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俯卧撑下去的时候左肩关节酸 咯吱响突然响了一下还带着一阵痛,瞬间就没做了,我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摇摆时也会有响和

  第一章:你有的选,我没的选  这里是京都一个无人问津的胡同,胡同里一条无人问津的小巷。白天,这里堆满了破烂垃圾,貌似连着几户人家都是拾荒者。而在这个晚上……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身整洁西装西裤的男人坐在上首,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脸上挂着无所谓的微笑,以及冷淡的眼神,貌似没有特意去看什么,而又让那些站在他面前的人觉得他就在盯着自己。  他的下首,站着四个青年,或者说是痞子青年,上半身叮叮当当各种挂件,谨小慎微地站着。  眼镜男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翠绿硕大的扳指,慢条斯理地开了口:“说说吧,什么收获?”  四个青年中,为首的是个额头上有疤,面露阴郁的男人,二十出头的样子,这里的人都称他为“疯子”。从后边人手中,领前来一个男孩。孩子六、七岁的样子,衣服破烂,脸上、手上都是黒渍,看不清模样,但一双大眼睛很是有神,时不时眨一下,透露出些许惧意。孩子名叫树远行,好吧,其实他根本不叫这个名字。只是被亲生母亲遗弃在一片树林中的一棵大树下,而她那个极品母亲在遗弃他之后,怕红颜易老就急吼吼的去寻找下家。于是他自己给自己改了个名,表示自己重生了,且,这个生命只属于他自己。  “少爷,我们跟了这个孩子两个月的时间,确定他无所依靠。”疯子说道。  “两个月,他怎么活过来的?”少爷问道。  疯子的嘴角抽了抽,回道:“他每天在不同的豪华酒店门口蹲点,见到老板模样的男子挎着漂亮的女人从车里出来,他就跑上去抱大腿叫妈妈。”  “噢?”少爷似乎提起了一些兴趣。  “是的,他还挑在饭点儿人多的时候。每天在不同的地方出手,且只做一次。”疯子毕恭毕敬地回答。  “恩,有点儿意思,但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少爷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疯子轻轻叹了口气,左手掏出一把刀,右手掏出一个锥子,对着树远行阴沉地说道:“是留下一只脚,还是留下一双眼?”  树远行似乎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发着颤音,稚嫩地说道:“叔叔,我现在无依无靠,根本逃脱不了,也没地方求救,且我能帮你们赚很多钱,只要给我一口吃的就行了。”  “我在问你,是留脚还是留眼。”疯子不耐烦地说。  树远行那稍显紊乱的呼吸瞬间就平稳了,盯着疯子,平静地说:“稍等,我想想。”  被称为少爷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而树远行自己知道,他后背冒了多少冷汗。此时也有些后悔。他被生母抛弃,小小的心里自是充满了怨恨的,所以想报复一下同类的人,也许,也期盼这个过程中,她的母亲能够出现,哪怕还是那张冷漠的脸。  如果他不去幼稚的报复,而是按照最初所想,去了京都最大的孤儿院,也许现在的处境就大不同了吧。当他发现被人盯上的时候,想从四个成年男人手里逃脱,已不可能。  现在,在面对疯子给他选项的时候,他幼小的心灵突然发现。自己发泄了委屈和怒火,却要失去的更多,幼小的心灵一阵无力。自己好幼稚呀,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同龄人、乃至高于他两倍年龄的人,却犯了同样幼稚的错误。他第一个会写的字,不是自己的姓名,而是“忍”字,看来,现在却败在了这个字上。  “想好了吗?没想好我帮你想。”疯子蹲下身,开始不耐烦起来。  树远行长长舒了口气,“想好了。”说罢,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使劲抬高右脚,并将脑袋从右腿下伸出,猛一抬头,就听到骨头的脆响,然后他的右脚就这样搭在了他的后脖颈上,像失去了根茎的枯木般……  “这样可以了吧?这样比较容易获得同情,我也跑不了了……”树远行咬着牙哼道,脑门上全是冷汗。少爷停止了对扳指的转动,细细打量着树远行。片刻,哼了句“够狠呀!”就从椅子上起身,向外走去。  疯子等四个青年,刚从震惊中回过神,紧跟着少爷把少爷送出门,或许是这个时候的树远行让他们害怕……是的,就是害怕。  少爷出了门,说道:“不用送了,记得,看好了他。”就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暗中。  四个人赶紧低头称是。  树远行知道,这样的处理是恰到好处的,既可以让他们满意,也没有缺什么东西。而只要没有缺什么,就还有希望。  疯子等四人回到院子里,疯子率先走向树远行,抽出一颗烟,点着了递给他:“抽吗?”  树远行咬着牙摇摇头。  疯子又问:“能行动吗?”树远行又点点头。  疯子便率先走在前头,树远行就双手趴在地上,匍匐着前进。其他几人互相看看,默默跟在后头。  他们进了一个屋子,屋子里没有灯,昏暗的很,还散发着一股霉味。当适应了屋里的昏暗,就着外边透过来的微弱的光,能看清屋里有两个和树远行年龄相差无几的孩童,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个没了右脚,一个没了眼睛。  疯子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道:“有时候,你还有的选,而我没的选。”  说罢,把烟扔在地上转身出屋,并命令:“锁门。”  后边一个名叫“刺头”的小弟跟了上来,“疯子哥,你是不是想救一下那个孩子来着?”  疯子叹了口气,“是呀,明显这个孩子在健全的情况下,对我们的帮助更大,所以我一上来就把他做的事情说给他听。”在自己兄弟面前,也不称呼那个人为“少爷”了。“而明显,他志不在此。”  “我在京都其它区踩点儿的时候,发现其它区也有类似残疾的小孩在乞讨。不会都是他让人干的吧?”刺头一阵唏嘘,“他到底想干什么?”  疯子摇摇头。经历了初入组织的兴奋和激情,现在的他对这个组织有深深的恐惧感。“不是我们该知道的事情就不要瞎猜了。”  ---新人新书,敬请品鉴---
楼主发言:45次 发图:0张 | 更多
  第二章:吊车尾  初秋的阳光再次普照了大地,京都也从睡梦中苏醒。这时的京都,主要运力还是公交车和庞大的自行车军团,拥有私家车的老板虽也不在少数,但并不庞大。处处都在忙碌,也焕发着生机。  早早的,树远行就被安排在了一个地下通道里,摆了盘子行乞。树远行脸上和手上的黒渍已经被清理过了,虽然不彻底,但依然掩盖不住他清秀的脸庞,紧皱着的眉头透露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成熟。那条后脖颈上挂着的腿已经麻木。  疯子和刺头一起带着树远行来的这个地方。另外两个孩子分别被另两个青年带去别的地方乞讨。路上疯子看着树远行的眉目,不禁感慨,“你母亲是怎么舍得把你给抛弃的呢?”  树远行自嘲的笑了笑,“每个人追求的不一样,她一直也没把我当她儿子。况且,她也是个笨女人,把我卖了不比把我扔了更有价值?又没门路又没脑子,没什么出路。”  “真不敢相信你才七岁,太聪明了对现在的你来说不见得是个好事!”疯子若有所指地说。  “那你父亲呢?”刺头紧跟着问。  “连我母亲都不知道谁是我父亲。”树远行很戏谑地笑着。  疯子和刺头看着他的笑容,一阵无语,这么点儿小孩就会戏虐了?  到了乞讨的地方,疯子的脸阴郁了下来,“好了,你是个聪明人,最好别耍什么滑头,不然,我不介意给你点儿苦头吃。”随后又补充道,“你行乞多少钱,我们不在乎。”  “我知道。”树远行回道,“昨天那个少爷,根本不在乎什么钱,他要的是别的。”  “这个不用你提醒。”疯子边向远处走边说。  “但是他太自信了,自信到连欺骗一下你们都懒得做。”  疯子猛的回头,盯着树远行,而树远行自顾自地摆弄着他手上的东西,铺着地上的报纸……  树远行略显呆滞地望着来来往往穿梭的人群。有闲庭信步的老人,有朝阳般笑脸的学生,有匆匆而过的光鲜的上班族,有一脸甜蜜相互掺拥而过的情侣,也有挂着一脸天真的儿童被父亲或母亲领着去学校。还真是羡慕呀,树远行叹道。  回忆这让他迅速成长的两年,也是他记事以来渐渐对母亲失望到绝望的过程。“兰蔓”就是这个女人的名字,果真是母子,连名字都是自己给自己起。只不过他母亲自取名字是为了做更专业的小三罢了。从容貌上来看,也确实有小三的底子,身材妖娆,衣着大胆,面容偏偏又清秀端庄,再加上一副侬腔侬调,无往而不利。  兰蔓生树远行,本是因为一个有些身家的老板,答应只要给他生个儿子,就能获得不菲的身家,搞不好还能扶正。使得兰蔓有了母凭子贵的伟大理想和生产动力。每回这个老板到来,都能得到悉心的关照和无微不至的关怀。但,半年过去了,肚子没动静。  这让全身心投入的兰蔓,甚感忧虑。于是她开动脑筋,想起了办法。是的,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开动脑筋中的一次。想出了鱼目混珠、李代桃僵、暗度陈仓之计!好吧,其实她不懂这些都是什么,但她知道,广撒网,总有一张网能补到鱼的道理。并且,还能赚外快。  功夫不负有心人,兰蔓,怀孕了!消息一出,那些跟她不清不楚的男人瞬间从她的世界消失了,且过的战战兢兢。他们以为这女人想讹他们,其实,他们还真想多了……  兰蔓也心中窃喜,不想让那些男人出现的时候他们果真就不再出现了,瞬间就觉得自己有心想事成的伟大潜质,完全不考虑这事情背后真正的原因,当然,她也考虑不出来。  最后欢欢喜喜的两个人,一个是兰蔓,颇为自己的机智而自豪;一个是被鱼目混珠、被李代桃僵、被暗度陈仓的那个老板。就等着最后的开奖时刻了,不对,是生产时刻。  不负众望,生了个男孩。兰蔓过上了类似富太太的生活,把孩子往奶妈那里一扔,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虽然还没有扶正,但似乎胜利就在眼前。  好日子过了四年光景,老板因为经济犯罪被判了无期。生生断了兰蔓的财路,其实她此时有个小洋楼也有不菲的存款,想好好生活还是没问题的,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没有经过多少思想斗争,她再次坚定了再次做小三的宏愿。正豪迈的想,天下小三,为我独尊的时候,树远行拉着一个玩具车从她眼前跑过……轰!如晴天霹雳,顿觉五雷轰顶,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个儿子,不折不扣的吊车尾呀……  世上最难以接受的事情不仅仅是打骂,还有如空气般的无视,明明在你眼前,却恰似不存在般。树远行就在享受她的母亲兰蔓这样的待遇,几次挨饿和几次被欺负后的无处安慰,使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开始变得深沉,一日三餐自行解决,那个欺负他的孩子没少被他爸修理,因为莫名其妙撞见了他爸爸和其他女人幽会,结果还被他妈妈知道了。这倒霉孩子对天发誓,不是他告发的,可惜他爸不信……  纷乱的思绪被眼前的一个黑影打断,只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头站在树远行身前打量着他,如鸡窝般的头型,如杂草横生的胡须,如被狗千百次啃过的长袍,和如挖过煤窑趟过泥坑的老布鞋。但盯着他,目光炯炯,神情肃穆,颇具长着风范。  树远行被他盯的好不自在,“您老这是……”  “小友,我看你如此不拘一格,似身怀绝技,它日必是同辈典范!”老者捋着他那干插插的胡须吟道。  树远行差点儿喷他一脸口水,心想,如果我把你腿也掰折了,你也能不拘一格,也能身怀绝技,也能同辈典范……
