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从竞技角度看,21世纪皇马巴萨世纪大战谁的成就更高

巴萨:世界上最伟大的球队是这样炼成的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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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拉汉姆·亨特生于英国阿伯丁,也正因如此,他一辈子都支持着当地的俱乐部。1982年世界杯,他完成了第一次西班牙足球之旅。过去的10年里,巴塞罗那一直都是他的家。
从20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他开始从事足球写作,并步入广电媒体行业。其工作经历包括《星期日泰晤士报》《苏格兰每日邮报》《每日邮报》、天空电视台、《星期日先驱报》《苏格兰每日邮报周日版》、Newstalk106电台、BBC第五频道、Talksport体育广播、ESPN美国以及澳大利亚《世纪报》。
格拉汉姆已为欧足联完成了5年的西班牙驻地报道,现在仍是他们在巴塞罗那的特派记者。2010年世界杯上,他成为FIFA TV的制作人,专门负责报道西班牙国家队。
  直到瓜迪奥拉时期,巴萨才成就了“世界上最伟大的球队”,所以此书并没有为拉波尔塔在巴塞罗那俱乐部的初期历史着重笔墨。当然,瓜迪奥拉时期璀璨的群星,如哈维、梅西、巴尔德斯、普约尔和伊涅斯塔也都是在前任教练里杰卡尔德的任内逐渐成熟起来的。在巴塞罗那俱乐部的发展期间,拉波尔塔和里杰卡尔德奉献的最大亮点就是日的巴黎之战。此前的年间,巴萨六年无冠,就此一役让这支球队成为了西甲和欧冠的双冠王。
报道这场欧冠决赛我也付出了心血,而本人在欧足联的采访许可证就来自于当时就职的华体网,能为这家设在上海的中国媒体工作我很是骄傲。之后的那个夏天,我跟随巴西、西班牙以及之后的意大利国家队,参与报道他们在训练营、比赛场以及最后决赛进军柏林的整个过程,我的工作对象也是中国媒体。许多经历都让我无比自豪,享受其中。
也许您会问原因是什么?
那年初,我来到北京和上海,接触到为本人编辑文稿和视频的同事,他们对于笔者钟爱的足球运动同样极为痴情。因为加班无法按时回家,他们干脆就睡在办公室里,这样第二天早上依旧可以准时工作。由于中国和欧洲的时差问题,他们还习惯于深夜起来观看或是报道一场场欧冠比赛。还有一点令我印象极为深刻,我的记者朋友都是像巴塞罗那、皇家马德里、曼联、多特蒙德和拜仁这样欧洲豪门的铁杆球迷。与我本人一样,他们喜爱足球、信仰足球并因此而痴狂。
令人遗憾的是,当时(我不知道现在是否有所改善)数位本地的同事坦然表示尽管这里的民众对于足球的热情日渐高涨,但许多父母并不希望他们的孩子成为职业球员或是足球记者,原因在于体育行业总是与腐败案件有着些许瓜葛。无论他们说的是否准确,但与我成长过程中一直喜爱的那种体育运动相比,足球在中国的确有所不同。
正是这个原因,当时如果可以将巴萨(还有皇马、瓦伦西亚、塞维利亚、毕尔巴鄂和马德里竞技)的新闻和采访带到中国,我会格外开心。因为我可以将巴塞罗那的一些精彩场面奉送给中国球迷,而人们很需要这种由美丽足球、伟大球员以及他们当时展现出的卓越精神而共同编制成的梦想和激情。
在中国就职时,我曾经取得过一个不小的成就,那就是与罗纳尔迪尼奥一对一单独采访的机会。那段报道在中国播放的时候,就是本人最为欢乐的时光。
事实上,这家俱乐部当时如日中天。从2008年到2012年,巴塞罗那成为了世界上最伟大的球队。笔者还希望,他们的成就可以永远改变足球,改变人们的足球思维。
这一时期,中国对于巴塞罗那俱乐部的重要性也日益凸显。2012年夏天,俱乐部启动了中文网页www.fcbarcelona.cn。俱乐部主席表示:“几个赛季前,我们曾经拜访过中国,我们很清楚中国球迷有多么喜爱巴萨。中国巴萨球迷的支持对于球队及其发展方向至关重要。”
俱乐部执行董事李西洵就有中国血统,他还补充道:“足球可以在中国找到很多机会,因为体育事业正在这个国家高速发展。我们知道巴萨在中国是最受人喜爱的俱乐部,而且会有更多的球迷来支持我们。”
近期的巴塞罗那让中国和世界的很多球迷都感觉陌生。赛季的时候,俱乐部需要高瞻远瞩又智慧超常的人物来做出重大的决定,勇于改革。现在可以说这家俱乐部又要面对同样的境遇。
这本书的内容都是本人的亲身经历,书中讲述了球员们如何成长、进步的故事。他们为我们这些热爱足球的人们奉献着一场场视觉盛宴,扣人心弦对决的同时不乏才华横溢的点睛之笔。
开卷有益,希望您可以乐享其中。
格拉汉姆·亨特
2014年4月于巴塞罗那
  此前言写于2012年夏天。以巴塞罗那球员为核心而组建的西班牙国家队刚刚创造了历史,他们成功卫冕了欧洲杯冠军。瓜迪奥拉卸下了来自诺坎普的重担,与家人一起在意大利佩斯卡拉享受夏日假期。作为巴萨新主帅,比拉诺瓦则要负责第一场正式比赛。
赛季的整个过程惊心动魄,场面引人入胜。因此我们也不得不更新此书,借此向缔造了这个时代的教练告别,并试图重温这12个月发生的故事。
虽然如此,但迄今为止很多朋友阅读了前一版的内容,对于其中紧凑叙事以及直截了当转述的风格给予了相当积极的评价,所以笔者并不打算打乱原有篇章,改变句子的时态,或者详述瓜迪奥拉隐退过程中的每一个环节,直到比拉诺瓦成为现在的主帅为止。
第二版的初衷就是在前四年的描述之后,添加一曲尾声。时至今日,仍可以最大限度地保留《巴萨:伟大球队的诞生》的原有风格。对于阅读第二版的读者来说,我想他们不仅会一直跟踪比拉诺瓦的执教过程,还希望在这本《巴萨:伟大球队的诞生》中可以深入品味那四个前所未有的赛季。
其实,查找资料并撰写这本书的过程远比本人预计的更为艰难,但几件事支撑着我走了下来。
首先,在笔者看来巴塞罗那的这段时期,及其衍生的足球理念和战术特色,即便不是独一无二,有生以来我也不会指望其他球队可以望其项背。
由于工作的便利条件,我有幸亲临欧洲的各大足球赛场,不仅领略了罗纳尔迪尼奥和埃托奥的巅峰状态,也目睹了伊涅斯塔、哈维和梅西行云流水般的配合。巴萨一直在上演着令人瞠目结舌的精彩表演。
也许我们可将这书名称作《……史上最佳球队》,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很多足球界的重要人物都已对此深信不疑。与他们相比,我的观点会有些微不足道,但记录这支球队就是我的工作。我需要写出瓜迪奥拉麾下这支球队的表现,以证明从2008年到此书上市的2012年间,他们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球队。
史上最佳的球队,一直是人们争论的焦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个人感觉我们距离历史的经典并不遥远,至于包括本书读者在内的各位球迷是否同意这个观点,则要取决于其个人的判断以及此书的说服力。
除了有理有据的争论之外,即使是瓜迪奥拉的手下败将,他们也会承认巴萨已将足球的境界升化到精神的层级,仅此一点就让我深信这本书具有其自身的价值。
本人在天空电视台转播西甲的时间超过15年,我希望也认为西班牙足球会逐渐影响到全世界所有天赋异禀的青年球员对于此项运动的理解。一脚出球、个人技术、控制球权、流畅传递甚至半脚出球,这些才是第一天接触足球的年轻人应该接受的教育。如果人们普遍接受了这种比赛方式,即使内心充满了强烈的竞争理念,但各种暴力伤人的动作还是会从球场上消失。
其次,来自世界各地的热心球迷都一直感染着我。他们绝不仅仅是因为生在加泰罗尼亚,才忠心于巴塞罗那俱乐部,而是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这支球队的力量,感受到了这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
从20世纪60年代后期,我和父亲在皮托德里球场观看阿伯丁队的比赛至今,现代足球确实经历了各种演变。但像巴萨时期这样在世界范围内令所有球迷为之陶醉,让世人欢欣鼓舞且激动万分的情景绝对是绝无仅有的。
1.人名:首次出现时使用全名。其后使用球迷习惯称谓,读者不是特别熟悉的姓名备注原文名。
2.注释:括号内未做标注的为作者注,译者注均已标出。
  从没有人这样教训过我们,巴萨配得上这场胜利。自从我执教以来,这是我们遇到的最强对手。
——亚历克斯·弗格森爵士
伦敦 温布利球场
弗格森爵士与佩普·瓜迪奥拉握了握手。他的肢体语言表示,老人已经接受了曼联被超越的事实,并且十分赞赏巴塞罗那的精湛表演。
埃里克·阿比达尔被诊断出有病在身,他接受了肿瘤手术,直到重回赛场,总共经历了不到3个月的时间。此时的巴萨队长卡莱斯·普约尔为阿比达尔戴上队长袖标,并让他来举起奖杯。
杰拉德·皮克召集了一小帮同党,将温布利球场的球网剪下作为收藏。
巴萨的队员和工作人员绕着欧冠奖杯一起手舞足蹈起来。那座欧冠奖杯披着加泰罗尼亚的区旗,被放在了圈子中心,一切就像是某种膜拜“大耳朵杯”的宗教仪式。
这场比赛的经典时刻绝对是佩德罗、维恩·鲁尼、莱奥·梅西以及大卫·比利亚的进球。
瓜迪奥拉麾下这支超凡的巴塞罗那队又上演了一场经典比赛。决赛中的一幕幕精彩画面打动了体坛中一些举足轻重的名人,他们开始争先恐后地奉献出自己的溢美之词。
“从没有人这样教训过我们,巴萨配得上这场胜利。自从我执教以来,这是我们遇到的最强对手。”老帅弗格森曾经赢得过40多座奖杯,他当时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他们踢球的思路完全正确,所以就可以享受足球的乐趣。他们的传球的确让人昏昏欲睡,但我们也没能盯住梅西。其实很多人都讲到过这些。”
特里·威纳布尔斯(Terry Venables)就曾经率队在温布利奉献过一两次经典的比赛。这位老帅曾经带领巴塞罗那赢得了西甲冠军(译者注:1985年)还闯进过冠军杯决赛(1986年)。他告诉我说:“曼联被人蹂躏了。他们好好地上了一课。对于爵爷来说,这也许是一场噩梦。他刚刚不就说‘巴萨很强’,因为巴塞罗那不仅赢了曼联,他们还向曼联人证明足球可以这样踢。我认为每个球迷都应该为他们起立鼓掌。”
格雷姆·索内斯(Graeme Souness)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那支利物浦王朝的成员,他赢得过三次欧洲冠军杯。“我认为对于如今喜欢足球的年轻人来说,他们不仅看到了史上最佳球员(指梅西),还有史上最佳球队。”他说,“孩子们应该欣赏他们的每个视频,坐下来观看其每次转播,因为这支队里的球员都独一无二。”
赛前,1978年世界杯阿根廷队的冠军成员阿迪莱斯(Ossie Ardiles)曾经是为数不多的承认曼联“没有任何机会”战胜巴塞罗那的名人。赛后,他说:“曾几何时,我认为迭戈·马拉多纳不会被超越,贝利也无人能敌,现在我不再这么想。我现在要说梅西将作为史上最佳球员被写入历史。这支巴萨则是史上最伟大的球队。”
