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逃亡七十二家房客8季全集小时视频教程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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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不多说我就直接开始啦不能做跑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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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七十二小时
主演:&&&&&&&&&&&&&&&&&&
更新时间: 2:39:00分类:动作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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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材:都市喜剧
导演:李继贤
编剧:李青阳、李继贤
主演:闫妮、耿乐、邵兵、包贝尔、李菁、乔任梁、李佳璇、冯馨瑶
出品:广东易美家园文化传媒有限公司、麦特影视文化(天津)传媒有限公司
电影原名&夜夜夜&,讲述3个夜晚中发生的疯狂故事,时间正好是72小时,因此两个名字一脉相承,但现在的名字更准确、直观,也更符合影片的疯狂喜剧风格。闫妮饰演的&女神经病&许三娜与众型男饰演的各路笨贼相遇,阴差阳错碰撞出绝佳的疯狂喜剧&笑&果。记忆是岁月的痕迹,无论过去多少年。默然回首可见的依然会是你那久违的目光!“ 如果我不曾为你我的未来努力,那我拿什么证明我爱着你?”当你觉得走远了 那就回家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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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脚被人用麻绳绑住了,绑得很紧,怎么挣都挣不开。我看了看身上,还好,衣服还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
  这地方有一股霉味,让人窒息的味道。用言语来描述,这的确是个房间,有点昏暗的房间,墙壁是露骨的砖块,没有粉刷,而与我对面的那面砖块墙中嵌了扇窗户。抬头,头顶上方不是天花板,反倒像是用各种硬壳贴上去的隔板。房间内有一张桌子,摆在窗下。一个衣柜,立在墙边,衣柜的门上还挂着件看似男人的外套。
  往好处想,我被绑架了,交了赎金,还有回去的可能。
  往坏处想,我被卖了,不要赎金,只要人,还要给人生娃。
  不行,我用力摇了摇头,千万不能往坏处想。
  那就想想我是怎么到这来的。
  国庆黄金周,我9月30号回了趟家,4号回学校,已经没有火车票了,我只能坐大巴回学校。中途头晕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睡了一觉,我不晕车,怎么会睡着呢?我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我盯着手机屏幕看小说看得眼睛有点酸涩,便抬头晃了晃脖子。
  我想起来了,我抬头正看着那行李架的时候,一块打湿的方巾落在了我脸上,然后一个重物压在了方巾上,手也被压住了,我就这么没了意识。
  我想到了开头,错过了过程,却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呼了口气,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只能面对了。我扭捏着坐起身,冲窗外喊:“有人吗?!有人吗?!有人……”
  还没叫上三句,我就听见人开门的声音,看来是一直在外面守着。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如同是万丈深渊,而我就站在了这悬崖边上,要么自己开出一条生路,要么就这么坠落下去。
  进来的是两个老人家,一男一女,他们迫不及待地走进门,却露出一脸的心慌。但愿他们很淳朴,如他们面上所表现出的。
  “爷……叔叔阿姨。”我这一称呼叫出口,顿时觉得太对不起我父母了,他们的模样匹配上他们的年龄,都能做我父母的父母了。没办法,人在狼窝,面对着一群狼,总该扮演一只温顺听话的小羊羔。我故作可怜,“叔叔阿姨,能不能帮我解开啊,我全身都麻了。”
  “……”两老互相对视着,眼神在空中交汇,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给我解开,解开后我会不会立刻跑掉。
  “叔叔阿姨,你们还怕我会跑掉吗?你们想多了,这周围都是你们这边的人,我就是有跑的心,也没有跑的胆啊。”我努力地表现出轻松的样子,一方面让他们两个放心,让他们觉得我是个战斗力为零的小羊羔;另一方面,我也在给自己争取缓冲的时间,一个认清现实,接受现实,再逃出这片现实的缓冲时间。
  老两口终于商量好了,一个过来给我解开手上的绳子,一个帮着解开脚上的。可算是松开了束缚,我一站起来缓和缓和,老两口如同惊弓之鸟立刻一人抓住我的一只手,好像我会立刻跑了一样。
  我对着他们宽心地笑笑,“叔叔阿姨,我说了我不会跑的。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我往哪儿跑啊,怎么跑啊。”他们松开我,我这才转身看向他们两人,就像电视里历经沧桑的老人一样,他们皮肤黝黑,衰老了的脸上布满了象征岁月的沟壑。如果他们不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场景下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觉得他们是善良的人,我一定会站在同胞的角度上对他们友好的一笑。
  可是,此时此刻,我真的觉得他们慈祥的面孔下藏着两副自私冷血无情的恶魔嘴脸。我对他们极其礼貌乖巧地笑道,“对了,叔叔阿姨,这里是哪里啊?”
  他们两个看了看我,并不说话。
  好吧,估计你们也是不会告诉我的。我习惯性地白眼翻向天花板,突然想到我不是空手上车的。我尽量掩饰我的紧张,继续友好地开口,“叔叔阿姨,你们看见我的包没?”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的书包,里面有我老家的特产,可好吃呢,正好给你们两老吃。”
  “包?”老太太想了想,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即蹲下身从床底下把我的书包给用力拖了出来。我眼睁睁地看着我新买的登山包像被她拔河似的拉了出来,心里一阵痛。我立即笑眯眯地把包提起来,放在床上,拉开拉链。果然,钱包不见了,他们应该会失望的,我钱包里从来不会放超过三张毛爷爷,银行卡和身份证也从来不放在一起。
  包里的各个暗袋都被翻过了,两张银行卡都没了,身份证也没了。那种被绝望包围的感觉又出现了,我不敢想象未来,甚至是下一秒该怎么办,我是不是……是不是连未来都没有了?
