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做出完全黄飞鸿那个摊手的动作动作,是不是韧带移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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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不择手段
&&作者:李慢点
&&文案
&&被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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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杀,差点被杀
&&
&&出现在眼前的坏人说他不是凶手,他要借用她找出元凶
&&
&&继承人和保镖(?),伪小白女主和天然黑男主相互利用、猜疑、合作、捅刀……的危险关系,双黑,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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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财邪恶并且污的小编剧和精分僵尸的成名之路……d(R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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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爱情战争 悬疑推理 都市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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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覃小白,雷渊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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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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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小白,那是你爸爸吗?”
&&  对面女生伸手指向墙上的电视,覃小白转头看过去,正在播放晚间新闻,屏幕右上角的画中画从医院镜头切换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半身相,陌生又熟悉的脸。他出现在新闻里面也不是一次两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  食堂很吵,周围闹哄哄的几乎听不到主持人在说什么,屏幕下方不停走动的字幕陆续显现:“远峰董事长俞兆星飞赴新加坡途中心脏病发,抢救无效”。
&&  覃小白猛然站起来,顾不上身后翻倒的椅子,顾不上说什么,直接往食堂外面跑然后往校园外面跑出去。
&&  她跑得有点气短,应该等等校园区间车的,这么急忙忙赶过去干什么呢?死都死了,遗体搞不好还没运回来,那个家里面的人也没有给她发来任何消息。
&&  无非就是做戏给人看,做足全套。
&&  终于跑到校门口,这个时间点不太好打车,覃小白伸着一只手臂站在夜色初降的路边,深深地呼吸着。俞兆星死了,突然就死了。对她来说也应该是一件大事,但是她没有需要平复的情绪,她找了找,什么也没有。
&&  停靠到她身边的不是出租车,是一辆黑色捷豹。
&&  覃小白举着手,保持静止的姿态看着司机从驾驶位出来,白衬衣黑西装斜纹领带成套的廉价制服,走到她跟前微微弯腰毕恭毕敬地说:“小白小姐,我来接小白小姐回家。”
&&  “……谁安排的?”覃小白停顿了足够长的时间,然后轻缓地问。
&&  “晏姐。”司机耐心地回答。
&&  正确答案。
&&  也只有晏姐这么面面俱到,多心到多事。
&&  覃小白放下手臂,往前走了半步,司机侧身凑过去殷勤地帮她打开车门。
&&  开门的一瞬间那种挥之不去的异样感变得无比强烈,气味,车身明显的晃动,还有身旁这个人的紧张感,她本能地后退了一个身位想要逃开,立刻被钳住后颈狠狠按回来,整个人向前扑进车里。
&&  覃小白摔懵了一瞬间随即决定大声呼救,放开嗓子喊“救命”,喊了半个音就被死死捂住嘴巴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呜”声。她向后用两条腿乱蹬,向前用手肘乱撞,用拳头乱敲,用指甲乱掐,用上所有可能的反抗手段结果统统被暴力压制下来,肋侧挨了两拳,背后是肘击,脖子估计扭伤了,头发被拉扯得紧紧揪住。
&&  对方有三个人,她没有任何机会。
&&  车后座两个人在接应,她被按到他们的腿上,其中一个接手捂住她的嘴巴,一块类似棉纱的东西盖住她的口鼻,浓重的刺激性气味。另一个反扭她的手臂,捞起她的两条腿从膝盖折弯,给站在车外的“司机”关上门。
&&  “司机”坐回驾驶位,车很快发动,平稳地向前驶去。
&&  这些人是专业的,覃小白昏迷之前想着,可是为什么,绑架?我?又不值钱。
&&  不能确定昏迷了多久,覃小白是被受伤部位的痛感唤醒的,脑袋晕沉沉。她没有动,一根手指都没有动,强迫自己维持原状同时费力地感受身体所处的状况。眼睛覆盖了遮挡物什么也看不见,嘴巴被胶布贴住,手臂反绑在身后和脚踝上的绳索固定在一起,已经麻痹了。
&&  非常糟糕的状况,她就是想动也动不了。
&&  还剩耳朵可以用,周围听起来是一个空旷的建筑空间,高处有排风扇的响动,还有细小空洞的回声。头顶上方不远的位置守着一个人,一直不声不响地站着,偶尔挪动了一下被她听到动静。
&&  现在是绑架成功,到了索要赎金的阶段吗?
&&  发现她换不到钱之后多久会撕票?
&&  覃小白微微深呼吸,鼻腔里是灰尘和塑料的味道。她用侧脸贴了贴,露在绳索外面的手腕也挨了挨,她置身的冷硬水泥地上铺着大片的崭新的塑料布。一个可怕的怀疑瞬间充斥了脑海,她将要面临的一切真的还可以更糟糕。
&&  像是要印证她的怀疑,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建筑一侧响起,结实的靴底踩出来的声响,动作迅捷,很快接近,一个厚重的身体在她身边蹲了下来,膝盖就跪在她头侧。覃小白屏住呼吸,一丝气息都不敢走漏。
&&  “确认了?”头顶位置那个人问出声。
&&  “嗯,”跪在身边的人声音越来越接近,像是在低头查看,一边说:“可以动手了。”
&&  他们说得很随意,从语气中无法判断“动手”的内容,但是她听得忍不住想要发抖,捆在绳索里面的手脚凉得彻骨。
&&  头顶位置那个人拿起一卷塑料一样的东西抛给跪在身边的人,他接住,抖开,听起来像是在身上套了一件塑料衣。然后是工具袋打开的声音,金属磕碰,沉甸甸地摊开在她的身边。然后跪在身边的人开始戴手套,橡胶手套扯开弹落在皮肤上,“啪”一声清响,就在她的脑袋上方。
&&  覃小白一样一样地听着这一系列动作,心跳得越来越可怖,她几乎肯定自己已经在压抑不住地浑身发抖,肯定会被他们发现她已经醒……被发现也没有什么区别,很明显,这些人不是要绑架她,是要杀她。
&&  他们做得干净利落,没有对抗的余地,甚至没有疑问的余地。
&&  一只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掌按下来,按在她的侧脸,推着她的脑袋以一个疼痛的角度向后仰过去,暴露出颈项。金属锋刃划过空气划向颈侧紧绷的大动脉,锐利的寒意穿透皮肤,穿透血肉,冻结了全部意识。
&&  脑海里面只剩下一件事,她就要死了,就要死在这里了。
&&  警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划向颈项的刀锋几乎贴着皮肤停住,覃小白无声呜咽了一下。
&&  在场的人似乎都有点惊讶,听着警铃声持续作响好一阵,车辆防盗报警,就在建筑外面一直响着,很大声,越听越嘈杂。跪在身边的人谨慎地停下动作,跟头顶位置那个人说:“他不是在外面守着吗?”
&&  “出事了?”头顶位置那个人也觉得疑惑。
&&  “去看看,有异常就先转移,别留痕迹。”跪在身边的人说。
&&  他们是在说第三个人,应该是最早跟她搭话的“司机”,他负责守在外面。头顶位置那个人很快走出去。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可能过去了三五分钟,那个人还没有回来。警铃声还在响着,听不到别的动静,只觉得它响得毛骨悚然。
&&  覃小白浑身僵硬地保持着扭曲的姿势,不能动,现在更不能动,就算是最渺茫的希望也要努力抓住。
&&  跪在身边的人似乎越来越不安,他挪动了一下,跟着站起来扯掉身上的塑料布,用不同路线向外面跑出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警铃声里。
&&  就是现在!可能只有不到几秒的空档,也只有搏一把了!
&&  覃小白强行指挥自己疼痛又僵硬的肢体挪动,翻过身,凭着听觉印象,用捆在一起的手向工具袋的位置摸索,碰到了袋子边角,手指胡乱抓摸到一把刀,紧紧握住,反手挑向捆绑的绳索。
&&  专业手法捆得结实,还好杀人分尸用的刀具也够锋利,碰到就已经割伤了几道。她用上全部力气割着,拽着,挣着,那两个人每一秒钟都有可能返回,解开!一定要解开!
&&  两只脚和两只手连在一起的一截绳子先断开,覃小白迅速改变姿势,两手并着从背后绕过蜷起的腰和腿转回身前来,拽掉蒙眼布,抓回刀子,看准位置几下就割断两脚之间的绳索。一边继续割手腕上的绳子,一边紧张地抬头看一圈周围。
&&  这里果然是一个空置的仓库,窗户很高,窗外已经黑透了,一边几扇大门都上着重锁,另一边有两扇半开的小门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那两个人估计就是分别从这两扇门出去的。头顶有灯,明晃晃的大灯照下来让人无所遁形,也看不到可行的出路。
&&  警铃声戛然而止。
&&  覃小白停顿了一下动作,猛然站起来又摔倒,拖着两条腿半滚半爬地向着第二个人走出去的那扇门接近,她靠在门边的墙上,两只手紧握着剔骨尖刀,小心地听着门后的动静。
&&  脚步声,还是那种结实的靴底踩出来的声音,很轻,很稳,很快接近。
&&  她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自己的心跳,全神贯注。
&&  门在一旁打开,她紧跟着滚了半圈扑到来人身前,两只手握着刀拼尽全力划出去,以一个倾斜的角度横向划过对方下腹。对方反应很快,及时后退,还是被她的突然袭击划伤了。闷哼了一声,迅速还击,手肘撞在覃小白的手腕上。
&&  覃小白手腕剧痛,刀跟着脱手飞出去,人也差点被带倒。拼力气拼不过,只能认准要害攻击。趁他痛得弯腰,她两只手抓住他的头罩按向眼睛,一条腿全力踢向下腹。对方没有挡,没有躲,借着她的攻击姿势整个人向她怀里撞过来,撞得她仰天躺倒在水泥地上,他一个翻滚挺起身,半跪在她头顶上方高高举起一只拳头。
&&  覃小白看到了他的脸,她手里拽着他的头套,在他翻身的时候拽了下来。
&&  她躺在地上,摔得头晕目眩,上下倒错着看到了他的脸。目光冷冰冰的全是杀意,嘴角居然微微挑起,带着一丝藏不住的兴奋。
&&  完了,覃小白想着。
&&  那只拳头打下来,直抵腹腔神经丛,窒息一样的疼痛瞬间淹没了她。
&&  
&&
&&☆、第 2 章
&&
&&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  还没有完全醒来就听到他的声音,偏低的男性声线,隐约的冷硬质地,语调不急不缓听不出情绪。
&&  覃小白心头颤了一颤,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也意识到自己还在他们手里并没有一分一毫的转机。手上的绳子还没有解开,除了加剧的伤势和疼痛倒是没有再增加绑缚。
&&  她慢慢睁开眼睛,以侧躺的视角看着坐在一旁的人。
&&  他是坐在一张沙发凳上,一手按在腹部,一手支在膝盖,微微俯身,间隔大概一米半的距离看着她。纯黑色严密包裹身体的服饰,类似某种特战制服,下巴上带着几块手指蹭出来的血迹,脸上挂着一个堪称爽朗的微笑。
&&  有酒窝,他笑起来有一个酒窝。
&&  还是之前看到的那张脸,没有了狠戾神色看起来意外和善,简直亲切。只有微微眯起的狭长眼角藏着一抹捉摸不定的意味,像是危险本身。
&&  “嗨。”
&&  他十分自然地打了声招呼,就如同跟偶然路遇的人打招呼一样。
&&  覃小白盯着他的脸,没有说话。他又笑了一下,对她的戒备给予嘲笑,然后问:“你是什么人?”
