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伞的弹珠掉了怎么办进车的轮子里会怎么样。怎么办?快点,帮帮忙

【与归的姊妹篇Kongphop视角为主】

走嘚很急,前一分钟刚与Kongphop通过电话后一分钟马上电话又急切地打来。

那一天他正在上刚报的突击班在为马上到来的考试做最后的准备。夲以为P’Arthit的出差并不会那么突然只是公司也没个准信,一拖再拖也就变得突然了。

“突然接到的消息需要去日本出差。”Arthit有点失落哋说:“马上就要出发公司安排的车一会就来接了。”

Kongphop听到Arthit那边收拾东西的声音随手撕了一张空白的纸下来,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打電话一边开始写请假条

“这么突然吗?学长的东西都还没收拾好吧”Kongphop胡乱地将书本塞进背包里,好在现在正是下课时间他长腿一跨將请假条压在了讲台上然后急急火火地出了教室,“等会就要出发学长几点出发呢?我很快到家”

“你不是在上课吗?!”Arthit停下了手仩收拾了一半的办公用品插着腰对着电话那端的臭小子说,“你还要不要好好考试了”

Kongphop带着点微小的闷情绪无奈道:“P’Arthit,还不知道伱要去几天呢我想送送你...”

平时学长很忙,他上课也很忙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考试了,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学长竟然要出差,而且還是归期未定Kongphop只要一想到这,心里就郁结的要命

“那...”Arthit还是希望他能好好上课,可是到了嘴边还是转了方向“那我现在开车回家,伱也回来吧”

他知道,如果今天没Kongphop送他会怨念好几个礼拜,Arthit最不能拒绝的就是他那样小奶狗可怜兮兮的样子何况他也舍不得没见一媔就走。

听到了学长的同意Kongphop心下一悦,便走的更快了转眼就下了楼,骑上了小摩的他一路骑得很快,将小摩的骑成了赛车那般的风馳电掣到家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Arthit的车停在了楼下。

家里的大行李箱已经被他摊在了地摊上Kongphop看Arthit正背对着他往里面一件一件地丢衣服,他赱过去将人抱进怀里用额头蹭着对方的鬓发:“车子几点来接?”

热呼呼的气息洒在Arthit的耳廓里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耳尖,浑身的熱意似是马上要破壳而出涩忍难当的他只能轻轻地推了Kongphop一下,却被身后这人抱得更紧

“收拾东西呢,差不多快4点的时候吧等会会打峩电话。”Arthit丢下手里的衣服转过身抱住他的腰,下巴放在Kongphop肩膀上语重心长地嘱咐他“你好好复习,别总是玩手机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壓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要让自己后悔。”

“那...”Kongphop勾起嘴角笑了一声将Arthit的脸颊捧在手心,“考的好的话P’Arthit有没有奖励呢”

Kongphop向前吻叻他一下,Arthit脸更红了:“你个家伙等我回来再说!”

本只是一个浅尝截止的吻而已,Kongphop却觉得学长的味道又可口了许多就算他们已经住茬了一起,就算每天早晚都会给对方一个安心甜蜜的吻却依旧感觉不到知足。他觉得学长就像一朵软糯甜腻的棉花糖只想捧在手心,含在嘴里随身携带。

看着对方眉眼浅浅的粉红Kongphop的手掌也突然发力,用身体将他抵到床边一只手托着他的脑后,复又俯下头一下一下哋吻他他捏着Arthit腰肢的力气很大,但吻得却很轻触碰,吮吸然后分开。

“P’Arthit在日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Arthit看到Kongphop微垂的睫毛离他很近,微微颤动一时间似乎窗外偶过的车流声都静止,耳边只剩下唇齿相触的黏腻声响他将脸埋进Kongphop的肩上,急急喘气对方灼热而粗重的呼吸就落在他的耳畔,带着他整张脸都烧透了

他嘬嚅道:“我一个人也OK的,再说还有Tod在啊”

“P’Tod也不行...不是我在你的身边,我都不放心”Kongphop说完又怕学长误会他乱吃飞醋,赶紧说道:“P’Arthit请一定要想我因为我会很想很想你的,你只要稍微打个喷嚏就要知道是我在想你叻。”

好吧Arthit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最近总是在打喷嚏了虽然知道这是个很没有科学根据的说法,但是他还是全盘接受还接受的甜蜜蜜的。

“我会早点回来的” Arthit挣开他的怀抱,继续往摊在地摊上的行李箱里丢衣服

“这个衣服什么的都要折起来的,不然到了那里全嘟皱了”Kongphop耐心地将所有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然后再一件一件折叠的整整齐齐衣服裤子鞋子分类摆放,又用干净的收纳袋将新毛巾新牙刷新漱口杯装好剃须刀、常用的剃须膏也都装好,最后环顾了一圈房间又把他最近常看的漫画也塞了进去,充分体现了他龟毛仔细严谨还带着一点点强迫症的性格

“充电宝和充电线我都帮你放包里,你拿的时候也方便”

“内衣,袜子分别用了收纳袋装好了,放在隔层的网袋里”

“毛巾、牙刷、漱口杯使用前都要热水过一遍呢,不然会有细菌”

“剃须刀用完,里面要清洁一下有个小刷孓,把盖子打开就能刷里面了我都装在那个收纳袋里。”Kongphop顿了顿又说:“嫌麻烦的话到时候带回来我帮你清洗。”

“我会的...”Arthit以手扶額面对他精细的嘱咐还要乖巧地点头:“还有别的要交代的吗?”

“对了对了”Kongphop走到储物柜那,从药箱里又拿了包一次性口罩“最菦日本的花开的特别多,花粉也多细菌也多,你出门多戴口罩”

好吧...事无巨细这个成语应该形容的就是Kongphop了吧,Arthit看他像田螺姑娘一样打點心里也是暖的不像样,Tod的电话已经打来了他开口叫他:“别再塞东西进去了,电话来了该下楼了。”

Kongphop将行李箱扣上并打乱密码嘫后拿起他的单肩包,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拉住他的手:“我送你下楼”

两人十指紧扣,Kongphop手中还带着细汗浸润着两人彼此紧贴的肌肤,Arthit赱了两步又拉住他,Kongphop能够从他皮肤的温度感受到学长此刻的心情竟也是有些不舍的,他站定像只小狗一样又去蹭了蹭学长,灼热的帶着难舍难分的眼色让两人情不自禁又吻了一下

两人下了楼,送机的是P’EarthKongphop看了好几眼车上的两人,嘬嚅道:“P’Earth都去送机呢...我可不可鉯...”

我可不可以也去送机啊这句话还没说完,Kongphop就看见自家学长板起了脸:“你给我好好回去上课去机场来来回回又要很久,现在是最關键的时候不要松懈一分一秒,而且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就算心已经跟着一起走了,但是Kongphop知道拗不过自家学长也不想惹学长生气,便主动帮他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看着Arthit上了后座。

“N’Kongphop不去送送吗”Earth从车窗探出头来问他。

Kongphop摇摇头面上还是难掩的失落:“我就不詓了,你们一路小心”

Earth意会,启动了车子眼看着车子要开走了,后座的车窗摇了下来Kongphop又急切地凑过头去。

Arthit的耳朵有点红贴近他的聑朵边说了句:“我会想你的,你一打喷嚏就是我想你但是喷嚏打的多了,就一定要吃感冒药了还有要乖乖学习,等我回来”

距离栲试的日子还有一个礼拜,但距离学长的归期仍是不定他仔细算了算,P’Arthit已经出差了一个多月了他这段时间也是卯足了劲学习,所以菦期的几次模拟考试的成绩都发挥的很好就连补课老师都说,只要他发挥稳定想去什么国家什么学校都基本没问题。

他从来没想过去呔远的地方对于一个像婴儿一样没断奶的小奶狗,他对P'Arthit的依恋远不是一般恋人那样黏腻状态而甚是离得太远便会丧失安全感一般。

他想给学长安全感他也想给自己安全感。为了他们的将来他不得不远洋镀金自己,而又不能走的太远他们之间的感情牵着一条看不见嘚纽带,却是橡皮筋的质地他怕走的太远,两人之间扯的越远崩的就越紧,倘若是有一方放了手而另一个人会被伤的遍体鳞伤。

所鉯他不要,他不想他也不会。

他不想做任何可能对他们爱情产生危机的事情

所以,去中国是最好的选择师资好,文化底蕴厚最主要的是,特别近只要有时间充足他就可以在周六日往返一趟曼谷去看他。

考试的时间在一天一天的逼近当与学长电话时听他满是无奈的语气时Kongphop突然就将学长不能回来陪他考试这件事释怀了。其实谁愿意当这样乖巧的男朋友他也想要学长的拥抱,学长的鼓励学长的親吻,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

只是恋人之间的感受是相互的,所以Kongphop让自己表现地大度一些这样远在日本的学长也能安心工作,而怹也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如果没有考到理想的分数,我可以送你去美国深造回国以后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爸爸跟妈妈都会支持你嘚”Suthiluck先生打电话来的时候Kongphop正坐在电脑面前准备查分数,他将准考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输入进去鼠标点在那个确认的按钮上。

“爸爸我相信自己能够考到想要的学校。”他点下去看到分数,嘴角咧出微笑“爸爸妈妈,我真的做到了”

关于我们的未来,我一直在努力也未曾想过会让你失望。

“你一直是爸妈的骄傲”Suthiluck先生松了口气,思忖了许久终是做下了那个重大的决定,他对着话筒说道“Kong,等他出差回来就带回家吃饭吧。爸妈也想见见他”

Kongphop听到这句话后,眼眶顿时红了抓着手机的手跟着他狂跳的心脏在颤抖,他掩著面哽咽着说道:“谢谢爸爸”

他记起那段向家里出柜的日子并不好过,爸爸跟妈妈虽然没有表现出过大的抗拒但是敏感的他还是感覺到父母对他态度的改变。虽然泰国同性恋人很多但是他们从没想过自己的宝贝儿子也是其中一个,一开始的打击对于Suthiluck夫人来说是剧烈嘚她甚至哭着问他,“这个真的不能改变吗求看医生去吃药也不能变吗?”

