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猎犬摔到十尤格多米雷尼亚大坑里,没有外伤吃喝正常,现在十多天了,其中一条后腿用不上力好像肌肉痛。请问吃什

刺碑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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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宇把手里的刺刀转了个圈,低头一看,破烂的军靴露出了一大块护脚钢板,抬头看看瓦蓝的天空,一小时前还在直升机上和一堆佣兵瓜分雇主给的一大袋子钻石,一颗轻飘飘的肩扛式防空导弹外加一个十岁出头的童子军就把一飞机人全部拽到阎王殿,还不算是全部,至少自己还好好的活着,尽管挂在树上的样子滑稽可笑,但是活着总比死了强。  一望无际的非洲大草原看起来辽阔非常,如果是来度假的那一定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杨宇把凯夫拉头盔摘下来,用手抹了两把油腻腻的头发,一低头,头盔里面八个肤色各异的士兵灿烂的笑着,都是过去了,自打他们去世以后杨宇就是一个孤魂野鬼般的佣兵,幸好早早闯出一片名头,要不然就只能退役或者加入别的佣兵队了。  杨宇拿出一包单兵口粮,手里的刺刀轻轻的一划,牛油的清香就钻进鼻孔里,把老式的M1刺刀插到地上,刀把上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狼头,阴森而恐怖。到底还是没了,八个人的佣兵队从欧洲打到非洲,从非洲打到亚洲,又从亚洲打到美洲…..除了大洋洲没去过,连荒无人烟的南极洲都去过,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吧,可是有什么用,除了一堆钞票,貌似就自己活了下来。三下两口吃净了单兵口粮,杨宇颓然的躺在草地上,想想被自己搞死的童子军,看着瓦蓝瓦蓝的天空,摸摸腿上厚厚的纱布,伸出一根中指对着天来了句:“狗娘养的战争,二百五的杨宇!”  不干了,不干了,杨宇一瘸一拐的走在一望无际的非洲大草原上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想法。为了别人的战争流自己的鲜血值么?除了一大把一大把的钞票还能给什么?犯得着搭上自己这一百八十斤瘦肉?背上被改装的乱七八糟的AK74总是敲打着屁股上的小伤口,走一步敲一下,疼的杨宇呲牙咧嘴。  拿出地图和指北针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走错方向,怎奈看惯了GPS导航仪的脑袋,看起老式地图还有点不适应,抬头看了看远方的山,收起地图和指北针继续前进,也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能见到人,或许很快,也或许很慢,既然有人击落了直升机,总会有人来搜索下吧?  很可惜的是从早上走到现在都四个小时了,依旧没见到任何人,连汽车轰鸣的声音都没听到。又走了半个小时,一堆非洲野牛出现在视野里,终于有肉吃了!拿出望远镜四下看了看,野牛群不远的地方竟然有一群狮子懒洋洋的躺在树荫下面睡觉,狮子尾巴晃荡来晃荡去的拍打着蚊子苍蝇,离的牛群如此之近,野牛们竟然毫不在意,大自然真是奇葩。  杨宇一边想着怎么把该死的狮子们弄跑,一边把手里的AK检查了一遍,就在这时,一连串的枪声从牛群对面响起来。看来客人来了!卧倒草丛里支着耳朵听了听,M2HB重机枪,不用说,肯定是搜索的队伍开着皮卡来了。杨宇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道:“佛祖保佑,但愿人不要太多,无量天尊,阿门!”或许漫天神佛真的起了作用,两辆皮卡,五个人,载着一个被打死的野牛晃晃悠悠的冲出了野牛群,远处被惊吓的狮子又跑了回来,奔着两辆皮卡就跑去,杨宇连忙瞄准第一辆车上的驾驶员。  “狮子慢慢跑,近了你在扑上去…”不知道狮子们听到没听到杨宇的祈祷,即便是听到了想来也不会在乎,皮卡离着他还有四五百米的时候狮子们就开始加速了,这是狮子们要捕猎的前兆,第一辆车上机枪手发现了悄无声息的狮子们,调转机枪开火,剧烈的枪声瞬间响彻了整个草原,各种各样的动物再一次飞奔起来,原先威猛的狮子们也抛下猎物慌乱的掉头逃命。  尽管没有把握在这个距离击毙目标,但是机会难逢,杨宇毫不犹豫的在一片枪声中开了火,远处的皮卡瞬间走起了S形道路,然后一头跌进沟里,车屁股高高的撅起然后直立而起翻了过去,车上的机枪手也被重重的砸在车下面。第二辆车瞬间刹住了车,一个爬上后车兜操作重机枪,一个端起AK47到处找打死自己战友的混蛋。  可惜,重机枪的声音盖住所有的声音,机枪手晃着机枪看了看到处都淅淅唰唰的草地,实在看不出哪里是人哪里是动物,试探性的开了几枪,打出两个猫鼬。突然一声枪响,机枪手从车上摔了下来,正好掉到警戒的驾驶员旁边,瘦骨嶙峋的驾驶员看了看被打飞了半边脑袋的战友,耳朵里淅淅唰唰的声音就好像有几百个人藏在身边等着解决自己似得,一种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拿起枪对着草地就开火,子弹打没了还搂着扳机不放,老AK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一个野牛犊子慌不择路的从树林里跑出来重重的撞在翻了车的皮卡上发出瘆人的惨叫才把吓傻的枪手叫醒。枪手摘下打空的弹匣,伸手摸屁股上的备用弹匣,但是却摸到一双大手,一回头,一个长长的刺刀就插进了眼睛。  杨宇踢了踢脚下的死尸,把沾满鲜血的刺刀在裤子上擦了擦,走到翻车的皮卡前面,副驾驶被卡在车里动弹不得。  “告诉我这是哪里!”杨宇握着雪亮的刺刀用英语问道。可惜惊恐的副驾驶迷茫的看着他使劲的扭动肩膀,完全听不懂他说什么。杨宇叹了口气,从身上摘下一个手雷拉开环丢到副驾驶眼前…  不理会吓得吱哇乱叫的家伙,杨宇在爆炸声中面无表情的检查了两辆皮卡,很不错,有了车子代步比两条腿强了一万倍,夜里十点已经看到了点点灯光,离着镇子二十多公里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巨大的弹坑和被炸毁的汽车。杨宇把车子停在一堆炸毁的汽车里,拿出地图借着地上没熄灭的战火看了看,想想自己是从刚果金的伊雷布出发,要往中非的班吉去,按照飞行时间算…  杨宇低下头用手指敲了敲地图上的伊美赛小镇。真好,跑到战场中间来了,刚果金和刚果布战争最激烈的地方就在这!运气简直是好的一塌糊涂,傻了吧唧的飞行员没事干嘛飞这条线,这不是自己找死么!怪不得人家不来搜索,估计打仗打的正热闹,没时间搭理吧!  狠狠的抹两下头发,背起枪悄悄的往小镇子摸,镇子是不能呆了,满镇子黑人大兵,被抓住就玩完了,只能潜入找点药品食品什么的赶紧跑。  镇子上守卫很严,值夜的士兵非常多,杨宇找了空档悄悄的摸进去,在小小的镇子里左转右转很快找到了医院。其实这个地方说是医院还不如说是太平间。一堆堆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扔在地上,两三个帐篷里传出几声惨嚎,死人比活人多得多,叫太平间比叫医院合适多了。杨宇找到储藏药品和食品的地方,找出几盒自己需要的药品,带上足够的食物,匆匆的揣进怀里往回走。  刚刚转过一个残墙角,两个黑人士兵笑嘻嘻的推搡着一个哆哆嗦嗦的瘦弱女人从对面出来,赶忙躲进角落里,不到十秒的时间两个士兵和一个俘虏就从身边走了过去,杨宇翻了翻白眼,抚慰了下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肝,看了看远去的士兵和俘虏,突然发现俘虏的后背上绣着一面红旗,仔细瞅了瞅,确定是一面五星红旗。  管还是不管?杨宇再次翻了翻白眼,自己的民族心让自己抽出了细长的M1刺刀。悄悄的跟上去,趁着右边士兵点烟,一刀从脖子后面插进左边士兵的脑袋里,这一瞬间另一边的士兵刚刚把嘴里的香烟吸了两口,一抬头,一双大手就像铁钳子似得卡住了他的喉咙,旁边的女人转过头看了一眼,刚要发出惊叫,杨宇一个掌刀打在她脖子上就软绵绵的趴到杨宇怀里。杨宇松开被掐晕的士兵,把女人往地上一放,腾出右手给晕倒的士兵来了一刀,然后把两个尸体拖到刚才的尸堆里,背起晕菜的女人悄悄的潜出危机四伏的小镇子。  女人醒来的时候杨宇的车子已经到了刚果布的贝图小镇,这里的佣兵非常多,杨宇甚至看到了几个熟悉的朋友。杨宇把车子停在一个破旧的土楼下面,下车看了看迷茫的女人,发现她瓜子脸还很耐看很漂亮,只是满脸的烟尘和疲惫让人揪心。“下来”杨宇喊了一句伸出手去。女人胆怯的看了看他才扶着他的手下车。几个佣兵跑过来看到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杨宇,瞬间一脸贱笑准备调戏…  “老K,听说你被小屁孩从天上拽下来,怎么没变成烤火鸡!”一个胡子拉碴的佣兵用俄语笑嘻嘻的打趣。  “滚边去,你死老子都不会死!你们头呢,找他借点东西!”杨宇一枪托戳在佣兵肚子上拉着女人往楼里走。  “老K,莫斯不会借给你的,马上要打仗了!”佣兵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女人瞪着两个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佣兵一眼。  莫斯是俄罗斯来的大汉,参加过第三次车臣反恐战争,他的部队是第一支进入格罗尼兹的部队,可惜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兵。或许听到了战友的呼喊,莫斯从楼上跑下来给杨宇一个熊抱。  “亲爱的K,真高兴你没被刚果的狮子吃掉,这么漂亮的妞哪来的?”  “捡的!帮个忙老朋友,车子没油了,给点油,再给点水和食物,顺带给点子弹!”  “后面,待会自己去弄,既然来了一块喝一杯!”莫斯拽着杨宇往楼上跑,杨宇回头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女人示意她跟上。  “喝酒就算了,差点被人家烤火鸡,弄齐东西我赶紧回去养伤去,再就是别和我说加入你们佣兵队的事情,我烦了,想退出!”杨宇把头盔摘下来,指了指上面的照片,“他们都死了,总要有个人照顾他们家小!”  “你总是多愁善感,没问题,东西送你,我们是朋友,如果我死了,也希望你能去看看我寡居的老娘!”莫斯拍拍杨宇的肩膀,“可惜了你一身本事!”  “本事可以学,命没了就学不来,有人可以为老婆孩子打仗,我想不明白我为什么打仗,难道就因为我很有天赋?或者因为我无聊的发疯?”  “看来你真想退出了?”莫斯看了眼有点激动的杨宇。  “你从天上摔下来或许也会这么想!”  “我觉得你是朋友太少了!”莫斯指了指杨宇头盔里的照片。  “随便吧,反正,我不想打了!”  “东西都堆在后面,自己去取,想打仗了回来找我!”莫斯走上楼梯叹了口气说道。  杨宇带着木讷的女人把一堆食品药品弹药油料搬上车,看到外面的绳子上挂着一件迷彩服,想都没想直接在广场上脱掉衣服裤子就换上了,旁边的女人呆了一下,没有说话。  “上来”杨宇指了指副驾驶,女人犹豫了下坐上车,“我们找个地方住下,收拾收拾伤口,明天出发!”杨宇看了看手表对女人说了句。车子打了个漂亮的弯往小镇子外围走去,杨宇来到一个低矮的混凝土屋子前停下车带女人走进去。屋子里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杨宇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来到这里了,貌似原先的队长死了以后就没来过,算算也有一年多,屋子里放着几把AK47都锈蚀到一碰就碎的地步了。  女人皱着鼻子四下看了看,到处都是破烂的木头和生锈的铁器,一转眼,杨宇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大喷雾器来,看到杨宇挥挥手示意她出去,赶忙从刺鼻的屋子里往外跑,是个女人就不喜欢羊圈似得屋子!女人看着杨宇用打火机把喷雾器的大喷头点上火,然后一扣开关,一道长长的火舌就喷进屋子里,熊熊的烈火一直烧的混凝土墙有点裂开,杨宇才把大喷雾器收起来。  “喷火器!没见过?”杨宇饶有兴趣的看着脸型漂亮的女人。  “那…你烧屋子干么,这么热…”女人终于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好听,虽然有点沙哑但是杨宇依然觉得她可以去唱歌当歌手。  “烧干净脏东西就没味了!”杨宇用几块砖头垒砌一个简单的灶台,又跑到屋后面弄来一个黑锅。“我烧点水,你待会洗洗!”  “谢谢!”