  我咬了咬唇,拿出在卤味店买的两袋架鸭脖,献宝一样,“叔叔阿姨,这东西特好吃,可以下饭,也可以就这么拿着吃。”
  我不想看他们的脸,继续转身脸对着包, 里面只剩下我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了,翻翻暗袋,还有一小板的氯雷他定和一小瓶安眠药。我叹了口气,在这地方,这些东西能有什么用呢。我一用力拉上拉链,把它扔进床底。
  “叔叔阿姨,厕所在哪啊?”
  “我带你去。”老太太说着方言,虽然和我们家那边的一样,但好在不是那种听不懂一个字的方言。她领着我走在前面,我跟着她走出房门,终于踏出了这个阴暗的房间。原来天空也是昏暗的,这得是下午五六点了吧。
  门外是山外山,层层的梯田,这样的日子应该是安逸的,无忧无虑的。可我现在跟在她身后,却是步步惊心,如同赤脚踏着丛丛荆棘,我该怎么办?我要怎样才可以逃出这片山?
  在这之前,我更应该想的是,他们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能逃出那个人的魔掌?
  老太太领我到了所谓的“厕所”,在他们家屋后面,用土砖砌成的一个小屋子,里面挖了一个坑,坑上搭着两块木板,这就是他们这里的厕所。厕所的门是一个大号的蛇皮袋钉在正方形的木架上,把它往门口一挡,便真的成了半边门。
  “你在里头上,我在外头帮你看着。”
  我看着她没有一丝笑意的脸,勉强地把这句话当成好意。可是我发誓,我现在完全没有如厕的欲望了。可我总不能直接跟她说,不好意思,我又不想上了。在她看来这不明摆着耍人玩,想逃跑嘛。我憋着气,走进厕所,捂着口鼻蹲了一分钟,再快速地逃出去。
  这次她让我走前面,我装傻挠头,“阿姨,我路痴,就是不怎么识路,可能是睡久了吧。”
  没到一分钟,就到了原地。我不想进房间,我已经对那个狭小的空间产生了恐惧了。我亲密地挽起她的手,“阿姨,我能参观参观吗?我的意思是在这到处看一看?”
  她一脸的狐疑,似乎觉得我是不是疯了,是不是不正常。我该怎么解释我这看来反常的行为,让我想想,我该怎么解释。
  “你看吧,我去做饭。”老太太似乎也不知道我要解释,直接把我扔在了门前铺的一大块水泥地上。她是走了,后面又跟了她老伴儿。
  他们家是平房,屋子是被砖块围起来的,里面昏暗得看不清里面的摆设。“啦”的一声,屋子突然亮堂起来,我转身一看,是老太太老伴儿开了灯,他叹了口气,“姑娘啊,我们对不住你。”
  “对不住我?”我心里想,你要是对不住我你干嘛把我弄这里来?你要是对不住我怎么就不发发善心把我送回去呢?要是付不起我的路费怎么就不让我打个电话给我父母,让他们接我回去呢?
  我面上继续装糊涂,“叔叔,您在说什么呢?您怎么就对不住我了?”
  “我们这地方穷,附近的人家也都没什么出息,村里的小伙子娶不到老婆,家里也没多少钱,为了你,我们把猪都卖了。”
  真荒唐,我在心里不可思议地翻了无数个白眼,你们把猪卖了?为了我把猪卖了?这话说的,是我让你们把猪卖了?你们把猪卖了跟我有几毛钱关系啊!我堆起笑脸,“为什么要把猪卖啦?”
  他一看我真不明白,还真的认真地解释,“这几年田里地里的收成不好,一年到头也没几个钱,我崽子到了年龄了,这娶老婆的钱也没多少。他们说娶外面的媳妇不要多少钱,我们想,那就娶外面的吧。”
  不要多少钱?!是哪个睁着眼睛带着黑色眼罩的人跟你说不要多少钱的,他怎么就不说不仅不要钱,还可以免费送呢?我在心里忍不住想爆粗口,高到北上广,男方得有房有车,无车贷无房贷。低到小县城,男方怎么也得有套房子吧,怎么也得付首付吧。你们是听谁说的去外面的媳妇不要钱的?!我佯装无知,“那叔叔您买……给您儿子买……娶我,花了多少钱?”
  他叹了口气,“加上卖猪的钱,问他姑姑婶子大舅三姨借的钱,花了一万多。”
  一万多!你花一万多买我?!我爸妈一年养我还不只这一万多呢,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在这里被人拿当猪比,还居然比不过一头猪,你卖只猪能赚多少?我爸妈失去我这个女儿他们损失的可不是钱,都是为人父母,怎么你们就不能为别人的父母想想呢?
  吴小心啊吴小心,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我参观这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大厅,走出门,站在门前的这块场地上。目前,这是我唯一可以用来观察这周围形势的地方了。
  他们家要麽就是在村子的最前面,要么就是在村子的最后面。看到底的就是那座山,目测那座山不会很难翻,可是翻过去后又到了哪里呢?有马路自然最好,没有马路,有路也是可以的。
  “你在看啥子?”
