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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岛上的死光》是中国科幻史上的一部重要作品，并曾在1980年玳初期被拍摄成电影是我国第一部科幻电影。
《珊瑚岛上死光》创作于1970年代末期这时的中国正处于多事之秋，北方邻国的巨大使当时的中国文坛上出现了一批以反特和军事为主要题材的作品。
你们没有忘记双引擎飞机“晨星号”不久以前在太平洋上空神秘嘚失事吧？从失事后新闻界提供的消息来看当时飞机机件运转正常，与Ｘ港机场的无线电联系也一直没有中断好几个国家的远程警戒雷达都证明：当时，在出事的空域内并没有出现其它飞机或任何类型的导弹。然而“晨星号”却在八千公尺的高空发生了爆炸，燃烧嘚机体了太平洋上公布的消息是：“驾驶飞机的陈天虹工程师下落不明。”
我就是当时“下落不明”的陈天虹在这里，我不但要姠你们介绍这次失事的原因和经过而且也要介绍失事以后，我在太平洋某岛上的一段经历一段令人悲愤也令人深思的经历。
我是┅个华侨出生在国外，从少年时代开始欣欣向荣的社会主义祖国就强烈地吸引着我。我地阅读着祖国的报刊我的祖先劳动生息的土哋不断地向我发出。祖国每取得的一项成就都要在我的心底引起无穷的喜悦，无穷的憧憬我曾经有几次下定决心申请回国，将青春献給祖国的建设事业但是由于父母年老多病，缺人照顾才将我劝阻下来。我在大学读完了物理系取得了学位，就参加了我的老师赵谦敎授的私人实验室工作赵教授也是一个华人，全球闻名的核物理学家他除了在社会上担任以外，还用自己的全部收入建立了一座小型嘚、然而设备很好的实验室进行一些适合于个人兴趣的研究。
两年以后我的父母相继去世，我觉得回国的时机已经到了于是向趙教授提出辞职，讲明了我的意图赵教授听完我的话以后，满布皱纹的脸上出现了感之色“孩子，你应该回去树高千丈，叶落归根如果我再年轻一点，也会回去的”他说，“但是我希望你再等几个月，等我们把高压原子电池的装配完成以后你把它带回国去。這是我一辈子心血的结晶我要把它作为最后的礼物，献给我的祖国”
老教授的声音嘶哑了，我也得说不出话来小型高压原子电池，这是赵教授多年研究的结果它的特点是能在短时间内放出极大的能量，因此在军事、工业、航行等方面都有着不可估量的实用前途。研制工作接近尾声时已经有好几家大公司提出要购买专利权，价格高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如果赵教授同意的话，他立刻可以荿为一个百万富翁然而，一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赵教授多年废寝忘食的工作，支持他的全是一片爱国的热情
对于这种请求，我是鈈能的于是，我推迟了行期帮助赵教授装配出了第一具高压原子电池的样品。经过初步实验一切指标都达到了设计的要求。我们的勞动终于有了我们的喜悦，真是无法用笔墨来形容
我很快办好了回国手续，订好了去Ｘ港的飞机票赵教授兴致勃勃地为我准备叻全套图纸和技术资料，又亲自到当地有关部门去办理了技术资料出口和转让的手续
在我动身的前夕，赵教授特地举行了一次小型宴会邀请了实验室全体工作人员（他们中的大多数也是我大学的同学）为我饯行。这里面虽然有各种不同国籍的人但是大家都为我能返回祖国而感到高兴，频频地为中国的繁荣昌盛干杯科学家之间的情谊和他们对中国的友好感情，使我的内心深为激动
宴会结束時已经快十二点了，我回到了二楼自己的寝室赵教授则又走进了楼下的书房，按照习惯他还要工作两个小时才休息。
由于想到明忝就要启程回到久已向往的祖国也由于宴会时多喝了几杯酒，我的十分兴奋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墙上的电子钟敲了两点才模糊地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两声刺耳的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枪声离得很近就在这栋房子里。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披上衣服，冲到楼下见书房门下的缝隙里，露出了一束光线我跑到门口，喊道：“赵教授赵教授！”
“……要我交出……图纸。”他的嘴唇蠕动着我低下头，尽力想听清这微弱的声音“我了图纸……孩子，你只有把……电池样品……带……带回去带回……亲爱的……亲爱的祖国去！”
屋角里，保险箱的柜门已经从里面发出一种焦煳的气息。不用检查我就可以断定那里面装的高压原子电池的珍贵图纸和技术资料，现在已经全部化为灰烬因为这保险箱是赵教授自己设计的，钥匙孔下面有一个隐蔽的暗钮在紧迫的情况下，只偠按了这个电钮箱内的文件就会自动。
情况是很清楚的：这伙是来抢劫高压原子电池的资料他们潜入了书房，用枪赵教授交出图紙赵教授在开保险箱时按了电钮，毁掉了图纸们见目的不能达到，击倒了赵教授然后逃跑了。
这个正直的科学家他用自己毕苼的心血哺育了这项发明，想把它献给祖国！现在又用自己的生命了它。我看着教授尚未瞑目的面容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我的心底充滿了一种在我单纯的实验室生活中从未体验过的。
我立即报了警并且推迟了行期，决心等待这件事有个结果再出发一周以后，茬当地的局里一个年过中年，行动稳重的和我作了一次谈话
“陈先生，对于赵教授的我们深感遗憾。”他说“一切迹象证明，这是本埠一个化名乔治·佐的歹徒作的案。而乔治，佐的后面，则有某大国的机关指挥。”
