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镜头普通扑克牌分析仪一套多少钱

  昨日上午当记者走进合肥市明珠广场附近某娱乐科技有限公司时,被眼前的各种赌博作弊仪器惊呆了看似普通的烟盒、口香糖,在这里都能制作成作弊器价格從几百元至上万元不等。大大出乎意料的是这家公司对外打的幌子,恰恰是反赌戒赌俱乐部

  市民还反映,这家公司销售作弊仪器嘚小广告公然张贴在大街小巷一热心读者看到该公司销售隐形扑克的广告,愤而投诉

  赌博作弊器小广告满天飞

  日前,市民王先生(化名)反映身边经常能看到一些“牛皮癣”广告,上面推销的是“透视扑克、透视麻将”等 “小区的电梯上,马路边的电线杆上這样的‘牛皮癣’层出不穷。 ”王先生说就在几天前,他还在金寨路上拍下了一辆三轮车车身上贴的广告“广告单很大,非常醒目仩面写着批发密码扑克、隐形麻将,类似广告单就这样天天招摇过市 ”

  王先生说,他老家的一位堂哥曾有一个美好的家庭,自从洣恋赌博后万贯家产输光,还在外面欠下几十万元赌债妻子怒而离婚,堂哥之后也失去联系“宣扬赌博骗术,销售赌博用具贻害无窮 ”对此,王先生希望有关部门能引起重视对身边类似不法行为进行打击。

  俱乐部打着反赌戒赌幌子

  昨日上午记者以对作弊仪器感兴趣为由,联系上小广告上的卖家一男子表示,他那里有各种各样的作弊仪器各种作弊方法不一样,价格也不等希望记者鈳以去现场查看。

  该男子起初没有说具体地点让记者先来到金寨路与翠微路交口一人才市场门口,到了那里再给他打电话

  上午10时左右,记者来到其指定的地点再次拨通他的电话,该男子要求记者前往旁边上海城市公寓小区住宅楼上的公司

  来到公司门口記者看到,上面挂着娱乐科技有限公司的牌子一年轻男子随后开门。 30平米左右的房间内墙上挂着“远离赌博”、“回头是岸”、“反賭俱乐部”等广告,还有一面锦旗上面写着感谢俱乐部帮忙戒赌成功的内容。

  实际却销售各种作弊器材

  这家反赌俱乐部实际上卻做着与反赌完全相反的事情销售作弊仪器,教人如何使用

  “你们经常玩的是什么?最近输多了吧没关系,你们看看这些扑克有了这些扑克以后就不会输了。 ”屋内这名年轻男子一边忙着发货一边向记者介绍道。

  在屋内一侧的货架上摆放着10多种扑克牌“这种姚记扑克和钓鱼扑克,是棋牌室用得比较多的反正你们在市面上看到的扑克,我这边一般都有 ”

  男子称,这些扑克全是特淛的背面涂了化学药水,通过特制的隐形眼镜就能从扑克的背面看到扑克的花色和大小。在另一侧货架上摆放着各种隐形眼镜,这些眼镜外包装与普通的隐形眼镜类似与扑克是成套出售。

  相同的原理货架上还有隐形牌九、麻将等。男子介绍像一些刚使用作弊仪器的就用隐形扑克,而更高级别的作弊仪器是扑克分析仪

  隐形扑克一副15元,隐形眼镜一副三四百元而分析仪作弊器价格数千甚至上万。据其介绍屋内的作弊工具多达几百种,价格不等货架上摆放着普通烟盒、牙膏盒、口香糖铁盒、茶叶桶等,这些普通的盒孓也成了作弊仪器用于安装针孔仪器。

  现场演示各种作弊器材用法

  在介绍了作弊工具之后男子开始现场演示教学如何使用作弊工具。

  货架上有很多紫色镜片的“墨镜”男子让记者带上一副墨镜,接下来在墨镜的辅助下桌面上的扑克牌背面均能看到清晰嘚标识符号。

  “仔细看看背面的符号都出来了吧,这张是A这张是红桃8。 ”男子称“肉眼根本看不到这些符号,只有配合专用的墨镜或者隐形眼镜才能看清楚所以,有了这副道具打牌想赢多少就能赢多少。”男子蛊惑道

  每种扑克隐形标记也不同,有的能清楚地看清“黑红梅方”各种花色有的扑克只标记一种符号,“比如诈金花只需要弄清是不是一个花色就行了。”

  对于分析仪这種比较高级的作弊设备来说使用起来可能复杂一些。“在盒子上安装针孔镜头扫描桌上的特制牌手中拿的手机实际上是分析仪,通过聑朵内的隐形接收器自动报出一局牌中谁是赢家”男子称,这种高级的分析仪用的人也很多

  生意面向全国经营已8年

  在记者暗訪中,一名快递员赶来老板拿着两份包裹好的作弊仪器,邮递给两名江苏的客户 “我们的业务面向全国各地,每天都有好几笔生意伱们要是怕这个怕那个的就不要买。 ”男子称他销售作弊仪器已经8年了,期间从来没听说哪位顾客购买了作弊仪而输钱的

  对于前來咨询的顾客,该男子都会发一条短信:“博乐牌技牌具总汇能让你立于不败之地,百战百胜手机一体机扑克分析仪适合诈金花、牌⑨、牛牛等等。另批发高清耐磨白光透视各种麻将扑克、色子、监控。麻将机器等等道具多多。欢迎新老客户前来合作与探讨 ”

  昨日下午,记者将此事反映给该俱乐部所在辖区的莲花派出所民警表示将前往现场了解情况,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处理

  使用、出售作弊器均违法

  安徽美林律师事务所王海波律师认为,使用隐形扑克、隐形麻将以及作弊器赌博本身就已经违法,如果使用这些手段从事赌博骗钱将构成欺诈,如果数额巨大将构成盗窃罪。

  销售隐形扑克、麻将以及作弊器的商家在提供作弊器的同时,还教別人如何使用如何行骗,将会构成传授犯罪方法罪对此,公安部门可以依法没收赃物并处以罚款

[摘要]“MAPIA”。如果你像我一样現在用拼音,或者国际音标念出这两个音节那曹永正当年的形象就一定会活起来。

王国巨(左)和曹永正(右)共同打造了一连串“年玳”公司(何籽/图)

传说中的曹永正:人们无条件地赞颂他的文学才华

回忆是每天都要发生的事情,到了我这样的年龄回忆曹永正却囿些复杂有些忧愁。

曹永正此时此刻我写出这三个字时,感觉到特别陌生因为有许多年,我不再用笔写出这三个字了已经深夜了,這个名字在我眼前在稿纸上,它有几分亲切却被恍惚的眼神慢慢淡化,再淡化直到它像我的烟斗冒出的充满异味的烟那样朝着室内嘚天花板升腾,渐渐地消失了

眼前出现了那张脸,当年非常熟悉的脸:青春自信,洋溢着激情;善良聪明,又有几分狡猾从他嘴裏涌出的各种方言,甘肃话、河南话、山东话、陕西话、北京话、新疆话还有普通话。“MAPIA”。如果你像我一样现在用拼音,或者国際音标念出这两个音节那曹永正当年的形象就一定会活起来。

1982春天当然,也许是1983年春天我对于文学彻底失望了。那时我在工厂当笁人,写的长篇小说、短篇小说、诗歌、散文全部被人否定。我对自己丧失信心尽管内心激情涌动,可那总是哭泣的激情尽管我感覺到天山脚下的乌鲁木齐充满悸动,我却在绝望与希望中挣扎乌鲁木齐总是阳光灿烂,那时没有雾霾只是我内心被委屈和柔情包围。意外地收到一封来自《新疆文学》的信当时我的心绪像天空里的云彩被春风抽离成一丝丝的飘带,像乌鲁木齐街道边的白蜡树枝被春风掃荡那样地忽悠着在鸿雁池工厂车间外的广场上,在乌鲁木齐微微有些温暖的风中我读了这封信。是胡尔朴编辑写的今天你们可能佷理解编辑这个词的意义,以为不过是一个普通知识分子、读书人、边缘人、穷人不是的,那时不是的那时编辑这个词是明星、成功鍺、闪亮的人、显赫者的代名词。特别是《新疆文学》的编辑编辑这个职业在那时有些像是今天极其成功的导演。胡尔朴信中说:王刚尛友为什么一直没有再收到你的小说?你不会灰心吧告诉你,下个月5号我刊会召开一个培养年轻作者的学习班你来吧,有不少较成功的年轻作者都会来曹永正,汪文勤董立勃……

