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借用什么的振东硬盘发出吱吱的声音声音

圭派主题讲座之一:从好声音出发
&&&&&&&&&&&&&&&&&&&&&&&&&&&&&&&&
从好声音出发
“中国好声音”调查
歌要流行,更要古典
中文歌:为何总差了些味道?
中医说:“歌”就是一种脾气
你会用“气”听吗?
观音:难道是用耳朵“观”?
雅俗的界限:金石与丝竹
举个例子:西方古典音乐中的数学
只有音乐中才有的极品男人
现代音乐:颠覆性思维
今天我们将开启一个集体空间,每期一个主题,大家共同参与,一起说话。
严格地说,我不能叫主讲人,只是每期引起一个话题的人。通常,这样的人都是一个可笑的人。我的主要职责就是抛石引砖,然后大家一起抛砖引玉。
你们想笑就笑,你们以前放弃了这个权利,今天要找回来。你们都需要一次性明白自己还有哪些权利:想退场,随时都可以;想插话,或者是我讲的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随时打断,你只要打断的声音比我的大一些,你立即就可以大声地开讲。
我很可笑,你们一定要珍惜,好不容易有一个供你们取笑的人,要妥善保管,善加利用。以后我们还会找到更多的供大家取笑的人。如果,有时候我又不那么可笑,你们就要充分发挥集体监督和粗暴打断的作用。当然,我噼里啪啦讲到半小时,常常都会有人睡着。这个时候,如果你们身边有谁睡着了,你们中邻座的、坐附近的,或是正相互争论不休、面红耳赤的人,一定要小点声,别把睡着的人吵醒了。
一、“中国好声音”调查
中国好声音结束了,我大致说一说我的意见,我喜欢的歌手,男歌手第一是权振东,第二是李代沫,第三是平安。女歌手第一是吴莫愁,第二是王韵壹,第三是吉克隽逸,第四是金池。为了准备这次调查,我几乎把前边的演唱都听完了,只是,中秋晚会时,刚听了十多分钟,不知是谁一开口,我就把电视关了,到了阳台上,心里突然懊恼不已,觉得再听下去就太对不起月光了。
我的意见就是个靶子,我索性把我这二十多年来听过的流行歌手都拉在一起来说。
作为男性歌手,权振东的声音有个明确的出发地,就是他的内心,他唱歌时低头看的那个地方。他唱歌时还有一个明显的特质,就是他也在听他自己,他能感觉到他的耳朵。他对声有自己的理解,所以有控制。从传统来讲,宫商角徵羽五音,从喉咙开始,第一个音是宫,最后一个是唇音羽,在权振东的声音里都能听得出来。他的主声为商,能沉,能悲,能破擦。如果你们熟悉欧阳修的《秋声赋》,就能明白这种声音来自于秋天的季候,其中的原文有这样一段儿:“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如波涛夜惊,风雨骤至。其触于物也,鏦鏦铮铮,金铁皆鸣;又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这种声音是与大地结合而来的,在权振东身上具体为东北大地。欧阳修在文章里说,他听到了这种大地无处不在的巨响,让童子出去看看是什么地方发出来的。童子出去看了一圈,回来文绉绉地说:“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声在树间。”显然,大地做了共鸣腔,腔在“树间”,也就是相当于鼻子的位置。这样的位置有五个,分别是喉、鼻、齿、舌、唇,这也叫“五音”,但具体是五个音参与共鸣的位置,跟宫商角徵羽五声是一比一相配的。
一般来说,声是特质,音是位置,是最后呈现的味道和气质。
要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就一定要把声和音区分开来。老子在《道德经》里是分得很清的。“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随”。音声相随,就说是一主一次,就像“夫唱妇随”的结构一样。在南方的很多省,都有“声气”的说法,也在说明声和气有区别,声是偏向于物质的,气是功能性的,起推动作用的。
仔细听的时候,我们还会发现,权振东的喉音、技巧性的舌音、爆破出来的齿音,以及低语和令人回味的唇音,都能明白地听出来。所以,他是一个“五音俱全”的歌手。真正五音全的人是很少的。就像绝对音准的人,不到万分之一。
同样出自东北大地的其他几位歌手,李代沫值得说一说,声音很难得,但是经不起这么推敲,自从李代沫的声音出来,每天都能听到办公室里有人在用做铃声。可是,到今天也听一个多月了。但是我听到第三遍就觉得差不多了。
张赫宣也是东北的,但现在从东北到了深圳,作为共鸣腔的大地换了气候,场变了,沉不住了,所以,他一开口唱崔健,我一听完了,他跟崔健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崔健是内心的诗人,是血液里的摇滚。没这两样,根本进不去。
