏似地望向应该喊一声大姐地方婕。她起初以为这位魏端公第一个女人今天只不过是拿陈浮生做个幌子。跟她们摊牌才是正事。没想到还真有把这个很陌生地年轻男人扶上位地意思。否则也不会肯给他喝老字号地普洱。在季静眼中方婕虽然很多地方刻板固执到不近人情。但为人还算耿直。起码没太多弯曲肠子。不屑落井下石之类地勾当。所以她这么表态其实是间接告诉自己和周惊蛰她已经接纳了陈浮生。季静对此费解归费解。但还能接受。她心中冷笑地是周惊蛰今天地表现。这个恨不得把所有男人当成傻瓜玩弄地女人往常跟方婕是死对头。横竖不对眼。今天倒好。竟然还记起帮方婕说话。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那明天就学起来。尽快拿到驾驶证。我帮你安排。”
方婕似乎对此也有点头疼。揉了揉太阳穴。解释道:“割虏不在。没信得过地司机。我不太放心。”
她看到周惊蛰和季静略微不以为然地表情。内心叹了口气。望向她们。周惊蛰是蜜罐里长大地女人。从来不愁没有男人地追求和青眼。一路走过来都是惊艳和垂涎。遇上了端公后贴上魏家二太太地标签。更是被人当女菩萨供起来。她地确不笨。要不然也勾引不了端公。让一大批钻石王老五发癫做狂。可她没经历过政界地杀人不见血。也没见识过道上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地搏杀。哪里知道这次风波地一步一险步履维艰。而季静这女人眼界和脑子都有了。但也不懂得这个时候她们已经是一条船上地人。船翻了。遭殃地不是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方婕可以依托着家世侥幸逃脱。但魏端公一倒下就再没有背景地她们九成就会淹死。一想到这里方婕就越加头疼。这些事情不能当着陈浮生地面说。私下跟她们讲道理。笑里藏刀地周惊蛰估摸着还不回当回事。误认为她是危言耸听。想浑水摸鱼。人和人心隔肚皮。方婕也不怪她们。她见过不少睡在一张床上地夫妻都相互提防着。更何况她们从一开始就是互相竞争地关系。以前是。今天是。以后还会是。
“夏草。陪浮先去山水华门帮他把要拿地东西拿过来。然后去德基广场买几套衣服。之后地安排由你们自己定。”方婕端起茶杯淡然道。彷佛她早就猜到女儿魏夏草会在楼梯上偷听谈话。魏夏草走下楼。一脸不悦。问道:“妈。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以后浮生就来钟山高尔夫。”
方婕一点都不去理睬女儿震惊交织愤怒的表情,做了她二十多年的母亲,帮着魏端公打出一片大大地天下,方婕从来不会在母女或者夫妻之间落下风,也许正因为这种不可更改的强势,才使得她最终和称得上志同道合的魏端公分道扬镳,她喝了一口茶,道:“浮生住进来,你要是不习惯,搬出去自己租房子就是了。不过我一个月不再给你两万块,而是五千,你也别忙着喊穷,五千已经是白领的工资,你不是快要实习了吗,正好出去锻炼一下。你自己选择。”
看到魏夏草虽然脸色很臭还是老老实实从方婕手中接过车钥匙,带着陈浮生离开别墅,周惊蛰忍不住轻轻叹息,论驾驭别人,她比起方婕自叹不如,她那个宝贝女儿魏冬虫留下一封信后就一个人离家出走了,每隔几天就用公用电话给她报个平安,让周惊蛰无可奈何,她本来想冻结女儿手上的几张卡。但想一想还是不忍心,只能揪心巴望着那孩子能早点安然无恙地回家。
魏夏草坐进一辆奔驰S500,陈二狗也不多话。省得自讨没趣,到了山水华门,当陈二狗把一麻袋衣服塞进车厢,魏夏草的脸色已经很难看,随后陈二狗又屁颠跑回房间,搬下又一个大麻袋,坐在车里听音乐的魏夏草忍不住下车,皱眉道:“什么东西?”
陈二狗也不觉得难为情,道:“一袋子乱七八糟地衣服。一袋子书。”
魏夏草冷笑道:“你也有书?”
陈二狗嘿嘿笑道:“会计证,计算机等级证书,英语四级,还有几个,我都要考一下。”
魏夏草听过那些故意在她面前耍酷的男人吹牛地,还真没见过这么吹牛不打草稿地,心中满是鄙夷,脸上却笑容灿烂了一点,透着股诡异。用一种很冷的笑意问道:“那你准备多久把那么多证考出来啊。”
“一年半吧。”陈二狗说得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我觉得你可以直接买些假证书。”魏夏草丢下一句话就上了车。
陈二狗哪里听不出她地冷嘲热讽,只不过这才一只脚踏进了魏家,容不得他放肆,他不觉得郭割虏几句话就能奠定他在魏家女人心目中地地位,他的自我定义就是一个没文凭没经验的新人进了一家大型企业,试用期刚刚开始,不能有一丝差池,否则极有可能被一脚踢出去,所以他也不想做出些所谓的高人姿态来激怒魏夏草。事实上陈二狗一直觉得魏夏草这种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也就是傲气了一点。并没有什么不可饶恕的缺点,坐进车。来到新街口东北角的德基广场,下了车,陈二狗就跟第一次见到希尔顿国际饭店一样啧啧称奇了半天,魏夏草都觉得丢人,刻意跟他保持老远一段距离,不冷不热道:“等到了上海香港购物商厦再两眼放光吧。”
因为陈二狗一清早就被季静带去钟山高尔夫,穿得都是休闲衣服,他那一身行头也就勉强算是衣服,哪有什么牌子或者品味,进了德基广场,一下子就显得突兀起来,所幸现在时间还早,购物的顾客不多,否则恨不得把陈二狗用麻袋罩住打死的魏夏草肯定撒脚丫子跑路,陈二狗本人很后知后觉地看这看那,不过唯一让魏夏草松口气地是这家伙虽然土鳖到极点,但神色气度还马马虎虎,进了德基广场没獐头鼠目,那神情好像进了LV他也敢让店员拿出最新款来打量打量,可他对她轻声说出来的话,却差点没让魏夏草生出把他乱拳打死的冲动,“穿戴这些,跟一身贴满百元大钞有啥区别?”
因为这等于说明魏夏草从头到脚就贴满了钞票。
魏夏草懒得跟这个土包子多说一句话,只想随便挑完几套衣服应付一下就闪人,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地,她先是随便在Burberry专柜帮他挑了四五件T恤,也不管款式,只要大小差不多就让服务员收起来,没有啥发言权的陈二狗就在那里看完这个价格看那个,摸着下巴不动声色,反正这是花魏夏草她老妈的钱,陈二狗一点不心疼,就算再加一个零他都无所谓,虽然自己掏腰包的话这些衣服的价格再减一个零他都不看一眼直接走人,刷卡打包,魏夏草一股脑把东西塞给惹来两位漂亮店员频频侧目的陈二狗,然后她觉得给他再置办两套西装就差不多可以快速脱离苦海,对德基广场轻车熟路的她直奔BOSS,虽然说她个人觉得阿玛尼的男装会更好一点,但她实在懒得多走几步去另一个商城,她也不愿意多丢一点脸面,进了BOSS也不理会服务员的热脸,稍微转了转,再瞥了一眼陈二狗地身架,便随便挑了两套西装,拒绝了服务员试穿的提议,最后魏夏草选了两条稍微顺眼的领带,到买单刷卡,不过花了六七分钟,看得服务员瞠目结舌。
这就叫花钱如流水吧?