在为法国队和拜仁慕尼黑队效力期间,比森特·利加拉祖(Bixente Lizarazu)收获了世界杯、欧洲杯和冠军联赛的冠军。他这样评价梅西:“当你平时看他的穿着,就像一个去上学的小孩儿。但当你看到他穿着球衣,站在球场上时,那么其他球员就像是大师面前的学生了。”
加里·内维尔(Gary Neville)刚从曼联退役,荣誉满身。“今晚有7名巴塞罗那的队员出自他们俱乐部的青训系统。这让他们无人能挡。”他说,“他们如此出色,你不得不钦佩他们。梅西绝对无与伦比——他是我们见过的最佳球员之一。
“过去20年的足球圈里,人们都在强调更好的身体条件和运动能力。现在巴塞罗那又将人们带回了梦幻的巴西时代,重新掀起全攻全守的热潮。”
罗伊·基恩(Roy Keane),他那曼联队长的气质就是弗格森辉煌执教履历的缩影。他将巴塞罗那称作是“我见过的最佳球队”。他说:“两队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曼联可以更容易地感受到这点。曼联今晚的表现算是虽败犹荣,他们刚刚面对的可是史上最佳球队。”
奥特马尔·希斯菲尔德(Ottmar Hitzfeld)成功执教过多特蒙德和拜仁慕尼黑,并带领两队问鼎冠军联赛。“这支巴塞罗那是史上最聪明的球队。”他说,“他们的球员是黄金一代,这些队员还会在以后数年里,继续影响冠军联赛的走向。我很难想象以后什么时候还能看到一支这样的球队。他们的技术堪称完美。”
马赛罗·里皮(Marcello Lippi)是冠军联赛和世界杯双料冠军教头。他表示:“足球史上从没有一支球队如此踢球。在所有的数据统计上,这支巴塞罗那都可以被看成是史上最强的球队。我们眼前的景象独一无二。”
现在补充一点历史知识,于斯特·方丹(Just Fontaine)是世界杯历史中排名第四的射手。他仅在1958年的决赛阶段就为法国队打入13粒进球。这位78岁的老人将是我们的下一位见证人:“没有球队在控球上能与这支巴塞罗那匹敌。巴西队在年间极为强大。克鲁伊夫的阿贾克斯和冠军杯五连冠的马德里也是如此。但仅从技术上讲,这支巴塞罗那登峰造极。”“在梅西受到关注之前,我一直以为贝利是最出色的,他在俱乐部的表现星光灿烂,又赢得了三次世界杯。迪·斯蒂法诺也令人叹为观止。现在梅西已超越了前两位。”
瓦伦西亚 梅斯塔利亚球场
38天前,这支星光灿烂的球队曾陷入到沉沦、疲惫、溃败、愤怒和痛苦之中。瓦伦西亚的梅斯塔利亚球场里,他们眼看着皇家马德里在国王杯决赛之后欢庆胜利。
瓜迪奥拉的队员们全都一脸漠然,那是重大比赛中输家才会有的表情。他们眼中无光,目视远方,痛苦惆怅。
这是三日之内的第二场国家德比。他们先在联赛中客战伯纳乌,在全场占据主动且1-0领先的情况下,巴萨仍被1-1逼平。紧接着就是这场扣人心弦的国王杯决赛,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发挥出色,在加时赛中头球破门,导致巴萨输掉了比赛。
皇马就像是一股即将吞噬巴塞罗那的“完美风暴”。自从瓜迪奥拉执教以来,这是球队首次在杯赛中落败,的确是一段痛苦的经历。球员们都很疲惫,他们中的多数人在之前的三个赛季一直在比赛,一直在赢球。哪怕是夏天也不例外。2008年的欧洲杯,接下来是联合会杯,随后是2010年世界杯,赛事马不停蹄,以致球员们没有“休息时间”。国内联赛中,皇家马德里在这三个赛季全都紧追不放。巴塞罗那的队员已经达到了疲惫的极限。
那么,这场失利是否会成为球队士气和球员自信的转折点,抑或会让球员们抖擞精神,为之一振?
巴萨与皇马将在7天的时间里完成三场国家德比。这就是整个赛季最为关键的时刻。冠军联赛半决赛首回合感觉像是一次残酷的测试,无论在求胜欲望还是心理准备上,马德里的球队似乎都更有优势。他们利用身体的优势冲击着巴塞罗那的队员,瓜迪奥拉的球队在这方面差距不小。
在梅斯塔利亚的地下媒体混合区中,阿德巴约接受了我的采访,他将来自皇马方面的观点做了很好的提炼。马德里的前锋这样解释说:“穆里尼奥告诉我们,巴萨并不是机器战警。他们是世界上最强的球队之一,但他们也是人,和我们一样的球员。换句话说,如果我们按照自己的思路比赛,如果我们给他们施加强大的压力,他们也一定会犯错,他们也会输球。这时我们就像老虎或者狮子一样扑向他们。
“更渴望胜利的那支球队叫皇家马德里,所以我们赢了。”
巴萨和皇马的西班牙国脚总是遵守着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无论两队之间的比赛多么激烈,他们都不会忘记国家队的团结。这就是准则,球员要体现互相之间的尊重。两队之间的协议就是:“竞争是有界限的,决不能越界。”
不管那规矩是否公平,巴萨的一些球员都已经感到在国王杯决赛的赛场上有人越过了这条界线,他们间的友谊也不再纯洁。
决赛的主裁判乌恩蒂亚诺·马伦科(Undiano Mallenco)吹罚了皇马26次犯规,巴塞罗那是24次,胜方5张黄牌,而输家则有3张。从数据上很难发现裁判有明显的倾向。但事实上,他对球员的动作过于纵容。
上半场,阿韦洛亚踩踏了比利亚,结果拉莫斯和阿韦洛亚立即弯下腰来,野蛮地拉扯着比利亚的脚,这引起了巴萨球员们的不满。皇马的多个动作都是“点到未止”,裁判也坦然接受,并没有吹罚犯规。
这场比赛的强度很大。很多的进球机会都擦肩而过,要么被门将化险为夷,要么被球门挡出。卡斯利亚斯和平托都做出了令人叫绝的扑救。
皇马传统的庆功地点是希贝雷斯广场(又称丰收女神广场)。当游行的大巴行驶在前往广场的途中,后卫拉莫斯却将国王杯奖杯掉落。等冠军奖杯被抢救出来,已被车轮压得破烂不堪。这条趣闻一下子传遍了整个世界,成为了当晚头条新闻。从中也反衬出巴萨当时的感受吧。
有报道说,当皇马的球员上台领奖并接受球迷疯狂膜拜的时候,由于安检人员的不公行为以及西班牙足协的槽糕安排,导致瓜迪奥拉的球员一直滞留球场中,忍受着弥漫的烟雾。
事实并不是如此。为了了解赛季末尾发生的一系列难忘事件,瓜迪奥拉的智囊马内尔·埃斯蒂亚特便成为了我们重要的指路人。埃斯蒂亚特参加过多届奥运会,也曾站在领奖台的最高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世界上最好的手球运动员。作为一线队教练组的成员,埃斯蒂亚特也是瓜迪奥拉第一位钦点的人选。从顾问、好友,再到智囊甚至保镖,埃斯蒂亚特参与了所有的工作,却很少说话。然而,在谈到巴萨从梅斯塔利亚到温布利的这段征程时,他提供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
“在梅斯塔利亚,留在场中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埃斯蒂亚特说道,“在2009年我们看到了曼联在罗马受挫。(译者注:2009年欧冠决赛,巴塞罗那3-0曼联)国王杯决赛之后,毕尔巴鄂竞技的队员在梅斯塔利亚球场中坐下来哭泣。(2009年国王杯决赛,巴塞罗那4-1取胜)我们敬佩这些球员的人格和尊严,所以如果输了,我们也决定留在场上。没有人强迫我们这么做。”
蒂托·比拉诺瓦告诉我:“我从不喜欢失败,但我很早就知道,你不可能每次都获得成功。如果你已经尽其所能,而且还有机会取胜,那么你就可以将失败看作是比赛的一部分,坦然接受。承受的痛苦也会促使自己谋求改进。你需要尊重其他球队,就如我们在梅斯塔利亚做的那样。”
皮克找到了每位皇马的球员,与之握手并道贺。“输掉决赛很不好受,因为你知道很多人会因此难过。你也知道自己的队友都尽了一切努力,但有的时候,就该轮到你输球,”他回忆道,“我想这支球队已经赢得了足够的资本来偶尔输一场球。只要我们展示出了良好的比赛态度,像以往一样踢出巴塞罗那式的足球就可以了。”
在这场失利之后,我认为梅西可能为了躲开佩佩的骚扰和铲抢,为了“安全”地控球而回撤过深。他的习惯位置是典型的“九号半”。梅西首发的位置通常是中锋,但却享有在前场游弋的特权,他可以在中锋或10号位上来回换位。里杰卡尔德在2008年对阵塞维利亚的比赛中首先做出了这种尝试。梅西在与皇马的比赛中,也扮演了这个角色,结果他在比赛中势如破竹,帮助球队6-2获胜。从此,教练就一直把他固定在那里。自从2008年接手以来,瓜迪奥拉的精明之处就在于将梅西强大的进球潜能开发出来。然而在这场比赛中,巴萨最重要的球员却经常会回撤到本方禁区前与布茨克斯或皮克来回短传。
梅西是不是帮了皇家马德里一把?这又让人想起一年前的冠军联赛半决赛,穆里尼奥的国米成功冻结梅西的战术。
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巴萨主教练,瓜迪奥拉告诉我说:“我让莱奥承担的责任,不仅仅是得分手这么简单。他的任务是整体地推动比赛。只要他认为合适,他可以去球场的任何地方。思路就是他可以参与到比赛的方方面面,而绝不仅仅是个射手,因为他是我们决定性的球员。”
当时我还不确定这回答是否可以印证我在两场国家德比中的所见所闻,但七天内发生的一切确实证明了瓜迪奥拉的判断,也打消了我的疑虑。
比赛胜利之后,无论在神情还是声音上,穆里尼奥都给人感觉有些透支。“巴塞罗那在下半场看起来有些精神疲倦,因为他们以往的表现更加出色。”他说,“有些人说精彩的足球取决于控球,但我认为反击和对空间的掌握也可以让比赛很好看。我不会因为赢了巴萨就自认为比对手强。他们也不会因为输球而这么想。每场比赛都不一样。”
然而,一段不经意的评论却变得极为关键。这可能成为整个赛季走向的转折点。
常规比赛时间还剩有20多分钟的时候,我看到梅西,或是其他球员,精彩的过人之后发动了一次进攻,最终由佩德罗将球打入,但是边裁示意巴萨边锋的进球无效。尽管这个进球有效与否仅在毫厘之间,尽管巴塞罗那的官网转播都承认“裁判乌恩蒂亚诺(Undiano)取消这个进球是合情合理的”,但瓜迪奥拉赛后温和的反应却成为穆里尼奥日后借题发挥的导火索。
瓜迪奥拉在新闻发布会上的开场白是:“我要祝贺皇家马德里,他们踢了一场精彩的比赛。”
他拒绝评论裁判,但指出了当晚的比赛结果决定于几个小细节。“这位眼神很好的边裁给出了一个两厘米的判定,吹掉了佩德罗的进球。”这是瓜迪奥拉的原话。再没有其他的文字。他将多余的一页或两页演讲留在了自己的心里。
诺坎普 巴塞罗那VS奥萨苏纳
摆在巴萨面前的就是地雷阵,而这场比赛之后他们还要奔赴伯纳乌客场。
之前的两个赛季,瓜迪奥拉的球队都在万众瞩目的对决中挑落皇马,随后就捧得了联赛锦标。没有人打算以牺牲联赛为代价来提升进军欧冠决赛的几率。在巴萨的俱乐部历史中,仅有一个时期球队赢得过三连冠的成绩。那就是约翰·克鲁伊夫的“梦之队”。
“有一段时间,球队中的每个人都是身心俱疲,”比拉诺瓦回忆道,“但我们没有时间自我忏悔。当你成为了一名真正的球星时,就知道在失败之后站起来有多么重要。我们的球员做到了这一点。”
联赛进行到了第33轮,巴萨将面对奥萨苏纳。球队握有8分的领先优势,联赛还剩6轮比赛。他们很舒服地坐在积分榜首,但一切都有可能。瓜迪奥拉号召巴萨球迷都来观战,支持自己的球队。
当天的新闻发布会上,他是这样说的:“如果有任何球员还因为丢了国王杯而伤心或是垂头丧气……好吧,那他可就要多跑一点!”