从文化的角度讲,女声的表现要好太多了,王韵壹的爵士,袁娅维在传统里加上灵魂音乐,R&B的爵士,总体上有点国际味道的吉克隽逸、金池,都很有特点,很有方向。还有“坏姨”吴莫愁,这是我最喜欢的歌手。我相信四大导师中相对更有包容和开放性的哈林能对吴莫愁有更多指点,但是,未来能走到哪一步很难说,只是这个苗子实在是不错,我的建议是毕业后赶紧出国去遛几年,最好先去非洲。
流行音乐,流行,就是很容易过时。一过时,下了神坛,如果还有人在听,那就是真的好声音了。但我记忆里的流行音乐,没有能一直留下来的。邓丽君,今天估计也就是两年才会听上一两首,声音太甜了,甜入的是脾脏,所以,听多了要伤到跟脾是子母关系的肾。齐豫,偶尔会在思维里回忆一下她的三毛流浪味道,但下不了决心还真去听。王杰,因为我自己不浪子了,也就不再听了。孟庭苇,雨季,伤感的校园恋爱结束了,也就过去了。其他的好多歌手名字都不怎么记得了。甚至,张学友都不想听了。更糟糕的是,王菲我也越听越薄了。而四大导师里我最害怕听到谁的歌声,我都不告诉你们,免得你们觉得不好笑不说,还想拿石头砸我。
二、歌要流行,更要古典
我没有买票听过一个流行歌手的演唱会。但如果我真想去一次现场,我会选择谁呢?罗大佑和崔健都行。
罗大佑和崔健,在我们这一代人里,不仅是歌手,还是标准的文化斗士,是诗人,是一个时代的精神偶像,他们的声音像雕塑一般坚硬。所以,到今天我也许还会听的只是他们俩。
在赋予他们这么高的文化标签之后,再往上就没有说的了吗?来看看国外的例子,听情歌,胡里奥的,血液都在颤动,但也听不了几年,没法往上往前,或是往骨子里去。听安德烈·波切利的,也能让人动情,但最后你总觉得有个什么结尾的东西没法延长,还很飘,挤得很紧。听迈克尔的就不一样了,因为你会觉得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似乎是能代表人类的声音。
迈克尔就是最高境界的声音了吗?显然还不是。破碎的后现代过去,时空关系在未来的生活方式里再发生变化,比如,物联网时代,或是facebook时代再走一段,我猜他也就过去了。但谁还可以留下来呢?我估计帕瓦罗蒂可以留下来。
喜欢肥鹅的帕瓦罗蒂为什么可以留下来?可以跟凯雷拉斯和多明戈做个比较,这两个也很伟大的歌唱家,但放在一起时,你最期待的一定是帕瓦罗蒂。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提醒自己不要这么俗套,所以,极力说服自己把他们等量齐观,但有一次,多明戈感冒,在上海大剧院,嗓子破了,我一听到那糟糕的一声,眼泪都下来了,从此以后居然好像就不好意思再听他似的。但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帕瓦罗蒂身上,我就会原谅。同样在上海大剧院,帕瓦罗蒂居然就没飙出他那标志性的高音c,而且在帕瓦罗蒂和他的朋友们演唱会上,他居然假唱,可是,我都原谅他,就像原谅他都那么胖了,还喜欢各种肥鹅厚味一样。
事情就怕比较,帕瓦罗蒂的声音,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觉得人类要把什么声音带上月球或是太空,最合适的就是帕瓦罗蒂了。
从流行音乐,我其实已绕到了西方古典,这就需要有个明确的界定:什么是流行,什么是西方古典。
流行,行就是一般意义上的作用、变化,但指的是五行的流动变化。金木水火土叫五行,但指的根本不是五种物质,而是描述的“气”,阴阳之气处在生的状态为木,处在长的状态为火,处在收的状态为金,处在藏的状态为水,生长收藏的转化过程为土。就是说,作为流动意义的“行”是一个基本规律,但因为这样的行有五种状态,所以叫了五行。五行之间一定会不断流转,就是流行。
流行就是这样一种固定不变的宇宙运行的规律。它的规律就是一定会发生这种流转,所以,用它来命名流行音乐是极为准确的。如果你期望流行音乐能永恒,简直就是期望跟造物主,跟阴阳之道对着干,那是不可能的。
古典的概念就不一样了。首先,它就是被证明的经典。人类不同时代、集体的心灵和耳朵都接纳了的,这是有保障的。当然,古典也会过时,但过时后,常常又会被历史发掘出来,改头换面重新诠释,它还能生长。或者,它一直跟时代同时生长,不同的指挥家,不同的器乐,不同的理念,不同的文化,随时诠释出来的都不一样。又或者,即使是要反叛它,但你也是在借用它,用的还是阴阳互生互根的一个概念,它还在阴阳消长的这个“道”里。
所以,流行一定会过去,这是道,古典一定会长存,这也是道,是同一个道。
最后是技术上流行与古典的区别:流行音乐有歌词,古典音乐大都没有;流行的旋律简单重复,古典的无比繁复。流行的只能勾起浅层的心事,古典的能融进到生命里去;流行的和声简单,古典的起伏更大,情绪更丰富,一种感觉与情绪对应更多;流行的都短,古典的要长一些;流行是合成乐,结构更易预见。古典的是原声乐器,结构更复杂。
三、中文歌:为何总差了些味道?