&&  覃小白愣了愣,作为绑架犯,不,杀人犯连犯罪对象是谁都不清楚?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她张开口,用隐隐疼痛的喉咙发出声音:“不杀我了?”
&&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她得确认。
&&  他看着她,眼睛里面有寒意缓缓侵蚀,然后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你叫覃小白,政法大学的学生,你携带的证件不能提供更多信息,我想知道,有人要绑架你,还要杀你,为什么?你是什么人?”
&&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情,我根本不认识你们,跟你们无冤无仇的抓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没有得罪过谁,没有仇人,没有钱……”覃小白用尽可能乖巧的语气跟他说话,声音颤抖着。
&&  他会问话就有余地周旋,一定要示弱,要让他感觉可以完全掌控她。
&&  她一边说一边用余光观察周围环境,他们已经不在那个仓库,她被搬运到了新的地方。这个房间小得多,对面墙很小的一扇门边很小的一扇窗,像是一间简陋的出租屋,也像一间牢房。
&&  除了他坐着的沙发凳,只有一套半旧的木质桌椅,一张床垫。
&&  覃小白就置身在这张散发着霉味的床垫上,她说话的时间里慢慢挪动着坐了起来,以坐姿向后退,一直退到脊背撞上墙壁,只不过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半米。
&&  “……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了我吧。”
&&  在他彻底不耐烦之前,她用一个无比可怜的哭腔收尾,眼角湿润着,随时准备掉眼泪。她浑身痛得要命,哭出来很容易,但是最好不要弄巧成拙惹到他。
&&  “哼。”他冷笑,一边眉头皱起。
&&  没有更多的话,直接就站起身踏步上了床垫,向覃小白走过来。他动作太快,压迫感太强,覃小白下意识地抬腿踹向他,他跟着抬腿,远远快过她的速度踢出一脚,皮靴头正撞上她的腿骨,疼得钻心。
&&  覃小白尖叫了一声,缩成一团。
&&  他半跪下来压在她的伤腿上,凑到她身前,抓住两个手腕之间的绳索提起来,把她两条手臂高高提到头顶按在墙面。体型差距让他全然笼罩住她,就那么森森地近距离盯着她,说:“说实话。”
&&  “我真的,不知道。”
&&  覃小白几乎说不出话,倒吸冷气,眼角已经是疼出来的泪水。
&&  他反手从腿侧抽出来一把刀,像是她之前用过的那一把,平贴着她的脸颊两边左右各拍了一下,刀尖抵着喉咙,慢慢托起她的下巴。
&&  覃小白费力地仰着头,不敢呼吸。
&&  “你接受过体术训练,散打?防身术?体能不足但是反应速度很不错,够镇定,而且还给了我一刀,”他扬了扬手里的刀,她喉咙跟着一痛,他凑得更近,几乎贴到她的脸上,异常真诚地看着她说:“你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学生,说实话,再让我问一次,我就在你脸上划一刀。”
&&  他是说真的,她听得出来,然后感觉到更深的恐惧。
&&  惧意像多脚的黏虫,湿滑冰凉沿着脊椎一路攀爬,钻入脑海。
&&  覃小白开始说话,喉咙在刀尖下轻轻震颤,送出声音:“我父亲是俞兆星,养父,我是他收养的众多儿女当中的一个,绑架我只能是这个原因,但是绑架我没有多少用处,我只不过是个养女,某个养女,没有人会为我付钱。而且他死了,新闻刚报过,他死了。如果有人要杀我,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无足轻重,对任何人都不构成妨碍。俞兆星的遗产我没有份,我很久都没有跟那个家里联系过。我没有钱,只有一条不值钱的命,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沦落到你手里,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想知道什么,你可能得问得更具体一点。”
&&  她回答得清晰明确,毫无保留。
&&  “继续。”他对她的答案还算满意,刀尖稍稍离开肌肤。
&&  覃小白怀疑他都知道,他只不过是要她自己乖乖说出来,要彻底压倒她,击穿她。
&&  “我们,俞兆星收养的子女们都接受过反绑架训练,我在罗森教练的散打班学习过三期,成绩不算好。你的疑问我只能回答这么多,你还想知道什么?俞兆星究竟有多少钱?我的兄弟姐妹当中哪一个更值得绑架?”覃小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说着,在断句中艰难地找回呼吸,喘息着,语气渐渐轻佻。
&&  他冷哼一声,有些不屑,对她试图出卖的信息并不感兴趣。手腕翻转,刀刃在她眼前打了个旋。另一只手还按在墙上,仍旧牢牢固定住她的两条手臂。
&&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在反复衡量什么。
&&  她的价值?
&&  覃小白仰头对他笑,用最妩媚最讨好的笑容,腰身扭动,略略调整在他身下的坐姿,柔声跟他说:“你问的没问的我都说了,放了我好不好?留着我没有用,放了我我会很感激你。虽然我没有钱,但是只要我有的,什么都可以给你。”
&&  她语调放得更轻,笑容赔得更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什么都可以。”
&&  “啧。”他轻声赞叹。
&&  没有任何实质行动,保持着原本的距离以最佳角度低头看着,享用着她的讨饶和她不顾一切的媚态。
&&  覃小白轻轻咬住下唇,指尖贴上他的手背,来回摩挲。这是她被固定压制住的姿势里能做的最大动作,微不足道的勾引。如果可能她想整个人贴上去,把自己喂到他嘴里然后噎死他。
&&  他忽然扬起手,站起身退开,几步退到他原来的位置坐回沙发凳。
&&  “你可以,真可以,从我看见你大概过去六个小时,其中五个半小时你都晕着,剩下半个小时你耍遍各种手段,一会儿杀人见血不眨眼一会儿哆嗦得像只小鸡仔,现在还来跟我玩这个,”他又打量了一遍覃小白,从头到脚,“你得庆幸,我不是你认为的坏人,不然你就是在找死。”
&&  他闲聊一样说着,像是丢掉一张残酷面具露出和善的脸,也像是瞬间收起所有恶质让它们再度潜伏在微笑之下。
&&  覃小白意识到这些对他都没有用,她的手段,她的花招,她的垂死挣扎,在他眼里不过是津津有味地看她做戏,而她对他一无所知。她抱起自己受伤的腿,收拢刚刚放出的全部表情木木地盯着他,问:“你不是吗?”
&&  “确切地说,我救了你。”他说。
&&  覃小白听他说,看他能扯出什么样的缘由。
&&  “因为某些原因,我在追查绑架你的一伙人,过去几天他们都在你学校附近徘徊。你被抓上车之后我跟过去,本来以为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可以牵出主谋,结果在暗处看到他们要动手杀人,没办法,只能引出去挨个解决。想先看看你死了没有,反而被你偷袭,他们也趁机跑掉了,”他甩出食指指着覃小白,说:“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抓到坏人,顺便把你送回你温暖幸福的家里了。”
&&  “你想怎么样?”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不相信,但是要装信。
&&  “我打晕的人没那么快能醒,他们有人接应,我想找到那个人。如你所说,这些人跟你无冤无仇,他们是专业的,要杀你肯定是有人指使,有人埋单,很可能是你的熟人,你肯定也想知道谁会想要绑架你,想要你死。”
&&  “你会放了我……”
&&  “真会抓重点,没错,不过我需要你合作。”
&&  “我能做什么,我能知道合作对象的身份吗?为什么会追查这些人,公务?私人恩怨?”覃小白小心翼翼地问着。
&&  “不能,你什么也不用知道,什么也不用做。你很聪明,你应该知道有的事情最好不知道,你会忘记这件事,忘记我,更不可能对任何人说起。我需要你,作为被绑架之前的你,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照常生活。”
&&  “照常生活,哪怕我的熟人埋单杀我?我是作为你的‘诱饵’对吗?拿钱办事,要杀我的人会再次动手,我不能逃,不能躲,不能曝光,要给他们提供这样的机会对吗?”覃小白问得很直接。
&&  “对。”他回答得很坦然,微笑着,完全不像是提出了一个疯狂要求。
&&  “我的人身安全呢?”
&&  “我会负责。”
&&  “不能报警?”
&&  “不能。”
&&  “如果你做不到呢?如果你被杀呢?”
&&  “那你就自由了。”
&&  “你到底……”
&&  “相信我,我有很多办法确保你不碍事,我只不过还不想滥杀无辜。”
&&  “我不相信你,不过我答应你。”
&&  覃小白也不觉得自己可以挑衅下去,可以跟他要求待遇,跟他追问答案,她只是徒劳地试探。一线逃脱的希望就在眼前飘荡,像风中的蛛丝,细细地悬挂着她生命的重量,经不起任何挣扎。无论他要求什么,她都答应。
&&  “很高兴跟你这种聪明人谈交易,我倒是相信你,你会做到。但是,我还是需要比口头承诺更切实的保证,”他抽刀出来,向着覃小白挑了挑,笑得很温柔:“脱,脱衣服。”
&&  
&&
&&☆、第 3 章
&&
&&  大学西路不算繁华,清理过街头摊贩之后就更冷清,有几家小店,银行,还有诊所。诊所是原来校医院的医生耿作孝开的,生意不好不坏。医生的儿子耿予新是在校生,有时就在诊所帮忙,开门关门接待一下病人。
&&  清早打开门,正在挂牌,听到外面有车辆急刹的噪声。
&&  耿予新抬起头,看到一辆深色SUV停在路边,一个人从车上下来,几乎是摔下来的,跌跌撞撞地站在人行道上,茫然四顾。
&&  车很快就从她身后开走了。
&&  她穿着一件长外套,可能就只有一件长外套,两条腿露在外面,赤脚。头发披散着,眨了眨眼睛像是在适应光线,神情模糊的样子凌乱又脆弱。一条腿应该是受伤了,一歪一歪地慢慢走过来。
&&  耿予新撞开门迎过去,早早伸出手,隔着衣袖接住她的手臂。
&&  “谢谢,”她轻声说:“我能借一下电话吗?”