他继续说道:“我的球员必须有所回应,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工作,这就是他们的责任。如果你努力工作,再加一把劲,就可以将悲伤留在球场,丢在身后。任何人如果因为输球而影响情绪,就准备坐板凳或者观众席吧。”
奥萨苏纳客场落败,比分是2-0,这支球队的表现也难以让人恭维。周六诺坎普的球迷齐声高歌“Campeones,campeones”(冠军!冠军!)。大卫·比利亚打入12场比赛以来的第一个进球。不久之后,梅西锦上添花。(这是他在那个赛季的第50粒进球)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完成了瓜迪奥拉的要求。
皇马当晚做客巴伦西亚,他们让乌奈·埃梅里(Unai Emery)的球队连吞六弹,气势汹汹地将目标瞄准在欧冠半决赛。
联赛还剩5轮,巴萨领先8分。
几个月后,瓜迪奥拉向我们承认,对阵奥萨苏纳的那场比赛“令人后怕”。就在那个阶段,我们不得不思考球队的健康问题。无论是精神层面还是身体状况,疲劳的影响都无处不在。当时,仅仅因为疲劳这一点,士气就有可能崩溃。
  日 星期二
马德里 欧洲冠军联赛新闻发布会现场
下午14点45分,在巴拉哈斯机场附近的巴尔德拜巴斯训练基地,皇马首先召开了新闻发布会。由于球场草皮情况曾经引起过巨大争议,所以巴塞罗那要去伯纳乌球场做适应性训练。他们将马斯切拉诺(现在他“El Jefecito”[小头目]的外号已经广为流传)和瓜迪奥拉出席的新闻发布会放在了晚上8点。
16天里将要上演4场国家德比,这是其中的第三场。球迷和各国媒体都翘首以盼。
瓜迪奥拉刚一坐下,就已准备好用他那雷鸣般的嗓音连续轰炸我们2分27秒钟了。他的话语显得有所保留,压制了自己的愤怒,但犹如第二天的比赛一样,经过了精心的策划和准备。
下午早些时候,皇家马德里的主教练惹了一个麻烦。
穆里尼奥在自己的发布会中开始用嘲讽的口吻抨击瓜迪奥拉。他逐渐展现挖苦之能事,口若悬河,舌中带刀。国王杯决赛中裁判吹掉了佩德罗的一个进球,瓜迪奥拉就有感而发,简单地说出了“两厘米的判决”。
“到目前为止,教练可以分成两种,”穆里尼奥带着讽刺的神情开始发难,“一种是从来不评价裁判的小教练;另一种在我看来,是只有裁判犯了重大错误才会指责的资深教练。当裁判犯了错误,我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但如果裁决无误,我们也会祝贺他们。
“但现在,出现了第三种教练,只有佩普一个人!新的时代到来了,这在以往的世界足坛前所未闻。居然有人会因为执法正确而调侃裁判!
“我们可以这样解释:瓜迪奥拉执教巴萨的第一个赛季,他在冠军联赛半决赛上碰到了切尔西,那场比赛的判决堪称丑闻。从那以后,只要裁判的判决是正确的,他就会不高兴。”
他没有说到瓜迪奥拉称赞了皇马取胜是理所应当,也没有提及瓜迪奥拉并没有批评裁判,甚至没有暗示自己认为那个球没有越位。瓜迪奥拉仅仅提到了那个越位球和边裁,这就足以让葡萄牙人回到他自己的阴暗世界。
穆里尼奥相信“比赛起始于开场哨前一天的新闻发布会”。这些经过精心揣摩的言论也为他带来过成功。因此,他就必然要在新闻发布会上自吹自擂,让世界媒体对他的表演浮想联翩。
Trabalho bem feito,他也许会自鸣得意地对自己说,活干得不错!
但他显然错误地估计了瓜迪奥拉。当晚的伯纳乌新闻发布厅,媒体们全都长枪短炮地围观过来。
瓜迪奥拉和球队不少人都在电视直播中看到了穆里尼奥下午的新闻发布会。
安东尼·苏比萨雷塔(Andoni Zubizarreta)已经成为了巴萨的足球主管,实际上负责教练这方面的工作,他也曾是瓜迪奥拉在克鲁伊夫时期的队友。“现在,我们更应该好好地专注于足球。”经历了穆里尼奥的恶俗表演之后,正是苏比提醒了瓜迪奥拉。
这位前巴塞罗那和西班牙国家队的门将注意到有人越界了。在两场刺刀见红的国家德比之后,他的主教练此时可能会失控。瓜迪奥拉还是发出了恰当的评论,但他并没给自己的前队友添麻烦,而是适可而止。
马斯切拉诺首先在新闻发布会上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侃侃而谈,尽量将话题集中在足球上,回避了马德里主场草皮的讨论。瓜迪奥拉赏识地朝他点了点头,并鼓励道:“说得不错,伙计。”巴萨主教练不需要任何人替自己完成分内的工作。他已经准备要亲自扣动扳机。
随后,事情发生得很快。巴萨的高级新闻主管切米·特雷斯(Chemi Teres)点到了戴维·伯纳乌(David Bernabéu)的名字,选择让他首先提问。巴萨是一家加泰罗尼亚俱乐部,但却并没有将第一个问题送给十几名远道而来,分属于平媒、广播和电视的加泰罗尼亚记者,而是留给了马德里电视台的西班牙语主持人。戴维被要求遵守时间期限,这也正中瓜迪奥拉下怀。他为西班牙语观众精心准备了这段节目,而且音量十足,可以达到最佳的传播效果。
这位记者问:“我不知道您是否注意到穆里尼奥先生在今天下午新闻发布会上的言论,但个人发现其中部分观点对您不利。
“关于上周国王杯决赛中佩德罗的越位问题,他感到有些吃惊,因为你对裁判正确的判决提出批评。他甚至质问你如何容忍两年前与切尔西半决赛中的错误判决。是否因为这个原因,让你一直习惯于裁判对巴萨的照顾呢?
“那么在大赛开始前24小时,你是否需要对穆里尼奥做出一些回应呢?”
接下来的回答一直持续了2分27秒。
“好吧,首先,各位晚上好。既然穆里尼奥先生选择使用‘你’(西语中“你”没有“您”的尊敬含义,但会感觉更直接,关系更近)并在发布会上一直叫我‘佩普’,那么我今晚就称呼他为‘何塞’。
“我不知道这里哪个是他的摄像头(瓜迪奥拉不顾各位记者,将目光盯着房间后面的摄像机镜头),也许这些都是吧。
“明天晚间20:45,我们将在外面的球场踢一场比赛。在场下他已经赢了,整个一年,整个赛季他一直在赢,而且以后他还会继续赢下去。我很愿意授予他个人场外欧冠冠军的奖杯。他可以把奖杯带回家,与其团队一起分享。
“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只专注于足球。也许我们会赢,也许我们会输。正常情况下,都是他赢,正如他的简历里写的那样。我们会满足于自己‘微不足道’的胜利,因为这些胜利在世界范围内带来了溢美之词,我们为此而自豪。我也可以为你们所有人抖出针锋相对的垃圾话,如果那样我们就没完了。
“他提到了斯坦福桥,那么我想我们可以拿出25万份为我们诉苦的报道,但是我们团队没有专职秘书,没有裁判负责人或是管理人士专门记下这些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因此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明晚20:45,尽一切可能踢出最好的足球,以便赢得比赛的胜利。
“在这间别样的新闻发布厅里,他就是他妈的老大,他妈的他说了算。
“对于行业内的规则,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个领域,我不想与他有片刻的竞争。我只想提醒他,我们曾经在一起。他和我,一起有4年(90年代后期在巴塞罗那俱乐部)。他了解我,我了解他。这对我就足够了。如果他更喜欢满足弗洛伦蒂诺那些记者朋友的要求,谈论国王杯,如果他觉得他们的文章比这段友谊更重要——那么好吧,没,没什么友谊,当时他和我之间就是工作关系——这是他的权利。
“他可以继续读阿尔伯特(指爱因斯坦,穆里尼奥声称曾在给队员的演讲中引用过)。他可以继续享受完全的自由,他可以继续品味弗洛伦蒂诺手下附庸记者的观点,然后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下结论吧。
“我从没有想过修改自己的话。我说的是我们被那一分钟的细节所打败,就因为这位心明眼亮的边裁做出了正确的判罚。那晚,我仅仅是祝贺皇家马德里赢得了杯赛冠军。他们理所应当地取得了比赛的胜利。他们在球场上打败了一支优秀的球队,一支我引以为豪的球队。
“所以何塞,我不知道哪个是你的摄像头(扫视了一下房间的后方)但是……就到这里吧。”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
我曾经在2010年世界杯上跟踪采访了西班牙国家队,那届比赛他们将大力神杯带回家。巴萨的队员依旧不喜欢提到关于穆里尼奥来西班牙执教的问题。
当时,穆里尼奥表现出的只是对加泰罗尼亚媒体一副不屑的表情,对西班牙其他记者则置之不理。他要让巴萨的队员受尽“Special One”的折磨。新赛季,我的第一次采访对象是皮克,我就想知道他是不是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已经厌了。
皮克回答说:“每次采访,每次新闻发布会,人们都要问到‘他’,这的确不好回答。我知道他来这里不久,而且他还是皇家马德里的主教练,就这些!
