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陌上约打麻将约会几个女的要打麻将,是做笼子的,谁有

  米奥呜和吴昂  许久没有提笔,并非失能,只是渐忘。有些人和事太沉重,落成文字,就是卸负;有些记忆太过繁复,留下记录,就能遗忘;有些点滴太过不舍,怕忘了,码格子,牢牢记住。   米奥呜和吴昂的故事是为了记住。  如果说人都有动物性,最简洁的归类会是猫和狗。  猫性的女子或妖娆或冷傲或淡漠,猫性的男子或矫情或闷骚或虚无缥缈;狗性的女子活跃迎合热爱表达寻求关注,狗性的男子自信自我表现欲和攻击性强。  那米奥呜就是抑制着狗性的猫,吴昂则是带着猫性的狗。  米奥呜有强迫症,喜欢把任何人事物分门别类,她对中间值过敏,灰色地带对她来说就是霉菌粉尘,一切事物非黑则白,条理分明会让她莫名的安心。   所以第一次见到吴昂的时候,她用了一分钟,精确的一分钟,把吴昂从头到尾雷达了一遍。 像拆分零部件一样,分解,分析,组合,分析,然后出结论。 米奥呜觉得自己是很没劲的人,然而这样她可以更精确地戴上面具迎合这个陌生人。   这是个有品味的雅痞金融男。  亚麻的白色衬衣,领口松开两个扣子,嗯,不过不失,合情合理的配着卡其色的休闲裤,登山鞋,用心修饰过但是低调,雅。 当下流行的烫发,深琥珀框眼镜,修剪过的络腮胡,凹过造型的,不是gay不是搞艺术搞媒体的就是金融男,痞。米奥呜一直以来就莫名的对艺术媒体和金融界的男生不感冒,虚火上升自我感觉良好的族群,都归类为痞。Iwatch, 不是搞艺术的,已经用旧的BV黑色钱包,也不是媒体人 - 金融男,上海最泛滥的雄性花蝴蝶群体。  上海的梅雨季还没开始,温度已经回升,那天谁约的米奥呜忘记了,但是她是精心收拾过的-至少她这么认为的,直到发现对面眼镜后也配着雷达,她就不是那么确定了。没有自信,所以别扭,米奥呜穿雪纺深蓝one piece短裙,白色圆点露肩长袖,套在做旧的浅蓝牛仔夹克里面,肉色丝袜,奶白色蛇纹高台粗跟露指高跟鞋。米奥呜的懊恼缠绕在之后会面中的每一个句号后- 蛇纹粗跟,什么鬼!
  熟悉米奥呜的人才了解她叱诧风云背后的纠结。 所以,  -“不好意思迟到了”  -“没事,我先去一下厕所” (这高跟鞋跟衣服不配啊我怎么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  -“点菜吧”  -“我已经知道我要点什么了,你看看吧” (这高跟鞋走路像在踩高跷呃。。)  -“喝杯酒不?”  -“可以的,但是你下午不是要回公司么?” (肉丝加露趾,我脑子被门夹过了么?)  -“没事,喝一小杯可以的”  -“好的,Sauvignon Blanc吧” (裙子太短,脚跟太粗,啊啊啊啊啊!)  -“你本人比照片好看好多呢”   -“是么?谢谢” (%*&#@! 奶白色,蓝色,不搭不搭不搭)  。。。  米奥呜不是为了取悦吴昂,只是她的骄傲容不得挑战,A型摩羯,内心戏超多的纠结狂,输不起的高分追逐者。  这是一次约炮,米奥呜第一次响应的约炮,来之前她还百度了“约炮”的定义,顺带也和度娘了解了一下“炮友”的定义。网络真好,大数据总结出来的定义,可以减少很多似是而非的错误,什么都有定义,什么都有教程,关上浏览器后,就算门外汉也可以装作专家了。米奥呜信心满满地给自己画了个圈,然后容许自己在这个圈子里面扑腾翻滚。所谓的安全感。  吴昂是有几许不自然的,虽然米奥呜不知道吴昂自然的时候是怎么个样子,但是每个人都有个tail,他一直在弄头发,这就是他的tail吧。 但是绝对是个老手了,不因为什么,米奥呜就是知道。  -“你不太会化妆耶”  -“啊?是啊,平时不化,你说喜欢女生化妆我才随便弄一下的” (随便个屁,你丫早上折腾了半个小时)  -“嗯我发现了” 然后他看了一眼米奥呜的丝袜。  -“专门去买的” (这花蝴蝶眼挺尖的,但是但是哪里化不好了,睫毛膏化了么?),她潜意识地抹了下眼皮。 (没有化,呼~)  吴昂是有狗性的男人,不是因为他养狗,米奥呜在陌陌上认识吴昂的时候,第一个话题就是狗。吴昂的陌陌头像抱着一只黑色的不知名品种,不是他的,他说。他的是牧羊,给米奥呜看了照片,像米奥呜的七七。  米奥呜刚刚送走了七七。七七是她老公养的牧羊,四岁多了。对的,米奥呜去年闪的婚,这婚估计也闪了她的腰,这都是后话,或者不重要,因为这个故事不是米奥呜和她老公的故事。  米奥呜小时候养过一只瘸腿的像斗牛的混血狗狗peter,其实就是跟着她回家的一只小土狗。因为高考家里怕她玩物丧志,送给了堂弟,堂弟再送给了街口卖猪肉的,从此peter 和肉骨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之后米奥呜就不养狗了,倒是捡了两只猫,一只发情跳楼了,一只在米奥呜工作调动到北京的时候带回家给妈妈养了,后来发情跟母猫跑了。 从此米奥呜才舍得给猫咪结扎了,从此米奥呜懂得门窗时刻紧锁了。来上海的第一个半年她和前男友捡了一只漂亮的玩意,嗲得很,分手抚养权归他了。   米奥呜在七七三个月的时候短暂地随它主人见了他,在训狗场欢快地跑着,把泥巴踹在米奥呜身上,然后欢快地跑了,如此反复,米奥呜脸上都沾满了泥巴。  再次见到七七,它在阳台的笼子里,闻到有人来,扑腾扑腾用前爪扫抓着笼子,尾巴甩得像电动的一样。 它主人的家里,堆满杂物,满是灰尘,厨房走进去一个脚步一个印,都是灰。 米奥呜被尘螨撩起一连串喷嚏,然后鼻子发酸,走到阳台,一打开门几乎被臭气熏晕 - 七七的狗笼下面铺满了屎尿和打翻的狗粮, 五月的天已经开始升温,整个阳台都是氨气。 米奥呜蹲下去摸了摸七七的头,那天,那决定了要照顾它的主人,也会给七七一个干净自由的环境。 一年后,她成了七七的女主人,给了它和他一个干净温馨的家。米奥呜一有机会就带七七出去溜达,因为她老公没时间,而且也不愿意七七把气味带进家里。 米奥呜有点生气,那当初你为什么要养七七呢? 他的回答非常简单,因为寂寞。 米奥呜和七七说话,七七只会闻她,米奥呜带着七七到河边跑步,七七珍惜每一步奔跑从不浪费时间勾搭,连尿尿都舍不得。跑累了他们会坐在河边的草地上,要么打滚要么沉默。他只给七七狗粮,虽然是最好的狗粮,但是比不上肉啊。米奥呜做饭的时候总要多做一些分量,抓在手里喂七七吃。七七没有把米奥呜当成主人,但是米奥呜觉得当七七的肉骨头也挺好的。 七七没有戴上狗链就算打开着狗笼他也不敢出来,七七没有安全感。终于有一次说服老公把七七带进客厅,米奥呜发现它焦躁不安,家,对它居然是最陌生最没有安全感的地方。   老公说要把狗卖了,或者送了,过来上海陪她,这是最圆满的理由,她讨价还价,而七七也好像感觉到了一样,那个月没完没了地嚎叫没完没了的闹。   有些时候,狠心是给予自由。  米奥呜松手了,找了个爱玩飞盘又已经养了一只牧羊的大叔,送了。那天她不在,因为她怕自己松不了手。   吴昂以为七七死了,他说不好意思提到你的伤心事。 米奥呜不去解释,因为的确是伤心事,而且有些伤疤不需要问由来,何况他是一个寻欢的陌生人,他没有陪她伤感的义务。   陌陌是一个是非地,米奥呜几年前感情失意的时候开的账户,纯粹是看了mike隋的“约炮神器”就跟了风。 那时候陌陌还挺纯粹,没有娼妓没有假人没有骗子没有微商没有作逼没有做业务的,纯粹就是约炮神器。没约成,因为空窗期极短的米奥呜又被套住,自认专一不肉欲的她就决意删了。  陌陌的群体里面男性群体是最纯粹最专一的,所有的对话都导向一个结果,约? 只是有一些会花时间和你谈人生谈理想,有一些会关心你的生活工作感情志向,有一些就很直截了当的约。而约的方式又是林林总总,一种是约喝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就再说咯,一种是约夜宵,一种是发图片发尺寸发时长,最后就是懒到只发“约么”两个字。米奥呜从不做论断,在这个肉欲横飞的世界里面,目标明确总是好的,总比扮猪吃老虎好吧。 你是狼,就别装作是羊,因为老子就是冲着狼来的。 米奥呜有一次忍不住发火的时候说,当然火是从别处来的。
  吴昂和别人不一样,因为他很屌,的样子。 米奥呜喜欢挑战,这厮和别人不一样,爱挤兑人,这样的人也能泡到妞? 德性! 米奥呜像看到逗猫棒的猫咪,瞳孔扩张,身体压低,前爪交叉抓着地面,尾巴卷起,准备攻击。 可还没扑过去呢,那丫消失了半个月,米奥呜气的直咬牙,都忘记玩陌陌的本意。   米奥呜玩陌陌,第一个原因是为了知己知彼,这个彼就是她老公。此处就省略一万字。 第二个原因是为了找点消遣,大千世界,各种鸟都蠢蠢欲动,这个试验田的数字基数比较高,是研究男性审美和勾搭技巧的好地方。第三个原因,是为了找个发泄的渠道,总有些靡靡之音,是很私人的东西。 米奥呜戒笔多年,因为她觉得文章像卫生巾,伤口是自己的,疼痛是自己的,血也是自己的,文字承载了这些污秽,卷一卷就就该丢垃圾桶里去,总不能抓在手里到广场上挥舞吧。 最后一个原因,她不愿意承认,也不确定,她要找个平衡,通俗的说,报复。  吴昂是陌陌的会员,米奥呜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是比起那些光着膀子自拍,叼着根烟装颓废,坐在驾驶位上作逼的各界男子,他的图片还是有点意思的。 米奥呜叼起想象中的烟斗,福尔摩斯模式启动:  1. 爵士帽?会配搭的男人有品的同时必然爱装x,米奥呜突然想起用光她一瓶润肤的处女座模特师弟,她和闺蜜调戏说此类男子必然孔雀到上床的时候都会停下来乔姿势。米奥呜摇摇头把赶紧这个可怕的画面甩掉。  2. 爱狗狗,有幽默感,但是那张水上飞狗是什么鬼? 爱狗的人一般心肠坏不到哪里去。   3. three piece,这个角度是什么意思,蒙面还p图,这叫什么,侧面叼烟,这裤子是什么鬼,滑雪,然后摔倒的意思么?每张图都遮遮掩掩,每个形象都不像一个人,低调着高调,必有门道。   米奥呜发了个信息给他,“结婚了么?”   4. 介绍,兴趣,爱好,签名,发现也都不千篇一律,不是原创的,也算抄得精彩,有颗文艺的心,或者装文艺的心。吴昂没有回复,我以真心向明月 奈何明月照沟渠啊。米奥呜又发了一句,“我已婚了。”  一天后,吴昂回了,夹在一堆猥琐男装逼男的约炮信息中,“嗯,已婚。” 咳咳,至少实诚,米奥呜心想。   米奥呜从来没有打算见网友,陌陌也算网友吧,唯一一个见了,变成她老公,这玩意太邪乎,既然没有打算见,那就扯淡吧。 除了吴昂,米奥呜还在和另外两个作货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聊。米奥呜的倾诉欲就像反胃酸,有时候在胃的顶端翻涌着,顶上喉咙了,但是就没有勇气弯腰呕出来。卡在喉咙酸,涌到嘴里酸,不如还是压抑下去吧,恶心自己难受自己,总不要吐出来恶心了别人。 有一个是飞行员,米奥呜心里的一个疤痕,就是飞行员,这群空中公车司机,撕掉制服里面都是鸡鸭鹅,还是疤痕的同事。