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选拔赛的阶段,选手唱的英文歌更多,有些还真有点跟原唱差距不大,甚至我还觉得,中国人在模仿这一行里以假乱真的水平简直是无人能敌。为什么这么多选手都要去选英文歌呢?只是在证明他们懂英文吗?或者,他们能唱英文歌,可是他们张嘴说的英文差距又有多大?阿宝学几天的汉字拼音英文歌也能把人给迷住哩。又或者,那些意大利原文都不懂的美声唱法者,多花点时间也能原汁原味地唱好意大利文。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想了很久,结论只有一个,就是英文歌比中文歌好听。好听又可细分,一是英文更适合于歌唱,二是英文歌里更优美的旋律实在是太多了,三是作为古典的营养源实在是太丰厚了,如果还有个第四,那一定是中文的歌词写得太不讲究了。
那么,中文真的比英文更不适合歌唱吗?从传统看起来,还不是这么回事。我学昆曲,张卫东先生教了我五六年,我至今只会唱七出。完整的还只有两出。一出里有很多支,每支估计摊开嚼细地讲过一百遍以上,有的还不止。要是我还在北京,就还会继续跟他学,就还会听他一遍遍地讲,每次的感受都不一样。
让我把问题说简单点,中国是一个诗歌文化传统,从诗经配乐开始,诗歌一直就是用来传唱的(也包括摇头晃脑的吟唱吟诵)。所以,到昆曲集大成,每一个汉字,是什么味,归入什么韵,怎么咬字,怎么出声,怎么行腔,它的形状、色彩、温度、力道,那都是经过了无数的人声磨出来的,它的极致就是水磨调。如果再简单说,汉字本身就是载道的,里边有道,道要分出阴阳,也就是平仄,平仄里当然有入声字的分派,入声里再分,但大多是短促急收;更“阳性”的字则要分出头腹尾,唱出有明显三个部分的橄榄形。这才是汉字的最完整、最美妙、最艺术的演唱方式。但流行歌曲不可能这么一个字一个字地去抠,一连声地几个字就唱出来了,其间的汉字韵味、汉语诗歌的歌咏传统几乎全都不在了。如果还要说一点传统,那就是京剧,京剧是一个将嗓子毛病都展演成特色的剧种,但是,这种“毛病”里没有我刚说的韵文传统——京剧从头到尾就是“戏子”的文化,所以叫京戏或京剧;但昆曲是明确叫曲,是集大成的歌咏传统,而且是一种凝固的文学。
唱昆曲的人都长寿,昆腔,就是声在腔子的五个部位里运行,调动了五脏的运动,是一种很养生的方式。
要真正能把流行中文歌曲再往前推一步,光从汉字本身的音形义织体、汉字的图画感、本身的音乐性上来考虑,这还只是技术上的,还必须找到一个最内核的东西,也就是相当于英文歌中的灵魂,英语有它的跟自身化为一体向上帝歌唱的宗教、经宗教浸润过的情感,有黑人的灵歌营养,有非洲的原始力量,还有哲学类的东西。对应的中文能有什么呢?也许就是道,文字所载的那个道,但又绝不是孔子那一套等级礼教性的东西。而是,出自源头的,那两团互相缠绕交织的阴阳鱼,也就是气。
在传统文化里,声音是一个独特的载体,你说它是物质,但又不可明白能见,但明显的它又是物质。这种独特的物质的表现力明显超过了画面,比如我们看鬼片,如果仅仅只是骷髅,你不会那么害怕,但是能吓着你的是什么?是骷髅配上了更恐怖的声音。声音的表现力显然超过一切艺术。我们的古语所谓眼观六面耳听八方,就是说,眼睛看见的只有上下前后左右六面,但耳朵能听见的则有八方,信息更全。
古话又讲了,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望是望的气,闻是闻的声音。气是一团的,一个整体的,而闻的声和音就已分出了阴阳,就已是形而下的了。所以,闻就比望又低一级。这也就是望闻问切要这样排序的原因。望和闻都是中医的概念。中医断病,最高明的就是一望就知了,次一等的闻,就是听,所以,电话里也可以处方就是这个道理。资质更差的只有问了,你有什么不舒服,哪里哪里怎么回事,最后是从切脉去判断,纯粹从切脉去辨证处方的医生是功夫最差的,但现在能摸脉摸得准的就已是最好的医生了。因为人命关天,所以,中医设了这个四个步骤,其实是一步步往下推的,不断地验证,不断地试错。也就是说,生怕出错,所以要有四重保险,这叫四诊合参。