    杨宇看了看满脸灰尘的女人:“我是佣兵,感谢的话免了,付我钱就行!”  “我没钱!”女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杨宇喊了句,“我身上没钱,银行也只有三千快钱!”  “那我不白救你了!”杨宇笑嘻嘻的看了看惊慌的女人。  “我….我慢慢还你行么!”女人胆怯的样子如同受惊的兔子。  “看不出这家伙和你开玩笑么!”莫斯抱着两卷毯子从墙角出来,“我和你说,美女,这小子就是一软蛋,每次救人总是喊着要人家付钱,每次呢,收不到钱不说还赔上一大笔!甭听他瞎忽悠!”  “大叔,你会说中文?”  “我老家是共青城,离中国不远,会一点!”莫斯把毯子扔到地上,回头瞪了一眼惊讶的女人,“还有,别叫我大叔!我才三十五岁!”  “可是…..”女人看着满脸花白胡子的莫斯噎的说不出话来。  “打仗多了受的伤就多,身体就不好,未老先衰了!”莫斯苦涩的笑了笑。  “滚吧,他天生的,别听他的,两位闪开!”杨宇毫不留情的把莫斯的老底揭穿,挥舞着喷火器示意两人躲一边去。喷火器喷出几米长的火焰把灶台下面的木头点着,顺带把锅里的水烧的温热。杨宇伸手试了试水温,示意女人端着锅去屋里洗刷。  莫斯递给杨宇一壶酒,拍拍肩膀就离开了。  女人看了看一片灰烬的混凝土小屋,透过窗子看到了外面喝着酒做饭的杨宇,轻轻的叹口气,想想自己何苦来这个战火纷飞的地方,脱掉衣服又看了看窗外,确定杨宇没有回头才用带着汽油味的温水淅淅唰唰的擦洗身体。  女人洗完了坐到杨宇身边看着杨宇用不知道从哪里找的铁帽子熬粥,抬头看看杨宇黝黑的脸,一道短疤斜斜的挂在挺拔的鼻子上,长方脸带着一种疲惫和坚毅。  “看我干么,很帅么!”杨宇盯着头盔里的粥说了句,一抬头,一张洗的干干净净青春活泼的女孩脸,虽然黑了点,却很光滑,“不洗看不出来,洗完脸才发现是个美女!多大了!”  “二十三!”  “来非洲干么?”  “我们公司外派我来的,遇到叛军被劫持了,其他人被打死,就我还活着!”女人想到了恐怖的事情,抱着肩膀往杨宇身上靠了靠。  “哪里人?跟我一块回国吧!”杨宇拿出一个单兵口粮递给身边的女人,啊,应该说是女孩。  “阳城人!”女孩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口单兵口粮,“谢你了,不过我护照丢了!”  “我是佣兵!佣兵从来不走正道….”杨宇笑嘻嘻的说了句,拿起长长的勺子淘了一口粥试了试温度,“我也是阳城人….”  女孩躺在满是灰烬的墙角怎么也睡不着,或许是白天睡得太多,看看躺在门口安安静静睡觉的杨宇,心里想着自己的悲惨经历,又一阵阵的后怕,抱着肩膀往墙角缩了缩,再一抬头,杨宇亮晶晶的眼睛就直直的看着她。  “怎么了!”女孩小心翼翼的问道。  杨宇没有回答她,背起枪拉着她就往外跑。女孩看了眼光亮的地面然后一抬头,漫天都是拳头大小的流星,足足有上百颗,桔黄色的亮光把整个夜空照的像是白天,接着流星不断的变大,然后重重的砸到在小镇另一边,震耳欲聋的声音伴随着女人、孩子的惊叫重重的砸进耳朵里,一颗流星从天上掉下来,突然就转个弯直直的砸向前面不远的地方,剧烈的爆炸和气浪把女孩的长发吹的四散飘扬。  杨宇使劲拽着女孩,大手按着她脖子强迫她弯腰低身,几步走到车子旁边一把把女孩扔到副驾驶上,杨宇看着漫天的火箭炮炮弹,着急嘛慌的打着火,一脚重重的踩到油门上,车子咆哮着向镇子外面飞去,刚刚开出去不到四十米远,一颗炮弹就打在刚才住的混凝土屋子上,一大块水泥被炸起十几米高然后重重的砸到杨宇的皮卡车上,后面的重机枪瞬间被砸成一大堆零件,车子直接颠起半米高,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瞬间失控的车子跑出一个巨大的S弯,剧烈的撞击也让女孩瞬间清醒过来。  “那是什么!”女孩紧紧的抓着杨宇的胳膊,声音颤抖的像是拨动的吉他弦。  “喀秋莎!”杨宇笑嘻嘻的说了句,“喀秋莎火箭炮,也可能是冰雹,也可能是六三,反正就是要你命的东西。”  皮卡车有多结实杨宇不知道,但是杨宇的皮卡被一大块水泥砸的离地半米高,车兜没了一大半,竟然还能跑的顺顺溜溜,杨宇试了试刹车油门离合和挂当没任何问题。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上帝保佑我不死!”杨宇用一只手画了个十字,虔诚的样子好像漫天神佛真的保佑他似得,低头看了看吓哭的女孩,伸出右手抚摸着她光洁的黑发,“姑娘,只要活着,任何鬼怪都能打败,别怕,我在!”女孩伸手握着他的大手,手上的颤抖告诉杨宇,小姑娘真的快吓死了。  自己初次上战场差不多也吓死了,那时候是在墨西哥打毒贩,往丛林一钻就看到一排被砍下来的脑袋挂在小路两边,当时自己魂都没了。炮弹轰炸还好点,就是各种巨响震颤心灵而已,不是那种从心底出来的恐惧,就像你半夜醒了发现一队佣兵站在你床前,手里还拿着队友的脑袋…..  那是绝望和恐怖!  这是单纯的恐惧!  女孩的头发软软的很柔滑,这样的人真不该来这里。  “你叫什么名字?”  “陈冉”  “父母干什么的?”  “都是老师。”  ……  杨宇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着话转移她的注意力,慢慢的女孩趴到他胳膊上安静下来。杨宇羡慕的看了一眼胳膊上的女孩,抬头仔细的开车。  车子不得不停下来,因为皮卡车重重的撞在了一辆装甲车上,车屁股都崛起半米多高,装甲车往后一退,上面的机关炮就轻轻松松的把皮卡车死死锁定,更可恶的是,两辆装甲车藏在两个断墙后面,看到皮卡来了才突然冲出来封死路,顺带用强烈的大灯照在驾驶室上,让杨宇瞬间失明,皮卡在重重的刹车声中撞上了十多吨重的装甲车,装甲车的驾驶员很机灵的往后退出十多米,让车上的机关炮死死的瞄准了皮卡上两个晕乎乎的倒霉孩子。  杨宇晃晃脑袋,瞪眼看了看对面的装甲车,把眼冒金星的陈冉扶下车来,才把自己的枪放到地上,车上下来两个士兵,枪上的战术手灯对着两人一照,刺眼的光芒让两个倒霉的人什么都看不见。杨宇闭上眼睛,身后小镇上剧烈的爆炸还能远远的传来,对面的人一手持枪对着他脸,一手伸出去搜身,陈冉伸手紧紧的拽着杨宇的胳膊,浑身颤抖的像是麦场上的筛子。  就在那个士兵快要摸上杨宇身上的刺刀时,杨宇拽着陈冉一弓腰,紧接着一拳就重重的打在士兵腰上,手上传来的感觉像是打在沙袋上而不是打在人身上,果然,士兵仅仅是一弯腰,一枪托就拍了过来,杨宇这才发现这人用的是短短的无托枪,一仰脖子就躲过去顺带抽出刺刀就刺在士兵胸膛上,士兵被顶了出去,但是很明显的没受伤,杨宇跟着就一脚踢了上去。  把士兵手里的枪直接踢飞,另一个士兵直接从背后抡起枪就砸,枪托重重的砸到杨宇背上,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前面的士兵也跑过来想来一拳,杨宇一挺身就踢在他裆上,士兵愣了愣,若无其事的看了看自己的裤裆,杨宇傻了,这他么的是遇到少林寺和尚了?这都打不死?  “Donotmove!”后面的士兵把枪管顶在杨宇脑袋上一戳,宣告了杨宇的完全失败。  借着车灯亮光看了看打不死的士兵,好嘛,全是都是各种防弹装甲,从脚到脖子,全是厚厚的防弹装甲,整个就是一个游戏里的装甲战士,连头盔都挂着防弹玻璃面罩!怪不得打不死伤不着,再一看,肩膀上还挂着一红旗,得,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两个装甲战士把杨宇身上的刀枪收缴的很干净,一个战士对着陈冉抬了抬手不知道是搜身好还是不搜身好,另一个拿着战术手电照了照两个倒霉孩子然后拿出一碟照片仔细看了看,挥挥手示意两人上车。  VN2装甲车把座椅拆除后,空间是非常大的,这种装甲车在非洲能时不时的见到一两辆,如果碰到国家派来的维和部队那就能见到很多辆。两个穿的和装甲战士似得士兵看起来就像是维和部队出来的,因为杨宇在车子里发现了蓝色的钢盔,只有维和部队才会用这种装备,平时谁会带着这么显眼的玩意上战场?两个士兵瞪眼看着吓坏的陈冉和无所谓的杨宇,有一个笑了笑,裂开大嘴两排整整齐齐的大板牙在昏暗的车里显得更加阴森。  “不用怕,我们就是来找你们的!不是六个人么,怎么就你们两个?”笑嘻嘻的士兵把带着防弹玻璃的头盔摘下来扔到车地板上,一晃脑袋,汗水从头发上像是下暴雨似得四处乱甩。  “六个人死了五个,就她活下来了,我是佣兵,救了她!”杨宇面无表情的对着士兵回答。  “尸体呢?”前面一个驾驶员喊了句。  “尸体被他们烧了!”陈冉哆哆嗦嗦的说道。  “佣兵,你有中国国籍么?”士兵盯着杨宇,杨宇盯着士兵裆上的大脚印。  “有,当佣兵又不代表我抛弃祖宗,这只是我谋生的手段而已!不要用这种问题侮辱我!”  “说的倒是轻巧,谁知道你手上有没有同胞的鲜血!”  “有啊,还很多!”杨宇戏谑的看了士兵一眼,一句话让士兵熟练的推弹上膛并把枪口对准了他,“比如在金三角,打死了几十个毒贩….”杨宇看着士兵的眼睛笑嘻嘻的补充,对于眼前的枪口并不在意。  “你叫什么?”前面的驾驶员又来了一句,说完回过头打量了杨宇一眼。  “老K,别人都这么叫我,至于真名,或许我忘了!”杨宇往车壁上一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让对面的士兵很不爽,脸都抽成了包子。  “老K,我记得有个叫Ghost  killer的中国籍佣兵是不是你?”前面的驾驶员说着话,车子却晃荡下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  “或许是吧!”杨宇看着对面的士兵把枪托对着他往下砸,一抬手就抓住了工程塑料制作的枪托,瞪眼直视着士兵的双眼,直到士兵败下阵来才无所谓的松开手。  “那你的名字应该叫杨宇!佣兵圈里的名人啊,佣兵财富排行榜老三!”驾驶员示意情绪激动的士兵安定,继续和杨宇扯皮。  “你是什么人?”  “谷力,来救人的,你下车还是回国?”  “回国吧!打腻了!”  陈冉抬起头看了看杨宇,沉默孤僻的汉子双眼里竟然一片死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苦,有钱人也好,穷人也好,士兵也好,将军也好,好像都有一把烦人要命的剑悬在头顶,一旦人松懈就会万劫不复,所以人要勤劳。  车里很快安静下来,陈冉往杨宇身上靠了靠,因为对面的一个士兵老是问她这个问她哪个,还拿着一个摄像头给她拍照,而两个士兵对于对面的佣兵完全不感冒,甚至有点鄙夷,毕竟两人为国为民打仗,而佣兵为钱杀人!虽然都是暴力机器,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装甲车摇摇晃晃的行走在黑漆漆的夜里,时不时的有炮弹爆炸的声音传来,这很明显的告诉诸位,大家仍然处在战场上,只要有一个炮弹砸到装甲车上,就可以集体回家了。除了吓得哆嗦的陈冉,貌似闲着没事的大头兵都在默默的念叨上帝保佑…..  上帝很不好意思的对满车的人道了个歉,前面的车传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横跨大河的桥被炸断了。一群人走下车去,杨宇看到峡谷之间湍流奔腾的河流顿时一脸的无奈。谷力从车里拿出杨宇的装备随手递给他,“你可以和我们一起战斗,然后回家,也可以自己走掉,爱去哪去哪!”杨宇接过自己的改装AK74,看了看两个嘲讽脸的士兵,扫了一眼腿上渗血的伤口,伸手把陈冉拉倒身后,“我要看着她回家!”