  老人家看我目光悠远,可能起了疑心。
  我在看啥子?我在谋划我的逃跑路线。我对他嫣然一笑,不可思议地指向那座山,“我在看风景啊,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风景。在我们家那边,除了房子就是灰,树是有,山就没见过了,这不我第一次见大山,顿时就觉得心旷神怡了,长见识了。”
  他莫名其妙地白了我一眼,走进了一个屋子,应该是厨房。
  我看了看周围,现下无人,可是现在当然不能跑,我还不知道他们这村子里的人家都分布在哪,特别是最远的一家分布在哪,每个村子总得有条路吧,那条路在哪,离路最远的地方又在哪。
  我习惯性地摸向口袋拿手机,这才想起来手机早就不在我这了。以前没手机的日子就那么难熬,如今,不熬也得熬下去。对了,这里再怎么落后电话总有吧。下一秒,我否决了这个想法,有电话也不会让我打,再说,这地方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沟里呢,远水救不了近火。要想逃命,还得靠我自己。
  “你在这干嘛呢?”我听见声音转过头,是一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头发看起来不仅油,而且乱糟糟的。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戾气,就像黑山老妖看见聂小倩一样,让我从心里发起麻来,再触及全身。他肩上扛着一个锄头,手里提着一个……水桶?
  我冲他嘿嘿笑道,“看山呢。”我上下再打量了他一圈,这人看起来身强力壮的,打起架来一定不会输,这么一个身体力行的人不会是……我看向厨房,他们的儿子吧?
  “妈,饭好了没有!?”他冲厨房喊了一声。这一喊,我顿时就清醒了,身体不由得一颤,浑身的寒毛瞬间全竖了起来。我觉得我离深渊又进了一步,这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斗勇肯定斗不过他,斗智的话……我开始担心起来,万一这人脑子好使的话怎么办?应该不会,脑子好使也不会一辈子窝在这,打光棍。
  “快啦!”里面立刻应了声。
  我看着他,他看了我一眼,桶往厨房门边一放,锄头往墙边一靠,走进了厨房。
  我抬头看向和我心情一样昏暗的天空,叫天天不应,再看向脚下的水泥地,叫地地不灵。这人晚上要是睡我睡的那个屋,那我睡哪呀,虽然我是一刻也不愿待在那地方。
  他们家没有餐桌,我是说,连那种简单朴素的四方桌也没有。我看着他们端着饭碗坐在大灶前,大灶后,还有门槛上,我端着饭碗站在灶前,瞅瞅哪里能坐,最后觉得站着吃也是蛮好的。
  “明天就做酒。”
  老太太突然间冒出了这句话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我说的,我看向她,发现她的目光在她老伴儿和她儿子之间往返。我好奇,“做酒?做什么酒啊?怎么酒啊?是用什么酿吗?”
  老太太一惊,“你在说什么哟,做酒,你们两个的结婚酒。”
  我一口饭含在嘴里吐不敢吐,咽又咽不下去,我苦着一张脸,硬是把饭吞了下去。这我今天才被卖到这来,明天就要拜堂啦?我问他们:“今天几号?”
  “挂历上不是摆着的吗?5号。”
  5号。我是4号上午上的车,也就是昨天,今天到的这,我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一天的时间,24小时,没有身份证,坐不了火车,一定是汽车把我运这儿的。什么汽车要坐24小时?不对,我看了看这屋子,这地方这么偏远,大巴一定不来,农巴也不知道经不经过。有点倒是可以确定,这地方真的是山高皇帝远。
  我得想个办法,这要真把酒给办了,那我岂不是被他们整村的人认识了吗?那我还跑个屁啊。
  我佯装无知,故意试探地问:“他是不是只娶过我一个媳妇儿啊?”
  老人家觉得荒唐,给我脸色,“你这说的什么话?要是我儿有媳妇儿怎么会娶你?”
  我懒得理他的话和表情,认真地不露痕迹地筹划:“那就是说他这辈子就只会娶我一个人,娶一次老婆。既然这是一辈子的,总得给我买件红衣裳吧,结婚得喜庆啊,你看我这身绿,穿了那么多天了,都臭了,多不喜庆啊。”
  我看两位老人又开始互相看着,再看了看他们的儿子,看来他们又在用眼神交流商量事情了。
  老太太还是感性人,她冲着她儿子的背影说:“你明天带她去镇上买件衣裳,可以穿一辈子,这个钱是要花的。”
  我勒个去,我这一辈子就穿那一件红衣裳啊。我忍不住翻白眼,这也太抠了。不过我可不是冲你那件衣服去的,我是去熟悉一下环境。
  那男人“嗯”了一声,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姑娘,你叫啥子名字啊?”
  这屋子里,除了我话多,其次就是老太太了。我很乐意回答她,“我叫吴小心,口天吴,就是上面一个口,下面一个天的吴,小心是一不小心的小心。”我还真是不小心,我要是小心能被他们迷晕,能被他们卖到你这里来给你儿子当老婆吗?
  老太太好像不明白我的话,“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问你个名字也能说这么多话,你到底叫啥子名字?”
  “吴小心。”
  “这是啥子名字,什么小心不小心的。”
  我在心里爆粗口,我爸妈就是因为不小心才有了我的,为了纪念他们的粗心大意,所以才给我取了这么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名字。我倒要看看你儿子的名字是多么的高大上。我笑眯眯地问:“那他叫什么名字啊?”
  “李大马。”
  李大马!我立刻升起崇敬之意,脸上也显现出了我的崇拜,“好名字!”我不可思议地点头,“这名字好,真好。真有意义,比我还有代表意义。”
  他们继续在那你一言我一语地炫耀他们家的没落历史,他们家儿子,也就是李大马的辉煌人生,比如说,“我儿子力气是村里最大的,没人打得过他,是村子里跑得最快的,没人跑得过他。”
  我怎么觉得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呢?这分明是含沙射影地表达出另一层意思,你要敢跑,小心我儿子打死你,你要是真准备跑,你跑不赢我儿子的。我克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对他们咧嘴一笑,非常乖巧。我要是敢跑,还怕被你儿子打死?我要是真准备跑,还会去跟你儿子比谁跑得快?我脑子被你们房间给熏霉啦?