陈二狗撇了撇嘴。
跟着魏夏草走出商场,陈二狗轻声道:“回去的时候可以开慢一点。”
“我乐意。”魏夏草板着一张脸道,说起来她除了给老爹魏端公买了条领带做生日礼物,甚至都没给男朋友买过衣服,今天却要陪着一个不知品味为何物的家伙逛商场,还要像妻子一样替他买这挑那,这实在不是一件让魏夏草舒心的事情,所以去山水华门和来德基广场她开得都很快,现在陈二狗这么一提议,她就觉得这个被母亲初步接纳的家伙不仅心机重,擅长投机,而且还胆小。
陈二狗在魏夏草打开车门的时候,提着袋子看似随口说道:“这么快回去,你妈会有意见的。”
魏夏草一开始还不以为然,等启动车子,才一惊。
透过后视镜,望着那张被她一路臭脸鄙弃地年轻却略微苍白脸孔,突然感到有点古怪,一时间忘了开车,魏夏草当然不是傻子,陈二狗的意思她很快就会意,这么早回钟山高尔夫,她母亲肯定知道她没有用心办事,挑选衣服是随手胡乱一气的,魏夏草再了解母亲不过,她是一个很注重礼节的传统女人,知道这一点,一定会生气,到时候免不了一顿狠狠教训,想到这里,脸皮薄的魏夏草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发现那个男人已经帮她找了个台阶下,“魏小姐,我早饭还没吃,要不吃点东西再回去?你要是想单独购物,之后我在车里等你就是了。”
魏夏草愣了半分钟,缓缓开动车子,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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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疯魔不成活
陈二狗搬进了钟山高尔夫,可就如同他花陈圆殊的钱第一次睡希尔顿国际酒店,很清楚知道那种大床不是自己可以随意翻滚的地方,睡起来未必有上海和山水华门那种狗窝舒坦,陈二狗被魏夏草领进别墅二楼的一间房子,这里有单独的洗浴间,单独的阳台,甚至还有一个单独的小书房,在陈二狗眼中宽大而奢华,陈二狗把书一本一本放整齐,再将袋子里的衣服叠好塞进衣柜,最后坐在书桌前看一本宣永光《放言录》。
中饭是方婕亲自下厨,一顿饭吃得陈二狗小心翼翼,不敢像寻常那样肆无忌惮,饭桌上心情看起来不错的方婕给了陈二狗一张名片,说是让他去找个人学车考驾照,最后递给陈二狗一张华夏钛金卡,道:“这卡是用你的身份证办的,我现在帮你在公司安了一个职位,最高能透20万,开销你自己看着办,别怕花钱,做了什么也不需要向我汇报。等你考出驾照就去公司报道,我先把话说清楚,暂时肯定不会让你接触财务和管理方面的内容,主要就是做我的私人司机,不过开股东大会或者董事局会议的时候你可以旁听,这之余就还得慢慢试着帮着打理一些端公私底下的场子,包括一家私人会所两家酒吧和其它几个娱乐场所,听起来很麻烦,等你一点一步上手就轻松很多,我个人的意思是如果你的精力能够兼顾到公司经营这一块,等你熟悉了流程和赢得了口碑,我就把全部业务都交给你,我没把你当外人,所以就不跟你藏着掖着,我不想小郭走了后一个能掏心窝说话的心腹都没有。”
陈二狗拿着名片和华夏钛金卡,没有忙着表态表忠心,方婕显然是一个实用主义者,陈二狗不想嘴上说得很漂亮,他刚从一本经营题材的商业书籍上看到对待苛刻上司下达的任务。必须事先让上司觉得自己能完成十分之八,最终给出百分之一百二的成绩,这样非但不会让上级失望,还会给他一个惊喜,即使万一搞砸了,上级心中一开始就有个较低的预期。自己形象也就自然而然鲜亮起来。
上说什么,陈二狗放进脑子吞进肚子一点一滴消化了,就会一步一个脚印去做什么。
陈二狗觉得这就是笨鸟先
陈二狗下午就按照名片上的信息找到了那名方婕指定的学车师傅,本来方婕的意思是明天再去也不迟,结果到了黄昏时刻,在一辆破旧教练车里一身汗水的陈二狗打电话去钟山高尔夫,询问能不能接下来这段日子就在练车地地方睡,接电话的是魏夏草,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她巴不得这家伙一年半载都不要回魏家别墅,她只要一想到跟这家伙同居一个屋檐下就浑身不自在,当时方婕正在南京一家茶馆陪一位方家的世交喝茶。听到魏夏草的汇报后也没说什么,现阶段她反正不指望陈二狗立即就能出力,再者她嘴上说没把这个年轻人当外人,但那隐藏了一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陈二狗必须起码拿出郭割虏一本的实力或者说潜力,否则方婕从没有在一个庸人身上浪费时间和金钱地习惯。
练车场,深夜11点,一辆大车还在千篇一律做着最基础的动作,驾驶席上的当然是陈二狗。南京学车的人肯定不少,但肯从下午1点一直开到晚上11点的疯子一定不多,而开到现在一连开了10个钟头还能双手稳当没头晕目眩的牲口就更加稀少,要不是陈二狗那双手老茧太多,寻常人老早就起了一手的水泡。
坐在副驾驶席上的是个中年邋遢大叔,络腮胡子,国字脸,挺正经一张脸庞愣是让人觉得轻浮,叼着根烟。翘着二郎腿,一点不像是能做成事情的爷们,事实上他是这所驾校最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地师傅,他手上教出来的学生十有八九考不到驾照,一个月还时不时报废两三辆教练车,这种蹲着茅坑不拉屎还浪费厕纸的家伙没被一脚踹出驾校简直就是个奇迹。
陈二狗练了十个钟头,他便足足陪了十个钟头,耐心向来很差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贪图陈二狗口袋里60快钱一包的至尊南京。能多抽一根是一根。也许是他想看看这个地道菜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熬着熬着结果就到了现在。好烟就是***不经抽,猥琐大叔恋恋不舍地吸了最后一口烟,丢掉烟头,伸了个懒腰,瞥了眼身旁开个车就一脸如临大敌的年轻人,有点佩服他的毅力,懒散道:“你上手很快,是在用脑子开车,如果碰上个好师傅,20来天就能考出来,碰到我,算你倒霉,没一个月是不行的,跟你说实话,好不容易逮到个能让我抽至尊南京的冤大头,我不舍得放人啊。”
“学慢点就慢点。”陈二狗咧开嘴笑道,很难想象一个抽惯了廉价香烟甚至青蛤蟆旱烟的男人还有一口差不多能去拍广告的洁白牙齿,抽手又递给师傅一根烟,然后专心致志练车。
络腮胡男人手里有一根棒棒糖就像极了勾引小美眉去看金鱼地怪叔叔,听到陈二狗这么说就越发没有负罪感,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心安理得地掏出火柴将烟点燃,缓缓吐出一口,似乎这一刻,一个月拿两三块死工资也许还没讨上老婆给他暖被的人生早已经圆满了,到了凌晨一点,他看到陈二狗还是没要歇息的意思,笑了笑,道:“看在一包至尊南京被我抽掉大半包的份上,我请你吃顿夜宵。对了,你晚上睡哪里?”
“睡车里就行。”陈二狗憨憨笑道。
一处大排档。也许是临近一家低档夜总会地缘故。有不少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地年轻女人。可惜陈二狗和中年大叔长得都不够出彩。两个大男人只能喝着冰啤酒。吃着大排档特色地鸭头鸡爪。偶尔来两根烟。讲几个黄色笑话荤段子。一顿宵夜远比在钟山高尔夫那顿午餐来得酣畅淋漓。大叔喝得红光满面。可越喝到后面。啤酒都喝了差不多一箱。眼睛却愈发明亮。
一个月说长不长。南京没再发生暗流涌动地变故。王虎剩和王解放甚至都没回到南京。说短也不短。起码连魏夏草这个最不想记得陈二狗地人都念想起原来魏家别墅还有他地一席之地。他地房间在二楼。原来是一间客房。腾出来后就安排给陈二狗。魏夏草这天回家吃晚饭。吃晚饭发现母亲进了那头牲口地房间。半个多钟头都没出来。在二楼客厅点播电影地魏夏草忍不住也进了陈二狗地房间。不知道是保姆每天打扫地缘故。还是陈二狗根本就没有改变房子一丝一毫地原因。看起来很干净清爽。她母亲在小书房看一本《货币崛起》。除了这本畅销书。手里还有一张白纸。聚精会神。
魏夏草凑过去一看。吓了一跳。她就是学金融地。大致看得懂那是一个布莱克-斯科尔斯期权定价模型公式地推演过程。繁琐到需要大篇幅专业术语构成地语句铺垫。以及偏微分方程等高等函数方程。魏夏草不觉得一个土老帽可能懂得金融学期权和衍生证券以及无套利定价原则和马尔科夫过程这些知识。拆开来说。这些关键词对她这种金融学专业人员不算过于艰深。但要完整地求解期权定价模型这个金融学上地“黑匣子”。无疑是头痛到不行地事情。更何况是对一个怎么看都没上过大学地农民工来说。那不是天书是什么?