  第三章:忘我的忘尘  树远行诧异地看着这个奇怪的老头儿,而老头儿正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树远行,一边在树远行旁边做俯卧撑……嘴里还开心的数着数,“一个,两个,三个……”大概做了二十多个,老头还把右手背在了后边,用左手做单手俯卧撑,边做还边开心地对着树远行挑眉毛,好像在炫耀:“看我,厉害吧?”  远处的疯子看只是个不起眼的老头儿,也就没来干扰。  而来来往往的人,看到这么大岁数的老头儿,还在卖艺,就纷纷零钱掏钱出来,叮叮当当扔到了树远行面前的碗里。其实他们不知道,老头儿是在炫耀。  老头儿,好一阵子忙活,又压腿,又下腰,又扭脖子的,直到老头儿的肚子一阵“咕噜噜”的响动,才停了下来,并吧唧吧唧嘴,举着他那笑得像花儿一样的脸对树远行说:“小友,老朽腹中饥饿,奈何身无分文,那个……施舍点儿钱给我吃个早饭,江湖救急。”  跟乞丐讨饭吃?树远行直觉得一阵晕眩。树远行指了指身前的碗,“您随便拿。”  老头毫不客气地抓了一把硬币,嘴里念叨着“甚好,甚好”,一边远去,找早饭吃。  片刻,老头儿吃了早饭,又回到这里,还在树远行面前打了个大大的饱嗝。树远行看着老头儿,不由的就在脑海里闪出两个字:嘚瑟。  “小友心智成熟,又心有善灵,它日必有福缘呀!”老头又儿捋着他那干插插的胡须吟道。  又来这套……树远行一阵无语。于是问道:“您老是个相面的?”  老头儿一边口中念道,“非也非也”,一边从左衣服兜中掏出报纸垫在树远行旁边的地上,从右衣服兜中掏出个碗放在面前,说道:“我也是要饭的。”  树远行:“……”  “小友叫什么?”老头儿坐下后,开口问道。  “树远行。”  “恩,很有志向的名字,你自己取的吧?”老头又问。  “这您也看得出来?您贵姓?”树远行坦诚地答到,他发现有个地位平等,没有什么冲突的人一起聊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这个和他聊天的人有些……疯癫。  等了片刻,老头儿并没有回他的话,就转过头看了看,发现老头儿正紧锁眉头,满脸通红、憋得很痛苦的模样。  “您这是在干啥?”树远行不解地问,“难道内急?”  老头:“不是,我在想我叫啥。”  树远行:“……”  “唉!日子太久了,连最近一次取的名字都给忘了。”  “最近一次?”树远行不解地问,“什么叫最近一次?”  “你想啊,人起了个名字,但是很长时间过去了,是不是容易给忘了?”老头儿耐心地解释。  树远行:“……”  “那忘了名字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是不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  树远行:“……”  “这么不光彩的事情我当然不能让它发生,那只能从新起个名字了。”老头儿摊开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树远行:“……”  “那您老现在高寿了?”树远行好奇地问。  再看老头儿,又摆出了一副像刚才那样内急的样子。  树远行赶紧摆手道:“算了算了,就当我没问。”  老头儿如释重负,一脸感激的模样,“小友真是善解人意呀!”  老头儿站了起来,沉思着辗转了几步,豁然抬头望着地下通道出口处的蓝天,眼中尽是对回忆的唏嘘,也只是一闪,就恢复了生浮于世的淡然和自嘲的模样,口中缓道:“万宗随逝,百态归尘,我亦忘我。唉!”  树远行当然不知道这老头儿在说啥,也搭不上话,只好在边上等着他感慨完毕。可老头儿在那里一思考就没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这个地下通道里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老头儿悲怆地望着天,旁边一个畸形的残疾孩子茫然的望着老头儿,都一动不动……  最后老头儿十分悲伤地看着树远行问道:“难道我要起个名字叫‘勿忘我’?”  树远行已经慢慢熟悉了老头儿的脑洞,接茬道:“不如叫‘忘尘’。”  老头儿一拍手,兴高采烈地坐回了树远行旁边,“好,就叫‘忘尘’,这个名字我喜欢,我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小友很有佛缘呀!”  “佛缘?”树远行打量着忘尘老头儿,“您这一身行头更趋向于道家的装扮吧!”当然不论是佛是道都没有出来要饭的道理,这是令祖蒙羞的事情,但是忘尘似乎并不以为然。  “佛我是兼修的。古往今来,许多人死后做法事,有请和尚的,有请道士的,我两个都会,不是都能用的上?”忘尘自豪地说。  “您教育的是。”树远行唯有称是。  “远行,其实你这腿吧,一看就是新伤,还有的治。”忘尘已经开始不称呼“小友”了。  树远行盯着忘尘那不着边际的嘴,“这个你也会?”他当然不信了。  “何止呀!”忘尘又掏了掏兜儿,从兜里掏出一个龟壳,几个貌似很古老的硬币。“我还会算命……不是,是占卜!”  树远行:“……”  正在这时,就见地下通道的一头走下十多个人,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一指忘尘,“就是这个老不修,勾引我老母,还敢跑?打残他的腿。”然后呼啦一下子向忘尘、树远行这边冲了过来。  忘尘情知不妙,跳起来就要逃。  这时,通道的另一头又下来十多个人,为首的一个中年女人,一指忘尘,“快,保护我公公。”然后这撮人就和另一撮人推搡起来。  乱乱哄哄的就听有人说:“二哥,消消气,妈喜欢就行了,你这是干什么?”那男人接口道:“不是我拦着,是这老头不知好歹,他逃跑。”又听有人说,“二姨,你也来了?”然后,一个头发花白,步履蹒跚,颤颤巍巍拄着拐杖的阿婆道:“啊,我就来看看,谁敢负了我姐姐!”……  那个为首的中年女人跑到了忘尘面前,一脸激动地说:“可找到您了,自从您老治好了我婆婆的病,我婆婆就对您念念不忘,我看您俩儿在一起也挺好,我们当儿女的都能孝敬您。”  那边为首的中年男人哼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绑了回去。您表个态吧。”  于是所有人都停止了喧闹和推搡,都一脸期盼地望着忘尘。  树远行也不例外,一脸吃惊地看着忘尘,心想,这老头儿可以呀,不但会治病,还会勾引良家妇婆?  “咕咚!”忘尘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苦瓜脸上没有任何自豪的模样,苦涩地刚要开口。  “爷爷……”静寂中,就听得一声悲怆的呼声,树远行趴在地上,一步步爬到了忘尘的脚下,一把抱住了忘尘的大腿,“您可不能再抛弃我和奶奶了,奶奶在家茶不思饭不想,日日以泪洗面,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奶奶已经原谅你和隔壁贾婆婆的眉来眼去了!”然后抬起头望着忘尘,眼里冒着小星星,深情地说:“爷爷,咱们快回家吧!”  通道里,死一般的寂静,忘尘的嘴角在抽搐……
  第四章:各怀鬼胎  周围的人都被这里的阵仗给搞得甚是惊诧。先来了二波人,一波唱红脸一波唱白脸要抢亲,抢亲对象是个老头……眼看抢亲就要成功了,突然蹦出个孙子,说这老头儿耍流氓,还离家出走,整的老头儿的老伴儿害了相思病。周围的人不禁打量起这个老头儿,妇婆杀手呀。然后默默记下了忘尘的样子,好回家嘱咐老人,见到类似的老头儿,离他远点儿。  人群中,疯子和刺头最为着急,生怕暴露了身份。见人们都还没回过神来,疯子赶紧抢了进去。“爸,你在这儿呀,家里找你找了好几个月了,终于找到您了,赶紧跟我们回家吧,家里人都快急死了。”疯子也狠下心,既然演戏那就演全套吧,这个时候可不能穿帮。  然后一拽刺头衣服,“老二,傻站着干啥呢?赶紧给爸和我儿子收拾东西。”  “啊?”刺头一愣,“哦!”就赶紧收拾地上的东西,背起了树远行,拉着忘尘逃也似的出了地下通道,往昨晚的胡同走去。  半路上停下,疯子打量着忘尘,“你可以走了。”  忘尘弹了弹已然很脏的袍子,“我和远行有缘,他得跟着我。”  刺头叫嚣道:“老头儿,你别以为我们会尊老爱幼。我扁你的时候可不会手软。”  忘尘轻蔑地瞄了刺头一眼:“老夫想去的地方,还没人能拦得住。”这时的忘尘,哪还有一丝刚才地下通道里疯癫的样子,话里充满了霸气,好像连袍子和胡子都无风自动。  “啧啧啧”树远行心里一阵赞叹,这卖相,不愧是妇婆杀手。  疯子和刺头也是一愣。刺头回过神来,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反而是疯子,把他拦了下来。“随他的便吧。”  “老大,这怎么可以?”刺头低声急道。  “你以为放他离开,咱们就安全了?”疯子反问,刺头也没了词……  树远行趴在忘尘的背上,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感觉,似曾相识,带有浓郁的安全感。这让从小就没什么安全感的他倍感温暖和舒畅,竟不知不觉睡着了。而忘尘轻轻叹了口气,沉吟道:“几世轮回,禁锢犹在,这世我们又将如何收场……”  入夜,京都喧嚣殆尽,复又万家灯火。一处有些年头的洋楼里,疯子口中的少爷,坐在沙发里,端着杯红酒,时不时细细品尝一下,似在等待被谁接见。这时的中华大地,洋酒并不盛行,但一些颇有底蕴的家族里,会有高规格的红酒收藏。  只是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人走了进来,面容不是有棱有角的刚毅,反而线条柔和,眉目清朗平静,嘴角噙着笑意。衣服也很随意,白色T恤和蓝色西裤,一派阳光温韵、翩翩公子的形象,让人心生好感。对屋里的男人点点头,道:“子岩,你来了。”  被称为子岩的男人,还是那副冰冷冷的样子,甚至都没有从沙发上站起,只是点了点头,“你让我布的局基本已经成型,金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子岩道。  “都说过了,不用叫我金少爷,咱们算起来还是兄弟,叫我青州就可以。”名青州姓金的少爷不以为杵,目光温和地看着文子岩,一脸兄弟情深的模样。“我们还得等,等一个最佳的收场机会。”  其实,叫子岩的男人姓文,是金青州的远房亲戚,或者说是以金姓为主导的家族分支一员。  金青州踌躇了一下,说道:“其实,这种事情不用你亲自督办的,可以假别人之手来做。”  文子岩摇摇头,推了下他的金丝眼镜。“这种事,我只信自己。”  “好吧。”金青州无奈摇摇头,“等事情快收尾了,安排你去法国,和你大哥一起处理家族那里的生意。”  文子岩摇了摇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眼里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听凭家族吩咐。金少爷还有别的吩咐没有?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现在这种时候,和我呆的时间越长,对你的风险越大。”  金青州无奈地苦笑,嘱咐句:“路上小心。”文子岩放下杯子,起身走了出去。  