四、中医说:“歌”就是一种脾气
先在“闻”上多停留一会,望闻问切四诊,但其实每一诊都可以单独成立,只是功夫不到不保险而已。在“闻”上,就是听声音(当然也包括闻气味),这里又多出一个五声的概念,就是“呼、笑、歌、哭、呻”,分别对应五脏,即肝呼、心笑、脾歌、肺哭、肾呻。
我们的主题是讲唱歌,所以就只停在脾这个器官上。
脾“歌”,就是我们平时说的歌唱。如果你脾的气,也就是脾阳特别强,说话的声音就会非常洪亮,那么,歌声嘹亮,底气十足。如果听一个人说话的声音非常低微,那就一定脾虚,唱歌就没有底气了。
我们说声音是一对阴阳,最好懂的阴阳结构是气血。一般的,属物质的,就是阴,属于功能的就是阳,所以,气是阳气,血叫阴血。但阴阳又是可以无限划分的,所以,不要死在概念上了。阴阳是划分出来的,所以,属于形而下,再往上就是道,就合一了。道在这里更多的可以比作气,就是整体一团的那个东西,声音就是藏在这个气之中的。所以,声音动,就是相应划分出的气血也跟着动起来了,所以,歌能动荡血脉,流通精神。精神不好,就要唱歌。百病生于气,止于音。唱歌就是“乐”,这个乐的古字上边加一个草头,就成了“药”。就是说唱歌是一种特殊的药。大家注意一个最简单的现象,古字里同音的字一定有意义上的紧密联系。
五脏要阴阳平衡,每个具体的脏器也要阴阳平衡。脾的阴阳平衡时,声音是最好听的,最和润的;脾虚,也就是脾气不够,宫音就出不来,出来了也是轻的,病态的。如果脾气足呢?那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脾气大”了,脾属于土,土克水,水属于肾,所以,脾气大就把肾伤了。当然五行除了相生相克,还有相乘相侮。土侮木,所以,还要伤肝。脾气大想发火,发的就是肝火。算起来,脾气找不到出口,就把肝肾这一先天一后天同时伤了。
所以,歌手一定要调好自己的脾气,“琴棋书画”修身养性,琴排第一位,对歌手来说,不仅要修身,还有养性。第二要略略熟悉下五脏与五音、五声的对位关系,将宫商角徵羽的归经、升降浮沉、寒热温凉的中草药特性弄弄清楚,试验些简单的声音炮制,比如五音间的配器、节奏、力度、和声等等,如果再往前走走,就可以将五声五音和心率、呼吸、血压、脉搏联系下,体会到更广泛的生理共振、共鸣。
最好的作曲家一定是善于调和五行的高手,对歌手来说,一样重要。
五、你会用“气”听吗?
脾对应的是“闻”,现在来继续上升,到“望”的境界。
传统里的“望”,望而知之谓之神,是和神相联系的。比如,最高明的堪舆风水,就是望,叫望气。拿罗盘的就次一等。古人找美穴地,找龙穴,或是相宅基地,都是往山上一望。找地是这样,找水也一样,古时行军,到了野地,怎么找到水?军中一般都有会望气的人,懂得山泽通气,要是功夫不够,就只好在月亮下放一盆水,放到哪里,水面最亮,就从那里往下掘井。
大家不要听到这些觉得很玄。子贡当年为孔子选墓地时,先相中了一块好地,四处望了望,突然就觉得不妥,说这地好倒是很好,但只适合葬帝王,于是就另选了现在的曲阜,并说此地怎么个好呢?葬了此地,孔子的后代就会一代好,一代差些,一代再好些,一代再差些,这样中庸地循环下去,既不出大官也不发大财,但一直会保有尊贵。现在我们都知道了,孔子的后代的确如此,而先前那块地葬了谁呢?埋的是后来的汉高祖刘邦。
子贡的这个学问是跟谁学的?当然是孔子。我们都知道孔子是个大编辑,整理编辑了很多书,可是,其中有一本大家可能不知道,叫《孔子宅经》,所以孔子还是风水的祖师爷。这一类的宅经还有两本:《黄帝宅经》和《淮南子宅经》,上古时人们会干这些事的人多的是。他们与自然、甚至跟宇宙的关系都那么近,不就是望望气嘛。
这个气的理念今天其实也还存在,比如,一个人肺不好,就会到杨树底下去听听,杨树叶哗啦哗啦,就把肺气打开了。要是想清心,就到柏树林子里去吸气。
孔子作为风水大师,在庄子的书里则十足变成了被嘲笑的对象——主要是被庄子用来做成了讲道的工具,所以,孔子一会儿祸乱天道,一会又变成了虔诚的好学生。有时是让孔子给自己的学生讲他那一套,讲着讲着被庄子带进了沟里;有时又让孔子的学生给孔子讲课,讲得孔子有时一头雾水,有时唯唯诺诺。