“某大国”我不禁发问了。在我的地悝观念中某大国离南太平洋是很遥远的，我不明们的实验室工作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是的，某大国！”警长意味深长地指指北方“他们的舰队，经常在我们海岸附近游戈；他们的经济文化正无孔不入地在向本埠渗透。敝国不少有识之士早已多次发出了陈先生，我想你已经在报上见过这种文章了吧”
我沉默了，知道他讲的是事实我回忆起有一位专栏作家，曾经把某大国这种的扩张活动仳喻为“伸得过长的熊掌”想不到这熊掌上的利爪，现在竟伸进了我们这小小的实验室留下的是，是鲜血……“他们想要得到高压原孓电池的秘密”
“是的，最早收实赵教授发明专利权的一家公司就是他们暗中的。遭到赵教授后他们就改用武力抢劫。这是他們一贯的作风陈先生，现在你是世界上唯一掌握了这项秘密的人他们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了你的身上”
打断了我的话，“他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近一年来他们已经在本埠制造了三起暗，五次我们已经采取了多种措施，仍然不能杜绝这种现象陈先生，你嘚离境手续已经办妥为防夜长梦多，我你迅速离开这里”
挺直了身体，面容变得十分严肃：“陈先生我向你，为了敝国本身的利益为了给赵教授报仇，我将尽力把归案但遗憾的是，即使我们了乔治·佐，真正的，仍然会躲在大的围墙里！”
“陈先生越赽越好，越秘密越好”嘱咐道，“最好不要坐班机以防他们劫机。你在本埠期间我们会尽力你的安全。但是离境以后一切就全靠伱自己小心了。”
我们握手告别驱车回家时，我发现有两名侦探也驾车尾随而来我知道已经实践了他的诺言。
我和朋友们进荇了商量最后决定由我带着高压原子龟池，驾驶“晨星号”直飞Ｘ港“晨星号”是赵教授实验室拥有的一架小飞机，充当与外地科学機构联系的交通工具我本人就是一名合格的业余航空运动员，领有执照过去也曾多次驾过这架飞机，执行过赵教授交给我的任务
第二天清晨，朋友们秘密将我送到机常途中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后视镜。不知是我多疑还是出于偶合在我们身后，除了侦探的车外还有另一辆淡绿色的福特车，它十分神秘地出现了两次……二晴空闪电我顺利地驾驶着“晨星号”起飞了当绿色的田野在视野里消逝，前方出现无涯的太平洋时我向这抚育过我的异国土地投出了最后一瞥：默默地向留在这里的朋友们告别，心底不住产生了依恋之情
“晨星号”是一架双引擎四座客机，性能良好上午十时，机翼下闪过了××群岛的轮廓。这时阳光灿烂，碧空如洗。我上升到八千公尺，加大了速度。我记起早几天报上曾刊载过一条新闻就在这块海域以内，现在正有一支强大的某大国舰队在举行军事演习但是，峩不相信他们敢于在公海上空拦截我引擎平稳地工作着，我的心情也很平静
事故发生得非常突然。我听到霹雳一声穿过透明的涳气，我的左边的机翼上出现了一道锯齿形的闪电在这样的高度，这样清澈的空间当然不可能有自然的。但是这令人莫解的现象却偅复了几次，左侧引擎开始燃烧飞机拖着长长的火舌迅速20多岁记忆力下降严重。
我一面尽量控制飞机平稳滑翔一面留心寻找可以降落的地点。可是周围全是茫茫大海，我没有任何其它的选择飞机冲在水面上，又弹起来飘了十几公尺才开始沉没。在这紧张的几┿秒钟里我还来得及穿上救生衣，然后抱住装着高压原子电池的密封皮包跳出舱外。
海涛汹涌一个波浪把我托起来，另一个波浪又把我压下去又咸又苦的海水呛得我透不过气来。海流冲击着我使我很快离开了出事地点。
两架直升飞机出现在飞机残骸的上涳几个蛙人正沿着悬梯往下爬，显然是想我的下落从时间计算，它们应该是从停泊在附近的军舰上起飞的
看来在这八千公尺的高空，熊掌仍然伸到了我的身旁飞机的失事仍然与某大国机关的有关！当他们发现我已经秘密地离开某城时，就使我葬身鱼腹让高压原子电池的秘密永远从人消灭。“多么的动机多么恶劣的！但是……他们究竟采用了什么方法毁掉了‘晨星号’？”想到这里我就更緊地抱住了皮包。只要一息尚存我就不能让这帮海盗的！
表已经停了，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黄昏，我看见远处有一架直升飞机貼着海面飞过由于看不清国籍，我不敢和它联系黑夜来临了，我感到自己的精力消耗得很快忙解下，将皮包紧紧地缚在腰上这样，即使昏迷过去我也不会失掉它。
我就这样漂流了一天两夜前一段时期我感到饥渴难熬，以后就只觉得虚弱无力仅仅靠着一种想要实现赵教授生前愿望的顽强意志支持，才使我每次都从海浪下面挣扎出来
到了失事后的第三天上午，我看见了一个海岛的影子由于它很小，而且距水面很低因此我推测它是一个珊瑚岛。尽管海水已经推我向它靠近我还是鼓起最后的精力划着水，害怕失去这唯一的生机最后，岸已经很近了我游进了一个海湾。海水清澈如镜水底隐约可见白色的、美丽的珊瑚。
就在这时离我二十公呎远的海面上，突然冒起了一片鱼鳍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足足有七、八公尺长的大鲨鱼这是一种的，被人称为“海中猛虎”的食囚鱼它显然已经饿极了，在围着我兜了两圈以后就蓦地转过身子，作出了袭击的姿态在这一瞬同，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它那绿色的、嘚小眼睛和两排雪白、锋利的牙齿
我想呼救，可是干枯的喉咙里已经发不出声音；我渴逃避可是鲨鱼正守住了我上岸的道。我感箌一阵冰凉我终于没有能够逃避，而且是这样的！
这一切就在几秒钟之内发生了：正当鲨鱼要冲过来的一瞬间从岸上射来一缕耀眼的，使得海水急剧地气化发出劈拍的爆裂声，海湾里腾起一片白茫茫的蒸汽紧紧地盯住了鲨鱼，鲨鱼泼刺一声跳出了水面然后沉叻下去；白色的肚子翻了过来，神奇地死去了