这jb航空公司都是一群精虫上脑的主儿。 另外一个是离婚的商人,作完英语来一个用法语喊你一声你敢不敢应,米奥呜速度法他回去,两个中国人讲毛线法语,简直就是法克你啊。  一开始和吴昂都是半天发一个信息,这货不约,好样的,这货就用来扯淡了,然后米奥呜就开始炫技了。会吠的狗不咬人,所以爱吠的狗都是没底气的。 既然打开话匣子,那就荤的素的都一股脑来吧, 米奥呜耍嘴皮子从不赖,网络上现实中都是可以随时撕逼骂人不带脏话那种,打字的速度练的一流以至于同时进行几个对话框都能够秒回。有一个雨天晚上两人都闲来无事,就鬼扯起来了。具体聊了什么米奥呜已经忘记了,多余的信息量只是增加大脑的负担。这种聊天一般不需要用到大脑的,但是米奥呜很快的发现吴昂的脑子转的稍快,嘴皮子也是一刀一刀的,不用点劲很难为之抗衡。于是米奥呜速度启动了逗逼模式,神来杀神,佛挡杀佛呗。这一来一往,米奥呜对这货逐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要做炮友还是保留点神秘感好” 吴昂说。  -“什么时候说了要做你炮友”米奥呜想,这货太自我感觉良好。  -“我怕你爱上我” 对话框跳出这句话。  -“你丫想太多,你道行还不够” 这句话米奥呜没说错,陌陌是她学习性爱分离的工具。闺蜜和基友总是说米奥呜老是死在一根屌上,这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人家说通向心的最快捷的通道是阴道,因为女人的通病是会把性误会成爱,不管是因为对性爱的认知不全面还是大自然的进化为了基因的秩序而赋予女人这个错觉。爱这个字其实与其说太神圣,应该说太过繁重。因为世人赋予了太多的解释,反而让爱这个字的界限变得模糊。 米奥呜觉得爱就象女人的高潮一样,有些人一辈子都感知不到,有些人感知到了却不确定,等确定了却已经过去了,有些人一直把快感误会成高潮,还有些人不停的得到,最后精疲力尽昏死过去,心瘾难却又准备再次大干一场。而在爱的表现形式上,有些人咬着牙静静的享受,有些人大呼小叫要生要死,有些人逢场作戏假惺惺,有些人心存不轨当作筹码讨价还价。。   米奥呜从来就是为着别人活着的,应该说,她一直都是围绕着男人活着的。父亲一直想要有个儿子,却只等来了她和妹妹两个没带把的,记忆中父亲似乎没有抱过她几回,也不是因为重男轻女,而是父亲生性疏离,不喜亲近。这样的形容用在父亲身上总是奇怪的,但是用在她父亲身上恰如其分。米奥呜先是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的存在不是遗憾,女性化的培养,男性化的成长。家道中落后,为了成为父亲的希望和骄傲,她天南地北的闯着,从来报喜不报忧。有那么一个理论,说女性在幼年时期如果缺乏父爱,都会不自觉地向自己向往的男性形象靠拢,一方面自己性格里面自我植入一个男性角色,干练独立不矫情;一方面一直在寻觅一个像自己父亲一样的对象去弥补自己缺失的一部分。 在感情方面不易投入但是一旦投入就会像飞蛾扑火一样奋不顾身,奋力想挣脱自己男性的一部分,就算是遇到错误的人,也执迷不悟,这样的女人对感情都是视死如归的,但是结局都是卑微的。因为即使找到那个替代品,也是一个有缺陷的赝品,一样淡漠,一样挣扎,死循环。  所以  米奥呜一直在追逐一个影子,一个替代品,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幻象。 这些年她没少遇到渣男,可悲的是她要在凄凄惨惨戚戚之后一段时间才能脱离幻想, 还原事件人物真相,才能发现对方是渣男,但已套入别的渣男手中。   备胎说,你能不能缓一缓,没有男人你会死咩? 用心生活努力思考给自己独立的空间去芜存菁宁缺毋滥行不行? 米奥呜不是缺男人,而是害怕忙碌的生活没有一个方向,努力拼搏没有一个盼头,这个方向这个盼头就是一个家,一个她没有体验过的温馨的家庭氛围,而这个家先需要有一个有存在感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就是基础。因此米奥呜的生活就是围绕着身边的那个男人打转,很努力,但是往往用力过度。 老公说她是水,他很了解她。米奥呜一直在妥协,与其是说妥协,适应两个字更为适宜。 “无论遇到什么形状的容器,都能承接你这一瓢水” 老公如是说。   吴昂似乎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至少据他所说的是如此。米奥呜喜欢有原则的人,因为她自己没有,她甚至怀疑自己连底线都没有。吴昂说他的婚姻很幸福,因为工作原因长期分居但是很稳定,他不想女人对他有所期待,想有感情上的牵扯他裤子都不脱转身就走,表象冷酷,其实米奥呜知道他只是不愿意伤害别人的感情,浪费别人的时间。也许吴昂其实就是想不负责任地上,也许只是米奥呜想太多,米奥呜喜欢想太多,相信人性本善的她容易美化身边的人,赞美型的人格,这样很好。 所以米奥呜人缘很好,因为她从不评判,从不挑剔,王子乞丐都可深交,或者是说被深交,也就是做人家可以信任的垃圾桶。 按照米奥呜的说法就是,这就像她顶着两百多度的散光和近视,就是坚持不带眼镜。一定程度的朦胧美,让世界更加美好。 干嘛要看那么清楚呢? 有一定的道理,而因此造成的偶尔磕磕碰碰就避免不了了。   所以,米奥呜认为吴昂是个实诚的人,是个不愿意,其实懒得说谎的人,是个世界观很自我的人,是个。。好人吧。  断断续续聊下来几次,吴昂还是不约米奥呜,也没有和米奥呜要过一张照片,就是口high几个来回,然后又突然消失一段时间。米奥呜觉得奇了怪了,但是又和这个尖酸刻薄鬼聊起来很过瘾,人就是犯贱,犯贱就会做奇怪的事情,米奥呜跟吴昂说,  -“加微信吧”  这个要求很多陌陌男提出过,米奥呜都拒绝了。如果陌陌是厕所,微信就是客厅,微博就是庭院,总不应该把厕所里的东西带到客厅带到庭院吧?应该不可以吧?反正对于米奥呜莫名其妙的社交观,这就是不可以。然而米奥呜觉得吴昂应该是存在于客厅的人,和应该在客厅地人蹲在厕所聊天总是不伦不类,而且基于陌陌声名在外,这一声“叮咚”或屏幕上冒起的提示条总是有点惊悚,而且偷鸡摸狗,有点烫手。   从陌陌到微信到床上的流水线,婚前她和老公讨论过。先是从陌陌上海选,就是一个个bing,复制粘贴复制粘贴加点表情,遇到回复的了,聊几句,问微信号,加起来,整个过程有点像在超市购物,加了微信就等同于放进购物篮里面了。微信比较接近现实,使用频次又高,打开聊天框的时候没有道德枷锁,看着朋友圈聊着家常不小心就熟悉了,熟悉了就容易约了,大概这个逻辑大概这个道理。清晰这个流程的米奥呜自然是拒绝微信的,但是给了吴昂微信号,就算瞬间后悔,陌陌无法像微信一样撤销信息,那就这么着吧。   次日,吴昂出现在米奥呜的微信通讯录列表中。  吴昂和米奥呜的公司在同一个区,他们发现。约起午餐,在一个地标商场的露天连锁西餐厅,米奥呜行走可以到达的距离。如果无感就说要赶回去开会迈腿就跑,还不用等出租车。工作日的午餐时间,安全,简短,不刻意,挺好的。   但是,吴昂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对时间管理苛刻到秒的米奥呜平时都已经暴走了三回的节奏,何况她提前了15分钟到,一共就是45分钟。米奥呜也曾散漫,但在北京待过的人都不敢过分信任交通。据说66天能养成一个习惯,米奥呜用了3个66天养成准时的习惯,2个66天养成了提前到的习惯。米奥呜要了一杯大杯的美式,抽第二根烟的时候,吴昂发来一条信息,  -“不好意思我会迟一点到。”  米奥呜认为的迟一点是五分钟十分钟之类的, 但绝对不是半个小时。但是饭总是要吃的,何况这个西餐厅到饭点就很难排到位。 米奥呜选了一个四座的座位,看着门口的接待口开始排起了长队,越坐越不好意思。 之前米奥呜来这里吃饭遇到要排队的时候,特别鄙视那些占着一个大桌子但是又只点了一杯饮料放了一个电脑准备持久战的人,而她这时连个可以装一下的电脑都没有。米奥呜坐立不安,加上美式的利尿效果和天生小容量的膀胱,米奥呜牙痒痒地想着吴昂到了要怎么挤兑他。   看到吴昂,她来不及挤兑来不及尴尬,拿起手机速速冲向厕所。解手后的解脱感让她突然小不安了起来。她居然把包留在座位,那里坐着三分钟前刚赶来的一个陌生人! 她加快速度往回走,直到视线里面出现那个白衣卷发男,松了一口气,放慢脚步假装从容穿过排队的人群坐下。裙子稍短风稍大,几次险些走光,坐下的时候米奥呜小心地顺了一下裙角。   吴昂不帅,他发过照片给她,米奥呜曾被朋友戏称为外貌协会的会长,不是因为米奥呜喜欢帅哥美女,而是米奥呜身边总是围绕着高分的男女,虽然说近朱者赤,但是米奥呜不是美女,也许是这样,高分男女们觉得有莫名的安全感吧。 吴昂不帅但是有气场,举手投足不是公子哥就是有练过的,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地在每个环节中都恰到好处,得体。   吴昂嘴角挂着笑,眼睛却直直地看着米奥呜,余光配备雷达,米奥呜小紧张起来。米奥呜一紧张,手心就发汗。不行,老子是要发飙的。米奥呜想,但是被吴昂的得体一照耀,她背脊一挺反射性地回应一些优雅。   吴昂的笑里有阳光,小小的眼睛躲在厚厚的镜片后,随着笑眼睛会弯起来,眼睛里面有戏。吴昂的下巴向前微倾,牙齿整齐,微笑的时候下唇微微包着上唇的些许,很难分辨是稚气还是痞气,挺招人喜欢的。吴昂喜欢大笑,发出干脆的笑声,很有感染力。米奥呜觉得吴昂像一只北极熊,如果北极熊会笑,大约就是这个样子吧。  米奥呜点了份智利牛肉沙拉,如果没有记错,吴昂是点了份pasta。一杯白葡萄酒下肚,米奥呜警戒心放下几成,和吴昂聊着一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不然咧?陌陌上认识的以约炮为目的的陌生人第一次见面,难道还聊人生理想啊? 已过饭点,餐厅接待台排队的人早已入座,顾客纷纷开始离开,但是米奥呜没有想走的意愿,看吴昂,也正尽兴,于是他们点了第二杯。大中午就介样,好么?米奥呜想,大爷的,她又不用坐班,很明显吴昂也没有赶着要走的样子,爱谁谁呗。  米奥呜对约炮没有概念,她觉得这货挺干净挺舒适的,要不就趁着酒意干一场吧,  米奥呜酒量不行,但是喜欢借着酒意做一些她自己认为疯狂的决定。酒精是米奥呜挣脱包袱的借口,米奥呜喜欢酒精。 两年前米奥呜是一杯倒的节奏,一杯是指一杯啤酒,酒量不好干得却爽快,每年年会老板都会提前指派一个靠谱的人随她左右, 一杯后直接抬回酒店,从未破例。这两年,尤其过去的这一年米奥呜都会在睡前独自斟一杯红酒,一是消愁,二是助眠。有一阵子米奥呜失眠得厉害,酒精就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自从酒量见涨,米奥呜多了两个人生经验,微醺和断片。