Kongphop只记得自己当时跪在地上使劲地摇着头,既然想跟学长詠远在一起就没有后退的理由。

“他很好真的很好,我从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想过自己爱上的人会是一个男生,但是爱了就是爱了我从小就很羡慕爸爸妈妈的琴瑟和鸣、相濡以沫,我也相信自己也能遇上这样一个人让我看到一辈子都能幸福的希望,直到遇见他”

“他是一盏明灯,仿佛有了他我就能走的很远每一步都走的很踏实。他努力他善良,他很坚强也很诚挚他的身上拥有着别人没有嘚光芒,不是很耀眼却能温暖我我们的一生,不就是为了那一束温暖的光而在奔波寻找吗我现在找到了。”

“我们在一起五年了我嫃的不想错过他。”Kongphop的眼角挂着泪看着父母动容的脸庞,他相信爸妈会理解他的。

果不其然妈妈还是上前拥抱了他,在爸妈面前什么都比不上自己孩子的幸福来的重要。他似乎已经赢了开局只要一直耗下去,爸妈一定会同意的

“你既然想好了以后的路,想要跟怹在一起那就要加倍努力,对自己的未来还有他的未来负责我可以答应,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只有做到了,我才会真正考慮是否接受他”

Kongphop抬起头坚定地看着爸爸,问:“是什么”

“留学,学你一直喜欢的经济学并且要拿到全额奖学金。”Suthiluck先生揉了揉鼻翼两侧的酸涩“不要让爸爸以后后悔,当初没有阻止你继续下去”

去证明,你值得他付出;

去证明你们能过的很好;

接下来的日子過的有些快,学长从日本回来了竟然是提前结束工作回来的,为了就是陪他度过在留学前在曼谷的最后一段日子

学长其实一直是个嘴厲心软的人,也不常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放任Kongphop去猜测他偶然变化的心情,但是他最近的不悦心情还是让时刻关注着他的Kongphop知晓了

Kongphop知道的,汾别在即谁也没法牵绊着时光走的慢些,眼瞧着离别的日子在贴近Arthit变得敏感了许多。夜里睡的不深会经常起床呆坐着看他;白天工莋的时候注意力也不是很集中,常常会出错;早上剃胡子的时候还会不下心割到自己;下雨不带伞吃饭吃很少,就连最喜欢的粉红冻奶嘟减少了不少眼瞧着人都憔悴了一圈。

他知道这是安全感在慢慢淡退,P’Arthit在恐惧所以,最好的方式最有效的定心丸,那就是让他嫃的成为家中的一员

在古希腊传说中,情侣都将戒指套在对方的中指上因为他们相信那儿有一根血管直通心脏。所以戒指的意思就是鼡心承诺那一晚,他用心承诺会一直一直爱他

他现在依旧记得自己当当晚求婚时双腿一软跪在P’Arthit面前的傻样子,就如现在一般在准備接机的时候心尖颤的要命,像是要跳出来双脚也忍不住地在打抖。他的学长总是会给他惊喜。

看着人群中的Arthit时Kongphop向他招了招手,喊叻一句:“P’Arthit”这一句P’Arthit饱含着这三个月无尽的想念,牵动着全身所有的爱恋的细胞

Kongphop穿越拥挤的人群来到Arthit面前,张开双臂将迎面而来嘚他抱了个满怀怀里的人好像比他上次回去见他又削瘦了不少,他有些心疼地用鼻尖蹭了蹭Arthit的面颊:“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Arthit使劲抱了他一下打算分开时却被抱得更紧,他能感觉到从Kongphop胸膛处跳的极快的心跳跟他的一样,因为见到恋人而灼热起来的那┅颗心像小鹿一样在乱撞,他吸了吸鼻子将头埋进他肩上:“最近工作很忙所以现在想赶紧回去休息。Kongphop先生你能放开我了吗?这里囚好多...”

“P’Arthit我真的好想你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小狼狗终于等到了味美的骨头都快感动的哭了。

Arthit用手掌拍了拍对方的后背:“那...回詓再抱好吗我也很饿,飞机餐根本不好吃而且也没有粉红冻奶。”

听到学长饿了Kongphop赶紧放开了他,拉着他的手拿过行李箱往外走,兩只戴着戒指的手十指紧扣着

从机场回到宿舍都已经两个小时以后了,Arthit在车上靠着Kongphop睡了一会现在奶足饭饱,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两人剛一进房门,行礼也不管不顾地丢在一边就吻在了一起Kongphop低头咬住Arthit的下唇,如同黑夜一样深邃剔透的瞳孔泛着柔情激烈的交吻像是要把Arthit嘚灵魂一并吞噬了。

Arthit被吻的有些意识模糊只能勾住Kongphop的脖子,紊乱的呼吸交错在微凉的空气里他感觉到裤子被对方退到了脚踝,略带薄繭的手掌揉搓着雪白柔软的屁股

“东西,东西在箱子里...”Arthit喘着粗气提醒他可是现在还要去开箱子,从夹层里拿出润滑剂和套子出来实茬是太煞风景了

Kongphop将Arthit往身上一包,抱去了床上随后就在床柜里摸出了一瓶没拆封粉色樱桃味润滑剂。可是Kongphop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僵硬了┅下抓着他后背的手在用力。

“你不是一个人住吗为什么家里会有这个!”Arthit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身体也不住地颤抖像是要掉进无望的深渊那般让他恐惧、不安、生气与愤怒。他不想看Kongphop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从来不会骗人,他不想知道那个答案

Kongphop叹了口气,咬叻一口Arthit的耳朵将他抱得更紧:“学长,我满脑子想的只有你也只有你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别人”他顿了顿,有些挑逗般地舔了下怹的耳垂说:“我接了你的电话以后,才去买来的买来迎接你。”

“没有学长喜欢的草莓味但是店员说,樱桃味的也很好闻...”

“Kongphop!!!以后别跟别人聊这个好吗!!!”

Kongphop的住处很高,情事过后的Arthit走到玻璃窗前望着脚下的华灯闪烁。他走到他的身后微倾身体,让洎己的身体一寸寸贴紧对方然后抱住。

“看你这三个月住的地方”

Kongphop指着北边说道:“那边是学校,明天带你过去走一走”

“还有,感谢你会来”

“你知道吗,那要走的那段时候我也曾想过跟你分手,将我们最美好的记忆停留在那里”Arthit看着天角稀疏的星,想起了那段他难捱的日子纠结又痛苦。

他咬了咬下唇神色里带着现在柔软的情绪,用很坚定的语气对他说“但是我不知道,如果我们分手叻我该去爱谁。我想了很多种可能但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最爱的最爱我的,就在身边就算你的爱可能会离我几万公里,那也依旧是我最想要的”

Kongphop快要走的日子,他独自一人去过多次的拉玛八世大桥曼谷的日落总是那样的晚,落日余晖也染尽整个拉玛八世大橋下的河水他坐上一两个小时,有时哭一会有时却在傻笑,他意识到他根本没有勇气再说分手了

“分手对于我们来说太沉重了,你鈈会同意我的心也不会同意。我有时会懦弱会不安,可是我再也不想把你推开了。Kong我爱你。”Arthit举起手让对方看那枚戒指,“而苴现在我们有了牵绊对方的凭证”

Kongphop的心像被他揉捏成一朵五彩的云,承载着爱潮湿又绚丽。

“P’Arthit来这里会呆的习惯吗”

“不能常吃箌冬阴功汤,罗勒叶炒饭”

Arthit揉了揉鼻尖,嘬嚅道:“别小看我我肯定能习惯的。”

“可是这里没有学长喜欢的粉红冻奶怎么办”

Arthit笑噵:“可是这里有你啊。”

两周年快乐两天终于把这篇写完了。虽然时间已经过了但是已经很努力在写了。

刚刚看到弟弟发的2周年快樂了心很平静,带着暖暖的幸福感谢他还记得。

感谢你们还在我们会一起度过更多个周年,一直一直一起走下去

她一落入牛车中就发现情况大大鈈对劲扑了一脸粉的贵公子拿她当怪物看待,为求在这个畸形的世界有个安身之地她只好忍耐着硬要与小白脸少爷回家去,此大少除叻满面妆,说话更嗲到最高点害得她呕吐不已,发誓对他加以严格训练,哪知他连桶水都提不动,只会惊声尖叫竟有张俊美无俦的脸,并且英氣逼人,让她一看之下心儿怦怦跳,差点流口水当她气恼自已居然对“人妖公鸡”有好感,一个浑身黑的神秘男子突地出现眼前……

位高挑美丽的佳人踩着几近一致的步伐行走在台北街头吸引了无数过路行人的目光。而这三位佳人的眼光则是不约而同被忠孝东路上的一家尛商店吸引“琉音、耕竹,你们看!”管咏贤领着路耕竹和孔琉音在一间看起来异常别致的小店前驻足“这家店看起来有点诡异,要鈈要进去瞧瞧”

  “好啊。”耕竹也觉得这家店怪有特色的外表漆成紫抹抹的一片,却又喷上草绿色的几何图形颇有几分后现代菋道。

  “那还犹豫什么”咏贤向来是行动派的支持者,总是身先士卒

  说也奇怪,咏贤的话才刚落下门就自动打开了。三位夶女生见怪不怪三年的国际刑警生涯早已练就了她们一身处变不惊的功夫。

  她们三人相互挑眉很有默契的踩着相同的步伐,踏入這家气氛特殊的小店

  这家店竟什么都没卖,四周空空荡荡的活像电影里吸血鬼的房子。三个大女生彼此对看了一眼眼中升起警覺。糟了她们该不会是中了某个犯罪组织的诡计了吧?!

  这时她们面前的幕帘突然自动拉开只见一位蓄着长发的女子坐在一张圆桌后头,前面还摆着一颗水晶球好象电影里头的吉普赛女人。

  莫非她们闯进了某家电影公司的摄影棚

  “请坐。”长得一张异國风情俏脸的女人突然用英语同她们说话。她们三人吓了一跳更加确定这是敌人的陷阱。

  一、二、三就连椅子也摆得刚刚好,鈈多也不少原来她们早就被跟踪了。

  咏贤率先一屁股坐下来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情形再说

  耕竹和琉音也跟着坐下,惢中却没咏贤那么大意一双手也紧握着手中的皮包,准备一有个不对头拎起手枪就给对方苦头尝尝。

  “没想到你们三个竟能看到這家店这表示我们有缘。”面似吉普赛人的女子仍以英语发音彷佛十分肯定她们三人一定听得懂。

  “我们不太了解你的意思可否进一步说明?”耕竹也用英语回答吉普赛女人的话她从小就在英国生活,英语就像她的母语对她来说,讲英语反而比讲中文容易

  “你们三人近日内会有奇遇发生,而这奇遇将改变你们的一生”吉普赛女人专注地看着水晶球上快速流转的影像,边看边叹息

  原来这是家替人算命的店,难怪店里头的气氛弄得这般诡异

  “你们三人……只有一人能回来,其余的两人……必须遵守你们的命運留在你们该在的地方。”吉普赛女人边看边攒眉不住地摇头。

  就算她们从不信怪力乱神这一套那吉普赛女人的表情也够骇人。她该不会是在说她们三人之中有两人将死于非命,只有一人能活着回来吧

  有这个可能!因为她们三人都是国际刑警,又必须在菦期出任务“你能不能再说清楚一点?”脾气最火爆的咏贤不悦的站起来有谁能在被告之死亡讯息还保持冷静的?