&&  “好,好的。”
&&  耿予新有点不分主次地想给她掏手机,又想扶她进去休息,也很想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他磕磕巴巴说话,手机摔了,赶快捡起来赶快恢复原来的姿势扶住她。
&&  “先进来,给她检查一下。”耿作孝穿着白大褂站在门口,招手让他们进去。
&&  耿予新扶着她走进诊所,老医生沉稳的手接过去,带她进诊室,检查她明显的外伤,头颈、手腕、腿,触诊了腹部和背部,大致确认没有骨裂,没有严重内伤,擦伤和淤伤简单处理了一下,建议她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  她摇头拒绝,想要自行离开。
&&  耿医生没有多问,走出诊室,请一位女性护士委婉地询问她是否需要更多检查,以及报警。她还是拒绝,坚持说是遇到车祸,不肯透露更多。她有点脱水,护士最终说服她留下来观察一阵,在最里面一个较为隐蔽的单间开了一张床位,给她休息。
&&  喝水,吃下消炎镇痛的药物,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  覃小白躺在诊所柔软的床铺上,被清洁的消毒水气味环绕,困得想昏睡又不舍得睡过去,刚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还不敢肯定是不是置身现实,更不敢轻易离开。
&&  如果睡着就又会感受到那个场景,那个人。
&&  那些片段无法阻挡地闪回……
&&  捆在一起的手紧紧抓住床垫,她仰面躺着,腿部的疼痛尖锐地劈入神经,覆盖了身体原有的大片伤痛。
&&  “你可以叫疼。”他说。
&&  他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用烧灼过的刀尖轻易划开血肉,埋入异物。
&&  她在屈辱和疼痛之中紧绷着,扯到极限的那一根神经抖颤着,静静崩开,然后她放声尖叫:“啊――”
&&  一只手重重按住伤口,持续制造疼痛;另一只手做着相反的动作,轻柔地抚摸她的背,她的肩,她的手。她似乎被他拉起来,然后抱在怀里。她发着抖,他一圈一圈解开缠绕她手腕的绳索,对着又麻又痛的勒痕轻轻吹气,温柔地耳语:“好了好了,没事,忍忍就不疼了。”
&&  覃小白打了个冷战,强撑着困意,伸手抓向自己的腿。
&&  隔着被单触摸到内侧的伤口,还是疼。
&&  她没有允许医生检查这个伤口,它已经被处理过,止血,订了三根缝合钉。不知道他的医疗水平如何,也许她会因为感染死掉。
&&  “一个很小的小芯片,很小的,可以及时找到你,保证你不会乱跑,也保证你不会被抓走找不到。埋在私密一点的位置,避免你随便找人挖出来。很深,而且贴着腿部大动脉,你自己最好也不要胡来……”
&&  “你戳我一刀,我戳你一刀,挺公平……”
&&  “你衣服上有我的血迹,我不能冒险让你穿回去……”
&&  他一边说一边切割,或者缝合。像在哄她。她没有听进去多少,疼痛,羞愤,恍惚,错杂的感受扰乱神智。某个时刻她是彻底放弃了的,可能有那么几秒,几分,全心全意沉浸在他制造的痛苦中,让噩梦接管了一切。
&&  不能想,不能回想,只要能逃脱其它统统都不重要。
&&  比如现在,她已经安全了。可以把那些片段全部弃之脑后,绝不想起。
&&  只是噩梦遗留了伤口,真实的疼痛,指尖轻轻用力可以感觉到硬结。伤痕之下更深的地方是那个追踪芯片,属于他的东西,无耻地侵入她的私人领域,打下标记。
&&  覃小白深深地呼吸着,闻着浓重的药物气味,听着诊所中隐约的人声。
&&  她已经安全了,再次确认。
&&  手指放开那处伤口,缓缓溜下枕头,整个人蜷缩进清洁柔软的被单里。还活着,只是付出了小小的代价,不值一提。
&&  药效发挥之后,覃小白昏睡了大半天的时间,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  床头柜旁边站着一个人,制造了一些响动。她猛然一惊,从被单里面探出头以防御的姿态看过去。之前搀扶过她的年轻人站在一旁,提着一袋饭盒,还端着一把壶。他看起来像一只受惊的长颈鹿,眼睛大睁着,长长地支楞着四肢。
&&  他也被她吓一跳,差点放倒手里的热水壶。
&&  “你要多喝点水……”他说。
&&  覃小白眨了眨眼睛,没太听明白他语无伦次的话,头有点沉,身体疲惫得发木,感觉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又想不起刚刚梦到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的。
&&  “你睡了快一天,我想着你应该饿了就给你叫了份外卖,有粥,有菜,有小花卷。”他找回了正常的语序,赶忙向她解释自己的行为。手底下陆续打开几个饭盒,食物的香气争先恐后地冒出来。他转头看向她,长颈鹿一样灵巧地转动脖子俯视过来,拘谨地笑着,问:“要不先喝点水?”
&&  覃小白披着被单慢慢坐起来,调动了一下面部神经,同样微笑:“谢谢。”
&&  “不用谢,”他低下头,藏起了表情,遗漏了泛红的耳朵尖,“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吃点东西,再休息一阵吧。”
&&  “嗯。”她很乖地点头。
&&  “我给你家里打过电话了,宿舍也打了,中午的时候你们宿舍有个女生过来,给你带了一套运动服,她说你不住宿舍没放几件衣服,先换着。她看你睡得熟,就没进来吵你。你家里面人还没过来,都在忙,应该很快会来……”
&&  “你跟他们怎么说?”她放轻声音,怯怯地问。
&&  “说你遇到了小车祸,没有多说,可能我没表达清楚他们觉得不严重吧。”他认真地说。
&&  覃小白点点头,他是个善良的人,善良又细心,避开了俞兆星刚刚死掉的话题。可惜她用不着他的安慰,她那个家更用不着他的掩饰。就算俞兆星没死,就算她真的被车撞死,她也想不到谁会很快过来。
&&  “谢谢,谢谢你。”
&&  “不用客气的,其实我跟你也是同学,不同系,上选修课的时候我见过你。这是我爸爸的诊所,我在这帮忙,他以前是我们校医院……不好意思,我叫耿予新。覃小白你好,很高兴认识,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你直接说就行。”
&&  “耿予新你好,”覃小白点点头,说:“很高兴认识你。”
&&  她伸出手,向他递过去,他谨慎地捉住她的指尖,完成了一个羞怯的握手。
&&  长外套的袖子从手腕滑落,露出斑驳的勒痕,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个人的呼吸吹拂过去,细密的针刺一样的疼,微微发痒。
&&  一瞬间陷入可怕的恍惚,只有一瞬,也还是可怕。
&&  耿予新也看到了,他礼貌地转头避过视线,说:“衣服我放在柜子里,你换吧,记得把饭吃了。”“哦。”覃小白答应着,稍稍回神。
&&  他往门口走出去,又站住,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回过头来严肃地说:“你们宿舍那个女生去通知你男朋友了。”
&&  “嗯?”
&&  “就是跟你一起上课那个,学国际法的,他是你男朋友吧?”
&&  “嗯。”覃小白想起来有这么个人,不太确定算不算男朋友,也没必要跟他解释。
&&  “如果是他欺负你你就说,不用说出来,点头就行,他敢来我赶他走!”耿予新加重语气,像个骑士一样坚决。
&&  原来他在气愤这个,真是让人莫名感激。顺着这个思路理一下,把她受伤的原因归咎给男朋友的确可以解释很多东西,掩盖很多疑点。为了避免更多麻烦,可以考虑不承认也不否认他的推想。
&&  覃小白抬起头用湿润的眼神望着他,用最诚恳的语调说:“没关系的,真的就是小车祸。”
&&  耿予新默默看着她,看了好一阵,眼睛里面全是悲悯和怜惜。终于点了点头,不是同意她而是尊重她,给她用拙劣的借口粉饰不幸。
&&  他再次叮嘱她好好休息,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
&&  覃小白几乎要于心不忍,偏偏在这种时候遇到这样的好心人,多烦人。
&&  反锁门,合拢窗帘,在昏暗下来的室内一个人安静地站着,换衣服。不想开灯,下意识觉得会被视线侵扰。他的视线,像是还纠结在身体发肤。他就坐在面前,全程盯着她一件一件地脱,眼睛眯起,面带微笑。
&&  他提供了很合理的理由,她身上有不少他的血迹,那一刀伤得他不轻。
&&  他更像是在来回耍弄他的猎物,找一些无聊的乐趣。
&&  这件长外套是他提供的,他一边道着歉说只能找到这么一件衣服,一边帮她穿起来,抬起手臂伸进长长的袖子,从袖口拽出手指,放下手臂,然后揽过她的肩头到另一边……覃小白几乎是把它从身上撕扯下来,丢到地下,很快换回自己的衣服。
&&  打开床头灯,捡起外套,在灯光下里里外外地翻看。
&&  深灰色防水面料的工作服,肥大的男款,胸前和上臂原本可能是有标志的,扯掉之后还留有一些痕迹。没有更多细节,不确定从面料和款式着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  他穿的衣服应该也是某种制服,受伤之后换的,没有破损和血迹,之前的衣服更像是便装,接触时间太短太凶险,无论怎么想也回想不到明确印象。那一身黑色制服同样扯掉了标志,有帆布和皮革的味道,还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金属气息……他抱着她,那些气息笼罩着她,纹理分明的衣料擦过皮肤,带出一阵阵停不下来的战栗。
&&  “好了,好了。”他说。
&&  覃小白抱着手臂在床边蹲下来,手指全部掐进肉里,想要疼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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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
&&  张捷来了。
&&  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来,俞兆星的私人助理,从新加坡飞回来可能刚刚落地就过来了。
&&  覃小白坐在床沿,埋头吃饭,听着她站门外讲电话。她真忙,到这以来没跟覃小白说一句话就一直在接打电话安排各种事宜,礼堂、墓地、宾客迎送、花圈摆放的顺序,联系媒体,联系律师,联系俞兆星的现任妻子、前任妻子、前前任妻子,最新一个电话正跟殡仪馆馆长确认当天第一个进炉焚化。
&&  听起来,那一大把儿女当中她不是唯一一个还没回家的。
&&  董郑辰在澳洲赛车;冯旎和言诗敏在巴黎看秀,作为毫无血缘关系的母女她们相处得不错;冯旖联系不上,不知道在什么鬼地方闭关做音乐;欧阳杰在集团公司稳定局面,唯一一个干正事的……还有谁来着?
&&  至少俞末是在的,那是俞末的家。
&&  想到俞末让她有一点安心,至少可以回去看看俞末。
&&  “后天出殡,”张捷短暂地放下了电话,走进来跟她说:“尽可能参加一下,大家都在往回赶,别再差你一个。”
&&  “这么快。”覃小白放下筷子,随口应一句。
&&  “三天出殡,头七烧纸,董夫人定的,晏姐也说之前的白事都是照这么办。”张捷说着走过来,鞋跟“哒哒”响到床边停住。
&&  她挨着覃小白坐下,距离有点近,抬手就可以碰到。
&&  覃小白不记得她们有这么亲密,不记得她曾经把自己看在眼里,当然她不会表现得很明显也不是针对覃小白一个人,作为全凭工作能力而不是生理因素留在俞兆星身边的女性,她高傲得正当。
&&  近处看她有一点憔悴,妆容微花,几根刘海从盘发里散落出来。
&&  覃小白忽然意识到,俞兆星的死对张捷该有多大的影响,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喜欢他的人,因为他赏识她提拔她。她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理由恨他的人,因为他拿她当牛做马的使唤,哪怕在他死之后。
&&  她跑到这里来,是想找一点点分担吗?
&&  “累死了。”她轻轻抱怨,向床里面坐了一点方便抬起腿,扭着脚腕,松动松动被高跟鞋折磨一天的疲惫。
&&  用这种小动作来拉近关系,太过明显的意图。覃小白并不讨厌她以及她单方面的示好,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关于俞兆星的死她没有任何情绪可以和她共享。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虑,比如有人要杀她。
&&  脑袋里面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他的声音……“杀你肯定是有人指使,有人埋单,很可能是你的熟人”……覃小白打量着张捷精致的侧脸,然后有点失笑,这算不算杯弓蛇影?
&&  她向床头柜挪过去一点,端起一盒小花卷递给张捷。
&&  “你还没吃东西吧,这么多事,这么忙。”
&&  “刚刚垫过消化饼干,你吃,”张捷推回来,顺便伸手摸了摸那一盒粥,“都凉了,要不要给你再叫一份?或者我们出去吃吧,带你去吃沙煲粥?”
&&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你的你这么忙,谢谢张姐,我已经吃饱了。”
&&  张捷收手回去,经过她身前忽然抬起来,托高她的下巴,看向她颈侧的几道痕迹。那是手指抓出来的淤痕,最初按她进车的人留下的。覃小白伸手去挡,她跟着抓住她的手把袖口推上去,露出了手腕手臂上更多伤痕。
&&  覃小白索性不动,被她扯得又疼起来,轻轻吸溜一下冷气。
&&  她行动目的很明确,事先知道,挡着不给看也没什么用。她一边检视着,一边有点心疼地责备:“怎么搞成这样?不用跟我强撑,要不是诊所的人打电话你是根本不打算说吧。说你出了车祸,不严重,一问具体伤情开始敷衍,一听就有问题。这些伤车撞不出来,你到底什么情况?感情纠纷?绑架?勒索?为什么不报案?”