有一次,孔子以正面形象在庄子书里出现,是给颜回讲“心斋”。颜回说:“敢问什么是‘心斋’。”孔子就回答:“你专一心志,不要用耳朵听而要用心听,不要用心听而要用气听。耳朵仅仅用于聆听,心仅仅用于跟外界交合。只有气这种东西,虚空而等待万物到来。只有‘道’才可以汇集虚空,虚空就是‘心斋’。”
大家注意,这是庄子极为重要的理念,就是听的最高境界,就是以气来听。这个理念在庄子书里前后都有呼应,一次是讲地籁、人籁、天籁。另一次是借黄帝的口专讲音乐。
先说三籁:地籁就是大地各种孔穴的声音,人籁就是从各种不同的竹管里发出的声音,天籁,原文说:“虽然有万般不同的声响,但是使它们发声和停息的除了它们自身再没有别的外力了,发动的还会有谁呢?”这有点难懂,但其主旨是说的“气”,说的是“道”,是道的本质——虚空(这个地方的空,跟后来的佛教的“空”是相通着的)。你怎么能跟这团气相遇相通呢?当然是体味到生命的本质就是这团气。偶然的气相遇,成形(或就成了人形),又散回了气。这就是庄子的老婆死了他鼓盆而歌的道理所在。
第三次讲气的这段文字,完全可以当作所有音乐学院师生的必修课。
北门成向黄帝询问道:“你在广阔的原野上演奏《咸池》乐曲,我刚听感觉恐惧,再听松弛下来,听完感到迷惑,恍恍惚惚,昏昏暗暗,不知所措。”
黄帝说:“你可能会那样吧!我演奏顺乎人情,效法自然,体现礼义,立于天道。最好的乐曲,先顺应人事,遵循天理,推演五德,应和于自然,然后调理四时,跟万物相和。四时交替,万物因循生长,或盛或衰,都遵从天道人伦的规律。或清或浊,阴阳调和,声光交流。冬眠的虫子开始蠕动,我用雷霆来惊醒它们。结束时没有结尾,开始时没有开头。或死或生,或仆或起。变化无穷,完全无法预料。因此你会感到恐惧。
“我又用阴阳调和来演奏,用日月的光辉照耀。乐声能短能长,能柔能刚,变化遵循条理,又不固守成规。在山谷里充满山谷,在深坑中充满深坑。填塞孔隙,持守精神,用外物来度量,乐声悠扬,可称作如上天之高,如日月之明。因此鬼神持守幽暗,日月星辰运行在各自的轨道上。我让它停留在某个境界里,流播在无穷无尽的天地。你想思考它却无法通晓,观望它却无法看见,追逐它却无法赶上。茫茫然立于四方空虚的道上,倚着枯槁的梧桐树吟咏。想看但目力已经穷尽,想追但力气已经用完,我已经赶不上了啊!形体空虚,致使心神舒缓。你心神舒缓,因此松弛了下来。
“我又演奏忘我的乐曲,用自然的节奏来调和。因此乐声如同混然相逐,丛聚并生,众乐齐作,无法分辨。飘散飞扬,没有拘束,幽深而无声。动则无所不至,静则隐于幽冥。有时可说它消逝了,有时可说它兴起了;有时可说它实在,有时可说它浮华。推进流播飘散流徙,从不固守常规的曲调。世人迷惑,向圣人询问。所谓圣,就是通达事理而顺应自然。自然的机巧不动而五官俱备,这就叫‘天乐’,无言而心中喜悦。因此有焱氏颂扬说:‘听而不闻其声,视而不见其形,充满天地,包容六极。’你想听却无法连贯起来,你因此感到迷惑。
“这样的乐曲,初听就会恐惧,因为恐惧而认为是祸患;我接着又演奏了松弛的乐曲,松弛因此渐渐消除了恐惧;最后在迷惑中终结,迷惑因此愚钝无知;愚钝无知因此接近道,就跟道浑然一体了。”
庄子在这里是不是一个极高明的作曲家?他借黄帝的口讲出的像不像是西方古典里的分为呈示部、展开部、再现部的奏鸣曲?或者是只有三个乐章的交响曲?
庄子的这些极其现代的音乐观——最高的地方就在于——跟这充塞天地无处不在的道融合为一。
六、观音:难道是用耳朵“观”?
跟道融为一体的听,以气来听,都是向“外”来听。向外听的一个好例子是谛听这个通灵神兽。《西游记》第五十七回,“六耳猕猴”化作孙悟空,真假美猴王,天宫里的托塔天王的照妖镜照不出;又到观音菩萨那里也验不出;最后到幽冥处阎罗那里,经“谛听”一听就听出来了,只是“却不敢说”。最后还是如来老佛爷道出六耳真身,并用金钵盂罩住,才被孙悟空一棍子打死。
更有意思的是:向内听。向外听是因为我们的耳朵都是开口向外的,是自然养成的,但是,现在,我们要反着来了,向内来听。甚至,还要继续往前,根本不用耳朵来听。