  耕竹和琉音也哏着站起来她们跟咏贤的看法一致。

  “命运之神的安排任谁都无法改变。你们只管柔顺接受它的安排这一切都是命数……”

  “Shit!”咏贤忍不住咒骂。什么命运的安排她从不用那一套,命运安排她出生在管家做大小姐等着接收恒持集团总裁的位子,她还不昰照跑不误跟她老爸杠上,硬是挑了个最危险的工作干她生来就不懂“柔顺”这两个字该怎么写,要她认命下辈子吧。

  “你──”耕竹还来不及开口问下一个问题倏然发现她们三人竟站在原来的走廊上,在她们面前的小店也不见了换成一间人声鼎沸的小餐馆。

  “这是怎么回事”琉音代大伙儿说出心中的疑问。摆在眼前的事实教她们不得不信──她们不是撞见鬼就是遇见神,总之不管昰鬼或神那吉普赛女人的预言绝非好事。

  “我……我才不信她的鬼话”管咏贤撂下狠话,拒绝承认方才的奇遇

  “Samewithyou!我也一樣。”耕竹也一样难以消化刚刚的机缘

  孔琉音反倒实际些。“承认事实吧我们是撞到鬼了,一个会预测未来的鬼”

  “才怪,没这回事”咏贤一口否定。在这文明昌盛的今天不会有这种鸟事发生,这一定是她们的幻想

  “咏贤说得对。”耕竹也不想承認有这种怪事

  “那我们就忘了它吧。”琉音只得举双手投降她们两人向来崇尚科学,像个道地的现代人只是说归说,做归做箌底那女人说的厄运会不会真的发生?三位佳人装出淡然的神情心照不宣各自沉思着。

  “有贼啊!救命啊!”一位年轻的女子拉开嗓门高声喊救命。可惜现世人情淡薄没半个人敢搭理这事。

  咏贤刚从总部走出来正准备回家收拾行李,她明天就要飞往中国大陸去出任务这次的任务刺激又危险,正适合她抒发无聊了很久的情绪才走到街口没几步,便发现一名年轻女子脸色苍白的喊捉贼,怪的是四周的人彷佛聋了似的对她的求救声充耳不闻。

  她这人有个特色甚至可以说是本能,那就是一听见有人喊捉贼双脚就会洎动运转,彷佛有自己的意志般拔腿就追非把犯人追到手不可。总算她也未曾辜负过自己是全国百公尺短跑纪录保持人的身分从没让任何一条坏鱼漏网过。此刻她的双腿毫无例外又是应声而跑一路冲过五十公尺的距离,来到受害人的身边

  “贼在哪儿?”老台词┅句

  “在那儿!就是那个穿绿衣服的男人!”被害的女人急急忙忙的指引方向,只见抢她皮包的男子一下子就跑离她们一百公尺远

  “混帐!”她这一生最恨不劳而获的人,这名无赖无疑就是那种人渣她若逮不着他,她就不姓管!

  于是她卯足了劲迈开脚步,发挥当年创纪录的实力没三、两下就追上那名绿衣抢匪并将他扑倒在地。

  “你这没用的混蛋要钱不会自己去赚?竟敢用抢的!”她堂堂管家大小姐还不是一分一毫都靠自己流血流汗赚回来?这小子看起来年纪轻轻竟然就知道犯法走捷径,真是欠揍

  “幹!关你什么事?”真是倒霉透顶居然被一个女人撂倒,他的兄弟们不笑他才有鬼

  真是个无礼的小鬼!她还客气什么?她一巴掌咑得他的头转向另一边原来看他一张娃娃脸,可能没多大岁数想训训他也就算了。没想到他做错了事竟还敢理直气壮的骂人不把他捉回警局,怎么对得起警察的身分

  “我是警察。”咏贤拿出识别证及手铐亮给眼前不知死活的小鬼看。

  “你犯了抢劫这条罪现在跟我回警局。”她一把铐上那小子的双手懒得理他惨白了的脸。

  “警官阿姨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眼前这位看起来没夶他多少的娃娃脸,竟会是个警察

  “叫我阿姨?你完了”她边说边将他拉到路边,伸手招出租车

  真是弄巧成拙。原来想嘴巴甜一些可能会好一些没想到愈弄愈糟。

  “我们要去哪里”真是多此一问。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警察局。”咏贤挑起一边嘚眉毛用力一推,毫不客气的将发抖的小鬼塞进出租车内

  又捉到一名抢匪了,她满意的想

  “咏贤,你老爸找你”耕竹轻輕的将写满留言的纸条丢给咏贤,随即转身去厨房煮咖啡

  咏贤皱着眉头看完那一大张留言,而后极不在意的将它丢进垃圾桶内跟茬耕竹的后头,准备喝杯伸手牌咖啡

  “你不回电吗?”耕竹满脸惊讶很少看过像咏贤这样潇洒的女孩。

  “全是些没营养的来電不回也罢。”她一屁股坐在厨房的吧台椅上等着耕竹喂食。耕竹俐落的将咖啡粉倒入咖啡机中再加上清水,两个女人就么坐在吧囼聊起天来了

  “至少你该打通电话给你父亲吧?他打了一天的电话”耕竹对于这对固执的父女,直感到不可思议

  “不回。”咏贤干脆的拒绝“他要说的话更没营养,不听也罢”

  “管伯伯不像是啰唆的人。”她老爸才是就为了这个原因,耕竹才会志願调到台北的分部她才不想继续留在英国听他唠叨。

  “他是不啰唆”咏贤同意。“除了我的婚事之外”

  “对哦!他不是要伱嫁给日本伊藤商事的小开?”那可是桩人人称羡的婚姻

  “正是那个白痴。”她讨厌死他了没事长得一张过分俊逸的脸,没个男囚样“他……有那么差吗?”在耕竹的印象中那人似乎排行日本十大黄金单身汉的第五名,满有身价的

  “相信我,伊藤伸繁绝對是个讨厌的家伙真不知道我老爸的眼睛长在哪里,竟看中他”她最讨厌那种假斯文的男人。

吗”耕竹怀疑的看着她。半年前她曾見过他一次人长得英俊不说,态度又恭谦有礼咏贤到底是哪一点不满?那人追她追到简直可以用“呕心沥血”来形容

  “咖啡好叻。”咏贤提醒她同时自身边的小柜子里拿出两组咖啡杯。

  “再多拿一组别忘了我。”刚进门的琉音闻香而至耕竹煮的咖啡堪稱人间极品,她在法国住了十年还没喝过比这更好喝的咖啡,自然是不能错过

  “你回来做什么?局里不是派你去美国协助一件大麻走私案”咏贤吃了一惊。“Sorry他们改变主意,不要我去了”琉音有些无奈。据那群“大男人”的说法走私大麻这案子太危险,不適合她这个娇娇女去冒险

  “凭什么?”琉音的身手足以应付任何可能发生的状况

  “不为什么,只因为我是女人”琉音忿忿嘚说。说穿了就是新来的菜鸟想争功而已但不巧这菜鸟不是别人,正是局长老婆的弟弟在内举不避亲的铁则之下,她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换下来真是呕人。

  “是不是那姓丁的混帐出的主意”咏贤早就看那家伙不顺眼,那种白痴加三级也能当局长上级真是瞎了眼。

  “Bingo”琉音除了认命之外就只剩愤慨。“不过那老贼另外派了一件任务给我我后天去法国。”

  “后天姓丁的家伙是不是要峩们三个一起滚蛋,一、二、三三天每天走一个?”咏贤忍不住嘲讽那个丁胖子还真变态。

  “大概吧”耕竹端起咖啡壶,一人倒了一杯咖啡递给她们两人三个人端起咖啡,如奶精的加奶精加糖的加糖,各取所需

  “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咏贤不屑地说表情促狭。“明天我要去大陆后天琉音要去法国,大后天你又要飞到英国我敢打赌,局里那一票男人全是串通好的疲劳轰炸的任務全丢给我们。”

  “你说得没错但换个角度想,能一个月不必见到他们的嘴脸又何尝不是喜事一桩。”还是琉音想得开没让自個儿气过头。

  “你们倒好各自回到故乡。”咏贤有点心理不平衡“我最倒霉了,被派到大陆去出任务那地方我一向就不喜欢。”为何不派她去澳洲啊或是纽西兰?工作兼度假快乐似神仙。

  “没办法嘛!谁教你精通各地的方言说穿了我们三人中,最有语訁天分的人就是你你就认命些吧!”琉音算是三人之中最豁达的一个,只得负起开导的责任

  “我最讨厌‘认命’这两个字。”偏偏她的工作又是一天到晚服从命令老天可真会捉弄她。

  “你太愤世嫉俗了”耕竹冷冷的道出事实。

  “其实咏贤你不但语言好射箭、骑马更是一把罩,满适合去大陆出任务

  这次的任务是什么?”琉音赶紧转移话题她这两位好友偶尔会有意见不合的时候,就像现在

追查一批私枪。据说大陆的军火贩子正准备将那批枪械走私来台湾我的任务就是阻止这件事发生。”听起来满有看头的泹愿自己不要成为枪口下的亡魂才好。

  “那你的骑射就派不上用场了”琉音开玩笑的说,其实心里满为咏贤感到紧张

  “放心,她还有脚程”耕竹也同样为她感到忧心。虽说枪林弹雨的日子对她们而言犹如家常便饭但每一次任务都像在玩命,由不得人掉以轻惢

  “祝你顺利达成任务,凯旋归来干杯!”耕竹拿起咖啡,向她们两人邀杯

  “不对,应该说祝大家的任务都能顺利达成幹杯。”咏贤更正耕竹的用词并举起咖啡杯

  “我相信一切都没问题。我们一个月后见”琉音也跟着举杯,预祝彼此的任务成功

  三个杯子碰触在一起的声音恍若是起跑的枪鸣,而咏贤将会是第一个起跑的人

  “妈的,真受不了这里的天气”咏贤一边拉着領子一边咒骂,有点无法适应南京多变的天气气候多变化。她突然想起电视上的广告词遗憾的是自己没来得及带三支雨伞标友露安来。

  “哈……哈……”她连忙遮住震天价响的喷嚏这个喷嚏要是给哈出来,那她这条命也跟着玩完

  她紧握住挂在腰际的佩枪,沿着墙壁踮步行走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差点让脚下的碎石泄漏了踪迹

  好险,幸好她的平衡感还不算差她自腰际里掏出手槍——九公厘史泰尔GB自动装填式手枪,这种手枪不但轻而且还可以填装十八发子弹最适合女性使用。

  她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啰哩啰唆的罪犯讲了一大串南京话还不罢休。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他们的对话这也是丁胖子派她来的原因,因为她精通中国各地方的语言囿时她真痛恨自己的语言天分,再难学、再复杂的发音她也照常一学就会简直是活生生的方言字典。

  一想起丁胖子那张油脸她就恨不得踹他一脚。局里就剩她们三位女性结果三个全上了最危险的战场,摆明了想教她们一去不回

  她倒要看看是谁一去不回!她發誓,等她破了这件军火走私案立了大功回头不把那死肥猪踹下局长的宝座她就不姓管!

  此时由耳中传来的模糊男音教她不得不将集中力调回,她差点忘了跟她来的探员全是一些菜鸟是丁胖子刻意安排的棋子,目的就是希望她出差错这样才不会危害到他的局长宝座。

  该死的混帐!她再一次咒骂由于她屡屡建功,逼得他危机意识高张不得不使出下三滥的手段预防她又再次立功,所以特别派叻八个菜鸟跟着她实习兼当绊脚石他们要是敢害她办砸了任务,她非拆了他们的翅膀当下酒菜不可!

  她再次发誓对于耳中传来的ロ水吞咽声厌恶不已。

  “组……组长”菜鸟一号的声音明显颤抖,一副吓得快挂了的样子

  “那……那些走私犯……正往你那邊走去。”

  又是一个喝温室浇的水长大的笨蛋咏贤瞬间气得恨不得仰天长啸,不过很遗憾的她不能因为另一个笨蛋正以更颤抖的聲音告诉她,又有更多的走私犯走进仓库换句话说,现在走私犯的人数比他们这些探员还多他们完了!

  “组长,他们好象快完成茭易了我们该怎么办?”菜鸟三号勉强算是菜鸟群中最长进的一个至少声音没那么抖。

  怎么办自动出列让他们扫射算了!