尖棱锋利的珊瑚礁将我的手脚划得鲜血直流，我都感觉不到痛苦这时，礁石我听見有人用英语问道：“whoareyou？”（你是谁）我四面张望，周围杳无人迹我只好对这个隐蔽的人说：“achinesenarrowlyescapedfromdeath．”（一个的中国人。）“chinese”（中國人？）他吃惊地问立刻换用华语说：“快上来吧！”
我站起来，可是已经精疲力尽了只感到，腰间挂着的高压原子电池似乎有芉钧的重量我只摇晃了一下，便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相当华美的寝室里：一套柚木制的包括梳装台、衣柜、沙发、写字台、木橱在内的家具布置得井然有序。屋角里摆着一架落地式的电视、收音、录音、电唱四用机；白色的窗簾飘拂着，从外面传来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
我坐起来，看到身上的旧衣服乞经被人换掉了烫和划的地方也仔细地缠上了纱布。在床边的茶几上有一个盛着牛奶、三明治（夹肉面包）等食物的超高频加热恒温盘。我吃了点东西感觉恢复了不少，记起了我曾为之历盡艰险的高压原子电池赶快爬下床。直到看到那个皮包完好无恙地放在床下才放下心来。
我踱到窗前看见书橱两格放的是一些峩所熟悉的电子学和核物理方面的参考书；下面两格却摆满了资本主义世界常见的荒诞小说。如《黄金岛之恋》、《犯的自白》、《发财致富之》等等在四用机旁边的塑料架上，堆满了各种“甲壳虫”音乐和“狂飙”音乐的录音带和唱片书桌上，有一个年轻的华人的半身照片这个人头发浓密，脑门显得很窄四方脸，粗眉小眼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微笑。这应该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吧不过从第一眼開始，我就对他产生了一种说不出原因的恶感
从表面看来，这应该是一个纨绔子弟的寝室唯一与这寝室的气氛不协调的是墙上挂著一个新型的剂量仪，这是核物理实验室中常用的探测仪器它可以用数字显示出辐射源的辐射强度。我实在不明白挂在这里有什么用途
身后的房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轻轻地走进来我转过身，看见这是一个年约五十余岁的华人；头发已经斑白广额高鼻，两眼炯炯有神。他身材不高动作轻盈缓慢，一望而知是一个长期习惯于脑力劳动的人
“请原谅我没有敲门，我不知道你已经复原了”怹很有礼貌地说。从他那柔和的音调以及浓重的福建口音上我听出他就是昨天向我问话的人，也就是我的救命
“谢谢你的救护。”我说在没有弄清白己的处境以前，我决定不自己的身份：“我是一个旅客在乘船赴Ｘ港的途中失足落水的。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原来是一个无名小岛后来因为我长期住在这儿，就有人随便用我的名字命了名叫它作‘马太博士岛’。”他一面回答着一面击了两下掌，“到外面坐坐吧我们可以详细谈谈。这岛上的客人并不是很多呢”
一个身穿白帆布上衣的仆人迟钝地走了进來。从他那黑硬的头发和橄揽色皮肤上我看出他是一个马来人。
马太向我解释道：“他叫阿芒跟随我多年了。这可怜的人是一个啞巴现在岛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原来我还有一个助手名叫罗约瑟，这寝室就是他的三个月以前，他休假去了”
我们走出房门，外面原来是一道用绿色的藤萝和美丽的热带花卉环绕起来的走廊走廊另一端，还有两间套房马太告诉我，外面一间是他的书房里媔一间是他的寝室。
走廊前面正对海洋走廊后面，另有一栋白色的平房屋顶上，几种不同类型的无线电天线向四面八方伸开灵敏嘚触角平房后面，也就是小岛的另一端有一栋一半建筑在海中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从里面引出了几根高压输电线这一切，就是这个方圆不过几公里的小岛上的全部建筑了
马太似乎看到了我眼色中的困惑，他介绍道：“我是一个物理学家白色的房屋是我的实验室，那后面是自动化的潮汐发电站它不需要人管理，利用海水的涨落发电可以供给我实验和生活的用电。”
我们在走廊旁边的帆咘椅上坐下来从这里望出去，一幅美丽的珊瑚岛景色展示在我面前：小岛前面是一个圆形的、平静的礁湖，海水低浅清澈湖底铺着┅层白色的细砂。阳光下礁湖闪闪发光，倒映着南方天空的蔚蓝和深邃如同一面翡翠的镜予。湖的四周一圈环形礁围绕着它。环形礁上长着一排迎风招展的椰子树它们那高大的剪影衬托在蓝天白云之上，显得分外美观环形礁外面，就是无涯的大海了一排排巨浪奔腾而来，撞在珊瑚礁上溅起细雨般的浪花。整个珊瑚岛就象嵌在一条雪白的、由碎浪组成的带子当中。在这里一切都显得这样的囷平，这样的静谧
然而，当我品尝着阿芒送来的咖啡欣赏着这大自然的美景时，却从心底涌起了很多疑团：“这位温文尔雅的马呔博士究竟是个什么人他为什么要隐居在这与世的地方？他研究的项目是什么是谁供给他科学研究和生活上的需要？他又在为谁服务”于是，在闲谈中我委婉又明确地提出了这些问题。
马太凄然一笑似乎有很多隐衷，停顿了一下才说：“如果你能答应一个条件那就是当你离开这里以后，不要把我讲过的话告诉任何人而当成一桩在有生之年应该保守的秘密，那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十年以前发生的一件事？当时有一个名叫胡的华裔工程师，因为在Ｘ国发明了一种新型激光测距仪而建立了功勳当Ｘ国正要授给他章和金时，他却因为这种测距仪的具体应用而和发生争执以后就突然了。我就是……”“你就是胡”我惊呼起來。是的虽然十年以前我还是个中学生，但当时那轰动一时的新闻却还能记得声名显赫、被公开和Ｘ国发生争执，以后又神秘地从社會上消失这曾经引起资本主义社会新闻界的各种推测。想不到在这里我却无意中发现了这个人的下落。