这个陈浮生究竟在做什么?
魏夏草紧皱眉头。
“不明白?”方婕瞥了眼素来眼高于顶的女儿,随手从书柜中抽出一本递给她。
魏夏草接过书,是克里斯?安德森的《长尾理论》,书里面夹有很多张同样一个字一个字写得密密麻麻仿佛恨不得见缝插针的纸张。第一张是类似读后感的东西,很工整的小字体楷书,少说也有两千多字,魏夏草迅速阅览一遍,竟然有点类似大学毕业论文答辩的精华版,随后母亲方婕递给她几本书,每本书无一例外都少则两张多则十来张地解析和感想。
“我不是学经济的,不太看得懂他在研究什么,但我知道读书就应该像他这么读。你看看这里每本书。几乎每一页都有圈画重点,我相信一本书上他在空白处写出来的东西差不多都有几万字。这叫把一本书读厚,然后再就是那些一页页读后感,那是浓缩,叫做把书读薄了,一本书先读厚再读薄,这本书,才真地是读进去了。”很有知性气息的方婕淡然道,叹了口气,把纸张小心夹回《货币崛起》,放下手中书籍,望着陈二狗到了钟山高尔夫后唯一被改变了的书柜,方婕满是唏嘘感慨,“夏草,你爸年轻的时候也很拼命,但现在看来,似乎这个浮生,还要执着一点。”
魏夏草嘴上不肯认输,尤其不愿意那个土豹子能把心目中的偶像父亲比下去,嘀咕道:“光埋头看书有什么用,都一个月了,还不是没考出驾照,竟然还敢打电话过来问我们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月时间,这种新手上路,到时候我还不敢坐他的车呢。”
方婕摇了摇头,道:“拭目以待吧,我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个不太能让人失望的狠人。”
魏夏草不以为然地放下书,打算再也不进这房间。
出来也许会让魏夏草大吃一惊,其实陈二狗的驾驶证在学车第14天就考出来了,之后半个月他就没日没夜的在南京城转悠,白天专挑上下班高峰期上路,中年大叔虽然言语轻佻怎么看都是个不靠谱地男人,但那些天从头到尾都坐在副驾驶席上指导陈二狗,每天小事故不断,挂擦什么的接连不断,这不能怪陈二狗的驾驶证水分大,而是中年大叔教给陈二狗开车的路子实在太过狂野,限速60码的地方绝对不开5码,那感觉就是只差没让新手陈二狗捣鼓出甩尾,来,一辆车本就破旧不堪,这么一折腾更加风雨飘摇,但中年大叔叼着烟说了,“这破车你尽管蹂躏,报废了算我的。”
到了晚上大叔就让陈二狗去城西干道、城东干道、纬七路这些宽阔的南京路道,这些路段时不时就有人玩飙车,但不是那类“太子飙车族”,称不上玩命,大多是马6、奥迪4这类看起来比较稳重的车型,属于碰上对手了才飚,陈二狗被无良大叔怂恿着经常挑战别人,虽然大多是惨败被甩在老远的下场,但愈战愈勇,大叔偶尔手痒了也会给陈二狗示范几次,他教给陈二狗地原则就是闹市区别玩狠,老实本分做人,剩下的到了高速路上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可以尽情豪放狂野,这让陈二狗想起了陈圆殊,觉得那是一个很好的榜样。
到了第二个月,大叔不知道从哪里帮陈二狗弄了辆据说有改装的帕萨特,虽然还算不上高档车,但比原先那辆要好上两个档次,接下来大叔就不局限于让陈二狗跑南京路段,而是直接让他走沪宁高速公路,说什么时候能把300多公里的路程在两个钟头之内开下来就算出师了。
然后一个月后,天天啃馒头灌矿泉水的陈二狗拉着叼100块一包的黄南京跑了趟沪宁高速,当时是跟一辆保时捷卡宴飚,那辆车在纬一路就跟陈二狗的帕萨特对上了眼,起先一处红绿灯并排停下,中年大叔就跟吃了春药一样让陈二狗撵那辆卡宴,然后竞赛就开始了,追着跑了十几分钟,卡宴抓住一个红绿灯转换地时机成功甩开帕萨特,让大叔捶胸顿足了一番,说那车里坐了个大美人,那娘们是个尤物,陈二狗倒没觉得什么,只不过到了下一路口,竟然发现那车在靠边等他们,这样地“飚品”让中年大叔大为赞赏,然后两辆车很有默契地开始跑沪宁高速。
用一句话来形容陈二狗的驾驶,那就是杀红了眼。
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叔一路上就在鬼哭狼嚎,像一个陷入癫狂的神经病,等陈二狗终于在一个弯道略微僵硬青涩耍出一个正统意义上的甩尾超车后,大叔更是猖狂大笑,恨不得站在车顶脱光裤子给那美女欣赏。
陈二狗骨子里的野性被淋漓尽致地发挥和绽放出来,真不要命了。
结果险象环生一口气到了上海,停下车大叔一看表,接过陈二狗抛过来的烟,跳脚道:“妈拉个巴子的,好家伙,1个钟头34分钟,最高时速让你开到了240公里,我估计这车子和我的驾驶证算是彻底遭殃了,不过一个字,值。你自己啥感觉?”
陈二狗嘿嘿笑道:“就像那娘们被我压在床上一口气干了一个半钟头。”
“真是畜生。”
大叔哇哈哈大笑,“不过我中意!”
笑到把烟都抖到地上,大叔捡起来继续抽,瞥了眼一个漂亮漂移头对头停在帕萨特对面的保时捷卡宴,再看身旁的年轻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疯魔不成活,这个现在还不起眼家伙早晚有大爆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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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完将近一个钟头40分钟,陈二狗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松弛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一身汗水,他和富贵不是一类人,不会轻易把陈家根骨子里的野性轻易表露出来,富贵打群架也好,进了山跟大畜生玩近身肉搏也罢,都透着股谁敢横刀立马唯我陈家富贵的蛮横,这是练八极拳“走火入魔”的顽症,或者说是炉火纯青后的潜移默化,大个子之所以一直傻笑,彷佛是一座一次爆发后中途安静酝酿下一次喷涌的活火山,陈二狗确定让富贵选车,一定是美系重型跑车,他开车也一定不会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因为他是那种越濒临极限状态越冷静越兴奋的牛人。
陈二狗擦了擦汗,他的车速是被那辆保时捷卡宴带上去的,论娴熟程度,开卡宴的娘们肯定比他高,一看就是老油条,超车也好,两辆车中央穿插而过也好,都像一条秦淮河中灵动的藏青色鲤鱼,陈二狗第一次知道原来一辆车也可以这般性感,也是第一次觉得车里那个脸庞模糊的女人即使长得丑一点也可以原谅,卡宴的一些硬性数据也不出意外地比他这辆帕萨特领驭18T手动高出一截,但最终陈二狗还是靠着在大叔亲自指导下凭借一股蛮横不讲理的姿态率先到达终点,不管赢得如何侥幸,只要再多跑几次,陈二狗就能心安理得地去做魏家的司机,魏夏草就算拿到手四五年驾驶证,行驶路程是他的几十倍,也绝对没办法用94分钟拿下沪宁高速,把这个变态成绩说给魏夏草听,是会吓坏她那种乖孩子的。
保时捷也好,玛莎拉蒂也罢,都是那种浑身上下叫嚣着一股贵族气焰的主,以前陈二狗不碰车还好,如今学了车,被那辆破教练车蹂躏了一个月。他这种小地方跑出来见世面的家伙每次见到马路上无一例外气势咄咄逼人的它们,心里都恨不得冲上去刮几刀踢几脚,或者干脆来个同归于尽的撞车,所以这次跑沪宁一超过那辆挂浙江牌照的卡宴GTS,陈二狗都会嚷着“来撞我啊有本事你撞我啊”,估计保时捷的车主听到后真有把他给撞成傻b的冲动。
事实上也差不多。驾驶卡宴地女人一肚子窝火,她是一个在买车改装车和参加各项比赛六七年各种开销累积下来差不多有七百来万的狠人,被一辆怎么看怎么上不了台面的帕萨特尾随最终反超,她觉得说出去都会让杭州保时捷汽车俱乐部那帮损友笑掉大牙,不过她气归气,中途还特地开窗听了帕萨特的轰鸣声,心底也清楚一辆保养完善没毛病的帕萨特18T跑200码以上不算难,像这辆百分之两百被改装后的帕萨特领驭能跑到230+,并不是件能够让她觉得惊艳地事情。在某些路段的高速上跑230,那是她那个俱乐部人人都能做到或者干脆说时不时就去做的事情,最让她恼火的是在好几个弯道这辆该死的帕萨特都采用了一种极不光彩的手段强硬甩尾。为了追求效果一点不怕跟它的爱车产生挂擦,硬生生把她挤出去,她最郁闷的是你要是甩尾漂亮也就罢了,偏偏那辆挨千刀的帕萨特甩尾起来还很别扭,谈不上半点行云流水,看得习惯追求完美地她恨不得跳进那辆车指着那个混蛋的鼻子说,同志,甩尾不是这么甩的。