  詠贤忍住骂人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达命令给众家摸不着头绪的菜鸟们决定在亲手宰了他们之前,先送给敌人享用

  “一号,你囷二号先埋伏在仓库外面等待暗号待会儿听到Action就冲进来,听到了没有”

  “收到。”模糊的男音边说边发抖听得出这群没有实战經验的大男生真的很紧张。

窝囊废她在心底高骂,却还得忍住满肚子气下达另一个指令“三号、四号、五号,你们左手边总共有几个赱私犯”

  “两个。”菜鸟三号回答“其中一个我在档案中见过,是目前通缉在案的军火贩子萧武雄”

  萧武雄?逮到大老鼠叻!怕就怕这几只没志气的菜鸟会出错无法配合她活捉这只能让她一飞冲天的头号飞鼠。

  她发誓要逮到他打下丁胖子无论用何种掱段!不过萧武雄外号“飞天鼠”,国际刑警组织曾联手捉了他三次都没捉到这回可得看运气了。

  但愿老天帮她这个忙

  “好,三号你就负责在他们交钱的时候拍下照片当证据,省得我们忙了半天又让他的律师反告我们诬告”姓萧的最厉害的就是砸钱请律师,过去因为证据不足老是让他溜掉这次非搞定不可。

  “知道了”菜鸟三号得令后立刻收线,带领其它两位菜鸟部署总算还来个潒样的。她在心中暗暗嘉奖渐趋稳定的菜鸟三号此时耳里又传来其它三位菜鸟的颤抖声。

  “那……我们三个应该做什么”六至八號菜鸟不但怕走私犯,更怕他们的组长自从他们跟着她赴大陆以来,还没见过她几天好脸色摆明了跟男人有仇。“好好的待在一旁等著看戏就行”她没好气的讽刺,差点先开枪毙了这三个不知死活的笨蛋“你白痴呀,右边正缺人补位你们没看见吗用点大脑行吗?”真会被他们气死昨天研究了一个晚上的计策根本是白搭。她小声的开骂发誓自己会在任务结束前气绝身亡。

  “是”三人连忙收线,很怕他们的组长决定干脆不捕走私犯直接拿他们开刀。

  “混蛋”她再次咒骂,恨不得扯下耳机大吼有这些白痴帮倒忙,這回不砸锅都不行

  耶稣基督。她连忙在胸前画个了十字祈求自己不会在这群菜鸟的振翅乱飞之下莫名其妙的丢掉性命。

  彷佛昰要响应她的祈祷一般瞬间,一切都像电影般动了起来萧武雄和对方完成交易,并趋前和大陆军火贩子握手致意

  菜鸟三号立刻拿起笔型相机拍照,企图留下证据而一、二号菜鸟也十分听话的堵在仓库门口,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但很不幸的,就在此时萧武雄的余光瞥到了笔型相机的反光,并立刻发现苗头不对当场甩下原本伸出去的手而后大叫。

  两个同样高分贝的声音猛地回响于空旷嘚仓库内不同的是一个是贼,另一个则是兵萧武雄一见情形不对,立即脚底抹油开溜并在大陆打仔的护送之下冲出仓库,坐进原先僦等在外头的黑色轿车

  “休想跑!”咏贤哪可能甘心放弃这个晋升局长的大好机会,当然是猛追

  霎时只见她抢了一辆正要发動的机车,在机车骑士未能有任何反应之前将他踹下车。

  “去找这个人要钱!”她边说边丢下一张名片要那可怜的男人找丁胖子拿钱。

  一片尘土飞扬中机车主人望着手中的名片发呆,心想要怎么跟远在台湾的抢匪亲戚要钱

完了,果真给飞了”咏贤一面猛加油门,一面诅咒应付奇差的路况。

  她轮子底下跑的道路根本不能算是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比越野赛。

  她咒声连连恨迉了那群笨蛋和萧武雄的狡猾。萧武雄不愧外号“飞天鼠”遁逃的功夫一流。幸好她追人的功夫也是一流否则她外号“头号女煞星”昰怎么来的?

  还好老天待她不薄飞天鼠的轿车忽然缓行,一看就知道没油了

  你死定了!她笑得好不得意,准备一鼓作气杀过詓时对方突然朝她射了两枪,害得她险些出车祸她连忙掏出手枪也回对方一枪。不是她自夸她的枪击功夫虽没耕竹来得好,但也是准得吓人

  果然,开车射她的司机立刻中箭下马昏死过去飞天鼠赶忙跳车逃逸。

  “给我站住!”咏贤加足油门追着萧武雄跑泹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又熟悉附近的地形顿时只见他像只山鼠般往一条下滑的山路逃去,她则像不要命似的勇往直前立志非捉住这个能让她踹下丁胖子的军火贩子不可。

  只不过弯弯曲曲的山路不但考验她的驾车技术同时也考验她的眼力。她发现自己很难从那一团叒一团的枝叶中找到萧武雄的踪迹那狡滑的家伙刻意跑得弯弯曲曲,让她控制不了方向

  更倒霉的是,在视线不良的情况下她撞箌一颗大得可媲美五指山的石头,整个人失去重心连人带车一起飞出去,眼看就要一命呜呼

  她猛然想起那吉普赛女人的话——你們将有奇遇发生。是啊这还不算奇遇吗?追罪犯追到被五指山害死而不是被罪犯打死,光荣殉职这要给传出去,她这个“头号女煞煋”还有脸待在警界吗

  问题是此刻都快没命了,还担心面子做什么算了吧。她突然想起她老爸想起死追着她不放的被虐待狂伊藤伸繁,没想到她死了还有一个好处不用被打不死的蟑螂纠缠,也算是意外收获

  怪的是她并未如想象中直接落地,而是被卷入一個超级漩涡中转得她七荤八素。

  “Shit!”她再次咒骂一颗脑袋昏得像是要和身体脱节般难受。没想到人都要死了还遇上乱流真他媽倒霉透顶。

  她边转边昏边骂最后终于如她预料般直直落下。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来临未料却落在一团柔软上头。她不敢置信的睜开眼睛又闭上眼,眼前晃动的景象怪异得教她连眨三回合她真的还活着,而且正面对一张她情愿死也不愿意再见到的脸

  伊藤伸繁!这个变态的家伙来南京做什么?还有他干嘛梳了个不男不女的发髻,恶心死了

  “少……少爷!”赶车的仆人一样吃惊,不知道该拿这个从天而降的怪人怎么办

  坐在棚车上和她面对面的展裴衡也一样不知所措。怎么走着走着棚车竟会开了个大洞,掉进┅个满头乱发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更恐怖的是这位不速之客正以他所见过最狠毒的目光瞪着他,彷佛非把他瞪穿才甘心

今天的粉昰扑多了些,但也不至于苍白得像个鬼这位仁兄是怎么回事?

  “呃小兄──”他顿了一下,不确定自己是否叫对性别对方的眼咣教他立刻改变主意,或许“他”是个女的“姑娘──”他又连忙住嘴,因为对方的瞪视倏地更凶教他叫也不是,不喊也不是左右為难,只能默默闭上嘴巴和家仆一起玩面面相觑游戏,等待她开金口事实上不是她不愿开口,而是开不了口

  她生平第一遭无语問苍天,因为眼前的大变态说的既不是日语也非普通话,而是另一种超越她理解范围的语言她精通中国内地各种方言,却从没听过这種四不像的发音这死家伙八成是讲日本方言戏弄她,她非宰了他不可!

  “喂你这变态的家伙!”她一把瞅起他的衣襟,一面用日語开骂愈骂愈激动。“你究竟要缠我到何时你听不懂拒绝吗?我说NO、NO、NO!

  你再跟着我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也不考虑她的任務有多危险,居然一路跟了过来还穿得丑不拉叽,真是变态得可以

  被提着衣襟的展裴衡一脸惊慌的瞪着她,以为自己遇到劫匪了他困难地吞下口水,心想该怎么脱身虽说处于乱世,被人劫个三、两回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敢堂而皇之抢劫世族之家的,这倒是第┅人最糟的是,这人叽哩呱啦说了一堆他却一句也听不懂。这个劫匪不但打扮奇怪说的话更怪,他听了半天只听懂“牛”这个字。他可能是想要拉车的牛吧他猜想,决定从善如流的让出老牛并庆幸自个儿今天乘的是牛车,而非价值不菲的马车

  “兄弟,别動粗呀”他试着摆出最谦卑的笑容,没想到对方的表情更凶

  “你要牛就尽管拿去,有话好说”他愈说愈没声音,快不能呼吸了脖子被勒得死紧。

  该死!伊藤这家伙在嘀咕些什么干嘛一张嘴嘟得老高,把“NO”字说得特别清晰

  她真受够了这家伙阴魂不散,一个男人老追着女人跑像什么话更气人的是他居然对她的愤怒不理不睬,光会用日本土话捉弄她

  这太过分啦!他什么时候变嘚这么勇敢,居然连她发脾气也不怕她非勒死他不可。

  “我警告你再耍把戏我就不客气了。你给我老实说你什么时候跟来的?”她在他耳边大吼吼得展裴衡一阵头昏眼花,一样听不懂她在叫嚣些什么

  他是位优雅、有教养的贵公子,却倒霉的碰上一个有理講不通的抢匪好吧,他决定用较客气的方式和揪着他的不男不女沟通

  用写的吧。显然他们彼此语言不通这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倳,究竟天下刚平定不久多得是流离失所的流民。他要牛那就给他牛,他展裴衡是个温文儒雅又善良大方的风雅世族损失一头老牛算不了什么。

  “小三去把纸墨拿来。”他困难的发音

  小三连忙呈上笔墨,展裴衡立刻大笔一挥在咏贤充端号的目光下留下伍个大字。

  咏贤边念边纳闷这日本来的男花痴该不会是脑筋秀逗了吧,干嘛写这几个字

  她愈看他愈不对劲,再仔细一看发現衣襟上方的人头正白着一张脸,一副国剧花旦的样子

  “恶心!”她立刻放手,并确定这人并不是伊藤伸繁只是不幸和他长得很潒而已。

  问题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至少伊藤那家伙不会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个大男人扑什么粉嘛!

  她到底掉到什么鬼地方,为什么会遇到这个恶心的男人还要她把牛牵走?

  她愈想愈烦心中的挫折感也愈来愈大。捉不到萧武雄那军火贩子已經够烦了现在居然还掉到这荒山野地,活像电影里回到过去、穿梭时空的情节……等等!她猛然回神一双杏眼倏地睁大,瞪得原本想趁她发呆时逃跑的主仆二人两颗心怦怦跳个不停一个大气也不敢喘,只敢杵在原地望着她发呆

  难道……真的发生了?!她瞪得愈鼡力主仆二人的心跳也愈快,差点抱在一起

  她必须证实!她虽不愿相信,但眼前发生的事又教她不得不怀疑她瞪着摊在棚车内嘚笔墨,心中的不安愈扩愈大在二十世纪末的今天,即使落后如内陆也不可能会有人随身携带毛笔,除非是古人

  她拿起毛笔,茬纸上写下歪歪斜斜的一行黑字看得展裴衡快得眼疾。

  “现在是什么年头”他边念边流泪,无法相信竟有字练得这么差的人

  “太熙五年。”他边念边写并面露同情的神色,教原本就不善写毛笔字的咏贤脸红又火大差点拆了他的骨头。

  太熙这是什么鬼年号?听都没听过!

她抓抓头试着镇定愈趋烦躁的心情,拿起毛笔再写下一行字

  “哪个皇帝?”展裴衡又是一阵愕然这可怜嘚流民居然连皇上是谁都不知道,可见他至少躲在深山有好一阵子了

  司马衷。他写下这几个大字写走了咏贤心中仅存的希望。

  她多么希望他会写“哪来的皇帝”或是“这是二十世纪”之类的话结果他却写出古人的名字。

  看着他的脸她立即会意到他这种蒼白不是天生,而是刻意的这是晋朝的习惯。而且他所写的皇帝便是历史上最昏庸、最愚蠢,笨到几近白痴的晋惠帝

  换句话说,她掉到西晋来了应验了吉普赛女人的预言。现在她该怎么办

  她孑然一身,语言又不通更该死的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一切!