米奥呜以前不相信有断片这回事,她认为断片是人用酒精做借口来为疯狂发泄后的尴尬做挡箭牌,直到几次喝高了半夜打电话对她老公一顿痛骂才相信确有其事。而微醺是很好的一样的东西,它卸下米奥呜的面具,允许米奥呜适度放肆,在迷离中米奥呜觉得自己飘离了沉重的躯壳看到真实的自己。  -“我对你挺有feel的。” 吴昂拿着酒杯,表情坦然,眼神则是轻轻地眯了一点。  -“so?”米奥呜猫背又拱了起来,同样眯起眼睛对上他的。   -“我现在就挺想干你。”这么突然。米奥呜有那么大约0.2秒的时间脸红了一下,不知道吴昂发现了没有。  -“我没有问题啊,现在么?” 米奥呜眼神有点迷离,白天约炮,有意思。  -“可惜我下午有事。。” 吴昂的表情无法辨认。  -“你确定么?” 米奥呜眯起眼睛,咬着下嘴唇。  -“啊。。。好纠结啊。”吴昂有点小崩溃的往后仰起了头,手握起拳头。  -“不一定有下次了哦。”紧张,米奥呜强装镇定但是手心的汗一直在渗。口好干,米奥呜吞了吞不存在的口水,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角。  -“不行,今天真的有事。”吴昂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做了决定。  米奥呜松了一口气,又有点莫名地失落感。不一定有下一次了,因为她不一定会勇气这样出来见一个陌生人,不一定会再冲动地借酒发力,不一定会遇到这样一个人,或者下次见到同一个人的感觉不一定会一样,而这个人也不一定对米奥呜有冲动。米奥呜了解自己,无论吴昂是处于什么心态对米奥呜说出他想干她的话,但是她是感恩的。 对的,感恩。在这个阶段,她需要这句话来证明一些已经省略一万字的东西。  米奥呜拿起钱包准备买单,她习惯买单,无论是和多权贵的人在一起,她都会主动买单,以前是为了自尊,现在是因为她可以。 吴昂按下她的手,坚持买单,他说,“我迟到了,下次你来就可以了。” 米奥呜不再坚持,也许米奥呜应该再坚持一下的,但是被第一次见面的男生买单,有种错觉她是那些女生。   -“你确定你要走么?”,米奥呜抬起头看这个挺高的男人,   -“嗯,需要我送你回去公司吗?”他笑笑。  -“很近,我走回去就好,谢谢。” 她踮起脚尖给吴昂一个拥抱,他闻起来像东北大板,舔起来会很甜的感觉。  抬头看到吴昂小邪恶的表情。  -“你的胸还的确蛮大的。”   你大爷!米奥呜白了个大眼,转身走去。 边走边按着裙子,今天风真的很大。   第一次见面,约炮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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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谷虚子:&第一次发布文章,谢谢看了
  第二章   -“今天风大,小心走光”   米奥呜还没有走到办公室,微信上就收到了吴昂的信息。   -”已经走光了。。。” 米奥呜背着个破旧的浅蓝色LONGCHAMPS,高跟鞋蹬着蹬着把裙子一边蹭高了,当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后了,而且她刚刚经过一个幼儿园。   -”我很喜欢你咬嘴唇的样子,很性感。” 米奥呜又咬嘴唇了么?  有一个理论,说没有安全感的人在口舌上面都比较贪婪,因为幼儿时期哺乳的时候是婴儿最靠近妈妈的时候,也是最有安全感的时候。 口舌依赖的表现形式包括暴饮暴食,对香烟的依赖,也包括咬指甲咬嘴唇。米奥呜小时候咬指甲咬得厉害,给奶奶扎住手硬生生改了之后,变成咬嘴唇。咬嘴唇,是米奥呜的tail。  米奥呜是奶奶带大的,奶奶是个童养媳,最后一批裹小脚的。别的孩子在爷爷奶奶的偏袒中长大,而米奥呜没有。除了奶奶,她只有在三四岁的时候在病榻上见过外公几次。印象中外公一直都在发黄的蚊帐里,房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酸酸的溲溲的,这是米奥呜对外公味道的记忆。外公的样子米奥呜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每次她去看外公,总会有一只颤颤枯瘦的手伸出床沿,像变魔术一样给她几颗糖果,或者一个红包。米奥呜喜欢外公,但是米奥呜只有过四年的外公。   外婆在妈妈年轻的时候就过世了,爷爷也在爸爸年轻的时候就不在了,好像因为身份原因在文革时期被红色恐怖了,是段家里从来不提起的历史。 爷爷娶了两个奶奶,不是一次一个,而是同时两个那种。米奥呜的奶奶是大房,比爷爷大,给爷爷生了八个孩子。爷爷走得早,据说三十多岁就走了,米奥呜觉得爷爷特别牛掰,在短暂的人生中娶了两个老婆,生了十一个小孩。哦,二奶奶也给爷爷生了三个小孩,爷爷去世之后改嫁了又生了三个。米奥呜从来没有见到过二奶奶,但是据说她才是爷爷的真爱。大伯在文革时期疯了掉坑里瓜掉了,后来二伯和三叔得了癌症走了,奶奶一个人拖大了八个小孩,又白发人送了三次黑发人,还顺带还带大了米奥呜和妹妹,因为米奥呜算是第一批下海群体的留守儿童。所以,米奥呜的奶奶是个狠角色,旧社会的大户人家媳妇,对米奥呜的教养特别严格。而米奥呜从小又特别淘气特别倔特别叛逆,因此什么教子刑具都体验过。这打着打着也打出了个得体的狠角色。  奶奶抽烟,抽得很凶,后来据说因为米奥呜哮喘而戒了一两年。米奥呜第一根烟是奶奶塞到她嘴里的,那时候她五岁,她咳出眼泪,觉得抽烟像在空气里呛水一样,不明白为什么奶奶抽那么多烟。有时候半夜会看到奶奶站在窗前烟雾缭绕,满脸沟壑在月光下像一副木刻水印版画。 直到米奥呜烟不离手,才知道缭绕的思绪,抽的是愁思万千,吐的是无可奈何。
  大约一周后,米奥呜和两个女朋友在人民广场喝酒,一个黑富美,一个白富美, 都是米奥呜来上海后算是比较投缘的姑娘。黑富美要去美国出差,想走之前见个面。自从那次哑炮之后,吴昂约过米奥呜两回,而米奥呜都因为抽不开时间推了,黑富美约她那天已经和吴昂约好晚上喝杯了,再推不但不礼貌,而且估计要让人觉得知难而退了。米奥呜讪讪地问,  - “有个好朋友要去美国了,今晚得见她,你介不介意一起喝?”  - “你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 “八点左右见,回头我把地址发给你。”  这个酒吧米奥呜来过好多次, 老上海风情的威士忌雪茄吧,却有着很多base的鸡尾酒。重点是,这些鸡尾酒都是根据不同的base显示在菜单中,对于有强迫症的人来说,这样的酒单来自天堂。 米奥呜已经喝完一杯Whiskey Sour,吴昂还没有出现。三个女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八卦着男人的不,大约在约定的一个小时后,吴昂在昏暗的灯光下出现了。吴昂在人群中属于很好认的那种,外貌特征很有辨别度。但是这衣服,呃,今天这衣服,米奥呜不予置评。浅色的T恤,脖子上挂着一条长围巾,米奥呜对围巾没有意见,懂得配搭的男人不多,但是这个T恤,怎么说呢,礼貌地说法是,稍嫌紧身。说到围巾,好像世界上用得最好的是法国男人,他们总能极致地用紧身的衣裤和各种打法的围巾在歪果仁中脱颖而出。第一次带米奥呜来这个酒吧的就是一个法国人,一个长得像五十岁的Tim Tim,丁丁历险记那个丁丁,嘴贱,cocky,有品味,而且在这个酒吧有他同名的鸡尾酒,但是米奥呜表示无感。  吴昂坐下,和黑白富美打了个哈哈,气氛有点尴尬。才过了十分钟白富美已经开始放空,黑富美客套地有一句没一句,米奥呜一根烟接一根烟地抽,如果烟能填满对话间的空白,多好。  - “今晚你的酒我来买单。” 米奥呜对吴昂说,有来有往谁不欠谁。  - “那么好,为什么呀” 白富美突然回神,身体向前倾,使坏的眼神抛给了米奥呜。  - “上次他请的我。” 米奥呜急急地解释。   吴昂点了杯看起来很女的酒,橙红色,米奥呜那时顾着琢磨吴昂的香水味,没注意酒名,试着尝了一口,有点酸。 吴昂今晚有修饰过的,且不说好与坏,用心就是尊重。香水味应该是刚刚喷的,稍嫌隆重,但是不呛,辨识度不高,和他的形象不太搭。比起今天,米奥呜更喜欢第一次见面的吴昂,有点儿拽,但是风趣自我,今天的吴昂,有点多有点作,聊不起来。   两杯Gin Tonic的时间,都是靠米奥呜补空过去的。在所有的局里,米奥呜一直都是热场子的,因为语言间的空白太过惨淡,喜欢填空喜欢做SUDOKU的米奥呜总是很卖力地去起承转接。在法国有一个说法,说每次聊天的时候出现莫名的冷场,是天使在头上刚刚飞过。那对不起了天使,米奥呜在的地方航空管制。   很快米奥呜就发现吴昂也是一个爱填空的人,有他左右,米奥呜能间歇抽空吸吐几口烟。  - “再坐一会我们就走”,米奥呜席间发给吴昂。  然而离开的时候,米奥呜已微醺,或者超过微醺。目送黑白富美上车,米奥呜和吴昂保持着距离并肩向前走,借口路口出租车多,有种制造不在场证明逃离犯罪现场的觉悟。 米奥呜低着头,小踉跄了一下。  - “现在去哪”刚刚米奥呜用去哪儿偷偷查了一下酒店,订了虹口的一家喜来登,但是这个安排还是得cue一下,否则唐突。  - “我不知道喔”吴昂扶了一下米奥呜,米奥呜反射性地往相反方向缩,努力缩得自然。  - “去酒店吧”米奥呜觉得cue到位了,对方没有安排,今天把案子结了吧,趁着夜黑风高杀人夜。傍晚一场大雨把夜凉快了,和她的心一样。和老公已经类冷战几天了,上周一次和三观有关的一次对话中,米奥呜提出了不妥协的可能性,而老公冷暴力着这个可能性会给米奥呜带来的结果,作为警示。完全没有逻辑关系的因果持续了三天,米奥呜失眠了三天。酒精放松了神经,也提早了醉意。  吴昂没应声,继续前行。喵呜觉得他又看到了第一天的吴昂,第一天的吴昂,味道很好闻的吴昂。几秒钟的沉默让米奥呜觉得像几分钟一样长。  - “其实你没有你说的那么能喝” 吴昂打破沉默, “我觉得你醉了。”  - “我没有醉,微醺,仅此而已。” 米奥呜又一踉跄,用行动否定自己的回复。  吴昂带着米奥呜走进“全家”,拿了两瓶农夫山泉,一瓶递给她, “你需要喝点水,我送你回家”。  所以“送你回家”是他的潜台词,还是真的要回家?米奥呜觉得自己像一只鸡扑棱扑棱跑到黄鼠狼面前,拔好毛洗干净而黄鼠狼却转身离去,忐忑被无力感吃掉, 尽是不堪。今天下班后米奥呜在楼下的面馆吃了碗面就直接过来,被雨水湿润的空气和疲惫的油光融掉的妆容,鲜红的棉质衬衣松垮地搭在身上,黑色紧身西装裤和黑色皮鞋,看来不是什么潜台词了。米奥呜不想回家面对另一份无法填空的惨淡,但是默默地打开手机取消酒店预订,摩羯座,死要面子的魔羯座。  出租车离米奥呜小区还有一小截路,她喊停,吴昂一起下了车,说陪米奥呜吹吹风醒醒酒,在商业广场的景观水池边坐了下来。  - “你知道隔壁有个汉庭的,我不介意” 米奥呜借机调戏了一下吴昂。  - “我不喜欢和喝醉的女生开房,感觉像占人家便宜” 吴昂说, “何况,我觉得和你的第一次,值得在更好的环境下发生。”  加分,刚刚酒吧里面扣的分双倍加回来,米奥呜心里的计分器唰唰唰地翻动了分数牌。  - “上次吃饭,我就觉得你是那种可以走长线的,所以我可以等。”   - “什么叫做长线”   - “就是说你在我心目中总体分数较高,可以沟通,可以保持长一点的关系”  就是长期炮友咯,米奥呜表示这位男同胞想太多,只是两次冲动应约都被对方婉拒,有点沮丧加不知道是不是被消遣的感觉。  - “谢今日不杀之恩” 米奥呜给吴昂第二个拥抱,胸部用了点力,吴昂喜欢大胸,这个拥抱里面包含着利息。转身不给这货得瑟,米奥呜回家睡觉去。  所以,第二次约炮,空炮。