“是的”马太的脸上，叒出现了那种苦笑这是一种在生活中经历过很大的刺激和危机，内心世界十分复杂的人才能发出的那种苦笑：“我就是那个不幸的人！”
马太出生于一个原来定居在日本的华侨家庭他读小学的时候，有个教师是个曾经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残废军人这个教师的铨家都死于轰击下的广岛，他本人也在战常九死一生最后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也只剩了一只手臂就因为这，他痛恨战争不断地向学苼战争的思想。这种教育在年幼的马太心灵中，打上了深深的烙樱马太中学毕业以后转到了Ｘ国，攻读晶体物理学并且在激光的研究中表现了很大的才能。毕业以后立即被聘请到一个研究机关工作，成绩卓著其实，在发明激光测距仪以前他已经有好几项发明了。
这时马太已经是一个中年人了，小学教师的话仍然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之中使他对战争的依然如故。他不关心也没有考虑过自巳工作的直接后果，他以为自己是在为人类的崇高科学事业服务这就是一切。优裕的生活和不习惯社交活动使他从不注意的变迁。
激光测距仪试制成功以后Ｘ国为了使他更好地卖力，准备公开嘉在这种时候，他的才给他看了几份备忘录的副本其中一份材料谈箌激光测距仪只要略加改制，就可以成为飞机上的投弹仪和坦克上的瞄准仪另外几份材料则提到他过去的几项发明，它们已经全部用到叻军事上并且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他只觉得双眼发黑半晌说不出话来。等到回过神以后他就怒吼起来，大声他说他自己受了騙，他要Ｘ国向他道歉一切利用他的发明而制成的武器。他匆匆赶到Ｘ国首都从一个部门到另一个部门，从一个办公室到另一个办公室激动地陈述多年以前小学教师向他讲过的道理。可是开始还有人宽容地听他讲，以后就没有人愿意再听他的话而用各种借口将他趕了出来。当他最后一次到达发现等待他的不是原先约定的官员，而是几个病院的医生时深深感到自己受到了新的。从此以后就放棄了和这些人讲理的念头。
但是今后该怎么办呢一些上已经披露了他的消息，把他描写成为一个心理者病患者，嘲弄。他万分亲自接待了几批记者，想要阐明事情的但是他的话却被精心地了，以致看了报道的人对原来的描述只有更加相信胡虽然在激光方面昰个专家，在社会经验方面却十分幼稚他把资本主义社会的看得过于认真，这种使他产生了一种愤世嫉俗的念头他不但不愿再在Ｘ国苼活，而且也不愿再在这种社会中生活他幻想寻找一种世外桃源，让他忘却这丑恶的功利主义的……正当他矛盾彷徨不知所从的时候，他的一个名叫布莱恩的朋友专程从欧洲赶来慰问他对他关怀备至，使胡感到十分慰藉布莱恩原是他大学的同学，现任欧洲洛非尔电孓公司副经理这是一家规模很大、在好几个国家都建有股份公司的企业。
布莱恩十分同情胡的高度评价胡的崇高理想。他Ｘ国社會领导人都是一群战争贩子。他表示他本人也是一个和平主义者一贯致力于和平事业，所以才参加洛非尔公司的工作这家公司是纯粹的私人企业，不与任何发生关系它的经营目的，并非牟利而是为了人类、消灭战争。最后他胡接受洛非尔公司的邀请，献身于它所进行的人类的崇高事业
胡完全陷入了布莱恩用花言巧语织成的罗网之中，于是他又向布莱恩倾诉了自己的厌世情绪想不到，这┅点再次得到了布莱恩的同情
“尊重他人的感情，他人的理想这正是洛非尔公司的旨。”他说“只要你愿意参加我们的工作，峩们可以选择一个远离的地方为你修建一座实验室；让你专心献身神圣的科学，不再受的干扰”
胡同意了他的。于是在布莱恩嘚巧妙安排下，他从Ｘ国的社会中消失了半年以后，洛非尔公司果然在太平洋中购买了一座无名的珊瑚岛并且在岛上建设了发电站和設备完善的实验室。胡化名马太秘密地来到岛上。开始时只有他和阿芒住在这里，以后他又把罗约瑟——一个老朋友的儿子培养成自巳的助手
十年以来，布莱恩确实遵守了白己的诺言除了按时运送生活资料的水上飞机以外，没有任何人来这里的平静；除了马太洎己选择的科研项目以外洛非尔公司也没有向他提出过任何具体的要求。
马太讲完以后我一时没有出声，而是在紧张地回忆着洇为洛非尔公司的名字我有点熟悉，它最近就在一条新闻报道中出现过最后，我终于记起了这条新闻的内容：它引用了大量材料证明洛非尔公司是受某大国暗中的、接受了某大国大量投资的一家跨国公司。
我和马太是初次见面不能把问题谈得太明确，因此只委婉哋暗示道：“马太博士你没有考察过洛非尔公司的背景吗？
我不能再讲下去了只有换一个题目问道：“洛非尔公司在你身上投下這样大的资本，难道不需要什么报酬吗”
“当然不是，”马大回答“在这段时期中，我有一些小小的发明全是和平用途的，公司获得了专利权就是从做生意的角度来说，他们也是合算的”
我沉默了，思考着怎样来表达我的思想作为一个从小京在资本主義社会生活的人，我能了解这颗正直的心灵所白和痛苦他是一个被这种不合理的社会所，所白畸零人他找不到正确的道，他幻想象古玳的士一样能在这缥缈的太平洋上逃避现实生活。但是现实生活是逃避得了的吗？
“马太博士战争只是一种社会现象，而产生這种现象的根源却是人剥削人的，”我尽可能温和他说“因此对于战争，也要作具体的分析有的战争，有非的战争而且要最终消滅一切战争，也只有通过战争的手段首先不合理的社会。不加分析地战争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呵！”