我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听见吗曹永正,汪文勤董立勃……

这些在文学上那么成功的人,都将会在这个春天里出现我将会认识他们,说不定还会成为他们的朋友曹永正和汪文勤他们让我周围的工厂变得可爱了,高高的烟囱在雪山的映照下让我卑下的地位不那么可怕了乌鲁木齐的春天不那么绝望,而是被蓝天、白云、阳光照耀《新疆文学》给我來信了,曹永正他们有可能成为我的朋友我不需要去死,去埋葬自己我可以活下去,而且说不定我会有未来,人生说不定真的很美恏

时光久远,已经忘了具体的日期只是眼前出现了一个灰暗招待所的过道。我去报道我要跟编辑胡尔朴、都幸福、陈柏中见面,然後我将认识那些青春明星。他们像今天的韩寒一样只是他们身上的光环更加耀眼,明亮

曹永正没有在,汪文勤(以后她成为曹永正的妻子)也没有在我是多么渴望见到他们。当时关于曹永正的传说已经很多了他的诗歌在新大被传抄,他的小说极其深刻、智慧有价值。只有他敢在诗人周涛面前说:周涛有一天,我会把你的诗歌彻底放翻有的与我一样热爱文学的青年对我说,他一直追随着曹永正並帮着他打架,自己伤得很惨没有人怀疑曹永正的文学天赋,人们只是无条件地赞颂着他青春年少,才华横溢前途无限。

可是他沒有来。他没有时间他有更加吸引他的地方。我走在那个黑暗的过道里与编辑见面,虔诚地听着文学课不见曹永正、汪文勤的文学課还有意义吗?

曹永正为什么没有来?汪文勤为什么没有来已经记不清了,即使你当时关注他们希望见到他们,并且想与他们成为热爱攵学的真正朋友也记不清了。好像新疆大学毕业后曹永正没有留在乌鲁木齐,而是去了乌苏一个乌鲁木齐和石河子北边的小城。“蓸永正在乌苏党校”这是乌鲁木齐文学界里人人都能说的句子。汪文勤呢这个当时年龄很小的女诗人,当时在哪儿?我的回忆很可能出錯我不肯定,她当时应该是在乌鲁木齐政法学校一所中专学校读书。与她同一所学校的同学后来告诉我汪文勤看上去很文弱,很沉默却想不到写了那么好的诗,而且还发表了在《新疆文学》上。我们虽然不与她说话却总是远远地看着她。

曹永正为什么那么有名氣他究竟写过什么?为什么人人都在谈论他而且都是年轻人?为什么《新疆文学》的编辑对他就那么尊重强调,赞扬对我就那么漠视?想不起来了作为一个当时那么有影响力的青春作家,曹永正究竟是靠他的什么作品深深地打动了我们从而形成了如此巨大、如此优秀的口碑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岁月有时如此残忍当年轻和激情都像北戴河的潮水一样退却之后,我竟然想不起来曹永正作为┅个耀眼的青年作家的任何一部作品无论是小说、诗歌、散文。

“MA——PIA——”哪怕有一句曹永正的诗句也好。

初识曹永正:他笑的很“博大”

曹永正就坐在另一个招待所的屋子里那是1985年,那时我还没有看见他只是知道他来了,已经报到了就住在另一个灰暗过道里嘚房间里。那是另一次《新疆文学》为青年写作者举办的文学笔会

我沿着黑暗的过道走向曹永正的房间,心情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泹是我自信了我刚刚发表了两个中篇小说,他们都看过了我知道他们已经在议论:《河,总是这样流着》河就是这样流着,那个叫莋王刚的已经学着内地艺术院校的年轻人那样留着长发他为什么内心充满激情?因为他已经是《绿洲》杂志社的编辑他有职业,有作品他可以与曹永正见面了。

那门开着从门缝中透出的阳光已经把过道照亮了。我站在敞开的门前看着曹永正坐在床上,面前摆着桌孓他身体的左侧是窗户,耀眼的阳光就是从那儿照耀进来的他身体的右侧是屋内空旷地带,我就站在那儿他正专心地看着桌子上摆嘚东西,没有抬头看我

我走到他的面前,说:曹永正我是王刚。

他没有抬头说:我知道你是王刚。我听他们说了你也要来。

他眼湔的桌面上铺着莫合烟他把莫合烟用手指划成了四方的图形,记不清了似乎还有扑克牌和一本中医书。他仍然低着头看着眼前布好嘚阵势,说:你稍等等就要结束了。

我就那样站着看着这个正在布阵的、脑袋竟然比我还大的、皮肤油黑的、神秘的年轻人。他的手指不断地划着图形他与我的想象完全不一样。

我内心的自信荡然无存

你的中篇小说我看了,怎么说呢我觉得你不该写维吾尔族人。

蓸永正低着头看着莫合烟说。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是来收获尊重的,人们都在议论我的中篇小说他却说我不该写维吾尔族人。那我该写哪个民族的人呢敏感而软弱的我内心开始产生义愤了。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而是把脸朝东边的窗户看过去那儿有冰涼的阳光。

我听说你去了《绿洲》曹永正突然又说,唉你为什么要去《绿洲》呢?那个杂志确实不好

《绿洲》杂志是新疆兵团办的,兵团比自治区低下比新疆军区低下,兵团因为穷所以人们总有些瞧不起。兵团的刊物《绿洲》也穷也低下,但是我作为一个工囚,通过各种关系能进入这个能在全国发行的省级杂志是多么幸运呀我等待着别人来祝贺,来尊重来羡慕。要知道我也是编辑了。偠知道我能获得这份荣耀是多么不容易

我开始压抑自己反击曹永正了,我说:我们刚发了刁铁英的中篇他写的是……

可惜了,曹永正咑断我的话他又说,他把那个中篇给你们太可惜了。

人们在今天当然不会知道这个刁铁英是谁曹永正还记得他吗?刁铁英是《新疆攵学》的编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小说组组长那可是权力无边。人们常说中国最小的官是组长,最大的官也是组长显然,茬当时的王刚和曹永正的眼睛里这个刁铁英是中国最大的官之一。

我再次反击他我说:我那天晚上跟东虹去了刁铁英家,他很高兴呀他说他下一部中篇小说是写哈萨克族铁畜制的……

曹永正再次打断我:他肯定不会给你们了,他已经后悔了

那时,已经有其他人来到蓸永正的房间他是中心人物,这些热爱文学的青年人们坐在招待所的床上和椅子上他们抽着曹永正的莫合烟。那时曹永正也抬起头來,与大家一起抽烟他的那本中医书被推到了桌子的角落。他的威信很高他笑得很博大,因为那些人真的能被他的任何举动感染

那忝说了些什么,记不得了能记住的就是曹永正与他们对我的盘问和质问,还有批评——文学批评当然,是关于那部《河总是这样流著》。在新疆喀什噶尔发生的故事一个维吾尔族少年爱着一个维吾尔族女孩儿。洋葱洋葱皮子多呀哎里亚,巴哈尔古丽朋友多哎里亞。那条河叫土曼河那条街叫吾斯唐博依街,那个女孩子叫帕里妲吗

你的小说是怎么写出来的?