“我认为我们应该谈谈自己,谈谈巴塞罗那!我们今年的表现怎样,不要管皇家马德里和穆里尼奥。我们赢得了很多的尊敬和奖杯,向世人呈现了我们自己的风格——我们今年还会这么踢。”
整个这一年里,巴塞罗那球员越来越多地感受到来自穆里尼奥的挑衅,即便他们以5-0的比分获得了那场压倒性的胜利之后,情况也是如此。
穆里尼奥曾说过其他俱乐部将联赛冠军“拱手让给”巴塞罗那,因为他们在诺坎普想的不是赢球而是尽量少输球。他多次表示巴塞罗那受到了裁判的严重照顾。在半决赛前,他又强调瓜迪奥拉因为得不到这方面的好处而不满。
尽管巴萨球员大多都遵守俱乐部的要求,不去评论皇马俱乐部,避免落入穆里尼奥为他们设下的陷阱,但他们并不是胆小的老鼠,而是勇于应战的士兵。长期以来,这种愤怒和不满一直困扰着瓜迪奥拉,他的队员和教练,他们很长时间都试图反击。最终,当瓜迪奥拉切身感受到这种挑衅时,他选择在那个夜晚将一部分情绪释放出来。
瓜迪奥拉把问题解决了,球员们很高兴。他们放下心来,第二天晚上只需要踢好球就可以了,而不必为了踢人、假摔以及其他冲突继续打嘴仗。
埃斯蒂亚特为我们披露了那段内幕。“球队结束训练之后,正在返回酒店的途中,几部手机一起响了。短信中主要显示了这样的信息:‘老大这次真急了。’我们一回到酒店,队员们就为瓜迪奥拉送上了热烈的欢呼。3年以来,那个夜晚尤其与众不同。”
“圣诞节前夜”的感觉并没有就这样结束。晚餐之后,球队会议室依旧闪烁着朦胧的灯光。很多球员随即期盼着瓜迪奥拉的另一部励志视频,尽管这通常是比赛前的保留节目。
结果球员们先享受到了巴尔德斯的款待。他准备了自己的DVD,模仿教练的样子播放了一部包括巴萨球员以及整个西班牙足球的视频。
队友们都感觉不错。梅西、马斯切拉诺和米利托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这场“模仿秀”让大家都变得精力十足。
当然,会议之中可不全是插科打诨,也包含了详尽的比赛计划。
埃斯蒂亚特继续说:“我并不想把佩普捧为天才,但从足球的角度说,他的确很有天赋。我参加了所有的战术讨论会,而一开始我对于足球的了解并不多。他就这样在大屏幕上播放了一段25分钟的短片。他说:‘各位,我们之所以会取得胜利,就是因为你们每一个人都在这里。’他的指令如此的清晰,以至于到最后,队员们感觉自己好像亲身踢过了那场比赛一样。佩普将对手的弱点展示给队员们并解释道:‘问题会出现在这里和这里。’
“他不会说,‘你们应该这样或那样进球’。而更类似于,‘如果我们打开这块区域,我们就可以轻松渗透’。”
公开场合中,瓜迪奥拉仍旧表示,他并不认为国王杯决赛的失利就意味着巴萨回到伯纳乌没有任何机会,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联系。
“进入到半决赛后,我们就发现事态有些紧张,”埃斯蒂亚特说,“一切情况都对我们不利,没有多少人支持我们。民众都认为对方会取胜,但我们求战欲望极强,球员们群情激奋,斗志昂扬。”
与此同时,巴萨队长普约尔及时痊愈复出,这对于球队意义重大。在当时,皮克和普约尔一起参加过18场比赛,令球队取得了15胜3平的不败战绩。事实上,两人共同出战而球队告负的情况要追溯到上赛季的欧冠半决赛,当时巴萨面对的还是穆里尼奥的国际米兰。
尽管如此,这位32岁的老将也需要借助自己所有的比赛经验和强烈的求胜欲望来应对一切。这个赛季结束时,他在30场比赛中仅出战4场,而其中打满90分钟的情况不过两场。每一次都是面对皇马的关键之战。这就是球员的果敢,这就是队长的承诺。普约尔从没有彻底康复,如果不是国家德比,他又怎会带病参赛。
比拉诺瓦称:“的确如此。事实上没有人可以复制卡莱斯(普约尔)的成就。他之所以获得了人们普遍的认可就是因为他自己吃过很多苦。之前他几乎无法训练,但还是参加了与皇马的半决赛。我们都担心他是否可以挺过去又或者伤病会不会带来麻烦。卡莱斯在去年的这次举动,也是我在足球圈中经历过的伟大事迹之一。也正因为于此,当他无法在决赛中首发时,我们都很难过。”
据报道显示,这场比赛的裁判将是沃尔夫冈·斯塔克(Wolfgang Stark)。巴塞罗那俱乐部的分析人士开始忧心忡忡。
赛季的欧洲冠军联赛中,德国裁判执法了巴塞罗那和凯尔特人的比赛,期间他把巴萨球员蒂亚戈·莫塔和萨维奥拉请出场外。2009年在迎战切尔西的欧冠半决赛中,瓜迪奥拉的球员发现这名裁判在判定在身体接触的尺度上达到了“北欧”的水平。
在斯塔克执法的五场比赛中,巴萨仅赢了一场。
所以普约尔和斯塔克都将在这场比赛中亮相。同时,还将有3590位巴萨球迷到现场助威,而联赛中国家德比的客场球迷不过这个数字的十分之一。此外,伊涅斯塔无法在这次比赛中登场,伤病又一次剥夺了他比赛的权力。正如上个赛季关键的欧冠半决赛,巴萨当时被穆里尼奥和国米淘汰出局。
从各种征兆上看,温布利好像是遥遥无期。
结果,这个夜晚令人瞠目结舌。
马德里伯纳乌球场 冠军联赛半决赛
穆里尼奥将佩佩放在了防守型中场的位置上,让巴西人与拉斯·迪亚拉和阿隆索组成了三中场。佩佩的任务就是做另一个梅西“终结者”。
皇马将草皮留得很长,草长到了3厘米,而巴塞罗那更喜欢1厘米长的短草。一提到这个话题,巴萨球员都变得不苟言笑。光滑的草皮让皮球可以在上面以冰球般的速度传递,速度出众,技术精湛又善于控球的球员都会因此受益。各支球队都试图借用丑陋的防守足球来困住梅西、伊涅斯塔和哈维,如果将草留成夹克的流苏那么长(译者注:指70年代西部乡村流行的一种山羊皮夹克),那么球就会滚得很慢,这样球场工兵和“绞肉机”便有了用武之地。
哈维曾这样评论:“很遗憾针对于草皮还没有统一的规则。2011年国际足联公布了针对配饰、媒体、衣着的规定,但草皮状况却无人关心。其实良好的草皮不仅会提升比赛的精彩程度,而且可以避免球员受伤。”
皇家马德里曾经在欧洲冠军联赛九次问鼎,但在这场半决赛中,坐镇主场的他们仅持有26%的控球时间。其中部分原因来自于客队的压制,而另一种解释则是穆里尼奥的战术安排。
《国家报》是西班牙最负盛名的报纸,它并不带有任何俱乐部色彩。其主笔何塞·沙马诺(José Sámano)这样写道:“佩佩在场,皇马就不踢球。佩佩不在场,他们踢不了球。”
“穆里尼奥的号令就是让他的球队将比赛带入争议。几周前的联赛中,他就按计行事,昨晚又如法炮制。这两场比赛都没有带给他想要的结果,而结果导向本是他这样比赛的唯一借口。”
“佩佩不在场”指的就是当值主裁判斯塔克直接将葡萄牙人红牌罚下。与阿尔维斯的拼抢的时候,佩佩已经将腿抬到了膝盖的高度。如果这种情况还没有罚出场,那就只有“一切皆有可能”的1970年足总杯决赛了,当时是利兹对阵切尔西的比赛。个人推荐大家到网上找来看看。
穆里尼奥也因为讽刺裁判组的判罚并喝倒彩而吃到红牌。
没有了佩佩的束缚,梅西则变得格外疯狂。阿费莱抹过木桩一样的马塞洛之后送出传中,让摆脱了阿隆索纠缠的梅西完成了自己本场比赛的第一个入球。
阿根廷人的第二个进球可以列入欧冠史上最佳进球之一。梅西接到布茨克斯的传球之后,一人几乎带过整个半场。反观四位皇马球员像是刚被网住的鱼儿,都被他拖在了身后。梅西将球从卡西利亚斯的身边送入了球门,也为这一系列的盘带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前苏格兰国脚,曾效力于阿伯丁和曼联的中场戈登·斯特拉坎(Gordon Strachan)就曾带领自己执教的凯尔特人队挑战过拥有梅西的巴塞罗那。那晚,身在伯纳乌现场的他如此形容这个进球:“在我看来,史上最佳球员完成了最为精彩的一个进球。”
当我采访比拉诺瓦时,他给出了自己独树一帜的观点。我当时认为佩佩的红牌彻底决定了比赛的走向。他却有不一样的看法:“当梅西过掉了对方6名队员的时候,对手场上有10个人还是11个人就已经不重要了。真正重要的是梅西过掉了对方6名球员。”
比赛还有很多内容,上文提到的仅是高光时刻而已。在喧哗与骚动中,很少有人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瓜迪奥拉当晚启用了8名巴塞罗那青训培养的球员。19岁的替补球员塞尔吉·罗伯托(Sergi Roberto)是他们之中最年轻的一位。他也成为自2008年6月以来,瓜迪奥拉提拔并登场的第19名canterano(青训球员)。在不到3年的时间里,又有19名年轻人经历了这支球队的洗礼,而那里本来就有很多自我培养的出色球员。这绝对是不比寻常的成就。
我必须很遗憾地指出,场内针对巴塞罗那的黑人球员出现了骇人的种族主义歌曲。第二周,在诺坎普看球的几位朋友表示,那里也发生了同样丢脸的事情。这是整个足坛的顽疾,而西班牙在这方面的打击力度还不够。
穆里尼奥在赛后的垃圾话也达到了其在场上狂妄不羁的水平。
“Por qué?”他一次又一次地问道。为什么?虽然他还没有唾沫横飞,但一切都变得有些疯狂。
“如果将我对欧足联和裁判的想法都说出来,那么我的职业生涯到今天就结束了。”
接着,他将自己认为在以往比赛中偏向过巴塞罗那的裁判一一列举出来。“奥弗雷勃、德布莱克雷、布萨卡、弗里斯克、斯塔克……por qué?”
穆里尼奥列举了一系列自认为有利于巴萨的判罚,其中多数都是不利于他执教的各支球队。在2009年的冠军联赛半决赛中,汤姆·赫宁·奥弗雷勃多次驳回切尔西申请的点球;第二年,裁判弗兰克·德布莱克雷也是在欧冠赛场上将国米的蒂亚戈·莫塔罚出场外;2011年的欧冠八分之一决赛,马西莫·布萨卡给罗宾·范佩西出示了红牌;安德斯·弗里斯克则要追溯到2005年,在切尔西与巴萨的比赛中,他将迪迪埃·德罗巴请出了场。
然后,他将自己的火力对准了斯塔克和巴萨赢得的这场比赛。
“第二轮比赛佩佩将无法参赛,而他什么都没有做。我们也不能派上拉莫斯(由于累积黄牌而停赛),他也是什么都没有做。此外皇马还将没有主教练。
“我就留下一个问题。也许有朝一日,我能得到答案。那就是porqué?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因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广告。我不懂,两年前奥弗雷勃就这么做,去年发生在国米身上的奇观,今天又发生了。
“他们又一次搞死了我们。今天很明显,我们没有任何机会。裁判让我们无法实现自己的战术布局。我不清楚为什么。足球世界有时让我感觉很脏。今天我们知道,这不是困难不困难的问题,这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我们有机会在诺坎普领先,或者收获大比分的平局,好吧,他们又要把我们置于死地。
“像瓜迪奥拉这样赢得比赛,我会觉得脸上无光。当然,昨天昵称他佩普是不合时宜的。他这人是位很好的教练,但他受益于斯坦福桥丑闻之后,才赢得了第一座欧冠奖杯。像这样赢球,我会羞愧难当。如果他今年又赢得了欧冠,这之前发生的就是伯纳乌丑闻。他是个很好的教练,也是个好人,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有朝一日,在他赢取的欧冠奖杯上,没有任何的污点。”
必须明确指出,瓜迪奥拉对此的反应是:“这支球队的奖杯陈列室中有九座欧冠奖杯,他们绝不会放弃。我这一辈子看过上千场皇马的比赛,从我还是孩子时就开始看,我们都清楚他们的能力。如果是其他对手,我们首回合2-0领先,也许还会美滋滋的,但这支球队不是其他对手。
“他们11个人的时候,我们就表现得不错。当然,剩10个人的皇马会更好对付,而在那之前我们已经掌控了局势。”
皮克补充了一下:“前60分钟里,他们都没有任何进攻,这还是他们自己的主场。如果你的足球风格近乎于球场暴力,那就绝不会有好的结果。”
批评不仅仅来自于巴塞罗那俱乐部。当时还在土耳其踢球的古蒂是皇马最忠实的拥趸,但他此时并没有站在头脑缺乏冷静的穆里尼奥一边,而是选择支持瓜迪奥拉。“佩普是个明星教练。无论是他执教的水平亦或是在球场上的表现,都令我对他充满了尊敬和钦佩。”
然后是C·罗纳尔多。在伯纳乌的前15分钟,他试着抢下巴塞罗那的球,但没有队友给他相应的支持。他在空中挥动着双手,鼓励同伴扩大逼抢范围,给巴萨的后卫们更多的压力,但这些球员却已有命令在身。
比赛之后,有记者让C罗谈谈穆里尼奥的战术布局。
“像你这样的进攻球员,你喜欢这支球队的比赛风格么?”