  吃完饭,我把碗放在灶台上,正准备出去,被她儿子粗暴地给叫住了,“洗碗!”
  我看了眼灶台上的碗,和那口黑漆漆的大锅,心一横,“我们家那边有个习俗,女儿还没正式嫁到婆家之前是不能碰他们家的洗碗水的,这不吉利。好像说没过门之前碰了婆家的洗碗水,灶王爷看不下去就会放火……”
  “好好好,你出去,我洗我洗。”老太太听不下去我的危言耸听了,这里的老人家多少都有点迷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可自己洗碗,也不愿意灶王爷放火烧掉这个厨房。
  我眯着眼睛笑着走出厨房,一转身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我闭上眼睛,呼了口气,如果他们明天真的带我去镇上,那我成功的几率就涨到百分之三十了。吴小心啊吴小心,你的命可是真的握在了自己的手里了。
  我承认,从明白过来的那一刻,我就一直生活在恐惧中,最近出事的女大学生那么多,真想不到我居然也加入到了其中,成为了她们的之一。我看过被拐女大学生的电影,她一次一次地逃跑,一次一次地被抓回来,直到她对周边的人都失去了希望,她跑不动了,不知道该往哪跑了。
  抬起头,天已经黑了,居然能看见星星,偏远地区还是有好处的,污染少,天空干净,星星也多了不少,比城市里的亮多了。我不由地叹了口气,要是在往常,我一定会坐下或者躺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夜空。可是现在,我每时每刻都在希望与绝望中度过,我无法预见自己的未来,无法幻想我的人生。我要心惊肉跳地在人前扮演一个乖巧不逃跑的小媳妇儿,我要一边对他们笑,一边想方设法地想着该怎么离开这。
  这里没有我的牙刷,只有一条印着“喜喜”字的粉红色毛巾,老太太毫不嫌弃我,“你用我儿子的一样嘛,反正你们都是夫妻了。”
  你是不嫌弃我,可我当然介意了,你儿子看起来都要比我大一轮了,再说,牙刷这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用啊,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三年都是各用个的好吗?我有点犹豫地说:“我妈说了,还没过门的媳妇不能用丈夫的私人东西,比如说牙刷水杯什么的,不然以后就会是媳妇当家,独揽家中大权。”
  老太太估计不懂什么是独揽家中大权,但是我看见她一听到“媳妇当家”这几个字脸色立刻变了,很显然,她信了。
  她转头对她儿子说:“那你明天去给买个,总是要用的,不能总用你的。”
  别说总用了,我动都不会动你们这的东西。我在心里停不下地吐槽。
  终于,一直没说话的老爷子开口了,他明显对我不相信,“你哪的,怎么那么多规矩?”
  我哪的,你管我哪的。我堆起笑,“我是西北地区的一个偏僻小村子里的,我家条件太差了,比你们……哦不”我立刻改口,“没你们这好,但是我们那规矩多。”我转了转眼珠,想到一条是一条,想到一条编一条。“我记得我嫂子还没正式过门的时候,我妈什么都不准她碰,说是还没过门的媳妇碰了什么,什么就是她的了,碰的多了,家里就归她管了,那我哥就会受她的欺负,不仅是他,还有我爸妈,”我斜眼看了看他们的脸色,发现他们还真在认真地听我说。我咽了咽口水,“我爸妈也得受这媳妇的气,所以在我们那个村子,没过门的媳妇都是外边人,都不算自家人,不能让她碰碗碰桶,这些必须是过了门办了酒席之后才可以碰。”不过脑子地说完这些,我都开始佩服起自己来了,那些电视剧还真没白看,那些懒媳妇的台词真是信手拈来。
  “这样子啊。”老爷子半信半疑,最终还是被我忽悠过去了,“那明天你们去买东西,我和你妈在家里做酒,你们快些回来。”
  就是这个样子,我今天晚上漱口漱了两大杯水,他们两个老人家还以为我怎么了,是不是想吐,还一脸担忧地瞧了瞧我的肚子,以为我怀孕了。我只好解释,“不刷牙睡觉不吉利,我这样做是为了讨个吉祥。”
  倒是那个男人,一直沉默寡言的,话也说不过几句,让我猜都猜不出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倒是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不是个好惹的主。
  晚上,我先进的房间,先躺在床上,想装睡都不敢装,万一那男人用强,我这再怎么粗的胳膊也掰不过他的手腕的。我满心忐忑不安,忽悠那两老倒还是绰绰有余,但是这个男人,只能和他斗智了,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大学生,还在大学这个小社会修炼了三年,总不能比不过一个小学初中高中学历的人吧。
  他进来了,我镇静地往里面挪了挪,立刻起身只会让他觉得我是个胆小青涩没经验的女娃。我咳了咳嗓子,慢慢坐起身,微笑着问他:“你睡床上还是床下?”