  第三章   米奥呜喜欢奔跑,尤其是在户外奔跑,因为在跑步机上无论如何狂奔,视线内的内容都是静止的,像一个傻子。可是上海的天气阴晴不定,米奥呜有时候只能做傻子,自从在小区对面的健身房开了卡之后,就经常做傻子了。 最近米奥呜都是傻子,因为如果要和吴昂开战的话,这是对他的一种尊重,也是对自己无谓的自尊心的一种保护。 米奥呜从来没有试过一夜情,最接近一夜情的一次,是五年前和前男友的一次经历。前男友,且称为大熊吧,是个比她小几岁的法国人。 来到中国的第一天,认识的第一个女人就是米奥呜。大熊第一眼看到米奥呜,魂儿就给米奥呜给拐走了。这个个子和他侄女一样高的小东西,给他一个据他说“像巩俐一样的回眸一笑”,巩俐是他对亚洲女人的魅力有限的表达能力中最形象的形容词了。大熊用尽所有法国人最本能的浪漫,对米奥呜发动攻击。米奥呜的信号塔一开始接收不到海外的信号,因为那时候她的世界,已经被托运到深圳,无人领取。公司年中活动,餐后米奥呜随着大熊和加拿大花心大萝卜等一行人到muse下半场,不知道长岛冰茶不是茶的米奥呜,直接昏死过去。那天据说岛国有个东洋动作片名角在现场,大萝卜和其他人围观去了,剩下大熊不知所措,扛着米奥呜走了。   米奥呜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晨,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是一个一米九几的白皮肤外国人,全身上下就只有下半身裹着条白色的浴巾,白皮肤外国人朝她一笑。 “morning”。 Morning 你妹,哦,那时候还没有流行你妹这个感叹词,但是米奥呜全身细胞给吓掉了一系列,速度坐起启动自检模式。衣服,checked,内衣裤,checked,米奥呜坐在一个客厅的地板上,地上铺着一张床单,左边的沙发上趴着大熊,正在用诙谐的表情眯着眼看着她。大熊说,和喝醉的女人滚床单,是loser做的事,而且和一只死火鸡做爱有什么区别。真正的绅士,如出一辙。哦对了,白皮肤外国人是大熊的室友。  米奥呜单身,米奥呜只在上海呆两个月,所以她做了一个决定,go with the flow,顺其自然。 事实上,顺其很不自然,香槟玫瑰,音乐蜡烛,米奥呜其实很不习惯本来女人就应该拥有的东西。事后大熊沉沉睡去,米奥呜却像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不知道怎么办。她踮起脚尖,拎起高跟鞋和包包,像做贼一样准备潜逃,像电影里面的情节一样。但是想到周一办公室里面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是不是不礼貌呢。米奥呜在包里翻着找笔和纸准备留张纸条给大熊,但是黑暗中什么都找不到。她又在大熊的书台上摸索,米奥呜心里焦急,要是被大熊突然醒来碰到了,不但尴尬,说不定会被误会她在搜他东西了。情急之下,米奥呜掏出口红,撕下一张纸,写了Thank you, 猫底身子溜了出去。谢谢是一个奇妙的词,表示感激的同时顺便拉远距离。  结果,米奥呜错用了粉色的润唇膏,化了一纸,大熊根本不知道写的什么,第二天跑到米奥呜楼下等她,然后就有了第三天,第四天,一下就过去了四年。 所以,其实这不是一夜情。   米奥呜不搞一夜情的原因,一是因为空窗期很短,一是对自己不自信,应该说,相当不自信。习惯了被否定和自我否定,并且习惯追逐完美的摩羯座,米奥呜对自己很不满意,强烈的自尊心也不愿意收到差评。 吴昂说米奥呜想太多,男人猎艳自然追求最高品质,但是每个人的品质要求不同。有人喜欢竹竿有人喜欢肉,有人喜欢萝卜有人喜欢青菜,再好的卖家都无法全部拿到好评。谁都喜欢豪车,但是豪车限量预算有限的情况下,德系日系国产都可以开开,大概介个道理。 吴昂喜欢适度好的设计和够亮的前灯,配一个尽量好的引擎,说人话就是,好看的脸和最好一手握住刚好差不多的胸,还有一个可以沟通的脑袋。 米奥呜习惯了家里那个非法拉利不开的老公,对吴昂说不出是该庆幸还是该无奈。米奥呜努力奔跑,希望和吴昂第一次不会华丽跌倒。   吴昂问米奥呜什么时间比较有空,米奥呜认为晚上是属于家的,除了应酬一般都是回家进行所有routine,煮饭洗碗洗衣服健身洗澡看电影睡觉,普通但是惬意,能分出来的时间,只有白天。他们约了中间的一个酒店,午饭后的时间,酒店房间见。   那天米奥呜穿了一件黑底白花纹的民族风吊带裙,套着轻薄的棉质西装款外套, D&G的light blue香水,淡妆,黑色高跟凉鞋,及腰的大波浪长发撂在脖子的左边,几分轻熟里几分青涩。心里各种忐忑各种戏,米奥呜到达吴昂指定的酒店, 大白天到酒店,没有行李没有陪伴,不论是不是做贼心虚总是有几分诡异的。 米奥呜装作很镇定地迈进酒店,用最快的速度判断电梯的位置,避开和前台服务员的眼神对视,步入电梯,到达雷区楼层。
  站在房间门口,米奥呜深吸了一口气,敲了三下门,大约三秒,吴昂打开了房门。  米奥呜心跳得快喘不过气,这种心情就像第一次上舞台表演一样,而这时米奥呜已经在聚光灯下,不要被嘘,就得硬着头皮唱下去。米奥呜抬起头对上吴昂的眼,避重就轻,“怎么开‘请勿打扰’呢”,侧着身体绕过他步入房间,电视开着,CCTV15,各种哗啦啦啦各种咿咿嗯嗯,还好不是尴尬的静寂,允许片刻的语言空白。米奥呜把包放在桌子上,站在床前,她真的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了,好像也来不及百度了。她顿了一顿,抬起头看着吴昂,努力扯出一丝微笑。  -“我没经验,所以我现在应该做什么?”话说出来米奥呜就后悔了,你丫白痴咩?估计吴昂也是被雷到了,他看着米奥呜的表情有点忍俊不禁,正准备弯腰去拿矿泉水的手随着整个身子定格了几秒。  白痴白痴白痴白痴,你是猪么? 米奥呜抿住嘴,眼睛往右上角45度转了一下,  -“我去洗澡!”,抓起包几乎是落荒而逃地钻进厕所。 背靠着门,米奥呜对自己翻了个大白眼,正准备脱衣服,吴昂敲门。 打开,一双拖鞋伸了进来。   -“你忘了拖鞋。。” 吴昂的声音好像挺无语的。   -“谢谢。”米奥呜接过拖鞋,反锁住门,洗澡。   如果洗完澡,是不是就不能不搞了? 是该穿着原来的衣服出来,还是裹着浴巾出来? 现在有没有口气?要不要刷牙? 如果纠结的思绪能像漫画一样化成字符,估计整个浴室里面都被内心戏的泡泡挤满了整个画框。米奥呜用力的洗澡, 用力地刷牙,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和丝袜,吴昂钟爱肉色丝袜,米奥呜专门去买了几双。推开门,蹭着拖鞋走出来,样子有点滑稽。   -“好了,我们开始吧。” 米奥呜立刻知道自己又特么傻缺了。看吴昂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样子,米奥呜知道如果百度上如果有教程,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吴昂自如地靠在床上,很舒适的样子,除了鞋子袜子手表手机,身上该有的东西都还留在身上。他拍拍右手边的空位,示意坐下,米奥呜随之坐下,全身僵硬。  米奥呜和吴昂并排靠着,电视继续发出各种声音,米奥呜觉得吴昂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不单单是香水。吴昂选择的位置很有技巧,他靠在床的中间位置,留给米奥呜足够的空间,但是又不够拉开距离,两个人的没有身体接触,但是感觉得到对方的气息。   -“你喜不喜欢韩国的歌手啊?”CCTV15正好播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棒子的咿咿唔唔,吴昂问。  -“没有喜不喜欢,没有怎么听” 米奥呜心想,现在是要聊天的意思么?  有一搭没一搭,聊音乐聊歌手聊着聊着米奥呜突然发现吴昂的右手不知道什么事后已经绕过她脖子搭在她的肩膀上,手指轻轻在她肩膀划着。 米奥呜其实很反感肌体接触的,除了非常亲密的几个朋友,不分男女米奥呜都可以勾肩搭背,但是除此之外的人,米奥呜对任何形式的接触都有反射性的反弹,加上对嘈杂的声音的排斥,米奥呜称之为恐人症。这让米奥呜在人口众多的中国,让拿了十年驾驶证但是不敢开车只能挤地铁的米奥呜,非常难受。  还没有反应过来,吴昂的左手自然地搭上了米奥呜的,很随意的,扣住几个手指,好像之前他们就牵过很多次手一样。而米奥呜也没有觉得排斥,或者来不及反应, 不知道呢。   吴昂的手很暖,或者说,米奥呜的手很冰,脚也很冰,米奥呜明白,这是什么信号。如果说米奥呜有很多个面具的话,她自己有时候都不一定辨认出自己是否带着面具。要唬得过别人,首先得唬得过自己,而忽悠自己太多太久,有时候自己都信了。米奥呜有时候都分辩不出自己的情绪,但是她的身体比她诚实,当她不开心的时候,手脚自然冰冷,屡试不爽。  吴昂突然把米奥呜的手抓起来端详。  - “你的手好小。”吴昂一把包住米奥呜的手,“很少看到这么小的手。”  吴昂的手也不大,但是裹住米奥呜的手还是绰绰有余的。米奥呜的这双小手是经历过国际考验的,有一次在英国,她和几个老师打赌,如果24小时内能找到一双比她手小的,包括营地里孩子的手,第二天她请客Henry VI喝到饱,反之亦然。 Henry VI 是她经常去的一个pub,结果那半个月米奥呜以一杯倒的节奏每晚被抬回去。  把弄着米奥呜的手,吴昂调整了一下坐姿,靠得更近了。米奥呜能感觉到吴昂的呼吸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打在她左脸上,耳朵上。霎时觉得自己像一只掉到煎锅里的虾,僵硬,发烫的感觉从脸上蔓延到整个身体的左边,又快速扩散到右边。米奥呜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最接近的比喻就是一口气喝下几杯espresso 接着又速度灌下半瓶葡萄酒的感觉。心跳加速但脑子里面一片混沌,呼吸急促但是四肢却瘫软。米奥呜不喜欢这种感觉,米奥呜不喜欢任何失去控制的感觉,尤其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无助无力,且无安全感。