    陈冉拉着杨宇的战术背心,突然觉得这个冷酷的佣兵也是一个热心的人,尽管很不习惯这种吊儿郎当、万事无所谓的样子,但是仍然让她有了一点点温暖的感觉,战乱之下,有人关心一下总是好的。  前车上的一个士兵顺着没有断掉钢筋爬到断桥另一边,然后示意其他人可以通过,装甲车是要不了了,尽管很新,两个士兵还是拿出塑胶炸药咬牙扔进车里。前车的三个士兵已经顺着没断掉的钢筋爬到了对面,杨宇背起陈冉,又用一根带子把她死死的绑在自己身上,然后倒挂在钢筋上往对面爬。  陈冉不敢睁开眼睛看,自己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并不是很粗的钢筋加上两个人的重量就大幅度的往下弯,加上杨宇一下下的爬着,晃来晃去就像随时可能掉下去似得,吓得她使劲的抱着杨宇宽宽的胸膛,两跟腿紧紧的盘在杨宇腰上,当然,她不知道杨宇快被她勒的快喘不上气了,她只能看到断桥边上三个士兵紧张的走来走去。  断桥不长,也就是十五米左右,如果是平时的话,杨宇用不了十五秒,加上一个人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更可怕的是一颗喀秋莎火箭弹从天而降从左侧十几米的地方钻进峡谷里,火箭弹带起的气流让钢筋一阵颤抖,杨宇只能停下死死地抱着钢筋,背后的陈冉已经在他腰上“润湿”了一下…  总算是到了对岸,两个士兵连拖带拉把两个人弄上来,对面的有个士兵已经一屁股坐到地上。杨宇把尴尬的陈冉拉过来,脱下上衣给她围在腰间。陈冉红着脸说了句“谢谢”,然后死死的拽着杨宇的战术背心。  “不用客气,虽然我是佣兵,但是我是兵,也是中国人!这是应当做的。”杨宇蹲在地上摸出一个弹夹插到枪上,左手探过去一拉枪栓,“咔哒”一声就上了膛。  “我是不是很胆小?”  “是有点胆小,不过这是正常反应,我刚上战场的时候一颗炮弹打在我前面六十多米的地方就吓得尿裤子了,这不算什么,正常反应,不过话说回来,我多么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吓得不行,即便是胆怯总比做一个屠夫划得来,有时候,胆怯也是一种幸福,因为胆怯之前你一定过得很幸福,没见过那么多恶心事。”  陈冉低下头看了看腰上脏兮兮的迷彩服,发现上面有着一大块血迹,这才知道,鲜血凝固了就变成了黑褐色的结块。谷力最后一个从对面爬过来,挥挥手示意士兵们继续前进。士兵们对于多了个佣兵并没有多少吃惊的表现,前车的三个士兵回头瞅了一眼就匆匆的开路前进,后车上的三个人围绕杨宇和陈冉组成了一个品字型的保护圈,谷力殿后。走出几十米,背后传来剧烈的爆炸,两辆崭新的步战车变成了废铁。  到了凌晨两点的时候天上已经看不到时常滑过的火箭弹,四周剧烈的爆炸也消失了,只有远远的几处火光还昭示着这里曾经爆发过剧烈的战斗,世界安静下来,却让路上的行人更加的恐惧,杨宇穿上了一件从死尸身上扒下来的迷彩服,毕竟蚊子太多了,咬的人有点受不了,好在士兵们准备了遮脸的面纱,才让陈冉舒服了点。  估计他们也有多余的迷彩服但是没人愿意给杨宇这个倒霉的佣兵一件多余的衣服,或许在他们眼里,杨宇既然是战争走狗,那就不会在意满世界的蚊子苍蝇了。没辙的杨宇只好自己扒了一件死尸的衣服。  “他们要停战了!我们会更加危险。”谷力拿出一把手枪递给陈冉。  “打的这么激烈看不出要停战啊?”陈冉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用。  “今天这种程度的火力倾泻目标既不明确,火力又非常大,说明他们在倾泻多余的弹药,这种做法往往是停战前的叫嚣。刚果金和刚果布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就算是莫名其妙的结束了。拿着吧,一停战各种军队就会遣散,遣散的军队往往会变成劫匪。万不得已的时候当个保命的东西。”谷力挥挥手示意大家前进,从望远镜里看前面有个村子,还有袅袅的炊烟…  杨宇看着前面快速前进的士兵,拖着疲惫的陈冉,突然想起了老妈老爸。这是一个非常不该有的想法,因为二老已经逝去了整整五年,昨天就是他们的祭日。每次想起父母杨宇嘴里就泛起一种苦涩,就像生生的嚼了二两干枯的烟草,苦涩、干辣,一种莫名的情绪冲击着紧张的大脑,杨宇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周围的树林,脑袋里却想着过去和父母的点点滴滴,一不留神就撞在了前面的士兵身上,陈冉被拖出去老远都没拽住他。  被撞的士兵是拿枪托砸他的那个家伙,士兵瞪圆了眼睛朝他挥了挥枪,让走神的杨宇认真点,但是看到杨宇发红的眼睛就转身继续走了。  清晨时刻到达了望远镜里看到的村子。村子里非常安静,没有鸡叫也没有狗吠,一个直直的烟柱从村子另一头袅袅的升起,整个村子就像死去了一般。谷力扔给杨宇一个步话机,示意杨宇和陈冉在村子外面等待,自己带着士兵分散搜索。  “没人。”  “没人。”  …..  一声声没发现人的报告传进耳朵里,让村子变得诡异起来。直到一个士兵报告:“发现了一堆尸体!”  杨宇带着陈冉绕过几个茅草屋,远远的看到谷力提着枪站在一个大坑旁边。走过去一看,回过头来就去捂陈冉的眼睛,不过还是晚了一步,陈冉两眼一翻已经晕过去了!杨宇扶着晕倒的陈冉看了看坑里被砍的乱七八糟的尸体,青绿色的内脏上已经满满的全是苍蝇,一个孕妇的肚子被挑开,肚中的婴儿已经被劈成两半,有一半还连着脐带….  杨宇把陈冉抱到墙角下面,拿出一块纱布沾点水擦了擦陈冉脏兮兮的小脸,可怜的孩子,为什么要跑到这个地狱来呢,花一样的年龄为什么不坐在放着音乐的咖啡厅里喝着咖啡听听浪漫的音乐?或者和好友谈谈哪个男人帅一点也是不错的!想到这里杨宇突然笑了,自己何尝不是花一样的年龄就自己跑进地狱里去了?而且是自愿的,没有任何人鼓动的情况下去的。  杨宇呆呆的看着眼前脏兮兮的小脸,一种莫名的悲愤夹杂的对父母的伤怀像一把锥子刺进脑袋里。杨宇痛苦的拽着自己的头发,想让自己从负面情绪中走出来。  谷力看着抓耳挠腮的杨宇,哂笑一声轻轻的把手按在杨宇肩上:“打着没有信仰的仗总会痛苦的!佣兵!”  杨宇回过头来看看谷力,发现这家伙有着一张天生的笑脸,尽管嘴里说着悲天悯人的话,脸上却像是在笑,“我是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和信仰无关!”  “信仰这玩意压根不能单纯的用宗教去解释,尽管信教也是一种信仰的表现,但是信仰不等于信教,有时候信仰是一种心愿,有时候也是一种做人的理念,你记得你的佣兵好友莫斯吧,那家伙的信仰就是赚钱,不在乎用什么方法去赚钱,只要赚到就行,这也是一种信仰。像我呢,我希望当兵,当一个好兵,可以带上金光灿灿的奖章可以受民众敬仰的好兵,如果哪天人们叫我英雄那我就更开心了,我觉得这种孩子般的想法也是一种信仰,因为这支撑着我打了很多仗!”  杨宇张了张嘴,突然觉得无话可说。因为当初去打仗就是为了给空虚的生活找点刺激,打了这么多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为了什么去打仗了!自己打够了打烦了,本身又不是一个爱钱的人,也不想当英雄也不知道给谁打,反正就是打仗杀人就是了,让谷力一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活的没有目标如同行尸走肉。  杨宇想起大学毕业的时候导师家七岁的孩子问他:“叔叔,你有梦想么?”杨宇同样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杨宇犯傻的时候,一声如同蚊子飞行的“吱儿~”声穿透耳膜刺激了大脑,本能的把陈冉搂在怀里趴在地上,一颗炮弹瞬间在身后的尸坑里炸响,剧烈的轰鸣伴随着漫天的胳膊大腿稀里哗啦的打在杨宇身上,一颗硕大的石头被炮弹从尸坑里被炸上天,然后划着优美的弧线砸在杨宇的头盔上,眼前一黑,杨宇的身体就像泄气的气球一样软软的塌了下去。  陈冉被剧烈的爆炸震醒了,一抬眼就是杨宇满是血口的嘴唇,杨宇微弱的呼吸轻轻的吹在陈冉的额头上,让陈冉满是死气的眼睛慢慢有了生气。陈冉动动手指,手里滑腻腻的好像沾满了糖浆,费力从杨宇身下挤出头来,拿眼一瞅才发现手里捏着一段大肠。陈冉呆了呆,使劲把自己从杨宇沉重的身体下拽了出来,看了看四周散乱的胳膊、大腿、肠子和脑袋,面无表情的如同机器人一般把杨宇翻过身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杨宇拖进附近的茅草屋里。屋子里有一盆水,陈冉爬了过去,一伸手,滴滴答答的血就流了下来,滔出点水把手上的鲜血洗干净,发现原先像葱一样嫩白的手指已经变黑了而且长满了褶子,看起来就像小时候老家的老母鸡爪子一样。  陈冉把水盆端到杨宇身边,从腰上的迷彩服上撕下一块布,又把杨宇破烂的衣服和裤子轻轻的扒下来,如果是以前,她会害羞,现在却发现自己干的很自然。占着水把杨宇的后背和大腿擦干净,才发现杨宇紧致的后背上竟然全是横七竖八的疤痕,左肩下面还有一个肉窝,大腿上一个石子打进去一半。  陈冉把石子拽下来,看到杨宇的肌肉一阵颤抖,又看了看那个肉窝,发现那里并没有受伤,但是一块肉却不知道怎么被挖了去。窗外激烈的枪声响起来了,非洲人特有的哇哇乱叫随着激烈的枪声传进耳朵,陈冉掏出谷力给的手枪,费力的拉动套筒给枪上膛,然后缩进墙角,把枪对准了门口。  外面有两种枪声,一种音量大且杂乱,一种清脆有规律。哇哇乱叫的声音和尖锐的惨叫震破耳膜,陈冉举着沉重的手枪直直的指着门口,一阵阵杂乱的脚步从外面传进来,然后一个草绿色的影子重重的从门口飞过,吓得陈冉闭着眼就使劲的扣动扳机,打了半天,陈冉发现没有一颗子弹射出去。  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没按照谷力教的把保险打开。“咔”的一声掰开枪上的保险,外面哇哇乱叫的声音和杂乱的枪声已经没有了,只有刺耳的惨叫和几个纷乱的脚步。正当陈冉慢慢的把枪垂下,门口突然冲出一个举着砍刀的黑人,黑人见到举着手枪发傻的陈冉楞了下,陈冉也愣了竟然忘了开枪,黑人嬉笑一声,举着细长的砍刀就冲了过去,随之“砰砰”的枪声伴随着陈冉的尖叫传出很远。  谷力刚刚击毙了最后一个敌人,女人特有的尖叫让他的心头一突,慌忙往陈冉的茅草屋跑,踏着满地的零碎和血水,夹着风跑进茅草屋里,陈冉傻愣愣的看着地上握着刺刀的杨宇,杨宇的刺刀正戳进一个黑人土匪的脖子里。  “快把我裤子里的弹壳拿走,烫死我了,槽!”杨宇呲牙咧嘴的模样让谷力的心放了下来。伸手把陈冉手里的枪拿下来,笑嘻嘻的从杨宇屁股上拿出一颗滚烫的弹壳,看看杨宇四周乱七八糟的弹壳,估计这哥们没少受罪。  杨宇站起来,提上裤子,伸手揉揉陈冉傻愣愣的小脸,“下次开枪别在我光溜溜的背上,弹壳很烫的。”  “嘿嘿,美女给你擦身子你还不高兴,不烫你说不定你还醒不了呢!”谷力打趣着,伸出一脚把尸体踢到一边,拿出一根烟自顾自的点上。蹲在角落里的陈冉突然站起来一把抢过谷力嘴上的烟,使劲抽了一口,可能是从来没抽过烟,被呛得眼泪鼻涕都咳嗦出来了,杨宇在她脸上抹了两下,拽着她一瘸一拐的走出茅草屋。  外面艳阳高照。