  “啥?”他明显不太理解我的话。
  “我们家那边有个习俗,还没正式过门的媳妇不能和老公睡一张床。”我认真地编了一个没理的理由。
  “那是你们家,现在人在这,就得照我们这来。”说完他解开扣子,脱下外套,看得我一阵恶心和毛骨悚然。我握了握拳头,壮了壮胆,起身站在床上,犹如一个泼妇,“我现在不是还没过门吗?就得按照我们家风俗,你要想娶我,就是半个我们村的人了,自然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来,等我过了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好像被我这副模样给吓到了,拿起外套走了出去,然后我听到了门上锁的声音,我松了口气,立刻下床在里面把门给锁上。
  我看向床底下,立刻跑过去把我的包给拖了出来,真亏了那几个人残存的良心,留了包给我。我把里面的暗袋都翻了一遍,翻到了上次在贵州因为酒精过敏买的氯雷他定,去外面实训的时候因为住宿环境实在太差一时兴起买的安眠药,因为不能让人知道,我把标签给撕了,所以也没人知道这是安眠药。还有一个迷你手电筒,看起来像一只笔,实际是个实用电筒。我看那群人觉得这些东西都没什么用所以也就没动,我还真感谢他们的天真。
  除了这些,我还有些钱,我的外套是两面穿,出家门之前我在里面的两个袋子里分别放了两张毛爷爷,他们自然搜不到。这是我的一个习惯,每个口袋都放点钱,的确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比如说被人扒走了手机扒走了钱,我是死也想不到现在会发生在我身上的意外是被人给卖了。
  为了再次防止意外——万一他们把我包藏起来,我把安眠药拿出来,倒出了五六粒放在衣服口袋里,手电筒也拿出来,放在裤子口袋,其它的现在应该也没什么用,我拿起那套化妆品,这还是我回去缠着我妈给我买的,看着盒子上的几个英文字母,我只能叹着气,忍着痛,闭着眼把它放回去,在心里默默道,真是对不起,我要逃命,估计不能带你了。至于那套当初咬牙买的护肤品,算了算了,在这破地方保养反而给自己加了一层风险,我把拉链拉上,把包扔进床底下。
  关灯,睡觉。
  不知不觉,我已经被卖了24小时了,不对,从昨天上午算的话,都三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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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时候真佩服自己像猪的一面,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下,我也能怀着忐忑不安和惧怕恐慌的心情睡到大天亮,而且还不是自己自然醒。  我听到外面用力勇猛地拍门声,还有他们大嗓门喊出来跟叫卖一样的声音在外喊着:“起床了!快起床!快起床!”  几点了,大清早的,吵毛线啊。我习惯性地抬起手,上面没有手表。“神经病!”我小声地骂了一句,立刻爬起来去开门。“早啊。”我不忘对门外人有礼貌地一笑。  还没等我反应出来,一只手用力把我拉了出去,我立刻清醒了,天哪,这什么情况,怎么那么多人,还都看着我。再看向拉我的人,老太太雷厉风行,风风火火地把我直接拉到了厨房。“快洗洗,跟我儿去镇上买东西,买完就回来。”  我指了指外面的人,“他们是……”  “过来吃酒的。”  “什吗?”我反应太过激了,他们今天要是吃酒,那岂不是都认识我了,这我就算是逃到了镇上,万一碰着了他们村的人,这不相当于间接地判了我终身监禁嘛。  “你叫什么?”老太太又看不顺眼了,她嫌弃地看了看我的衣服,“快点洗洗,去镇上买衣服,这衣服又脏又难看。”  我也嫌弃地看了看她身上的暗红色绣花衣服,笑得虚伪又真诚,“我要去买一件跟你样身上带花的衣服,真好看。”  我躲在厨房里不敢出去,偏偏有几个表情猥琐,声音猥琐,浑身上下都写着猥琐两个字的男人时不时地走进来,我低着头扒着饭,偶尔瞟一眼过去。  其实想想他们也挺可怜的,没什么文化,没什么技术,任由自己荒废颓废在大山深处,也不出去闯闯。但又想想,出去闯闯除了长见识,除了发现自己真的处处不如人,还有什么好处呢?待在这,即使没什么钱,没什么存款,至少饿不死,也不用受别人委屈,遭别人嫌弃和白眼。有句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一个贫穷的人如果不走出去,他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贫穷的。这种安慰自己挖苦别人的真理有时候还真不得不信。  我瞟了半天也没看到那个买我当他媳妇儿的男人,我心里突然一紧张,他不会自己去镇上了吧?我平了平心气,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大马。我笑着问:“大马呢?怎么没看到他?”  老爷子以为我想他儿子,笑道,“我儿勤快着咧,去叫人吃酒去了。“  “哦。”没把我一个人扔在这我就放心了。我赶紧把碗里的饭扒完,然后把碗放在灶台上,“我吃好了,叫他带我去镇上吧,早去早回。”“我看了看厨房里站着的几个人,再看了看门外,“这么多客人呢。”  老爷子懂了,冲老太太叫道,“叫大马回来,带他媳妇儿去镇上。”  我心里真是侥幸,怎么以前就没觉得自己这么幸运呢,想做什么事,什么事就真的发生了。  李大马回来了,叫了几个人陪着去镇上,真是无语,我就是想跑也要看时机啊,再说了,你妈不是说你是你们村跑得最快的吗?我脑子坏掉了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从你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我走在中间,前面是李大马和他的什么堂弟,后面是他的两个堂哥。我跟着他们走,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家是在这个村子的最前面,而脚下走的这条泥巴路是在村子的后面。  一路上他们几个人都在那聊着天,我找不到话题插嘴,只好安静地做一个美少女默默地走着。  “哒哒哒——”的声音从身后由远及近,我往后看,是辆拖拉机,上面的司机开口喊道:“李大马,你爸妈叫我带你们去镇上。”  李大马停了下来,板着脸对我下命令,“上车。”  上就上,还是露天的呢。我爬上车,做在两边的长条凳上,李大马坐在我旁边,他的堂哥堂弟要么坐在对面那边长条上,要么就坐在中间。  坐在这比走路好,至少坐得高,看得远。看来,这条路是他们村子通向外界的唯一一条路,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出村去马路的话,这是唯一的算得上是路的途径。除此之外,路两边的树林应该也是可以出去。  这条路很长,拖拉机跑了很久才到了路口,真是条马路,路上人少车少,两边不是树林子就是田埂,树林还好,田埂太容易暴露目标了。这个地方,人与人之间就算不熟也是都见过面的,遇到生面孔一定容易起疑。这样一来,我也真的只能晚上跑了,晚上就晚上,我也没打算白天逃。  一路上,那几个人聊得火热,别以为所有的农民都是淳朴的,李大马的这几个堂弟堂哥真的简直是无节操无下限,他们问我问题,我只会装哑巴,和我说话,我也装哑巴。几个人觉得没意思,对李大马说了句,“你老婆怎么是个哑巴。”  镇上离这里不远,我看见那些小卖部和小超市的时候,心里不由得小激动了一下,我定义这种感觉为“看见了希望”。  司机停了车,我不能先下车,只能跟在李大马后面。“你带我去买吧。”我笑嘻嘻地对他说道。他什么也没说,我看他的手不自在地握了握拳,看来,他也不知道去哪买啊。  我跟着他在这个不大的镇上逛,可是怎么逛也没看到“汽车站”三个字,没道理啊,怎麽会没汽车站呢?我的所有心绪一下子全乱了,没有汽车站我怎么坐车呢,没有车我怎么去县里,怎么去市里,怎么回学校,怎么回家啊?