但是米奥呜坚信一切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而她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把主动权放回自己手上。  速战速决,米奥呜心想。右手移到吴昂的脖子后面,拉近,把唇贴上他的。  好软。。。  吴昂的下唇厚于上唇,按照面相书的说法,是重情义。米奥呜的爸爸是个文化人,一个本不应该下海的文化人,家里从小就堆满了书,随处可及,不分种类。那个时候没有所谓的PG分级,所以米奥呜看完了格林童话就开始瞎啃,从四书五经,到世界名著,从诗词百科,到面相哲学,甚至连解剖书也翻阅过。早年过剩的信息量,潜移默化的影响了米奥呜的三观建立,因此米奥呜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和评判体系也就不奇怪了。  之前米奥呜和吴昂说过她不喜欢舌吻,因为她觉得用这种方式交换DNA似乎要信任感达到一定程度的两个人才能做这件事。她喜欢唇和唇之间柔软的碰触和摩擦,那种感觉就像在英国夏天的午后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一样,就算是蜻蜓点水,心都会为之一软。她一直不明白,电影里面的男主女主怎么能吻得要生要死,而且画面还那么好看。她所体验的,却是一种快被吃掉的被侵略的感觉。没有用心的吻,就像被牙医在嘴里捣腾,各种不舒畅。  然而当吴昂撬开米奥呜的僵硬的唇,在米奥呜倒吸了一口气的时候顺势进入了 她的时候,她整个人瘫软。吴昂是个good kisser,要练过多少兵才能成这样一个将啊,米奥呜脑子里又犯欠了。吴昂的吻,像古典音乐,准确的说,像肖邦的钢琴曲,再精确一点的说,是降E大调的夜曲。每个人对音乐的感知不同,所以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了。
  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感,离开唇时的眼神迷茫,米奥呜难得的脑袋一片空白。  据说爱爱的时候男女有主导和被主导的角色分配,在亚洲,女性都是被主导的,不要不要亚美蝶亚美蝶的,从而激发起男性的各种征服欲。去特么的征服感,米奥呜一把推下吴昂,不到两秒就被吴昂反压在身下,如此两三个来回。这是在摔角么,米奥呜被脑里面不合时宜冒出来的画面笑尿。  吴昂在枕头下顺出一个套套,而适时的,有点尴尬的,降旗了。这种情况,一般是男人的心结,而在对于米奥呜,这却是她的痛。吴昂之前提醒过米奥呜,紧张的时候他会出状况。所以这是吴昂在紧张,还是米奥呜专业降旗呢? 米奥呜心里又是各种纠结各种戏,失落,担忧,愧疚?她问,  - “我哪里做错了么?” 现在想起来当时米奥呜就差点跪到角落里去罚抄“对不起”一千遍了。  吴昂也有点尴尬,“没有啊,很好啊”,他清了清喉咙,“你帮我吧。”  然后此处省略一千字,因为米奥呜和吴昂的故事不是一个黄色小说,作者决定了。 但是为什么是一千字而不是一万字呢?因为之后的整个过程好像是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  结了,米奥呜还沉浸在降旗时的牛角尖里。吴昂从厕所里走出来,两人对视,有点小尴尬。那现在是不是得穿上衣服走了呢,还是该客套客套寒暄寒暄呢? 米奥呜真的不知道,见风使舵吧。吴昂坐下,和米奥呜之间大约有三公分的距离。 一般滚床单,之后应该是搂一搂抱一抱聊几句感受沟通一下感情之类的吧,虽然米奥呜碰到的大部分是直接昏睡过去的。只是米奥呜和吴昂这三公分的距离,究竟是该怎么进行比较顺畅呢?吴昂先打破这三公分的沉默。  -“今天状态不好。”  -“为什么?”  -“因为这段时间想着约你,我子弹都留着”  -“其他炮友呢?”  -“为了你都推了。”   两个人保持着三公分的距离,聊了约莫两个小时。米奥呜其实已经低血糖,因为中午没有吃午饭,因为她不想鼓着肚皮去应约,甚至早上一直都没有抽烟,因为她觉得一口烟味必然让吴昂大倒胃口。米奥呜努力忍住低血糖带来的郁躁,等吴昂发号下令,随时准备走人。然而排除身体上和心里上的纠结,和吴昂聊天是一件舒畅的事情。吴昂是一个体贴的人,米奥呜发现他们都是一个体系出来的,细心,细节,绅士淑女的发源地把这两个人培养得小心翼翼,彼此心照不宣。米奥呜很注意细节,因为细节才是成就成败的关键。比如说,米奥呜弓起腰喝水的时候,吴昂会帮米奥呜轻轻的托住背。米奥呜忘记在洗手间的手镯,吴昂不知道什么时候帮她放在床头。估计也是因为米奥呜没有起身穿衣,吴昂一样没有动静。   熬不住了,米奥呜真的头重脚轻了,而且下午还约见了人,米奥呜提议离开,吴昂应允。看着米奥呜把丝袜随手丢入包中,吴昂问道。  -“你这样回家被你老公看到不会很奇怪么?”  -“没有什么奇怪的,他不会翻我的包,就算看到了,女人包里有什么不可以。”  米奥呜隐约觉得吴昂和她是同一类人,说不出的舒服,很安心。  吴昂坚持把米奥呜送到会议的地方,趁对方未到,米奥呜买了个水果杯,速度平衡了一下血糖,脑子重新开始运转。
  第四章  -“。。。反正就三十秒左右的事情。。。” 吴昂似乎对第一次的表现耿耿于怀,且不知米奥呜早已翻篇。米奥呜根本就没顾得上注意时长,因为当时她脑袋里全部都是对降旗原因的各种推敲。三十秒么?三十秒能做什么?在Thorpe Park坐两趟Stealth,高铁上穿行1500米,磁悬浮列车3750米,看完一个插播的广告。米奥呜挺想挤兑吴昂的,但是男人好像对这个部分特别敏感,米奥呜只能硬生生地咽下。   -“反正怎么都是低点反弹,我反而没什么压力了。”吴昂接着发来一条微信。  -“要不我们就打住吧,完美地保留这次记录。”米奥呜还是忍不住刻薄。  -“不行,老子要给自己正名。”  -“就这样吧,我一定会记住你的。”米奥呜就只会在微信上隔空打牛,这个感觉那个酸爽。  接下来这几天,和吴昂微信聊到很晚。一般除了失眠,米奥呜不熬夜,也许是年纪到了的原因,熬夜和宿醉的第二天总会晕头转向,缓不过来只能靠一杯又一杯的黑咖啡坚持下去。几年前,米奥呜每天的睡眠时间都是从早上六点到下午两点,就着英国的时差持续了两三年也精力充沛活奔乱跳。米奥呜一直有个疑问,如果那些去到其他时区生活的人,算不算一直在熬夜?米奥呜经常有一些奇怪的疑问,比如说狗狗的眼睛里看不到颜色,马的眼睛看到的人类是放大的,那,真实存在的世界,是不是也被人的眼球扭曲过了的呢?  米奥呜和吴昂的聊天内容逐渐增加,而充斥在这个聊天记录中的大部分是一些逗比的表情。吴昂说他的老婆喜欢用表情,所以他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存货。米奥呜开始搜罗一些表情,越贱越开心。她发现表情挺好的,当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用表情可以减少脑细胞的耗损,总比发个“呵呵”或者官方表情好吧。 因为他们的聊天内容越来越直白,而米奥呜的老公偶尔会用她手机,安全起见,米奥呜只能隔一段时间清空一次。米奥呜其实有点舍不得删除全部记录的,她也不知道舍不得的点在哪,因此她开始选择性地删掉敏感话题,留下一些不知所谓的对话和表情,聊表纪念。  -“今晚有空么?”周五下午大约五点的时候,米奥呜发了个微信给吴昂。  -“今晚请朋友吃饭。” 过了一阵子,吴昂回了信息。  -“吃饭后有空么?”  -“估计会比较晚,可以么?”  -“可以,我等你。”  -“你不是晚上都没空的么?你老公呢?”  -“他约了别的妞。。。不一定会回家。”  -“大概九点多吧。”  -“好的。”  米奥呜回到家里,一个人弄了块牛排,烫了点青菜,泡了个澡,已经九点,看看手机,没有动静。她套上浅粉色的T.H. polo衫和A.E.的紧身牛仔裤,看看手机,还是没有动静。她倒了杯红酒,窝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边喝边刷朋友圈,时不时地返回看看吴昂有没有发出指令,还是没有动静。周五的晚上,大家不是陪家人就是出去玩耍了,时间也还没有到朋友圈晒照片的点,只有各种心灵鸡汤和八卦信息。已经九点半了,还是没有动静,米奥呜的酒也已经喝完了,估摸着那位哥们在哪里喝大了,不靠谱了。  -“看来我被放鸽子了。” 米奥呜发了条信息给吴昂,没回。  周五的晚上,米奥呜不想一个人,今晚,尤其是今晚,她不想一个人。本来就容易钻牛角尖的米奥呜,放她一个人在角落里,她可以给你想象出一个世界。思维太放散,记忆力太好,想象力太强,米奥呜大脑的承载能力经常负荷不住。而思维承接情绪,就算剪得断理不乱,米奥呜也没有能力处理这些思维带来的情绪垃圾。所以米奥呜在脑里装了一个想象的盒子,所有不开心的东西,包括能触发消极情绪的任何信息,她都一股脑往里面装。这个盒子在米奥呜脑子里面已经存在了很多年,里面的垃圾估计都已经腐烂发臭,只要从盒子缝隙里漏出丁点气息,米奥呜都会立刻拼了命制止。  -“要不改天吧,我去睡觉了。”大约十点,米奥呜给吴昂一个台阶下。吴昂只是一个见过三次面的陌生人,他没有任何义务接收这种临时的邀约。  -“不要,就今天。”吴昂回了。  -“还多久。”  -“快好了,等我订酒店通知你。”  -“好的。”  -“我今天穿得很casual哦。”  -“没关系。”