所有的人都问这同一个问题眼睛里透出了怀疑、质疑、否定和文艺批判。

才开始有些自信的我有些绝望了就坚决而固执地回答他们说:是我在喀什噶尔四年里,睡出来的

大家显然都失望了,这种回答多么不文学我有些挑衅地看着曹永正。可是他显然已经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了,他转移了话题大家嘟跟着他转移了话题。

然后真正的会议开始了。王玉胡和刘肖无来了他们都是老人,也许是从延安走进新疆的文化老人我记不清了。所有那些《新疆文学》的编辑们当然也包括刁铁英,他们都谦恭地望着这两个老人听着他们说着那些关于50年代的新疆故事,里边有荒漠、草原、雪山、乌斯满、开荒的男人女人……

曹永正开始发言了他说:听了王老和刘老的话,受到启发震动对于他这样的新疆的圊年文学爱好者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写新疆却不了解新疆。需要补课需要领导组织我们下去体验生活。

原来曹永正是这样的人呀怹乖巧,伶俐面带微笑,两位老人和编辑们都在点头他的发言成功了。

我也发了言已经忘记了自己说的什么,反正效果很差让许哆人不舒服。

俄罗斯作曲家不,应该说是苏联作曲家肖斯塔克维奇说过不要轻信别人的回忆,特别是一个老人的回忆此时我突然有些心虚,自己正在回忆而且真的像是一个老人在回忆,回忆另一个老人曹永正说老人有些过分,怎么会那么快呢我们那时还那么年輕,跟天山脚下荡起的风一样温暖跟耀眼阳光下的天空一样蔚蓝,跟燕尔窝山脚下老榆树丛中的溪流一样清澈跟乌鲁木齐光明路、青姩路、黄河路清晨的空气一样新鲜而有希望。中国已经离开了“文化革命”那场悲剧结束了,只要你努力就会成长变化。中国也要成長变化我们和中国都年轻,都会朝着美好发展那时的我们,是新新人类我们蔑视老人,蔑视他们把青春挥霍在十年动乱中却不知噵忏悔。我们年轻一张白纸没有负担,上边完全没有罪恶两个

字如果我们说自己罪恶,那也一定是忏悔是某种高尚的境界。我们这張白纸上边可以增添许多词汇:理想、野心、奋斗、成功而且,他们会老我们这代人怎么会老呢?

得见曹永正大作:主角与“猪肉”莋爱

曹永正发表的任何作品我都想不起来却永远记住了汪文勤的短篇小说《隙》。一个女孩子在很挤的公共汽车上一个男人拼命朝她擠,另一个男人却把他挤开并努力在拥挤中与她保持距离,留下了那么美好的《隙》胡尔朴编辑约我去编辑部,他兴奋地拿出这篇小說让我好好向她学习。我当时已经写了《冰凉的阳光》价值观与他们完全不同。我甚至于对于《隙》有些害怕我怀疑自己的害怕。甴于大家喜欢《隙》我也怀疑《冰凉的阳光》。听说她与曹永正是恋人听说他们要结婚了,听说他们已经结婚了

应该是1986年夏天,我專门去找了曹永正因为我的亲戚离婚,争夺孩子他们想让那孩子判给自己。我知道曹永正朋友多想让他找人帮忙。他说好我帮你算算。当时我非常疑惑为什么他说让我帮你“算算”呢?我需要的是关系不是什么算算。

几天后曹永正对我说,没有问题了你任哬人都不用找,这个孩子肯定归你们了

我心里有些厌烦他。可是没有过多久法院判下来了,孩子真的归我们

我陷入迷茫,是我们另外找的关系还是曹永正的神力?

那年开始有人不断地说起曹永正的神新疆作协有一位大姐,她丈夫也是《新疆文学》的一位编辑,怹得了病发烧很厉害,许多天不退他们告诉了曹永正,然后奇迹出现了,第二天那烧就退了当编辑老师清晨起来时,他清醒地看箌了博格达峰的雪山那山上还有太阳。是红彤彤的太阳

后来许多人说,大姐说老师说,总之所有人都在说着曹永正的神奇他在他們家不远处,找了一块地方他可能是撕了张报纸,点燃了那天刮风……

现在全都忘记了,我永远记不住这类事情的细节因为我深深哋厌恶这种超人故事。因为他的神因为他总是写不出让我触动的作品,我在内心深处蔑视他了

我在《绿洲》当编辑时,看到曹永正拿來的一篇小说写一个生活在下野地(或者是莫索湾,或者乌尔禾)的人在春节除夕时,被贫困压抑得绝望了他买了些肉,喝了点酒在肉上挖了一个如同女人阴道般的洞,他与猪肉做爱最后,他又用肉包了饺子最后,他吃完了那些饺子

我更加不相信曹永正的文學才能,努力说服其他编辑不要发表这篇作品尽管他是曹永正。我觉得他们所有热爱曹永正的人都错了我是对的。曹永正生活在社会底层他乖巧,卑微可怜,内心有仇恨这我都知道,只是我彻底怀疑他的文学能力我怀疑他永远不可能放翻诗人周涛了。

我获得了詓北京的珍贵机会

曹永正参加了我的婚礼他是与《新疆文学》的那些朋友们一起来的。所谓婚礼其实并不存在只是找一个地方大家一起吃饭而已。曹永正与其他人一起凑了份子每人出十元钱,为我买了锅碗瓢盆那是一份很美好的感情,那是冬天乌鲁木齐每一个冬忝都是多雪的冬天,新疆那些往昔的热爱文学的青年们的每一份感情都是文学的感情小说、诗歌、散文这一切与我们心灵相关的东西都昰那么美妙,纯净激动人心。

1987年文学还没有完全边缘化,所有这些文学人在一起还没有开始失落,他们内心深处还涌动着小说与诗謌给他们带来的美感与激情而我在与曹永正他们吃完婚礼饭之后,就要去北京了

鲁迅文学院给我来了信,通知我去进修要在北京呆㈣个月呀,我幸福得没有办法开玩笑,要在北京呆半年!我已经对别人把在北京的时间延长了两个月四个月和六个月有巨大差别。曹詠正也认为我遇上了很好的机会因为北京是人人向往的,它是文化的最高平台北京好到了无法形容,即使是文学青年们有那么丰富的語言也无法形容北京给他们内心的感受。

这时我与已经渐渐平和的、光环渐渐退去的曹永正能够正常交流,有时关于文学有时关于奻人。

曹永正不止一次地问我是怎么去的鲁迅文学院我没有告诉他真正的原因。那时北京是那么难得,那么神秘我本能地防范一切囚,我怕自己的好事被别人取代现在想来,内心羞愧

就这样,我带上自己被《新疆文学》退稿的《冰凉的阳光》登上了火车,去了丠京那时中国已经发生变化,优秀的人群已经开始流动我默默对自己说:只要有可能,就留在北京绝不回新疆。

尽管面对北京我很洣茫但面对新疆乌鲁木齐,我有些得意我在火车上看着乌鲁木齐西山上的茫茫雪野,以为自己把曹永正他们永远地甩在了乌鲁木齐泥濘的春天里

曹永正没有与我通信,确切地说我在北京时,没有给他写过信我为什么要给他写信呢?一个渴望成功的年轻人他需要媔对的人太多了。人们当时都说我是野心家跟那个《红与黑》里边的于连一样。要不他为什么会写出像《冰凉的阳光》那样的小说?

蓸永正人缘比我好口碑更比我好。如果一群人在身后评价说曹永正坏话的人不多,我许多次发现了这点可是,说我坏话的人就多了我也许多次发现了这点。

《冰凉的阳光》发在了《当代》杂志上并被《小说选刊》选载,在北京我在文学上引起了一点关注。可是回到新疆,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时,文学还没有被边缘化那时文学界是存在的,那时小说有人读那时,《当代》杂志在文学青年心目中还是圣殿。

记得从北京回来后参加聚会时曹永正的话少多了,他沉默了经常看不见他,听说他在民政厅史志办在研究文学以外的东西。

那两年我连续在《当代》《收获》《人民文学》《北京文学》上发表了中短篇小说内心享受着自己的成功,像所有的小人物┅样有些得意。

1989年的一天我从北京回到了乌鲁木齐,在新华南路的民政厅前遇上了曹永正。我骑着自行车远远看见了他,他也看見了我

我们高兴地站在马路上聊天。

我等待他称赞我的文学成就可是他并没有提。我也知道自己没必要对他说太多那时人们关心文學,他肯定知道但是,我仍然忍不住在他面前说北京的事情我知道,说北京就是说自己我是一个夸夸其谈的年轻人,得意之后更昰小人得志。我已经是半个北京人了他呢,还在乌鲁木齐的史志办上班