“不,我不喜欢。但我必须适应,因为事情就是这样。”
一周前,C罗用自己的进球帮助皇马赢得了国王杯,而在本场比赛中,切断其火力供给的人却是穆里尼奥,并非裁判斯塔克。周末对阵萨拉戈萨时,C罗就因为这些评论而被换下。(他的教练称,这是由于C罗已经在欧冠半决赛中帮助球队10打11,所以上场时间过长。没错,10打11的时间长达29分钟)皇马2-3输掉了那场比赛,这就导致巴萨尽管1-2负于皇家社会,但普约尔、伊涅斯塔、巴尔德斯、比利亚和佩德罗都得到了轮休。
在冠军联赛第二回合之前,两支球队都针对对方的行为上诉到欧足联。反观联赛积分榜,加泰罗尼亚人在还剩4轮比赛的情况下,手握着8分的领先优势。
诺坎普球场 冠军联赛半决赛第二回合
半决赛的次回合比赛,老天开始“流泪”。可能是在同情可怜又老迈的穆里尼奥,又或许是因为阿比达尔战胜了致命的肝部肿瘤而动容,还可能是为巴塞罗那晋级决赛即将奔赴温布利而狂喜。无论怎样,倾盆大雨导致球场几乎无法正常比赛。
皇马的战术大胆,很有想法,他们的动作也一如既往地富有侵略性。很难解释为什么迪亚拉、拉莫斯,尤其是马塞洛没有被罚出场外。
佩德罗打入了一粒精彩的入球,将巴塞罗那的总比分扩大为3-0。马塞洛对本队的3个失球都负有责任,但在本场打入扳平一球之后,多少弥补了些过失。裁判认为罗纳尔多对马斯切拉诺有侵犯行为,从而取消了伊瓜因的一个有效进球,实际上这个判决有些问题。对于两个球队而言,这个判罚也为当晚添加了少许话题。
现场有9.5万名球迷在雨中歌唱,其实为马德里分配的球票还有剩余,而此时穆里尼奥却不在场。伴随着“Oé oé oé oé”的曲调,球迷们一起高歌“Por qué,por qué,por qué,por qué,”,但穆里尼奥却留在了胡安·卡洛斯国王酒店的一个套间中,那里也是我1997年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这场比赛他要做球监,即欧足联规定他当晚不可以坐在教练席指挥球队。
阿比达尔只踢了一到两分钟,但球迷们却为此陷入到了极度的疯狂之中。肝部肿瘤手术之后,他成功恢复状态,重返赛场,这比医生预计的时间提前了数个月。他出现在替补席上的瞬间,成为人们难以忘却的感人时刻。
为了庆祝阿比达尔的回归,法国后卫被队友们一起抱住,抛到空中。不知道他的外科医生们看到这场景时的感受如何。我自己是不敢看上一眼,“求求你们别摔着他。”在喜悦的喧嚣中,我默默地为他祈祷着。
瓜迪奥拉、他的队员们以及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用手臂搂着肩,围绕在中圈周围,跳着加泰罗尼亚传统的萨尔达纳舞。2009年,他们在罗马夺冠之后也是这样庆祝。随后,这些工作人员在球员通道处形成了一个小规模的荣誉队列。蓝领们先是自己鼓掌,当各位超级英雄通过时,再击掌庆祝。
瓜迪奥拉在赛后说:“这是我生命中最为美妙的一个夜晚。我要感谢前来与我们对决的皇马,感谢每一个来看比赛的球迷以及我的队员们。因为在踢平之后,队员们并没有一味防守,而仍旧追求着控球。我对此感激万分。”
瓦伦西亚市 莱万特VS巴塞罗那
欧洲冠军联赛的决赛安排在了5月28日。瓜迪奥拉与埃斯蒂亚特立即起身前往老特拉福德,他们要现场观战曼联淘汰沙尔克的比赛。巴萨主帅总是习惯将工作提前处理好。凭借伊涅斯塔和皮克的进球,巴萨将主场与西班牙人的比赛结果锁定为2-0。这场加泰罗尼亚德比的胜利意味着他们只要在瓦伦西亚拿到1分,就可以成就西甲三连冠。
生活总是有得有失。阿比达尔的回归令人欢欣鼓舞,但塞弗·巴雷斯特劳斯(译者注:Seve Ballesteros,历史上最为出色的高尔夫选手,也是西班牙历史上一位极受尊敬的运动员)的逝去则带来了无限的悲痛。那是与西班牙人比赛的前一夜,年仅54岁的他由于身患脑部肿瘤而结束了辉煌的一生。
巴雷斯特劳斯不仅是一位天才的高尔夫球手,令人爱戴的人士,而且还是巴萨的铁杆球迷。1992年,他受俱乐部之邀进入温布利的皇家包厢,现场见证了克鲁伊夫的球队首次问鼎欧洲冠军。无论在俱乐部效力多长时间的巴萨队员都会与他结识,并喜欢上这位魅力无穷的好人。
俱乐部成员最后一次与巴雷斯特劳斯相见要追溯到2010年8月。在塞弗的家乡桑坦德,瓜迪奥拉和队员们客场作战,3-0战胜了桑坦德竞技。当时这位高尔夫球手本已经缓解的癌症又开始恶化。当他从看台走到了球员休息室时,球员们全都欢呼雀跃,不由自主地报以长达一分多钟的掌声。塞弗泪流满面,我想所有人都清楚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聚。
我很喜欢塞弗,希望他能再多坚持一段时间,这样他就可以亲眼看到巴萨再次赢得温布利之役。
当晚,巴塞罗那遭受到莱万特的顽强阻击,但塞伊杜·凯塔打入关键进球,将比赛结果定为1-1。6年之前,也是在这座球场,另一位非洲球员埃托奥帮助里杰卡尔德的那支球队获得了相同的比分,也为俱乐部锁定了西甲联赛冠军。
2005年的那个夜晚,瓜迪奥拉刚从卡塔尔回到自己在巴塞罗那的家中,他在沙发上观看了“自己”球队六年以来获得的首个冠军。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参加教练培训。从那时起到现在,他走过了一段非凡的人生旅程。
2011年的联赛冠军引发了一场纵情狂欢。在巴塞罗那,近50万人涌上街头。也有球迷冲入了诺坎普,因为周五庆祝游行的敞篷大巴已停放在这里,此时整个球场都已对外免费开放。
在家人的陪伴下,教练、队员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站在球场中,沉浸在万人仰慕的海洋里。
整个球场齐唱“Porqué,porqué,porqué?”直到他们的嗓子都哑了。之后大卫·比利亚拿着麦克风演唱了自己版本的“My Way”。(译者注:My Way是一首著名英文流行曲,旋律源自法国名曲Comme d'habitude[一如往日],法文原版由克罗德·弗朗索瓦[Claude Francois]、雅克·赫霍[Jacques Revaux]及吉尔·提伯[Gilles Thibaut]在1967年共同创作,随后由保罗·安卡[Paul Anka]改编成英文版,1969年首次收录在法兰·仙纳杜拉同名大碟中,自此风靡全球)
球员们一位又一位地许诺,要在5月28日之后再次上演欧冠的冠军巡礼。之后,他们一位又一位地讲述了这座冠军杯对于自己的重要意义。
瓜迪奥拉:“感谢你们的支持,我永远都将对这批队员留有一份感激之情。多谢了小伙子们,我对你们敬佩有加。”
普约尔:“他们在各种场合攻击我们,他们还将这样做,但我们保持着自己的打法,那就是奉献出漂亮的足球。”
哈维:“我想跟你们说的是,考虑周围的因素都没有意义,只需要将精力集中在我们自己身上,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球队。”
阿比达尔:“感谢我所有的队友和全体工作人员,是你们给了我力量。”
之后,也许是当晚最为精彩的内容。
平托:“如果有人想知道为什么(por qué)我们在这里如此庆祝,那么我就来告诉他们。因为……por qué somos los mejores(因为我们是最棒的)。”
梅西的口气有些不同。2009年的联赛冠军庆祝典礼上,看到人们又一次欢聚在诺坎普,很是羞涩的他甚至不太敢对着麦克风说话。数日之后,他们在罗马城赢得了欧冠冠军,在绕城庆祝的敞篷大巴上,有人劝梅西喝上一两杯啤酒。当轮到他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多少有些醉意了。
“大家好,我爱你们所有人。我们将再一次赢得一切。”他醉醺醺的喊声让身后的队友都忍俊不禁。
这次他言简意赅,直奔主题。“现在我不会说什么。我会等到5月29日再谈,因为到时我们还会在这里。”在他的眼里,冠军联赛的决赛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瓜迪奥拉又一次没有走寻常路。
与2009年5月他们上次夺冠一样,巴萨的教练让他的队员们想喝就喝、想跳就跳、想唱就唱,但不要接电话。现在距离温布利仅有两周的时间,西甲冠军又一次大开派对。
2009年的最后一轮联赛之后,他们在拉科鲁尼亚最好的夜总会“珊瑚与20世纪之石酒店”举行了狂欢。2011年的派对则选择在巴塞罗那海滩边上新落成的W大酒店。位于26层的日蚀舞厅中,人们享受着美食、舞蹈还可以唱卡拉OK(背景音是夏奇拉的歌声),之后队中能玩的几位还会前往城中的Luz de Gas(雾气之光)舞厅。
维克托·巴尔德斯的模仿秀在半决赛对阵皇马的比赛之前就很受欢迎,大家纷纷要求其再亮绝活。几位队友被各种模仿,中枪的还有皇家马德里的总经理豪尔赫·巴尔达诺、一级方程式车手费尔南多·阿隆索、穆里尼奥和歌手华金·萨比那(Joaquín Sabina)。
瓜迪奥拉和一些球星选择留在了这所巨帆形状的五星酒店里。如果你沿着海滩向左望去,就能看到这家艺术酒店。1999年,曼联传奇般地赢得欧冠冠军之后也是在这里庆祝。当时瓜迪奥拉还是巴塞罗那的核心球员,而布茨克斯仅有10岁。
当晚的组织者是埃斯蒂亚特,但瓜迪奥拉也邀请了埃托奥前来,人们要一起狂欢到第二天。
“我们赢得了冠军,而距离温布利还有两周的时间。佩普说过,‘我希望享受三天的días de locos(疯狂之日)’。我们的派对和美食还将继续,但有些队员会离开,享受他们自己的时光,一醉方休。
“佩普是个细心的人。当队员们可以休息,与家人和女友享受个人时光时,他总是说‘三天假期’,但这三天通常都是在大家一起庆祝中度过。他既要认可这份成就,又不想队员们的身体和精神最后过度疲劳。佩普在这方面有本能的直觉。”
那些天也算是为冠军联赛决赛准备的第一阶段。
球队并没有伤病情况,但第二天周六早晨的训练场上,我看到队员们都喝了很多很多的水。尽管前一天大家都必须一醉方休,但事实上其中一两位球员绝对没有喝多。
在与拉科鲁尼亚的比赛踢成0-0平局之后,诺坎普在当晚又举行了一次欢庆。赛后佩普对他的各位队员说:“现在你们有三天的假期,我不想看到你们。去找朋友和家人聚一聚吧,不用过问俱乐部事务,休息一下。周三早晨回来工作,到时全力以赴,通往温布利的路就将开始。”
  温布利之路
球迷们已经为此疯狂。冠军联赛决赛仅有24360张球票,但却有96267位申请者。此外,还有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也凸显出来。
伦敦切尔西港的温德姆度假酒店拥有154间房间,巴塞罗那预定了其中的42间。他们的赛后派对地点则安排在南肯辛顿的自然历史博物馆。
赛后派对很是重要,集会地点则尤为关键。因为巴塞罗那很多高管都认为真正美妙的时刻需要整个巴塞罗那俱乐部聚在一起来庆祝全年的艰苦工作,其中将包括工作人员、球员、管理层还有父母、女友、妻子、孩子以及其他嘉宾。
对于像比拉诺瓦这样的人来说,团聚那种美妙的感觉甚至比夺冠还珍贵。