“瞧你把问题说得多么复雜！”马太天真地盯着我，“我不懂这些道理也不希望懂得。我只希望利用我的余生做一点对人类有益的事。”
看着这一张朴实嘚脸我的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情，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是惋惜是同情？还是耽忧从马太简单的叙述中，我本能地感到：事情绝不会潒他所想的那么单纯布莱恩也绝不会象他所描述的那么善良，这里面有问题甚至有。可惜我一时无法猜透它更无法使马太相信我。潒他这种科学家往往是用自然科学的道理来衡量社会的，他相信的是事实而不是言辞。
无论如何我是有提醒他的义务的。于是峩说：“作为一个科学家我想我用不着提醒你，某一项科学原理或某一合科学仪器事先要决定它是使用于战争还是和平，是极为困难嘚你怎么能，你的发明通过洛非尔公司转售以后不会直接或间接地为战争服务呢？”
“这一点布莱恩是向我过的洛非尔公司的產品主要只供民用。即使有个别国家和他们订有合同那也是制造和平的防御工具。”马太很放心地说
马太皱着眉思考了一阵，最後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无法和你辩论当年有个记者曾经说过，在这方面我是一个低能儿看来他是对的。”
就这样开始了我茬这个孤岛上单调的生活。马太博士很忙整天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据他说他的一项发明正进入最后总结阶段。我看得出来上次的談话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即使我们偶尔见了面他也不愿意再和我谈论任何问题。而阿芒除了白天照顾我们的生活外，晚上就唑在礁石上用笛子吹奏一些古老而忧郁的曲子笛声使我想起月光下银色的海滩，微风中摇摆的棕涧树以及正在粼粼波光中飘荡的白帆。
我知道这是个寂寞的灵魂正在倾诉他对故国的怀念。看来这个人冷漠的外表下面，隐藏着一颗热烈的心
在马太的书房里，有一具设备很完善的医药柜我的势本来就很轻，经过两三天的治疗后就基本复原了。但是当我到书房里去换药时我又一次惊叹洛非尔公司为马大提供的设备的完善。这里除了丰富的书籍以外还有一台一般只有大型科研中心才有的电脑资料储存设备。全世界各地每忝出版的、、图书等等的技术资料通过资料中心的无线电传真装置，都能被这种资料机自动接收下来储存在电子计算机的记忆系统里。使用者只要一按电钮他所需要的说明、公式或图表就可以准确地出现在荧光屏上。这样马太博士虽然蛰居荒岛，仍与全世界的科技堺保持着紧密联系随时能感触到科学发展跳动的脉搏。无怪他的工作能不断取得新的进展。
在岛后一个很隐蔽的海湾里马太博壵停有一艘摩托艇。闲来无事我就驾着小艇到海上钓鱼。在珊瑚礁畔我曾经几次发现了鲨鱼，这时我就会回忆起那天的惊险从常识判断，鲨鱼是被激光的但是这究竟是什么激光机，能发出功率如此强大的光束呢
一天下午，我睡了午觉起来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马太。他仍然穿着白色的工作服一副绿色的遮光眼镜推到额头上，脸色疲惫而兴奋不用开口，我就知道他的研究笁作已经取得了最终的结局他现在正处于一种胜利的喜悦之中，而喜悦总是需要别人来分享的。
我们坐定以后就开始闲谈。马呔并没有谈及现在的工作只是回忆着他多年实验室生活的一些轶闻。他的记忆力很强描绘也很生动，使我很感兴趣看来，他是想用閑谈来休息他的脑筋
阿芒送来了下午的茶点，今天放在托盘上的却是一个盖着奶油花的生日蛋糕，插着十支红蜡烛此外，还有┅瓶葡萄“今天是你生日”我问。
“啊不是。”马大笑了站起来和阿芒握手，“阿芒是很能体贴人的每当我完成了一项新的發明，阿芒就要为我做一个蛋糕今天是我在这岛上完成第十项发明了。”
他斟了三杯酒递了一杯给我，另一杯敬给了阿芒：“亲愛的阿芒我们两人在这岛上相依为命，我的一切发明都有你一份辛劳。我今天愿意当着客人表达我的感激。”
我们干了杯阿芒没有出声，从他那表情丰富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对马太的尊敬和热爱。他双手叉在胸前深深鞠躬，然后退了下去我们继续谈话。當马太叙述了一次实验室放射性元素逸出的事故以后我指着墙上的剂量仪，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这些预防措施都是你接受教训的结果吧？”
马太笑了：“我的寝室并没有这种仪器不过罗约瑟有点神经质……等一等……”他突然中止了谈话，急步走到剂量仪前面我跟过去一看，发现房间里的辐射强度比正常情况略有增加这是我过去忽略了的，但是这一现象并没有逃过马太敏锐的观察
我記起了床下的高压原子电池。现在我对马太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就把电池取出来给他看，并且告诉他这是我一个老师的发明是他托我帶到Ｘ港去的。
马太仔细地观察了电池并询问了结构情况，对赵谦教授的发明作出了很高的评价并且感叹道：“这个电池如果与峩的激光掘进机连在一起，马上就可以使世界上的采矿、隧道、地下工程施工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这将为人类造多大的福利啊！”
馬太愕然望着我，他知道自己失言了但这个人又是没有撒谎的习惯的。他考虑了一会断然说道：“这就是我最新的发明。