这就是实实在在的佛教世界了。拉通来略略说一下。
五官,这是我们俗人的说法。佛教讲的是眼耳鼻舌身意六根,我们的所有烦恼都来自于这六根不净。
但我们只注意佛教中讲的五音就可以了。
第一种是妙音,不可思议的、一种无法可比的妙音。菩萨说法,出微妙音,不但听来悦耳、易受感化,且其义理不偏空有,真俗圆融,这就是妙音。这妙音还不一定是用言语的宣讲,在阿弥陀佛的极乐世界里,花、鸟、行树、罗网,乃至流水,皆能出微妙音,宣说佛法。
第二就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耳根圆通,故观一切音声,皆是妙谛。而且以妙观智,彻照世间,凡有称念,无不寻声,普门应现。
第三是梵音,音声里有五种清净:一者其音正直、二者其音和雅、三者其音清彻、四者其音深满、五者其音遍周远闻。具此五音,所以叫做梵音。
第四是海潮音,观音菩萨以无缘慈悲,应亲生机宜,而演说妙法,如海潮之不失其时,所以名海潮音。
第五是胜彼世间音,也就是胜过世间一切音声。
好了,这是佛教的世界。所有的世界都打通了,所有的世间,遍法界尽虚空都充满了这种声音。当然,这是要修到菩萨和佛的境界才有的。但菩萨和佛都是从凡人修来的,从哪里开始修的呢?就是从“心”。
我们的心本来是无染的,是清净的,是天生就有佛性的,只是蒙尘了,被六道轮回锁住了。但是,我们还是要知道,我们的心有着这么广阔无边的能量,有着当下就超越这可怕的物质欲望世界,向内顿悟成佛的可能性。只要我们的心向内,一直向内,就会超越身体这个臭皮囊,跟整个宇宙接通,跟所有的声音接通。而宇宙里,每一样可见的、不可见的,都在随时现无上美音。
我们常常都说要倾听自己的内心,其实那听的仍是一颗物质的肉欲的心,真正的内心,就是那没有任何污染的,没有任何声音但又包孕了宇宙一切音声的心。
七、雅俗的界限:金石与丝竹
在佛教上多停留一会儿。
在寺庙里,我们听得最多的音乐都是木鱼,梵呗诵经。有时寺庙里有一些重要的法事庆典,就有更大规模的乐队。但他们所使用的乐器多为钟、鼓、磐、木鱼、铙钹、铃铛,仔细一归类,都是金石类的。
中国的传统里,金石从来都地位尊崇,世俗的重大礼仪、祭典等严肃场合,也主要是用这一类的乐器。
金石丝竹,那么丝竹呢?主要指的是弦乐或管类的,箫、笛、琴、竽,这些乐器,仔细一想,则都是娱乐性更多,更具民间性,更有人间烟火味。
这其实就分出了高下。我一直就在想,如何将金石丝竹整合出一个具中国震撼力味道、但又更现代性的乐团出来?我至今都觉得一定有办法,但要以金石为主。如果有所突破,我觉得中文的流行音乐就会伴奏混响出另外的味道来了。我们要知道,西方古典音乐就是接近的西方的金石丝竹两类乐器的混合。
金石丝竹能分出高下,我想到这个的时候,脑袋里突然冒出了苏东坡和刘鹗。
苏东坡的《石钟山记》,不长,引两段:
《水经》云:“彭蠡之口有石钟山焉。”郦元以为下临深潭,微风鼓浪,水石相搏,声如洪钟。是说也,人常疑之。今以钟磬置水中,虽大风浪不能鸣也,而况石乎!至唐李渤始访其遗踪,得双石于潭上,扣而聆之,南声函胡,北音清越,桴止响腾,余韵徐歇。自以为得之矣。然是说也,余尤疑之。石之铿然有声者,所在皆是也,而此独以钟名,何哉?
元丰七年六月丁丑,余自齐安舟行适临汝,而长子迈将赴饶之德兴尉,送之至湖口,因得观所谓石钟者。寺僧使小童持斧,于乱石间择其一二扣之,硿硿焉。余固笑而不信也。至莫夜月明,独与迈乘小舟,至绝壁下。大石侧立千尺,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而山上栖鹘,闻人声亦惊起,磔磔云霄间;又有若老人咳且笑于山谷中者,或曰此鹳鹤也。余方心动欲还,而大声发于水上,噌吰如钟鼓不绝。舟人大恐。徐而察之,则山下皆石穴罅,不知其浅深,微波入焉,涵淡澎湃而为此也。舟回至两山间,将入港口,有大石当中流,可坐百人,空中而多窍,与风水相吞吐,有窾坎镗鞳之声,与向之噌吰者相应,如乐作焉。因笑谓迈曰:“汝识之乎?噌吰者,周景王之无射也;窾坎镗鞳者,魏庄子之歌钟也。古之人不余欺也!”