皇家马德里曾经指控布茨克斯用种族语言侮辱过马塞洛,但欧足联驳回了相关诉讼,布茨克斯可以正常参赛。除阿费莱之外,每一个人都可以上场。联赛冠军已经收入囊中,球队近期也不会与穆里尼奥再碰面。巴萨全员整装待发。
大自然的威力再次显现。一年之前,他们刚刚与西班牙人打完了同城德比战,埃亚菲亚德拉火山就喷发了火山灰。欧洲的航班全部关闭,球队不得不坐着长途大巴赶赴米兰。
就在这关键时刻,突然又有火山要喷发,这次是格里姆火山。
当时还不清楚航班是否需要停飞。诺坎普的办公室中平添了很多抱怨之声,最终立即行动的呼声占了上风。有些错误可以避免,就不应再犯。巴塞罗那队要提前两天赶往伦敦。温德姆酒店还无法接待他们,所以球员们就暂时入住格拉芙酒店。虽然一个多月前,巴萨在极具争议的情况下将伦敦球队淘汰出局,但阿森纳仍然好心地提供了科尔尼基地让巴萨训练。瓜迪奥拉的团队留在了城里。“我们提早抵达伦敦几天,以便于适应这里的环境。比赛时,我们会将状态调整到最好。”瓜迪奥拉说道,“像这种事很容易被忽略,但这却是决定大赛胜负的关键因素。”
此外,还有另一个问题。普约尔应是理所当然的首发球员,但长年积累的膝盖病痛需要尽快手术,因此只有最后一刻的体检结果才能决定他是否可以上场,否则阿比达尔将会首发。
距离决赛两周之前,我曾经与马斯切拉诺一起坐下来长谈。他之前为了加盟巴塞罗那,自己承担了7位数的费用。与阿尔维斯、伊布拉希莫维奇、法布雷加斯和阿比达尔一样,阿根廷人也倾心于球队漂亮的打法,想要成为其中的一员。巴萨就这样聚集了许多优秀球员。金钱诚可贵,快乐价更高。
英格兰的很多人都认为马斯切拉诺不适合这支球队。在利物浦粗犷的球风中,他的某些品质并没有发挥。当他到了巴萨,队友们就立即发现了其非凡之处。他可不仅仅会踢球,而完全就是个足球智者。
在我们的畅谈中,也会聊到有意思的环节。我提到了1966年世界杯上,由阿尔夫·拉姆西(Sir Alf Ramsey)爵士和安东尼奥·拉汀(Antonio Rattin)分别带领的英格兰和阿根廷队曾在温布利上演了一场令人不堪回首的四分之一决赛。
马斯切拉诺坦言:“当时我还没出生,但所有人都清楚我们吃了大亏。”接着我们又随意聊了聊,转换了话题。
当我听到哈维称赞过马斯切拉诺的传球能力以及其对巴萨足球哲学的迅速领悟,就立即相信这位阿根廷队长能在巴萨立足。我个人认为不久的将来哈维会执教巴塞罗那,如果他认为一个球员“明白了”,那么那个球员就是真正地“明白了”。
马斯切拉诺就是这样的球员。普约尔坐上了替补席,而阿比达尔司职左边后卫。
比赛中球迷群情激昂,无数的喊声回荡在球场之上。
曼联的首个欧洲冠军就是在温布利捧杯,巴塞罗那也有着同样的经历。两年前的那场欧冠决赛,双方就打得荡气回肠,但最终进球的却是巴萨。如果将这场比赛看作是重赛,那么将有很多面孔同时出现在两场重量级的比赛之中。
在比赛前夜的BBC录音室里,我十分有幸与1968年马特·巴斯比爵士麾下的中场帕特·克里兰德先生(Pat Crerand)共度了一段美好的时光,他可是一位传奇的足球人士。克里兰德对曼联格外忠诚,但他也清楚如果对手状态正佳,那么曼联也就虽败犹荣。
罗纳德·科曼、斯托伊奇科夫、克鲁伊夫和查理·雷克萨奇都聚首在欧足联酒店,这也是当地最好的餐厅。之后他们会共赴温布利。
周五的时候,我遇见了吉奥·范布隆克霍斯特,并且采访了他。这名优秀球员为2006年那支欧冠冠军球队添加了进攻的锐利和防守的智慧,而当时队中还有罗纳尔迪尼奥、埃托奥和亨里克·拉尔森等球员。范布隆克霍斯特并不善于言谈,显然他更喜欢分析局势,而不是主观揣测,对这位荷兰人来说冠军只属于一支球队。
然后就是弗格森元素。1960年的汉普顿球场,皇家马德里7-3战胜了法兰克福,那场比赛常被人称作欧冠的最佳决赛,当时弗格森和他的弟弟马丁就坐在观众席上。
其实,弗格森不止一次放弃过执教巴萨的机会。2010年瓜迪奥拉打算离开,胡安·拉波尔塔的任期也已结束,桑德罗·罗塞尔很长时间都考虑是否能邀请弗格森入主诺坎普,指点哈维、皮克、伊涅斯塔和梅西,从而掀起老爵爷的最后狂潮。
周六的早晨,我约见了马丁·弗格森,他现在是曼联欧洲区的首席球探。我和他的交情已经超过了10年。我们一起喝了点东西,从球队建设谈到这场比赛。马丁对自己的哥哥和整个曼联队都抱有很大期待,但他也很清楚自从2009年打败曼联以来,对手巴萨又有所进步。
事实上,弗格森曾经执教过我家乡的球队阿伯丁,从那里他开始了荣耀欧陆的征程。在个人层面,他与我另一位朋友达伦·弗莱彻(Darren Fletcher)都取得了成功,他们理应为此庆祝。
赛前,梅西被问到一个不太寻常的数据:他从没有在英国本土进过球。梅西回答道:“这只不过是个巧合罢了,我也会尝试在温布利进球,但我唯一关心的是巴萨能否夺冠。”
梅西连续两个赛季成为冠军联赛的最佳射手,当谈到其了不起的进球纪录,巴萨的10号这样回答:“每年我都会积累更多的经验,这会帮助我做出正确的决定。我很清楚在既定条件下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哪些能做,哪些可以尝试,哪些正在发生,种种想法都会在比赛中呈现在我的头脑中,之后你也会越来越愿意将这些想法付与实施。”
瓜迪奥拉警告道:“面对曼联这样的对手,你就不会成为热门。队员们需要集中精力,努力训练,不要以为这是三年里的第二个决赛就自以为是。我希望他们怀有适度的畏惧之心,这家俱乐部也有可能在以后的20年里无法达到决赛的高度。你必须将这看作是唯一一次夺冠的机会。”
巴塞罗那的队员都拥有着非比寻常的自信,他们认为如果自己跟随着教练的指导,发挥平时的水平,那么世界上就不会有人能够阻挡他们。
埃斯蒂亚特试着解释了一下这种强大自信的来源。“首先我们有世界上最好的球员。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此外,球员懂得为巴塞罗那比赛意味着什么。加泰罗尼亚的球员绝对可以确保这一点。
“梅西很谦虚,从他在比赛中的表现你就能注意到这点。他承认团队是生命,是俱乐部的灵魂。同时,他的队友也很乐于将他看作是世界最佳球员。球员间并不存在什么嫉妒之心,这一点的确很难实现。
“我自己曾经是世界最佳球员(水球项目),很长一段时间我的领导能力都很差劲。我很自负,这方面我领悟不多,总是想着自己。对于顶级的运动员,尤其是世界最佳之列的人物,这种情况尤为常见。人都有个人的雄心和自己的私心,但当你成长和成熟一点之后,你就会更加靠近你的队友。
“但这也不是说每个人都要考虑梅西。莱奥从没有想过是队友给了他权威。这是一个完全自然的过程,真正的奇迹就是这样。这也正是巴萨与其他球队的不同之处。既不是强力的捏合,也没有做作的内容,又没有利己思想,更与恐惧无关。这种结合的效果显著:我们有世界上最佳的球员,他可以与队中的核心球员完成行云流水的配合,这就使得球员为巴塞罗那俱乐部效力时会带有强烈的情感因素。”
  瓜迪奥拉的助手比拉诺瓦解释了一下给队员们讲解如何应对曼联的过程。“我们每场比赛的准备方式都一样。无论是对阵豪斯彼得利特(译者注:西丙的球队)还是温布利的欧冠决赛,都没有差别。我们会使用同样的战略战术,为队员提供一样的信息。踢联赛时,队员们已经与对手交手过20次之多,对他们一清二楚。当然如果是国外的球队,我们会为自己的队员多提供一点对手的信息。”
在赛季最为关键的时候,瓜迪奥拉又是如何换挡的呢?埃斯蒂亚特做了这样的描述。“佩普很清楚这样一个事实,踢得好是赢得比赛的关键,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唯一的信念就是要取得胜利。他说,‘我想要赢球,我要把这个信息传达给全队。’但如果他们输了,他是第一个说‘没什么,我们开始研究下一场比赛’的。话虽如此,4月到5月的时候,他会有所变化,其口气就变为:‘我们必须赢,我们就要取胜。’
“这支球队拥有世界上最好的球员,他只想着赢球。他的整个世界都围绕着足球和胜利旋转。而这是一支很有战斗力的球队。我们有三到四位非凡的球员。这三到四位球员很有天赋,他们都为大场面而生。你很清楚在重要的比赛中可以依仗他们。
“每一个球员都会全力以赴,但他们中的一些人有能力超越竞技的层面。这已经不仅仅是胜负的问题。那些球员能够保持平常心,不会被压力所影响。他们的足球素质和人文精神结合在一起,所以才总能‘挺身而出’。很少有运动员能够做到这一点,但体育最纯粹的意义就在这里。有些球员在比赛中充满激情,但过于投入反而会失去理智,结果做了蠢事。他们与裁判或其他球员大打出手。这种事就不会在我们队中发生。”
伦敦温布利球场
与上次罗马之役相比,曼联这次的表现进步了很多。哈维和伊涅斯塔依旧开始给曼联的中场唱催眠曲了,而佩德罗的第一个进球改变了一切。我怀疑当瓜迪奥拉看到曼联的出场名单时,看到吉格斯和卡里克坐镇中场,他可能会为弗莱彻病毒感冒未愈而庆幸,因为他手中那些善于移动的球员都会觉得中场空间将变得更为宽敞。比赛的进程也证明了这一点。
曼联的进球令人拍手叫绝。鲁尼表现出了成熟又自信的一面,也理应获得更多回报。即使被1-1逼平,经常观看巴萨比赛的球迷都清楚,只要他们“往禁区里扫一眼”,那么对手就已经无路可退了。
我相信不仅仅是我们这些多年研究巴萨的人士清楚,其实大家都很明白,当比分成为“平局”之后,这场比赛才开始走向“高潮”。
首先,比赛的风格有所改变。曼联逼抢的势头有所回落,巴塞罗那开始在中场寻找空间。当哈维和伊涅斯塔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两队的差距则渐渐拉开。其次,即使在梅西进球之前,也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在积蓄自己的能量。
曼联开始显得有些笨重,而这正是瓜迪奥拉的队员们借助快速传递而形成的结果。埃德文·范德萨并没有被击垮,而是努力地坚守城门。
这是范德萨传奇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战,但结果却不令人满意。梅西的爆射打破了他的十指关,为巴萨打入了第二个进球。一看到梅西接球的姿势和拿球的地点,人们就知道又要进球了。如果你要在巴萨面前建一道屏障,那么这屏障就必须移动灵活而且还能随机应变。在进球之前,巴萨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可以任意地传递皮球。当梅西从以往中锋的位置回撤接球时,他会利用面前大片的开阔地来加速。
梅西轻巧地避开了纳尼,帮助比利亚完成了一记绝佳进球。想在决赛中“有所建树”的球员才能打出这样的射门,处理谨慎而又力道十足,最终转化为进球。当比利亚的圆月弯刀绕过了范德萨时,梅西双膝跪倒。因为和我们一样,他也感觉到巴萨的表现美妙绝伦。
阿比达尔举起了奖杯,之后他已筋疲力尽。这是巴萨球员帮助阿比达尔的外科大夫何塞普·福斯特医生(Dr Josep Fuster)完成的一个小奇迹。当这位法国人的肿瘤手术成功之后,球员们第一次看到他就全体起立鼓掌。