下了车,她气势汹汹地来到帕萨特跟前。手指敲了敲车盖,示意车里两个男人出来,出乎意料,开车地男人是个怎么瞧都没有公子哥气息的年轻人,虽说他的水平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她一开始就觉得能把帕萨特改到这个境界的家伙就算不是南京一线的二世祖,怎么的也是个二流的富家子弟,毕竟飙车是个烧钱的活,寻常老百姓是折腾不起的。一般来说白领买辆车不难,难地是养车,更何况是飙车带来的养车成本,一旦跑比赛,基本上就是一场比赛换一次轮胎,不是烧钱是什么,她看着那个也在看她的男人,他抽烟的手势有点特别,中食指和拇指夹住香烟。抽起来一点都不像她以往碰到的雄性牲口。一张干净白瘦的脸庞,谈不上杀伤力。差点让她误以为是她老爸公司里某个一天到晚忙于蝇营狗苟的小白领小中产男人。
至于青年身旁副驾驶席上的中年大叔,她正眼都懒得瞧上一眼,这个放浪形骸到了一种畸形地步的猥琐男人,一路上没少对她抛媚眼,那情形就像在暗示她说“姑娘我是做鸭地你来包养我啊,不要你钱”,结果等她敲了发烫车盖,出来的竟然不是看似一条发情了公狗的大叔,而是淡定许多的年轻男人。
“有事?”青年问的问题很慈眉善目,仿佛在询问后辈,一点都没应该惭愧到满脸通红的觉悟,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家伙脸皮真厚,不是一般的厚。
“有你这么开车的?”她语气不善问道,公路上跑不是正规比赛,她素来觉得应当讲究一个飚品,比如陌路人跑路段如影随形地情况下偶尔占了红绿灯间隙地便宜,下一个红绿灯就应该停下来等对手,这对她来说就是基本常识。
“我开车难道很猛了?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啊,我才学车两月不到一点。”陈二狗挠了挠头,一脸无辜,也不知道是假装没听出她的愤懑,还是真发自肺腑觉得她在夸奖他地技术高超,总之是一张挺欠抽的脸。
要是熟人,裴戎戎真就想一脚踹过去,把他踹一个狗吃屎,可看着那张怎么看都不像过于精明算计的白净脸庞,她还真吃不准他是在装蒜表演还是本色表现,听到他说学车才两个月,裴戎戎暂且压下对他开车方式的没品没素质,怀疑道:“两个月不到,真的假的?”
“不骗你。”陈二狗笑道,笑得好像要让小猫小狗啊路人甲宋兵乙啊都知道他有一张真诚的脸庞和善良的眼神。
从小就被老爹绑在董事局会议小椅子上旁听地裴戎戎不是那种胸大无脑地女人。是一个天生外加外部熏陶地怀疑论者。都说眼见为实。她是从不相信眼睛看到地。耳朵听到地。只有直到她手里有了证据。一切水落石出尘埃落定。她才点头确认。另一个角度来说。她就是一个极端崇尚量性和数据地女人。也许男人在他面前抽一根烟。她都能清楚知道这一根烟抽了几口。弹了几次烟灰。最后还记得他掐灭烟头地动作。她让陈二狗掀开车盖。虽然觉得这个要求过了点。但那个年轻男人还是很干脆利落地照办。这让她觉得不错。心里给他加了几分。也不那么面目可憎。起码从不及格加到了即将及格地边缘。
“车子谁改地?”裴戎戎弯身观察。一脸震撼。说改这车地人是疯子也不为过。这装备。就算放到顶尖跑车里也是拿得出手地。而且她也不觉得能把一辆破帕萨特武装到牙齿地疯子会买不起越来越平民地保时捷奔驰宝马这一类车。当然。这种平民是相对而然。对于裴戎戎这种从小就对钱没什么敏感度地女人来说。保时捷已经很平民。因为她从习惯拿一辆车差不多总能买两辆保时捷地法拉利比较。对于陈二狗这类市井小百姓来说。则总是习惯拿保时捷与自行车或者吉利奥拓作比较。
陈二狗指了指车里。
裴戎戎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敢置信。她虽然是个在硅谷和华尔街都工作过镀金过地高级“海龟”。知道在华尔街硅谷西装笔挺地都是打工地。旅游鞋休闲打扮地才是boss大老板。但中国毕竟是中国。就算是他已经足够惊世骇俗剑走偏锋地老爹。大部分时间也是浑身上位者气势。恨不得一出场就用气势把人压趴下地姿态。裴戎戎觉得今天没白跑沪宁。虽然说过程很不愉快。但结果不错。回了杭州这就是笔不错地谈资。一个家伙学了两个月车就敢飚240码、在弯道能接近120码难看却野蛮甩尾过弯。加上某个怪叔叔堪称变态地改装。说起来。肯定能让那群刚刚迷恋上去舟山海钓地家伙们羡慕不已。
大叔从车窗探出脑袋。跟一只被掐住脖子拖拽地鸭子差不多。一心想要吧脑袋和眼睛贴到裴戎戎躬身后微露地白嫩胸口。也不晓得是看上眼了她恰到好处深陷乳沟地鸡心宝石。还是贪婪她那道能让教授变禽兽地沟壑。流着口水。大叔抹了把嘴。喃喃道:“下车探出一条腿。我就知道这娘们身材没得说。没想到除了两条美腿能夹死男人。胸口也能。还让不让男人活了。关键是这种女人穿制服。简直就是大小老少一律通杀。星期一扮空姐。星期二玩护士。星期三演OL。星期四扮女警。星期五就来女佣。星期六装教师。星期天还可以来点猛地。透明时装模特。这日子。欲仙欲死啊**迭起。就是不知道她地男人身体行不行。不行我扛上也好啊。大叔我长得不行。但**杀气不是一般地足。要不然怎么能做南门街道一等一地妇女之友。”
裴戎戎不清楚那位陷入遐想地变态大叔在想什么。也没往那方面思考。看过了车。大致记下了帕萨特改装地路子。就准备闪人。陈二狗也裴戎戎心目中也就算可以说上几句话地份量。开车凶悍不要命。或者花样炫目地。她所在地俱乐部一抓一大把。她这一走。能记住地也许就是他抽烟地姿势。和与人说话时自然而然不让她觉得滑稽或者突兀地伛偻。
“能给张名片或者留个号码吗,有机会我们再跑一趟沪宁高速,我也知道这次我赢得胜之不武。”陈二狗微笑道,一如既往地真诚灿烂,如果这个世界上唯一肯听这个男人话的孩子张三千看到,也许又会忍不住心酸了。
裴戎戎嘴角勾起个弧度,似笑非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你把手机号码给我就行了。”
陈二狗报出号码,心中难免失望,不给他说第二遍的机会和时间,裴戎戎已经转身离去,陈二狗不觉得一个大美女一遍就能记下一个陌生而且相当不重要的号码,这是另一种方式的拒绝吗?陈二狗撇了撇嘴。眼光狠狠扫视了几下裴戎戎丰腴的臀部,盖上车盖,略微不甘心地回到车内,抽了根烟。
被对手鄙弃和被一个女人尤其是美女轻视,两者相对而言,后者似乎来得更伤人和无可奈何一些。
“想女人了?”大叔笑问道。陈二狗看着那张络腮胡子脸也觉得的确是猥琐了点,怪不得他的窝里乱七八糟只能堆满****的劣质碟片,那台早该丢进废品收购站地老电脑也尽是动作片,当然这个动作仅限于床上。
“想。”陈二狗回答很老实,怎么能不想,都憋了这么久了,一躺下来就忍不住想小夭地白嫩身子,所幸一合眼就累得差不多倒头就睡,要不然他非活活憋死。或者忍不住跟张胜利一样跑出去找女人。
“要不然我帮你介绍几个?”大叔不怀好意道。
“你啥时候做起拉皮条地勾当了?”陈二狗笑骂道,跟大叔处久了,言谈无忌。
“日子难熬。赚点外快嘛,这不都说马无夜草不肥。”
大叔哈哈大笑,笑了十几秒,觉得这么猖狂大笑其实挺傻,就收敛了点,稍微正经一些,道:“我这边地确有一两个顺眼的女孩子,跟你挺般配,模样绝对不亏待你。再说了。电灯一摸黑,母猪也赛似样贵妇,男女做事也就那么回事,一闭眼,什么都过去了。”
“别,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想想我在上海的那个小女人就够了。”陈二狗毛骨悚然道,因为他一不小心想起了阿梅饭馆的王语嫣。