  二十分钟又过去了。时间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在没有参照物没有物理标尺的情况下,会根据一个人的心情和状态而产生长短变化。米奥呜觉得时间就像河水一样冲刷过万物,人老了,物旧了,情消了,恨没了。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米奥呜不喜欢等待。她喜欢把时间规划得刚刚好,就算是从房间到厨房的距离,她也会在脑海里面迅速规划出整个路线和路线上该顺带做的事情和拿的东西,一步到位。其实米奥呜以前很spontaneous的,没有章法,没有规矩,想纹身就纹身,想旅行背起包就走,离开一个城市用了十秒钟决定。如果说是什么改变了米奥呜,那应该就是冲刷着她的生命的时光,和在这河水中的鱼虾蟹吧。  一阵静寂之后,米奥呜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吴昂的真实姓名,也没有他的电话。这种从微信和陌陌通讯列表中一拉黑就没有任何瓜葛的人,真实到不存在。 这种感觉还是挺妙的,米奥呜想,现代社会关系通过互联网速度建立,速度崩塌,两个漠不相干的人因为一个在阳光下不可启齿的生理需求目的明确的搭上线,完成旧时以月以年为单位的暗示勾搭纠结才能成就的露水情缘。和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人以非繁衍为目的无利益纠葛地完成最私密的行为,感觉好像人类借科技卸下社会伦理包袱,回归原始的动物性。米奥呜觉得有点像小区里互相经过的家犬, 对上眼互相闻闻屁股,臭味相投,直接上鞍,骑完就走。  到了酒店已经十点半,酒精还没有走完米奥呜的系统。见到吴昂,米奥呜还是各种尴尬,完全没有一丝在微信时表现的嚣张。依然陌生,依然不安,依然手脚冰凉。  -“也不是很casual啊。”吴昂缓解了一下气氛。  米奥呜抬头看了一下吴昂,表情依然揶揄。米奥呜很想和他像在微信一样斗嘴,但是今天,她提不起劲。一样的程序,洗澡,忘拖鞋。还是靠在床上,还是CCTV15的嘈杂,只是这次他们之间保持了半米的距离。好一会,吴昂都没有向米奥呜凑近的打算。  -“心情不好啊。”  -“嗯。”  -“要不要和我说说。”  -“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内样。”  米奥呜侧过脸,对上吴昂的眼光。吴昂的眼睛里真的有阳光,而今天是冬天午后的暖阳。这个眼神是怜悯么?还是关心?米奥呜不需要怜悯,怜悯是给弱者的,而米奥呜不是弱者。关心?一个陌生人有什么义务去关心她。充其量,这是另一个把玩手的动作,一个老手的技巧,一个必经的过程。这是米奥呜第三次见到吴昂,但是米奥呜还是记不住吴昂的脸。很奇怪,一张辨识度很高的脸,却总被微信头像上的侧脸取代,米奥呜闭上眼睛,除了卷发粗镜框和胡子,其他一片模糊,没有具象。但是,他来了,无论什么形式的陪伴,米奥呜感激。   吴昂问了一些问题,米奥呜避重就轻回答了一些问题,然后就进入主题了。这个主题的内容,长了很多。米奥呜发现自己喜欢和吴昂接吻,准确的说,舌吻。在酒精的作用下,米奥呜开始回应。有人说,接吻这种东西,就好像音乐,都是在基因里面存在的天赋。当然没有天赋的人可以靠练习提高水平,但是有些节奏感是没有攻略的。米奥呜觉得接吻这个行为很奇怪,动物交配的时候把对方的脖子咬住或者身子压住,目的是不要对方脱逃,那接吻是为什么呢?社会人是不可能像狗狗一样互相闻闻屁股的,所以接吻算不算是一种闻屁股的行为呢?所以才出现那么一个说法,会接吻的人床上表现都不会差么?吴昂很会,只能这么说,而米奥呜很喜欢,也只能这么说。  完事,米奥呜靠在吴昂身边,这次没有三公分的距离。然而米奥呜觉得自己左半身小僵硬,也不知道怎么开始了这个姿势,好像很顺其自然,但是又好像各种不自在。酒精已随剧烈运动新陈代谢掉了, 清醒的米奥呜回到各种纠结各种os的状态。米奥呜不知道所谓的炮友事后可否亲吻,拥抱,欲望燃烧过后的平静,让人蛋疼。但是今天米奥呜需要这样的依靠,而且吴昂身上的味道好好闻,米奥呜静止于这个姿态,不转头不会面对吴昂的脸,也不会看到吴昂午后阳光里的怜悯。  -“这里一大块淤青。”吴昂指着米奥呜右边大腿和屁股中间的一块鸡蛋大的青紫。  -“嗯啊。”  -“我还是不问那么多好了。”
  一如既往的瞎扯淡,但是吴昂的手没有在米奥呜身上停过。米奥呜有很敏感的肢体,对于吴昂好像是一张寻宝地图,他在她身上寻找轨迹,米奥呜一颤一颤的,不讨厌,还有点喜欢。 米奥呜的老公对她的敏感小心翼翼,所谓的小心翼翼,是不愿意一不小心点燃火焰,如果吴昂是救火队,她老公就是防火署。 突然吴昂又变魔术一般翻出一个套套,火焰再度雄起。这么快又来一次?年轻人就是好。 米奥呜发现吴昂其实比他小一岁,这个年龄的男人,别说救火了,自燃也是可以的。  又是一阵瞎扯淡,体力消耗过度的米奥呜又要开始低血糖了。晚餐没有碳水化合物,米奥呜在控制饮食,在为成为法拉利而努力,而成功的路上必然会有一些低血糖的。  -“我饿了,陪我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你不是要减肥么?还吃宵夜。”  -“很少的,一般都不吃。”  -“很少才怪,前几天才吃了一次宵夜。” 前几天米奥呜和老公一起吃了顿烧烤,吴昂已经嘲笑过米奥呜一次了。  -“好嘛好嘛?”正是因为陌生,米奥呜敢于提出要求。越熟悉,她越在意,越不敢于去提出让人家为难的请求,且不说吴昂是否为难,临时邀约和凌晨陪吃宵夜,总是占用了人家的时间。但是米奥呜不管,今天不想管那么多。  已经凌晨一点了,米奥呜的老公还没有任何消息。走出酒店,夜的风有点凉。  -“我冷。”不知道是风带来的冷,还是心里带来的冷,但是米奥呜几乎要打哆嗦了。  -“呃,我没衣服可以给你套。”吴昂穿着衬衣,他穿衬衣很好看,尤其是比较随意松垮的衬衣带出他的随性。米奥呜注意到他背着一个浅棕榈色的双肩包,单肩背着,有点范儿。  -“呃,可是我自己有。”米奥呜瞬间想起她包里有衣服,把牛仔外套取出,吴昂几乎无缝连接地扶住她的单肩包,等她套上。嗯,体贴。  米奥呜没有什么方向感,这个酒店在哪里她一点概念都没有,但是这里周边不像是有任何东西可以吃的样子。  -“我小区附近好像有很多宵夜摊。”  -“方便么?”吴昂的意思是,他过去那边方便么?  -“没事,我和朋友吃点东西还不成么?”  于是驱车前行,已经快两点了,米奥呜心里焦躁得很。   -“我想去买包烟。”  吴昂陪米奥呜到路对面的C-STORE买了一包绿色的寿百年。米奥呜发现吴昂不只是一个因为英伦而绅士的男人。什么国家的男人米奥呜可以不了解,但是待过英国的华人米奥呜是最熟悉不过的,照样,还是很多渣男,无论喝的是什么墨水,渣男就是渣男。吴昂的细心如行云流水,自然顺畅,几乎是米奥呜刚反应要做的事情,他就帮你做好了,她要拿的东西,他已经放到你跟前。四个字,无缝连接,八个字,恰到好处。
  路边左右各有两家摊子,一家烧烤,一家炒饭炒面的。米奥呜过去烧烤店看了一眼,都是肉没有多少青菜,吃宵夜已经是很罪恶的行为了,至少可以装作吃青菜来安抚一下自己的罪恶感。既然如此,米奥呜回到吴昂那边,饭已炒起。   -“不是吃烧烤么?”  -“看起来很不好吃。” 米奥呜觉得自己整个晚上一系列下来肯定被吴昂觉得犯公主病。   -“那你吃什么?”  -“和你一样,炒饭吧。”  吴昂让老板娘把正在炒的那一份先给米奥呜,米奥呜要了加辣,坐在路边装公主病百无聊赖地等。  哈!和一个陌生人一起滚床单然后一起吃宵夜,都可以装作是熟识了。但是一切都那么自然,自然到好像就已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舒坦。   -“你不介意我没有问你要电话吧?”吴昂问。  -“不介意,因为我也没有给你。”大家今天都想到这个问题呢。  有一搭没一搭,吃完已经两点多快三点了。辣炒饭在胃里抗议,满足感加内疚感,so what,这一切米奥呜都有一个完美的借口-她不开心。  回到家,米奥呜给吴昂发了一条信息。  -“谢谢你。”  吴昂发来一个无语的表情。  -“我叫喵呜,我的手机号码是xxxxxxxxxxxx。”  -“汪,yyyyyyyyyyy。”
  第五章  吴昂是一个感性的人,虽然刻意蓄起的胡须和随性的言语为他塑造了一个粗旷的形象,米奥呜能确定的是,吴昂是一个内心柔软的人。他会为一些商业电影和煽情文字揩泪,也愿意承认他被感动的事实。正如米奥呜第一天的评价,他是一个好人,如果一定要这个基础上加一些限定,那他就是一个有原则,有品味,真性情,乐天,敏感而且真挚的好人。吴昂的原则包含一部分固执,金牛座的牛脾气,是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言论和改变的。正如他所强调的,话,他只听他喜欢的,不喜欢的他一律抛到脑后。他的记性不好,所以他只愿意记住美好的东西。他的原则,也包括他所谓的大男子主义,而在米奥呜看来,那是吴昂有清晰的性别意识。米奥呜总是说他性别歧视,但是在这个性别特征已相当紊乱的现代大都市,性别象征是相当有必要的。米奥呜来自一个传统的小城市,从小耳濡目染对男女的社会角色有根深蒂固的理解。这些年的闯荡,米奥呜的标签里面多了女强人,女汉子等字眼,而这些伪装底下,却是彻彻底底的小女人情怀。女人的坚强,都是柔软磨出的茧。如果有人小心翼翼的保护,如何又何必坚强。米奥呜觉得“女强人”是一个骂人的字眼,是第三个性别,是一个包着赞美的糖衣,其实各种怜悯各种遗憾的炮弹。小学的时候,米奥呜在“我的理想”这个几乎每个人都必须折腾的作文题上,写了“家庭妇女”。米奥呜还记得当时语文老师语重心长地和她解释家庭妇女不能算是理想的表情。而讽刺的是,现在看来不像是一个能实现的理想,而是梦想了。吴昂认为的大男人主义其实就是他作为男人的担当,比如说,他认为照顾女人是男人的权利和义务,或者说,他认为男人不应该让女人买单,这些已经被现代男性用男女平等努力去借口的概念。米奥呜不习惯被女性化对待,而吴昂一如既往,金牛座,摩羯座,两个带着角的不同物种,有一种博弈的快感。  和吴昂聊天,已经逐渐成为米奥呜的习惯。习惯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就和抽烟一样,是一种心理需求引发的瘾。上瘾不可怕,可怕的是戒不了的瘾。米奥呜认为凡事皆有度,就算是抽烟,她也是控制在随时可以打住的阶段。任何沉迷,都会产生副作用,任何副作用,都会带来损害,所以避免沉迷,是合理正当防卫。米奥呜喜欢放烟雾弹,用打哈哈和一些不痛不痒的自黑信息对外制造一种老子掏心掏肺的假象,深刻的部分其实从来避而不谈。微信上的米奥呜一律高冷,非面对面的聊天不是米奥呜的专长,隔着网络看不到表情听不到语气的对话需要揣测的信息太多,既然别人看不到自己的面具,又何必装。自从有了微信人的生活反而没有变得简单,林林总总有关无关工作生活的人集中被装到一个应用中,窥窃着你的生活,占用着你的时间。无所不在的网络把人逼得无处可逃,再也无法借口忙碌去筛选过滤忽略一些不必要的人和信息,网络给予延迟处理的机会,堆积在那里用未读的信息数叫嚣着等待回复。米奥呜每天的未读信息都是以千计算,但是最近她守着的聊天窗口只有一个,吴昂。  米奥呜开始走到哪里都揣着手机,有的没有的都发到吴昂的窗口,一条一条没有逻辑的刷着对方的屏。就算回复延时,就算吴昂的回复没有任何功能性,就算是一个重复发了N次的表情,米奥呜对吴昂发的信息都是秒回。纠结成性的米奥呜担心自己的倾诉成为一种骚扰,担心依赖引发吴昂的困扰,过多的担忧会引发一定的心理压力,米奥呜不喜欢压力,所以决定把刚刚打开的心门迅速关上。 人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就是最好的,尤其是这种新型的关系,适度亲密,适度陌生,一转身,两个世界,收放自如,再好不过。