&&  覃小白没有提供家里的号码,耿予新应该是通过公开渠道联系,前台转分机转总机最后被张捷接到也很正常,她这么关心倒是不太正常。
&&  “我没事。”覃小白说。
&&  张捷不是她能糊弄的人,只能坚拒不理。
&&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你不用替伤害你的人隐瞒,这不是丢人的事情。我们可以采用法律手段,法律之外的手段,没所谓,总之帮你解决。你是俞兆星的女儿,别委屈你自己。”在她而言已经是相当不含蓄的一番话,设身处地为覃小白考虑。
&&  “我知道,我没事。”
&&  覃小白不受蛊惑,不可能因为偶然一次亲近就跟她掏心掏肺。
&&  “好吧,”张捷点点头站起来,还是交代了一句:“我安排安保人员跟你几天,没事再说。别拒绝,俞家已经有一个葬礼了。”
&&  “谢谢张姐。”
&&  不能拒绝,那只能感谢了。
&&  “葬礼之后律师会宣读遗嘱,不要忙着走。”
&&  张捷说完就接着电话出去了,有个前副市长会飞来参加葬礼,联系她安排带高尔夫球场的酒店套房。
&&  “哦。”覃小白自己跟自己答应了一声,端起凉掉的粥“咕嘟咕嘟”喝掉。
&&  一点也没浪费耿予新提供的食物,吃饱,喝饱,抱着外套出门,在诊室找到医生再次致谢,保证之后会来补交医疗费用,医生说张捷已经全部付清了。
&&  她办事就是这么周到,如果她想杀一个人,大概是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的。
&&  覃小白还是觉得这个想法很好笑,不会是张捷,她没有任何理由要杀她,她是个比她出色太多的人。
&&  那谁又有理由?谁呢?
&&  覃小白站在诊所玻璃门前,望着外面四下弥漫的夜色,微微惊惧。她要作为一个“诱饵”走出去了,无论那个人说的话真实成分有多少,有人要杀她是真的,那些人在“动手”之前确认过她的身份,跟那个想要杀她的人。认识她的人。
&&  按在颈侧的手很重,划下来的刀很锋利。
&&  一定程度上她希望那就是他干的,他就是那一伙的,至少说明“执行人”临时改变了主意,暂时不会杀她。希望不大,他的声音对不上那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还有一些矛盾的细节。什么是真相她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她感受得不能再真切。
&&  “要走了吗?”
&&  身后忽然响起来一个声音。
&&  覃小白抖了一下,从纷乱的想法里面回过神,转头看到耿予新,跟他笑:“嗯,学校见。”“用不用我送你?回家?太晚了,要不先回宿舍住吧。”他关切地问着。
&&  “没事的,谢谢。”
&&  “哦。”
&&  她的客气让他有点受挫,长颈鹿一样温顺善良的眼睛垂下来。
&&  “我还差你一顿饭,”还是不能太不近人情,她跟他说:“回头要是在食堂看到你,我帮你刷卡吧,嗯,等我先补卡。”
&&  她随身的包不知所踪,手机钱包卡包都没有了,可能被绑走她的人处理了也可能在那个人手里。她得去挂失补办很多东西,还得当心被杀,还得回家履行一段收养关系当中的义务。脑子里面纷涌着待办事项,身体停留在当前,跟他进行着再平常不过的同学对话。
&&  “不用还,请你吃的,也不是什么好吃的。”耿予新笑,笑得很可爱。
&&  “用的,说定了,我们回头食堂见。”覃小白也笑着说。
&&  她是可以回到那之前的,可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她想着,一手抬起来跟他摆了摆,一手推门出去,投入外界的夜色中。
&&  汽车尾气,噪声和人间烟火,井然有序一如往常的世界,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  覃小白抬脚走出去,小腿骨隐隐作痛,像是提醒她危险真实存在。
&&  一辆黑色MPV停在路边,在她出门的同时打开车门,车里走出来一个身形矫健的人,短袖紧身T,工装裤,系带靴,干练的造型干练的表情干练的动作,直直向她走过来。覃小白无意识地倒退一步,后背差点贴到门上。
&&  “覃小姐您好,我们是博安特卫的安保人员,负责在近期内保护您的人身安全,我们提供七乘二十四小时的优质服务,这是我和我同事的工作证,我姓曹,您可以称呼我阿辉,我同事徐皓轩在车里等……”
&&  张捷的办事效率,覃小白赞叹了一声。
&&  两张工作证接过来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似模似样的东西。她看不出破绽。昨晚那辆车那个“司机”她也没看出破绽,“司机”虽然不认识,车牌号是俞家的她记得,对答也没有出错。细节做到完备,要么花费了很多精力研究,说明她的命挺值钱;要么就是熟悉的人,说明她难以防备。
&&  这两个条件还可以并存,互不矛盾。
&&  覃小白犹豫着,几乎不敢做出决定是要信任这两个人,还是要甩脱他们。如果就这么跟他们走也许是去往另一个死亡之地,不会再有一次幸运逃脱了。
&&  身旁半扇玻璃门打开,耿予新探出头来,问她:“怎么了?他们是什么人?有麻烦吗?”
&&  “送我回家好不好?”
&&  覃小白从自己的声音里听出可怜,真是走投无路。
&&  耿予新没想到她忽然改变主意,有点小惊讶,有点小开心,忙不迭地点头答应。覃小白向他伸出手,拉住他的手把他从门里面牵出来。
&&  他就那么糊里糊涂地被她拉着,一起走向那辆MPV,一起坐进车后座。
&&  阿辉帮他们关了门,坐去副驾驶位。驾驶位那位叫徐皓轩的,回头来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带着笑容的娃娃脸。耿予新礼貌地回应前排招呼,转过头,小声问她:“他们是你的司机?还是保镖?我是不是多事了,其实你都用不着……”
&&  覃小白没有回答他,只是向他凑得更近,挨着他,用行动阻拦他的疑问。
&&  他才是她的保镖,被他无辜拖进来还搞不清状况的保镖,路程中她一直紧紧捉着他的手,认识不到一天,但是他是她唯一能相信的人了。
&&  
&&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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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小白租住的公寓在大学后门过去两条街,独栋高层,安保条件很不错。
&&  租金不菲,俞兆星的钱。地下车库还有一辆属于她的凯迪拉克,俞兆星的钱。作为俞兆星的女儿有许多好处,这点必须承认。
&&  至于是不是因为这点有人要杀她,暂时还不清楚。
&&  覃小白透过车窗望出去,望向自己那一间公寓的窗口,黑乎乎,它应该是安全的。
&&  车在公寓楼前停稳,覃小白放开耿予新的手,一路握着,手心都是汗水。他还是很紧张的样子,去抓车门抓了两下没能打开。
&&  “不急不急,我给你们开。”
&&  阿辉从前面跳下车,大概观察一遍周围情况,确认没有异常之后帮他们打开车门。耿予新低着头红着两只耳朵下车,侧转身伸手来接覃小白。
&&  “谢谢。”覃小白是真心感谢。
&&  “谢什么……”耿予新低声说,一副受之有愧的样子。
&&  “谢谢你送我回来,真的是麻烦你了。嗯,现在已经晚了,就不请你上去坐了,不好意思,再给他们车跑一趟送你回去好不好……”
&&  “覃小白?”
&&  正说着,有个人从前面一辆车里出来,一边喊她的名字一边加快脚步走过来。
&&  那个人声调有点急躁,走过来的动作也有点急躁,不算明显的攻击意图还是引发了安保人员的职业警觉。阿辉迎上去,提前拦住对方。对方意外被阻拦,抬手推搡。阿辉迅速抓住他的手扭向背后,把他推撞到侧墙上。
&&  耿予新紧跟着站到覃小白身前,手臂张开,牢牢护住她。
&&  “放开!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那个人痛叫着。
&&  “放开他吧。”覃小白伸手搭在耿予新的手臂上,按着他放下,从他身侧探出头跟阿辉说。
&&  阿辉动作麻利地给那个人搜了个身,确认没有武器,转头回来问:“认识?”“嗯。”覃小白点点头,没有进一步说明。
&&  耿予新又抬了抬手试图拦住她接近那个人,她的“男朋友”。
&&  不知道算不算男朋友,大律师陈喜川的儿子陈衍,家世不错,形貌过关,学业人品都还好。约会过一两次,有时一起上课,他表现出一定的追求意图,周围人似乎也默认他们在交往,不过他还没有提出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她也没机会答应或是拒绝。
&&  按照男女朋友的礼仪是应该来探望的。
&&  之前有意误导耿予新认定这位“男朋友”不是好人,现在只好继续演下去,覃小白轻轻按在耿予新手背上,摇摇头,说:“没事,真的没事,你先回去好不好?”招手跟车里面的徐皓轩交代:“司机师傅,麻烦您再送他一趟,辛苦了。”
&&  “叫我小轩。”
&&  司机趴在车窗看八卦,看得笑眯眯。
&&  覃小白不理他,走过去确认陈衍的情况,别真被阿辉打坏了。陈衍揉着自己的肩膀和手臂,愤愤瞪着阿辉,正在义正言辞地要求他提供身份证件。覃小白拆开他们两个,把陈衍请到一边去讲话。阿辉回头跟小轩摊摊手,跟过去,站到一米之外敬业地守着。
&&  小轩敲敲车门,提醒原地矗立的耿予新:“走吧,再看还不是伤心难过,何必呢?”
&&  “我等了三个钟头。”陈衍说。
&&  “我没要你等。”覃小白有些耐心不足,一天下来接连不断地解释自己让她很疲惫,关这些人什么事,又没有请他们来关心她。
&&  说起来陈衍也是一个认识的人,他会想要杀她吗?
&&  抬头看到他一脸斯文的样子,无框镜,一丝不苟的发型和表情,瘦脸,薄唇,会让人有一种羸弱的错觉。其实并不是,眼角和嘴角的线条都有着神经质的坚毅。目前发型被蹭乱,平整挺阔的衬衫也被阿辉抓皱不少,看起来有点好笑。
&&  这个嫌疑人选也有点好笑,他根本不了解她,基本等于陌生人。
&&  遇到一个认识的人就要这样怀疑一遍吗?似乎也没什么用处。覃小白安静地仰头盯着陈衍,一边听他说一边想自己的问题,只觉得盲目又无措。
&&  “你上哪去了?”陈衍皱着眉头,对她很不满又不方便发脾气的样子,“我听说你父亲的事情,本来都打算直接去你家里,你们宿舍人跟我说你在路上出了点车祸,还没有回家。我过来接你,等一晚上都没见你回来,打电话也不接。”
&&  “医生要我留下观察一阵……”
&&  “不要拿医生当借口,这些人难道是医院护工?女生就行止端庄一点,也不是让你不要交朋友,但是这么晚了你才回来还跟其他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你父亲刚刚出事,我理解你心情不好,但是你就这么鬼混来悼念他?我一直觉得你挺文静内向的,没想到你这么交游广阔。最好是我误解吧,最好你是有正当理由的,现在给你机会解释清楚。”
&&  “……解释什么?”