    尽管被炮弹震的耳朵轰鸣,但是却缴获了两辆皮卡。一群人终于不用跑腿了。谷力站在皮卡上吼道:“前面三十公里就是我们维和部队的军营了,兄弟们打起是万分小心不要快到家门口再出事!”  “这家伙怎么长了一个乌鸦嘴!”杨宇躺在车上对身边的士兵说。  “谷沫子就这德行,恨不得打个仗一个伤不受一个人不死,唠唠叨叨的像个老婆子。佣兵,我叫橙子,下次喊我名字!”士兵说完瞪了一眼杨宇。  “刚才还拿枪托砸我,现在又告诉我名字,不怕我报复?”  “老子现在觉得你还有点良心没被狗吃干净,咋的,有意见?”  杨宇笑笑,看了看旁边凄惨的陈冉。陈冉看到杨宇盯着她,伸手握住了他粗粗的胳膊。  “还好?”  “嗯,谢谢你一次次救了我!”  “我是佣兵…”  “我没钱!”陈冉嘟着嘴很不客气的打断了杨宇的戏谑。  杨宇看着嘟着嘴的陈冉,就像看到了自己以前爱闹腾的女友,笑了笑,伸手在她脸上抓了把,陈冉一歪头闪开了。  “你们,情侣?”橙子瞪眼八卦的问道。  “不是,刚认识了不到三天!”杨宇盯着陈冉回了橙子一句。  “谁和他情侣,整个就一破麻袋外加闷葫芦!”知道要回家了,陈冉也放松下来,只是这句话把橙子搞得莫名其妙,这分明是打情骂俏么,橙子看看脚下的杨宇,脸上几道疤显得狰狞凶狠,又看看陈冉,脏兮兮的脸和瘦弱的身体显得淡薄不堪,橙子挠挠头,迷惑的看着外面向后退的树林。  住进维和兵营后立马就有人给杨宇和陈冉收拾伤口。谷力麾下的六个人貌似没有一个受伤的,当然,非洲难民手里锈迹斑斑的AK47能不能打透他们身上的防弹装甲还是另一说。杨宇一瘸一拐的走在兵营里,士兵身上武装到屁眼的防弹装甲估计RPG都打不透,这活脱脱是现代版的重装步兵啊,不过这么厚的防弹衣难道就不影响活动么?跑两步还不要累死?自己连防弹背心都懒得穿,真帮人竟然穿着这么沉的全身防弹衣,杨宇看了看士兵两腿之间晃悠的防弹裆甲,得,小弟弟都保护起来了。  “嗨,小子,你看什么呢?”一个带着墨镜的中校走了过来。  “没事,我看这些士兵会不会累死!”  “土鳖,那些单兵装甲并不沉,新材料,全身上下也就是二十公斤,长途跋涉可能有问题,处理个冲突什么的完全无碍!”橙子穿着一身单兵装甲叼着一颗烟走了过来,“李中校,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佣兵。”  “行,我和他谈谈,你把你这恶心样子收起来,太TM影响军容了!”  “是,中校阁下!”橙子笑嘻嘻的立正回了句。  中校斜眼无奈的看了一眼搞怪的橙子转身对杨宇说道:“Ghostkiller是吧,我们去那边谈谈你回国的事情。”  回国的事情没什么好谈的,先前杨宇也没少回去,也没见得有谁站出来让他滚出祖国去。跟着李中校走到一个红砖屋子里,李中校从办公桌下面掏出一包烟随手扔给杨宇。这是一包时代香烟,燕海产的,杨宇在燕海读了四年大学,抽的第一支烟就是时代。多少年没抽这烟了,李中校看着杨宇捧着烟盒哆哆嗦嗦的样子嘿嘿的笑起来。  “想家了?”  “不废话,非洲的女人太黑,嘴唇还厚,关键是艾滋病横行;南美的女人太奔放,谁知道会不会给你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日本的女人都不知道过了多少手了,想想还是家里的女人放心!”杨宇吐出一个淡淡的烟圈,漫不经心的说着荤话。  “你救的那个陈冉咋样,看看合适不,人家爸妈可都是大学教授,配你算是浪费了!”  “合适不合适的再说吧,看上她就让她躺倒我床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中校随手扔出一叠资料,示意杨宇看看。  杨宇拿过来一看,第一页贴着一张照片,那是自己念大学的时候的照片,青春而又飞扬,下面写着自己的简介:姓名  杨宇;男,二十五岁,滨海阳城人,绰号Ghostkiller,亲近的人往往喊之为老K或者K;不完全统计表明此人大约拥有三千以上的击杀记录,包括枪击、毒害、爆炸、轰炸等等各色手段,精通狙击战术和突击战术,此人无明显特点,属于万金油,有时是突击手,有时是狙击手,有时是爆破手,精通苏式武器和苏式飞机,熟悉各种坦克装甲车,精通六大常用语言……  “资料很全,人数不太对,应该是四千五百人往上….”杨宇说着话随手翻过一页,一张全家福的照片映进眼睛,杨宇的瞳孔瞬间缩小,照片是七年前的,父母还在,自己是学校里的好孩子,祖母年过百岁精神矍铄,后来,一夜之间,父母车祸丧生,祖母惊厥而去,独留他一人在世间晃荡不堪。伸手抚摸着照片上的亲人,一行热泪打在照片上,杨宇慌忙伸出手去把泪水擦掉。  “你爸妈被人陷害的,这你知道,人也被你扔到蛇窝里喂了蛇….”  “你就直接说吧,因为这事我不能正大光明的回去是吧!”  “对!”  “别藏着掖着,有话直接说,你们知道莫斯和我的关系,甚至连陈冉都查了,拿这个出来甩到我面前不就是想和我做买卖么!”杨宇挥舞着手里的照片冲着李中校怒吼。  “加入我们的队伍,我给你消掉案底!”谷力从外面走进来,把头盔重重的放到桌子上盯着杨宇的眼睛。  “三年!”杨宇不会给他们干太长时间的活,他需要也喜欢自由。  “行!”谷力伸出手,杨宇和他击掌成约。  “你们干什么的?”  “救人的,以后你会知道的,你先回国安顿下吧,到时候我们会联系你。”  等杨宇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李中校和谷力相视一眼。  “我以为他会问不该问的呢?”李中校摩挲着烟卷说道。  “有什么该问不该问的,他是佣兵,是杀手,他自己会打听的,你干文职干的脑袋生锈了啊?他这样的都有自己的信息渠道,要不然你以为他能打到现在成为世界级佣兵人物?”  “他能查到你们?”  “只要在外面干活的总有点蛛丝马迹….”谷力瞥了李中校一眼扣上头盔出去了,独留下李中校一个人看着燃烧的烟卷发呆。  陈冉坐在军营的房子里发呆,那些恐怖场景时时刻刻刺激着她的大脑,那个叫老K的佣兵在的时候总感觉安全一点,可是他一离开莫名的恐惧就涌上来,铮铮的看着外面的维和官兵,突然很想念谷力给自己的那把手枪,放到身边或许安全一点吧。陈冉趴在窗户上往外面瞅了瞅,那个有点沉默有点搞怪的佣兵叼着烟卷,背着包、拎着一把枪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陈冉呆了呆,跑出去跟在杨宇后面。  “干嘛,爱上我了,你去给我铺床,今晚就可以进洞房!”杨宇笑嘻嘻的看着眼前消瘦的女孩,女孩洗净烟尘,出落的倒也动人,小麦色的胳膊上一道长长血痕影响了整体的美观,这种女孩就该是雪白的皮肤,长长的白裙才好,毕竟有那么点仙人气质。  “滚吧,我就是想看看你手里的枪….”  “好端端的一美女怎么出口成脏呢,一开口就毁了我心目中的女神,看我枪干么,女孩子嘛,学学做饭、看看书、喝喝咖啡、弹弹琴多好,舞刀弄枪的有碍瞻观!”  “可是…..我害怕….”  “怕啥,死人又不能复活!”杨宇把手里的枪和背上的包丢到一辆突击车上,示意陈冉上车。  “干嘛去?”  “打枪去!”杨宇抽出刺刀在方向盘下面挑出几根电线,轻轻的触碰几下车子就点火启动了。  “嗨你干嘛!”橙子从后面出来看到有人动他的车急的连吼带跑,可惜车子还是喷着烟打着旋飞出了营地。  杨宇带着陈冉来到附近的一条小河旁,然后从包里抽出GPS导航仪。  “你要干什么?”陈冉迷惑的看着杨宇。  “找东西,出任务之前我路过这里,发现我的GPS上有个记录点在这附近,应该是我藏得什么东西。”杨宇操作着GPS头也不抬的应付陈冉,确定位置后就开车过去。  找到一颗被雷劈断的大树,杨宇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这里“狩猎”过,后来被人家的武装直升机打的屁滚尿流,就把武器埋在这颗大树下面,自己装成难民混进了维和营地。  杨宇拿出一把折叠工兵铲开始挖掘自己先前的武器。没挖多深,一个类似步话机的天线漏出来,杨宇捏着天线轻轻地一拽,一个类似步话机的信号发射器就被提了出来。  “德尼斯造的信号发射器?还是特工版的?”陈冉看着上面的铭文说道。  “你知道这玩意?”杨宇很诧异的看了陈冉一眼,这种东西据说总共卖出去不到一千台。  “以前给别人破解地下迷宫的时候见过?”  “破解地下迷宫?”  “对啊,有个有钱的富豪,写遗嘱把财产留给了自己儿子,说是有价值三十亿的钻石黄金,但是人死的早,没来得及说出藏宝地宫的密码就死翘翘了,他儿子就找我去破解迷宫的密码,密码破解了,但是钥匙找不到,后来我用全频干扰法发现了这个东西的波频找到了钥匙….”  “老头为啥不把钻石放到银行?”  “血钻….”陈冉说完,杨宇就挖出一个长油布包,打开油布包里面还有一层塑料布,割开塑料布,杨宇从里面掏出一个小麻袋,随手扔给陈冉。  “这也是血钻!”杨宇笑嘻嘻的说道。  “…..”陈冉打开袋子,眼睛立马看直了,一大把细碎的原钻虽然没经过打磨依旧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非洲人没有钱,但是有黄金有钻石有矿石,所以经常拿钻石黄金和我们交易,只不过依旧是不合法的血钻。”  陈冉没听进杨宇说什么,眼珠子死死的钉在原钻上面,伸手摸了摸,咽了口唾沫把袋子合上还给杨宇。  “不要几颗?”杨宇坐在坑边上抽着烟也不接袋子。  “你不心疼?”陈冉咬着牙、抖着手,女人果然和西方的龙一样总是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  “不心疼,这些不值钱,我有很多!送你一两颗不算啥。”杨宇笑笑,不过这笑容就像是忽悠小红帽的大灰狼。  “不要不要,一说你救了我就和我要钱,谁知道拿了你的钻石会不会再和我要钱?我身价三千,要不起!”陈冉直勾勾的盯着袋子,试了好几下才把袋子扔到杨宇怀里。  “嘿嘿,其实你要了也弄不回国!这是未加工的血钻,上飞机就被查出来。”杨宇把袋子随手扔进背包里,从挖出的包里抽出一把改装的M200,杨宇打开枪上夜视瞄准镜的电源开关,可惜没有反应,看来电池玩完了,动手把枪拆开检查了下,还好,没发现锈蚀和损坏的地方,又拿出里面的改装的AK74和USP手枪检查了下,确认没有损坏锈蚀以后就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光学瞄准镜替换了枪上的夜视瞄准镜,然后抽出一颗408子弹塞进了枪膛。试着打了一枪,发现有点偏移,连忙压了一个弹匣进行矫正。杨宇矫正完枪械看了看边上对着背包发呆的陈冉。  “按你刚才说的,你也算是个黑客了,你应该也有不少钱吧?”  “没多少了,都罚没了,被警察抓了!”  “真倒霉,试试我的枪不?”杨宇趴在地上指了指他的M200。陈冉把目光从背包上挪开,趴在草丛上端起狙击步枪。  “眼睛不要紧扣在瞄准镜上,要不然开枪的后坐力会把你的眼睛撞出淤青!”杨宇拿出一个望远镜看了陈冉一眼。陈冉一扣扳机,枪发出咔哒的响声,她还以为是上次一样没有打开保险,正低头查看,杨宇递过一颗子弹。  “瞄准前面那颗孤零零的树开枪试试!”  话音刚落枪声就响起来,树上就爆起一团碎木渣子。  “树后面有块方形的石头,再开枪试试!”杨宇又递过一颗子弹,“距离八百米,注意风速和重力影响。”  陈冉想了想,把准线提高了一点,屏住呼吸开了枪。石头上爆起烟尘,表示又打中了。  杨宇斜躺着看着她。  “咋了?”陈冉看着盯着自己的杨宇,迷惑的问道。  “你第一次打枪?”  “对啊,嗯也不算第一次,在茅草屋…..”  “行,很有潜质啊,改天训练训练就是一神枪手!”杨宇盯着她的胸又加了句,“貌似也挺有料!”  “滚!”