  这个周末吴昂回家陪老婆,米奥呜心照不宣地停了联系。虽然这种关系是你情我愿,但是米奥呜多年的道德情怀让她忍不住心怀愧疚。既然已成事实,她已成为他人婚姻里面的一个肉体外遇的污点,她能做到的就是最起码的尊重。说起来好笑,当初米奥呜在和朋友聊及魔都的种种罪时,提起对那些不图金钱不图感情的雌性第三方的不理解。魔都的确是一个容易让人迷失方向的地方,多少朋友在国外多年稳定的感情,一旦驻足,就像一脚踏入泥沼一样,就算能全身而退,也会弄的一身脏。这个城市其实并非只是纸醉金迷,有点小情怀有点小念想的人呼吸着空气都会醉,看着群魔乱舞,置身其中也难免跃跃欲试。米奥呜在帝都待过两年,比起魔都,北方的豪情更加赤裸裸,搀杂了更多利益交换的元素在里面,但是大家摊开来讲数,不亏不欠,也没有什么不好。米奥呜听抓包丈夫外遇的女性友人诉说,友人说她不怕斗小三,关键是这年头狐狸精什么都不要,还拼命往里贴, 高素质有品味通情达理还善解人意,肥皂剧都是骗人的。友人找上狐狸精,狐狸精还一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只是过客祝你们幸福”把友人噎到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这种有文化的菩提精不是小三,是不谈感情不以破坏婚姻为目的的耍流氓。米奥呜居然就成了她一直不能理解的族群,米奥呜算不算在耍流氓。不能理解对于米奥呜是一种非常不能接受的状态,于是她又开始纠结又开始度娘。然而能被人总结出来的都是千篇一律,而不能被总结出来的永远存在空白,找不到名词定义的内容必然无法被搜索到,找到名词的已不必要定义内容。  生活表面如常,这个周末除了丰富的内心戏和非常规的纠结,米奥呜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算不上失落,只是有点习惯了打壁球的人突然开始打网球,而对手中途离场的感觉。所以说习惯不是一件好事,米奥呜得戒。
  -“sup。”  周一,吴昂冒头。收回去的米奥呜sup了回去,不然哩?  瞎扯淡,继续瞎扯淡。米奥呜其实有很多东西想和吴昂分享的,但是有些时候,就像犯困一样,过了钟点就没了睡意。  -“我不觉得你只是一个炮友啊。”吴昂说。  -“那是什么?”  -“红颜知己吧,我觉得。 ”  。。。  米奥呜百度。  -“红颜知己不操的。  -“哪有那么多规则。”  -“那friends with benefits比较贴切吧。”所以吴昂是米奥呜的朋友的意思就是咯。  -“也可以说是soul mate。”  -“或者是好基友。”  -“这些都是名词,那么纠结干什么。”  米奥呜不就是做着婊子又想划分界限立牌坊咯,不然呢?清晰定位,完美着陆,方便转身,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米奥呜喜欢plan B, 而这个plan B 就是如何脱身,在造成困扰,厌烦和倦怠之前,速度脱离,再次证明了米奥呜是一个悲观的乐观主义者。没有自信的米奥呜却有着莫名的自尊心,在他人攻击她之前她必会先把自己的缺陷用自嘲的方式摊开来,在他人转身之前她必会先挥手goodbye, 把被伤害被拒绝的机会提前中止,取回主动权,制造选择权在自己手上的假象。  “红颜知己”这四个字,米奥呜还是很受用的。在她眼里,吴昂早已不是一个炮友,应该说,米奥呜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一个炮友。定义为朋友的话,又有种疏离的感觉,况且米奥呜不会在朋友的面前如此展露伤疤,或者表露自己无助柔弱的一面。但是其他的名词的确无法确切地表达她对吴昂的信任和依赖,红颜知己,很温暖的词,除了上床这部分,米奥呜觉得可以接受,而且莫名的喜欢。  这次他们约的是晚上,恰好米奥呜后半夜有约,单刀直入的邀约在晚饭后和下个约会之前。  比约定的时间早到,等待姗姗来迟的吴昂,已经是一种routine。几次下来,米奥呜基本可以确定吴昂没有什么时间观念。 虽然米奥呜喜欢向吴昂念念叨叨假幽怨,但依然会在约定的时间提前十分钟到达。万一吴昂破例准时到了呢?米奥呜不喜欢等待,所以她不会让赴会的人等待,这是一种同理心,即使相对主观,也是一种主观的同理心。尽管米奥呜发现吴昂把手表调快了半个小时,他的迟到时间还是保持标配约半个小时。这样下来,米奥呜和吴昂之间的时差就保持着一个小时十分钟的相对固定值。这一个小时十分钟的时差,允许米奥呜放慢脚步,放空思绪。在期待和发呆中,等待仿佛没有往常那么焦躁。   米奥呜穿着一件白色的挂脖露肩连衣裙,皮质的项圈被米奥呜截短是一个失误,坐下来扯着脖子难受得很。黑色的高台罗马鞋和黑色的薄夹克,长发依然撩一边。   在酒店附近米奥呜找了一个小酒吧坐下,点了一杯rose后直接走进卫生间,挣扎地穿上丝袜,回到座位上戴上耳机玩起了手机。手机在不希望被打扰或者被注意的时候是一个完美的掩护,当一个人玩起手机的时候,眼忙了,手忙了,就算盯着一个没有变化的屏幕,也给人一种繁忙专注的假象。现代大都市低头族遍地都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一个手机能让一个女子只身在酒吧喝酒抽烟的行为变得再自然不过。耳机也是一个好东西,瞬间和世界喧嚣隔离,置身事外。有了配乐,就算是再普通不过的车水马龙,也变得王家卫。   吴昂出现了,香水味比人先到达,米奥呜抬头,白色衬衣,条纹围巾的吴昂已坐下,微笑地看着她。怎么有人可以在这么顺其自然的迟到后那么优雅的出现而且又不惹人讨厌呢? 米奥呜心想,这是吴昂的特异功能吧。每次见到吴昂,她都觉得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不一样,所以每次都始于小尴尬,经过酒精的重新调整,速度回到轨道。吴昂点了杯白葡萄酒。  -“今天很好看。”  -“谢谢。”  -“很少有亚洲女生穿这款式的衣服。”  -“是么?”  -“一般欧美的女孩子才会这么穿。”  今天米奥呜心里有事,她省略一万字的事。米奥呜突然发现,每一次和吴昂约见,都是在省略一万字的情况出现后约的,是巧合?米奥呜不相信巧合。吴昂说过,他不希望成为她报复老公的工具。米奥呜的自圆其说是,这个时候她特别需要一个肩膀,这个肩膀所属的身体的其他部位和她做什么都好,如果能顺带给她一个proper的拥抱更好。她需要一个拥抱,一个安静的拥抱。米奥呜的老公把一万字省略到家里,她不可侵犯的窝,刺眼地留下一串蓝色的手镯。这么不掩饰的侵犯,正对着她和老公的合照发生了。  米奥呜向吴昂缓缓道来,平静得像在讲一个不相关的人的故事一样,心里的冰冷,只有双手知道。吴昂是个懂得聆听的人,真心假意无所谓,至少到位,至少诚恳。吴昂说聆听是一个男人标配的技能,这一点米奥呜是认同的。喧嚣世界,大基数人口的城市,人们都像都急于倾诉,急于被认可,急于被了解,急于被理解,能聆听的人有多少呢? 聆听的关键不在于回馈,只需要一双耳朵,而吴昂有一双很好的耳朵。  吴昂不加评论,只是不痛不痒地提了几个问题,而且大部分是反问句。米奥呜可以感觉到吴昂的温暖,那份温暖,从他坐下之后,就像紫外线一样,辐射到她最冰冷的部分,在吴昂身边,米奥呜觉得很心安。突然间,吴昂把手放在米奥呜手上,米奥呜慌乱地把手抽走,吴昂也许以为米奥呜介意被熟人看到,其不然她只是不想被吴昂碰到她的冰凉。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吴昂的手,很暖。  两杯rose,米奥呜已有点飘然,买单,然后往对面的酒店走去。米奥呜发现吴昂早已check in,也就是说,吴昂其实早已经到了,为了避免开房时的尴尬和避免米奥呜提供身份证的情况,他先去把房间安排好了。如此贴心的人儿,米奥呜突然对吴昂的细致心生敬意。对的,心生敬意,就差站直了给他敬礼了。 米奥呜其实更多的是感动,而她表达感动的方式就是一进房门就把吴昂壁咚了。酒精味,烟草味,没有修饰的味道让米奥呜顿时迷乱。比起第一次的无谓和第二次的随意,这一次米奥呜多了几分期待。米奥呜喜欢和吴昂做爱,很喜欢。  离开酒店赴约朋友的时候,米奥呜一扫阴霾,甚至有点小雀跃。蹬着高跟鞋,拖着酸软的双腿,米奥呜在上海早夜昏黄的路灯下边走边回味着刚刚。  去他的名词,去他的定义,去他的内疚感,去他的道德观念。今晚老子要喝嗨! 米奥呜决定了。
  第六章  米奥呜边和吴昂聊着天,边挑着删信息。尽管米奥呜有着惊人的记忆力,但是如此频繁的删减,就像一部被广电总局审核过后的好莱坞电影,很多前言不搭后语的片段,米奥呜回头看都找不到当时的心情痕迹。敏感的话题,删,重温的内容,删,心情的流露,删,关于老公的内容,删,删删删,删到最后米奥呜有时候都忘记了自己聊了什么。吴昂比米奥呜决断,全删,反正记不得,全删。 记性不好的吴昂经常重复说一些事情,米奥呜也不去提醒,人家愿意讲,就是有必要讲,米奥呜也喜欢听,也愿意听。一个老年痴呆症和一个金鱼记性的人像卡带的唱片一样聊着,也好,不容易丢话题。  微信上的吴昂嘴很贱,除了损米奥呜夸自己吐槽逗逼没有太多建设性的内容。   -“有个电影很不错,说很搞笑,英国的,国内还没上,上的话我们去看把。”  吴昂和米奥呜去看电影?看电影不是男人泡妹子摸大腿假文艺真前戏的行为么? 米奥呜没有太多和朋友去看电影的经历,除了几次纯粹陪朋友散心,就只有和备胎这个异性看电影的次数最多了。那是在北京,米奥呜是南方长大的孩子,虽然在英国过了个冬,但是对寒冷还是没有概念。用了10秒做出了决定从四季如春的广州迁移到帝从打包到抵达用了不到五天时间,而那是时值初冬,北京的暖气十一月才统一开始。米奥呜到达帝都刚好遇到十月底的一次寒流袭击,人到了两天行李还没有到,米奥呜真正体验到什么叫做冷到妈都不认识。那风打在脸上是会刀割一样的疼,米奥呜像避雨一样挨个到街边的店里面躲风,而且边躲边爆脏话。打此米奥呜认为脏话是人体抵御不可抗力的自然反应,就像着凉就会打喷嚏一样,和素质无关。后来有一次吴昂问米奥呜。  -“btw我可能熟了有点忍不住说脏话,你别怪啊,其实我是好人。”  -“不好意思我也讲脏话。”其实米奥呜很少讲脏话,有一些敏感部位的通俗称谓她甚至叫不出口用‘那个’或者其学术名称来替代。  -“脏话有女生会觉得没文化,矫情死了。”  吴昂经历的女人必须是多有素质多高冷多文明多优雅多作才会让他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要得到女性的许可才能操作或者放在台面下自娱自乐。米奥呜顿时觉得吴昂活得好累。  话说在北京边吹风边爆粗边找房子,坚持到定下房子,米奥呜允许自己发起了烧,而这一烧就烧了整整一个月,这一月烧来了个拜把兄弟,备胎。  备胎是米奥呜的中学同学,说是同学,其实从来没有同班过,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打篮球的时候一起争过场子。当时篮球场山上山下一共就八个,女生要打球总是要和男生讨价还价。课间放学后米奥呜一个小豆丁拉着一群高个子女生冲出重围,只要米奥呜在的场子,男生都不敢靠近。