&&  覃小白从满脑子的嫌疑排查里回过神,没太明白他说到哪里了。
&&  “不想说算了,我也不想听你找借口跟我说假话。本来我父亲都不是很满意你,我是看你也不爱说话,人还满单纯的,也不计较你是被收养的。我跟你谈就是以结婚为目的,打算毕业就跟你组建家庭,不用你工作,不用你在外面过多接触社会。我都计划好了,你再这样我觉得我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
&&  陈衍忽然给她展开了一部不需要她参与制定的人生计划书,覃小白有点懵,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要被他这么关爱。
&&  阿辉在旁边偷笑,被他们听到了。
&&  陈衍转头又去跟阿辉算账,要他的身份证件。
&&  覃小白拦住陈衍,没有精力再跟他扮软弱可欺小女生,干脆说清楚:“不好意思,我想你的确是误解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考虑,从来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多谢你来看我,你可以走了。”
&&  “你这是什么态度?”陈衍真的火大了,脸都涨红了。
&&  覃小白说完就要走,陈衍伸手来抓她,她躲得快,侧身让开顺便踢向他的脚踝。阿辉的动作比他们都快,迅速凑过来,拽住陈衍的手顺势一甩。两个人绊腿拽手合作把他扔出去,他向前飞扑好远摔趴到地面,重重一声响。整个人四肢摊平,好一阵没动静。
&&  小轩开车从他前面缓缓经过,耿予新打开窗户,低头问他:“用不用带你去诊所?”
&&  覃小白抬手齐肩跟耿予新挥了挥,给了他一个“鼓足勇气摆脱渣男”的胜利笑容,收到他“干得漂亮”的灿烂回笑。
&&  阿辉护送覃小白上楼,他很小心,谨防从某个角落再冒出来奇怪的追求者。
&&  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电梯里,阿辉微微偏头,瞄一眼侧后方的覃小白,忍不住用职业语气问出八卦问题:“你要请保镖不会就是因为刚刚那个人吧?”
&&  覃小白注意到他没用“您”,一起打了一架似乎莫名拉近了关系。
&&  “他不是问题,至少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他爸爸是很有名的大律师,你刚刚十分钟不到殴打他两回,做好准备收律师函,希望你们公司的律师业务水平不错。”覃小白微笑。
&&  “还行吧,”阿辉咋舌,“老板操心去,我不管,我也不怕。”
&&  “你老板很厉害吗?大公司?”
&&  “我们老板年轻轻事业有成,当然厉害了。博安特卫在行业里面能排到前五,业务范围很全面,日常安保、活动整体安保、安保系统安装测试都有,你定制的这种贴身保护从几小时到长期服务都可以,充分满足客户需求。要是你想更换住宅的安保系统,我们有最新的博-RT30021系列,还有推向市场比较久的经典系列博-RD59/61……”
&&  覃小白不小心打开一个话匣子,听他滔滔不绝地卖广告卖到电梯停,然后卖过整条走廊一直来到她公寓门口。这道门加装的密码指纹锁,每周更换一次密码,还好不用钥匙不至于丢包之后两手空空进不去。
&&  “……像这个锁就不太行,老款,很容易破解,哪家公司的?”阿辉打住广告,开始攻击竞争企业。
&&  覃小白想了想,住进来的时候是远峰的内部安保公司派人来装锁,应该叫雷霆安保什么的,俞兆星第一任妻子董茗的弟弟董^开的公司。张捷绕过这个内部安保公司,请不相干的人员来保护她,有意的吗?为什么呢?
&&  “你们公司跟远峰集团有什么合作关系吗?”覃小白小心地问。
&&  “不太清楚,我主要负责人身保护。”阿辉说。
&&  “你有那种制服吗?安保人员常穿的那种,很帅那种。”覃小白换了个问题,笑着问。
&&  “当然,特别帅,日常不方便穿,回头去正式场合穿给你看看。”阿辉笑得很坦荡,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隐瞒。
&&  覃小白打开门,阿辉先走进去彻底检查整个公寓,每个房间边边角角都没放过。确定安全之后走出来,递给覃小白一支对讲机。
&&  “这楼里安保还可以,门外就不站人了。我们守在楼下,轮班,整晚都有人醒着。对讲机你先拿着,万一有情况按这里直接讲话就可以叫我们。回头我再仔细给你介绍我们技术含量比较高的产品,别的不说,你门锁真的要升级换代一下。”
&&  “那就辛苦你们了,”覃小白接过对讲机,好奇地问:“你指的是什么样的技术产品?热成像?动态捕捉?有那种可以随时定位的追踪芯片吗?”
&&  “有,都有,你等着,小轩回来我从车里拿产品手册给你看。”阿辉很热心。
&&  “好的,谢谢。”覃小白很上心。
&&  其实她已经有一个产品,在她身体里。一只手搭在自己腿上,指尖碰到伤口,想知道这里面埋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模样。
&&  一个小小的芯片,让另一个人可以通过它随时掌握她的位置。此时此刻,他也会知道她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像个幽魂一样紧随着她,走过客厅,来到浴室,站在洗面镜前细细打量身体上的痕迹。目光漫无目的检阅着,神思微微恍惚,仿佛又回到伤痕被制造出来的时刻。她打了个深深的冷颤,感觉被困住了。
&&  洗澡水热到滚烫,覃小白站在水底下一直冲刷着,伤口重新冒出疼痛。活着的感觉。
&&  
&&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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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晚都没有睡,搜索博安特卫的相关资料。
&&  一个成立时间八年的公司,看起来相当专业,规模的确不小。老板叫尚博,个人资料很少,也没有照片。宣传网页只有一些特卫人员的作训图片,他们的制服对不上,跟她记忆里的那件黑衣有一点类似,但是标志位置完全不对。
&&  通过相似图片搜索搜到一个美国的New-Lock Security公司制服最接近她的印象,然后她开始不信任她的印象。这个安保公司在亚洲地区只有东京和香港设立了分部,香港那边还已经撤回,跟她所在的上城没有任何联系。试图搜索New-Lock Security的员工名册看看有没有亚裔,找不到相关信息,这种内部资料不会放到外网。
&&  也许就是一件仿制制服,也许她的记忆不准确。
&&  至于带回来的这件外套更没有用,像是拆标的North Face或者Jack Wolfskin,卖出过无数件的大众款式。
&&  只能暂时放弃服装转去搜索追踪芯片的资料,大部分是外文介绍,大部分是应用在一些设备上而不是人体里。阿辉给的产品册页上根本没有这种东西,他卖虚假广告。其实也没指望会有,它应该已经超出安保范畴,也超出合法范畴。
&&  那个人说让她不要胡来,连哄带吓地跟她说,但是怎么可能放着它不管?怎么可能就给他这么阴魂不散地缠住?
&&  目前可以追查的线索少得可怜,被绑架时进入离开那个仓库统统不省人事,最后从那个牢房一样的地方出来也被他蒙住眼睛,无法定位地点。他抱她上车,到下车前拽掉蒙眼布,连路况都没有概念。
&&  只记得走下一段楼梯,挂在他的臂弯里,随着他下楼的动作轻轻晃动。
&&  覃小白翻过身重重仰倒在床上,从记忆逃回到此时此刻,回到自己的公寓自己熟悉的睡眠环境。关了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找不到安宁,就算明知已经安全了还是找不到安宁。
&&  天亮前迷迷糊糊睡过去一阵,然后惊醒。
&&  伸手抓到对讲机,慢慢放松下来,小心地打量了一圈自己的房间。晨光透过窗帘照射得室内一片蒙蒙亮,目视范围内一切如常,没有可疑的动静。她的小小堡垒暂时是安全的,堡垒之下还有两个专业人员守卫着,不用这么神经紧张,她跟自己说。放下对讲机,揉了揉脸给自己彻底醒过来,早晚还是要离开堡垒去冒险的,哪怕是生命危险。
&&  给阿辉和小轩带了煎蛋三明治当早餐,没有现金储备只能自制,食材都是冰箱存货。
&&  小轩趴在转向盘上打盹,阿辉斜躺在后车座睡觉,她的守卫们并不知道她面临的真正威胁,明显防御力度不足。
&&  覃小白敲敲车窗,跟他们笑:“出发了。”
&&  “早。”阿辉打着哈欠跳下车,跑去前面副驾驶位。
&&  “去哪?”小轩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听完目的地飞速地把车开出去,一边打方向一边叼着三明治在吃,抽空还赞美了覃小白的厨艺。
&&  “不要吃着东西说话,再掉一车食物被客户投诉我可不陪你挨骂。”阿辉教训小轩。
&&  “老板这么凶?总要让人吃饭嘛。”覃小白在后座说。
&&  “凶倒不凶,就是骂起人长篇大论一说一个钟头不带停顿,很可怕。”阿辉似乎回想起痛苦记忆,夸张地抖了抖。
&&  “住口,不要提醒我!”小轩坚强地边吃边说。
&&  覃小白笑起来,用真诚又乖巧的语调说:“听起来好好玩,想去认识一下你们老板。”
&&  “覃小姐您要投诉我们吗?我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您直说,我们立刻就改,不用闹到老板面前去嘛!小轩你给我把鸡蛋吐出来!不要再吃了!”阿辉演得好逼真,转头就去凶小轩。
&&  “呜呜呜!”小轩把剩下的三明治一口全部吞掉,嘴巴塞到鼓鼓囊囊说不出话。
&&  “我去跟你们老板赞美你们工作出色,建议他给你们加薪升职好不好?”覃小白说。
&&  “谢谢覃小姐,覃小姐人美心好,一定能找到一个超好的男朋友。昨天那种就算了吧,你们走了以后他居然追着要砸我的车,脾气太不好了。倒是坐我车那个小朋友不错,一看就很老实可靠。”小轩终于吃完,一张口就很欠地开始八卦。
&&  “你是媒婆吗?”阿辉鄙视了他的八卦精神。
&&  覃小白在后面不停笑。
&&  这是两个活泼有趣的年轻人,能培养出这种员工的公司会有它的阴暗面吗?跟绑架她的人,跟那个宣称救了他的人会有关系吗?也许就是自己的应激反应导致什么都很可疑,也许吧。覃小白想着。
&&  先去挂失身份证拿到临时证,跟着跑银行补办信用卡,路过学校补办学生证门卡饭卡,跟系里面正式请了假,被辅导员安慰了好一阵。
&&  从系办出来,迎面看到陈衍站在楼门前台阶下,昂头看着她,像一只骄傲的斗鸡。他鼻子贴了一块胶布稍稍减弱气势,大概是摔飞出去的时候被眼镜磕伤。覃小白正想着要不要说点软话不要把人得罪太彻底,他抱起手臂,嘴角微撇,用很高的姿态等着她过去道歉。
&&  覃小白戴起墨镜,从他旁边经过直接走掉了。
&&  “喂!”
&&  陈衍在背后喊。
&&  阿辉在前方笑嘻嘻地等她,他不敢追过来,只能在后面喊:“你不要急着走,覃小白!你父亲葬礼我跟你一起出席,吵架是吵架,生气是生气,这些礼数上的事情还是要……你先别走!喂!你什么意思!”
&&  覃小白头也不回地走远,阿辉跟在她身后,很体贴地跟陈衍挥手拜拜。
&&  覃小白一直觉得自己很擅长示弱也习惯性示弱,但是对着陈衍就莫名其妙地扮不下去,他一定是她的盲点。
&&  “到底是想追人家还是想追人家爸爸……”阿辉嘀咕着。
&&  覃小白想了想,俞兆星活着的时候可能是她的加分项,同时也会带来这种困扰,并不知道对方喜欢的是自己还是自己那个虚无缥缈的家世;俞兆星死了她大概可以彻底摆脱这个了,可喜可贺。
&&  证件们补得差不多,又跑去补办手机卡,拿着新卡到商场买手机。市中心商业街毫无意外地遇到塞车,小轩的飞车技术毫无用武之地,只能在车堆里面缓缓龟爬。
&&  “那是你们公司吗?”