    陈冉打枪打的胳膊都快脱臼了杨宇依旧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他似乎很兴奋,喋喋不休的给陈冉讲解着各种枪械的使用方法,打枪累了就拆枪,折腾了好久手指头都磨破了陈冉实在不想待下去了:“大叔,我们该回家了吧!”  杨宇瞪眼看了陈冉一眼,沧桑的眼神让陈冉觉得这句“大叔”没喊错,“不回去,我还要卖钻石,等一会,马上就来了。”杨宇的话刚说完,一个穿着西装提着手提箱的黑人就从树林里跑出来。  “哈哈,K,听说你被小屁孩烤火鸡了?莫斯被炸成了鸡窝头还兴致勃勃的和我说你的惨样。”黑人走到杨宇身边把手提箱往地上一放,一打开全是各种各样的钻石黄金,金灿灿的亮光把陈冉弄的头昏目眩。  “卢德思先生,好好地做你的买卖,你死我都死不了,记得给我多打二百万抚慰下受伤的心灵。”杨宇从包里拿出两袋钻石随手扔给卢德思,“没事就赶紧滚吧,没看见我还带着美女呢!”  卢德思打开两个小麻袋看了一眼扔进箱子里,瞥了一眼瘦弱的陈冉:“你们东方人为毛老喜欢单薄的姑娘,屁股大的多好。”  陈冉听不懂两个人说什么,杨宇和卢德思交谈用的是意大利语,但是黑人藐视的眼神她还是明白的,等卢德思走了,摸摸自己的屁股疑惑的朝着杨宇问道:“这就算是卖完钻石了?这也太简单了吧?”  “没啥,都老主顾了,再说这条件怎么去一个个的分辨钻石的成色,着急回国将就着卖吧,平时不找他。”杨宇随手把枪械收起来转身往车上跑。但是杨宇没有带着陈冉回维和营地,而是继续往前走,随手从怀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陈冉,“我要去干掉他!”  陈冉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照片,一个大板牙的黑人,手上带着硕大的金戒指。  “这家伙的手下把我从天上弄下来,怎么也要报个仇,而且他还有个特殊的爱好….”  “什么爱好?”  “吃人!”  ……  陈冉想象不到世界上真的有人会吃人,以前看历史说易子而食还以为是夸大其词,现在想想或许真的是那样,手一抖就把照片扔了。回头看看认真开车的杨宇,就把自己蜷缩进座位里。  车子在一个树林边上停下,杨宇抽出刺刀扎在地上,等抬起刀一个草黄色的眼镜蛇软软的耷拉在刺刀上,吓得陈冉赶紧回到车上。杨宇把M200从包里抽出来,把三个弹夹插在战术背心上,对着陈冉说道:“跟我走吧,拿着那把手枪,这家伙被打的没几个人了,很简单的任务,一枪就够了!”  拉着不情愿的陈冉穿过树林走到一个矮矮的土丘上,杨宇撑起枪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望远镜递给陈冉,“替我找找下面的村子有没有照片上的人,顺便数数有多少持枪的!”从瞄准镜里看去,土丘下面的村子里几乎没有人,两个小孩子扛着枪正用篝火煮粥,晃荡了一圈没发现其他人。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陈冉疑惑的问杨宇。  “我来过这里,打了这么多年仗,这一块的武装势力几乎都认识!再说我有我的情报网。”杨宇目不转睛的盯着村子回答陈冉,陈冉一翻身仰面躺在草地上看着沧桑的男人。  “大叔,你杀过多少人?”  “不知道,很多时候没法数!”  “你不害怕?”  “以前害怕,后来想想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让我害怕就不怕了,再后来怕父母责怪!”  “你父母干什么的,哎,听你说你也是阳城人?”陈冉翻过身趴在地上用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认真的男人。  “我妈是小学老师,老爹是个电工,五年前因为和别人打官司被撞死了!”杨宇死死的盯着瞄准镜,两行泪水就从眨都不眨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后来我把那个人扔进了养蛇蛇场里,听着仇人惨叫了一夜就知道自己只能当佣兵了!”  陈冉吓得手一哆嗦,望远镜掉到了草地上。  “是不是觉得我挺恐怖的?”杨宇转过脸来看着面无血色的陈冉,两行清澈的眼泪挂在脸上让陈冉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还….好!”  “嘿嘿,是不是担心那一天我发怒了会干掉你?”  “还好….”陈冉突然不害怕了,既然这家伙敢救自己敢带着自己到处逃命就知道不会是个多么坏的人,两人相顾无言,趴在草地上等着目标出现。  一直等到下午一点,杨宇突然回头瞅了瞅快要睡着的陈冉:“小姑娘,我觉得你胆子挺大的,竟然自己敢跑到战区来,还敢跟着我到处乱跑,见到死尸不到一天就适应了,神经够大条的!”  “我喜欢看恐怖片….”神经粗大的陈冉找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刚说完就想到满地的零碎尸体一张嘴“哇”的一声就吐了个满堂彩,看看狼藉的现场,面无血色的陈冉坐起来看了看瓦蓝的天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走到杨宇另一边躺下来。  “目标来了!”听到杨宇的话陈冉赶忙拿起望远镜,刚看到一个大板牙的黑人,身边的长长的狙击枪就发出巨大的响声,望远镜里的黑人的脑袋瞬间炸开,白色的脑浆红黑色的鲜血随着尸体飞出去两米多远,一低头,哇的一声又吐出来,可惜没吐出多少东西,只有苦涩的胆汁挂满了口腔。  杨宇提起恶心的昏天黑地的陈冉就往后跑,两个童子军已经跑上来,再不走就麻烦了,倒不是害怕两个端枪都吃力的小屁孩,是害怕在陈冉面前射杀儿童,尽管这些儿童杀的人两个手都数不过来。等杨宇提着嘴角挂着胆汁的陈冉跑到车子附近的时候,两个童子军已经跑上了土丘,隔着七百多米就开枪,杨宇不信他们手里的枪能在这个距离打中人,但是陈冉被吓得脸色又白了一圈。  慌忙把陈冉扔到车上,着急嘛慌的给车子点火,连续碰了七八下车子并没有发动,下车打开发动机盖子一看,一个长长的眼镜蛇已经把一截电线咬断了,伸手抓着眼镜蛇的脖子使劲一拧,随手把两节蛇扔到地上,两颗子弹“啪啪”的打在车子上,抬头看了一眼陈冉,赶忙接上电线,合上车盖发现有个童子军正撑上RPD轻机枪准备扫射。杨宇咬了咬牙,看了看吓得不轻的陈冉,把狙击枪撑在车盖上瞄准了开始扫射的童子军。  陈冉嘴里全是苦涩,那种苦的不能再苦的苦,子弹肢解人体简直太恐怖了,两三颗子弹“啪啪”的打在车上,让陈冉更加害怕,她害怕被子弹卸掉胳膊,也实在想不明白身高都没枪高的孩子怎么就能那么熟练的操作杀人的利器。一抬眼就看到正在撑枪的杨宇,下一秒轻机枪清脆的声音消失了,瘦弱的孩子肯定被肢解的乱七八糟,想到这胃里又开始翻腾,瞥了一眼杨宇,发现这个家伙竟然一脸的哀伤,一个屠夫竟然也会伤心?下一秒另一个孩子就会躺倒地上了吧。转过脸看着端着枪曲曲折折奔跑的孩子,一声枪响,陈冉全身抖了一下,远远的看着黑瘦的孩子像是一块随风飘扬的布片一样飞出很远。  战争从来不在乎旁观者的感受,因为处在战争之中的人全是煎熬,痛不欲生的煎熬会让一个人完全忘记别人的感受,一心一意就想活下去!杨宇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陈冉,突然发现很难给自己定位,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战争的旁观者还是参与者,说是旁观者吧好像自己经常拿着枪参与各种战争,说是参与者吧好像自己仅仅是给战争添油加火的人,本身并没有去思考这个战争对自己的影响,或者说该死的战争除了能让自己赚钱,貌似也不能让自己多点什么少点什么!战争是残酷的,战争之中的人全是疯子和屠夫,没有一个是好人,那怕流着眼泪的。  杨宇把毯子扑在陈冉的床下面和衣而卧,想想这趟任务自己弄到了多少钱。突然想到了陈冉盯着钻石发呆的样子,真是好笑,就像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玩具,不是贪婪的表情,而是纯粹被美妙的东西吸引住了,就像一直想找一个多么多么好的多么多么漂亮的老婆一样,等到自己看到了心目中的女孩有了男朋友就出现了陈冉舍不得的表情。看来女人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是没有错的。  杨宇支起脑袋看着熟睡的陈冉,窗外是车辆的轰鸣,明天就要回家了,其实自己想要回家并不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但是想要安安稳稳的待在家乡直到老去那就难了,一个屠夫放在家里谁都不会安心,每天各种审查各种刁难绝对少不了。  谷力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谁了,大名鼎鼎的“刺碑”么,和三角洲一样的作用,只不过三角洲是在册军人,刺碑没有在册军人,可以说刺碑更多的是自愿性质,愿来就来,不愿打了就走,相对来说刺碑很少用于政治性事件,三角洲就是为政客服务的,只不过这几年刺碑好像也参与了一系列的政治事件,并且大有和三角洲以及格鲁乌合作的趋势。  刺碑这个名字倒是好玩的很,据说谷力自己写了一首诗:如果我死了,灵魂就变成削尖的方碑,刺破蔚蓝的苍穹。刺碑就是取了第三句的“刺”字和第二句的“碑”字组成的,另外还有岳母刺背的典故…总之一句话,牛哄哄的刺碑缺人了,而且看样子很缺,要不然会找自己?!杨宇想了想,突然发现三角洲和格鲁乌好像一年多没出台面了….  杨宇摸了摸手上的老茧,想想还要用三年的战火才能给自己赢得一个平和的家,他就愈发的羡慕陈冉了。  大早晨,营地上空飞来了聒噪的直升机,一架大肚子的米171缓缓的降落在营地外面的停机坪上,谷力踹了踹房门,在外面喊道:“没出息的样子就知道钻女人被窝,赶紧出来带小姑娘回家!把枪支武器留下。”陈冉红着脸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杨宇,拿毯子蒙着头发出“啊,啊”的呼叫,她实在不知道杨宇是怎么跑进自己屋里来的,貌似昨天自己回来的路上就晕菜了….杨宇拎着枪打开门,把三把长枪递给谷力,抽出自己的USP看了看,也递过去,又抽出M1刺刀,摩挲这上面的图标更加舍不得给他。  “我会替你保存好的,哪天出国了你就能拿到他们,不过这么长的M1刺刀我觉得你还是别用了!”谷力看出了杨宇的不舍,毕竟对于一个裤裆里跑手榴弹的家伙来说,拿走武器和拿走小命没多少区别。  “谢谢!”杨宇平淡的说了句,转身关上了房门,低头拿凉水洗了把脸,身上没了武器轻松了不少,可是总感觉像是自己少了一根腿似得…  和一帮子被救来的工人、工程师坐上直升机,杨宇感觉好多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  “我脸上有东西么?”杨宇低头问旁边兴奋的陈冉。  “没东西,大家都觉得你很奇怪罢了,一脸凶悍的样子狗都怕!”陈冉看着杨宇脸上的几个伤疤和略微眯缝的眼睛笑嘻嘻的打趣。  “看来我要做个去疤手术,要不然将来怎么找对象?”  “没必要,挺好的….”陈冉扫视了一眼杨宇,“多有安全感,鬼见了都怕!”  “切!你干脆把我的肖像贴在门上当门神算了!”  “行啊,给张照片我立马贴在我们公司的大门上…..”  杨宇发现和小姑娘斗嘴是一件占不到便宜的事情,于是发动佣兵守则第三条:不在敌人的长处发起进攻,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看着直升机飞往班吉。回家了,在外游历的浪子带着满身的伤疤回家了….杨宇闭上眼睛听着直升机的轰鸣想着家乡一望无际的麦田,那里或许并不富裕,甚至大街上尘土飞扬,但是那里没有肆虐的战火和吃人的野兽,况且父母的坟茔也该除除草了把,祖母独自一人葬在河边的麦田里会不会孤独?爷爷去了哪里不曾有人知晓,孤独的祖母只有儿孙才能让她欢愉,孩儿回来了,如果可以,真想守在那里再也不出来。