金青州走过去,慢慢拿起了刚刚文子岩用过的高脚酒杯,脸上依然挂着和煦的微笑,轻轻一折,“嘭!”酒杯断成两截。  这一幕刚好被走进屋子的中年人看见,中年人一身肃穆的黑装,更衬托了他犀利的气势,川字眉下,是他鹰般锐利的眼睛。  “怎么了?”中年人开口询问。  “父亲。您来了。”金青州恭敬地说。  “你将来可是要继承家族衣钵,成为族长的。心胸要宽广。”中年人道。  “父亲,我知道。可是家族旁支这些人好像并不甘心的样子。”  中年人叹道:“谁肯一出生就是配角,就是牺牲品?但是他们没得选,没有家族他们什么都不是,在不涉及大义的情况下,他们会为自己博取最大的利益,甚至像狼一样凶狠。但,只要涉及家族大义,他们就没的选,甚至要去牺牲自己。当然,你也一样。”  金青州更恭敬地弯了弯腰。  中年人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你也坐。”  金青州坐好,中年人继续道:“咱们家族经历了几世沉浮,在商业上一直顺风顺水,但是在官场上一直没什么起色,只能去依附,这不是长久之计。因此,这次家族想通过这个机会拉你一把,把你树立起来,所以布了这么个局。”  “嗯,这个我知道。”金青州附和道。  “而文家做这些是最适合的,他们的很多产业都涉黑,虽然他们文家对家族来说地位不高,但至关重要,很多家族不方便直接出面的事情,还是需要他们来解决的。而你,将来是要做族长的,不论你心里多么地不舒服,只要家族旁系的小动作在可控范围内,你就得容得下他们,还得笑脸相迎,如果不然,将来谁还会听你调遣?甚至这件事之后,你还要给文家颇多的好处,以示家族的一荣俱荣和赏罚分明。”中年人加重了语气。  “父亲,我知道了。”金青州低头道。  “知道就好。有些事情我不想说的太多。”中年人缓和了语气,和风细雨地补充道,“当然,族长也要学会立威,人都有可能做错事,适当的引导和恰到好处的把握,是可以名正言顺立威的。”  ……  同样,在这个夜晚,一个崭新的小阁楼中。一个身穿粉色睡衣、体态臃肿、面露凶相的中年老妇,正阴涔涔地和两个黑衣人聊天。  “你是说,那个贱人把她和那个死鬼的野种给扔了?”中年老妇问道。没错,这个中年妇女就是树远行便宜老爹的正配夫人,杨月柔。不过看长相,应该是和名字长反了。  “是的,夫人,我们已经证实了这个消息的可靠性。那孩子至少两个月没有出现在她身边。”一个黑衣人道。  “哼,算这个贱人识相。”杨月柔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他丈夫入狱前留下的那封财产分割遗书,说道,“不行,还是有风险,既然这野种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那就找到他,斩草除根!”  ……
  第五章:神奇的大褂  夜晚的胡同,静谧的只能听见落叶的沙沙声,时而清风拂过,传来似浪花破碎般的轻响。忘尘和树远行被安排在另一个屋里,屋门也被锁上。树远行意外地看着忘尘,“你就这么让他们把门锁了?”  忘尘笑笑,“你不也没想逃嘛!锁不锁对你又没啥影响。”  “遇到你之前我还有跑的必要,遇到你之后就没必要了。”树远行笑道,“对我没影响对你有影响呀!”  忘尘捻了捻他干插插的胡子,露出很笃定很自信的模样,说道:“根据我多年的授徒经验,对他的人生干涉的越少,培养的会越出色。”  “你的意思,如果我想跑出去呢?”树远行问。  “自己想办法。”  “如果我被他们打呢?”树远行又问。  “自己想办法。”  “那我要是快被他们打死了呢?”树远行不甘心地问。  “自己想办法。”  树远行:“……”  “你这么久都独立过来了,如果这个时候突然有了依靠,你肯定会有依赖情绪。对别的孩子也许是好事,对你来说不见得是好事呀!”忘尘语重心长地说。“况且,我并不想对你有过多干涉。”  “可是您说我的腿是可以治的呀。”树远行道。  “对呀!”忘尘道,“可我没说要给你治呀!”  树远行一阵无语,心想,这老头儿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不着调儿……  “可是以后叫我爷爷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的。毕竟给自己孙儿治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忘尘又抛出个诱惑。  “不叫!”树远行斩钉截铁地道。  “为什么?”忘尘有些意外。  “谁知道我叫完之后,你能不能治好,治不好我不是白叫了?”树远行一摊手理所当然的说。  忘尘皱着眉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小友,现在应该是你求着我吧?你还敢这么横?”  树远行嘟着嘴道:“不求!看你耍赖皮的样子我就有气。”  忘尘听后哈哈大笑,同样的话,从谁口里说出来,效果是不一样的,比如这句话,从七岁的树远行口里说出来,就能使忘尘开怀。  忘尘不再多说,只是手在树远行断腿处轻轻拂过,并一阵揉捏。树远行只觉得腿慢慢有了酥麻的知觉甚至一点点儿疼痛感。忘尘也暗自庆幸,经脉并没有大的破损。又从大褂兜里掏了掏,就掏出一盒银针来。  树远行瞪着忘尘的大褂,甚感惊奇,这里边可已经掏出不少东西了……  忘尘捻着一颗银针,渐渐用力,只见银针竟慢慢变红。树远行更惊奇了,“爷爷,你在干啥?”树远行也发现,多了这么个虽装B但牛B的爷爷,似乎是件既牛B又很装B的事情。  “消毒……”忘尘回道。  “可桌上有酒精和棉球呀?”树远行憨笑着戳穿道。混黑社会是会受伤的,刚好这个屋里的桌上就有包伤用的药品。  忘尘一阵脸红,嘴中一边念道“黄口小儿懂个屁!”一边一针戳下。树远行只觉一股清凉注入,一会儿又一股热气直冲腿部的损伤,就这样来回交替。而忘尘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慢慢把树远行那只腿归回了原位。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忘尘收了针。树远行试了试腿,虽还不能行动,但起码有知觉了。忘尘还没完,又从大褂兜里抽出一张黄纸,黄纸上画着一些诡异的图案。夹在手指中央,嘴中念念有词。念了片刻,只是一晃,黄纸自燃,忘尘赶紧将纸灰放入随身带的碗里,拿水冲了一碗黑呼呼的浆糊。  树远行愣愣地看着忘尘忙活。直到忘尘将碗放在他面前才回过神。  “喝了。”忘尘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树远行只好乖乖把这碗黑浆糊喝进嘴里。然后感觉了一下身体,没啥变化,感觉了一下腿,也没啥变化。树远行不禁纳闷:“刚才给我喝的这个是什么?”  忘尘看着树远行黑乎乎的嘴唇和黑乎乎的牙齿。“治病救人固然重要,但让患者相信你能治好他也很重要。所以耍了这一手,是为了让患者心存敬意,怎么样,很帅吧?”忘尘一副神棍的嘴脸。“更重要的是,看到你的衰样,我心情顿好,就原谅你之前对我的不敬了!哈哈……”  树远行一阵无语,这老头儿心眼这么小,还这么爱记仇。也顾不上和忘尘计较,赶紧使劲地把嘴里的黑沫往出吐,忘尘挂着“谁敢惹我”的微笑,给树远行倒了杯水,让他漱口。  树远行把嘴里的黑沫处理的差不多了。忽然抬头道:“爷爷,有没有办法,在不影响治疗的情况下,让我的腿看着和断的时候一样?”  “哦?为什么?”忘尘问道。  “我这腿突然这个样子了,肯定招他们怀疑。况且你又不救我出去,还让我自己想办法,我不留一手,将来怎么跑出去?”树远行沉静地道。  忘尘点点头,“嗯,说得很对。”  “那你有没有办法?”树远行冀希问道。  忘尘轻蔑地笑了笑,“还真没我办不成的事。”说着又开始在兜里掏,这次掏的时间有点儿长,终于,掏出了一个带盖子的黑色小瓶,忘尘眼睛一亮,道:“有了。”  树远行疑惑道:“这个是?”  忘尘把瓶盖一掀,露出了一个白花花的的虫子,光滑的身躯映着渗人的白光,见光后,如成年毛毛虫般大小的身躯来回扭动,焦躁不安的样子,丑陋的脑袋上两颗黑豆般大小的眼睛四处打量,目露凶光。  忘尘平静地看着树远行惊恐的眼睛,说:“这种情况,只能用蛊。”……
  第六章:请佛容易送佛难  就算树远行百般不愿,可为了能好好活着,他还是答应了忘尘在他身上用蛊。是的,就算树远行知道忘尘很厉害,但他没有一丝想要依赖的想法,或者说,这已经是他的生活习惯,没有想要改变的意向。况且,忘尘能帮他把腿治好,已经是他的造化了。不敢也不想奢望更多。而且,树远行想看一看,这些人把他们囚禁起来到底想干什么?还有,那两个残疾的小孩到底会怎样?这些他都想知道,如果有可能,他想做点儿什么。  “如果想让蛊在你身上起作用。那得先让这小虫子进入你的身体。”忘尘挑着眉毛,一脸雀跃地说。  树远行心里大呼:这也叫小虫子?再大一点儿都快成老鼠了!但脸上一副虚心讨教的模样:“怎么进?”  “从口、鼻、耳都可以。”忘尘手里的大虫子扭的更欢实了……“然后,它会爬到你的大腿经脉处,你把脚掰成原来的样子,不会对你造成丝毫影响。这个蛊就叫‘通经蛊’。”忘尘解释道。  “从脑袋爬到腿上去?这距离也太长了吧!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树远行一想到这虫子要穿行上半身,大半个身体,就一阵头皮发麻。  “别的嘛!”忘尘沉吟道,“只要身体上的窟窿,就都能进去。”说着就眼神幽幽地往树远行的下体望去。  树远行赶紧捂住裆部,气愤地道:“想都别想!”  忘尘兴趣缺缺地提醒道:“前边不行,后边总可以了吧?”  于是,树远行心有不甘地妥协了。随着忘尘悠然的口哨响起,那通经蛊欢快地跳出了瓶子,爬向了树远行,爬上了树远行的身体,慢慢向他的臀部爬去……  待一切妥当之后,树远行的脚又回到了他的脖子后边。但,他感觉不到疼痛,捏上去腿依然有知觉,跟正常摆放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忘尘劝解道:“我再施几次针,按摩几次,也就好了。”  “爷爷,谢谢您了。”树远行由衷道。出生以来就没得到过长辈的爱,这是第一次,他的心里是暖的。  “不必挂怀,你我有缘。”忘尘又恢复了高深莫测的模样,捋着他干插插的胡须说道。  “爷爷你这一身本领可真厉害!”树远行接着捧道。  忘尘瞄了树远行一眼:“怎么,你想学?”  “是呀,以后也好为爷爷分忧。”树远行赶紧称是。  “你不说我也是要收你为徒的。磕头拜师吧!”忘尘严肃了起来。颇为慎重地点头道。  树远行将腿轻轻拿下,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向忘尘磕起头来,磕了三个头,忘尘依然严肃地坐在那里,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而是训起话来。  “为师自建派以来,奉行入世但求无功亦无过,所以我们门派名为‘无名’。”  树远行腹诽,“是得叫无名,连门主都去乞讨了。”  忘尘没有理会树远行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道:“你有两个师兄,一个被我收徒时赠号‘茅子元’。由于是我第一个弟子,教授尤为上心,但有所求,绝不藏私,且此徒极有慧根,眼光和气魄也日渐高远,并在自己的努力下,开山立派,大有普众的思想。但,慢慢的,越来越被世俗所羁绊,竟不知自己要何去何从。后来,他虽在教派中退居幕后,却依然左右着教派的发展,且渐渐被世俗所侵,入了魔障。他建派名曰:白莲宗,也就是后来的白莲教!”  忘尘似没有看到树远行的惊诧,而是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于是我亲手清理门户!”  “由于有你大师兄的前例,你另一个师兄,我没有对他的思想进行过多的干涉,而是打下基础后,让其自悟。而你这个二师兄天分依然很高,也开山立派,但只是刚刚确立了些思想就迅速堕入魔道。于是为师再次出手,清理门户。你二师兄名叫洪秀全,而他建立了太平天国!”  这时的树远行已经不能用惊诧来形容了,他拼命地消化着忘尘所说的话。  忘尘顿了一会儿,眼神耀耀地看着树远行,“你,是我收下的第三个徒弟……”  树远行虽然不太熟悉前两个师兄,但起码,他知道忘尘不单单是个长寿的老人,而是个起码活了千年的老怪物。而他对自己的另眼相看,也绝不是因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更不是因为自己人品大爆发,而是这一切似乎早有预谋。具体为了什么,他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是对他是最有利的选择。只不过拜师之后,树远行固执地要求称忘尘为‘爷爷’,绝不称其为‘师傅’,一想到忘尘的两个徒弟都命丧他自己之手,树远行就觉得一阵战栗……  日子渐渐步入正轨,所谓的正轨就是,一老一小白天被疯子、刺头拉出去,在天桥上或者在地下通道里行乞。其实,疯子也一度想把忘尘赶走,结果,你横,他比你还横。于是疯子开始软暴力,不给吃喝,锁屋里。但是不论用多么厚重的锁,屋子钉得多么严实,忘尘都进出自如,有一次在疯子眼皮底下走出了屋子,还对疯子招了招手,再把门细心地锁上,出去找吃的去了。然后,疯子真的快疯了!还有没有一点儿做俘虏的觉悟了?你把匪窝当自己家了?有没有考虑过土匪的感受?  接着,刺头带领另两个青年,把忘尘围住了,想要先教训一顿解解气。正摩拳擦掌间,忘尘老神在在地掏出了一个小黑瓶,一掀瓶盖,又是一条扭动腰肢的大虫子,只不过这条的颜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绿,像在呼吸般。然后,刺头等三个青年的脸就绿了,一步步小心地往后退。忘尘一声口哨,虫子如幽灵般,扑啦啦展开翅膀向刺头飞去,还没等钻进刺头的耳朵里,刺头直接一声哀嚎吓晕了过去……  疯子等四人彻底崩溃了,放了树远行他们不敢,组织饶不了他们,况且,看忘尘的意思,似有常住的打算。只好通过专线电话,把情况反映给了疯子口中的少爷,也就是文子岩。  文子岩身为黑社会中的大佬级人物,是见过些世面的,知道遇到了硬茬。但,细一琢磨,现在是计划的结尾,也是关键时刻,不能有丝毫闪失,否则很有可能前功尽弃。于是吩咐道:“那就由他们去吧!不用限制。”疯子唯有称是,于是好吃好喝供着,门也不锁了,因为,没这个必要……  文子岩挂了电话,直接起身向外走,并吩咐:“备车,去巫岭。”  巫岭,是京都远郊一个孤寂的山峰,外看其貌不扬,也没什么特色。不对外开放,据说是私人领地,实际上就是文家私有的。  车开到岭下,夜色下,一幢黑凄凄的大门,隔断了山内和山外。车开到门前,自有两个黑衣人到车前检查,见是文子岩,便开门放行。  车顺着开拓好的山道一直向上开,才发现岭上的水榭庭院竟出奇的俊美,只是隐在郁郁葱葱的大树下,被掩盖得很好,所以,在外边竟看不出一点儿端倪。车在一个古朴静怡的庭院停下,庭院正方向是一排二层阁楼,文子岩从车上下来,轻轻将车门合上,像生怕打扰了这里的清净般。  文子岩走进了阁楼,穿过走廊向正厅走去,脸上露出了在金家未来家主面前都未曾露出的恭敬。打开了正厅的大门,一个相貌平平,扔到人堆里都不会被认出来的老头儿赫然坐在堂首,全身黑装打扮,似知道今天有人要来,备了两杯茶,且这时的温度刚好。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老人平静地道:“坐。”  文子岩更加恭敬地鞠了个躬,“连公,打扰您了。”就笔直地坐在了老人旁边的位子上。  “不用客气,早就感觉到有个老朋友来了。”文子岩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插嘴,他知道所谓的老朋友说的肯定不是他。  “你不用刻意去关注他,他虽在红尘但不管红尘事,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连公道。  文子岩又坐了会儿,把有关忘尘的事情大概汇报了一下,就告辞离开了。他知道,他没有任何权利,能让这个连公为他做事情。  连公轻轻敲击着椅子把手,闭目深思,沉吟道:“师弟,还不愿放弃吗?”……
  第七章:虫噬  树远行这几日过的很是凄苦,什么学前教育、什么小学教育,统统没有,一上来就要求树远行强闻博记,诗经、黄帝内经先能背能写了再说。树远行抗议道,就算不先断文识字,那也得先从三字经开始吧?忘尘想了想,自言自语,我开始授徒时还没三字经呢。于是大手一挥,好吧,那加上三字经,先把这三本书背通,会写。然后掏出了一张画符的黄纸,在树远行眼前晃了晃,树远行就赶紧闭嘴,去背书了。不单要背书,还要写,毛笔字钢笔字都要练,写错了,写不好看,啪啪啪抽手心。什么?你问这些书啦、笔啦、纸啦什么都从哪来的?你当疯子他们几个流氓是摆设吗?  白天,树远行和忘尘还是会出去乞讨,忘尘说,这也是课程。到了晚上,回到胡同里,先给树远行治腿,再开始学习。树远行的腿也渐渐康复了,但,他依然展现着断腿时的状态。这几日,疯子他们不会自找没趣地看着忘尘和树远行。但暗处,还是有人暗中监视着,这些人是经过文子岩的授意,一有不妥就会及时通知他。树远行不知有人暗中监视他们,而这些忘尘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不屑于搭理他们罢了。  这日,树远行和忘尘在一个较偏僻的地下通道里摆开了行乞的架势,忘尘靠在墙上眯盹,而树远行脑子里还在过着昨天晚上学的东西。  一个梳着两撮小辫,身着圆领苗衫,下身苗族褶裙,胸前挂着闪亮亮银饰的小女孩,站在了树远行和忘尘对面,女孩五六岁的样子,长长的睫毛,一双灵动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树远行,琼鼻小嘴,一脸的思考和探寻的模样,但看上去却是萌萌的感觉,煞是可爱。  小女孩身后,同样站着个身着苗服的大汉,套着一个大大的斗篷,眼睛从斗篷的阴影处向外散发着危险的光芒。树远行只是看了这人一眼,就心里就打了一个寒颤。赶紧将目光又放在了小女孩身上,嗯,还是这个小女孩看着舒服。  “小妹妹怎么了?”树远行问道。  小女孩对着树远行轻轻一笑,树远行就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像和煦的阳光。“哥哥好。”小女孩说道。树远行更觉得身心舒畅了,频频点头。  就见小女孩略带悲伤地说:“哥哥,我养的小宠物好久没有喝水了,你有没有水呀,帮忙救救它吧!”然后一双祈求的眼睛望着树远行,这是一双没人能拒绝的眼睛,树远行也不例外。赶紧答道:“我有,你不用着急。”然后拿出了杯子,忘尘也睁开了眼,但没有搭话,只是看着他们。  小女孩雀跃地点头,展开了小手,一个毛茸茸的小虫子出现在女孩手里,且不是那种让人害怕或者恶心的虫子,而是那种感觉像个乖宝宝,像小女孩一样可爱的小虫,一看到就想摸一摸,呵护一下。小虫正在女孩手里摇脑袋,一副呆萌的模样。  “这要我怎么喂它水喝?”树远行问。  “不麻烦的,只要放在你手心里,你往你的手心里滴几滴水就可以了。求求你了哥哥。”然后又忽闪着她那一双大眼睛求道。  树远行看了看这只小虫,感觉确实没什么危险。就从小女孩手里接了过来,可刚接到手里,就见那个小虫嗖地一下,从树远行的指甲缝钻了进去。速度太快了,树远行完全没有反应,就脸色苍白地望着小女孩。“你这是干啥?”  小女孩一眨不眨地盯着树远行,不可思议地问:“你不会蛊术?”  “你看我像会的吗?”树远行问。  “不是的,你身上有很强悍的蛊,我能感觉的到。”小女孩倔强地道。  树远行求救地看向忘尘,忘尘直接把眼神投到了别处。树远行只好哀求道:“小妹妹,我真的不会蛊术,帮帮忙,先把那虫子给拿出来吧。”  后边那个披着斗篷的苗族大汉也出声道:“公主,我看他真的不会蛊,我们苗疆不能平白无故对不会蛊术的人用蛊,快帮他解了吧。”  小女孩撇着嘴,委委屈屈的样子。“我以为他很厉害的,就用了刚刚学会的‘虫嗜’,可我……可我根本就不会解呀!”说着,好像眼泪要流出来的样子。  树远行看着小女孩委屈的样子一阵无语,心想,现在最委屈的应该是我吧?怎么感觉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  树远行又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忘尘,忘尘直接无视,说道:“你小子小小年纪就能被这样的小招数迷惑,就算我会,也不给你解,自己想办法吧。”  树远行彻底没脾气了,回想一下中蛊的过程,确实有较多漏洞,可惜被这么个萌萌的小姑娘一用,漏洞似自动弥补了。谁会想到这么个可爱的小姑娘能这么危险?  树远行四周看看了,最终把目光落在了苗族大汉身上,心想,你总能解了吧。大汉看到了树远行的目光投来,右手唰地一下抽出了一把亮晶晶的苗刀,左手一摊,一只脑袋上映着白色骷髅头的黑色小虫立在掌间,酷酷地道:“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树远行赶紧摆摆手,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这么大动静干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会杀人似的。”  “其实哥哥先不用着急的,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这个蛊正式生效是一个月后,我们这一个月可以好好想想办法。”小女孩又道。树远行一听,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不过……”小女孩接着说。  “不过什么?”  “不过每晚凌晨身上都要疼一会儿。但放心,一个月内不会有生命危险。”小女孩安慰道。  “那一个月之后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哥哥不用担心。虫噬,顾名思义,一个月后会有许多虫子咬破你的身体钻出来罢了,其实没有什么的。”小女孩还是那副安慰人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  树远行的脸立刻刷白,嘴唇都在颤抖,一部分是害怕,而大部分是气愤。心想有这么安慰人的吗?把人安慰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哥哥,包在我身上吧,我帮你想办法解蛊。只要管吃管住就行了。”小女孩笑眯眯地看着树远行,一副万事有我的神情。  “可是,公主……”后边的苗族大汉踌躇道。  “达侬叔,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就让我在外边多呆段时间吧!再说,这个祸是我惹的,我总得处理好吧?”小女孩又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闪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叫达侬的汉子立刻闭嘴不说话了。  “走吧!我们回去。”忘尘开始收拾东西,转头问小姑娘:“柳洪基还好吧?”  女孩惊讶道:“您认识我爷爷?他好的很。”  忘尘笑了笑,“有过一段善缘。”说着向家走去。树远行也苦着一张脸趴在忘尘背后。  而同时,又有另一个人注意到了他们,并暗中跟了上去……
  自己顶一顶吧~~!