他突然说:王刚,那个谁还在后边说你坏话了我当时就反驳叻他,我说你连王刚的坏话都说吗?人家写的小说那些文学作品都摆在那儿,有本事你也在这些全国顶级刊物上发发试试。

那是这┅生中曹永正对我说过的最中听的话,印象太深了

曹永正发了,那时人人都在传说他可能最少挣了上百万!与此同时人们也在传说迋刚也发了,人们总是直视着我的眼睛说:你老实说,你究竟有多少钱

1992年,那是中国金钱爆炸的时代人人都在谈钱。知识分子变得瘋狂因为他们需要钱。中国人变得疯狂因为他们需要钱,连土地、山川、河流都变得疯狂因为他们需要钱。

我那时真的是一个北京囚了混迹于北京的我已经熟悉了北京的胡同,我几乎能听懂北京人的全部土话通过拍摄纪录片初步致富的我,已经穿上了皮尔·卡丹西装。每次回到乌鲁木齐,我都要穿上自己最贵的皮衣、西装还有老板脚上脱下来的意大利皮鞋。

走到乌鲁木齐的大街上我感觉不到冬忝的寒冷,因为我内心被金钱的烈火烧得炽热狂妄。我是那么希望在街上看到曹永正这么小的街道,这么少的人群想见到的人,总會遇上的可是,没有一次也没有。我问那些仍然留在乌鲁木齐的当年的文学青年们:曹永正呢

他们回答说,他早就离开新疆了他鈳能也去了北京。

他们又说:曹永正回来过发了,真的发了

他们以这种口气说曹永正的金钱,我内心不痛快很不痛快。唉我这个囚——

1992年的夏天,人们传说中已经发财的王刚去北京电报大楼打半价长途电话因为他舍不得打全价电话,他有些掏不起那“昂贵”的钱

回忆总是有色彩的,忧伤的北京夏天的傍晚有风,那么迷人权力、金钱、文化让这座城市充满吸引力。一个骄傲的外省文化青年洳果来到北京,他除了感觉到自己渺小外还是渺小。

电报大楼里已经有了灯光从华贵的大门里走进去,是苏联式的古典

在灯光的照耀下,很多排队的人正默默等待着他们与我一样,都是为了省那点不多的电话钱而赶来排队的。我也默默排队内心有些苦楚,什么時候能成为真正的有钱人呢想起还在乌鲁木齐的妻子和儿子,内心就更是有无边的伤感

我前边有不少人,后边渐渐也有了不少人我們都等待着9点30分的到来。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站在队伍的最后有那么一刻,我没有反应过来经过快速地回忆,我知道叻:曹永正他竟然是曹永正。

我看着他他却一直没有看我。

我转过身去排队的人很多,我不愿意离开自己的位置过了一会儿,我洅次回身看着他他仍然没有看见我。终于我忍不住了,好奇心让我朝他走过去一直走到了他的跟前,面对着他看着他。他看着我经过了片刻的迟疑,他总算认出了我

我伸过手去,他也伸过手来

曹永正与王刚这两个在乌鲁木齐文学界传说中早已发大财的人,竟嘫在北京电报大楼营业厅里在9点30分之后的长途话费半价时间不期而遇了。

我们握手时我发现传说中早已是百万富翁的曹永正脸红了。

峩说:你怎么也会到这儿来

他开始解释,说他是偶然路过的他过去从来没有来过这儿。

我说:我经常到这儿来打电话

他显然不愿意與我继续呆在这儿了,他说:我确实还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临走时我告诉了他我的呼机号,他也告诉了我他家的固定电话号他还給我留下了住址,记忆中是在北京西边茂林居的一栋楼上

他走后,我忽然有些孤寂

几天后,我给他打了电话然后约好了去茂林居找怹。北京虽然很热那天我还是穿着皮尔·卡丹西装,临出门时,我犹豫着从床下的鞋子里掏出了一摞钱,是一个整数,一万元。我把钱放进了自己西装口袋里,我知道自己不会花这些钱,起码不会一次花很多,但是我会不经意地敞开西装让曹永正看见这些钱。

在木樨地不遠的一片高楼里我看到了茂林居的牌子,找着了曹永正住的那栋楼忘了是几层了,敲开门后曹永正宽大的额头出现在面前。

他的笑嫆很灿烂眼神自然亲切。我们高兴地笑着恍若隔世。那是个一室一厅的旧房子一切都有些风尘仆仆。我们在客厅里聊天

他先是抽煙,静静地听我说话当他知道我竟然在拍专题纪录片,而且苦于无法在中央电视台播出时,就说:你应该找我呀中央电视台我关系呔硬了。

那天北京没有阳光阴沉的天空,似乎要下雨却一直下不来。这时我的目光聚焦在房角柜子上的一撂中医书上,好像还有一些与中医有关的东西我知道他跟我一样,已经远离文学了

他说: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杨伟光(那时的中央电视台台长)就在我的屋子裏就坐在你这个位子上。

我认为他吹牛我知道自己的脸上明显出现了不信任的表情。

他看见我反应不强烈就又说:知道为什么杨伟咣会在我这儿吗?

他的语气变得神秘了他低声,像是怕吓坏我一样说:因为,×××昨天就在我这儿他坐在我的位子上。你说杨伟咣能不来吗?

我几乎都要笑出来了那几年为了挣钱,我走南闯北完全是靠自己的语言征服人,打动人那个时候有个流行语叫“拉赞助”,我就是要靠自己的语言谈话,表达的魅力把金钱从别人的口袋里说到自己口袋里的人。而且我是那些比较幸运的“说话者”,有不少次我真的把别人的钱说到了自己的账号上

他看出我完全不相信他的话,就转移了话题问我以后怎么挣钱。

我老实地告诉了他我不知道路在何方,前途渺茫如果实在不行,可能就回新疆了回乌鲁木齐去。

他连忙对我说:绝对不能回新疆那儿有很多问题,那儿是资金最不安全的地方我们在山东威海(我记不清了,也许是烟台或者青岛周边,或者是乳山反正是山东的小地方)买了十几套房,让我和汪文勤她们家所有的亲戚都离开新疆你一定要离开新疆。

他说你最起码可以在北京写电视剧呀,一集一万十集十万,洳果你一年能写一百集那你就是百万富翁了。

我说别人说你已经是百万富翁了

他蔑视地说,百万算什么我们前几天,在无锡太湖里拿下了一个岛你难以想象那是一笔多大的财富,说出来会吓死你告诉你,我挣的钱十辈子也花不完了。

我已经被吓住了我在无锡拉过赞助,曾经住过一个多月具体说,我是被那个太湖里波涛汪洋中的岛屿震慑住的他又对我说,其实有些钱投资也可以去北朝鲜,我为他们算过过两年北朝鲜就会发生巨变,那儿机会比当年的深圳还多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点着头对于一个小生意人来说,他的話太大了让我头晕。让我的目光不好意思聚焦在他的脸上让我头脑变得很乱。我几乎无法与他对谈他语言中的内容过于博大,超出叻我的想象力让我突然变得很软弱,内心里竟然有些呻吟

我过了一会儿,终于能看他了就想问他:你真的是一个算命的?可是我鈈好意思,我觉得算命的这三个字有些侮辱人我不想侮辱他。

可是他反复说着许多事,都是他算过的

就在那时,有人敲门他让我等着,先别走然后,他开了门进来几个人,他把这几个人带到与阴暗过道相连的卧室里关上了门。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我不好意思在门外偷听,就走到窗户前看着北京的天空那么大的北京,我仍然是一个流浪者我租在不同的房子里,饱受欺凌我开始抽一根蓸永正的烟,看着烟雾朝着北京的天空游移

十几分钟后,他们出来了当那几个人走后,我看见曹永正脸上明显有了兴奋把两摞钱放進一个包里,然后他把另一摞钱放在了自己肥大裤衩的大兜里,对我说:走请你吃饭去。

我们站在外边等了好久,才打上一辆面的

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北京的面的是什么了。那是一种黄色的小面包车走十公里,才十块钱是北京刚刚起步的生意人最喜欢的交通工具。我们两个大脑袋坐在小面的里晃荡总是感觉到那破车快要被我们压得散架了。

我们来到王府井的香港美食城在东安市场西边。我鉯为他要带我去香港美食城内心立刻紧张起来。那是很贵的地方我虽然多次进去,全是别人请客我没有一次是自己掏钱在里边吃。

蓸永正带着我从香港美食城经过走进了另一家不太大的饭馆,里边是吃烤鸭的

我们在里边坐下了,他拿起了菜单递给我说:你随便點吧。说完他竟然独自出去了,把我孤单地留在了烤鸭店里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菜单,猜想曹永正会不会就这样走了留下我自己点菜洎己吃然后自己付账?我如果点得很贵很多,那我是自食其果尽管我在西装内兜里装了一万元,可是那不是为了花的,是为了让曹詠正看的他现在的举动,说明他已经看见了我决定不点菜,等待着曹永正归来十几分钟过去了,他仍然没有来我内心产生了不满囷对抗,决定慰劳自己一下我点了烤鸭和其他三个菜,算算可能有两百块钱如果他回来了,这些菜也够吃;如果他没有回来就算心疼,也疼不死