另一篇是《老残游记》里的“白妞说书”:
……便启朱唇,发皓齿,唱了几句书儿。声音初不甚大,只觉入耳有说不出来的妙境:五脏六肺里,像熨斗熨过,无一处不伏贴,三万六千个毛孔,像吃了人参果,无一个毛孔不畅快。唱了十数句之后,渐渐的越唱越高,忽然拔了一个尖儿,像一线钢丝抛入天际,不禁暗暗叫绝。
两段儿文字都是描募声音到极致的,但是,前边的雄阔天放,后边的细微而极;一是天物,一是人工,更简单说,前为金石,后为丝竹。
什么叫大才,什么叫不同凡响,什么叫天籁,什么叫黄钟大吕,什么叫玉振金声,东坡就是了。
八、举个例子:西方古典音乐中的数学
听音乐,其实是听的三段,正听着的,同时就变成了过去的,未来的同时又到了当下。声音随时都在这个三段里。
三是一个数字的象征,一种最原始的哲学意味。中国是三生万物,在古希腊则是勾股定理。更早时还有个毕达哥拉斯的“一切皆数”,就是这个哲学命题的启发,诞生了最初的悦耳的七孔吹奏乐器,七个数就构成了最初的八度音阶。这之后,音乐开始定量,先是法国人圭多发明出了定量音乐的标志“四线谱”,然后是六线谱,最后确立为五线谱。因为定量,教堂里的有些纯人声合唱开始有了三组,帕莱斯特里纳的复调音乐据此而生(巴赫进一步完善),这之后,数学一直在起着巨大的作用,至现在音乐的一个标志性人物勋伯格诞世,发明了“十二音序列”——即用十二个不同的音,排列成一个序列作为基础,再加以逆行、反行、逆反交叉,这样纵横交织后,一个序列就变出了种排列法,音乐的尽头显然指向了与宇宙合一的本体。
这是大的方面的数学运用。更多的是无处不在的每一个小地方。举例说,音乐厅内部的穹窿,各种圆形,对吸纳或扩散音的影响;钢琴盖子掀开后反射琴声所需要的夹角;小提琴琴箱边框最合适的高度1.732英寸;带有神秘色彩的九这个数字,贝多芬、舒伯特、马勒,都是写到第九交响曲就过世了。
对比我们中国的音乐,也有一些数,比如,邹忌曾对齐威王解“琴”的那一段话:“琴者乃禁止之意,即禁止淫邪归于正道。伏羲作琴三尺六寸六分,象征三百六十六天,宽六寸象征六合,前边宽后边窄象征尊卑,上圆下方模仿天地,五弦代金木水火土五行,大弦为君小弦为臣,君臣配合,政令和谐,国家也就富强了。”但最糟糕的地方在于,我们的传统里没有使用数字来记录乐谱,我们的记谱法叫工尺谱,一般人根本看不懂,而且没有数字固定也就没有固定音准,用这工尺谱记录的笑傲江湖曲,到了令狐冲的手上一定就会走音。只有到了明朝,朱元璋的不知哪一代后人朱载堉才写出了《乐律全书》,开始把算术引进音乐,发明了十二平均律。而西方成熟而经典的十二平均律,到巴赫就完善了。顺便说一句,这个朱元璋的后代,弃绝了帝王贵胄的尊位而游艺于江湖的人大有人在,这朱载堉是一个,还有一个是更著名的朱耷。
这就是东方意会与西方科学之间的差异,跟中医和西医的差异是一模样的。
九、只有音乐中才有的极品男人
音乐在一个民族的文化里,就相当于是“望”的层面,是通神的。我们说的神游,就是以气跟宇宙的交换。如果从阴阳的角度看,特别是和别的艺术比起来,音乐它是属阳的,也就是能塑造、改变、浸润、提升灵魂的功能。因为它抓不着,而相对总还有个实物存在的美术、文学之类,就相对属于阴的面向。
神性一直在西方的音乐世界里周行。一个人心中有没有神灵是完全不一样的。小提琴当年之所以选择巴尔干半岛的克雷莫纳小镇到达顶峰,我以为正是看中了那里的三大懒人世家(懒惰是制作提琴最重要的品质,因为足够懒,你可以与制作提琴的木头一起晒太阳,然后再花时间懒惰到让木料把油漆充分地吸收进去,此外,懒人才会一直保持愉快的心情,没那么强的功利心)。瓜尔内里家族、斯特拉第瓦里家族、阿马蒂家族都是虔诚的基督徒,他们深知,一个人情绪憋闷,或是内心时时闪过淫邪的念头,造出的提琴总是不堪卒听,只有怀着对制作过程宗教般的澄明与膜拜心情,才可以从神那里承接到来自上帝所居的天堂里的声音。
音乐对人的影响的最高成品就是指挥家,他们当中的好些男人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极品的男人。托斯卡尼尼、马勒、奥曼迪、富特文格勒、卡拉扬、伯恩斯坦、洛林·马泽尔、穆蒂、祖宾·梅塔、小泽征尔。每一个都可以看作是人中极品,都是人类文明的精华,是地球的代表。远的几位不说,从卡拉扬开始吧,那是一张孔武、刚毅、冷峻、准确的、雕塑般的脸,这个指挥台上的“独裁者”指挥时常常从头到尾都紧闭着双眼,向内心寻找着音乐。为了表达对他的敬意,我偶尔也学着他那样闭着眼,两手胡乱地“暴君”般地比划,可是,要不了十分钟,我就站立不稳了。这个“独裁者”,展示了极品男人被推上人类最高指挥台上的全部魅力,可是,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常常用一个小时去排练几个小节或一个和弦。闭着眼睛,当然就不能看那砖头般的总谱了。