  第八章:小魔女茉儿  路上,树远行知道这个小女孩是寨子里的公主,父辈世袭族长,蛊术系家传。女孩名叫茉儿。她之所以在京都,是因为有一天茉儿在寨子的山里捉养蛊的虫,恰巧两个跨省流窜的罪犯途经此处,且看到了茉儿。  两个人一看这么漂亮的女娃娃,卖到京都的一些顶级娱乐场所去,一定能卖很多钱,那里会从小培养一些顶级的交际花。于是上去诱惑道:“小娃娃,叔叔们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有好多漂亮衣服和玩具,还有好多好吃的。”  茉儿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一脸的雀跃,天真无邪地道:“好呀!”就跟他们跑出来了。  树远行听罢,就问达侬,你们公主跑出来了,那家里人不是急坏了?  达侬还是那副冷冷的,却憨憨的样子,答道:“是急坏了。”树远行刚要拿出一副大人的姿态来教育一下茉儿,好让她知道社会的险恶和人性的丑陋。只听达侬继续说,“所以族长急急地派了好多人出来,说一定要在公主闯出大祸前把她带回去。幸不辱使命。”达侬一副自豪的样子。  树远行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原来茉儿家里人担心的是劫走她的人贩呀!  茉儿被带出了山,上了去京都的火车,一路上都很乖巧,不哭不闹,该吃吃,该喝喝。两个人贩也很惊奇,头回发现这买卖这么好做了,也就没难为茉儿。直到了京都,两个人就把茉儿往一个破仓库里一锁,就准备出去快活快活。  两人走了没几步,一回头,发现这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了,还蹦蹦跳跳地跟着他们。“难道门没锁上?”两人对视一眼。一个人就准备去抓茉儿的胳膊,再扔回仓库去。还没等抓到。  茉儿就一脸天真,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楚楚可怜地说:“叔叔,你看你手上,是什么?”  那人贩就向手上看去,就见手上密密麻麻的像蚯蚓一样的虫子在往上爬,已经到了小臂,且那虫子不是在皮表向上爬,而是在皮下,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往上爬……  一声凄厉的叫声响破云霄,茉儿拍着胸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道:“还好这里偏僻,不然会吓到人的。”  旁边的人贩看着同伙使劲地挠着自己的胳膊,挠得皮开肉绽,一阵阵头皮发麻,惊恐地看着茉儿:“你对他做了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了。”茉儿还是那副无辜的样子。又指了指这个人贩的右腿,“你也有的。”  这个人贩听罢,一提裤腿,整个腿都是黑色的,像蚂蚁一样的小虫布满了腿的皮下。于是,又是一声凄厉的叫声响破云霄……  两个人贩彻底崩溃了,一边挠着一边磕头,大叫姑奶奶饶了我吧。  茉儿皱着小鼻子,不情愿地说:“我哪有那么老?”  两个人贩又赶紧改口叫女菩萨。  茉儿点点头道:“听说京都有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两位叔叔会带我去吧?”问话时,两个人贩的手上和腿上又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触目惊心的抓痕,两个人贩宁愿相信这是个梦。于是异口同声地说:“没问题!”  “不过两个叔叔不听话的话,它们还是会出现的哦。”茉儿道,说话间,两人的手臂和腿上又隐隐有要发作的趋势。两人又赶紧异口同声地说:“绝对听话!”  于是,京都的各大游乐园、动物园、海洋馆、博物馆等等,就会看到两个很衰的成年人,带着一个特别可爱、特别活泼的萝莉到处游玩的场景。京都的特色美食也都一样样尝了个遍。  这档口,达侬找来了,当时茉儿的左手拿着个糖人,右手拿着根糖葫芦,正在跟动物园里的猴子比谁撅的嘴长。茉儿看到达侬,意犹未尽地哀叹一了声,“这么快就来了,走吧!”两个人贩苦着脸求茉儿帮他们把身上的蛊给解了。这些虫子时不时就往外冒一下,好像时刻在提醒他们一样。  茉儿一指旁边的警察局,“到那里把你们做的所有坏事都说出来自然就好了,不信你们可以试试。”说话间,两人发现,手臂和腿又开始冒虫。于是他们撒丫子就往警察局跑。脚一踏进警局,虫子立刻消失,又退出警局试了试,虫子唰地一下又都出现了。两人再不怀疑,一个人贩大叫:“投案!”另一个大叫:“自首!”  屋里两个警察也很诧异,头回看到这么兴高采烈的投案自首犯罪分子。  还没等两个警察有所表示,两个人贩就跑到桌前。  一个人贩道:“警察同志,我八岁时,经常抢隔壁家小孩的零花钱。”  另一个赶紧道:“警察同志,我九岁时,经常偷班里同学的橡皮擦。”  “我十岁时,经常往同学椅子上抹胶水。”  “我十一岁时,经常偷隔壁李寡妇的内衣。”  “我十二岁时……”……  “三一二铁路失窃大案有我参与。警察同志,我觉得我可以判无期。”  “七一五贵州抢劫案我参与过。警察同志,我也觉得我的罪行可以判终身监禁。”  两个警察相互看看,心中都升起了疑问:现在的犯罪分子觉悟都这么高了?  ……  树远行听了茉儿好像事不关己的陈述。提醒自己可别被她天使的外表迷惑了,这是个恐怖的小女孩。并疑惑地问:“你给他们下的什么蛊?”  “幻蛊。”茉儿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  “啊……”树远行叹道,“他们真可怜……”
  第九章:情毒、蛊毒  入夜,崭新的小阁楼里,杨月柔依旧穿着她粉色的睡衣,彪悍的神色依旧,甚至喝红酒的动作都有些另类的豪爽。其实年轻时的她也不是这样,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与自己的爱人一直没有子嗣,后又经历了爱人的多次背叛,甚至在别的地方播了种。她心里的爱无法转移,痛苦也无处安放,于是在双重折磨下,她开始执拗、固执,从恒久不变的睡衣颜色就能看的出来,渐渐地也就不再女人,让爱无处安放,对人尤其对女人,也是一种痛苦。  每个女孩都是天生的女人,但没有做成女人,必是爱无处安放,怨无的放矢,于是就只剩下恨。现在,杨月柔就恨透了和她丈夫有关系的而和她没有关系的一切。  “找到那个孩子了?”杨月柔问道。  “是,但是情况有些变化。那孩子旁边有三个人,一个老头儿,一个小姑娘,一个成年男人,并且那小孩好像瘸了。”一身黑西装的男人道。  杨月柔思考了一下,“他被抛弃没多长时间,这些人也认识没多久,找个机会做了!”  黑西装男人点点头,复又补充道:“他住的小院也有些古怪,我探查了一下,还有两个残疾儿童,被几个流氓管辖着,天天出去讨饭,像有组织的团伙。按理说那个小孩也应该受这个团伙管辖,但看样子并不是,很有些古怪。”  “对这个团伙先做一些了解再做打算,看来事情有些复杂呀。”杨月柔又一仰头喝了一杯红酒。“最好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杨月柔虽然恨意正浓但并没疯。只是眼里满是仇恨的火焰,又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自言自语道;“处理完小的,就处理大的,谁都跑不了。”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杨月柔示意男人从后门走,等男人出了屋子才叫了一声“来了”,并打开了门。  门外走进了一个白领丽人,一身合体的职业装,三十多岁的样子,但却充满了成熟女性的风韵,一双丹凤眼,薄薄柔和的嘴唇,妖娆的身段,直直的筒裤下面一双精致的黑色高跟鞋。看到她,让人隐隐蹿升一种原始欲望,却又有拒人于外的矛盾感。  一边走进屋中一边叫到“姐姐。”  此女就是杨月柔从十多岁就开始相依为命的亲妹妹杨清,只不过现在的她们,一个是积怨已深的怨妇,一个是已经有了个乖巧女儿、家庭事业都很顺利的幸福女人。杨清走进屋中看了看酒台上几个空了的红酒瓶和茶几上空了的红酒杯,不禁皱了皱眉。“姐,你又喝了这么多酒!”语气中尽是责怪。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杨月柔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闪亮的眼睛出卖了此时她心里的柔软。  杨清找了个垃圾袋,把酒台上的瓶子放到垃圾袋中,又收拾了一下茶几才坐下来。拉着杨月柔的手道:“姐姐,我是跟着你长大的,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很难受。”说着,紧紧握了握杨月柔肥胖的大手。  “我没事,你和志新好好过,千万别像我这样。只要你能过的好,我也就心安了。”杨月柔轻轻叹了口气。  “姐,你的气也该出了。那个男人已经入狱了,且一辈子都得呆在里边。你的恨还没有消减吗?该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杨清道,“你现在折磨的是你自己呀!”  杨月柔低着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岔开话头说道:“这个事情还要谢谢你和志新。”  “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谁欺负了我姐,我就不让他好过!”杨清冷面道,就算是冷冷的样子,似也带着些薄薄的诱惑,这是个由内向外散发着淡淡媚惑的女子,初一接触不会给人强烈的欲望冲击,只会欣赏她妖娆的风韵和略带清冷的气质。但随着接触的时间日久,会越来越觉得杨清的与众不同。这也是杨清和她丈夫于志新生活融洽的原因,更是于志新在公安系统顺风顺水的助力。  “另外,姐,过几日,局里有个出国考察的项目,我和志新都需要出国一段时间。老人那里也不太方便,于馨那几日就托付姐你照顾一下。”于馨就是杨清的女儿。  “这说的什么话,馨儿也好久没有在我这里呆过了,正好这段时间我们俩儿好好亲热亲热。”杨月柔难得脸上出现了温柔的神情。没有女儿的她对这个外甥女很是在意……  同样,金青州的小阁楼里,文子岩依然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里,端着红酒浅尝。而金青州还是一脸和煦,谦谦公子的模样,甚至看向文子岩的目光里还含着兄长对兄弟的宠溺……  “机会快来了,再等等就可以收局了。”金青州说道。  文子岩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晃着红酒,漫不经心地说:“我这里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过几天,局里会安排一些领导出国考察,他是这批人的领队,这正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当他回来时,一切也已尘埃落定。”金青州说。  文子岩思考了片刻,“要不要来个双保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金青州眼睛亮了亮,“怎么个双保险?”  “把这件事涉及到他的家人,他就不能名正言顺地插手了。比如,绑了他孩子或他老婆,就能让他畏首畏尾。”文子岩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好像谈论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听到‘他老婆’这个词时,金青州有刹那的失神,文子岩很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嘴角咧了咧,讥诮的神情一闪即逝。  “他和他老婆一起出国了,只能在他孩子身上下文章。”金青州喝了一口红酒,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文子岩一口把红酒喝掉,并起身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机会到了知会我一声。”说着,就出门而去,只留下还在微微出神的金青州……  凌晨,痛苦的呻吟声充斥着整个屋子。树远行正扯扭着自己的身体,似要把自己撕开般,汗水已经将衣服浸湿,想尽力忍耐住,不发出声音,但是徒劳。虫噬一到凌晨就立刻发作,树远行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被虫子撕咬,那不尽的痛苦一波波侵蚀着他的身体。  茉儿一脸无助地看着树远行,她试了很多办法来帮助解除树远行的痛苦,但不见丝毫效果,或者说就算有效果,也抵不过这蛊带来的痛苦。看着树远行,竟升起了许多的内疚。长了这么大,一直被寨子里的人宠着,就算做了些比较过分的事情,只要闪闪她可爱的大眼睛,都被父辈和寨子里的人解决了,且一脸宠溺的表情。这是头一次需要她自己面对,而又束手无策。  达侬看着树远行的脸色白里透青的脸,也是满心的不忍,只不过他的表达方式就是沉默。  只有忘尘最淡定,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喝着茶水,一副享受的样子,时不时还要哼几段京戏,看样子唱的像青衣,那貌似抬起的水袖和兰花指出卖了他。  达侬腾地站了起来,快步向屋外走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块板砖。闷声闷气地道:“看他的样子太痛苦了,把他拍晕吧!”  茉儿也没有什么主意,便看向了忘尘。  忘尘不慌不忙把口里那个腔甩完,“难道每次他蛊毒发作我们都把他拍晕过去?那最后就算蛊毒解了,人也傻了吧。再说,蛊毒发作哪有这么容易就能规避痛苦的?”  茉儿扁着嘴,蹑手蹑脚来到忘尘身边,一脸悲伤地看着忘尘,大眼睛蒙着一层水气,好像下一刻泪水就会决堤,然后晃着忘尘的手臂:“我知道爷爷最厉害了,肯定能帮哥哥解蛊毒,你看哥哥都疼成这样了,爷爷就帮忙把蛊毒给解了吧,茉儿求你了。”萝莉开始了她的卖萌攻势。  忘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摇头晃脑地等茉儿摇完,还是不紧不慢地说:“又不是我干的,我可管不了。”  茉儿一看在寨子里百试百灵的招数用在这个老头儿身上根本没奏效,就一撇忘尘的胳膊。“他也是你的孙子呀,虽然刚刚认识不久!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努着小嘴,一脸的气愤模样。  “他当然是我的孙子了,所以最后他的蛊毒没有解了的话,那我就把同样的蛊种在你身上帮他报仇。”忘尘一脸兴奋的表情。  茉儿赶紧退了好几步,大眼睛瞪着这个,在她看来很无耻的忘尘。而达侬唰地抽出了苗刀对准了忘尘,另一只手上又出现了带有骷髅头图案的蛊。  “所以,为了你们两个人,你要多配合远行。我从明天开始教他解蛊毒的方法,他需要自己摸索解蛊,能不能解得了,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悟性了。”忘尘补充道……
  第十章:瘟神解蛊  晚秋的清晨已在滴滴浓雾和层层寒露中到来。而这个时候也是人最恋被窝的时候,刺头正在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是起床上厕所,还是继续窝在被窝里,在两个选择之间来回摇摆。最终,抵抗不过肚子里的惊涛骇浪,匆匆批了衣服向门外跑去,准备回来之后再睡个回笼觉。  打开门,就见树远行和梳着两个小辫的茉儿正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两人眼里都闪着兴奋的光。刺头暗骂一句“小屁孩。”就匆匆向厕所跑去。  “他中的什么蛊?”树远行问道。  “半个时辰跑一趟厕所的蛊。哥哥你尝试着解,这个解开了,我再下更高难度的蛊,一点点儿地增高难度,最后哥哥你肯定能把自己身上的蛊给解了。”茉儿一脸认真。  “那真要感谢这些流氓了。”树远行认真的唏嘘。  “是呀!”茉儿认真的感慨。  在昨晚经历了蛊毒发作之后,虽然只有半个小时,但对树远行来说,却感觉比自己活了六七年的时间还长,那生不如死的感觉让他刻骨铭心。  于是树远行老早就央求忘尘教他解蛊。忘尘也二话不说,立即传授,说解蛊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练气,是师门的独家练气法门,利用所练的气力,自己就能够切断蛊与释放者的联系,且又能被自己所驯服。越是强大的蛊越是需要强大的气来震慑。当然练气不是为了解蛊,它能干的事情有很多,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项好处而已。  树远行听的嗷嗷叫好,说要学。  忘尘捋着他的胡子补充道:“不过这种办法练个一两百年才能略有小成,就是冬不怕冷,夏不怕热,寒暑不侵。要想解这个蛊毒的话……悟性好的话,五百年应该可以了。”  树远行立马就蔫了,心说这老头又开始狂拽了,算年份都是以百年为计数单位的。  “那另一种办法呢?”  “另一种嘛!”忘尘说着就哗啦啦从大褂兜里掏出一本看样子有些年头的书,书页和封皮都是皮装的,差不多一尺的厚度。“了解蛊的习性,知道怎样安抚它和诱导它。记住,这种解蛊办法就是要稳,不小心激怒或使蛊虫兴奋,都会使你苦不堪言,甚至丢了性命。引导它爬出你的身体更是一项危险的事情,它如果一不小心从不该出来的地方爬出来,你能想象吧?”忘尘说着就看向了树远行的裆部。  树远行心里恨得牙痒痒,又对这个老头儿实在没办法。  而茉儿直直地看着那本书,好像跟家里祖传的练蛊秘籍很像。且比家里那本可厚多了,家里那本是练蛊为主的,而这本是以解蛊为主。另外,她没有告诉树远行的是,这本书上的皮,是人皮……  树远行很头大地看着这本书,翻开发现还是一种自己不认识的字,本来汉字就认的不多,这该怎么学。再看忘尘,又把眼闭上了,好像跟自己没关系一样。  于是树远行就招呼茉儿和达侬过来,一起看。还真找对了人,上边是古老的苗文。正是这一段善缘,使得茉儿的寨子在以后的发展中,躲过了一劫,也更上了一层楼,当然,这都是后话……  树远行和茉儿见刺头急匆匆地去了厕所,就赶紧进屋,把早就准备好的一片滴了晨露的香草用火熏了熏,把从忘尘那得来的一条四脚蜘蛛也烤了烤,又拿来个紫色鸡蛋壳烧了烧,使三种味道混合之后,又急匆匆出屋去,坐回原来的位置。  片刻,刺头提着裤子回来了,很疑惑地看着笑眯眯的树远行和茉儿。  “叔叔早!”两人异口同声。  刺头满头雾水地进了屋,刚哆哆嗦嗦地钻进了被窝,就听到“噗呲”一声,接着,刺头就像屁股后边着了火似地窜出了屋,嗖地一声就从树远行和茉儿面前跑过。两人兴奋中又显失望地对望,树远行嘀咕道:“不应该呀,难道这种调配不能让这个蛊虫安静,反而让蛊更兴奋了?”  “那我们怎么办?”茉儿闪着大大的眼睛,一脸雀跃地说。  “我们再掺点儿牛、羊粪,对这种类型的蛊有安抚作用。”树远行说罢,就和茉儿一起去找牛羊粪了。  忘尘给的那本解蛊宝典,介绍了各种类型蛊虫的习性。其中,越是简单的蛊,操纵和驱使会相对简单,而随着蛊的等级升高,它的习性就越难把握,和生长环境,养蛊人的习惯,蛊虫的成长经历,甚至施放蛊术的时间等等,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解蛊,就是要考虑各种各样的因素,根据中蛊后的表现,发作频率,不同环境中的蛊虫表现等等,来决策解蛊办法,就像一个医术高深的中医,通过望闻问切来搭配中草药一样。而解蛊要比看病治人要凶险,因为一个不慎,可能会起了反作用。  时当正午,刺头终于可以歇一歇了,他觉得肠子都快空了,躺在地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为什么躺在地上?因为床上已经一片狼藉,屋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臭气。  疯子等另外三个人,看着刺头那才半天就瘦得只剩皮包颧骨的脸颊,一阵头皮发麻。再看向树远行和茉儿像看瘟神一样。  疯子咳了一声,出言道:“我该出去干活了。”说着急匆匆就往外走。另两个小弟回过神赶紧跟着。  茉儿指了指其中一个人道:“叔叔,你不能走。”  那人脸色惨白,慢慢回过头,一头的冷汗,哆哆嗦嗦地说:“为什么?”  “因为你什么都看不见呀!”茉儿手一摊,一脸无辜的样子。  于是,这人的眼前慢慢变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啊!我的眼睛!啊,老大救我。”  “放心吧,有我哪!”树远行轻声安慰道,脸上的微笑带着童真和稚嫩……  疯子和另外一个小弟头也不回匆匆往门外走。茉儿一边对他们招手一边喊:“叔叔晚上见,你们可要早点儿回来呀!不然身上的蛊毒会发作的,不信你们往手臂上看。”  疯子和另一个小弟赶紧撸开袖子往手臂上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在皮肤里,从手腕,到小臂处,趴着一条条红色的虫子……  我当初为什么要把这个瘟神给绑回来?疯子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京郊,巫岭,文子岩正恭恭敬敬地向连公汇报树远行及忘尘的近况。这也是连公最近特别关心的事情,所以文子岩不敢有丝毫怠慢,每有新的情况就向连公报到。  连公闭着眼睛轻轻敲击着座椅的把手不说话,文子岩坐在边上不敢有丝毫打扰,就在那里静静地等待。  “这些我都知道了。”连公开口道。“你们要做什么事情我不管,到时候我只负责把那个老头儿调开。其它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  “是。”文子岩低眉顺眼地说。  “就当是在你们这里住了这么久的报酬吧,自此之后,我将去其它地方。我们两不相欠。”连公说罢又闭上了眼睛。  文子岩等了一会儿,见连公没有进一步的表示,就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向外走去,怕惊扰了连公一般。  车子在开回市区的路上,文子岩对边上的黑衣保镖说:“把帮里的‘落叶小组’请出来吧!”黑衣保镖点了点头。文子岩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小子是计划里最大的变数。”……  在京郊的一栋高档别墅中。一个卧室拉着厚厚的窗帘。屋里传来呢喃和激情的呻吟声。金青州一丝不挂,什么文雅,什么绅士风度,统统扔到一边,正做着人类最原始的运动。而身下的女郎,上身职业白衬衣纽扣尽开,两颗娇乳挺立,下身黑色的职业套裙胡乱地缠在腰间,白皙皮肤由于激烈地运动呈现了粉红色,身材姣好。而容貌与杨清到有几分相近。金青州嘴中胡乱地唤着“清清”,女郎也很配合地口中应着,身体迎合着,直到金青州的最后冲刺完毕,慢慢的身体冷却。他侧过身抱着女郎的身体,眼神也由炙热变得冷漠。女郎在他怀中不停地喘息。  都说对手真爱的东西也是自己想要得到的,就好像现在的金青州,于志新就是他仕途上的对手,而对他的老婆杨清,竟渐渐地越来越有征服的欲望。从刚一接触时,只是觉得她别有风情,而在工作中,接触的越来越多,杨清举手投足都会对自己有着严重的吸引力。甚至有时看到一身职业装的杨清出现在办公室,干练的模样,都想撕开她那一身衣服,恣意蹂躏一番。金青州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有了娃的有夫之妇,甚至是一种变态的爱。所以无意间发现了一个长相与杨清有些相近的模特就包养了下来,当那种变态的爱意汹涌来袭的时候,就到这里来发泄。  金青州凭借着他温文尔雅的外表,颇受这个圈子里各种姑娘、富婆、贵妇的追捧和喜爱,也是万花丛中过的风流人物,逢场作戏,左右逢源。自从杨清走进了内心,一切都变了,似乎对别的女人越来越提不起兴趣,而杨清就像一根细针,随着呼吸在心脏里越扎越深。  他揉捏着女模的娇乳,心中念道:也许,这个机会不会太远了……