&&  覃小白戳着车窗玻璃,斜侧一栋大楼顶上有很大的四个大字,“博安特卫”。
&&  “是啊,今天真是把大半个城都转过来,居然转回……”阿辉说着。
&&  “开门。”覃小白打断他的话。
&&  “我们还在路中间……”小轩说着。
&&  “开门。”
&&  覃小白用力拍拍车窗,小轩跟阿辉对视一眼,打开中控门锁。
&&  覃小白从车上下来,非常作死地穿行过停满路面的车辆,还翻越了路中心的栏杆,被很多司机按喇叭。阿辉也跟着跳下车,紧赶慢赶追在她后面,一路问她:“覃小姐,覃大小姐,覃妹妹,你干什么呀!你是有多想去见我们老板?”
&&  “迫不及待。”
&&  覃小白回头跟他笑,一伸手,邀请他前面开路。
&&  他们已经来到博安大厦的楼下,阿辉摇摇头,不知道她搞什么鬼,还是走到前面推开大门给她进去。
&&  总经理办公室在顶层二十九楼,阿辉带她过去,路上又开启广告模式介绍说公司总部在这里占据了最顶三层,其他地方还有训练场地、宿舍、厂房库房,在外地也有分部。
&&  “我们老板姓尚,他人挺好的,你什么都没听我说过……”阿辉还是怀疑她要打小报告。
&&  “嗯。”覃小白点点头,笑得乖乖的。
&&  阿辉站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牌下,叹了口气,敲门。
&&  房间里面有人在讲话,有点拖沓的沙沙的男中音。敲门声响起后讲话声暂停了几秒钟,然后稍稍提高:“进来。”
&&  阿辉推开门,一边说:“尚总,这是我们的客户覃小白小姐,她坚持……”
&&  覃小白站在门中间,眼前展开一个很大很大的办公室,不止是建筑面积,还有空间设计和家具造型都很开阔古拙。硕大的办公桌后面一张转椅转过来,出现一个身材宽厚的人。头发很短,圆润的长脸,眯着一对笑眼气定神闲地看着她,很和气。
&&  不是他,不是那个人。
&&  虽然有过一丝丝的怀疑,也知道是乱猜,神经紧张的时候不能太由着自己的直觉了。
&&  “覃小姐!”这位尚总加重了声调表现出喜悦,还是那种拖沓的讲话方式,非常礼貌地说:“欢迎!我是这里的老板,我叫尚博,您有什么事吗?”
&&  覃小白注意到他手里没有拿电话,收起来了?还是之前在自言自语?
&&  她在他桌对面坐下,请阿辉关门出去,然后同样慢悠悠地问:“尚总您好,您的公司和我父亲的远峰集团有业务往来对吗?”
&&  “张捷告诉你的?”这位尚总说话不紧不慢,倒是很直接,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  “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覃小白装作她都知道,虽然她一无所知。
&&  “说得有道理,”尚博点点头,说:“远峰的企业安保是雷霆统一在管理,主要是‘管理’,毕竟雷霆的董老板不太专业,出过一些纰漏。除了上百家快捷酒店,四星以上的酒店、几处私宅和集团公司的安保监控陆续分出来,其中一些是博安在做。日常安保人员全部是雷霆员工,一些重要场合重要人员也会由这边负责,看具体安排。”
&&  这么说,她升级成重要人员了。
&&  之前可没有这样的待遇,作为俞家的边缘人,供到她读完书都算尽心尽力。还是有古怪,但是问面前这个人问不出了,只能去追问张捷。
&&  “谢谢尚总,您说得非常清楚……”
&&  尚博的回答清楚得过分,他像是要一口气答完所有的问题尽快给她消失,跟他整个人都是违和的。覃小白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打量着他的办公室。他的办公桌占据了落地窗的弧形转角,右侧是半面墙的显示屏、咖啡机、大号盆栽,左侧还有一道门,大概是独立卫生间。
&&  “……感谢您提供的服务,您的员工们都很不错,很有活力。”覃小白笑着站起来,说:“打扰了,就是想来看看博安是不是真的可靠,现在放心了。”
&&  “放心,覃小姐一定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您,没有问题。”
&&  “好的,谢谢。”
&&  覃小白向门口走,大声说再见。走出去之后带着阿辉很快出了这层楼,到电梯口站住。
&&  “覃小姐……”
&&  阿辉还没来得及问出问题,她活动一下肩颈,抬抬腿,弯腰脱下一双鞋交到阿辉手里,转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尚博的办公室,赤着脚跑,尽可能不发出声音。
&&  冲到办公室门前,两手按上去,用力推开。
&&  有一个湿漉漉的人站在左墙前方,像是刚刚沐浴完毕从门里出来,他身上只有一条运动短裤,一双人字拖,还有下腹的大块纱布。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看向她,稍稍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跟她打招呼:“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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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
&&  “让你不要在这里洗澡了。”尚博说。
&&  那个人挠挠头,挂着水滴的碎发在额前划过,一边面颊浮现出小小的酒窝。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无赖的笑意,说:“我从池塘里爬出来浑身泥臭死了,你这浴室大,还有私人直通电梯。”
&&  “你住的地方也有,而且有为客人保密的义务。”
&&  “别这么小气。”
&&  这两个人都看着突然闯入的覃小白,毫无紧张感地和对方闲聊了几句,被他说“小气”之后,尚博摊开两只手往他的转椅里面躺了躺,打算置身事外。
&&  阿辉追着跑过来,差点撞到挡在门正中的覃小白,她偏头看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鞋子一只一只穿回去。
&&  穿好之后她直直地朝他走,站到他身前,抬脚用全部力气踢向他的小腿骨。
&&  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他没有躲,结结实实挨了她这一下。
&&  阿辉在后面乱叫,搞不清状况。尚博倒是反应很快,作为一个胖子异常灵活地来到覃小白身后拦腰抱住她兜了一圈,把她从他身边拔起来挪走,不给她继续攻击。他一手扶墙,抬着一只脚,一边疼到呼气一边笑。
&&  “笑个屁!”尚博中气十足地骂他。
&&  “雷哥,怎么回事?认识?”阿辉无辜地看着他们。
&&  尚博把覃小白抱去转椅,按着坐下;把阿辉轰出去,说没他什么事;然后拦在覃小白和那个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眯着眼说:“行了,都别藏着掖着,有什么话说明白吧。”
&&  他站起来之后体型相当庞大,虽然圆润和气,也还是很有威慑力。
&&  那个人瘸着一条腿走到客用椅上坐下,跟覃小白隔一张桌面对面,随手把毛巾扔到桌上。覃小白压着怒气平静地看向他,他歪头笑。
&&  “他是贵公司的人?”覃小白问尚博。
&&  “雷渊,上古神话中的水。”他强行自我介绍。
&&  “算是,合伙人,我基本管不住他。说起来还真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猜到上这找他的,就凭博安出了两个人给你当保镖?”尚博问。
&&  “因为制服,”覃小白说:“他之前穿过一套制服,没用的线索,不过在搜索的过程中看到有绑架团伙冒充安保人员作案的新闻,近一年,不止一起,他们的仿制制服跟贵公司制服非常相似,所以你们私下在追查那伙人对吧?”
&&  “跟了几个月,跑腿的好查,主谋一直不现身。他们一路作案都是绑架勒索,也有撕票的,直接动手杀人倒是第一次。”雷渊说,认得倒是很干脆。
&&  “雷霆那边要保镖,我听说是给覃小白小姐要的,就抢下来这一单,”尚博拖拖拉拉地说着:“本来是个两全其美的事,可以光明正大保护你顺便追查影响我公司名誉的恶性犯罪,就是不知道雷子之前怎么开罪你了,不让明说,还嫌我多事。按说雷子也是救了你,你也是我们的贵客,顾客就是上帝,贵客是更不能得罪的上帝。我是管不了他,不过也肯定不能让他干坏事,你们好好沟通沟通。都没恶意,别上来就打,有什么话慢慢说。”
&&  这两个人现在一副做了好人好事的德行面对着她,尚博更是展现出滔滔不绝的训话功力,他大概知道覃小白是最新一次绑架案升级杀人案的受害人,但是不清楚她和雷渊在那之后的“沟通”。覃小白瞪眼看着这两个人,听他们说完有种错觉是自己在不懂事地捣乱,浪费他们一片好意。
&&  “您的这位合伙人从生理和精神层面都对我造成了威胁和伤害……”
&&  “那是为了确认你的身份,然后是为了不暴露我的身份,最后是为了保护你。”雷渊坦荡无耻地说着。
&&  覃小白决定无视他,然后继续说下去:“……我会终止和贵公司的合作,也请贵公司的任何人都不要再接近我,否则我会采取法律手段解决,法律之外的手段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  “你的确有危险,很危险。”尚博指出重点。
&&  “不会比他更危险。”
&&  覃小白目光笔直地看着雷渊,他慢慢收拢笑容,眼角开始聚起危险的意味,像是随时可以做出不顾后果的事情。过去两天里他才是她的噩梦,现在噩梦具象化成为一个有身份有职业的活生生的人,那就好办了,威胁不到他也可以威胁他所处的组织,想方设法彻底摆脱他。
&&  “你敢把它挖出来,我还有很多让你更难以忍受的方法,可以试试看。你是我目前仅有的线索,别想逃。”他说。
&&  “尚总!”覃小白靠向椅背,抬头叫尚博。
&&  “好好说话,好好说话。”尚博闭起眼睛和稀泥,被烦得不想看他们。
&&  “放你走之后,我去追查了那辆车,车牌是伪造的,车号对应的捷豹还在俞家车库里停着。从交通监控查到车开往城南,消失在往徐行镇的高速途中,沿途找下去,最后找到它沉在一个池塘里。”雷渊压低声调,很有耐心地说。
&&  “你想说什么?”覃小白问。
&&  “车里面坐着三个人,不是淹死的,之前就已经被扭断脖子。无论谁想杀你,主事的人是狠角色,一点破绽都不留,所以你最好不要胡闹了。”
&&  “谢谢提醒,”覃小白缓缓吐出一口气,说:“我还是用不着你管!”
&&  她站起来,抓过桌上的毛巾丢向他的脸,他抬手接住,她已经转身气势汹汹地向外走。
&&  尚博在旁边睁开眼睛,看到雷渊把毛巾拿下来,直视前方,目光带着微微寒意亮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相当恶劣的主意,嘴角扯动,忽然笑了一声。
&&  “去吧。”尚博决定眼不见为净。
&&  “衣服借我。”
&&  “只有衬衣。”
&&  雷渊指指身上的短裤,尚博表示无能为力,打开壁柜扔出一件衬衣给他。
&&  覃小白无视阿辉一连串的疑问,一路走到大厦楼下。在大厦顶层耽搁这一阵已经过了塞车高峰期,小轩从车流里面腾挪出来停在路边,按喇叭招呼他们上车。
&&  覃小白走过他的车,到前面伸手去拦出租。
&&  小轩车再开过来一点,问她:“覃小姐?”然后问她身后的阿辉:“怎么了?”
&&  阿辉苦着脸表示一无所知,覃小白气头过去,觉得不能难为这两个不知情的员工,跟他们说:“我跟你们老总解约了,这一单不用做了,别跟着我了。”
&&  “雷哥,什么情况?”