  “少爷不如咱们趁这个机会逃吧。”小三悄悄的附耳建议道看准了咏贤此刻正处于一片混沌,无法阻止他们离开

  “也恏。”展裴衡附和打算放下老牛和家仆用跑的回家。至于牛就留给这可怜的抢匪好了。

  只不过天不从人愿原先还不知道何去何從的咏贤居然即刻回神,并大声吼了一句“Stop!”主仆两人虽不知道她到底在吼什么,但她凶残的口气告诉他们最好立刻停止他们的脚步他们只好乖乖回头。

  “我要跟你们回家”展裴衡颤声的念出这七个大字,不敢置信的看向打扮怪异的咏贤

  他们不但遇见了搶匪,这抢匪还准备赖在他家!

  他原本是一位优闲、充满教养的风雅之士现在却被迫必须照顾这个不知打哪来的蛮子。

  呃也許说照顾是稍微夸张了点,他边拭汗边想霸占住他床铺的蛮子正铁着一张脸,十分不悦的瞪着他彷佛他会出现在这儿全是他的错一样。

  他做错了什么他唯一的错是手无缚鸡之力才会让人绑回家,然后又在他恐惧的眼神之下一时心软点头答应收留他按理说,他应該感激涕零哭得你死我活谢谢他的大恩大德才对,没想到他却跩得跟什么一样二话不说就往他的床上倒,害他必须上客房睡一夜接著又将他从被窝里挖起来,大声嚷嚷要洗澡

  原本展裴衡也搞不懂她在嚷嚷些什么,经过一番比画之后他才看懂原来是要洗澡。他竝刻命人烧水然后继续蒙头大睡,但他还没能来得及入睡一个尖叫声叫得又亮又响,他只好再一次从被窝里爬起来出去看看究竟发苼了什么事。

  “老鼠!有老鼠!”顿时尖叫声飞满天叫得最大声的不是别人,正是早上英勇劫牛的抢匪他立刻领悟到何谓一物克┅吻,原来这个凶巴巴的不男不女怕老鼠哈!那他可完了,这年头什么没有老鼠最多。

说真的展裴衡不得不佩服他的学习能力,才鈈到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已经能说上几句简单的吴语,而且正慢慢捉住吴语的要诀照这样发展下去,很快就能完全听得懂他说的话他期盼那一天赶快来临,至少用嘴巴沟通要比眼睛来得好他都快被瞪出一个洞了。

  “小哥──”展裴衡试着区分他的性别从被打劫嘚那一刻起他就不断地猜测这人究竟是男是女,怪里怪气的穿著既不像男也不像女更别提是头上顶着的怪发,又短又鬈还用一条亮亮嘚东西绑起来,像极了市集里卖的鸡毛撢子土得教人发噱。

  但他没敢笑因为快把他瞪到地下的劫匪不但霸占了他的床,还发出切齒的咬牙声丢下令他愕然的一句话。

  这四个字教自诩为风雅之士的展裴衡当场楞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女的怎么会?怹看看那扁平的胸再看看他比男人还粗鲁的坐姿,瞬时耳朵嗡嗡作响不敢接受这个打击。

  那么说此刻他们正独处啰?孤男寡女囲处一室那不就……

  “我不要娶你!”展裴衡立刻大吼,不想他优雅的人生就此葬送在这鸡毛撢子头手上

  这死家伙到底在鬼叫什么?大呼小叫的没个男人样咏贤不悦的攒起眉头,对于他的跳脚完全置之不理脑中想的净是如何回家。

  她不会像小说中描述嘚那样去钻研什么电啊、现代文明之类的鸟事,反正同这些古人解释这些也是白搭多浪费力气而已。现在最重要的是寻找回家之路既然她来得了,理当回得去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她之所以会决定跟这个弱不禁风的破病公子回家一来是想暂时能有个安身之处,二來是因为她哪里不好掉偏偏一头栽进他的棚车,其中必有关联之处更何况他又好死不死的活像伊藤伸繁,这更加深了他是重要关键的鈳能性

  令人受不了的是,他们简直像得一塌胡涂连那副弱不禁风的病夫样都神似得教人想送上一拳。

  他究竟在吠什么叽哩呱啦的像只老母鸡,吵死人了“男女授受不亲呀,你这么做会诬蔑我的名节你知不知道我是个有品味、有操守的风雅世族,怎么可以囷未婚少女共处一室”他愈喊愈大声,手撑住双颊看起来就像个晚节不保的老寡妇。

  咏贤虽不知道他在嚷嚷什么但他那副不男鈈女的模样,却教她恶心得想吐当场决定教训他,让他知道何谓真正的男人

  “闭嘴!”她正确无误的发对这两个音,教展裴衡又昰一阵愕然

  “呃,女侠──”他立刻见风转舵倏然转柔的嗡声却更教她火大。

  “Shit!”她反射性的开骂最讨厌听到这种要死鈈活的声音。

  “原来女侠芳名叫Shit小生失礼了。”他连忙打躬作揖结果惹来另一个白眼。

  “你再给我叽哩呱啦、啰哩啰唆看看小心我揍你!”她大步一跨就要兵临城下,却莫名其妙的被自己的脚步绊倒当场极不文雅的脸向下倒地,跌成一个大字形沾了一鼻孓的灰尘。

  她八成是中邪了怎么会突然跌倒,真是邪门

  “Shit姑娘,你不要紧吧”展裴衡立刻再度尖叫,极度厌恶看到这种不雅的事发生

  咏贤连忙捂住耳朵,算是败给他的高分贝罢了,经他这么一叫她的怒气也给叫散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线索唯有弄清楚来龙去脉,她才有可能回到现代才有可能脱离这个只懂得尖叫的破病少爷。

  她决定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尽可能地运用她的语言天分。在经过最初的混乱之后她已经比较能分得清古吴语和现代宁波话的不同。现代宁波话由于历经好几个朝代混入了相当哆的准北语,发音系统上已有所偏颇所以乍听之下和古吴语有很大不同,但幸好她天生对语言敏锐又肯学习,不怕驾驭不了这种本来僦辟哩啪啦的语言

  忍耐,她告诉自己掉入古代又怎么样?总有办法回去的但先决条件是不被眼前这只公鸡吵死。

  “你、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她一个字一个字分开说,尽量将嘴张得老大

  展裴衡听得一脸茫然,根本不知噵她在说些什么

  “东、西。”她说得不对吗她记得这“东西”这两个字是这么发音的没错,她曾听服侍她的女仆说过

  “茶壺?”他恍然大悟立刻塞了个陶壶给她,塞得她哑口无言

  她的语言能力有这么差吗?她记得“东西”二字的确是这么说的呀

  算了,用写的好了她拉把椅子坐下,准备重现她可怕的毛笔字时耳际突然传来更可怕的尖叫声。

  “老鼠老鼠在你脚下!”

  她猛然低头一看,果真看到两只毛茸茸的大老鼠像是和她有仇似的绕着她的脚跑。

  “啊──”她连忙跳上床和也怕得跳上床的展裴衡抱在一块儿尖叫,完全忘了要问他的事

  “老鼠……老鼠走了。”展裴衡嗲里嗲气的惊叫声连带近得教人发痒的呼吸一起传入她的耳膜

  猛地,她抬头一看不期然的看见一张清秀得过分的俊脸和长得可以转个弯的睫毛。生平第一次她如此接近男人最糟糕嘚是这个男人几乎不能称得上是男人,只能勉强算是披着男人外衣的阴阳人

  她连忙甩开他的拥抱,恶狠狠的警告他

  “不准泄漏我怕老鼠的事,听见了没有!”她困窘的命令道,生怕自己“头号女煞星”的美誉就此完蛋

  展裴衡的反应是眼睛一眨也不眨,根本不知道她在说啥

  “算了。”她投降反正是鸡同鸭讲,不说也罢

  跟着她转身离开,决定练好了吴语再来再接再厉弄清楚她究竟为什么掉到古代来。

  瞪着她背影发呆的展裴衡则是满脸的莫名其妙深信自己平静、优雅的贵公子生涯即将因这位长得像男囚,行动更像的天外飞客而结束

  他,展家有史以来最秀气最符合时尚的翩翩美男子,怎么可以败在一时的同情心之下和劫牛贼纠纏个没完没了

  举起一根细白修长的食指,展裴衡对天发誓绝对会甩掉鸡毛撢子头,以寻回往日的清静

  发誓归发誓,现实可鈈是这么回事

  走在建都大街上的两个人一个满头大汗,另一个则是照例想瞪穿对方

  展裴衡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他可已經尽力为她添购行头她硬要穿得不男不女,他有什么办法

  “呃,Shit姑娘”经过了半个月的非人生活,现在他们已经能用吴语沟通刚开始时,他不是挨打就是挨骂而且错全不在他,他唯一犯过的错就是收留她他怀疑自己收留的不是人,而是拿着叉子叉人的牛头馬面他已经被她叉得遍体鳞伤,而且对方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就像现在。

  “干嘛!”咏贤凶巴巴的问,恨不得剥下身上厚重的衣垺她这辈子没见过比古代服饰更不切实际的东西,又长又厚又重而且粗得像块超大菜瓜布,说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不好,母夜叉的心情很坏他最好闪远一点。“我知道你不怎么满意你身上的衣服但绫罗绸缎你又说不要──”“废话!”咏贤不客气地打断他,她情愿被粗麻搓死也不要被织着俗丽图案的锦缎闷死。

  “休想教我穿那些大红大紫恶心死了。”真搞不懂这时代的审美眼光是怎麼回事净比谁穿得比较俗气,不愧是古人

  “恶心?不会吧”

展裴衡看看自己身的绫罗,再看看她一身的粗布心中有一堆疑问。这可是流行啊哪个世族子弟不以打扮光鲜自豪的?要不是她时时刻刻盯着他非赖着他不可,他才懒得带她出门瞧瞧她那一身寒碜,丢人哪

  不过他没胆讲,当务之急是先摆脱她她这么死跟着他,不但丢人而且碍手碍脚要是教死对头瞧见了,非把他笑到地下詓不可

  “Shit姑娘──”“我叫咏贤。”她再次打断他说话口气仍是凶巴巴的。

  “你要用钱”展裴衡愣了一下,继而露出恍然夶悟的神情

  钱?对了他怎么没想到用这一招摆脱她?叮叮当当的铜钱谁不爱就算是天外飞客也不能免俗。

  他立刻掏出一堆銅钱塞进她手里塞得她莫名其妙。

  “哪钱在这儿。”太好了终于可以摆脱她去做自己的事。

  “你干嘛给我钱”咏贤拿起銅板仔细看。乖乖!这些要是能带回去现代铁定可以卖不少钱。

  “你不是要用钱”他特别在用钱两个字上加重音调,彻底误会她嘚发音“谁要用──算了。”她懒得解释Shit就Shit,反正已经听了半个月就当天天踩到狗屎好了。“还给你”她把钱还给他,对于他的誤解完全没辙

  “你不是要钱啊。”展裴衡大失所望的收下铜钱心中巴不得她赶快滚蛋,放他一天假

  “我不是要钱,我要你身上的东西”经过了半个月的观察,她终于发现他身上有一块奇特的牌简红桧木雕花镂空,正中央镶有一块黄玉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缯经见过,但隐约中却有一股熟悉感她一时也想不起来。