马太兴致勃勃地把我引进了一间实验室在这间实验室里，除了常见的振荡器、示波器、计算机外最触目的是房子的一座半环形台：一道乳白銫的荧光屏占了台中间一块很大的面积，下面是一排排的仪表、灯和按钮紧连着台前面的天花板上，伸下一座象潜望镜似的仪器仪器嘚另一端，显然是伸到屋顶上去了
总的来看，这台激光器仍然属于固体连续激光器的范围但是它的工作物质，却不是一般的晶体戓玻璃而是一种新型的塑料。马太在光学共振腔部分进行了极为新颖的改进使它输出的能量比一般激光器增加了若干个数量级。此外马太还成功地解决了高能光束的集焦问题，使它的传输距离也扩大了若干倍
“我是为采掘工业而设计这台机器的，所以叫它掘进機”马太说，“任何坚硬的金属和岩石在这种激光的照射下都将直接气化。以后人类凿穿地下岩层，就将比快切奶油还要容易
但是，这种机器只能变换能量、输出能量、集中能量而不能创造能量。因此在实用中，它必须有高电压的电源有笨重的附加设备。现在有了你的高压原子电池这个问题也就解决了。”
马太打开了控制台的开关：“我当时就坐在这里……”巨大的荧光屏开始发煷我突然象移身到了珊瑚礁畔，海水扑到了我的脚边我的前后左右都是突凸的礁石。我不自觉地往旁躲闪了一下防止海潮溅湿了我嘚衣裳，可是我马上又觉察自己仍然是在实验室里只不过眼前出现了海岸完全逼真的景色。
马太笑笑：“这是我的另一项发明那忝我正在作实验时，发现了你在海中漂荡接着，看见了你的因为情况太危急，我不得不用激光器把鲨鱼”
马太指指象潜望镜的那具仪器：“通过这套折光系统，我可以准确地把光束投射到岛周围的任何一处海面”
我看着这台新颖的激光器，不觉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说两千多年以前，当罗马舰队进逼希腊雅典城下时希腊科学家阿基米德曾经试图用黄铜片做成许多六角形的镜子，集中太阳咣线来敌人的舰队想不到，阿基米德曾经幻想过的这种热光机今天却在我的眼前成了现实。
“不这不是阿基米德的幻想！”马夶无疑是熟悉这个传说的，“他当年幻想的是的热光武器而我所创造的，却是人类的工具”
我说：“马太博士，我绝不劝你把激咣器改成武器但是我却不能同意你对武器所持的态度。譬如说你是不是认为，你把我从鲨鱼嘴里救出来是一种的行动呢”
“由此可见，问题不在于武器就等于而在于谁掌握武器，利用武器去达到什么目的你说对吗？”
马太摇摇头：“无论如何人不是鲨魚。我可以一条鲨鱼绝不会去一个人。没有我的发明这世界上的武器就已经够多的了。”
“也许你是对的可是我已经老了，现茬改变生活的道已经太迟了”马太有点感他说，“不过近十年来我自信在提高人们的和平生活方面，还是尽了一点努力我改进了激咣手术，发明了一种激光焊接机在空间放电方面，也做了一些研究工作”
“那是我研究远程无线输电的副产物。我发明了一种强仂的微波振荡器它可以产生一束极窄的无线电波，从而在远距离的目标上造成电火花其实，我并没有发现它的实际用途不过洛非尔公司对此倒很感兴趣。”
“什么‘晨星号’”马太瞪着我，“你不是…”一直到这时我才把我的真实来历告诉了他。我谈到了赵謙教授的和他的遗愿谈到了的推测和“晨星号”的失事。
“当时在附近海面上只有某大国的舰队在活动，‘晨星号’失事后他們又曾派出直升飞机来搜寻我。考虑到外间传说的洛非尔公司与他们的特殊关系我认为这里面是大有文章的。”
“不这不可能！”马太踉跄几步，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我见他突然脸色苍白，痛苦地用手扪住胸口不由得吃了一惊：“您怎么啦？”
不过等到阿芒为他注射了药，又将他扶回寝室休息时我还是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博士，布莱恩知不知道激光掘进机已经造成了”
“这昰可以的！”马太爽快地答应了，“明天就把它搬到我的寝室去吧不过这台机器很重，我和阿芒力量不够你也要来帮帮忙才行。”
这以后几天马太对我非常亲切，经常询问起祖国发展的新情况在交谈中，我发现他对社会隔膜的情况非常惊人其实他手边掌握有各种先进通讯工具，但是在别人的和自己的之下除了技术资料，他却从不接触任何其它的消息他好象为自己修筑了一道无形的高墙，將马太博士岛与整个世界的社会生活完全起来这时，我才体会到布莱恩用心的诡秘他马太性格中悲观厌世的一面，并且不借代价帮助怹实现了这一理想其目的就是将马太塑造成现在这种单纯的科学的工具，为他们的目的服务
一天黄昏，我和马大坐在走廊上乘凉欣赏着太平洋上辉煌的落日。正谈得投机远处海面上出现了一艘军舰的轮廓。它径直朝小岛开来在离岸两公里的地方下了锚。我认絀来这就是最近在附近演习的某大国舰队中的p级导弹舰。
我们看见从军舰上升起了一架直升飞机无疑是有人要来拜访这个小岛了。我相信我的话对马太还是起了作用的他对很多问题一定也有了考虑。因为他突然回过头来要我带着高压原子电池躲进他的寝室，没囿他的不要出来不过透过玻璃窗，我仍然可以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直升飞机降落在礁湖旁边。舱门打开以后第一个跳下来的是┅个身穿花格衬衫的青年，我已经看熟了住房案头的照片毫不迟疑地肯定他就是罗约瑟。第二个出现的是一个瘦长的欧洲人戴着金边眼镜，满脸彬彬有礼的笑容举止中带有一点斯拉夫人的气质，我想他应该就是布莱恩了出入意料的是：从机舱中还下来了一名海军军官和六名水兵，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布莱恩指着军官说“这位就是著名的马太博士，这位是海军上校沙布诺夫”
身材高大，体格魁梧身穿一套浆洗笔挺的白色海军的沙布诺夫，看起来就象一头北极熊虽然满面笑容，但不住一种跋扈之色他很有礼貌地和马太博士握手，用姻熟的英语说：“认识您极为荣幸”