刚到北京的时候,备胎跟着清华学霸和广电宅男一起迎接了米奥呜,两个人瞬间一拍即合,各种基友各种欢快。这一个月的发烧,基本都是备胎在照顾的,米奥呜借着虚弱不断挑战备胎的底线,无奈射手座的备胎没有什么底线,搞得米奥呜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备胎之所以成为备胎,源于一次酒后。备胎事业正值上升期,每天应酬喝到醉醺醺回不了家,总是跑到二环交通便利的米奥呜家敲门。每次都是打开门就冲进厕所一阵狂吐,备胎抱着厕所吐的时候米奥呜总会把客房的床铺好,蜜糖水泡好,等他出来歇息。 有一次备胎傻乎乎地对着米奥呜说,“你真好。”米奥呜说,“我知道,滚去睡觉。”备胎说,“要是咱们35岁都还没结婚,我娶你。”然后断片,昏过去。第二天醒来米奥呜要备胎立字为据,这张纸条他们俩都保存着,以后给自己小孩指腹为婚做题材。这段插播没什么特别意义,只是因为吴昂提起了电影,米奥呜突然就想到了备胎,仅此而已。  吴昂说约看电影,米奥呜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位同学金鱼一般的记性,估计也就是过过口表示诚意。后来事实证明了,他果然忘记彻底,而这部电影,米奥呜默默地下载默默地看完了,对健忘的吴昂鄙视了无痕。  米奥呜和吴昂每次都是直奔主题,简单快捷有效率,有效率的啪啪啪,有效率的聊天,再继续有效率的啪啪啪,最后有效率的分道扬镳。米奥呜发现自己和吴昂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酒店的床上,赤裸裸地坦诚相对让米奥呜自然而然的卸下防备和面具,两个人之间距离为负了,还有必要拉开距离么?米奥呜很珍惜和吴昂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暂,这平均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是米奥呜包袱最轻的时候。然而米奥呜经常在想,如果能退一步成为吴昂生活中的朋友多好,这样就不用偷偷摸摸地见面,米奥呜想约吴昂就约,正大光明地看看电影吃吃饭泡泡吧唱唱歌诸如此类,没有包袱没有心理压力没有罪恶感没有小心翼翼该有多好。 然而如果用别的方式在别的场合认识,他们会成为朋友么?  -“也是因为我们上过床,才能放下心防。” 吴昂说。  -“也许吧。”  -“不然有些话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既然滋生在阴暗的角落里面,让就让它永不见天日吧。米奥呜还是止不住想,吴昂在阳光下是什么光景,也是这样温暖细心直来直去的人么?这一切都是没有基础的想象,就好像天上的鸟不知道海底的光景,海里的鱼不知道陆地上的风光, 没有能力,也没有意义。  还是约的白天,米奥呜走不开,然而止不住的诱惑蠢蠢欲动,于是建议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吴昂毫无悬念在时差一个小时十分钟之后到达,通知米奥呜出发。  -“酒店的钱我们来分担好不好?” 米奥呜提议。  -“滚一边凉快去,这还要AA。”  -“总是你安排,不太好吧。”  -“开房这种事情,女人不方便。”   米奥呜觉得她变成了“那种女生”,那种拥有女性特权接受特殊照顾的女生,感觉挺矛盾的。当习惯给予变成了接受,各种别扭。  这是一个诡异的酒店,米奥呜显然没有经验。房间在副楼,复杂弯曲的楼道,暧昧的灯光,老旧的设备,米奥呜可以看到吴昂眉间一皱。  酒店从来都是吴昂安排的,干净简约的连锁酒店,不是用心,就是有经验。无感的环境却止不住米奥呜和吴昂的热火朝天。这次,米奥呜的手是暖的。米奥呜曾经想过,之前几次的手脚冰冷,是因为那恰巧省略的一万字,还是和吴昂约炮产生的罪恶感导致的呢。这次,米奥呜对自己手脚的温度很满意,放下心理包袱的她更热烈地回应着吴昂。  过程中的吴昂总是喜欢看着米奥呜。吴昂喜欢米奥呜的反应,喜欢把玩她的每一处细节,测试她的极限,然而又在他认为的度前停下,眯着的眼睛透出欲望,却用温柔的语气一再询问米奥呜。  -“我系唔系好衰啊。”(我是不是很坏啊。)   米奥呜和吴昂都是广东人,但是复杂的人生背景也复杂了他们的语境,平常的沟通是粤语,文字上或者涉及到一些特别话题用国语,当周边有外人或者不知道怎么用中文表达的时候就开始冒英语了。   米奥呜喜欢听吴昂这句询问,也喜欢吴昂问这句话的语气和表情。米奥呜还是不习惯被吴昂盯着看,她觉得自己失控般的表情必然是狰狞的,她压抑着从喉咙中挤出的声响是陌生的。她把手盖在脸上挡住那狰狞,顺势咬住止住那陌生,然而吴昂一把拉开她的手置于头的两边,按住她的手腕,无处可逃,无法遮掩,不能抑制,一切的羞耻没有掩盖的展露在他面前,而她竟然很喜欢,无助地喜欢。  回到公司,她脑子里面无法停止重温每一帧节的画面,慢动作地重播吞噬着她的思维,久久不能将息。 米奥呜觉得坏了,这不能,有瘾。
  第七章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好不好?”米奥呜在出租车上发给吴昂,手脚冰凉。 连在这种情况下,米奥呜都要询问对方的意见,如果吴昂说不好呢?  -“为什么?”  米奥呜不知道怎么回,因为她觉得差不多得打住了,再继续下去,依赖成性,就不只是走肾的问题了。  -“你老公知道了么?”  -“没有。我只是道德良知突然发作。”  -“痴线。”  这段时间米奥呜有点恍惚。任何事情不能有比较,一旦比较值出现了,强弱分割线就会出现。米奥呜和老公是互补的两个人,一个是乐观的悲观主义者,一个是悲观的乐观主义者;一个跟着感觉走,一个跟着理智走;一个感性重义气埋汰自己,一个理性冷血自我意识强;一个强迫症没有安全感无法停止计划,一个随心随性离经叛道喜欢自由;一个害怕孤独习惯寂寞,一个享受孤独害怕寂寞。。。米奥呜是水,但是遇到了一个没有边际的容器,无论怎么奔腾怎么扩张怎么蔓延怎么迂回,都到达不了彼岸。其实互补的两个人,只要互相尊重互相体谅,不把自己的标准强加于对方,日子其实可以过得很平稳,只是这种平稳,必须有一方的妥协,和妥协带来的代价。从第一天开始,米奥呜的老公就给她画了个圈圈,她一直乖乖地在这个圈子里面扑腾,从未逾越。 而吴昂,是她迈出这个圈圈的第一脚,跨越边界,就是没有边界,没有边界,就没有安全感,米奥呜觉得她像的七七,没有项圈不敢迈出笼子的七七,就算在笼子外取下项圈,也只会原地打转,惊慌失措。  约的后半夜,吴昂第二天要赶飞机,而米奥呜也有早会,于是吴昂决定直接在酒店下榻,第二天直奔机场。米奥呜的老公在另外一个城市第二天才回上海,于是吴昂问米奥呜要不要留下。虽然吴昂的提议是随意的,而米奥呜为此挑战性的邀约感到莫名的雀跃,同时又像一个知道自己将犯错的小孩,紧张万分。如果老公查勤怎么办呢?老公从来都不查勤的,但是万一呢?如果老公突然间杀回家里看不到她怎么办呢?虽然她知道老公明天还有事情要处理今晚不会回来,但是万一呢?米奥呜不喜欢说谎,因为说谎会带来太多的副作用,这些树状分支出来的各种可能性所带来的担忧和相应的解决方案和应对谎言随时被揭穿的心理压力以及对谎言后续的记忆和事件的连贯性就像一个点带出来的一个面,剪不断理还乱。然而米奥呜承认是擅长说谎的,正是因为对于以上所述的各种细节的严谨和把控,如果要说谎,米奥呜很自信没有人可以看得出来。米奥呜认为所谓的社会角色,也就是面具,本身就是一个谎言,一个用来应对他人的假象。 戴着面具的人首先要欺骗得了自己,才能用这个假面来欺骗他人。而米奥呜最擅长制作面具,她的面具有千千万,而有一些已经贴在脸上有时候扯都扯不下来。
  米奥呜经常做一个梦,梦里她像四川的变脸一样,一个又一个地在镜子前卸下面具,而卸下一个还有一个,像没有尽头的俄罗斯套娃,直到卸下最后一个,她发现自己脸上一片空白,连五官都没有,霎时惊醒。米奥呜智商很高,情商也很高,智商是基因给的,而情商是经历练就的,所以米奥呜可以在任何大场面游刃有余,即时找到自己的位置,自己的面具,自己的身份,该说的话,该做的事。米奥呜认为隐瞒也是一种隐性谎言,语言是一把有力的刀,刀起刀落,必然会成就一些事实,所以不言而喻的东西,最好保留在不言的阶段。因此米奥呜的朋友们都喜欢和她倾诉,经过几次小心翼翼的测试后,确定米奥呜有一张紧闭的嘴,没完没了的倾诉就无止无尽了。与其说是垃圾桶,米奥呜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树洞,无处抒发的人们对着树洞喃喃自语,也不管树洞为了他们掏空了心来接纳,说完了拍拍屁股走人,空留树洞,情绪缭绕,不能将息。保密就是一种隐瞒,也是一种无声的谎言。  然而这些,米奥呜一概定位为白色谎言,是不损人不利己的公开的秘密。然而涉及到一些实质性的谎言,米奥呜总是避免的,因为一个谎言需要更多个谎言来圆,如此循环,像鬼魂一样困扰着你,等着某一个环节在某一个脆弱的节点,被某一个无意的元素触发,上你的身,因果你的生活。  米奥呜今天要对她老公说谎,米奥呜发誓她从来没有对她老公说过一个谎。哦不对,除了十几年前那特定的两个谎言。米奥呜重新发誓,除了那两个特定的谎言,她没有向她老公说过一个谎。  而她的谎就是,“我不舒服,先睡了。”  米奥呜的老公不会舍得吵醒不舒服的她睡觉,也就是他不会给她电话,也不会期待她的微信回复。然而出发前的时候,米奥呜收到老公的回复。  -“如果你很不舒服,就给我电话。”  米奥呜不敢回,米奥呜装作已经睡去,米奥呜罪恶感横生。但是她渴望吴昂,这是多么分裂的心情,所以她向吴昂发了这个信息。   这段时间,米奥呜成长了许多,关于性爱分离的课程,她已获得不少学分。之前她一直不了解老公为什么可以那么长情地深爱着她,(虽然他更爱的是自己)但是又可以把欲望完全毫无保留地嫁接在别人的身上。米奥呜不理解为什么爱情无法引发性欲,同时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性欲那么自然地和爱情无关。 米奥呜知道大部分女人对没有感觉的异性是无法张开大腿,米奥呜也知道冷血清醒的老公容易使用这个天生优越的条件让这些大腿为他张开。然而女人张开大腿后就有无限的期待值,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米奥呜一样为了不失望所以不期望的。米奥呜担忧的是老公有意无意对别人产生的伤害,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大脑就选择当机。  这段时间,米奥呜愈发觉得吴昂像男性的自己。很多次,米奥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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