这场胜利是3年努力工作的结果。巴塞罗那的球队系统已经重新设计,年轻才俊成长为球队明星。无数的赞誉从世界各地涌向了诺坎普,溢美之词扑面而来。
一场令人炫目的表演之后,他们的主教练坦然表示,他曾经为球员们以往的超水平发挥而有所忧虑。
“我们不清楚在球队赢得了这么多,甚至还有世界杯,之后还会怎样?”瓜迪奥拉事后反思道。
他想到了1982年世界杯之后的尤文图斯和1994年盛夏的美国世界杯之后,巴塞罗那梦之队的分崩离析。事实上,世界杯期间他与西班牙队一起下榻在桑顿的酒店。在他们休假之前,他与队员们一起谈了一次。
瓜迪奥拉向他们解释了自己的季前训练计划。令他大吃一惊的是,他所有的球员都要求参加2010年8月与塞维利亚的西班牙超级杯。他们理应休息更长时间,瓜帅也给了他们这样的待遇。普约尔、哈维、伊涅斯塔、比利亚以及其余的球员却说:“算了吧,老大。”他们对胜利一直都充满了渴望。
瓜迪奥拉说:“在赢得众多的比赛之后,想要放弃领先优势,不再追求卓越的表现,都是很自然的事。但是他们一秒钟都没有降低自己的标准。他们参加了西班牙的每一场比赛,表现出自己最好的水平。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他们的成就以及我对于他们的自豪之情。他们是公平竞争和体育精神的最好榜样。”
2011年的三冠王对于瓜迪奥拉意味着怎样的成就,在这之后球队将会怎样建设,瓜迪奥拉的好友埃斯蒂亚特做了总结。
我问到他是否有什么秘诀或特殊的方式可以让局外人更好地理解这一点,还要求他带我们进入训练基地内部。他跟我说:“我们谈到的是一支极为特殊的球队。我的一生中,我的体育职业生涯中,所见到的事物很多,但在这3年半的时间里,无论是竞技层面还是人文关怀,我都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最令人激动的事是什么?在3年多的时间里,更衣室没有发生过一次争吵。现在你甚至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好事,22个人像这样在一起,最自然的事莫过于有刺头跳出来。一天有人对另一个说‘你他妈滚蛋’,然后第二天再道歉。这再正常不过了。这种事在世界上任何一个俱乐部都时不时地发生。
“但这段时间里,无论是性格冲突、宗教矛盾还是年龄代沟都不是问题,你不用为任何插曲而担心。我感觉这主要是因为我们使用了自己培养的球员作为球队核心。
“很少很少的球队,也许曼联队可以,他们有过类似巴萨的情况。这些球员来自加泰罗尼亚、西班牙或是在其他地方出生,但他们在这里成长,是他们带给我们俱乐部独一无二的力量。我们总是选择荷兰、阿根廷或是巴西的顶尖选手,尽管他们不是本地人。荷兰球员都相当职业,当然英国球员也是如此,比如马克·休斯和史蒂夫·阿奇巴尔德(Steve Archibald)。我这里不是说其他球员会差一个档次,而是因为这些球员在感情上互有联系。他们的心思都放在了俱乐部上,这就完全不同。我们的谈话并不针对某些球员。
“这里有哈维、布茨克斯、巴尔德斯、梅西、伊涅斯塔、皮克、普约尔、佩德罗、法布雷加斯、蒂亚戈、丰塔斯、昆卡,而在梯队里还有数十名年轻球员。我们的队长也是来自这里,他们都是加泰罗尼亚人。这些队长们会把对球队特别的奉献精神传递给其他球员。在职业素养和工作态度上也是由他们来建立标准。哈维和他的队友每天来训练时都骄傲万分,因为他们清楚‘我来自巴塞罗那,这里是我的俱乐部’。像他这样的球员都为自己的家乡——加泰罗尼亚而感到自豪。
“很少有俱乐部能够让他们保持长久的动力。这不是低估他们。”
在这里球员会拥有球场上的技术、领导的意识、快乐的生活、敏锐的洞察力、勤奋的工作以及对这家俱乐部的自豪感,所有这些都是建设世界最伟大球队的关键要素。让我们一起来探究他们的成功秘诀。
  我相信莱奥来自一个非凡的星球,在那里会培育出小提琴家、建筑师、医生这样出类拔萃的精英。他们都是上帝的选民。
——何塞普·玛利亚·明古艾拉
(译者注:Josep Maria Minguella,梅西的前经纪人。)
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看到梅西踢球时的情景。我们两个那天都很不在状态。因为离开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胡安·贝尔杜(Joan Verdú),他当时踢的是现在最适合梅西的位置,其光芒也完全超过了后者。如今梅西被认为是现代足球史上最佳的天才球员,当时也并不是一帆风顺。
2003年秋天,我们在巴萨的迷你球场,这座能容纳1.7万人的球场距离诺坎普仅有数百米。我的朋友罗博·莫尔(Rob Moore)叫我一起观察巴萨B队的队长阿尔诺·列拉(Arnau Riera),因为他正考虑成为这名球员的经纪人。梅西的名字当然已经早有耳闻,但是当时他在4-2-3-1阵型中的位置是左边锋。尽管有一两次精彩的过人,但他看起来行动有些迟缓而且心不在焉。
我第二次见到梅西就是他为巴塞罗那打入第一球的那个夜晚。那是2005年的春天,诺坎普主场对阵阿尔巴塞特的比赛。当时,没有人怀疑,我们眼前的是一位非凡的球员,他已经走到了前台。
当时我带着自己的女儿卡拉来到球场,我们坐在诺坎普侧翼看台的高处,那里距离北侧的球门最近。
梅西那时只有17岁。6个月前,他仅在与西班牙人的比赛中积累了69分钟的西甲经验。他换下了埃托奥,107秒钟之后,他就将球送入了对手的网中。罗纳尔迪尼奥在中场摆脱了几位对手的盯防,将球挑传到了梅西脚下。阿根廷金童停了一下球之后,轻巧地挑过了门将。
但此球被错判为越位。阿尔巴赛特的门将劳尔·巴尔乌埃纳(Raúl Valbuena)居高临下地拍了拍梅西的头:“运气不太好,小子。”裁判的决定扼杀了一个魔术般的进球,8万名现场球迷对此难以置信,嘘声一片。此时,比赛已经进行了89分钟,但这依旧足以让巴西魔术师和他的小徒弟再进行一次震惊全场的表演。
进球被取消的30秒之后,罗纳尔迪尼奥将球交给左前方的梅西,后者的传中险些被伊涅斯塔传化为进球。此时,这位小天才仅仅上场两分半钟。阿尔巴赛特极力寻求扳平的机会,但范布隆克霍斯特抢下了鲁本·苏亚雷斯(Rubén Súarez)的皮球,德科将球传到给了梅西脚下。年轻人用头控住了球,盯住了后卫之后,将球回敲给罗纳尔迪尼奥,罗尼用同样的方式接球t,又如同上次表演一样送出了挑传,失去位置的加斯帕尔(Gaspar Gálvez)还站在中场。梅西让皮球跳了一下,就第二次挑过了巴尔乌埃纳的头顶。
诺坎普火山爆发了。我们尚未完全理解“天才加好人”罗纳尔迪尼奥有多么喜欢梅西,在这里就可以一探端倪:大师为新人送上了两次助攻,以便让梅西可以展示其所学。当他们庆祝的时候,罗纳尔迪尼奥将年轻人背在了身上,这样他就能从高处感受到球迷们的称赞。几个星期后,梅西解释道:“听到8万人歌唱自己名字的感觉非比寻常,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是不是晕了。或因为在诺坎普进了第一个球,感情一下子涌了过来,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当时没有人会想到梅西将带来如此巨大的影响,但当晚目睹了这精彩瞬间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巴塞罗那有一个老成持重的新新人类。
我在迷你球场时对梅西定的第一印象一直是自己的一块心病。我是不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早早遇见梅西,却无视他天赋的人?我经常讲述这个故事来自嘲,直到回过头来为此书探究原委。
与阿尔诺·列拉聊到了这场比赛时,他向我透露,那时梅西还留在巴萨B队,这让他有些耐不住寂寞。他不喜欢踢左边锋的位置,因此在场上就会显得有些懒散。这并不是生闷气,但也不是他的最好状态。
“他一来到我们队,我们就清楚他不会在这里待很长时间。”阿尔诺说,“他是不错的队友,很好的伙伴,训练也很刻苦。但16岁时,梅西就清楚他已经为进入一队做好了准备。他尤其不喜欢被固定在左边锋的位置上。”
多谢老天。我遇见梅西时,是他状态不佳。这下可放心了。
他曾经说过他“讨厌”被放在右路,但更不喜欢踢左边锋。当弗兰克·里杰卡尔德将他提拔到一队时,梅西也承认在最有能力的现代中锋萨穆埃尔·埃托奥的身边,他能学到很多。
现在梅西将会成为世界最佳球员,但在其早年的人生轨迹中,对他的认识有所偏颇的人中,我并不是第一位。当时这样走眼的事几乎要彻底改变了他在巴萨的道路。
1987年,莱昂内尔·安德雷斯·梅西出生于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附近的罗萨里奥。他先天缺乏生长激素,其实这并不会妨碍他以后达到成年人的高度,但却会放慢成长速度。如果不治疗的话,他就无法继续自己的职业足球生涯。这故事如今已经众所周知,但考虑到小梅西的身高问题,巴萨对他的质疑程度和缺乏承诺却鲜为人知。
流传很广的版本是查理·雷克萨奇作为当时巴萨主席胡安·加斯帕特的足球顾问,秘密承诺巴塞罗那俱乐部将签下梅西,他在庞培娅网球俱乐部的一张餐巾纸上写下了个人承诺。梅西的父亲也不得不经常给巴塞罗那董事会写信,催促他们履行日后的承诺。因为梅西一家人从阿根廷搬到了巴塞罗那,用以维持生计的钱马上就要花光了。
梅西本人的生理机能与巴塞罗那发现他的过程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整个故事。
他在阿根廷的主治医师迭戈·施瓦茨斯坦因(Dr Diego Schwarzstein)回忆道:“足球俱乐部(梅西首先参训的纽维尔老男孩俱乐部)的人过来找我并跟我说,‘我们有个小家伙,他是个现象级球员,但他的身体还需要成长。’他的生长激素不足,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基因再造的方式补充其身体中缺少的计量。唯一的问题是其费用异常昂贵。”
治疗过程开始时,梅西刚8岁,但家人明白他们的小儿子是个天才,于是就到处找钱用于生长激素注射。此外,费用并不是唯一的问题。对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男孩来说,注射也是个极为痛苦的过程。
即使这样,他还是拒绝了邻居和家人的帮助。“我总也忘不了那些夜晚。自己坐在床上,在两腿上做自我注射,”他说道,“不骗你,这可不是什么开心的事,但是我很想成为职业球员,我知道我能做到,我也会做到的。尽管我父母试了所有的方式,但我们还是无法自己担负治疗费用,因为它太贵了。”