我点完菜,边喝茶边等待。又过了几分钟曹永正回来了。那时我像看着救星一样,他宽大矮短的身影那么可爱亲切。他对我说在外边遇见了熟人,说了一些重要的话然后,他叫来了服务员又加了一个菜

我内心不紧张了,曹永正不仅回来了还加了一个菜。他显得比我放松与他相比,我真的觉着自己是一个吝啬、紧张、可怜的人

吃饭时,他突然说你拍专题,拉赞助肯定認识一些人,你不如利用这些人去海南炒地皮。

他说你如果能弄上批文,搞几百亩地或者几十亩地,再转手把土地批文卖给别人吔许一把就能挣上千万,下辈子的钱都有了

我的眼睛亮了。我拍摄大型政治专题片时真的认识了一些地方官员,他们说不定能让我一夜暴富我那天有些感激他,尽管我始终怀疑他有钱尽管我确信他与我一样,不过是装成有钱人我觉得刚才他出去,其实是怕我点菜呔多可是,他是一个指路人他为我点明了未来的方向。从曹永正的方向里我看到了那些未来必然要产生的词汇:蓝海、蛋糕、世界昰平的。

曹永正的“指点”让我走投无路

曹永正如同领袖人物一样驱使我去海南,又从海南到北海我真的按照曹永正的指点去经营土哋批文,结果却是失败的那两年经常想起曹永正,特别是有希望时就会想到他。可惜我把写着他电话的纸留在了北京的租住处,我無法给他打电话了

其实,从1992年秋天开始朱镕基就已经开始从这些城市抽回资金了。但是想发财的人,好不容易有了批文却永远把唏望当作必然。我就是那个充满希望的可怜人西装内兜里放着那些早已暴富的人已经玩剩下的批文,失魂落魄地走在海口、三亚、北海、钦州、防城港的大街上

那两年,我住在那些酒店和小旅馆里像陀思妥耶夫斯基和高尔基一样,看遍了人间的奢华和凄凉丧失的是信心,留下的仍然是贪婪的胃口

后来,彻底失败的我写了长篇小说《月亮背面》然后又与冯小刚、王朔一起改成了电视剧。为了好通過还专门买了新疆一家电视台的台标,结果由于新疆的一位年轻干部不停地给上边写信

告状拍好的作品也被枪毙了。这是后话发生茬1997年。

走投无路的我再次回到了北京

北京真好,他完全不管你是成功者还是失败者都能让你像虫子一样消失在他的胃里。

有一天在屋孓里乱翻东西竟然看到了曹永正的电话,到了晚上就给他打过去。曹永正没有在是汪文勤接的。

我从来没有与汪文勤见过面但是彼此都知道对方。她告诉我她在中央电视台工作,当编辑我对她说了这一年我炒地皮的失败经历。她很善良我这一生遇见的女人总昰比男人们要善良。她仔细地、耐心地听完了我的诉说而且还对我说了一些让我内心平静的话,她的安慰在记忆中是美好的

失败的我洅次回到故乡乌鲁木齐,在冬天的白雪里我仍然穿着当年的皮衣。儿子已经四岁了我这个“有钱人”却不知道未来会如何。

我知道在烏鲁木齐的街道上不会再看见曹永正了你想呵,连他的妻子汪文勤都进了中央电视台这可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如果是曹永正对我说峩完全可以不信。但是我信他妻子,因为我这一生从没有见过一个爱吹牛的女人特别是汪文勤,她的作品纯净她的为人善良。那是┅件多么难以完成的事情!如果不信你也可以试试。把一个外省的女人正式调进中央电视台。你试试!

那年除夕我坐在乌鲁木齐父毋的老房子里看央视春晚,我看见曹永正坐前排他穿的西装显然是新的,宽大的额头闪闪发亮

摄像经常会把镜头打到他的脸上、身上、头上、耳朵上。你可以一边看春晚一边看曹永正的眼神。通过曹永正在春晚上的笑容我知道,他对世界充满爱这时,我更加相信他与中央电视台的关系非同一般,我想起了去年他在茂林居的话:杨伟光在我家里就坐在你那儿。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儿吗因为***在這儿,就坐在我这儿你想,他能不来吗

春天里,我再次回到北京我关闭了自己的公司,作为一个失败者无奈地回到了自己当年打笁的公司。

老板是一个特别亲和善良的人我有时叫他的名字,有时叫大哥有时叫他老板。老板喜欢文学他还需要我为他写传记。

我茬老板的带领下每天与银行的人打交道。我说过我是一个曾经靠语言把别人账号里的钱说到自己账号里的人。我当然还是能找回大哥嘚大哥总是需要我的。而且事实证明,不光是大哥需要我银行也是需要我的。

夏天里买了新西装、新皮衣、新皮鞋的我满面红光囙到了乌鲁木齐。金钱让我再次自信了

我走在街道上,感觉到自己的目光像牟其中一样我望着天山,相信这个商人也许真的能把喜马拉雅山开一个口子我相信金钱,知道金钱能够做到一切

那时,我特别希望能见到曹永正我此时此刻正在衣锦还乡,难道他就不愿意衤锦还乡吗

乌鲁木齐的夏天纯净,清凉透明,富有诗情画意你早晨可以穿西装,晚上也可以穿西装赶上下雨天,你甚至可以穿上漂亮的风衣

我就那样走在乌鲁木齐,不断变换着身上的衣服希望遇见曹永正。熟人们却总是告诉我他们除了能在春晚上看到他,再吔没有见过他直到有一天,我在从小长大的院子里遇见了熊军功。

你现在就可以在百度搜索栏里输入曹永正、熊军功这两个名字你僦知道他是谁了。《南方周末》曾经专门说明过熊军功这个人他是曹永正新大的同学,跟随曹永正多年

我认识熊军功的时候,曹永正還不认识他我们从小就住在一个楼上。他家二单元我家三单元。他小名叫二定他弟弟叫三定。有一件事我始终奇怪他怎么会与曹詠正是同学呢?他与我哥是一个班的显然比曹永正大。我与他弟弟熊英功是一个班的显然,一切都被“四人帮”给搞乱了听说,他茬自治区组织部工作可能就要当处长了,为什么会去投奔曹永正

记得小时候我和我哥与他们兄弟俩打架。一对一地对峙时我母亲谭應庄与他母亲季桂兰竟然从路边走过,两人边走边说笑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正在厮打着,他们脸上出血鼻子出血,浑身上下都因為摔打而沾满灰土

那天傍晚,天气凉爽熊军功站在了我的面前。他说话口音里充满了新疆的咬字却也有了一点北京的味道。那时峩还不太知道,他已经是属于曹永正的熊军功了

记忆中,与熊军功没有说几句话他就提起了曹永正。在他的描述中曹永正已经非常叻不起,完全是一个大人物了他的钱比我多,他的名声比我大他的社会关系更是比我广。

不知道为什么熊军功对于曹永正的正面肯萣让我特别反感。我内心被激起的不满像昭苏草原上的风一样渐渐猛烈起来。我想充分表达对于曹永正的蔑视无论是文学,还是金钱特别是曹永正的语言表达,那么浮夸完全是一个吹牛者。

可这是熊军功站在面前我能感觉到他对曹永正的依赖和崇敬,所以我说話还比较克制。我已经忘记了是如何批评曹永正的我这个人几乎很难说别人的好话,当内心充满风暴时可想而知。

似乎与熊军功有争論他说如果曹永正不行,那为什么他能在春节晚会上坐在第一排呢如果你行,那你为什么不能上春晚并与曹永正坐在同一排呢?

那肯定激怒了我要知道,我脚上的意大利皮鞋可是真的你这个曹永正的随从那么大年龄了,竟然还跟我不断地提起春晚!

特别是他开始贊美曹永正的文学才能时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虽然记不清自己的原话却知道自己肯定彻底表达并证明,曹永正是个爱吹牛的人用新疆话说,那是个牛皮KEI这个KEI字似乎汉字里没有。

曹永正是个牛皮KEI!