  那种恐惧感又充斥了我的全身心,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难道我真的逃不出去吗?我的青春我的人生真的要在这里画上句号吗?这一刻,我真的明白了什么叫“一种生不如死的绝望”。  街上人很多,我无助地眼神几乎扫过了所有人。我能向他们求助吗?我看了看李大马他们,不行,他们人多,怎么说都是本地人,更何况买媳妇儿在这里应该也不算是一件罕见的事情。我如果这时候找人求助,万一那人斗不过李大马他们,我也因此暴露了要逃跑的想法,那岂不是真的一入狼门深似海,怎么爬都爬不出来了。不行,淡定,吴小心,淡定。  我浑身没了力气,拖着脚步跟着他进了一家卖衣服的店。  李大马很大方地大手一挥,“自己看喜欢哪件。”  我抬头一看,都是90年代的衣服,五颜六色的,每件衣服上都有绣花。我无心挑衣服,看了看店里的营业员,无精打采地拿起一件绿色的问她:“这件衣服有没有别的颜色,红色的?”  营业员摇头,“红色卖完了,过几天才去进货。”  进货?进货一定要去城市的,那就一定有车了。我的头脑瞬间又清明了,心里燃起希望的小火苗,我不露痕迹地开始旁敲侧击,“那要过几天啊,我结婚呢,急着穿。”  “老板后天去进货,最少要四天。”  “四天!”我夸张地叫道,“他不会坐最早的车去进货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早的车是七点,到县城也要一个多钟头,他还要去县里坐车,进货,再加回来,是要四天咯。”  什么是希望!这就是希望!我多想冲上去抱住她,我淡定地把衣服挂回去,拿起一件一样难看的红色衬衫,对着李大马在身上比了比,略带遗憾地说:“那件是穿不上了,那就这件吧。”  “快去试。”  我立刻摇头,“不麻烦了,这件一定穿得,我们早点回去,你家乡亲们还等着呢。”我把衣服交给营业员,“帮我装起来。”  营业员很专业娴熟地直接扯下一个红色塑料袋,我说的红色塑料袋,那种在菜市场随处可见的红色塑料袋,我接过我的菜,哦不,我接过我的衣服,“多少钱?”  “五十。”  我转身看着李大马,“五十。”  李大马张开嘴,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的,递给了营业员。  突然间,心里有点良心不安,那五十块对他们来讲,花出去也是要斟酌几分钟的。我闭了闭眼,转回去把衣服放在柜台上,“这衣服我不要了,钱退回来。”  李大马不明白了,“你做啥?”  “这衣服我不要了。”我从营业员的手里把钱抢了过来,“不就结个婚嘛,穿什么不是结。”更何况,我不会跟你结婚,我总是会逃走的,不想欠你什么,你买我,钱不是我收,你结婚,新娘永远不会是我,我也不能因为怨恨和报复让你花不必要的冤枉钱。  我走出店,他的几个兄弟立刻跟了上来,我站在外面等李大马,等他出来,一出来就和他回去,等着黑夜的到来。  我们又坐上了拖拉机,什么也没买,几个男人继续在那聊着各种与我无关的话题。我继续看着两边的树木,心里突然间没什么杂念了。以前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考研,一直想着毕业后可不可以继续和现在的男朋友在一起,甚至和他结婚。我们又能不能顶住各方面的压力,他父母给我的压力,我父母给他的压力。  现在,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逃。如果逃不出去,我什么都不用考虑,也用不着去想,因为想了也没结果,都是空想。  与其空想,不如不想。  拖拉机一直开到他们家门口才停下来,此时他们家门口的那块水泥地上摆了几张桌子,每张桌子边都围了一堆人。拖拉机的声音这么引人注意,他们的目光一齐射到这边,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害羞的样子真的像是个小媳妇儿。  我下车直接进了房间,把门关上。前脚刚进门,老太太就后脚迈了进来。  “买衣裳了?”她看我两手空空,“衣裳呢?快换上!他们都在外面等着看你。”  我又不是金丝猴,有什么好看的。我笑着耸耸肩,“太贵了,没买。”  我居然从她的眼里看到了赞赏,难道她以为我在替她儿子省钱?我还没开口说什么,她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了出去,“坐里面做啥子,快出去,他们都想看你。”  我甩开她的手,心里冒起一股小火,“我是嫁给你儿子又不是嫁给他们,干嘛要给他们看。”我一屁股坐到床上,一副死也不出去的样子。  老太太也不再坚持,撂下一句“到时候你要去敬酒。”就出去了。  外面人太多,我莫名地觉得烦躁,他们这边结婚都是这样吗?摆几张桌子,做几桌菜,这就算是个仪式了?我爸妈呢?他们这里结婚是不是都不用征求女方家长同意的?还是因为我是被拐卖来的,永远都回不去了,所以这酒席只是为了告诉他们村的人,告诉他们的亲戚,他们的儿子娶老婆了,他们的儿子终于娶到老婆了。  我把手伸进口袋,摸到那几颗安眠药,成败在此一举了。  我在房间里待了没多久,李大马走进来叫我出去。他换了套西装,头发也梳理了几下,看起来精神多了,也年轻了不少。我真是想不通,他跑得最快,力气最大,怎么会找不到老婆?  “出去吃酒。”他一点也不温柔地下达命令。真是不善言辞,怪不得找不到老婆。  我下床,跟在他后面出了门。