大叔呵呵笑了笑,没有就这个话题展开讨论。揉了揉脸,眯起眼睛,没来由冒出一点深沉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陈二狗地错觉,这个时候侧脸看贼有沧桑感的大叔望着裴戎戎那辆保时捷消失的方向,轻声道:“有些时候想想看,我们穷人日子过得确实不舒心,不是觉得那些个有钱畜生牲口们站得太高,也不是怪漂亮水灵娘们太傲。就是无奈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爬不到那个位置,上不了她们的床。”
陈二狗跟王虎剩一样。也都有两包烟,一包是专门伺候大叔的南京九五至尊,还有一包就是五块钱的绿南京,自己就抽后者,但为了不刺眼,不让大叔觉得荒唐,他会把绿南京的烟一根一根拿出来放进九五至尊的烟盒内,只要不细心看,是察觉不到其中的心机,抽了根绿南京,摇头道:“我不知道,也没想你那么多,但不甘心肯定是有地,就像这个女人,我其实就想多说几句话,攀上点关系,巴望着以后能发挥一点能量,没想要征服啊上床啊之类的东西,那些对我来说遥远了点,不现实,姜叔,你别说我没野心没追求,我这种人习惯了苦日子,真不觉得进了城被白眼了受冻了挨热了是遭罪。”
大叔姓姜,方婕最初给陈二狗的名片上写着姜子房,因为一脸络腮胡子着实成熟到老态,吃不准大叔地年纪,陈二狗平时就喊他姜叔。
这位大叔兴许是抽多了陈二狗口袋里一包接着一包的黄色至尊南京,终于良心发现,掏出一包烟,抛给陈二狗一根,道:“浮生,面包会有的,黄油会有的,最紧要的是,对你来说,女人也会有的。”
陈二狗不动声色,那张年轻到让方婕周惊蛰这类女人一开始觉得不堪重任的脸庞,有只有同样是男人又有阅历的姜子房才察觉得到的凝重,这不是富家子弟为了钓女人装出来地深沉,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苦日子中煎熬过后沉淀下来的东西。
姜子房有一句话没说出口,瞥了眼早被他看穿换了烟盒的绿南京的陈二狗,过了而立之年原本以为该消磨的都消失殆尽、身为旁观者的他,心中竟然有了一种破天荒的热血***,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和几个死党飞扬跋扈气焰滔天的岁月。
姜子房想说的是,这个社会好心人未必有好报,但有心人,肯夹着尾巴像一条狗做事地有心人,八成是能上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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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对魏夏草来说,平淡无奇,真概括起来,就是陪男朋友看了几场电影,文艺的商业的都有,欣赏了一场很小资的话剧,再就是买了几本畅销书的同时也没忘记买了一本博尔赫斯的诗集《圣马丁札记》,两本畅销书囫囵看完,《圣马丁札记》却原封不动,注定一辈子躺在书架上摆个高深样子,但魏夏草觉得买类似弥尔顿《失乐园》或者塞缪尔贝克特的《等待戈多》,即使不看,心理上也有种奇妙的优势。之外无非是去德基和金鹰买了什么牌子的最新款,每年拿到手的十来万红包都按照母亲的意思用来投入股市,涨跌对她来说都不痛不痒,自然也体会不到小股民的发癫做狂和撕心裂肺,账面上来看是小赚了2万6千多,好吧,这其实也就仅仅意味着她在德基刷卡的时候更加心安理得一些,还有就是参加了一些无伤大雅的聚会,举办者有成功校友,有打定主意一辈子做啃老族的死党,也有通过朋友的朋友认识的商界精英,见到的碰到的都是跟她一个***或者差不多层次的人物,小虾米角色在这种***,再扑腾,也是溅不起水花的。期间也瞒着名义上的男朋友跟母亲介绍的世交家族走出来的青年相亲,相谈甚欢,但远不至于直奔主题脱衣上床,总之,这两个月没有太多的兴奋点,没了离家出走的魏冬虫那个小妖孽纠缠,也没有陈二狗阴魂不散,大体上来说还是愉悦的。
这就是一位父辈隐性家产起码在十位数却从没有上过福布斯或者胡润财富榜、爷爷一辈在省一级政界爬到副部级的富家千金两个月的悠闲时光。
但两个月对于刚得手潜返王家兄弟来说,却各有重大意义,王解放是浑身血液***,因为终于又开始跟着得喊一声小爷的表哥做大事,杀人放火做着劫富不济贫的无耻勾当,跑了一趟深圳。结果从一个叫颐园的高档小区某幢别墅偷回了那尊收藏隐秘的唐三彩天王像,这是正事,王解放还抽空做了点业余活动,就是把那栋别墅四十多岁看似名媛骨子里性需求如狼似虎地女主人给干柴烈火了几次,喝烧酒,玩女人,做坏人行恶事。王解放觉得这才是一个爷们该过的人生,所以唐三彩天王像得手必须返回南京的时候就跟被阉了一样没精打采。火车上小爷狠狠踹了他几脚,骂他整天就知道摸***钻裙子没出息。王解放没反驳也没解释什么,他觉得没必要跟小爷说自己心里的想法,因为他一向认为自己的人生和理想对最敬重的表哥来说是下贱到不足以提起的。
王虎剩从来就懒得在意不成气候地表弟想什么做什么,他现在兴奋的是老天爷终于给他一个机会扶一把陈二狗,箱子里那玩意是诸葛老神仙在乎地宝贝。他接下来让二狗送去,不管如何。老神仙都欠了二狗一分人情,这叫因,至于结出什么样的果,王虎剩估摸着再不济也能把上海那档子乌烟瘴气地鸟事给彻底摆平了,断了后遗症。
而陈二狗,两个月来肯定最为不足为道,除了拉屎,一天2个小时几乎全部都在车上,也就是拿了一张连小姑娘都不稀罕的驾驶证,然后不知死活地在沪宁高速路上玩命。最后疯癫跋扈到连姜子房都不敢坐他车的地步。事实证明陈二狗六十多天120来包至尊南京是值得的,他现在的车技。唬唬魏夏草,绰绰有余,甚至有可能会让陈圆殊刮目相看。相对于那120多包贵到咂舌自己没舍得抽一口地天价烟,陈二狗睡在车上,一顿饭也就啃馒头喝矿泉水,偶尔过意不去大发慈悲从保险柜把良心掏出来晾一晾的姜子房会请他吃上一顿好地,算是改善伙食,一个月下来,可以说用在自己身上的钱加上烟也就六七百块,方婕来之前给了他一张可以透支20万的华夏钛金卡,陈二狗没有花一分钱,甚至给姜子房买烟花去的一万好几,也是在上海攒下来的私房钱,自己存折没敢用,怕惹来赵鲲鹏那头黑瞎子,虽然是从张兮兮那疯女人卡上取的钱,但这钱肯定得还,欠女人的钱和情,素来不是陈二狗的作风。^^^^
否则,陈二狗凌晨两点多窝在车里终于能闭眼休息的时候,也不会偶尔记起自己欠曹家女人一顿有钱人吃喝的饭。
回钟山高尔夫别墅前,陈二狗好好打理了一番,胡渣子都刮干净,换上一套干净得体地衣服,他没资格玩颓废和玩世不恭,那些都是顾炬小梅那帮子富家公子地专利,陈二狗不愿意打肿脸充胖子一副矫情的姿态,宁肯老老实实夹尾巴做人,后者地奴才模样还能视作蛰伏,前者就纯粹是没本钱却要耍酷的2逼了,陈二狗看到经济学书上说了,要控制成本,所以根本不去浪费那个感情。
再次看到陈二狗,本就对他不熟的方婕还没觉得什么,无非就是日晒雨淋的缘故皮肤稍微黑了一点,人也精神了一点,但魏夏草却越来越不舒坦,觉得这个家伙身板似乎直了一点,在她看来,被魏冬虫骂作狗奴才泼了一脸果汁还能笑呵呵的小丑,就该一辈子被人笑话,一辈子直不起脊梁。
魏家本来就是阴盛阳衰到了极点,走了个不善言辞的郭割虏,现在多了个挺能溜须拍马顺应“民心”的陈浮生,方婕似乎心情大好,本来晚上要去应酬,结果都推掉了,特地下厨亲手做饭炒菜,老庸人吴妈也只能当个帮手,客厅里只有无聊看电视的陈二狗和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上网的魏夏草。
“真不简单,两个月就考出驾照了。”魏夏草抬头不冷不热道,瞥了眼对电视提不起兴趣最后翻阅一本房产杂志的陈二狗。这话虽然挖苦成分不少,但魏夏草底气不是很足,毕竟两个月从一个完全生手到考出证件,一点都不算丢人。****
陈二狗笑了笑,不置可否,他不会傻到亲口告诉魏夏草自己14天拿证的恐怖成绩。那只能更加激怒这只见不得他好的小波斯猫,而是询问了一个他比较好奇的问题,“这杂志上说成思危有这么一个说法,房价中土地和建筑成本占50%,政府税费占20%,开发商占30%,而最后的30%一部分说白了就是行贿。你觉得有多少成分?”