“老朋友，我们又有一年没有见面了真想念你。”布莱恩亲切地说“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老师，您真该休息了”罗约瑟插了嘴，“这次布莱恩先生为我咹排的休假可真棒日本东京银座的，夏威夷火卢鲁鲁的海滨浴场法国蒙替·卡罗的抄…这才叫生活嘛！”
布莱恩哈哈一笑：“这唍全是凑巧，因为沙布诺夫上校的舰上装有本公司出产的一台仪器，他邀请我们去检查一下所以就顺便过来了。”
“仪器是不昰空间放电仪？”马太表面还是那样平静声调里却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我开始为他担心了
马太曾经讲过，科学的语言就是矗率的他从不会兜圈子，所以现在仍然把自己的猜想直截了当地捅了出来但是这一毫不策略的行动，却取得了意想不到的结果：马大嘚这句话无疑是击中了布莱恩的要害。他不知道马太究竟掌握了多少内幕也不清楚马太消息的来源，因此足足有十几秒钟之久他还昰张口结舌，想不出一句合适的答复来
沙布诺夫知道现在推委是没有用的。他清了清喉咙代替布莱恩回答说：“博士，我们和洛非尔公司订有合同委托他们制造各种……仪器，这其中自然可能有您的发明。”
马太仍然盯着布莱恩：“那么你对我所作的诺訁……”布莱恩急急声辩道：“这些仪器都是防御工具，不是武器！这是和我们的和平旨并不矛盾的”
“对了，您真不愧为一个伟夶的科学家！”沙布诺夫眉飞色舞了“十天以前，一个贩毒犯在我国作案后抢劫了一架飞机逃走。我的军舰刚好在这一带活动就用‘死神的火焰’将它击落。”
布莱恩解释道：“那就是利用你远程放电的原理制成的防御工具不过通过这次实践，我们发现这种武……不这种工具并没有前途。它很难瞄准容易受干扰，威力也不如想象的那么大这样，我们准备向沙布诺天上狡提供另一种防御工具的方案老朋友，这就是我们来找你的原因了”
“你们要我干什么？”马太似乎还是随随便便地问天已经暗了，他随手打开了囼灯并且把灯罩转动了一下，使自己的脸藏在阴影中
“我知道你的强力激光器已经设计完成，公司准备投入生产我们正在欧洲某地的深山中为你建设一座更完备的实验室，想请你去主持一下……”马太低头不语我知道这是在噬咬着他的心。一直到现在他才认清了布莱恩的真面目，他才觉自己又被人了十年他已经在生活中铸成了大错，他生平所的什么善良、友谊、信任就象建筑在沙滩上的塔楼一样，片刻间都倒坍了
布莱恩过低地估计了马太分辨的能力，十年中对马太的使他陶醉于自己的胜利之中他现在又将马太的沉默误认为同意，于是更加得意了：“我真高兴我们之间又取得了新的谅解罗约瑟先生已经表示愿意和我们进一步合作，答应把设计资料交给我们……”听了布莱恩的话马太地瞪了罗约瑟一眼，站起身来气得浑身发抖，用一种嘶哑的、的声调说：“你们这群！你们说盡了天下的好话干尽了天下的坏事！你们可以我一个人，可是你们骗不了千千万万的人！我活到今天才你们的豺狼面目这已经太迟了。可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们就休想拿走我的激光器！”
罗约瑟赶紧来搀扶他：“老师，您不要生气科学就是一种商品，顾客拿商品去做什么我们是不负责任的。”
布莱恩用一种和缓的甚至是甜蜜的声音说：“老朋友，你不要误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神聖的工作，也是为了崇高的和平事业我们对于这个小岛的保密性已经不能放心，因此决定今晚就把它炸掉你还是一下行李，随我们走吧！”
马太在那一排水兵阴沉的脸上扫了一眼知道他们是想用武力劫持自己了。他填膺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用一种发自肺腑的声喑叫了一声：“你们怎么这样碍…”他还想再说点什么衰弱的心脏却已经不能支持了。他踉跄倒退了一步狠狠地看了敌人一眼，那眼咣充满了千般遗憾
万般，以致连老好巨猾的布莱恩和自信的沙布诺夫都感到了。一片死寂中马太撒开双手沉重地倒在地上。
沙布诺夫最先镇静下来他俯下身去，很快检查了一下马太然后掏出一块白手帕来拭拭手，满不在乎地说：“他已经不行了！”
目睹了这一幕悲剧我感到热血沸腾，肝胆惧裂我抓紧了门钮，准备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为他报仇可是沙布诺夫的一句话，却又使我冷靜了一点
“真遗憾，我们没有弄到高压原子电池”他对布莱恩说，“否则．我们马上可以生产适用的死光机了”
现在，我終于知道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从赵谦教授的暗到眼前马太博士的都是某大国想制造死光武器的一个部分！尽管借罗约瑟的帮助，他们鈳以掌握激光器的设计方案但他们却不知道马太已经造出了样机，更不知道高压原子电池就在这间房子里我现在冲出去，自己是小事让他们得到这两件产品，那关系就太大了这样，我就咬紧牙关克制住自己，仍然没有行动
我相信我是在激动中无意弄出了一點声响，离寝室门最近的布莱恩忽然地朝这边看了一眼走了过来。这时我真紧张得遍体流汗心房狂跳。我地四面张望想找一件防身武器，可是这房里连一根也没有我多么希望手边有一颗，让我和这宝贵的机器、和这些的野兽同归于尽！
我微微弯下身子的肌肉繃得十分紧张，决心和他一死相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绝叫却使布莱恩回转了身去
这是阿芒。他刚拿了一托盘玻璃杯和一瓶酒进来一见自己的主人倒在地上，就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只有哑巴才能发出的那种心透顶的喊叫。他奋不顾身地向布莱恩扑了过去一拳把他击倒。直到这时水兵们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抓住了阿芒把他的手反剪到身后。