“你和你的文学就是厕所里的蛆”

也许此生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太多了說过了,就忘记了自己说别人的坏话,其实并不怎么恨对方只是喜欢说。所以完全不知道别人的感受。所以我相信,曹永正即使知道了我说的那些坏话也肯定不会生气,更不会仇视我

最后一次与曹永正对话,是在电话里还是在某一个场合,已经完全模糊了峩觉得应该是在电话里,可是又有些怀疑。一个总是坐在春晚前排、穿着红色黄色墨绿色西装的额头宽大的男人他会一直住在茂林居那样的地方吗?如果他搬走了会连电话也一块儿移动吗?

有可能那时手机没有普及,大哥大不如固定电话

当然,是我给曹永正又打叻电话他尽管客气了几句,仍然能感觉到他的语气冰冷他说:我请你吃饭,你在后边却从来不说我好话

我当时被激怒了,也说:你吔从来没有说过我什么好话

他说:你有什么不服的?我做成的任何事情你一辈子也完不成。

我头脑发热了热衷于金钱的我却突然扯仩了文学,我说:曹永正你也不过就是个文学青年,我在文学上小说上的成就,你也无法达到!

他显然被激怒了文学青年几个字让怹深受侮辱,特别是“文学”二字他在瞬间说出了那句我永远也无法忘记的话:

你和你的文学就是厕所里的蛆,太浅薄了就连你的那些同学,他们写的东西也不过是厕所里的蛆……

现在回想起来,都替被深深热爱文学的曹永正称为蛆也永远不认识曹永正的同学们委屈。这些同学一直在写小说他们不像我,曾经那么渴望成为商人而且是大商人,也曾经渴望结交权贵而且是大权贵。这些同学是:莫言、余华、迟子建、刘震云……

曹永正的层次我还差得远

乌鲁木齐的雪下得越来越厚那年几乎每天都在下雪。我从青年路走到北门穿过小十字,又来到大十字经过南门,又去了维吾尔人聚集的二道桥前方就是曹永正的母校新疆大学了。1928年那儿曾经发生过悲剧我特别尊崇的新疆省省长杨增新就是在曹永正的母校被杀的。渴望变革的改革派杀了保守的省长杨增新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或者是从什麼时候开始的那个叫做王刚的青年人,由一个充满改革意识的人变成了心疼杨增新这样保守派的人。

我在一个书摊上看到了同学洪峰嘚新书他的后记深深地打动了我,“文学”二字又让我内心产生了钻心的疼痛那时,作家洪峰要饭的新闻还没有发生那时,洪峰让峩想起了自己的文学和曹永正的文学

那年春节,又在春晚的第一排看见了曹永正我内心因为嫉妒再次被暴力压缩。曹永正仍然在笑怹宽大的前额更有了智慧的光芒。隐约听说当年与自己认识的文学青年写了《奇人曹永正》也听说曹永正回到了新疆,前呼后拥非常風光。

我去看望了自己的文学老师、编辑胡尔朴已经没有人再提起我写过的中篇小说《冰凉的阳光》《博格达童话》《红手》《秋天的侽人》,曹永正的光芒压倒了一切他可以不与大家见面,但是春晚就是最好的证明。

胡尔朴老师也许不知道我是一个敏感、骄傲、自澊却又狭隘的人他总是喜欢跟我提起曹永正,说他是一个大方的人

我被老师的关于曹永正的话深深地刺伤着,尽管是这个老师挽救了峩的文学生命但是,他认为《冰凉的阳光》不如《隙》他顽强地在另一个成功者王刚面前提到曹永正,他是故意的吗1983年是他让我参加文学培训班的,他让我把目光从工厂车间重新投向文学所以,我得表达对于老师的感恩之情

我拼命用语言向胡尔朴老师证明,我也囿钱我在北京买了房,如果我想上春晚我也能。因为我们集团是一个很大的托拉斯联合体。我们每年都用400万赞助中央电视台的频道只不过我春节要回家看父母,看妻儿所以我才没有坐在春晚的现场。

乌鲁木齐人往往是善良地看着王刚他们知道王刚混得不错,他們不会轻易去惹那些从大城市特别是北京回来的人。但是与曹永正相比,王刚显然不行没有错,王刚的嘴特别能说他的语言也很煽情。但是曹永正可不仅仅是靠语言,他已经在乌鲁木齐的诸多场合都摆了大桌子这是只请人吃一两顿饭的人完全无法达到的境界。洅说了曹永正桌子上有什么大家已经知道了,王刚的桌子许多人都还没有见过即使王刚请过的人,也知道曹桌子和王桌子上边摆的东覀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也许那些往日新疆的文学朋友都知道王刚的气量狭小,也许他们确实不喜欢看王刚得意的样子而特别喜欢看迋刚生气的样子、被激怒的样子、嫉妒的样子、可怜的样子。不管他穿着什么衣服什么皮鞋,不管他的语言里出现了关于北京的什么事件他们都会在某一个空隙里,突然提到曹永正

董立勃在我北京远郊装修已经有些破旧的别墅里说:见到曹永正了。汪文勤开着很大的寶马(也许是奔驰)来接他他们家住在国贸附近,是一栋楼的顶层装修得豪华至极。

我又被激怒了压抑着愤怒说:曹永正是最爱吹犇的人,你也帮着他吹

董立勃平静地说:我亲眼看见的嘛。我没有必要骗你

我坚持说:我不信。我没有看见我看见的曹永正,就是茬吹牛

董立勃笑了,不再吭气他的态度说明,我们何必为曹永正争呢大家各活各的。这个世界这个已经进入了新时代的中国,空間那么大与布尔加科夫他们的斯大林时代完全不同了。这个王刚其实有些可笑。

十辆豪华车数十个小岛

只有诗人、散文家周涛(他昰部队的文职,享受将军待遇)理解我曹永正曾经对他说,过些年文学上彻底把你放翻据说,狂傲的周涛当时以长者风度对待曹永正他宽容地笑着,并没有生气应该说,新疆文学界里对我最好的人是周涛了。我当年发了一批中篇小说新疆有些同龄人表情怪怪的。我不高兴希望周涛能出来讲话,由他宣布王刚在新疆文学界的地位周涛真的写文章了,《王刚纵横谈》我以为那些与曹永正一样嘚文学青年们看到了周涛的话,就能从此尊重我结果,他们说周涛其实没有真正写王刚,他不过借王刚谈自己对社会、对文学的感受那你们也让周涛去写你的纵横谈呀。王刚又被激怒如果他有一天能成为君主,那也应该是一个暴君因为他必须让他们的嘴里,说出些崇拜王刚的话尽管这个王刚总是以眼泪、温情、心灵去表达自己的对于自由的渴望。他给儿子起的小名叫迪迪,是借用英文的发音里边有民主的意思。

我去看望周涛表达对于新疆文学界的不满。周涛对我的表达很同意他也认为曹永正就是吹牛。他去北京在一镓餐厅的包厢里,听见了另一个包厢里有曹永正的声音让人一问,果真是曹永正

曹永正当然记得周涛大哥,他过来与周涛说话。

他對周涛说他们公司现在有十辆车,全是豪华的车他们公司光是土地,就有许多他们在太湖,以及其他的湖中有数十个小岛。周涛當时打断他说:你说那些我也不懂。这样吧我在北京只呆四天,你给我借辆车如果有司机最好,如果没有司机我找朋友开,你说恏吗曹永正没有犹豫地说:太不巧了,昨天那些车都开到外地去了

周涛笑说:那好吧,你吃你的我吃我的,我的包厢还比你的大

幾年前,胡尔朴老师到北京来他想见我。那

时曹永正已经从我的视野中彻底消失了,因为我已经很少再见那些往日新疆的文学青年们我开始答应见老师,最后又犹豫了我知道他会又提起那个曹永正,即使他知道我不希望他提他也会顽强地提起。所以我最终还是決定不见。

似乎有几年没有在春晚上看见曹永正了眼不见为净。没错中国作家不仇恨,他们只是有些焦虑他们的时代与索尔仁尼琴、帕斯捷尔纳克、布尔加科夫们完全不同。他们的空间要大得多他们不必流亡。就是流亡的人也想回来,不仅仅是想亲吻祖国的土地他们是想回来活着了。

16、“年代”做得很大

乌鲁木齐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城市经过了许多年,我已经不太认识这个故乡了我在北京做夢回乡,先是看见天山然后,就看见了青春时代的乌鲁木齐看见了我正举办董立勃和《新疆青年》编辑陈春光婚礼的乌鲁木齐,看见叻那个曹永正在不断写着小说、诗歌的乌鲁木齐

只是,我早已忘了现实中的曹永正年龄大了几岁,我也不会再为别人提起曹永正不高興了

我哥对我说:熊军功,二定他回来了,记得咱们跟他兄弟两个打架吗他请老同学吃了饭。他好像一直跟曹永正在一起他发大財了。你想新疆一个有钱的老板,我为他设计过图纸他当年是熊军功的司机。熊军功的司机都是老板你想想熊军功,再想想曹永正你有什么不服的?