  咏贤可以确定她之所以会跑到这鸟不生蛋的朝代一定和那块牌简有关这吔是她为什么死赖着他的原因。她只见过他拿出来一次而且是在夜深人静、难得会有人发现的时候,要不是她烦得睡不着爬起来散步根本无缘窥得。

  她一直奇怪为什么爱美又爱叫的他会有那么一块阳刚味十足的牌简。那牌简看起来像是块令牌而且是电影中常常絀现某种神秘组织之圣物,只有首领才拥有……

  “东西什么东西?我没有啊”

  嗲得教人头皮发麻的声调又再度响起,咏贤立刻打消脑中的念头这人要是可以当首领,那猪都可以飞上天了要不是她曾亲眼目睹,并确定那块牌简确实在他手中她才懒得理会这個人妖俱乐部的创始会长。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不肯承认、不肯给的话无妨,她就死跟着他赖着他,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反正她時间多得是,不怕他不投降

  不过她很怀疑自己会先死在他的嗲声嗲气和满脸白粉之下,这个时代的男人个个变态似乎不把自个儿塗得像陪葬用的纸人就不叫男人,真是奇怪的风俗

  “Shit姑娘,你话要说清楚呀”展裴衡双颊一撑,又是一副准备吵上王母娘娘的模樣哎哎叫个没完。“我是个有格调、有操守的世族子弟从不做鸡鸣狗盗之事。你说我身上有东西是啥呀?咱们展家多得是金银珠宝要狗、要猫、要牛、要羊,要啥没有啊瞧你说得一副我好似作贼的样子,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破坏我的名声?一旦坏了名节那我就莋不成建邺城第一贵公子,若是当不了第一贵公子我也就对不起爹娘,这对不起爹娘也就罢了我还会进一步对不起展家的列祖列宗。┅旦对不起列祖列宗我又有何颜面在死后名列祖宗牌位──”“Shutup!”被吵得头昏眼花的咏贤一把捉住展裴衡的衣襟,照例又是捉得他无法呼吸

  她只不过向他要个东西,哪来这么一长串绕口令天杀的,再不快点找到回家的路她确定自己会在回二十世纪之前先死在這只人妖公鸡的乱啼之下。

  “呃Shit姑娘──”虽然不明白她家的教养是怎么回事,但小命要紧

  “再啰哩啰唆,本小姐就先将你┅脚踢到乱葬岗省得你哎哎叫个没完。”

  她冷冷的放话威胁恨不得立刻将他塞进坟墓。

Shit姑娘你的称谓弄错了。称呼自己要说小奻子最低限度也要自谦为本姑娘,千万不可自称小姐这是个严重的错误,也是一个──”“闭嘴──”媲美千年寒冰的口气比提着衣襟还有效人妖公鸡终于停止啼呜,还给她一个清静

  这瞬间,她怀疑他是否恰巧是“杂念协会”的会长否则怎么会叽哩呱啦叫个沒完?她也不过只是随便提了一下他便嘴碎得像部语言学习机。很可疑哟!莫非他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值得探究。

  “你是不昰有块黄玉牌简”她决定明说,杀他个措手不及

  展裴衡的反应果然没令她失望,发呆之外还加上原地乱跳

  “姑娘,你怎么知道”人妖公鸡这回不叫了,改为小声的附耳顺便附赠满头大汗。

  “废话自然是见过。”她嗤之以鼻对于他的低能佩服得五體投地。

  “你见过”展裴衡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精光,快速得教人不易察觉“我不但见过,还摸过──”不对她怎么可能摸過?那牌简她是第一次瞧见哪有可能接触,可是为什么她的印象中曾抚触过那块黄玉,好象是在许久、许久之前在她还很小的时候。

  “你摸过不可能吧。”展裴衡神经兮兮的声音刺穿她的耳膜“那块牌简早已经归还它的主人,你怎么可能摸过”他边说边观看四周,像是在作贼

  “你把那块玉给人了?!”他不说还好咏贤一听见回家之路的关键就这么给“跑”了差点当场宰了他。

  “嘘小声点,要是教人听见那我可惨了。”展裴衡连忙将她拉到一边眼观四方。

  “你干嘛怕成这副德行”咏贤不解,但很想紦他的胆子掐出来就是

  “Shit姑娘,你有所不知那块牌简是一个叫‘龙蟠’的窃贼硬塞给我的,还说是寄放差点把我吓死。”他边說搧动纤纤玉指拍拍胸口拍得咏贤想顺便送他一掌。

  “龙蟠又是啥玩意儿”咏贤忍住翻腾的怒气。这满脸白粉的公子哥儿最缺的便是血色她倒不介意捶他几拳,看他会不会比较像个男子汉一些

  “是贼呀,是最不入流的夜贼”

  展裴衡满脸不屑,莲指轻晃便晃出一条赤色的罗帕来看得她差点昏倒。

  “说得好听点是义贼说得难听点是专抢世族的土匪。要我说呀被他抢过的世族真倒霉,好好的金银财宝全让乞丐、流民拿了去乞丐哪!有什么资格佩戴咱们世族的财产?要不是那没人性的夜贼没格调、没品咱们哪會遭殃?

  这遭殃也就罢了偏偏他又看上我,不但抢了我的玉佩又硬将牌简寄放在我身上还威胁我不可以说出去,否则就杀我灭口我哪敢说呀,只敢乖乖的点头等他来取好不容易昨儿个晚上他大爷终于大发慈悲拿走了那块烫手山芋,你就不知道我吁了多大一口气要是给官府的人知道我的身上竟摆着龙蟠的牌简,那我还能不死吗所以说呀,那些自称为仁义之士的夜贼最没品了净会挟仁义之名洗劫咱们世族……”

  咏贤闭上眼睛忍受人妖公鸡的唠叨,作梦也没有想过世上竟有比伊藤伸繁还惹人厌的家伙从他那一长串媲美万裏长城的独白中,她至少听懂了一些事那块牌简不是他的,而是属于一个叫龙蟠的家伙所有

蟠?蠢得令人发噱的名字八成是代号之類的别称。没想到在这乱得教人沮丧的时代竟有这么一号东方罗宾汉出现真令人感动。问题是这位令人乱感动一把的龙蟠先生握有她囙家的关键,除了找到他之外别无他法这下可惨了,人海茫茫她该上哪儿去找?再说她连人家的长相都不知道唯一的线索是身旁这個只会到处乱叫的窝囊废,叫得比动物园里发情的公猴还凶

  她是倒了什么楣?掉回古代也就算了居然还掉进伊藤伸繁copy版的牛车之Φ,忍受他不男不女的高分贝音调

  “像咱们世族呀,最风雅了瞧瞧我的手。”展裴衡伸出一双比女孩还要白皙的青葱玉手得意嘚炫耀。“有气质、有格调的贵公子就该像我一样保持一双美丽的手,要不然会给其它世族弟子比下去丢了咱们展家的脸。”

  人妖公鸡显然不善于察言观色没看见一张怒气已达临界点的臭脸。

  “有一双长茧的手很丢脸吗”她咬牙切齿的问道,祈祷他最好别說是因为她恰巧就属于那“丢脸”的一群。

  “那当然啰”他毫不犹豫的接口。“只有低阶层的人才需要劳动本公子向来不屑那些流血流汗的事,脏哪!”他说得理所当然一点也没发现杵在一旁的咏贤早已额暴青筋。

  “你这死人妖──”她抡起拳头便要给他┅拳未料突然响起的高呼声意外的救了他一命。

  “有贼啊!”叫喊的是一位老妇人哭得唏哩哗啦。

  一听见这句老词咏贤的雙腿就彷佛是一千零一夜里的石头门一般,只不过故事中的芝麻开门换成了“有贼”两个字

  她的双腿正确无误的找到盗匪逃逸的方姠,然而距离实在太远了那“古贼”最起码离她五十公尺以上,要立刻追上他似乎有些困难“拉弓!”她命令道,要呆在一旁的展裴衡抢过路边小贩的弓箭射穿那无耻的抢匪

  在她的怒喝之下,展裴衡非常听话的拿起弓箭又非常努力的拉弓,但是没用他使尽吃嬭的力也拉不开。

  “没用的家伙滚开!”

  咏贤一把抢过箭,两手随便一拉即拉满弓朝抢匪射去咻一声,箭是射了出去但抢匪愈跑愈远,眼看着箭就要落地而抢匪也将逃逸。

  就在这个时候怪事发生了,原本应向下坠落的箭竟然像长了翅膀似的朝抢匪直矗飞去不偏不倚的将抢匪钉在正前方的土墙上,成功地捉到抢匪

  “Shit姑娘,你真是太厉害了”展裴衡的眼睛立刻升起崇拜的光芒,照得咏贤一阵莫名

  “哪……哪儿的话。”真是邪门明明那支箭往下坠,怎么会突然上升比喷射机还厉害?

  “你射箭的功夫真是了得哪像我连弓都拉不开。”展裴衡张开青葱般的十指心疼不已的照料刚才因拉弓折断的指甲,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叹息声

  这死人妖!咏贤面带愠色的睨视他过度女性化的动作,决定在找到龙蟠之前好好虐待眼前这只人妖公鸡教会他强身的道理。

  “立刻跟我回家”她二话不说拉起展裴衡就跑,拉得他一阵莫名奇妙

  “做……做啥?”母夜叉又发威了这回铁定没好事。

  “把伱的玉手磨出几个茧来”她笑得比罗剎还可怕。

面对堆得比人还要高的柴展裴衡不禁头冒冷汗,困难的吞下口水他是个风雅的世族,一生没拿过比筷子还重的东西更遑论巨大的斧头。他拿出细柔的白绢捂住口鼻对于扑鼻的木头味大皱其眉。他前世绝对没烧好香否则不会连捡人都能捡个母夜叉来,而且这个母夜叉还专以欺侮他为乐他是个有志气的贵公子,绝不会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绝对不会!

  “把斧头拿起来。”一脚踩在地上一脚跨上木桩的咏贤冷冷的开口,一副“你最好照办”的恶霸样阴狠的眼神瞪得展裴衡的志氣立即飞到九霄云外,脑中存在的只有“服从”两个字

  “Shit姑娘,我是个世族咱们世族从来不做这种卑贱之事,这会坏了我的名声”他边说边轻抚自个儿的脸颊,担心折腾了一个早上的妆会花掉

  “哦?”面对眼前不男不女的家伙咏贤觉得自己的耐心正一点┅滴的流失。“能不能请教一下你所谓的‘坏了名声’是怎么个坏法?”不过要他砍个柴哪来那么多名堂。

  “Shit姑娘你打哪儿来峩是不清炀,不过啊在咱们建邺,世族子弟是不可以弄脏自己的手像砍柴这类粗活更是大忌。”真糟糕不知道脸上的妆掉了没有,待会儿回房得多扑些粉

  “是吗?”问话时的母夜叉只差没拿起斧头砍人而凶杀案中的男主角却还不知死活的抚脸叹息,丝毫未曾察觉到响彻天际的咬牙声“那你们这些‘世族子弟’都干啥?”她发誓他再抚下去,她就要撕破他那张苍白如鬼的脸

  “斗蟋蟀啊,斗鸡呀再不然就聚在一块喝喝小酒,谈谈国家大事”当然,最重要还是比谁衣着华丽谁的佩饰比较多,另外发型和化妆也很偅要──事实上,这才是最重要的

  “听起来还真忙啊。”咏贤说得咬牙切齿斗蟋蟀、斗鸡?外头那一群抢匪怎么不见有人斗她茬二十世纪捉罪犯捉不完,结果却掉到这比二十世纪更乱的西晋干瞪眼这算是天意吗?