外面的人都站起来了,还有几个小孩围了过来。我低下头,不能让他们看见我的样子,这样只会加大我要逃的难度。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一个男高音喊了句:“新娘子抬起头来让我们看看!”于是,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抬起头来!抬起头来!”  姐姐我又不是犯人,你们要我抬我就抬啊,我的头垂得更低了。谁知耳边一句又凶又粗的声音低吼了句,“抬起头来!”  我被他吓了一跳,立即抬起头,这下他们更欢了,“还是老公的话管用!”  “大马,以后你老婆一定怕你!”  “你老婆以后一定服服帖帖的!”  我看向那几个猥琐的男人,真想扔鞋过去。李大马把我拉进厨房,递给我一个杯子,再倒了一杯白酒。  怎么又吃,虽然我的确是一个原装的吃货,但是有进有出,让我去那没有门的茅坑,还不如不吃呢。再说,我都不知道现在几点,这里怎么连个能显示时间的东西都看不见。  “现在几点啊?”我问他,顺便不舒服地皱眉,“怎麽又吃,这样会不消化的。”  “吃酒要吃早。”老太太现在成了他们家的代言人,不管我说什么,问什么,她总是第一时间抢答。  我端着杯子,看着里面的白酒真是心慌,这一杯酒下肚,我还逃个鬼啊。我冲他们笑道,“你们先出去吧,按照我们那的习俗,新娘子要晚点出去,叫……叫扮新娘。我先洗个脸,刚才去镇上,脸上都是灰。”  他们估计是已经习惯了“我们家的习俗”了,还真的都出去了。我赶紧把酒给倒了,装了杯冷水,然后用毛巾擦了个脸,再把头发放下来装装样子。我端起那杯水,呼了口气,不怕,他们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检查这杯水的。  我走出厨房,李大马看我真的是在里面梳洗,好像也没有起什么疑心,更没有看向我手里的这杯酒,我那颗悬着的心落下了一点点。我走在他身旁,跟着他一桌一桌地敬酒。  总有人起哄喝交杯酒,我坚定我的立场,“要我喝交杯酒我就不喝了!”估计他们自己也知道我是买来的,能配合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到了这一桌都坐着女人的桌边,敬完酒后一个女人拉住了我,我笑着问她:“怎么了?”  那个女人看向大马,笑着用他们的方言说道:“大马你去和他们喝撒,我跟你老婆说下子话。”  等李大马走了她才站起来小声地用普通话说:“你是被卖来这的吧?想不想逃跑?”  我看她走了一小步,却是一只脚高一只脚低的,我看向她的腿,她的右腿明显比她的左腿僵硬许多,我猜她一定也是被卖来的,当初逃跑的时候一定是被抓回来了,而且被他的买主打了一顿。我对她笑笑,也小声说:“我不想逃,我觉得在这里挺好,山清水秀,空气新鲜,穷是穷了点,但也不至于饿死我。”  她有点意外,干笑了两声,坐了下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真心想帮我,还是假意地想看到我和你一样的下场。虽然我相信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相信你。在这里,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自己。  我端着酒杯走到李大马旁边,敬了这一桌,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我抚了抚太阳穴,眯了眯眼,“我头有点晕,先去里面躺会儿。”  李大马什么也没说,算是应允了。以防万一,我把酒杯也拿回了房间。  关上房间门,坐在床上,心里一阵忐忑。和李大马接触这么久了也还不了解他的为人,除了知道他跑得快,力气大。他话很少,少得一天可以只管干活,不说一句话。老师说过,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群人中,话越少的人越有本事。  可李大马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多有本事的人啊。老太太除了吹嘘他儿子跑步快力气大也没说其它的啊。不过我倒发现一点,他还挺体贴的,尽管是个粗人,但是比起那些无节操无下限的人,真的不要好太多。想想要是在古代。这种看来老实不多话的人最吃香了。  人总是会被一时的安逸想法改变自己的决定,轰烈的人生从此安定了下来,一成不变的人生继续墨守成规。  我希望李大马未来的媳妇儿愿意这么安定下来,和他一起过安定的人生。而我的人生,都还没有以自己的名义正式开始过,我的所有花费都来源于我的父母,我都还没有真正地体验生活,怎会甘于平淡,更何况是要平淡一辈子。