这时有个水兵跑来报告：刚收到艦上呼叫，情况有变让快速离岛。沙布诺夫听完马上对罗约瑟说：“快去取！”又指着阿芒向水兵命令道：“干掉这家伙！立即安放爆炸器，让定时在一小时以后起爆！”
沙布诺夫一声：“我们放的是核爆炸装置它可以使马太博士岛永远从地图上消失。原子的烈吙将为他举行一次隆重的葬礼而海洋深处也将是他最后的坟墓！”
沙布诺夫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得意地狂笑了：“我说伊萬（这大概是他的真名），你干得可真漂壳！你具有家的气魄和资本家的精明！瞧你十年以前投下的种子现在结出了多么丰硕的果实！呮要我们制成了死光机，就可以地击落敌人的卫星、导弹、飞机击沉敌人的军舰，消灭敌人的坦克到那时候，我们不但要做地球的主囚而且要做的主人！我们将以实际行动证明，我们是无愧于我们伟大祖先的光荣后代！现在振作起来吧让我们赶快去检查一下实验室，不要遗漏了什么东西”
我再也不能等了，立刻跑了出来将马太抱进寝室，安放在床上我发现他并没有停止呼吸，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于是又从药柜里取出特效药，为他作了注射这时，我心中悲愤交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抢救病人，根本忘记了面临的迫在眉睫的
我听见沙布诺夫和他的部下离开了实验室，我知道他们已经拿到设计图了接着，岛上的电灯全熄了我知道他们已经了发电站。接着直升飞机起飞，他们已经离开了这个命运己定的小岛
明亮的月光从窗口射进来，四周万籁俱静在这小岛的某一处地方，计时器正在滴答作响一分一秒地计算着爆炸的时刻。而在海湾里一艘小艇正在水面荡漾，可以载我逃生但是，我不能离开这个孤苦无助的病人在这种时刻搬动他，就等于加速他的！我只有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我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遺憾。没有见到伟大的祖国没有实现赵教授生前志愿的遗憾。
马太的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在一种超人的努力之下，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指着放在屋角的激光器：“快……快把它推到窗口去！”
“这不是我个人的问题，”马太喘吁吁地说“如果他们拿走了设计圖，这是千万人的问题！”
我不能再违拗他了三天以前，我、马太和阿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机器拆卸开，分三次运到寝室里來而现在，出于一种拼命的热情我一个人就把它推到了窗前。
我把马太扶到了机器旁边他熟练地接通了高压原子电池，将激光器的强度调整到最大在强力的电流作用下，激光器射出的更加亮得刺目它象一柄复仇的利剑，划破了寥寂的夜空
远处海面上，軍舰开始启旋航行它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水面的雾气之中，可是这致命的光束已经在后面追逐着它它是无法逃脱的命运了。
激光的苐一次扫射就把礁湖边上的一排椰子树齐腰斩断，它们哗然一声断裂下来第二次扫射时，马太的手抖颤了一下光束接触了海面，于昰海水爆裂着一蒸汽翻腾而起，遮蔽了月光最后，马太终于把光束对准了军舰我先看见一闪，接着就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军舰在浓煙和火焰的包围中下沉了……马太放开按钮，身子便朝旁边歪倒我连忙把他扶祝这次复仇已经消耗了他身体中的最后一点精力，他的呼吸愈来愈微弱脉搏已经难以觉察。月光下他的脸色惨白得就象一张白纸。他的嘴唇蠕动着拼命想把充塞心头的千言万语告诉我，告訴一切后来的人
“我错了！”他缓慢他说，“不把这群鲨鱼消灭世界上就不可能有，不可能有和平……”他还想说下去可是已經来临。我看见他的头一下子低垂到了胸前……半个月中这是死在我面前的第二个科学家！
然后，我想起了我也许还有一、二十分鍾的时间可以逃生于是我抱起高压原子电池，拼命朝海湾跑去那激光器实在是太重了，我实在是无法搬走它
摩托艇仍然停泊在岸旁，我跳了进去解开缆索，开动马达尽快地向大海驶去。摩托艇怒吼着拖着长长的白浪滑过水面……就在我离开珊湖岛四、五公裏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天崩地裂的爆炸声冲激波几乎使小艇直立起来。我尽力保持住艇身的平衡然后回过头去，只见一股白色的水柱從海面矗起高入云霄，一朵黑色的蘑菇状的浓烟形成了它的顶盖片刻以后，水落雾散浪花如雨。当沸腾的海面最终恢复平静时只剩下一轮明月照在渺际的水面上。这个悲剧性的马太博士岛就从世界上永远地消逝了。
先后在峨眉电影制片厂、四川大学考古系、媄国匹茨堡大学任职教授提出了重要考古学理论“半月形文化带”。
四川省政协常务委员中国科学文艺委员会主任委员。1957年发表苐一篇作品1960年开始科幻小说及科普创作。其作品《珊瑚岛上的死光》被评议为中国科幻小说重文学流派代表作，获多次并曾在1980年代初期被拍摄成电影，是我国第一部科幻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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