&&  小轩抬头问她身后的人,覃小白没来得及转头看,雷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低低的,温柔的,就跟他拿着刀哄她的时候一样。
&&  “上车。”
&&  他说着,手臂拦腰一带,按着头把她送进车里。
&&  覃小白没能反抗,像是被他的声音给魇住了,像是又回到了那个被他全然掌控的房间里。她微微发着抖,紧靠向另一侧车门。他紧跟着上车,坐到她身边。他穿着一件宽敞的黑衬衣和一条运动短裤,趿着人字拖,大模大样地坐定。
&&  “雷哥你跟吗?那我呢?”阿辉在车外面问。
&&  “休息。”雷渊抬头跟他笑。
&&  “谢谢雷哥,”阿辉跟他们挥手再见,说:“小轩白白,别乱吃东西。”
&&  小轩不忿地哼哼两声,飞车出去,瞬间把他甩到看不见人影。问清覃小白还是回公寓,掉头往大学城那边开。一路上后座两个人默默无声地僵持着,覃小白板着脸不讲话,雷渊挂着神秘莫测的表情也不讲话。小轩从后视镜里面看他们一眼,再看一眼。
&&  “看路,好好开车。”雷渊说。
&&  “雷哥我头一次见你亲自出马,之前那个邬菲菲一直点名要你给她当保镖你都没去,那可是大明星,大美女,还是覃小姐面子大。”小轩忍不住开始八卦。
&&  “少说话,好好开车。”雷渊语气凶起来。
&&  小轩冲着后视镜吐吐舌头,不讲话了。
&&  “你为什么需要隐瞒身份?”覃小白忽然出声问他:“你有正当职业,正当理由,可以和警方合作,为什么不允许我透露你参与查案?甚至要隐瞒一起案件?”
&&  “证据不足,官方介入很多事不方便做。”
&&  “撒谎。”
&&  “我从不撒谎,只不过是有选择地透露信息。每天接触的人那么多,不可能遇到一个就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这不现实。”他就是能这么坦荡地说出很合理又很无耻的话。
&&  “那三具尸首呢?”覃小白没有心情跟他玩文字游戏,换过问题。
&&  “从池塘爬出来匿名报了警,交给警方处理,也算尽到一个守法人士应尽的义务。”他说得正气凛然。
&&  “确定他们就是绑架我的那三个人?”
&&  “还没泡涨,肉眼可以确认。”
&&  “你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关注那个幕后主使人,他会亲自来杀我吗?”覃小白平平淡淡地问着,这几个问题都不指望有回答。
&&  “请允许我有选择地不透露。”雷渊没有让她失望,果断地拒绝了。
&&  “请允许我和你这种神神秘秘违法乱纪的人保持距离,小轩,麻烦你前面路口左转,我们去警察局。”覃小白说。
&&  小轩瞪大眼睛盯着后视镜,看雷渊的意思。雷渊让他照直走,别理她。覃小白有点奇怪地问他:“你又不可能每分每秒都盯着我,我总会有机会报警,有机会逃跑。”
&&  “你报警,警察可以全天无休地保护你多久?一个月?一年?你怎么确定在哪个时间点上凶手会放弃?你跑,能跑去哪里?你怎么确定路途中不会被袭击?在陌生异地不会有更多机会死得无声无息?别天真,你唯一的出路是协助我引出真凶,彻底解决这件事。”
&&  “你在利用我的生命,”覃小白冷静地陈述他的罪行,转头看着他,说:“如果我死了,不是别人,就是你杀的。”
&&  “只是借用,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  雷渊低头看着她,语声变得温柔。每当听到他用这种语调说话,覃小白都会不由自主地恍惚,仿佛还蜷缩在他的怀抱里,仿佛脆弱到一无所有。心里面明明充斥着惧意想要远离,还是会忘记反抗,忘记挣扎。
&&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告诉我!”
&&  小轩在路口红灯前停下来,抑制不住爆棚的八卦心,转回头问他们,强调他也需要正确掌握安保工作的背景信息……一辆重卡从右侧路面斜冲过来,黑黢黢的庞大暗影高速撞向车头。
&&  小轩迅速挂挡倒车,雷渊转身抱住覃小白。
&&  几乎在发现的同时撞击已经发生,伴着巨响轰鸣,车辆右侧厢体变形之后挤压过来,整个车身被重卡推着滑行出去,撞过街心栏杆侧翻在路面上。卡车司机打开门跳下来,路口其它方向也有人从车里出来,跑向事故现场。卡车司机往撞毁车辆走了两步,停下看看周围,缓慢后退,然后迅速转身跑出路边逃离现场。
&&  随后聚集而来的路人有的报警,有的围观,有的跑到侧翻车辆旁拽着变形的门窗查看内部,有的大声喊着:“里面的人怎么样了?有没有人回答!还有没有人!”
&&  
&&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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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晕得想吐,意识模糊而且疏离,能接收到周遭的部分信息但是无法处理。最早注意到异常窄小的车内空间,视线有些颠倒,头疼得要命,耳朵里一直嗡嗡鸣响着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  然后被他抱出来了。
&&  他踹开车门,拖着她从车里出来,抱着她走了几步放在一旁的路面上。
&&  有很多人影凑过来,有人在问她什么,有人拿着纸巾给她擦头。头似乎是撞到了,黏黏地披了一片血在额角。有手伸到她的鼻端,还有颈侧,她要吐了。
&&  雷渊走回那辆不成形的车,跟其他人一起拽破碎的车前窗,它已经完全撞花撞皱,里面是被安全气囊堵在驾驶位的徐皓轩。他还有力气笑,侧着脸,断断续续地说:“雷哥,我下次,一定看路。”
&&  车头部分是主要相撞部位,变形严重,没有工具没办法把他拽出来。
&&  雷渊半跪在一旁,横过头看着他,轻手拍拍他的脑袋,说:“知道就好。不过这次不怪你,还多亏你倒得快,要不咱们都挂这了。”
&&  “嘿。”
&&  小轩笑,一张娃娃脸上挂着零零碎碎的血迹,笑得挺开心。
&&  那边围着覃小白的路人忽然吵起来,有人要查看她的呼吸心跳,被她给打了。她迷迷糊糊地挥手乱打,不让人接近。
&&  “雷哥你带她先走,人多手杂,别再出事。”小轩低声说。
&&  他说得是对的,把覃小白放在陌生人群里太危险,有人趁乱伸手一刀就可以结束她。那个逃逸司机基本可以确定是预谋行凶,很难保证他没有同伙留在现场。
&&  雷渊手从他脑袋上滑下来,给他擦一把脸上血迹,说:“我叫尚博过来,坚持,救护车也在路上了。”
&&  “走啦,这么隆!
&&  雷渊点点头,从他身边离开。
&&  走过去挤进人群,把覃小白从地上抱起来,有人建议他不要动伤者,他抬头看了周围一圈人,关切的、同情的、看热闹的脸一张张滤过一遍,不行,没可能只看面相就判断出来有没有帮凶在其中。覃小白还在他怀里挣动着,手掌推到他下巴,手肘顶到他胸口。
&&  他把她两只手收拢攥住,她扭过头,张口咬在他肩上。
&&  雷渊就给她咬着,一边大声问:“谁帮帮忙先送我们去医院,她撞到头,神智错乱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怕淤血清理不及时她人就完了,帮帮忙!”
&&  有个好心司机主动开车过来,接他们上去。
&&  雷渊请其他人看着困在车里的小轩,交警车辆的鸣笛声已经从远处传过来,小轩留这问题不大,再不走覃小白清醒过来搞不好跟警察说点什么。他抱着她塞进小轿车的后座,摸出手机看看屏碎了一角,还能用,给尚博打了个电话简短说明情况,叫他赶快过来照看徐皓轩,处理后续。
&&  “去哪个医院?”好心司机在前面问。
&&  “不去医院。”
&&  雷渊还没说话,覃小白终于放弃他的肩肉,在他怀里闷闷地说。
&&  雷渊看她醒过神,松开她的手,她摸索着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衬衣,用低哑的声音强调说:“不去,医院。”
&&  “你受伤了,头部。”雷渊说。
&&  “去那个诊所,去诊所。”覃小白说。
&&  她不想再给更多人浏览她的伤痕了,宁可去找已经看过的人。
&&  夜晚十二点钟,沿路的各种门店都已经关门落锁,雷渊站在诊所的卷帘门前面,用力拍着,整条街都听得到“哐哐哐”的回响声。
&&  覃小白靠在旁边墙上,弯腰吐一阵,晕晕乎乎地站直停一阵。
&&  送他们来的好心司机开车走了,再敲不开门只能扛着她去附近医院,雷渊走过去给她拍拍背,被她甩手打开。
&&  卷帘门猛然震动一下,哗啦响着陆续提了上去。诊所医生耿作孝打开门出来,耿予新拿着一支可以充当武器的手电筒紧跟在他身边,父子两个看见门外两人都有点惊讶,认出后面那个是接连两天光顾的覃小白,新伤叠旧伤,吐得可怜兮兮。
&&  她这次倒是真的车祸,圆谎了。
&&  耿作孝赶忙把她接进去,耿予新帮忙扶她到诊室,被他老爸赶出来。他转回头,这才有功夫仔细看看送她来的人。
&&  很奇怪的一个人,高大,健壮,像是久经锻炼的躯体,站姿动作也训练有素却有一点莫名懒散。整个人看起来就很危险偏偏笑得很爽朗,还有酒窝。造型简直一塌糊涂,衬衫短裤,人字拖还掉了一只。他的腿上,跟覃小白的小腿同一个位置,有一大块踢出来的淤伤。
&&  “你……”耿予新一时不知道要问他什么,“你是覃小白同学的……”
&&  “保镖。”雷渊笑了笑。
&&  “保镖……”耿予新重复了一下。
&&  这是他见过的第三个保镖了,好像比前两个还要厉害,虽然造型不怎么靠谱。覃小白到底遇到什么需要这么夸张的保护?
&&  “……你要不要先到旁边坐一下,我给你倒杯水。”
&&  耿予新去前台倒水,走近的时候发现他衬衫袖子扯烂了几道,黑色不明显,仔细看都渗着血。
&&  “你也受伤了,先坐着,等我爸给她看完再给你检查,要不我先给你止血吧。”
&&  “没事,不严重,我自己来。”
&&  雷渊坐进一旁的等候椅,接过耿予新递给他的医药箱,脱掉衬衣,自行清洁包扎几道划伤和擦伤。耿予新注意到他腹部有一块很大的纱布,还有一点渗血,似乎刚刚撕裂了里面的伤口。耿予新还注意到他肩上有很深的一圈牙印,嘴巴不大,也许是女孩子咬的。
&&  “轻微脑震荡,可能还会吐,还是应该彻底检查一下。”
&&  耿作孝给覃小白处理完头上的伤口,给几处小伤也抹了药水,建议她最好是去大医院做个脑部CT。她不去医院,吃了药,自己跑去前一天睡过的病房躺倒在病床上。
&&  头晕得难受,浑身都难受。
&&  睡梦中感觉一直往下掉,失去平衡感的恐怖让她一直睡不安稳又醒不过来,沉甸甸地栽在床里面。某个时刻忽然惊醒,发现自己伸手抓着自己的腿,紧紧地,手指关节都感觉到僵硬。一根一根慢慢放开,酸痛得要命。
&&  病房里面很暗,遮光帘密密实实地拉着,一时无法判断现在是白天黑夜。
&&  听到开门声,带着鼻音的吸气声,像是哭腔。覃小白偏过头,一个人影出现在刚刚推开的门口,背着光。看到她醒来犹豫了一下,站在那里没动。
&&  “耿予新?”