梅西的哥哥马蒂亚斯·梅西(Matías Messi)解释说:“他会自己准备整个过程,在注射器中充填药水,再完成自我注射。他从没有为此抱怨,但对家人来说这很不好受。要知道每天晚上,他在上床睡觉之前都要完成这样的程序,在他那个年龄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无论在欧洲还是南美,罗萨里奥的足球训练营(fútbol sala)都很有影响力,梅西在这里无人能挡。足球对于梅西越来越小,也越来越顺脚。不同于英国和爱尔兰小规模比赛中的进球,梅西喜欢小角度射门或者挑射。无论对手个头相仿,还是更加高大,梅西都能预判到对手什么时候拦截,自己该什么时候加速,还可以使出现在无人能及的魔幻舞步,带球飞奔。
当地街区的球队叫作格朗多利队。当时他的父亲豪尔赫就在那里教他踢球。梅西第一次踢球的经历源于一支球队少个人,就让他充了个数。当时梅西已故的祖母第一次带他,小家伙刚过5岁。现在梅西每次进球后双手指向天堂,就是为了纪念自己的祖母赛丽亚。
梅西一家住在以色列路(Calle Estado de Israel),距离那家俱乐部4公里,也就是说如果搭不到顺路车,他就不得不走1个小时的路才能到达,因为公共汽车太贵了。但他的能力很快就征服了纽维尔老男孩俱乐部,梅西被招入了青年队。直到今天,梅西还说他想在这家球队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
纽维尔老男孩的体育场离家有6公里,年少的梅西到那里看成年队比赛,感觉自己犹如进了天堂。他还看到了国家英雄迭戈·马拉多纳。1993年的下半年,马拉多纳为老男孩队踢了5场比赛。梅西的父亲就带着他领略了一下足球巨星的风采。比赛安排在独立公园附近,坐落在跑马场和罗莎里奥曲棍球俱乐部的北部,那里还有人工湖、玫瑰公园和许多让人眼前一亮的历史雕塑,这些都与罗莎里奥市中心的景色大为不同。
纽维尔的青少年训练基地叫作马尔维纳斯基地(Instalaciones Malvinas),这里距离他家更近,过去就更方便。梅西在这里茁壮成长,但无论是老男孩还是希望签到他的河床俱乐部都无法负担每月近1000美金的治疗费用,而且梅西要想以正常的成长速度达到普通人的身高标准还需要数年的激素治疗。
豪尔赫·梅西本已说服了他的雇主和另一个当地企业赞助初始的治疗费用,但两年之后他们就负担不起了,部分原因可以归咎为阿根廷江河日下的经济状况。
时间到了2000年,小福星降临。这位身材矮小的12岁少年进入了巴塞罗那俱乐部的视野,于是他们举家搬到了地球的另一侧。梅西一方面继续着自己的治疗,另一方面需要打消诺坎普各位的疑虑,同时他还要成长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球员,至少也是其中的一位。
两名来自阿根廷的中间人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听说了神奇小子发育不良的故事。他们与巴塞罗那的霍拉修·加吉奥利(Horacio Gaggioli)电话沟通了此事,而后者将故事的主角带到了幕前:这就是约瑟夫·玛利亚·明古艾拉。巴塞罗那俱乐部的现代历史中他无处不在,堪称一位传奇人物。
回溯到1970年,明古艾拉来到巴塞罗那俱乐部,担任英国教练维克·贝金汉姆(Vic Buckingham)的翻译。他之后还做过教练、经理助理、青年队领队、球探和球员经纪人。也正是他为诺坎普带来了迭戈·马拉多纳、罗马里奥、赫里斯托·斯托伊奇科夫,以及今天的莱奥·梅西。
关于马拉多纳的签约,明古艾拉这样为我解释了签约的过程:“那是一段漫长而艰苦的谈判过程。1977年我第一次看到了迭戈的时候,就想要尽快将他带到巴塞罗那。
“我当时正在为巴萨寻找一名7号位的球员。在阿根廷的第三场比赛,我本是要去观摩一名叫何塞·洛佩斯(Jorge López)的球员,这时有个孩子穿着短裤,留着乌黑卷曲的头发,就开始比赛。当他第一次拿球的时候,就吸引了我的注意。他与我以前见过的球员都不一样。当我问到阿根廷青年队的主席时,对方告诉我如果他将这名球员卖了,会员会要了他的命。而且巴萨那时也不想从国外引进青年球员。
“直到1980年,马拉多纳、他的俱乐部和巴塞罗那才签订了三方协议。我们回到了加泰罗尼亚时,一切还都处在保密之中。15天之后,阿根廷足协主席胡里奥·格隆多纳(Julio Grondona)打电话说,我必须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因为有麻烦了。格隆多纳表示我必须面见政府的体育部长。他是负责组织1978年世界杯的几位将军之一,而阿根廷当时还是军政府。他们决定马拉多纳必须等到1982年世界杯之后,方才可以出国。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那个国家的军政府和人民之间的矛盾,当时很多无辜的民众惨遭屠戮,可能达到了4万人之多。我不知道如果了解到这些,我当时是不是还能那样大声叫嚷,讨价还价。
“那份协议是迭戈与博卡青年签的,但世界杯之后,他就可以加入我们。”
无论现在还是日后,马拉多纳都是梅西眼中很重要的人物。当他第一次被迭戈邀请去布宜诺斯艾利斯,参加《10号之夜》电视节目的时候,年轻的梅西热泪盈眶。他动情地表示:“这是祖国最了不起的体育人,我无法相信自己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马拉多纳知道阿根廷队调教过梅西,眉宇之间流露出这位前辈的嫉妒之情。老马也暗示过他认为这个年轻人比自己更出色。
明古艾拉也清楚地记得梅西的天赋是如何征服了自己,然后他又试图去说服其他人。“梅西的转会甚至比马拉多纳更加复杂。”他说,“当我第一次看到他时,小家伙还不大,才12岁。其身体情况让人怀疑,他在欧洲是否还可以成长为优秀的球员。当一看到他的录像时,我就有所领悟了。我相信莱奥来自一个非凡的星球,在那里会培育出小提琴家、建筑师、医生这样出类拔萃的精英。他们都是上帝的选民。
“他能立即让人想起马拉多纳。同是左脚,同穿10号战袍,同样的心理。像他一样,所有的孩子都想成为一脚定江山的球员,都想模仿马拉多纳。我知道他们既有很强的可塑性,也有很多严重的问题。
“巴萨又一次表示不感兴趣。他们说:‘我们要等10到12年才会看到收益。’但我意已决,于是我支付了梅西和他爸爸来西班牙的机票,将他们安置在了西班牙广场的广场宾馆。
“在训练中,教练都看到了他的能力,但结果却讨论了数周。因为一些高管认为他太小了,有些人喜欢他,但没有人敢做决定。我给雷克萨奇打了电话,他是我多年的挚友。他当时还是巴萨主席加斯帕特的足球顾问。查理安排了一场友谊赛。
“那场比赛被安排在了迷你球场的外场,在人工草皮上球踢得很艰难。尽管梅西并没有充分发育,一起比赛的孩子也都比他大,但他仍旧星光四射。只有瞎子才看不到他的表现。
“查理马上察觉到其他人不敢有所承诺。”明古艾拉说,“事情就仍旧一直拖着,漫长的等待导致莱奥的父亲有些垂头丧气,甚至失去了信心。于是我们一起去了蒙特惠奇山上的庞培娅网球俱乐部,我是那里的俱乐部主席。我个人十分信任雷克萨奇,但梅西的家人已经待了一个多月,他们感觉一切都不太顺利。
“于是就有了那段传奇故事,查理拿了一份纸巾,将它铺在桌上写道:‘尽管存在一些反对意见,但只要所有人都遵守我们达成的财务条款,本人雷克萨奇仍将以巴塞罗那俱乐部技术秘书的身份承诺签下球员莱昂内尔·梅西。现场见证人是明古艾拉先生和奥拉西奥·加西奥利(Horacio Gaggioli梅西一家的代理人)。日于巴塞罗那。’”
话虽如此,但时间如流水。豪尔赫厌倦了这种拖延。
几个月前,他与河床的谈判就不欢而散。如今在世界的另一端,这里无亲无故,巴萨俱乐部看起来像是敷衍了事,也耽误了梅西一家。
明古艾拉曾表示他绝不会去联系皇家马德里。但事到此时,巴萨的老对手也注意到了这名现象级的球员,何况他与加泰罗尼亚俱乐部的谈判进展尤为缓慢。其实梅西在阿根廷并没有签署职业合同,这就让本来很难实现的运作变得简单可行。
梅西和他的父亲感觉留在巴塞罗那无所作为,就趁圣诞节之际回了趟家。当时最可能的情况是,梅西将遵守阿根廷足协的合同管理条例,签署一份职业合同。(当时他最有可能与纽维尔老男孩签约)如果那样,本来只需签署简单合同就可以加盟巴萨的机会也将烟消云散。
那张“纸巾合同”如此奇异,以至于梅西一家将全部的信心都寄托在它的有效性之上,他们再次投身于巴萨。俱乐部则承诺豪尔赫将在青训和球探系统任职(年薪大约为4.2万美金),然后他儿子在诺坎普的职业生涯就开始了。好吧,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第一次采访梅西是在2006年2月,他向我讲述了告别罗萨里奥的情景,之后他将成为巴塞罗那俱乐部的一名全职青年球员。
  “直到现在我仍能记得,我们离开家时,所有人都过来与我们告别。”他说,“我的父母、哥哥和姐姐们都准备登上去往机场的出租车,而我们每个人都哭得不行了。所有人都说巴塞罗那俱乐部会照顾我,照顾我的家人,但我就怕万一,怕那是个谎言。因此当我们去诺坎普时,一切都永生难忘,我们掐了掐自己才相信这是事实。”
梅西直到2001年3月才签约成为全职青年球员(并不是职业球员),在那之前又一位主角进入了我们的故事。这就是巴萨当时的总经理胡安·拉古埃瓦(Joan Lacueva)。他也厌倦了俱乐部停滞不前的低效率。为了梅西的成长,他开始自己承担激素治疗所需的费用。
他本人为此书披露了那段难忘的岁月,也是其第一次深入探讨了11年前的关键阶段。
“我当时是总经理,主要负责巴萨的青训管理。我知道有位球员来巴萨参加试训,那就是莱奥·梅西。眀古艾拉过来跟我说:‘我的这个孩子有朝一日会升到一队。我很喜欢这个孩子。我们需要搞清楚,为什么他爸爸闷闷不乐,为什么早就该有进展的事还慢慢腾腾。我想解决此事。’
“我就去足球基地找到了竞技主管说:‘我们这里有个试训的球员。我需要了解他的所有情况,以便于决定是否继续推进流程。’
“后来我与各位教练聊得越多,听到的特别报告也就越多,因此我坚持认为要把这个家伙签进来。
“当有过这么多事之后,在梅西父亲的坚持下,我们与技术主管雷克萨奇一起开了个会。地点就是他们签署著名的纸巾合同并达成协议的网球俱乐部。那当然并不是一份合法文件。当日下午,梅西的父亲过来找到我。我就负责起草了合同的条款。
“我不能马上出具官方文件,因为还没有经过董事会同意。因此我就在俱乐部官方用纸上誊写了那张纸巾合同,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之后,我就直接去了董事会,那里的意见也并不一致。有些董事很支持,但有些人认为这孩子都已经13岁了,却还如此矮小,他也许更适合五人制室内足球,或是桌上足球。
“那份提议是要我们为这个孩子承担一笔费用,这在其年龄段前所未有,而到会议最后,他们已经同意启动签约梅西的流程了。
“我知道梅西在阿根廷就已经开始注射生长激素了,于是就找到巴塞罗那的队医何塞普·波莱尔(J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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