    那个牛哄哄的佣兵带着满身满心的疲倦走了,谷力还要去非洲的草原上救人,人都有疲倦的时候,谷力也感觉到了劳累,说实话他并不想找一个佣兵加进自己的队伍,无奈一年前的事情损失了太多的人手,十几亿人口的大国并不缺少兵源,也有数不清人怀揣着战争发财梦跑到缅甸泰国去当雇佣兵,可惜回国的都是骨灰,人虽多,但是死一个都心疼,因为每一个人都不是多余的。  好在找来的佣兵还算是个老实孩子,起码不是嗜杀的人,当然也干过一些惨绝人寰的事情,比如在墨西哥打爆了一个毒气罐,一吨毒气确实有点点多….算了,碰上了就收了吧。橙子拎着步枪走过来看到发呆的谷力,轻声说道:“老谷,已经安排好杨宇的事情了。”  谷力转过脸盯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战友:“你觉得他怎么样?”  “跟了半年,调查了半年,应该没问题!对了,国内还有些新手要不要让他去一趟?”  “你就不怕他给你弄出一帮子吊儿郎当的匪兵来?”当初谷力建议把杨宇收进来,现在发现自己却对他并没有多少信心。  “应该没问题,看他对那个小姑娘的状态就知道这家伙还有救,还算是个人!”  谷力想了想,扣上新型防弹头盔,拿起AUG步枪,“行就这么定吧,让毛驴去安排!”说完带着手底下的五个兄弟钻进了直升机,打来打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为什么总有人不安份?想到这里谷力突然笑了笑,战争和不安份的人哪一刻缺过?到底是自己疲惫了啊!橙子看了看走神的谷力,默默的关上了舱门。  杨宇和陈冉坐上了一架伊尔76客机,一觉睡醒已经快要到海京了,抬头看了看这架老旧的飞机,上面的漆皮有点脱落,不过说实话,杨宇喜欢苏联的东西,但不喜欢俄罗斯的东西。自打苏联解体以后,那种结实可靠的机器越来越少,连俄罗斯造的新式步枪都看不出多少苏式武器的影子了,甚至好多武器都变的不再皮实耐用。  作为佣兵,特别是作为一个独来独往的佣兵,西方的好多枪械太娇贵了一点,曾经有一段时间挺喜欢M4的,但是精致的步枪一到沙漠吃点沙子就老有些小毛病,甚至还炸了膛,AK47吧噪音又太大,后坐力也挺大,弄来弄去最后就玩起了AK74,拿去让人家改装改装,一直用到现在没出现什么问题。  陈冉盯着身边发呆的肌肉男,这家伙自打上了飞机就一直发呆也不知道想什么,只是飞机太老,起飞的时候震颤的比较厉害。总算是到家了,想想自己悲惨的遭遇,陈冉都想去买个彩票玩玩,看看这太平盛世花花世界,有谁能经历下尸山血海?自己有多倒霉就多倒霉,回家以后领到抚恤金立马辞职滚蛋,管你多大的企业,坚决待在家里死活不出国!  “嗨,大叔,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到么?”对于这个救了自己然后共患难的男人,陈冉心里还是有点….感激吧….  “把你电话或者地址留给我,有空的话我去找你,我只比你大三岁,别叫我大叔!”  陈冉拿张纸写下自己的邮箱和网址,想了想又写上了手机号码,一般人大概不喜欢用邮箱和网址相互联系吧,“你下飞机去哪?”陈冉把纸递给杨宇,随口问道。  杨宇接过纸条扫了两眼然后把纸条撕碎,找了个矿泉水瓶子刚想塞进去,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回家的路上,而不是在出任务的途中,尴尬的挠挠头:“去海京做手术!”  “那你干嘛把我的纸条撕了?”  “我以为出任务呢,没事都记住了,我会打给你的,不过我没有手机。”  “好吧,没看出来记忆力挺好啊,你做什么手术?”陈冉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杨宇手里的碎纸扣过来,然后一点点的塞进刚才的矿泉水瓶子里,使劲的晃了两下,“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联系方式。”  杨宇诧异的看着陈冉熟练的做着一切,暮然想起眼前的小姑娘是个小黑客,也干过见不得人的事,“去疤手术,带着伤疤太吓人了!”  “要不要我找人给你做,保证大师!”  杨宇认为自己赤条条的来,孤零零的行走于世没什么好怕的,所以很高兴的接受了陈冉的好意,于是下了飞机之后,陈冉就带着他去医院见了一个严肃的老头,老头看了看杨宇满脸的伤疤,瞬间就摆出了一副癌症晚期的表情。杨宇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挺好啊,没什么东西啊,怎么就让一个老头脸由晴天瞬间转阴呢?看了看绞着手指头的陈冉,感觉莫名奇妙的。  “小子你干什么的?”老头盯着杨宇的眼睛,很可惜的是杨宇抬眼望向老头的时候老头瞬间看到了一匹孤狼的眼睛,回头摸摸鼻子赶紧躲开杨宇的眼神。  “当兵的!”杨宇对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多少有那么点不高兴。  “打过仗?”  “嗯!”  “年纪轻轻为祖国流血流泪也算的上英雄,不过你买的起房子么?”  “海京的话,本来就有一套房子,市中心国际大厦那,其他地方无所谓了就。不过,医生,这和我要做的手术有关系么?”  “没关系,就想知道你付得起手术费么!”老头擦擦汗口不择言。  “我要修补的地方挺多的是吧?不过医生,我要赶时间,脸上的先修修,背上还有个被弩箭留下的肉窝需要填上…..”杨宇说完了回头一看,老头脸红红的,陈冉斜着眼睛看着天….  老头好像和陈冉很熟悉,杨宇在医院的柜台上填写资料的时候老头就在旁边催促陈冉赶紧回家看看父母去,要不然陈冉的父母来看看她也行,老头说一句就看一眼杨宇,不过老头总感觉肩膀宽阔的杨宇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他,好在自已也当过军医,知道一些战场上下来的高手都有这种奇怪的技能,美其名曰留只眼睛盯着后背….  对付老人的方法摆事实讲道理视不管用的,活到这把年纪很多道理已经参透,即便是错误的道理那也行成习惯死死的坚持不放松,所以,陈冉晃着老头的胳膊嗲声嗲气的说明要等杨宇做完手术再回去。起了一地鸡皮疙瘩的杨宇看着为难的老头发现这招实在是太好用了,不过貌似这招不适合自己,貌似自己也没老头可以伺候…  老头亲自主刀给杨宇的皮做了一次完美的缝补,杨宇看着镜子里自己缠满了纱布的脸终于有了一点点小小的期盼,不为别的,就为能找个正常的老婆,以前也有过女友,也想过结婚,可惜找的对象貌似不太正常,总是喜欢玩个炸弹去趟黑帮什么的….杨宇送走了陈冉,让她回家去看看自己的父母,于是烦人的电话铃声终于不用天天响个没完没了了….  杨宇站在十三层病房的窗台前,外面高楼大厦街道熙熙攘攘,有人焦急的跑着,也有人慢悠悠的溜着自家的小狗,楼下面的水果摊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水果,耳朵里各种汽车的鸣笛宣示着真实平淡的生活。  不过楼下两只狗好像打起来了,一只流浪的土狗和一只高大的德国牧羊犬,土狗瘦弱不堪,身上的毛还掉了几搓,德牧就威风多了,皮毛鲜亮而且厚实,本身又十分高大,然而,土狗三两下就把德牧绕趴下,然后死死的咬住了德牧的喉咙。杨宇扒着百叶窗使劲的看了看,没错,可以用来当警犬的德牧确实被咬趴下了,而且输的非常屈辱。不过战局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德牧的主人来了,一脚就把土狗踢出去四五米远…杨宇挠挠头,突然感觉自己像极了流浪的土狗,自己和土狗一样,勇猛无畏,敢拼敢杀,同样也是孤独无依…  晃晃脑袋绝了无聊的心思,猛的一回头,一个瘦瘦的高高的少校正站在病房门口,看来自己走神了。  “你好,我是徐明辉,也可以叫我毛驴,谷力安排我处理你的事情!”瘦高个提着公文包盯着杨宇狼一般的眼睛。  “你好,杨宇,也可以叫我K!”  “军人少废话,既然加入我们就有自己的职责!”毛驴把公文包放到病床前的小柜子上,伸手抽出一叠纸,“合约,上面写着你可以动用的资源和酬劳!另外我们需要一个教官训练新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杨宇拿过合约扫了一眼,第一页写清楚了人员接洽地点和相关的合作者,第二页写清楚了自己的酬劳和不能做的事情,第三页是个人资料。写的很详细,第二页几乎照搬了整个国家《刑法》和《治安管理条例》,第三页把自己八代祖宗都调查清楚了,唯独在祖父那里写了一个大大的‘失踪’两字。杨宇皱了皱眉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毛驴:“你们的新人有多新?”  “就是部队里的特种兵,不过只敲打过毒贩子。”  “好,没问题,不过我听说你们刺碑是没有合约一说的!”杨宇面无表情的盯着毛驴,毛驴同样面无表情的盯着杨宇,同样的杀戮机器,但是有不一样的本质,杨宇讨厌毛驴的不信任,毛驴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一个佣兵放心。  “一年以后我相信我们就不需要合约了,合作愉快!”毛驴伸出手和杨宇握了握,然后果断转身离开。  对于脑袋瓜上飞子弹,裤裆里跑手榴弹的佣兵来说,最让人烦的事情就是队友之间的不信任。像杨宇这种孤独的佣兵相对来说还好一点,因为孤零零的战斗了那么长时间,信任这种东西已经很少奢望了,他做事情的习惯就是:接受任务——任务地点——完成任务。说起来简单的不像话,做起来不亚于让男人生孩子,这种孤独的感觉久了,就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喜欢救个不相干的人,然后为了救不相干的人搞死更多不相干的人….  杨宇摘下脸上的纱布,镜子里一个长方脸的英朗青年直视着自己,古井无波的眼神,就像终结者的电子眼,虽然不是红的却像一把锋利的刀。杨宇拿起从李中校那里拿来的全家福,那时候的自己沉默却温暖,有心疼自己的爸妈有慈祥的祖母,早上上学的时候奶奶总会煮一碗烫烫的玉米粥,书包里永远会放着两个煮熟的鸡蛋。可是现在,还有谁会给自己熬一锅粥煮一个鸡蛋,估计现在的女人都会拿起电话叫个外卖…  时光是最无情的刀,杨宇把照片塞进自己怀里,把钱包揣进兜里,转过身去施施然离开了医院,身上除了一件军绿色的单薄风衣再无长物。  医院的对面是一家大型超市,超市的门口是手机专柜,两个卖手机的小姑娘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壮实英朗的年轻人走到自己跟前,有一个小姑娘反应比较快,对着杨宇喊道:“帅哥,要买手机么?”  杨宇抬起脸看了一眼苗条的售货员,售货员看到一种像是动物园的老虎不信任自己的眼神,“哪一款结实耐摔防水防尘防静电就给我哪一款吧!”杨宇揉揉自己的眼睛,这样下去哪里了得,孤独的太久就养成了那种奇怪的眼神和习惯,走大街上还不被警察当成毒贩子?  “帅哥,这款手机….”杨宇拿过手机看了看递上了一张银行卡,“顺带再给我买一张电话卡!”  等小姑娘把手机送到杨宇手里,看到不知名的帅哥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把小小的折刀,三两下就拆开包装拿出了手机,然后就看到他飞速的一个个输入手机号码,但是貌似没看到他拿着本子…难道都记在脑袋里?  杨宇输完几十个发小亲戚的手机号,抬起脸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两位售货员说了句“谢谢”。  “他不会笑!”一个售货员对另一个售货员说道,走到大门口的杨宇听到这句话手一抖差点试了试手机耐不耐摔。不会笑….貌似自己也不会哭….流泪算是哭么…..只能算是正常生理反应…..