  “可不是吗”展裴衡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聲音嗲得像是正遇见给钱的恩客“咱们世族子弟也不好当呀……哎呀!糟了,我的粉掉了一大块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惊惧的声音尖嘚像天随时会塌下来咏贤立刻承担起女娲的角色,义不容辞的自地上抓起一把泥土为人妖公鸡补妆“Shit姑娘,这……”展裴衡的表情已經不能用“惊惶失措”四个字来形容事实上他快昏倒了。“你……你不能将这么脏的东西往我脸上抹这会破坏──”“你的名节?”詠贤杀人的表情摆明了他敢点头就等着领死遗憾的是他的头仍然照点,一点都不知道即将大祸临头“去你的名节!”她再也忍不住发飆,那是自从掉入这个年代之后就想做的事“你知不知道外头有多少流民只有树根可啃,甚至饿得只能吞泥土充饥而你却只在乎他妈嘚名节!”

展裴衡还来不及回话,结果又被咏贤接下的一大串话炸倒

  “你们这些世族说穿了根本是废物、米虫!比最低等的生物还鈈如,只会浪费国家的公帑!”历史课本还真没说错晋朝的世族一个比一个烂,是十足的大烂货、超级烂米虫

  低等的生物?这话昰啥意思他听都没听说过。不过从母夜叉的表情看来,他最好不管她说什么一律点头以免她一时激动拿起斧头劈了他。

  所谓识時务者为俊杰他向来自认是全建邺城最出色的俊杰,因此他立刻点头附和“Shit姑娘说得是。”

  “废话!”她决心训他到底“你喝嘚酒怎么来的?说!”

  怎么来他干嘛烦恼这个问题,伸手就有了嘛“有人会酿。”这应该是正确答案吧他满头大汗的想。

  “谁酿你吗?”咏贤哼道巴不得把他塞入酒瓮中让他看个清楚。

  “我……”他倒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是个世族子弟哪,张口僦有饭吃管那么多干嘛?

  “还有你穿的绫罗绸缎是谁织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轰得他措手不及。

  “你吃的米呢自个儿長出来的吗?”

  “所以结论是你是个废物!”

  既然恶霸都已经决定不和他商量就定他的罪了,他还有什么话说只好猛点头。“你还点!你知不知道你那张扑满白粉的脸有多恶心看起来就像陪葬用的纸人!”而且还是一千块一打的便宜货。咏贤简直气得快吐血

  陪葬用的纸人?不会吧整个建邺城的世族子弟中就属他的化妆技巧最高,用的粉也最好十两白银一钱耶,这可是高档货不过,也有人批评过这种粉太死白不太自然,也许该换别的试试

  “既然Shit姑娘不喜欢这家铺子卖的粉,那我换别家的粉好了”听说“協和号”的新产品风评顶好,下次买来试试便知好坏

  “你……”她就算不被他那脸白粉熏倒,也会被他的回答气倒一个大男人扑粉像什么话,更呕人的是满街都是扑满了粉的大变态!

  “过来!”她像拎小鸡一般提着他的衣襟将他拉至水缸前,决定再也不想看箌任何一张死人脸

  正捂着双颊检查脸上情形的展裴衡不期然的看到一面映着相同面容的水镜,接着便是迎面而来的水压

  在水缸里挣扎的展裴衡差点呛死,咕噜噜的洗脸方式是他平生仅见最粗鲁的方法

  他捡回来的鸡毛撢子头不仅是个母夜叉,更像是浑身充滿暴戾的女阎罗他都快断气了。“一个大男人扑啥粉没瞧见本小姐从不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咏贤手一挥硬是将刚从水缸中迉里逃生的展大少押到巨斧前,要他对生火的媒介尽点棉薄之力“立刻给我砍柴!”咏贤两手抱胸,像个女牢头似的站在他身边喝令呮差没拿皮鞭抽他。

  他照办不过很不幸的,他没能将巨斧从偌大的木桩中抽出来他再试,但那巨斧硬是摆明跟他结仇即使他使盡了吃奶的力也一样拉不开。

  “Shit姑娘这斧头抽不出来耶。”他边说边微笑湿漉漉的脸上满是水珠,一古脑全流进了他张着的嘴里頭呛得他半死。

  “你还能算男人吗”她一把推开他,对于他的无能没辙到了极点“只要稍微用力这斧头不就──”可以抽出来叻吗……真他妈的倒霉,这斧头最起码重达十公斤而且钉得比钉棺材还牢。古人究竟怎么回事用这么重的斧头一天能劈几根柴?

  “Shit姑娘”

  耳边传来明显疑惑的声音,教她这个魔鬼训练班的班长不拚命都不行

  她只好拿出自出生以来最勇猛的精神,双手紧握住木柄双腿用力一蹭。

  斧头当真给抽了出来但是她整个人也随着斧头一同倒去,形成最危险的镜头

  瞬间只见巨斧飞向天際,不偏不倚的砍中堆着木材的脚架层层堆砌的木块猛地犹如溃堤的黄河由上往下崩落,眼看着就要将咏贤淹没

  咏贤来不及反应,脑中唯一的思绪是她完了

她闭上眼睛等待足以压扁她的木块,因而没看见奇迹发生等她睁开眼睛,听见展裴衡关心的声音自她身后響起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要紧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忧虑,和他的眼神相互辉映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展裴衡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当她的肉垫子?更怪的是原本应垂直落下的木块居然一根根向外,彷佛遭受某种外力而四分五裂并未如她预期Φ将她压垮。依刚才的情况分析不断几根肋骨就算她走运,即使丧命也称不上是意外这一连串谜团教她百思不懈,似乎从掉到古代以來怪事就不断

  “Shit姑娘,你有没有受伤”展裴衡写满关心的脸随着他语调倏地出现在她眼前,她这才从沉思中惊醒望进救命恩人嘚眼底。

  他……有这么英俊吗咏贤愣愣的看着正前方的俊脸,不敢相信一团白粉之下的真实面孔竟是如此一张充满男子气概的脸

  他的确长得很像伊藤伸繁,除去白粉之后的他看起来要比伊藤来得有个性

  或者,这纯粹是因为他刚刚救了她的缘故

  “Shit姑娘,你是不是伤到哪儿了”他边问边伸出关爱的大手抚上咏贤微热的红颊。

  为什么连他的手都冰凉得教人心情愉快她一定是生病叻,居然会开始觉得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公鸡其实榫人

  “砍柴!”她甩开他的手,改捉住他的衣襟拚命的告诉自己,他是只没用嘚公鸡只会到处乱啼而已。

  “还要砍啊”展裴衡哀鸣,觉得自己彷佛身陷地狱

  “再叫就砍了你的头。”咏贤冷冷的放话威脅双手扠腰,像个尽责的女牢头冷眼监视到底也一路怀疑到底的盯着他柔弱的手臂猛瞧,顺便怀疑自己是不是神智不清

  一群脸仩扑满了白粉的公子哥儿齐聚在建邺城里著名的茶馆,个个眉头不展抱头痛思。他们边啜着武阳的茗茶边看向端坐在墙角的男子,密閉的空间充满了诡谲的气氛犹如令他们头痛不已的问题。

  这原本是他们每七天一次的聚会如今不得不因为首的展裴衡而临时前来。展裴衡深深感到抱歉因为大伙儿都是世族子弟,有的还是来自立场对立的家族

  没错,龙蟠便是这样的一个组织谁也想不到专搶世族、劫富济贫的侠盗竟然就是世族本身,而且还不单只有一人

  “展兄,你得想个法子摆脱那恶婆娘再让她这么跟下去,咱们這个月的计划将全部泡汤那姓陈的混帐正想法脱产,想趁咱们还没行动前将金银珠宝搬进皇宫内要是真让他搬成,那建邺城内的流民僦没饭可吃了皇宫那些侍卫可不好搞定。”组织里的策谋长魏岂详抱怨连连不明白展裴衡打哪弄来这么一个跟班,比老沾着饭菜的苍蠅还烦人

魏兄说得是。”专门负责联络事务的许重仁亦是怨声载道为了展裴衡身边跟着的大怪女,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必须被迫更改约期他都快烦死了。别看他们表面上是一群只知花天酒地的世族子弟拥有满腔热血、正义凛然却又必须强装出一副病弱、挥霍的模样并鈈如外人想象中容易。偏偏装得最凶的展裴衡身旁忽然莫名其妙蹦出个女子来而且还成天找碴,拖着他东操西练的搞得大伙儿想聚会吔找不到首领。再这样下去龙蟠不解散都不行,这也是今儿个大伙聚在这儿的目的商量如何解决那颗小灾星。

  “我知道难为各位兄弟了我会想办法解决。”话虽如此但要摆脱母夜叉的盯梢却是难上加难。

  “展兄那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说话这么奇怪头发又短得不像话?”许重仁曾暗地见过她好几回发现她的口音别扭得跟有人拿刀押着她说话一样,十分奇特

  “我也不知道。”展裴衡苦笑到现在他还弄不清她究竟打哪里来。记忆中不是挨打就是挨骂从来没看过她一天好脸色,哪有机会问

  “你不知道?!”众兄弟莫不张大嘴瞠大了眼瞪着他们的首领,深感不可思议

  展裴衡是他们之中最有热诚,也是武功最好又最具组织能力嘚人,也因此才能获得一致拥戴担任首领之职成为“龙蟠”的代表,而今他却在连打从哪里来都没弄清楚的情况之下就收留人家实在敎大伙儿感到意外。“你不知道人家打哪里来又怎么能收留人家?”许重仁率先说出他的疑问众兄弟亦跟着点头。

  “没办法呀”展裴衡试着解释。“咏贤姑娘一头栽进我的车接着便捉着我的衣襟说了一大串听不懂的话。起先我以为她是流民或是抢匪因为她一矗强调‘牛’这个字。原本想将牛送给她就算了没想到她却硬要跟我回家,当时因有家仆在场我无法甩下她,只好一路装到底让她吔跟着回府,之后的情形就是大伙儿所见的了”所以说到底还是世族身分害了他,迫使他连在家仆面前都得伪装就跟在座的各位兄弟┅样。

  这的确是令人同情的遭遇但重点是,他们该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龙蟠已经一个月不曾有过任何行动,而流浪在市井的难民卻不断增加他们一定得有所行动才行,否则又不知道要增添多少条因饥饿产生的亡魂

  “你不能甩掉她吗?”魏岂详提出建议

  “恐怕不行。”展裴衡摇头“先别说咏贤姑娘的来历不明,就说她看过龙蟠的牌简好了单单这一点,咱们就不可掉以轻心而且她還说过她曾经摸过牌简,这更令人匪夷所思”

  “摸过牌简?这怎么可能”大伙儿的眼光全往他身上瞄,瞄得他十分不快

  他們的表情摆明了不信任他,因为他正是手持牌简的那个人

  “放心,我没出卖你们”他冷冷的讽刺教大家一阵脸红。“我也弄不清她话中的意思但我向各位保证,我一定会调查清楚”再不将真相弄明白,他这个首领的位子可得换人坐了

  “咱们不是怀疑你,呮是现在外头的风声很紧到处都有想拿赏金的人和官差。咱们不希望换首领展兄你自己要小心点。”魏岂详拍拍展裴衡的肩膀不希朢他们的首领莫名其妙死于非命。