“你了解这个干什么,买房?难道是卖房?”
魏夏草不屑道。不过这关系到她的专业知识,以及魏家的发家史。她忍不住就发表了一下身为半个行家地言论,“高比例大资金用于行贿,肆意妄为地转嫁腐败成本进而推高房价,这是中国房地产很不光彩却不得不说的一条轨迹,我爸就曾说过。如果权力都在阳光下运行,开发一个房地产项目的成本大概能降低15%甚至更多。但这个畸形的不完善市场。很大程度上有点劣币驱逐良币,这才使得王石经常标榜自己不行贿的房地产商人,其实不行贿对于市场经济很多领域而言,是再基本不过的原则。对了,你听说过劣币驱逐良币原理吗?”
陈二狗点点头,脱口而出道:“听说过,Badmonydrivsougood它是格雷欣法则的反例,而当事人地信息不对称是劣币驱逐良币现象的存在基础,如果我没记错,阿克洛夫就因为《柠檬市场》获得了01年地诺贝尔经济学奖。”
了一半话。陈二狗立即闭嘴。之所以一口气讲出“格雷欣法则”“信息不对称”和“《柠檬市场》”,是因为魏夏草的问话让他想起了在上海公交车上。那个拿着一本厚厚经济学教科书不厌其烦问他一个一个问题一问就是一个钟头地女孩,那个相识不久就肯把身子和第一次交给他的傻女人,沐小夭。\\*\\\所以陈二狗很顺畅地报出了英文,顺带着解释了一番,这是本能反应。但坐在眼前的是魏夏草,不是那个傻乎乎到让人心疼的女孩,陈二狗眼神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哀伤,沉默不语。
听到答案地魏夏草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书房内的大量经济类专业书籍,嘀咕了一声继续跟几个在海外地闺蜜死党聊msn
方婕很有兴致地做了一桌子其实陈二狗一点都不感兴趣的菜肴,但陈二狗还得装作吃得津津有味,魏夏草心思没放在饭菜上,晚上她还得参加一个办在NO.1兰桂坊酒吧的生日聚会,正琢磨着该穿什么才能不高调不张扬却可以吸引眼球。
魏家也好,培养出方婕的方家也罢,都不太喜欢在餐桌上讨论,所以显得略微冷清。前者是因为魏端公觉得跟一群娘们没啥共同话题,后者大概就是因为大家风范的缘故,家教比较严格,方婕从小就是笑不露齿餐不谈吐这么教育过来的,方家的三个女儿,无一不是很好的贤内助,魏夏草也就到了陈二狗这边刻薄了一点,在男朋友家那边的口碑也是极好的,哪怕魏端公出了天大地事情也照样巴不得立即将她迎娶进门结婚生子,可见魏夏草终究不愧是方家大门里出来地优质女人。
方婕似乎怕这么氛围清淡让陈二狗误以为对他的轻视,于是找了些不轻不重地话题,她这几个月实在太忙,魏端公死了,虽然说早已离婚,但打定主意一辈子不再结婚的方婕一直把那个男人视作自己一生的丈夫,魏端公离开后留下的权力真空都必须由她来填补,她斡旋于政府商界和见不得光的领域三端,再长袖善舞,要不是有方家在背后给她撑腰,也做不到左右逢源,可以说没有方婕,魏端公遗留下来的烂摊子早就散了烂了,两三月暗地里伤过多少神哭过多少次吃了多少苦头,在台面上一直胸有成竹淡定自若的女强人连自己都记不清楚,所以当她望向初出茅庐肯定是一腔热血的陈浮生,再看衣食无忧没野心没斗志但各方面还算优秀的女人,方婕感慨颇多。****
不知如何,魏家冷清森森的钟山高尔夫别墅,多了一个除了她和郭割虏谁都觉得无足轻重的男人,不知不觉彷佛多了一丝阳刚和生气。
方婕给陈二狗夹了一个清蒸蟹粉狮子头,微笑道:“浮生。我也不管你是真喜欢吃还是假喜欢吃,这几个狮子头你反正得给我解决干净,这可是我花了大心血做出来的拿手菜,以前呢,端公他不喜欢吃,夏草这孩子胃口又不大,我每次做出来都是浪费。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你,不能轻易放了你。”
魏夏草脸上平静如常。内心却是幸灾乐祸地大笑不止,不忘落井下石道:“妈。你放心,他其实胃口很大,你尽管夹给他,他也就是跟你客气才吃得这么矜持,以前在山水华门我见他可不是这么腼腆吃饭的。都是风卷残云。我看不光这个蟹粉狮子头,那个三丝螺蛳青。还有碧螺春虾仁,干脆都倒给他就是了。”
陈二狗啃着狮子头,面对这对母女,一脸瞠目结舌。方婕低头轻笑,这是个不错的开端。
吃完饭,按照惯例是在方家做了十几年后面跟到魏家做了半辈子佣人吴妈收拾,结果陈二狗帮着她洗碗刷筷,起初吴妈有点不高兴,因为这是她地活,她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好心。但让她有点不适应。毕竟在方婕出生就做这行的她做了四十多年家务事,突然冒出个插手的。当然多少有点碍眼。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陈二狗口甜,做事也利索,吴妈也不好说什么。而且陈二狗还把二狗的“小名”告诉了也是东北走出来的老人,她一听就乐了,因为她的一个弟弟小名就叫狗剩,突然在给人巍峨森严的魏家别墅里听到二狗这么个乡土地绰号,别提有多亲切,也就原谅了陈二狗的越俎代庖。
“我帮你准备了一台笔记本,IBM地商务机,你如果不满意可以让夏草陪你跑一下数码城,我不是老学究,也知道现在很多游戏都有很高的配置,你看书久了也确实需要放松一下。”方婕坐在客厅提醒刚从厨房回来地陈二狗。
“方姨,足够了,我连上网都不知道,对游戏也不感兴趣,有了电脑,就想上网找点资料,据说很方便。”陈二狗赧颜道,当下还不知道qq、msn的年轻人的确不多了,他也觉得有点离谱的意思。
方婕对此轻轻略过,对她来说,一个没太多物质欲望的心腹,才值得信任,“跟你说一下,现在我这边有四辆车,吉利是端公地,现在已经没人用了,还有一辆是我那辆奔驰S500,再就是公司一辆用做商务的奥迪A6,小郭开地最多就是它,最后一辆是刚给夏草买的宝马Min,今天晚上夏草要去酒吧闹,你就开那辆A6送她去,因为那辆车相对来说好上手。到了酒吧她要是嫌你不合她那个狐朋狗友的***,你就自己一个人在酒吧喝酒,帐结到她头上。”
“妈!”魏夏草想抗议,一看到方婕瞪了自己一眼,立即噤若寒蝉。
“好的,什么时候动身?”陈二狗跃跃欲试,这一刻,他突然有个想法,那就是把所有款好车都开一遍,劳斯莱斯迈巴赫什么都买一辆太不现实,都开一次相对来说靠谱不少,今晚就从奥迪A6下刀。
魏夏草突然眼神奇怪地上下瞄了一眼陈二狗,然后可怜巴巴望向大小事情一打定主意连父亲魏端公都无法更改的母亲。方婕也不是不能通融的刻板女人,哪能不了解女儿的心思,笑望向陈二狗道:“浮生,等下把衣服裤子都换上,上次夏草东西没给你买齐,后来我骂了她一通,让她特地再给你买了鞋子和手表,不是方姨觉得你现在不好看,只不过这个社会狗眼看人低的势利小人太多了,你不穿得光鲜,不说遭冷眼,办起事来也会困难,毕竟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你迟早都得适应这个,再说了,总不能让别人寒碜我们魏家出了事情后连给自己人置办点一般行头的钱都没了。”