&&  覃小白猜是他,端着那么大一包东西又来送饭。
&&  “啪”一声清响,房顶灯打开了。她眨眨眼睛适应光线,看到雷渊靠在门边站着,伸进来一只手按在照明开关上。在他前面走进门的不是耿予新,是阿辉。
&&  他抱着一包东西,低头过来,不声不响地放到床头柜。
&&  覃小白的视线角度更低,仰视过去还是能看到他红肿着两只眼睛,睫毛都是湿的。
&&  “怎么了?”她问。
&&  阿辉不回答,转头看向另一边墙壁不给她看到自己的脸。雷渊走进来,靠在门边墙上站着,穿着诊所提供的塑胶拖鞋。虽然造型更好笑但是他一点笑意也没有,面色很沉。
&&  覃小白想了想,问:“小轩呢?徐皓轩呢?”
&&  阿辉抽了抽鼻子。
&&  雷渊用毫无语气的声调说:“那辆卡车是从侧前方撞过来,车头部分损毁情况最严重,消防队到场锯掉了部分车体才把他拽出来,伤势过重,在送医路上就已经不行了。”
&&  阿辉哭出声,转过去头顶着旁边的墙不能自控地大哭起来。
&&  雷渊抬眼看向覃小白,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他压制住自己的所有情绪等着看覃小白的反应,牺牲已经造成,他不会退缩只会用更极端的手段来进行这件事,覃小白在对视的瞬间就明白了。
&&  阿辉的哭声传达着让人焦躁的伤痛,她难以共情,也难以无动于衷。
&&  覃小白几乎要愤怒起来,这是他的错,这条命怎么都要算到他的头上,关她什么事。
&&  “让他走。”覃小白说。
&&  雷渊微微抬了抬眉毛,覃小白半坐起来靠在床头,盯着他,清晰明确地说:“让他走,出去,回去,想干什么干什么去,想上哪哭上哪哭去。我不需要他再跟着我,也不需要有人来替换他。跟尚博说,谁都不用来。我只要你,就你一个人。你说过你会负责我的人身安全,那就你自己来,要死就你自己死。”
&&  “好。”雷渊点点头,覃小白几乎觉得他一脸欣然。
&&  一个人死去了,他们因此将彼此捆绑在一起,她恨不得他死,而他想利用她到死。
&&  “覃小姐……”阿辉绷着脸憋住哭声,还想说点什么。
&&  雷渊走上来揽住他的脖子拖他出去,他出门之后又放声哭开了,靠在雷渊的胸前哭得像个被人狠狠欺负的孩子。雷渊揽着他走出诊所,摆摆手谢绝途中其他人的关心,一直走到外面人行道,放他溜下来坐到路沿。
&&  “雷哥对不起,我表现,表现得不好。我们,专业的,我应该,接着小轩,小轩的工作好好干,不应该在客户面前这样,我忍不住……”阿辉边哭边磕磕巴巴地说。
&&  “你表现得很好。”雷渊按着他的脑袋,揉了揉。
&&  另一只手把他的破手机拿到阿辉耳朵边给他听,电话另一端传来尚博的声音,拖着音,慢条斯理地说:“怎么了?还哭呢!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
&&  “辉,你真哭啦?”
&&  那边电话似乎被另一个人拿去了,小轩的声音大惊小怪地响起来,还挺精神。
&&  阿辉噙着眼泪愣住了,电话里一直在说着:“辉,我好感动,至少我的葬礼上还有你哭,哎,覃小姐什么反应?有没有伤心难过?我可是英雄救美牺牲的……”
&&  “……”
&&  阿辉泪汪汪地抬头看了看雷渊,他居高临下看过来的脸笑得好邪恶,轻飘飘地说:“他没事,就断了几根骨头,得养一阵。你暂时也不用出任务了,可以去医院看看他。”
&&  “雷哥……”阿辉又要哭了。
&&  “不是我不信任你的演技,这位覃小白小姐眼毒,心思又重,小手段糊弄不过去,还是你比较好骗,只能跟老尚一起哄哄你让你真情实感哭一场。”雷渊毫无歉意地坦荡地说。
&&  阿辉感觉不是很有胆跟他发脾气,对着电话里不停絮叨的小轩吼:“她根本没问你!她让我滚蛋!你也给我滚蛋!去死吧!”
&&  “不是我要骗你,是雷哥的主意我也不能不听啊……”
&&  “去死去死!”
&&  两个人在电话里吵着,雷渊拍拍他让他吵完了记得去医院,转身回诊所。
&&  “雷哥。”阿辉叫住他。
&&  “嗯?”
&&  “你这么骗她,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更恨你了,肯定还要揍你。”阿辉吸吸鼻子,跟他说。
&&  “她为什么会知道,”雷渊眯着眼睛,问:“你要说吗?”
&&  “不敢。”
&&  “乖。”
&&  雷渊满意地笑。
&&  
&&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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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小白坐在病床边上,试图站起来,头晕一下又坐回去。
&&  看看时间快到清晨6点钟,已经是俞兆星出殡的日子,张捷殷勤地安排他第一个进焚化炉不用跟其他人的骨灰混,要参加遗体告别仪式现在就得赶去殡仪馆。
&&  她深呼吸,做好准备再次出发,要送别死去的人,要见她的家人,要小心被杀。
&&  耿予新敲了敲大开着的病房门,覃小白抬头,他欲言又止结果也没说什么,直接走进来把一袋热乎乎的早餐放到床头柜。
&&  “谢谢。”覃小白说。
&&  “你,还好吧?”耿予新问。
&&  覃小白不知道他的内心关于她的诡异行为有多少种猜测,他是真的挺关心她,感谢他的家教和礼貌让他问不出来,不然她就要讨厌他了。
&&  “嗯。”覃小白点点头,什么也不透露。。
&&  “照顾好你自己。”
&&  “我会的。”
&&  “别让我再在这里见到你了。”耿予新说,难得的强硬语气,虽然措辞笨拙不过是认真希望她不要再受伤。
&&  “那……咱们还是食堂见?我差你两顿饭了。”覃小白在语声里调动了一点点笑意。
&&  “不差,”耿予新看向她,长颈鹿一样的大眼睛眨一下,低头躲开视线,“多少顿我都请你吃,就是别再吃病号饭了。”
&&  “嗯……”
&&  雷渊走到门口,刻意地发出一个声音。
&&  他出去一趟换了一身衣服回来,黑西装,黑皮鞋,焕然一新人模人样地出现在她面前,正仰着头,两手凑在喉间打一条墨蓝色的领带。
&&  “那我先出去了。”耿予新低着头,从他旁边走出门外。
&&  雷渊打好领带,拽两下领口,正装的拘束感似乎让他不太舒服。不过他人高肩宽穿西装相当有型,廉价成衣也不影响气势。现在他看起来比较有保镖的样子,像个很贵的保镖,除了表情不太严肃以外。
&&  他偏头看看耿予新的背影,若有所思。转回来看看覃小白,走进房间,拿起阿辉之前送到的一包东西挥手抖开,扔了一套黑色裙装在她身边。她的丧服。
&&  “换上,走吧。”他说。
&&  “从哪来的?”
&&  覃小白伸手用两根指尖拈起小外套上的蕾丝,连衣裙还算简洁,小外套莫名地装饰了一块蕾丝水钻。还有一双细跟亮皮尖头鞋,鞋头装饰着大朵蝴蝶结,以及水钻。
&&  “阿辉找公司女同事买的,这个时间开门的地方不多,能买着不错了。她平常也不是这种风格,给大小姐挑衣服可能想挑得可爱点,别嫌弃了。”雷渊捞起衣服看看,随手帮她把肩头一块蕾丝给扯下来,揪了几颗钻,说:“尺寸是我估的肯定能穿,换。”
&&  覃小白抬眼看着他,他的确知道她的尺寸,毕竟一寸不差地看过,在怀里抱过。现在他还毫无愧意地说着,跟那时一样穿得整整齐齐包裹得严严实实站在她面前,是想再看着她脱一次吗?
&&  覃小白一动不动,盯着他,想用眼神杀死他。
&&  雷渊心知肚明她在想什么,笑了笑,带着他的酒窝转过身去。锁上病房门,也不出去,就面对着门罚站。他身后房间里好一阵都是安静的,然后开始响起衣料摩擦的声音,床动了动,他忽然笑一声,说:“要是头还晕我可以帮你穿,不用客气。”
&&  覃小白一只鞋子丢过去,准头差一点,没砸到头撞在他背上掉下来。
&&  雷渊捡起鞋子,一边揪水钻一边转回身,覃小白套好裙子在床沿坐着,两只赤脚搭下来。他走到跟前,半蹲半跪着,抬起她的脚小心地给她穿进去,刚刚好。然后是另一只,手从她腿边绕过去,捉到床上的鞋子。
&&  经过腿部的时候他抬眼看了看覃小白,她低着头,暗影里眸色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  雷渊举着鞋子在她眼前晃了晃,一颗一颗地揪掉水钻,抬起她还光着的一只脚,一手托着脚踝,一手用慢动作一样的轻柔缓缓套上去。仿佛他托着一双水晶鞋,眼前是他遍寻不得的灰姑娘。
&&  “我不知道保镖还负责给人穿鞋。”覃小白说。
&&  “保镖不负责穿鞋,保镖也不负责被鞋砸,”雷渊站起来,说:“虽然你是大小姐,以你的资产状况也负担不起我这样的保镖,我自带薪水义务跟着你,你还不满意,还一副被我强迫的样子,还欺负我……有你这么坏的雇主吗?”
&&  “走吧……”覃小白说。
&&  他的无耻总是能让对话进行不下去,不是不想脱鞋砸他一百遍,不过没有时间了。
&&  一辆黑色奥迪停在诊所门口,雷渊打开后车门,守在旁边十分绅士地邀请覃小白上车。
&&  “这是防弹轿车,攻击抗受能力欧洲B4级标准,一般是要人保护用车。我开,按照大小姐的要求我给你当司机,贴身保护,出事我先死。大小姐请安心乘车。”
&&  “别叫我大小姐。”
&&  覃小白瞥他一眼,低头坐进车里。
&&  雷渊坐进驾驶位,抬眼看了看后视镜,问她:“那叫覃小姐?小白小姐?”“叫名字就可以了。”覃小白侧头看着窗外,面无表情,语气无起伏。
&&  刚刚过去的六个钟头之前,他们共乘一辆车然后在生死关头打过一个转,有个人死去了。是他的同事,也可能算朋友。然后他表现得如此平常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大概是天生的神经强韧,或者说残忍。她自己也没有多少伤感可以挥霍,也许他们是一类人,冷血无情不配有亲近。
&&  “那个肇事司机呢?”覃小白问。
&&  “在找,警方也在找,目前按照肇事逃逸处理。很大可能找到一具尸体。老尚安排人追查他和他家人的账户、现金、所有资产,也许能有收获。”雷渊说。
&&  “确定是冲我来的?”覃小白问得不是很有底气。
&&  “到现在你就别谦虚了,当然是冲着你,第一次绑架的手法是处理所有线索让你消失得没有痕迹,第二次是制造意外,连续失败,怀疑接下来对方可能不管会不会留下证据都要直接动手了。”雷渊说。
&&  “到底什么人肯花这么大代价要我死……”
&&  “那要问你自己,如果可能我也不想从你这边查,贴身保护是最没有效率最没有意思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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