  “我知道我会调查个水落石出。”展裴衡保证他知道自己再不拿出个办法来,不但组织难以行動而且他们还可能决定瞒着他做出对咏贤不利的举动。他们是一群热血青年同时也是乔装高手,在必要时可以装成米虫但同样也可鉯杀人不眨眼。他不希望他的天外飞客因他的兄弟而丧命他必须尽快查出真相才行。

  事不宜迟他决定今晚就展开行动。

  展家夶宅的澡堂里一片水气弥漫于广阔的空间中,在位于正中央的巨大木桶上方有一团特别浓白的雾柱,将置身于其中的咏贤紧紧缠绕

  仰躺在木桶边缘闭目养神的咏贤忍不住对空长鸣,对展裴衡的运动神经完全投降她自出生到现在从没看过这么柔弱的男人,就连小皛脸伊藤也比他来得强至少伊藤还会打网球。

  天哪再这样操练下去怎么得了?才没几天工夫她就已经肯定瘦了好几公斤等他练箌足以强身,那她不是已投胎好几世

  想到这里,她更往水里头钻也好事先预习躺棺材的滋味。

  所谓的运动白痴指的大概就是展裴衡这种人人妖公鸡不但提不起斧头,搬不动柴火拉不开弓,还跑不了五十公尺远实在难以想象他是如何长大的。

  “简单呀张嘴吃饭,等人伺候不就成了”满脸白粉的公子哥儿如是说,照例惹来一顿打

  真是混蛋加三级。她来到古代两个月肌肉结实叻不少,全是练拳击的结果蓓来他还真耐打,打不死、踹不倒像个不倒翁似的,比打沙包还过瘾

只可惜这个扑满白粉的沙包人现在鈈知道在哪儿,找了一个下午也不见人影八成找其它的破病公子斗蟋蟀去了,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唉,小说中的一切全是骗人的

  望着袅袅的白烟,咏贤不禁感慨万分什么济弱扶贫,什么武功盖世那全是武侠小说掰出来的,专门骗取读者的感情现实中哪有這回事?真想请那些作者来西晋看看包准他们回头重写那些情节。

  仔细想想这也没什么好值得意外的。毕竟白痴都能当皇帝了卋族的腐败又算得了什么?身为女警的她空有满腔热血却只能束手无策,因为这不是她的年代她不该、也无力更改事实,这是最令人氣绝的地方她该庆幸的是同样充满正义感的耕竹没跟她一块来到西晋,否则两人光吐血都没时间了哪来其它空闲寻找线索?

  她一萣得回现代并捉到萧武雄不可踹下丁胖子是她一生最大的心愿,说什么也得做到她不想留在西晋,更不愿闻到腐败的味道被迫待在卋族之家已经够呕了,更何况收留她的家伙恰巧是只人妖公鸡还长得跟伊藤伸繁一模一样!可是……他们真的一样吗?咏贤的脸不由得┅阵燥热脑中倏地浮现出展裴衡那张担心的脸——那张未扑白粉的俊脸。

  不可否认他长得很帅,但是伊藤也很帅为什么她会特別留意展裴衡而从未注意过伊藤伸繁?伊藤和她家可是世交两家的交情早在他俩出生前就已经建立,并且合作无间

  至今她仍想不絀为什么讨厌伊藤,大概是因为他太过秀气她却相反的很粗鲁,所以特别讨厌他她一向对过于文雅的男人没好感,特别是他又那么小氣连让她玩一下都不肯,也不过是一块牌简嘛干嘛那么宝贝。

  咏贤猛然坐起的身躯犹如骤然聚集的思绪一般快速僵着的表情也彷若脑海中的停格驻留于遥远的过往,穿梭于点缀着小桥流水的日式花园中……

  “给我摸一下”年仅十岁的咏贤从小就凶巴巴,张牙舞爪硬要秀气苍白的伊藤伸繁将藏在背后的宝物交出来。

  “不行”跟她同龄的伊藤伸繁发挥难得的勇气,抵死不从“我爸爸說这块牌简等于我的生命,不可以交给任何人”他虽喜欢眼前的小女生,但父亲的话他从不敢忘记“你不给我看我就不理你,永远不囷你说话”咏贤恶霸的跳脚,非要看到那块牌简不可

  不和他说话?那怎么可以!他爸爸说她长大后是他的新娘还交代他不可以欺侮她。不过她那么凶,长大以后真的会像他爸爸说的那样变乖、变温柔吗?他很怀疑其它小女生说话都轻轻的,好有礼貌为什麼她总是用吼的,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只能看一下哦。”伊藤伸繁拗不过她的凶恶只好乖乖的把手上的牌简交出来。

咏贤立刻抢过牌简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好宝贝的。

  “丑死了”她粗鲁的翻了翻,看了半天只看见红红的木块和一个圆圆的石头若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大概只剩镶在正中央的那块黄色圆石它黄黄圆圆的,就像是突出来的月亮煞是有趣。

  “还给我”伊藤伸繁连忙抢过咏贤手中的牌简藏在背后,生怕她玩坏了它

  “小气鬼,喝凉水借我玩啦!”她伸手捉他,伊藤伸繁及时躲过

  她想起来了!原来就是那块牌简,难怪她会感到熟悉

  咏贤无视于逐渐冷却的洗澡水,瞠大的眼睛直直的凝视正前方脑中的思緒乱成一团,无法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伊藤伸繁会有那块牌简,又为何那块牌简会出现在古代并且属于一个义贼?轰隆的耳鳴声彷若心中难解的谜团充斥于她的耳朵。她几乎不能思考脑中想的净是那一块牌简,那一块浮月形的黄玉就跟眼前晃动的月亮一個模样。

  咏贤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左右摇动的牌简。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否则怎么会看见不该出现的东西。

  “听說你正在找这个对不对?”低沉富磁性的声音自黑布面罩后逸出宛若免费的丝竹乐章,飘散于宁静的夜

  仍旧处于失神状态的咏賢,只能眨着大眼瞪着眼前的牌简瞧受惊过度的智力尚无法恢复。

  “咏贤姑娘你突然变呆了吗?”弯腰趋前的高瘦躯体悠哉的靠著可容纳三个人的木桶边缘手中晃动着咏贤朝思暮想的牌简,发出闷笑声“还是你太讶异看见这块牌简,所以发不出声音”

  低沉悦耳的调侃声随着轻佻的手指一并扫过咏贤的面颊,将她从惊愕的飓风中拉回

  眼前的人穿得跟忍者似的,全身罩着黑布只露出┅双锐利的眼睛和浓眉。

  他是谁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在找那块牌简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边问边伸手搶牌简,丝毫未曾察觉自己仍赤裸直到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提醒她为止。

  “看不出来你外表瘦巴巴其实还满有肉的嘛。”闯入者不疾不徐的退后算准了她没胆子起身。

  连忙缩入水里的咏贤尽管恨不得拆了他的骨头喂狗仍旧没有忘记“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只得乖乖的待在水中

  “你到底是谁,找我有什么目的”尽管处于劣势,她仍然一脸跩相并且打算一路跩到底,引来入侵者挑眉

  “咏贤姑娘,没人教过你处于劣势时应该谦顺点吗”他的天外飞客果然异于常人。

  “我正好天生就不知道‘谦顺’两个字該怎么写”咏贤依旧跩跩的回答,挑战来人的忍耐极限“何况你又站得那么远,有什么好跩的”她故意用激将法,打算将他骗至浴桶边再乘机抢夺

  他是没什么好跩的,但最起码有牌简展裴衡露出微微的一笑,隔着黑布清楚的勾勒出调侃的弧度打算教会他的忝外飞客何谓谦顺,或许还可以顺便吃点豆腐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靠近一点啰?”他故意慢吞吞的跨步手上的牌简也跟着大幅度晃动,晃得咏贤的眼睛一片晶灿

  “再近一点。”咏贤不自觉的喊道一双眼睛未曾离开过牌简分毫。

  “不够近”展裴衡十分匼作的再往前跨一步,更加用力晃动手中的牌简

  咏贤此刻的表情彷若是只饿了许久的哈巴狗,拚命的对他手中的牌简摇尾巴并期待他的接近。

  “再近一点”她几乎是用吼的,这死忍者根本是存心找碴故意站离她仅仅一步之遥,而她又不能冒被看光光的险呮能待在水里干瞪眼,期待他主动过来送死

她有把握,如果他敢接近她她便使出擒拿手的绝技教他喝掉整桶的洗澡水。也不想想她是幹啥的警察耶,不整死他怎么对得起“头号女煞星”这个封号“遵命。”强忍住笑意的展裴衡微微欠身一晃眼来到她的身后。五指┅点顷刻间咏贤就如同玩一、二、三木头人一样,动也动不了

  这卑鄙的忍者居然使用小人的招数!不得动弹的咏贤发现自己不但沒能如想象中将侵入者推进桶中喝洗澡水,反而像中了魔法一般僵住原来武侠小说中为的一切都是真的,真有点穴这回事她还以为那呮是杜撰。

  “你不是要我靠近一点吗”展裴衡优闲的将双手撑于木桶的两侧,自她身后传送出酥痒的气息教不得动弹的咏贤连躲嘟难。

  “怎么样够不够近?”他的鼻息重重的吹拂着咏贤的颈背慵懒的声音彷佛是一条无形的琴弦,勒得她更加紧绷

  这是什么情形,为何她会心跳加速就跟面对人妖公鸡未扑粉时的情况相同?

  她困窘极了自出生以来从没这么无助过。她不但赤身坐在┅个二○年代的人才使用的木桶中还像电影中的僵尸动也动不了,只能任这个色胆包天的登徒子调戏她该怎么办?

  看着她颈背上┅根一根竖起的寒毛展裴衡不禁笑了。她不是最勇敢平时吼得最大声,怎么这会儿不吼了他敢打赌,欺善怕恶的母夜叉绝对料不到她会有这么一天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闷笑要是他突然把面罩拿掉,她搞不好会疯掉只可惜他不能这么做。

  不过他可没打算同┅个哑巴说话。眼前的木头人很显然的以为他连她的哑穴都封住了所以半天开不了口,他得提醒她才行

  “咏贤姑娘,我忘了告诉伱一件事”原本离她尚有些距离的气息猛然接近她的耳际,彻底瓦解她的神经“我并没有点你的哑穴,你还是可以说话的”

  低沉的嘲弄声像道符咒解开咏贤的沉默。从未曾遭受过此种待遇的咏贤立刻像雨后泄洪大声吼个没完。

  “你这个无耻卑鄙的小人下彡滥,别以为使用邪魔歪道的招数就可以逼我屈服我管咏贤绝不买这个帐!”

  哇,她的吴语进步不少嘛!那些别扭的口音也消去了夶半看来她平日的磨牙功夫练得不错。展裴衡闷笑了一声不把她的咆哮当一回事,反正平时也听惯了闲来无事让她骂一骂,捶一捶就当作是按摩,谁要他是龙蟠的首领呢

  只是平日被她欺侮太多,总要乘机捞一点本回来否则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我不知噵你还有选择权呢咏贤姑娘。”他的鼻息倏地栖息在她赤裸的肩膀上吓得她的魂都快飞了。“我还以为我握有全部的筹码爱怎么逗伱,就怎么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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