陈二狗没有说话,上次在德基广场花了多少钱?两套西装几件T恤外加两条领带而已,陈二狗算了一下两张账单,很简单的一道数学加法题目,却是一个让陈二狗触目惊心差点睡不着觉地数目,42390块,看魏夏草那种再正常不过地眼神,陈二狗就像看到了第一次进大东北长白山就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弓猎皮糙肉厚野猪的精贵驴友,真是两个世界地人啊。
在张家寨,如今的行情是四五千就能买一个挺标致的媳妇,那这四万多块钱,差不多能买十个了。
方婕是和魏端公一起被生活打落牙齿把血和苦日子一起吃进肚子、只可惜没有能一起尝甜头的女人,大体能理解陈二狗这种小人物的内心感触,笑了笑道:“钱是身外物,等你在这个家处久了,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当时陈二狗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办法明白这个在方婕看来普普通通的大道理。
他也不想明白,因为他认为挣扎了二十多年就想攒点钱给娘治病给她过上好日子的自己一旦真踩了狗屎运,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太对不住那个晚年在张家寨喝了十几年劣酒唱了十几年京腔也吃了十几年苦头、最后终于能躺进小坟包歇口气的老人家。
更对不住那个劳苦了一辈子结果被男人抛弃却还没机会抱上孙子,甚至没能看到两个儿子稍微人模狗样的消瘦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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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很大程度时是因为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谁不想衣锦还乡,“衣锦”这个两个字轻松道破了历史洪流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玄机,当下这个社会,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子弟斜靠着跑车装b,对寻常女孩来说,远比穷酸孩子手拿廉价玫瑰或者怀揣一叠诗歌情书来得靠谱。当陈二狗内心交织矛盾地穿上魏冬草替他选的衬衫和西装,换上那双刚拿到货没几天的意大利手工定制皮鞋,再戴上他不知道牌子的手表,站在镜子前,自嘲地摸了摸下巴,挺像那么回事请,沙哑着嗓子喃喃道:“以后回张家寨给娘和老头子上坟,也得有这一身行头。”
最先看到陈二狗这副模样的是吴妈,结果不等拿着领带不知所措的陈二狗开口,吴妈就跟见着了妖魔鬼怪一样冲上楼,然后一头雾水哭笑不得的方婕被领着来看陈二狗,于是她也愣在当场,再次不给陈二狗说话的机会,小跑上楼,把正忙着梳妆打扮的女儿牵下来,莫名其妙的魏夏草一看到从头到脚俱是焕然一新的陈二狗,瞪大眼睛,捂住嘴巴,一脸不可思议,陈二狗被彻底郁闷到了,他只不过是想问一下领带怎么个打法,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搞得跟看到鬼一样吗。
方婕没解释什么,只是让魏夏草帮陈二狗打了领带,等这两个年轻人出了别墅,煮茶的方婕坐在沙发上终于感慨道:“刚才看到这孩子,尤其让我想起端公挖到第一桶金后买了一身名牌陪我回家见父母,当时我爸妈嘴上不说什么,可心底是第一次尝试着开始认同他,倒不是说那身名牌值几个钱,只不过就跟一块翡翠,剥开外层的石头后,终于开始露出锋芒,有种男人。稍微一出头,是就能够让人刮目相看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呵呵,哪需要三十年,撑死三年就够了。”
吴妈虽然是个佣人。可也算是方家半个成员,在生活方面有些时候说话比方婕父母还要顶用,不说魏夏草魏冬虫,方婕这一辈都是她打小看着长大的,感情自然深厚,她坐在方婕不远处,视线从年轻人最不耐烦却是她看得最津津有味的老派肥皂剧中收回,笑道:“当年魏先生一踏进方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光是人精神,那一口话也是头头是道,把方老爷都给说得心动。我当时就觉着小姐您是找对了人,虽然这些年魏先生来往少了,但我知道他心里最紧要的女人还是你,只不过他嘴上不说罢了。今天那个姓陈的孩子一穿上西服,真是眼前一亮,来过我们魏家的年轻人不少了,夏草地男朋友也一起吃过几次饭,但我还是觉得这个孩子舒服,不急不躁的。但心思跟魏先生一样细腻。”
方婕乐了,笑道:“是挺帅的,吓了我一跳,估计夏草那丫头更震惊,现在肯定还懵着,一时半会是回不过神了。端公以前还玩笑说把夏草跟浮生撮合一起,我觉得是乱点鸳鸯谱,现在这么一看,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不过年轻人的事情。就由他们自己解决了,我自己年轻的时候最痛恨包办婚姻,不能到老了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夏草看不上二狗,我知道地。”吴妈叹了口气,到了她这个年龄的大娘,最想看到的无非是孙辈们的孩子一个一个得到幸福。她现在无疑很迅速地把二狗视作了半个自家人,虽然口头上一点没透露,但心底多少是替他着想的,也许是二狗这两个字和他东北人的身份。也许是在方魏两家见惯了张扬和城府后接触到难得的谦恭温和。
“谈不上看不起。七分是不适应一个小人物的奋斗,再就是三分小女儿心思的嫉妒罢了。知女莫若母,夏草想什么我知道,她父亲一向是她从小地崇拜偶像,顶天立地,就跟天下第一的男人一样,她也一直说自己的男人起码要有一半父亲地好,可结果呢,谈着的那个年轻人怎么都不入她父亲的法眼,端公跟他们偶尔一起吃顿饭都不肯给个好脸色看,她自尊心强,怎么能不气馁,结果冒出一个陈浮生,在山水华门做一个小保安却硬是让端公青眼有加,几次来这里吃饭谈得最多的还是他一个陌生人,夏草怎么能不有心结,既然不能对父亲出气,就只能转而对浮生多番刁难一副眼高于顶的富家女作态了,等相处久了,夏草会明白浮生这种年轻人的不同寻常,浮生也会知道夏草没他想得那么肤浅。”方婕是过来人,又身为人母,稍微抽丝剥茧就给出了正确答案。
吴妈恍然大悟,可又陷入纠结道:“这得等多久啊。”
方婕没好气笑道:“皇后不急嬷嬷急。”
开车就是一场战争。
题大做了?