  第十一章:反客为主  夜晚再次来临,随着凌晨越来越近,树远行也越来越紧张,旁边的一个盆里,几个奇形怪状的物体正在燃烧,散发着妖艳的绿色火焰,而屋里的不同方位,摆放着烈酒、芭蕉、和几位不知名字的药材。这是树远行根据书上的介绍按照自己的理解进行排列组合的,并且经过推敲确认不会有太大的副作用才敢使用,但,是否能够起到安定‘虫噬’这种蛊的作用还是未知,这要到蛊发作的时候才知道。  茉儿也一脸紧张地看着这些布置,这些是他们一天的工作成果,也期待能有所作用。达侬闭着眼,右手紧扣腰间的苗刀,左手拎着块板砖……只有忘尘最淡定,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玩世不恭的状态。  随着当的一声,凌晨的钟声敲响,树远行眉毛跳了跳,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只是觉得体内有些酥麻感,并没有出现前一天晚上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就长长地舒了口气,喜上眉梢,“哈哈,有作用,这个方法有作用,一点儿都不疼。”  茉儿也一脸喜气,“哥哥你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嘭的一声,达侬手中的板砖掉到地上。  “唉……”忘尘长长叹了口气。  另三人很诧异地看着忘尘,“虽然我承认你很有悟性,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找到了压制蛊毒发作的办法,且没有急功近利,没有直接就去解蛊毒,而是循序渐进先控制再解决。但是,”忘尘脸上显现出十分悲痛的神情。“你知道你用的这些东西有多珍贵吗?”  一指火盆,“光这里边的麒麟断骨,得机缘巧合才能形成,需要陆地上的兽骨被海中的巨贝吞食,再经过百年、千年的孕育,才能形成,你师傅我身上都没几块,你只为了压制蛊毒就用了一枚。这不是杀鸡用牛刀,这简直是杀蜗牛用牛刀呀!”忘尘最后都有点儿声嘶底里了。  树远行一脸不安的样子,“爷爷,我知道了,您放心,等蛊毒发作时间一过,我立刻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  “嗯,这还差不多。”忘尘点头道。  “然后明天晚上接着用,绝对不会浪费的。”  “什么?你明天还要用……”忘尘直跳脚。  “茉儿妹妹,快领爷爷去休息吧,都这么晚了,早睡早起对老人身体好。”树远行直接打断了忘尘的话。  茉儿上前一把搀住了忘尘的胳膊,甜甜地说:“爷爷,去休息吧,远行哥哥由我们看着没问题的,你不用担心。”  达侬也起身扶住忘尘的另一条胳膊,连声附和,“是呀是呀!”  忘尘就被送出了屋,搀到了另一个屋子,茉儿赶紧关上了屋子的门。忘尘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小声道:“臭小子。”  清晨,树远行和茉儿精神饱满地吃过了早饭,树远行依然保持着他瘸腿的样子,手里拄着拐。茉儿一把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房间里异常昏暗,还散发着些霉味。透过从外边射进来的光,赫然是四个成年男人,紧紧地挤在一起,似在寻找安全感,被突然打开的房门吓的一惊……  这就是疯子等四人,刺头直到现在站起来两腿还在发飘;另一个人,由于解盲蛊的时候,树远行引导蛊虫的方法不大对,直接使大量虫子从左右两条胳膊破皮而出,血肉模糊,现在还绑着厚厚的绷带。  疯子和另一个小弟看到那恐怖的一幕差点儿报警。从震惊中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才是流氓,流氓报警寻求保护?两人的思想和逻辑也就随之混乱了,再说身上还有蛊毒,于是两人绝望了,逆来顺受吧。  茉儿还是梳着两个小辫,灵动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一对月牙般的眼睛和两个深深的酒窝让人的爱怜之心油然而起。只有疯子他们四个人知道,这天使的脸庞下是怎样一颗魔女般的心。  “叔叔们先去吃饭吧,吃过了饭赶紧回院子,我们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请叔叔们帮忙呢!”茉儿一派贤良淑德,乖巧听话的模样。  树远行也补充道,“今天有了昨天的解蛊经验,应该不会难为大家了。大家再辛苦辛苦,拜托了,拜托了。”  疯子等四人瞬间有天旋地转的模糊感,这还没几天,怎么感觉他们成了这里的主人,自己成了阶下囚了呢?边慨叹世事无常,边心不在焉地往外走。  “几位叔叔快一些回来哦,不然我不知道你们身上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身后又飘来了茉儿那铜铃般悦耳的声音。而对于疯子等四人却似地狱魔音,撒丫子就向门口奔去,找吃的去了……  文子岩和金青州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小女孩的照片,七八岁光景,一副端庄秀丽的小大人形象,一看就是家里培养的,走的沉静、典雅的路子。一头乌黑的齐肩发,齐刘海遮住了大半个额头,粉色的发卡妆点了她精致的脸颊。这个女孩就是于志新与杨清的女儿于馨。母亲是个颇有魅力的女人,她的女儿当然也不例外,一身白色的连体小裙子更突显了与众不同的气质。  “行动时,我们先从她下手。”文子岩摆弄着他拇指上的扳指。  “这种事情你看着办就行。”金青州笑的还是那么和蔼可亲,那么儒雅。  “不过我想再多绑个人。”说着又甩出张小女孩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穿着十分时尚,照片上的拍照姿势竟有种淡淡的妩媚感。“与于馨是同班同学,名叫袁静,家里有不菲的产业,母亲是演员,两家人走的也比较近,孩子经常一起上下学。”  金青州皱了皱眉头,“有这个必要吗?会不会画蛇添足了些?”  “只抓于馨这一个孩子,不觉得太有针对性了吗?我们需要最大限度地让人觉得这是个偶然事件。再说,事情搞得越大,对你的影响越好吧!”文子岩不紧不慢地说。  “好吧,你就自己看着办吧!”金青州想了想,谨慎地说。  “听说你那里最近有些状况?”金青州一边摆弄着两张照片一边问道。  文子岩停止了对扳指的转动,皱了皱眉头。“是有些超出计划,但我能解决,计划就从那里开始。该清扫的我将全部清扫。”说话间,清冷的面容已经变得阴冷……  杨月柔刚刚听了黑衣人关于树远行的汇报,自言自语道:“他身边竟然多了这么难缠的人物?”不甘地喝了一杯红酒。  “他一定要给我消失。你们的酬金我再涨一倍。”杨月柔斩钉截铁地说。  “没问题,我们会尽快安排。”黑衣男人点点头就径直出了屋,屋里只留下了还在一杯杯灌酒的凶悍女人……
  第十二章:吃还是不吃  树远行最近很是苦恼。疯子几人被下蛊、解蛊这样循环着整了好几轮,渐渐的,对这个事情已经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当茉儿要开始下蛊却忘了轮到谁的时候,那人会很自觉地站起来,拍拍屁股、弹弹衣袖,一副洗洗干净要被临幸的样子。  而树远行的解蛊技术也渐渐纯熟,由最开始的时不时给他们放点儿血,到现在烧烧香、滚滚鸡蛋、吹吹口哨就轻松解决。看得忘尘也直捋胡子,这小子悟性竟然如此之高。  茉儿也是越来越兴奋,因为从小到大,这么肆无忌惮地施蛊术,从没有过。哪天一高兴了还能同时施放好几种蛊术在同一个人身上,施蛊和蛊术搭配也在实践中突飞猛进。有次搞的刺头他坐不得、站不得、蹲不得、趴不得还躺不得,可又肚子疼想上厕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嘴又不能出声……至少在那半蹲着扎马步,扎了两个多小时才被树远行解了蛊。刺头经此一蛊,不单那天又使自己臭不可闻,还得了后遗症,每次去厕所,都得保持这种姿势……  但,令树远行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身上的蛊,可以压制其不发作,可以让其沉睡,甚至可以控制其发作,连频繁切换都能做到,但就是解不了,蛊虫怎么也出不了身体。问忘尘,忘尘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死样,说:“还缺一个契机……”  今天,茉儿蹦蹦跳跳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就出来了,对树远行说:“哥哥,去解吧。”  就一溜烟跑到小板凳那里坐下来,双手托着脸蛋,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树远行。树远行不慌不忙拄着拐杖一进屋,发现四个人同时蹲在地上喊肚子痛,脸都绿了。  树远行嘴角抽了抽,看着一脸期待的茉儿,“又是肚子痛,咱就不能换点儿花样?”树远行感觉茉儿对把别人搞得臭烘烘这件事乐此不疲,这么香喷喷的小姑娘竟有这种嗜好。  茉儿一撅嘴,“那哥哥你解解看嘛!”  于是树远行吹了吹口哨,很特别的声音从树远行口中发出,以往百试百灵,这次竟然没什么作用。他又点燃了几种药材,让三人每人嚼一点儿,结果还是没用。树远行诧异地摸索了其中一人的几处要穴,切脉勘察心跳、心率等。疑惑地对茉儿说:“他们没中蛊呀!”  茉儿一拍手道,“哥哥真聪明,我会的蛊术都施完了,甚至各种组合也都试过了,除了那个虫噬没用,其它蛊毒哥哥都给解了,所以这次给他们吃的泻药加巴豆。”……  “哦……”树远行点点头,又对屋里疯子四个人说:“那叔叔们就先忍忍,我看我爷爷那有没有解毒宝典什么的。然后再给你们解,你们放心吧。”边说边跟茉儿不慌不忙的去找忘尘了,临走时还将屋门紧紧地关上,疯子等四人的脸更绿了。  紧接着,屋内便传来几声闷雷,和逐渐在屋中开始弥漫的气味……  京都的公安部正在召开组织内会议,气氛一片祥和,尤其于志新,更是满面红光。这次,上边把他调配为此次出国考察的队长,充分说明组织已经选定了于志新作为京都公安部正部的接班人,而明年年中正部就要退了。他只需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好好表现一下,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于志新今年刚四十岁,在仕途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且和上层一些人也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和来往。家里有个可爱的女儿,更有个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岁的小娇妻,主内主外都是一把好手。人生得意须尽欢,这就是此时于志新的人生感慨。至于金青州,于志新从没把他当做自己的对手,两个人,于志新主抓治安,而金青州主抓执法,且金青州每次见到他都是笑脸相迎,且称呼于志新为“于老哥”。  这次会议也只是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工作,就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结束了。金青州还是一脸的谦逊,和于志新一起走出了会议室。小声道:“恭喜于老哥!有这么一个好机会。既能提高自己的威望,又能出去玩一圈,真是趟美差呀。”  