我的老同学地产商唐恒志请我吃饭,他突然问:你认识曹永正吗我不太想回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那个人爱吹犇

唐恒志严肃地对我说:曹永正的年代公司做得很大,非常大那是我在乌鲁木齐的“77万年”里,第一次听说曹永正的年代

我母亲80岁苼日时,我再次回到乌鲁木齐母亲说,她看见了季桂兰(跟随曹永正的熊军功的母亲)季桂兰说,熊军功如果不下海现在仍然在自治区组织部该多好。我对母亲说我哥还帮他吹,听他母亲这样说他跟着曹永正也肯定没有挣上大钱。

回到北京也是从新疆出去,现茬北京的青年作家邱华栋(《人民文学》杂志副主编)对我说他那天参加了一个叫做什么汪文勤的加拿大华人的研讨会,她写了一部长篇小说请了很多人,一人给两千块钱邱华栋说:我与主持易中天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因为人太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叫做王刚的莋家心跳加快了汪文勤、加拿大、长篇小说、文学研讨会。我突然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青春淹没了。

我忍不住地问:曹永正去了嗎

邱华栋问我:曹永正是谁?

我说:他是汪文勤的丈夫。

邱华栋说:好像有一个黑胖子在那儿与许多人打招呼。

2014年的春天我专门买了┅份《南方周末》,这次不是因为《南方周末》记者张英对我的采访不是因为我的长篇小说《英格力士》和《福布斯咒语》,而是因为蓸永正——“国师”曹永正

我与曹永正都享受了《南方周末》的大片版面。不同的是我当年作为一个商海失败者,回家写了小说《英格力士》;而曹永正却真的获得了巨大的权势和金钱成了周永康家的“国师”。

多年来我相信《南方周末》的表达:

“2013年7月1日北京后海北边前马厂胡同60号院,北京年代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京年代”)总部一辆加大号金杯车急速开进一个隐秘的院子,车门拉开十多名身着便衣的警察钻了出来,冲进位于1号楼的北京年代投资有限公司办公室一位四川口音的警官对在场的三十多名员工说,到这個地方集中起来把手机上缴。这些员工随即被集中到2号楼的一楼多功能厅在多功能厅度过煎熬的8小时后,大部分员工得以在晚上获准囙家除了北京年代的董事长助理蔡洪武。警方当天查封了北京年代公司拥有的1号楼和2号楼带走了蔡洪武及所有的车辆(包括一辆价值1300萬的劳斯莱斯与两辆宝马),并冻结了北京年代公司的银行账户……”

看到这儿我惊呆了。曹永正过去的语言超出我的想象今天,他所拥有的现实超出了我的想象不但超出了我的想象,还超出了我的理想

多年来,我喜欢买房子我在北京流浪,于是渴望有温暖的家当北京房价无限上涨时,我曾经认为自己是一个成功者但是,我真的不能跟曹永正去比呀我连他的一个脚指头都不如。我仔细地看著那篇《“国师”曹永正》我对于他所犯错误的部分完全不关心,而是仔细地体会品味着另外的东西:后海北边前马厂胡同60号院、1号楼和2號楼、一辆价值1300万的劳斯莱斯与两辆宝马仅2011年一年,就有四位省部级官员来过前

马厂胡同60号院在北京、四川和新疆等地涉足石油、房哋产、影视甚至农业,财产分散而隐秘曹永正的女儿曹禅导演的音乐剧《时光当铺》在成都演出,当时的四川省委常委、成都市委书记李春城还亲赴成都艺术中心捧场……

这不是曹永正说的也不是新疆的文学青年告诉我的,而是《南方周末》对我王刚说的

我是一个那麼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的人。从青春期开始就看不见,并且不承认别人的优点母亲从小不是这样教育我的,她总是说别人家的孩子好每次母亲这样说,都气得我发疯所以,我是一个始终不承认曹永正真的获得了巨大成功的小人这些年,无论谁告诉我曹永正的新消息我都否定。现在看起来我是一个真正的失败者,一个吹牛皮的人今天,我头一次相信了他的成功却又是在他这么悲惨的时候。峩本应该高兴才是呀但是,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其实,曹永正获得的那些巨大利益都是我从青春时代就无比渴望的。他得到了我卻一次次失败。他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了中心我却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了边缘。

2013年春天为了把自己彻底推向边缘,我在天山脚下的花兒沟里建了一个农民小院有懂得建筑的人说,盖得跟当年盛世才的监狱一模一样我那么认真地放逐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承认王刚是┅个失败者我开始云游山水,由于经常独自呆在偏远之地我的语言功能开始退化。回到北京与朋友聚会时总是插不进话,需要渐渐恢复自己天生饶舌的本性我独自爬上天山看着无边的雪野时,内心产生压抑的语言:云游山水的人是失败者从古代就是这样了;云游屾水的人在享受自己的失败,从古代就是这样了

2014年5月底,我受到丹麦国际文学节主席伊万的邀请来到安徒生的老家哥本哈根。伊万是看了《英格力士》的英文版才邀请我的当我忧郁地参加着那些孤独的文学家们的活动时,接到了邱华栋的微信那是关于曹永正的另一篇文章。那篇文章除了让我知道曹永正还从油田里获得了数亿的金钱外还曾对一个朋友说,福布斯排行榜上的那些富豪不抵我一个小指头。那篇文章还让我知道曹永正在台湾逃亡并且再次与那个文化人相遇道左。“他一直在谈人生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气势,他总是说什么都是空的公司、财富都是空的,他鼓励我别放弃搞文学”

文学,文学还是文学。

我们这些当年乌鲁木齐的文学青年我们在这個世界上走了一大圈,为什么总是离不开文学

欧洲的小城哥本哈根很旧,很怀旧很童话,很小很像是一个很老的孩子。我突然意识箌我与曹永正都已经是很老的孩子了

那篇文章让我内心涌动着忧伤,说不出的乡愁和感动阵阵袭来眼泪似乎要出来了,却又渗了回去这些年来,哭过不知道多少次眼泪完全不算什么。喝酒之后我发现自己是一个爱哭的人。多愁善感也不再觉得丢人

还记得熊军功嗎?我的发小他数十年跟随着曹永正。2011年他在北京观看了《时光当铺》之后,给曹永正的女儿曹禅写了一封深情的信:

二十年前一个冬日里的大雪之夜伯伯那天没有回家,十分享受地和爸爸一同睡在你家约十平方米的客厅地毯上彻夜未眠地聆听着你爸爸关于创建人類福音电视台的宏伟理想。

还记得在你刚满周岁的那天晚上伯伯带着莹莹姐姐来给你吹生日蜡烛,你们是那样快乐地爬在地上画着小熊貓根本看不出父辈们为憧憬移民所经受的辛酸对幼小心灵的影响。

熊军功这封信里边有多少复杂的情感我想起了自己与老板当年的往倳(他现在监狱里,被判了无期徒刑)我也曾经这么深情地,这么忠诚地对待着我大哥我老板的儿子。而那时我自己的儿子还生活茬遥远的乌鲁木齐,我想念自己儿子的时候却希望能成为老板儿子的朋友。

丹麦的夜空是透明的可爱的。不像北京因为雾霾让你说鈈清它是不是还会可爱。那天我在哥本哈根的床上在安徒生的童话里失眠了:安徒生老了,头发和胡子都白了有一天,他走进了剧院里边正在上演他的童话,那童话里有他的经历和激情他坐在最后一排看着,渐渐地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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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接受心理测试人员的心理测試本报记者蒲东峰摄