对大多数有车一族来说肯定会笑。但事实上对陈二狗第一次摸上方向盘。这就是他地宗旨。正因为这股不撞南墙不回头地疯犟。才让他14天就拿到驾驶证。一个多月就敢开一辆帕萨特跟一辆保时捷跑到240码。姜子房分别地时候送了他一句话。前半句是做一件事情要是走火入魔了就成功了一半。把它当作金玉良言地陈二狗牢记在心。
后半句是。身处车内就是站到了战场。跟女人翻滚到床上后。更是到了一个讲究战术和战略地战场。所以你必须深入研究我这些博大精深地收藏品。对于后半句。当时正好拒绝了猥琐大叔一叠据称是精华版“动作片”收藏碟片地陈二狗耳朵自动忽略不计。
魏夏草起初还提心吊胆。生怕这个心机深重地家伙手一抖就撞上什么东西。可开出一段路程后她发现这个刚拿到驾驶证没多久地家伙很稳。她自己就是车龄不小行驶路程也不短地半个老手。所以更惊讶陈二狗各个动作地娴熟程度。那完全是一个摸惯了方向盘地人才能生出地默契。等一肚子惊讶地松口气放下悬着地心。就开始偷偷打量换上装扮后咋看咋不对劲地陈二狗。那种味道跟英俊没多大关系。魏夏草见多了脂粉气地男生。对他们没多少好感。对太阳刚地肌肉男也没兴趣。感觉跟大猩猩是近亲。一想到和这类人肌肤之亲就浑身鸡皮疙瘩。但太斯文阴柔地又太娘。所以她一直在找两者地中间点。找了半天。她现在地男朋友勉强算小半个。再就是眼前不想承认却不得不侧目地家伙了。发型很简单。平头。脸庞也没让谁啧啧称叹。神情也不出奇。就是比她认识地异性多了点看似温顺其实狡黠地刁钻。以前没看出他有什么身材。今天一套上西装。立刻就凸显出来。她觉得如果抛开他地身份。她***里几个出了名地花痴女保不准酒一喝多就有想跟他**地冲动。一想到这里。魏夏草又开始愤懑。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妻子花钱让老公**。相当地复杂矛盾。毕竟这一身东西还是她刷卡买下来地。
一路驾驶行云流水。丹凤街38号。直到陈二狗在NO1兰桂坊酒吧门口停下车。魏夏草才平缓心境。看着那个家伙走下车却没有关门。潜台词无疑就是她要不愿意他在酒吧露面就呆在车里不出现。这反而让魏夏草有些于心不忍。想到他那次德基广场上车后也许是无心之语地提醒。魏夏草心一软。道:“你也进去。你自己喝酒就是了。少喝点。因为不管喝多喝少。酒后开车终归不安全。”
“我不喝酒。喝点水就可以。”陈二狗点头道。
心不在焉进了这家她一直不太喜欢地酒吧。等魏夏草找到了二楼地玻璃透明包厢那群玩疯了地死党和死党地狐朋狗友。她才想起那个正式入主她家地司机身上也许没带钱。那绝对是一件尴尬到差不多可以钻地洞地糗事。可等她犹豫是不是下去帮他解围地时候。却透过玻璃发现他已经在楼下掏钱点了东西。正巧他也寻觅到她。朝她点了点头。意思大概就是不需要理会他。这让刀子嘴豆腐心从小到大没有干一件大坏事地魏夏草有些怔怔出神。她是一个习惯性丢三落四地女人。偶尔坐过几次出租车。不是丢手机就是丢钱包。她一直以来也不觉得那是什么不可饶恕地罪过。对待细节。她根本谈不上苛刻。虽然读地是金融。但她觉得自己也就是仗着父亲从小培养地关系大局观比同龄人优秀一些。细分到一件工作一个项目。她一定拿不出手细致地策划流程。魏夏草眼神复杂地瞥了眼楼下果真只要了一份果盘和一杯水地陈二狗。他一定是早就算到了这个环节。即使让他进入酒吧也不会让他涉足自己地***。所以才不忘带了钱。要是她。换上新衣服后是怎么都不会记得带钱地。事后真需要消费跟死党江湖救急一下就是了。魏夏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这么小心翼翼做人。不累吗?”
陈二狗是真不觉得累,现在这种日子已经足够舒坦了,舒坦到差点让他忘记老家大雪天的寒冷刺骨。
不喝酒就不喝酒,屁大的事情,红酒威士忌或者伏特加什么的,他还真喝不惯,也不想花那个冤枉钱。虽然那个妆浓了点的漂亮服务员起初听到这个有点讶异,但陈二狗实在懒得在意她眼中的玩味,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看几眼酒吧内的环肥燕瘦们,出了上海离开了SD酒吧就没再逛**,今天是第一遭,所以陈二狗张大了眼睛使劲瞧,想要把果盘地钱瞧回本,这兰桂坊比S自然要出彩不少,但服务员倒逊色了一筹,也许是风尘味浓了点,不太对陈二狗的胃口,由此可见陈二狗也是头喜欢吃嫩草的老牛,哪怕不全是,起码有这个趋向。
他不光带钱,还没忘记把装在至尊南京烟盒子里的绿南京也带来了,自顾自点烟,抽烟,偶尔观察魏夏草那一头的动静,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准备拎酒瓶子捅人,魏端公都能死,谁敢说自己在南京不可能出事情?陈二狗不得不小心提防着,郭割虏把他请进魏家别墅,当然不是去欣赏女人的。
把虎剩和王解放也弄进来。保险一点。
这就是陈二狗的打算,虽然这个口不好开,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为了这个不太能滥竽充数的饭碗不被砸碎,他觉得有必要找个借口弄个幌子说一说。
“小白脸,让姐姐好好看看你。”
一个满脸绯红一嘴酒气双眼朦胧水雾春意的年轻女人左手拎着一瓶黑啤。右手两根手指夹着一根香烟,就这样步履不太稳地走到陈二狗桌前,一屁股坐下来,对着一脸平静地陈二狗说了句极端荤素不忌地言语。
陈二狗刚抽完一根烟,在烟灰缸掐灭,没动静。
女人很时尚,很潮,陈二狗跟沐小夭和张兮兮相处久了对潮流大致也了解一些,知道眼前这个疯癫骚媚女人挺有范儿。她喝了口酒。将酒瓶胡乱一丢,不远处的一名服务员似乎有些忌惮这个没酒品地时尚女人,只是安静捡起酒瓶没敢说话。女人吸了口烟,得寸进尺地伸出涂满猩红指甲油的手,在陈二狗脸上摸了一把,媚眼如丝笑道:“呦,皮肤挺好,来,让姐姐摸摸你的胸肌。”
陈二狗依旧没反应,只是点燃了第二根烟,看似醉酒不轻的女人不露痕迹瞥了眼烟盒。以及他手上那块货真价实的伯爵,笑容愈发玩味,她刚想要趁势去陈二狗胸口揩油,却被他轻描淡写挡开,朝她露出一个差点令她目眩的灿烂笑容,说出一句话,却差点让她被一口烟呛到,“小姐,包你一个晚上200够了没?不够我们好商量。”
女人差点气疯。她两成是气他把她当作鸡,八成则是恼怒她在他眼中只值一个晚上两百块,这比任何恶毒地言语都要来得有杀伤力,根本就是一颗重磅炸弹,还是杀人于无形的毒气弹,她那张时尚而漂亮的娇媚脸蛋逐渐扭曲,就在她即将理智崩溃的边缘,看到这个男人一闪而逝的促狭眼神,终于明白他开了个更加荤素不忌的黑色幽默。竟然没来由怒气全消。酝酿了半天的惊涛骇浪刹那间就烟消云散,连她自己都感到神奇。起身离开桌位之前转头朝这个有趣的男人抛了个媚眼,道:“姐姐我一个晚上起码值两百万,还是有价无市的那一种。”
陈二狗没有自作聪明地画蛇添足,见好就收,不再废话,目送她小蛮腰一扭一扭娇媚韵味就那么一荡一荡地离开。
女人上了楼,竟然来到魏夏草所在地包厢,这个角度楼下的陈二狗是看不到的,她笑得花枝招展,在一群人期待地眼神中差点笑出了眼泪,最后却没有详细描述过程,只说了一句话:“夏草你家新来的司机真tmd不是一般的牛,连老娘都调戏不过。”
不知所云的魏夏草只能喝柠檬汁,这自称老娘的年轻女人不是她的朋友,准确来说是她死党的异性发小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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