    杨宇从钱包里抽出一张近乎透明的薄片贴在手机卡上一块插进卡槽,这种薄片是专门用于防窃听的,杨宇用过很多张,效果很好,唯一的不足就是经常烧毁。拿起电话拨通了表姐的电话,但是连续七个电话都没人接听,不用说老姐肯定是在做手术,杨宇的亲戚很少,目前还在联系的只有自己孀居的老姨,老姨夫去年癌症去世,留下了孤独的老姨和结了婚的女儿,杨宇从小和表姐一块长大,打打闹闹二十多年,一个成了救人的医生,一个成了杀人的佣兵。发了条短息说明自己要回家,就坐上了出租车直奔高铁站。  高铁运行的平稳而快速,让坐惯了突击车的杨宇多少有点不自在,受苦受多了竟然无法享福,杨宇看了看旁边坐立不安的两个老农,突然闻到了自己骨子里的腐朽味道。是的,自己老了,腐朽了,二十多岁就老了腐烂了,虽然有一个年轻的躯体,却有着一颗老去的心,孤独、死亡、爆炸、暗杀….肮脏的生活摧毁了自己的青春和单纯,让曾经花一样的少年变成了****一样的屠夫!  扣了扣手指上的老茧,想想还有三年的煎熬,心里莫名的难受了一分,把袖子举在自己鼻子上闻了闻,还好,没有尸臭和血腥,晃晃脑袋还是不放心,一溜烟跑进厕所用凉水洗洗发麻的脸,对着镜子呲呲牙就当练习下正常的笑,使劲的藏起自己凶悍的眼神,一低头看到了角落里的空气清新剂,往自己身上喷了几十下,满身橙子味的清新剂总算让自己放心了…  杨宇长出一口气,打开厕所门往外走,一个慌手慌脚的服务员正巧跑过来,服务员被浓重的清新剂味顶的鼻子发麻,打个喷嚏,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厌恶的看了杨宇一眼,就匆匆离开了,独留杨宇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看来空气清新剂喷多了…  杨宇好歹有个橙子味的空气清新剂当香水喷喷,谷力却不得不背着瘸腿的橙子满丛林乱转。对手出牌了。而且出的是大牌,一下子就把自己打蒙了,高射机枪加上迫击炮一顿乱轰三个刚救出来的人质还么来得及高兴就永远的消失在爆炸之中,橙子很不幸的被弹片打伤了脚踝,于是满林子烧糊的肉味和纷飞的子弹充斥了所有感官,一个士兵背着剩下的一个人质,谷力背着自己的战友如同丧家之犬慌慌张张的跑路,等跑到一个小土堆后面,士兵才发现这个人质背上布满了弹孔…  谷力扒过一个被打死的敌人,从服饰上看,和一年前搞自己的组织是一伙的,绿色贝雷帽加上血色地球帽徽,简直就是地狱放出来索命的恶魔,刚来的时候,整整一个小镇三千多人全部被活埋在丛林里,一走过去只能看到满地整整齐齐的脑袋,这种做法属于绝对的惨绝人寰,活人一直被埋的只露个头在地面上,肺里的空气会慢慢的被挤出来直到缺氧而死,整个过程非常难受痛苦而且一般十几分钟死不了….  非洲这个地方死个千把人算不什么,甚至没几个记者回来拍张照片多看一眼,记者都是接受西方教育的高贵人士,没有几个会到这个死亡地狱来多瞅一眼备受煎熬的非洲难民们,那怕是他们手上带着这些非洲难民从砂石里淘出来的血钻。  谷力对于这个带着血色地球帽徽的组织恨入骨髓,一年期就是这些人用飞机大炮卫星坦克外加毒气病毒机器人生生的打死了自己三十三个战友,同行的三角洲和格鲁乌一共一百多人被打的还剩下十二个缺胳膊少腿的!没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和动机,更不知道他们的基地和组织,人家就是来了,而且一来就是八百多人,一来就弄出了最先进的武器,一场战斗下来,从安哥拉一路打到利比亚,死缠烂打不死不休,转遍整个非洲就是为了打垮三支部队!  谷力踢飞了脚下的绿色贝雷帽,把橙子放到一颗大树下面,还好,他们并没有追上来,直升机二十分钟以后就来了,只要再等二十分钟就能逃出升天了,只要再等二十分钟就呼叫炮火把这里炸成粉末!六个被打的灰头土脸的士兵间隔散开弄出一个半圆形的防御圈,静静的等待救援或者追兵的到来。  杨宇在滨海市下车,冷冷的寒风就像是刀子一样割裂着皮肤,在非洲呆的太久,北方的隆冬似乎变得很陌生了,杨宇走出车站,静静的站在车站广场边上,冬季的家乡很清冷,完全没有城市的热闹和繁华,路上还有些许没化掉的白雪,在清冷的北风下面晃着浪子的眼睛,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着家乡孤独又清冷的风。  突然感觉生活需要一个新的开始,离开家乡已久,早已忘却了家乡的祥和宁静,忘却了家乡的人情世故,很多时候总是对身边的佣兵说,我爱这个世界,尽管这个世界不爱我。换来的永远是一片嗤笑,但是当佣兵们退役的时候,却总会一遍遍的重复这句话,佣兵是被世界遗弃的人,或者说是,对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人,但是他们从未放弃对这个世界的爱和期待。  佣兵是战争之狗,但是从不是滥杀无辜的刽子手,若是你恨佣兵的到来搅乱了你故乡的宁静,那你还不如去恨把佣兵招到你故乡来的同乡人,他们才是败类,佣兵只不过借败类的手赚取败类的钱而已,而且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去赚的。但是无论如何,佣兵的双手沾满了好人和坏人的鲜血,挨骂就挨骂吧,自从被这个世界所遗弃,或者说,自从佣兵把佣兵自己遗弃,就不在乎你们的对错了。历史源自百分之九十九的偶然和百分之一的伟人以及罪大恶极的人的一念之想,与杨宇这样的佣兵无关。因为佣兵无法评定谁是伟人谁是罪大恶极的人。杨宇静静的站着,漠视几个奇怪的眼神,感受着被遗忘了的祥和、宁静和思念。  杨宇的表姐叫司晨,是一个略微胖一点的外科医生,上次回家的时候杨宇还和她学习了很多外科知识,回到战场就拿这些东西审讯俘虏,无往不利,看来罪恶与善良之间仅仅是一层窗户纸而已,捅破的人就是恶魔,捅不破的就是天使。杨宇看着表姐把汽车稳稳的停在自己跟前,然后坐在车里看着自己,嘴唇哆哆嗦嗦的就像中风的老人,杨宇笑了笑静静的看着和自己一块长大的表姐。  “上来,笨蛋!还让你老姐下车请你不成!”脸上挂着泪嘴里骂着人,杨宇无奈的翻个白眼上车。“还知道回来啊,也不知道你天天在国外混当个什么劲,家里就你老姨,一天到晚的瞎混当也不知道找个媳妇!”司晨对于自己不靠谱的表弟心疼的就像自己的孩子,当然我们都不知道的是她的孩子指的是自己养的猫,结婚一年多她还没孩子,再说她也就是比杨宇大了三天……  “哎呀,姐姐,我是无时不刻在想着你啊,你看我还给你带了礼物!”杨宇从耳朵里使劲掏了掏,弄出一粒米粒大小的钻石,“看,给你弄得钻石,非洲原产奥!”说完一脸贱样的凑上去。  司晨瞥了一眼看起来像是玻璃渣子多过像钻石的东西,又撇了一眼杨宇的贱样,“真是钻石?咋看着像是玻璃渣子?”  “童叟无欺!”  “靠谱?”  “绝对靠谱?”  “不是给你姨的?”  杨宇从另一个耳朵里使劲的掏了掏,弄出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钻石,“这是老姨的!”  “你怎么像是猪八戒似得,从耳朵里掏宝贝啊?从哪弄的钻石?”  “买的啊!”当然不能说这是血钻。  “没上当吧?你买东西就没靠谱的时候。”  “…..”  对于自己的姐姐,杨宇完全没有了杀伐决断的风采,直接变成了一头贱驴。“假的你就不收,好歹弟弟的一番心意!”  “滚吧,上次给我弄得金戒指就这么忽悠我,没几天就变成银的了!”  “你没扔了吧!”杨宇跟牙疼似得吸着气说道,那可是镀了黄金的白金戒指,奶奶的怕吓着自己表姐专门找人镀的黄金,为此还挨了工匠师傅的好多白眼。  “没啊,扔到家里了,咋了?”  “那是….白金的….”  冬天很美好,残雪皑皑,亲情暖暖,杨宇正像一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低头挨表姐的训。  “在国外工资很高?”  “嗯!”  “很有钱?”  “嗯!”  “十几万的白金戒指加两粒钻石不嫌贵!”  “嗯!”  “你是做国际物流的吧!”  “嗯?”  “我算了算这几年你往家里打的钱,起码和你的工资相等!你不吃不喝啊!”  “嗯!”  “老实说话,你是不是抢银行了?”  这个不能嗯,杨宇抬起头看看自己的表姐,“屁啊,打点钱咋了,买个钻石白金咋了!你弟弟我就靠那点工资还有活路么,我不会自己干点别的啊,真是的!再问我我转身就出国信不信!”  “信你个头!”司晨一巴掌打在杨宇头上,将世界前三的佣兵打的抱头鼠窜浪奔猪突!小时候也这样,杨宇敢对着司晨吼,司晨就敢使劲收拾他,从村头打到村尾不是没有过,满大街的人都看见怒吼的司晨和屁滚尿流到处跑的杨宇。貌似当年有个小孩看见这一幕觉得杨宇很好欺负,于是乎…..小孩的母亲带着他去找杨宇的老姨和老妈要赔偿去了….“不就是胳膊脱臼么,他还骂我呢,心灵的创伤他怎么补偿我….”屁大的杨宇看着老妈血红的眼睛一溜烟跑没了….  小时候啊,爸妈是棵树,祖母是宽广的大地,小时候姐姐是文静的淑女,老姨永远会有喷香的花生米,小时候不知道天的高度,不知道地的伟岸,就杵在母亲怀里,看着父亲的忙碌,小时候喜欢姐姐养的猫咪,喜欢屁股后面的土狗,大了,这些就没了,回家也找不到了。  杨宇不是一个会写字的人,随手写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是“诗”,貌似从小到大语文就没及格过…  回家了,回家了,两手空空的杨宇冲进老姨的小院子里跪在地上抱着轮椅上的老姨。