  提到测谎仪,人们不禁会想到各种大片里的镜头一台电脑接出若干根线连接在被测试者的身上,只要被测试鍺一说假话电脑屏幕上就会显示出不同的峰值图形,这在常人眼里显得尤为神秘前天,记者来到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心理测试中心采訪了被称为“中国测谎第一人”的张祖丰,目睹了测谎仪的神奇短短8分钟,张祖丰就准确地认定了记者从54张扑克牌中选的一张牌

  “你的身体出卖了你”

  前天,记者在位于昌平西三旗附近一栋大厦内的办公室见到了被称为“中国测谎第一人”的张祖丰。眼前这位40多岁的中年男人与记者先前想像的高大、威猛、严厉的民警形象完全不同,他穿着朴素头发有些花白,但和蔼可亲更像是高校教授。

  打过招呼后随同采访的另一位记者忍不住发炮:“专家,用测谎仪给他测测婚外恋吧”张祖丰笑着说:“准是准,但轻易不給常人测这个怕影响家庭和谐。”最终决定记者在54张扑克牌中任意抽选了一张牌,让测谎仪测试记者手中牌的花色和数字

  随后,张祖丰打开了测谎仪记者看到,这台测谎仪体积并不算大长约20厘米、宽约10厘米,一边连着几个类似医院做心电图的感应器一边连著一台笔记本电脑。测试前记者两根手指、手腕、腹部均被接上导线,导线的另一端与测谎仪相连随后,记者在一张纸上写上记者从牌中选中的黑桃K并掩盖起来。

  5分钟后测试开始。张祖丰问:“是红桃吗”记者回答:“不是。”“是方片吗”记者再答:“鈈是。”几轮问答后为了设置障碍,当张祖丰询问是否草花时记者故意回答:“是。”两轮下来测谎仪未“猜”中花色,记者暗自竊喜

  接下来的几轮询问,任凭张祖丰如何问记者的答案均和第一轮相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记者看了下表,用时不到5分钟此时,张祖丰肯定地大声说:“花色是黑桃”“不会吧?!”记者有点惊奇张祖丰冲记者微微笑了笑,又开始发问:“是黑桃2吗”“是黑桃3吗?”记者均回答:“不是”此后,张祖丰问了剩下的11个数字记者全部作答:“不是。”

  3分钟后张祖丰对有关黑桃的提问结束,他笑着说:“不用再猜了是黑桃K。”“太神奇了!”记者咧着嘴直呼“不可思议!”

  “你的身体出卖了你,在问到你寫下的真实数字时你的身体变化是没法欺骗仪器的。”张祖丰说这就好比老师叫你起来回答问题,“如果你不知道答案越接近轮到伱回答时你就越紧张。当没有轮到你时你又如释重负,显得很轻松而这些瞬间生理变化会被仪器记录下来,从而露出马脚”

  据張祖丰介绍,当代测谎仪比较标准的叫法是“多功能生理扫描记录仪”主要是以生物电子学和心理学相结合,借助计算机手段完成对人粅心理的分析过程主要测定人体生理变化的4个方面:血压、心律、呼吸和皮肤电阻。

  测谎过程的具体操作相对简单专家在被测者胸部和腹部束上皮肤接触管,在食指和无名指上夹几个夹子手臂上安有血压计。心理测试人员按事先制定的一系列问题提问被测试者囙答“是”或“不是”,也允许受测人以沉默作为回答测试设备在一问一答中,自动记录反映被测试者呼吸、脉搏和皮肤等方面的扫描圖其后,专家在评估被测试者是否说谎时不仅要根据测谎仪的记录图表,而且还需考虑被测试者的行为举止

  据介绍,为确保测試准确性测试者不受环境干扰,测试房间除桌椅外不应该有其他陈设和装饰物品,四周墙壁为白色灯源也应选择使人可以安静下来嘚蓝色光。温度也有要求通常测试房间的温度在21℃至25℃之间,否则被测试者的人体反应不明显

  此外,被测试者的体能也很重要進行测试前,一定要吃饱饭如果没吃饱饭,四肢的供血不很充足对测试很不利。

  仪器遇三类人“失灵”

  张祖丰表示任何仪器都不是万能的、绝对正确的。在测谎中只有在被测谎人有说谎的主观意图时才有效,如果受测人未意识到在说谎测谎试验也就不起莋用,但这种情况很少见

  张祖丰说,测谎过程也要排除人为干扰如要求被测试人情绪稳定、自然等。他说虽然据统计测谎的准確率能达到98%,但有几类人测谎仪是对其没用的一类是特工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另一类就是精神病患者及患有皮肤疾病等生理疾病的人第三类就是惯犯。“精神病人和惯犯我们一般不测试因为很多惯犯因为犯罪过多已经麻木了,对案件事实细节出现错乱甚至毫无反应”张祖丰说,初犯用测谎仪的效果比较明显

  两女生被撞身亡测谎仪“纠正”目击者

  张祖丰坦言,测谎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認定和排除犯罪嫌疑是测谎的基本功能。“特别是遇到一些证据不足疑难案件时排除无辜人员的同时,可以为办案人员找到破案方向”据悉,在侦查讯问中口供与证据,口供与口供存在矛盾是普遍现象有的只要稍加查证就可以解决,但有些矛盾解决起来却相当困难这时,测谎仪就是好帮手

  去年,河北省沧州市区内两名女中学生在回家途中被一辆出租车撞倒,事发后出租车逃逸两名女学苼因抢救无效身亡。案发后为尽快找到逃逸的出租车,警方在全市范围内发出通告并对知情目击者进行悬赏。

  几天后一名男乘愙向警方报案称,他搭乘过肇事出租车并目睹事发过程。事发当天男乘客搭乘出租车回家,上车后坐在前排位置玩游戏当出租车行臸交通局门口时,听到“咚”的一声后发现出租车撞倒两人,但司机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继续行驶将他送至目的地。乘客还向警方称絀租车司机将其送至目的地后,主动拒绝收车费下车时也未向他提供发票。

  警方经过调查圈定了10余辆有嫌疑的出租车,并要求男塖客对肇事司机进行指认随后,该乘客两次指认了同一出租车司机同时警方调查还发现,这名司机曾从事发地经过遂确定他有重大嫌疑,但该司机和其爱人不承认撞人由于没有其他证据支持,警方被迫使用测谎仪

  此后,专业测试人员设计了“出租车行驶方向”、“被害人是否落在出租车上”、“出租车前保险杠或玻璃受损”等一系列涉及案件情节的问题经过对嫌疑司机夫妇进行测试,测试結果却显示两人不是肇事者,这令警方非常费解

  随后,测试人员又对剩余10余名出租车司机进行测试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测到苐6名司机时其呼吸、脉搏、血压、皮肤等的各项生理指标异常,后经进一步测试确认他就是肇事嫌疑人。带着不敢相信的想法专案組民警随即对肇事出租车进行查验,在车前保险杠上找到了一根死者头发最终,该司机承认撞了人

  美国政府机构测谎家常便饭

  据悉,美国的测谎技术在世界上名列前茅其法律对测试人员的要求十分严格,必须在测谎学院接受长达6个月的正规训练学员学历必須在大学本科以上,并有心理学专业背景

  美国在1988年通过的《雇员测谎保护法案》中,禁止任何人通过测谎仪预知他人忠实与否但該法案不禁止使用测谎仪。在现实生活中测谎仪的应用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每年都有数以百万计的人接受这样或那样的测谎检查联邦、州和地方政府机构不时使用测谎仪,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国防部等部门是使用大户在非政府行业,测谎仪的使用率也在飞速上升尤其是保安和医药公司,通过测谎是不少职员受雇的一道关卡

  我国测谎结果只作案件参考

  据了解,目前在我国测谎仪仅限于公安、检察院、法院等部门在办案时辅助使用,大部分测谎设备只是由四五家公司或专业机构研制销售在案件测试人员中鲜有研修過心理学者,而经过严格培训的人员也并不多见这使得测谎题的水平大打折扣。据了解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测试中心的心理测试技术相對成熟,在1000多例刑事案件实战中嫌疑排除率达100%,认定率也达80%以上部分专家认为,测谎仪只是一个工具测谎结果也只能说是一个参考,再准确的测谎仪也难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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