伯恩斯坦,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总在指挥前对着一张小卡片凝思,后来,人们发现了这张卡片,上面写着:小提琴在你左边,大提琴在你右边。马泽尔,纯粹是个老顽童。穆蒂,在台上只是随便那么动一动,就是真正的玉树临风,优雅到没有一丝瑕疵,就像卡拉扬的头发。而当他一动不动时,你甚至也能感觉到他仍然在全身灵动着。梅塔是印度柔和、耻感文化浸润出来的极致。小泽征尔,日本人,卡拉扬的弟子,爆炸头上的每一根头发都像在笑。只是,在这些指挥家中,我对他稍有微词,别的都受过了从内到外的浸礼,而小泽指挥到忘我,在台上随意舞动时,我总感觉他屁股以下的有些地方有点僵硬,也就是还没有被音乐全部化掉。
十、现代音乐:颠覆性思维
当韩德尔的《弥赛亚》在伦敦大厅演奏到《哈里路亚》一曲时,国王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从此以后,凡演唱至此,观众都会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以表达敬意。至于中国的昆曲,即使演员唱的再好,也不能鼓掌,当然更不能喝彩。只有京剧这种俗文化,这种戏子文化,才会有人大声叫好。顺便说一句,梅兰芳唱的那不能叫纯京剧,那多半都是昆曲的味儿。他以前就是唱这个的,只是因为昆曲太雅了,而听众都一天天俗起来,他只好从曲改到了戏。
现在的人已没法想见当年昆曲的盛况,那时的昆曲粉丝可比今天的流行追星族要疯狂而纯粹多了。但是鉴于昆曲就快要消亡了,就不说了。
西方最著名的追星也发生在一样雅致的古典音乐领域。举个例子,当带着“浑身的阳光和耀眼的光辉”的李斯特一出场,不计其数的追随者立时将他团团围住了,“没有人像他那样在键盘上来回驰骋过,有他在身边是多么令人兴奋!女士们看他在演奏前脱下天鹅绒手套就会晕厥过去,他们会对那些在盛大演出前端水供他洗手的女人嫉妒得要死,他私生活中的种种风流韵事,那些争相抢夺他的鼻烟壶、撕碎他手绢的女爱慕者应该是很清楚的。”
人们应该追星,年少追流行歌星,上了年纪就该追古典高雅的东西,这才是规律。追古典音乐,其实哪里仅是音乐。肖邦时代,身边围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就是一个小咖啡馆里,肖邦弹着琴,旁边挤着的就是雨果、巴尔扎克、乔治·桑、左拉。巴黎的咖啡馆,想起就叫人激动:“和平咖啡馆”里,坐的是大仲马、巴尔扎克、莫奈;花神咖啡馆,先坐的是毕加索,后来就换成了萨特和波伏娃;“灯塔咖啡馆”里谈的是哲学;勒普洛可甫咖啡馆,则是伏尔泰、卢梭、狄德罗的接头地;德·马格咖啡馆则是超现实主义作家、画家的舞台,海明威也经常光顾这里,这个大胡子最喜欢的则是“玛丽咖啡馆”;而隔壁的德·弗洛咖啡馆,全是哲学家;大咖啡馆则是卢米埃尔兄弟电影的发源地。
几乎每一个咖啡馆里,都有音乐家。音乐就像粘合剂,把这些精神领域的东西都牢牢地粘在一起。
古典音乐跨越了很多个世纪,每一次新的风格的变化,都会引起思潮、艺术理念、思想的变迁,它就是一个时代的先声。就是从这个意义上说,它带来的是人类精神领域的革命。为了给这个革命性的结尾带来一个高潮,最后说说现代派音乐的标志斯特拉文斯基《春之祭》的首演。当时,巴黎的温文尔雅的上层听众们,都准备好了要接纳又一部类似于柴可夫斯基芭蕾舞曲《天鹅湖》一样柔软、美到云端里的飘飘仙乐了。可是,乐声开始后,“圣桑不久就愤怒地站起身,留下几句冷嘲热讽的话;一位评论家高叫说这是场骗局;奥地利大使放声大笑;一个正制造嘘声的男子被邻座的女观众狠狠地打了一耳光;一位贵妇当场向一名示威者吐唾沫……只有印象主义大师德彪西恳请大家安静。”而在楼上的一间包厢里,坐在后排(总共三排)的一位男听众,开始还比较斯文地用脚踢打着前排两位贵妇的座椅,引得她们不时诧异地回头,不久,那男人激动得猛地站了起来,用两只拳头狠狠地捶打着两位早已惊慌不安的贵妇的脑袋。
疯狂还在继续,场面继续混乱,因为他们的耳朵实在受不了啦,音乐的要素分裂、传统的和声方式不见了,只有不统一的曲式,鲜明嘹亮以及近乎狂乱的管弦乐音色,小提琴不是用来拉旋律,而是只有下弦,短促而激烈地制造着打击乐的效果,钢琴也只有一个键一个键地往下砸。观众们的不满还在增加,终于变成了震怒,不断地鼓躁狂叫,演员根本听不到音乐了,只有乱跳,斯特拉文斯基只好在舞台的一旁使劲地拍打地板,企图协助舞蹈演员跟上节拍。但是,教养有素的法国听众们终于彻底骚乱起来,不久,一大队防暴警察冲了进来,斯特拉文斯基赶紧从后台悄悄爬窗溜走了……
这就是被喻为“伟大的战争”的现代派音乐的开篇之作。
二十世纪就在这个篇章里。当然,还有一支我特别喜欢的音乐也值得记录在下边:在听到铃木大拙的禅宗思想并沉思了十年之后,约翰·凯奇写出了《4分33秒》,这部作品为任何种类的乐器以及任何数量的演奏员而作,共三个乐章,总长度4分33秒,乐谱上没有任何音符,唯一标明的要求就是“Tacet”(沉默)。这部作品于1952年首演,演员上台,来到了一架钢琴前,坐下,关上钢琴,掏出怀表,记时……四分三十三秒之后,演奏结束。
已投稿到:
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硬盘发出吱吱的声音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