于志新也是喜形于色,轻轻拍着金青州的肩膀,“你这么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出国这段时间,部里的事情就多麻烦你了。”  “于老哥这么说就见外了不是。”金青州笑呵呵地道。  正说着杨清走了过来,长发束起,更凸显了她精致的脸庞,淡蓝色的衬衣,规整的套裙,把她的臀部拖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黑色的丝袜包裹着修长的美腿,精致的黑色高跟鞋更突显了其魅力和诱惑。  金青州眯了眯眼睛,神情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副儒雅的派头,对杨清道:“嫂子好。”  杨清微笑着点了点头,递给于志新一些资料,说道:“出国的一些资料,需要签字……”边说边和于志新向办公室走去。  金青州瞄了瞄杨清的秀丽背影,就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当杨清和于志新进了办公室。杨清轻声说:“我觉得金青州有些怪。”  “怎么了?”于志新扭头看着他的娇妻。“他不是一直这样谨慎吗?”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尤其他看人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呵呵,别多想了,回去工作吧,我会防着点儿他的。”于志新拍了拍杨清的肩膀。他们夫妻在工作单位时,会主动地拉开距离,拍肩膀已经是在工作单位里接触的底线了。  杨清点点头,就出门而去。于志新则笑着摇摇头,并没有把杨清的话放在心上。他知道自己老婆的魅力,也知道单位很多男同事对自己老婆很倾慕,也仅此而已,那么老婆对别人的倾慕有时会有厌烦情绪,也属正常。晚上回家再做下思想工作,开导一下。从这点上来看,不得不说,于志新领导和老公这两个角色,做得还都到位。  而此时,忘尘正在院子中,训斥树远行和茉儿,达侬则较有兴致地在边上看着。  忘尘指着地上躺着的,有出气没进气的疯子等四人。“看看你们干的好事,虽然他们四个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轮不到你们来教训呀!就算你们要教训,也要掌握个度不是?把他们四个人搞得都站不起来,谁负责买饭?啊?你们不想吃饭也就罢了,你们考虑过旁边那个屋里的两个小孩吗?你们考虑过达侬吗?你们考虑过我吗?”  忘尘越说越激昂。“像以前那样让他们一个一个地倒下,一直有人能动弹,不是挺好的嘛!”忘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躺在地上的四个人,听了忘尘的训话差点儿背过气去。心中满是悲怆:太欺负人了!  “赶紧买饭去!看看都几点了。”忘尘最后发话道。  树远行拄着拐就向门外跑去,头一次拄拐还能这么迅猛。而茉儿也吐了吐舌头往外走,边走还边向达侬打眼色。达侬一副我没看到的样子把黑眼珠转向了别处,茉儿嘟着脸摆了摆拳头,达侬也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他们去买饭了。忘尘哼着小曲回了屋,留下躺在地上的疯子等四人一阵纠结:茉儿买回来的饭,他们吃还是不吃?不吃吧,肚子里已经没货了,饿得慌;吃吧,谁知道吃完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十三章:调虎离山  杨月柔这两天过得很充实,自己的妹妹杨清和妹夫于志新在两天前就出国了,外甥女于馨的放学时间都是与她在一起。白天在家买了一堆的菜、肉,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然后再接于馨下学回家吃饭,于馨又非常的乖巧听话,左一声大姨右一声大姨叫得杨月柔心花怒放,终于让杨月柔体味了久别的家的感觉。  于馨也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知道自己的大姨经历了什么,于是跟杨月柔聊天的时候只字不提她那个一直没什么印象的大姨夫。而是聊聊家里爸爸妈妈闹矛盾的时候,爸爸都怎么哄妈妈开心;聊聊妈妈上班时间是多么的让着爸爸,而爸爸在家时又是怎样加倍偿还的;聊聊妈妈放学接她的时候是多么的受同学们欢迎,而爸爸接她放学的时候那些同学是带着多么失望的语气问爸爸,妈妈干什么去了……家里的趣事,学校的趣事,从小大人一样的于馨嘴里说出来,平和优美的语调,像微风拂过琴弦,很有治愈伤口的能力。杨月柔这两天和于馨一起,不时微笑、大笑,似乎这十多年来都没这么笑过。怪不得说,家庭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  甚至处理树远行的事情,杨月柔都搁置下来,她不想任何黑暗的东西碰触到她的外甥女。是责任也是心意。  疯子四人这几日过的甚是惬意,因为树远行已经不需要他们当小白鼠了,茉儿也就高抬贵手不太找他们麻烦。虽然时不时还要被茉儿戏弄一下,但对于见过大风大浪的他们来说,简直像在抓痒,受虐的同时还在讨好地微笑,让茉儿恶作剧的时候很没有成就感。大呼现在的流氓太没劲了,都太好欺负了……  树远行对自己身上的蛊毒一直没什么办法。虽然不担心发作,但是身体里有虫子在繁衍生息,生儿育女,时不时再狂个欢,开个会,可不是个惬意的事情。慢慢摸索,却一直没什么进展。  忘尘见树远行的解蛊技术已经有些道行,就想趁热打铁,怂恿他把蛊术也学了吧。可惜树远行看着黑压压的虫子直摇头,说对攻击性的蛊术没兴趣,反而是对治病救人的蛊术很喜欢,比如忘尘施在树远行腿上的‘通经蛊’。  忘尘就换了一批蛊虫,在树远行面前是个黑色的坛子,坛子里白花花一片。他发现忘尘养的蛊虫个个都很硕大,样子很魁梧,且一脸的彪悍模样。就嘲笑忘尘,“你看茉儿养的蛊虫,一只只都很可爱很乖巧的样子。再看您老样的,咋都这么像土匪呢?”  忘尘则一副不屑的模样,“黄口小儿懂个屁,自己养的东西当然要有自己的风范,我这么威武神勇,养的蛊虫自然也要具备我的气质才行。”  树远行深谙蛊虫的习性,于是烤了烤随身带着的药材放了放味道,又吹起了口哨。就见坛子里的蛊虫排列整齐地爬出了坛子,随着他口中声音的各种变化,蛊虫就打散了队形自由组合起来,在院子中排列成“威武”两个字。  院子中准备午饭的疯子等四个人完全看呆了,差点儿跪下来大喊“神迹!”  达侬正在练刀、茉儿正在和自己的蛊虫玩耍,都停下来,很惊叹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也都看过那本古书,但是想练到这个级别,让蛊虫这么听话,他们自问没这个悟性。茉儿自豪地蹦蹦跳跳到树远行旁边,“哥哥真厉害。”  树远行一脸微笑地看着忘尘说:“爷爷的蛊虫确实威武!”  忘尘敲了一下树远行的脑壳,假装地吹胡子瞪眼:“威武个屁,你爷爷我的蛊虫不是让你拿来阅兵的!”  树远行和茉儿捂着嘴窃笑,达侬嘿嘿憨笑,疯子四个人是想笑却不敢笑,噗嗤,忘尘最终没有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另一个院子里,瘸了腿的男孩和盲了眼的女孩,由于惊吓过度,现在精神还是很木讷。树远行时不时会带些蛊虫来尝试修复他们的创伤,但这种硬伤,又怎么是现在的树远行所能处理的?但树远行能感觉得到,他的到来,能让两个孩子产生依赖和安全感。  同样年龄段的孩子,树远行却能给人带来安全感。家庭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这适用于所有的孩子,但还有一种很稀有的孩子,他们最好的老师是:生活。  树远行时而也会和疯子聊聊天,扯扯自己的生活,再扯扯他们的生活。疯子四人的经历基本相似,都是不良失足青年如何走上这条不归路的故事。而疯子是一个破裂家庭的孩子,阅历要比刺头他们三个稍丰富些。  而每次聊天结尾,都会回到一个主题上,或敲打、或隐晦地威胁、或帮他们畅想未来,来暗中提醒他们,去自首吧!  疯子每到这个时候就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的样子,树远行也只得放弃。他看得出来,疯子还对他们的组织有着亟盼,更多的却是惧怕。而此时的茉儿则一脸委屈的样子,忽闪着大眼睛看着疯子,“你惧怕他们,难道不惧怕我?”疯子则毛骨悚然的往后退……  树远行和茉儿知道,对于疯子他们四个人,利用或惩戒一下还可以,但他们不是判决者,很多事情不是他们来做的。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忘尘会督促树远行背诵和书写三字经、黄帝内经之类的东西。茉儿和达侬似乎也不急着回寨子,而是通过苗疆特有的方式给寨子传了信,告诉族长,茉儿一切安好,最关键的是告诉族长,与茉儿接触过的人也都安好……  疯子他们也不带另两个孩子出去乞讨了,因为他们已经彻底沦为仆人级别,忘尘哪天心情舒爽了还有可能让他们背个道德经什么的。  直到有一天,阳光明媚,却挡不住深秋的寒意,树上的叶子也落得差不多了。树远行正在院子里光着手默写,忘尘要求树远行的字要和正常气温时的字一样规整,经历了刚开始的颤抖,树远行发现越写手越热,到后来全身都不冷了。茉儿无聊地一会儿看看树远行写字,一会儿摆弄摆弄手里的小虫。达侬则光着膀子在院子里练刀,一看就是个武痴。  忘尘一早就坐回了屋里,闭目养神。正午,一身锦袍,样貌毫不出众却气场很强的老人进了院子,赫然就是文子岩口中的连公,站在那里,立刻让院子里的人静了下来。有些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觉到巨大的威压。  忘尘也在连公进院时睁开了眼,并不缓不慢出了屋,唤道:“师哥!”脸上不喜不忧,平淡的像对着陌生人一样。  而忘尘的师哥,似乎眼里只有忘尘一人,其他人都是摆设,慢条斯理地说:“咱俩人好久没有叙旧了,找个地方叙叙旧吧,在这里,恐怕会伤及无辜吧!”他边说边扫了院子里的人一眼,看到树远行时,只是顿了一下,便旁顾它处。  忘尘点了点头,就跟他师哥出去了,路过树远行旁边时,轻声道:“你们自己小心。”就头也不回地出院而去……
  第十四章:雨欲来而风满坡  杨月柔早早地来到了京都的一所小学门口,等着于馨放学。今天下午,她在家做了红烧肉,还买了一条鱼,准备晚上回去清蒸,生人勿近的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容。  铃声响起,大批孩子涌向校门口,孩子们朝阳般的脸上挂着微笑,口中喊着爸爸、妈妈,或爷爷、奶奶……杨月柔也翘首以盼,今天于馨被她打扮得很漂亮,衣服都是这两天新买的,白鞋白裤,白色的套裙和白色的外套,衬托着于馨粉嫩的脸蛋儿和彩虹色的发卡,都把她打扮得像个公主。只要一出现必然能引起杨月柔的注意。  但渐渐地,人流变小了,再到零星几个孩子走出教学楼,却还不见于馨出来,杨月柔就渐渐焦躁起来。而同样有个一身西装领带的中年男人,也略显焦躁地等着,嘴中嘀咕道:“袁静怎么还没出来?”……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从校门口,从杨月柔和那个中年男人的身边慢慢开过。司机是个带着墨镜,一身牛仔,一脸怪笑的男人,副驾驶上是个一身黑色皮衣的妖娆女人,长长的头发束成了马尾,而后排两个小女孩似睡熟了般歪坐在那里,赫然是于馨和袁静两个小孩。黑衣女人从衣兜里掏出报话机,冷声道:“头儿,都办妥了。”  报话机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男人的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左肩活动时有响声何故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