老姨气色很好,圆润的脸庞告诉杨宇老姨活的很幸福,满脸的泪痕告诉杨宇老姨很想他,想那个淘气的笨蛋外甥,大了,自己的女儿不在撵着他到处跑了,爱笑爱闹的孩子也变得沉默少言了…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拎着一大包东西走进院子里,身上的警服还带着零星的泥点,他走到司晨旁边静静的看着哭成一团的丈母娘和妻弟。  “来来来,认识下你姐夫!”老姨抹了一把眼泪拍拍杨宇的肩膀,老姨知道杨宇最担心心思单纯的表姐过得不幸福。  “认识什么啊,老姨这家伙从小到大就惦记我姐,我又不是不知道,就没少收拾他!”杨宇嘟囔了句,回头瞅了瞅自己的发小,奶奶个屯的,从小收拾他,没想到还是把自己老姐忽悠走了,该死的,杨宇转过身去狠狠的抱着自己从小到大的朋友。  “哎哎,我都成你姐夫了你就不能下手轻点!”赵杰对着自己的丈母娘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自己的发小貌似更有力气了,勒的有点喘不上气来。  “轻你个头啊,我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被你忽悠走了我姐姐,你还嘚瑟!”杨宇松开赵杰,笑嘻嘻的说了句。  “别闹了,走吃饭去!”  一家人聚在一块不容易,这个家庭承受了太多的无奈和彷徨。赵杰和杨宇一块长大,看着杨宇被他姐姐撵的满学校乱转,然后转身和杨宇把欺负杨宇表姐的混蛋揍得满地找牙,看着杨宇家破人亡,看着杨宇趴在空旷的家里痛哭流涕,听着杨宇在大洋彼岸诉说战争的残酷,只是从来不知道杨宇自己爬进了战争的坟墓。  赵杰笑了笑,当年这小子还托自己照顾司晨来着,结果把赵杰高兴的两天两夜没睡着觉,因为过杨宇这关太不容易了,想想哪些被杨宇揍趴下的一堆人,绝对的心惊胆战啊。俗话说追女先追丈母娘,现在是追女先追小表弟…这小子干嘛老瞥自己的警服,刚才急事出警没来得及换…嗯,待会从这吃完饭还要带他出去喝两壶酒抽两口烟,在家里实在不敢啊,老婆有点洁癖….
    谷力拿枪打了个短点射,把一个冲上来的机枪手钉死,橙子倚在大树上不断的点射血色地球的混蛋们,这群混蛋比起一年前的家伙们很差劲,拿着崭新的M4就知道瞎冲,往往扣着扳机不撒手,而且还不知道瞄准了打,这让谷力打起来比较轻松一点,可惜对面人太多了,地上已经躺了三四十个尸体,树上还挂着一个晃悠悠的倒霉孩子,可是,按照往常的习惯这帮难民军队应该早就吓跑了,如今却像吃了大力金刚丸似得往前冲,压根不在乎生死!  奇了个怪了!难道血色地球能让人变勇猛?估计后边架着机枪督战了吧!谷力挥挥手,示意橙子呼叫炮火支援,然后打几枪,转身跑过去背起橙子就跑,旁边一架黑鹰直升机的残骸昭示着救援失败,上面两个白人驾驶员已经被烧成了焦炭。边打边跑,身上又挨了两发子弹,虽然有厚厚的防弹装甲,依然被子弹撞的生疼,天上飞过两架苏25,紧接着两道子弹流从天而降,生生的把后面的混蛋们打成碎末。  “刺碑,刺碑,我是格鲁乌猎狼犬,能不能不习惯性的呼叫炮火,都知道你家大炮玩的好,可这个鬼地方谁会扛着大炮筒子到处乱窜?”  “莫斯那个混蛋死了没有,没死带几个人来帮忙!”谷力拽了拽喉咙上的话筒用嘶哑的俄语对着飞行员咆哮。原来莫斯是格鲁乌的人!  “没死,在路上呢!美国佬也受到攻击,他们比你们还惨!估计莫斯去他们哪里了!”猎狼犬说完,一压操纵杆,飞机猛的向地面俯冲下来,一连串的火箭弹夹杂着两个炸弹打在谷力后面一百多米处,剧烈的爆炸把后面的追兵打没了踪影,绿色的大树就在一瞬间就燃烧了起来,难得一见啊,鲜绿的树叶竟然能烧的着。  “猎狼犬,你丫的赶紧倾泻完弹药滚蛋,他们有防空导弹!”谷力说完抬头看了看两架玩杂耍的飞机。  “乌鸦嘴谷沫子….”另一个飞行员在无线电嘟囔了句,两个防空导弹从丛林里拖着长长的尾焰飞向天空,两架飞机扔下一堆干扰弹,做着杂耍躲避,一颗导弹跟着干扰弹飞到另一边,另一个直直的打在苏25的机腹上,橙子低下头等着飞机掉下来,耳机里却传来猎狼犬的欢呼。  “苏霍伊,你丫太幸运了,导弹竟然没爆炸被弹到一边去了….”  “草!…….”苏霍伊往飞行座椅上一躺,冷汗从飞行头盔里哗哗的往外流。  苏霍伊擦擦汗,一压操纵杆飞机对着地面就俯冲下去,同时上面的机炮开始疯狂的扫射,咬牙切齿的苏霍伊不把弹药打完绝不离开,飞机一直快俯冲到树梢才拉起机头。可怜下面血色地球的士兵们,被打的近乎绝望,一溜机炮过去地上就是一溜碎尸,苏25强大的载重能力不是盖的,炸弹加上火箭弹,两架发疯的飞机几乎把地面犁了一米多深,看着眼前狼藉的战场,地上的血色地球士兵匆匆的抛下战友撤回了丛林。  “谷力,我们就到此为止了,弹药就机炮剩下一百多发,自己保重。”猎狼犬说着话飞机打了个弯转身飞走了。  “OK,兄弟们,趁着狗崽子们没上来我们赶紧撤!”谷力扶起橙子几个人扔下几个地雷转身离开。  杨宇对家乡已经很陌生了,虽然每年都会回家看看老姨,但是匆匆茫茫的脚步并不能看到家乡的变化,现在有了时间却发现小时候好多熟悉的小路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宽阔的大公路,好多村庄也消失了,并入到不断扩展的县城里,大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杨宇顺着小时候上学的路走下去,记得路的终点就是自己小时候的小学,路两旁原先稀疏的小树林已经变成参天大树,冬日里光秃秃的杨树给天地间增加了不少萧瑟,抬眼望去,原本矗立在树林旁的小学已经消失了,变成了新的林场,杨宇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找不到熟悉的地方,故乡都变得陌生起来,穿过树林,绕过整齐的村子,一个高大气派的四层教学楼骤然出现在眼前。  杨宇的村子离着县城非常近,从新的小学门口静静的溜过就到了县城边上,小县城边上有一个小小的武警中队,人不多,也就四五十人的样子,大门窄且矮,门口擦得铮明瓦亮的玻璃亭里一个持枪的武警站的笔直,一小队武警穿着迷彩作训服唱着,确切的说是吼着军歌从院里走出来,这个中队人太少,处在不满编的状态,甚至都没有足够大的训练场地。杨宇抬眼看了看门口的招展的红旗,本来想低着头离开,谁知抽出一根烟在嘴边摩挲了下竟然鬼使神差的走向大门口。玻璃亭子里的武警看到不认识的人走过来就从里边出来,立正站好,规规矩矩的行个军礼:“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情么?”  杨宇愣了愣,大概从没遇到这么好说话的士兵吧,瞪眼瞅了瞅士兵,骤然不知所谓,“抱歉,我刚搬来的,”杨宇指了指附近的居民楼,“见这有个军营,比较好奇而已!”  正巧一个老大妈从旁边经过,对士兵挥挥手算是打招呼,士兵笑着说道:“李大妈又去买菜了,今天冷注意保暖,赶紧回家暖和暖和吧!”士兵一边说话,一边悄悄的握紧枪托,眼前的这家伙一双眼睛盯的人难受,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杨宇对于这种小动作看在眼里,但是并不在乎,还没几个人能靠抡枪托把他打到呢,不过这士兵貌似和附近的居民很熟悉啊。一个老头从大院里背着手走出来,抬眼看了下杨宇。  “小黄,怎么了!”  “没事,老队长,这人走错路了!”  杨宇听完这话转身想走,老头却喊道:“嗨,小子,你哪个部队的,特警还是特种部队的?”  叫小黄的士兵愣了下,旋即充满了好奇和敬重。  杨宇站在那里看了一眼老头,老头笑眯眯的看着他,杨宇不说话,老头也不说话,中间的小战士摸摸头,一脸莫名其妙,老头挥挥手示意小战士回去站岗,突然说道:“看你一脸杀气…”  “大爷,你小说看多了…”杨宇翻个白眼。  “我参加过对月自卫反击战,虽然后勤,但是见过不少突击队员,大部分和你差不多!退役了还是探亲假?”  “算是探亲吧?”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进突击队!想想都遗憾!”  “可是你进了突击队,现在能不能见到你还是另一说!”  “那不一样啊!人很多时候有个机会拼一拼很难,非常难,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这种机会来临的时候往往带着无与伦比的危险性,但是那时候我要是没有胆怯,去了,那么我现在也不至于回到这里歪歪唧唧无所事事的养老,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想走出去,当兵的能建功立业的,哪个不是从战场上从阎王那里抢出来夺出来的,即便受了伤,死了残了,我也可以坐在轮椅上对人们说,当年我是在战场上和一群劫匪混蛋搏命搞得,人是群居的,你的功绩即便不被载入史册,也会受人尊敬,而不像现在,别人敬重我,仅仅是因为年纪!”  “但是,更多的人却总是一面敬仰英雄,一面害怕参战!”  “很正常啊,命没了什么就都没了啊,但是敢拿命拼的,现在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所以普通人永远是普通人,小富即安!”  “可我觉得你是赌徒心理?”  “历史源自百分之九十九的偶然和百分之一的伟人的灵感!为了理想和信仰,甚至为了自己的想法拼一拼,值!再说,不去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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