  我正准备躺下眯会儿,却听到相对温柔的敲门声,难道是老太太?她不会又叫我出去当猩猩吧?  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去开门。  没想到却是那几个也被拐卖来的姑娘,为什么在这种场合下我想到的是那句“来者不善”?真是港剧看多了。我侧身让她们进来,再把门关上。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一个说着一口二乙普通话的年轻女人对我抱歉地一笑,她长得很清秀,看起来也很优雅,我很难把她和一个大老粗配上对。  “没事儿。”我无谓地笑笑,“晚上再睡也行。”  刚才席间那个腿脚不太灵便的女人继续她的话,“你真的不准备逃吗?我可以告诉你往哪逃?”  “那好吧,你告诉我往哪逃?”我想要是我一直不点头,她会对我诠释耐心的含义。要是她的方案和我所想的一样,我就相信这个世界依然是满满的正能量。  “你看你们家前面那座山,山上有条路,沿着路走就到了马路了,你就可以拦车去镇上了,镇上最早一班车是八点,你要天一亮就起来,这样才可以逃出去。”她认真地抬手朝着窗外指向路的方向,再向左划了个小弯弧。  我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今天出去的时候拖拉机到了路口是向左转的,如果翻前面的那座山逃出去应该是向右走,若真的如她所说往左,估计我正巧路过他们村路口的时候李大马和他的堂兄弟们已经在那守株待兔了。更何况,人家营业小姐都说了,最早的车是七点。  “谢谢你的关心。”我真诚地对她笑道:“不过我真的不打算逃。”真的不打算按你的路线去上演一出瓮中捉鳖的戏码。我有点无奈地看着这个女人,大姐,我真的没有笨到这种地步啊。  “你为什么不逃?你这么年轻,难道你真的想一辈子浪费在这山沟沟里吗?”  我被她激怒了,“那你为什么不逃,你也很年轻啊,你怎么不逃?”我再看向其他几个人,冷笑了一声,“你们不就是希望我被他们抓到,然后像你们一样,要么被打断腿,要么就被你们的丈夫婆婆连上个厕所都要盯着,以后连逃跑的梦都做不了吗?”  她们面露惊讶,尴尬地在别人的脸上看来看去。看来我猜对了,真心寒,我还准备相信满满的正能量呢,看来只能相信自己了,看不到正能量的磁场,那就自己做个浑身散发正能量的磁场吧。  “我早就说了,我是不会逃跑的。我也不会告诉大马,说你们教唆我逃跑。”我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圣母玛利亚一样,浑身散发着博爱的光芒,“你们出去吧,在这里待久了,大马要是觉得我们在密谋什么,我万一不小心说露了嘴……”我立刻装模作样地捂住嘴巴,诚惶诚恐地看着她们。她们立刻像被按了按钮的机器人闭上了嘴,排着队走出了门。  这就对了嘛,在外面吃好喝好,干嘛要跑里面来受气。我关上门,继续躺回床上。可现在这一躺,再怎么闭紧眼睛也睡不着。  我现在有点担心,要是李大马这时候就喝多了睡了,那晚上给他吃安眠药他能睡着吗?这安眠药虽然是我买的,但是我还没吃过呢。  不行,这会儿可不能让他喝多了。我立刻起床,打开门出去拦酒。  果然,李大马坐在他堂兄弟的那一桌喝得不亦乐乎,我第一次看他笑,好像还笑得挺开心,那种心无城府,发自心底的笑容。我看他又举杯准备灌下喉咙,连忙加快脚步冲到他旁边,夺下酒杯,一脸关心地模样,柔声道,“别喝了,该喝醉了。”  他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突然间冲出来拦酒,有点讶异地抬眼看着我,周围的人立刻借机起哄,“哥,还是嫂子心疼你!”  “你算是娶到一个好媳妇儿了。”  有一个男人估计是喝多了,口无遮拦,“谁说买来的媳妇儿过不了日子,大马啊,我给你打包票,你媳妇儿一定不会跑,一定会跟你一起过日子!”  我忍不住想翻白眼,你打包票,那还真是看走眼了。我今天晚上就要跑,跑得你们永远也找不到我。可是面上还是要继续装下去,“大哥说的是什么话,我干嘛要跑呢?在这地方与世无争的,倒也清净。”  那男人酒劲又上来了,“读了书的就是和那些没读书的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我懒得理他,拿着李大马手里的酒杯,“别喝酒了,我去给你倒点水喝。”  他们家的热水在厨房,老太太和几个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老人家在里面炒着大锅菜。我直接从热水瓶里倒了一杯水,却总觉得几个老人在看着我,我抬头,她们真的时不时地瞟我两眼。我朝她们笑了笑表示礼貌,谁知道这相当于给了她们一个开口的许可证,让她们一齐炮轰我。  “你是哪里的?”  “外地哪里的?”  “读了几年书啊?”  ……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主要是我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李大马他妈上来一把把我拉到门外,小声道,“别理她们,都看不得别人好,他们儿子老婆都没啥文化。你快去看着点他,别让他喝多了。”  我连连点头,“好嘞,我这就去。”  我把酒杯放在李大马面前,温柔体贴,“这是开水,有点烫,你小心点儿啊。”我站在他身旁,受着别人毫不避讳的眼神。我瞟了眼那坐在最边上那桌的女人们,突然间觉得她们有点可怜。我对李大马说:“我去那桌聊聊天。”  李大马点了点头,很有那种一家之主的范儿。只是,这种感觉是我给他的,我扮演的是一只温顺的绵羊,让主人放松警惕的绵羊。  她们看见我,刚才聊天的火热劲一下子冷却了下来。我挤出点笑容,“我只是想过来和你们聊聊天。”我坐在一条板凳的边缘,直视眼前便是那座山。  “你是第一个被拐到这里来这么听话的女人。”那个普通话二乙带着有点难得的眼神和语气对我说道。  我无奈地笑了笑,“能怎么办呢?或许这就是命吧。”我看向李大马,微微一笑,“或许上天注定我要来这里,注定我要成为他媳妇儿。”  “你不恨吗?”那个单腿不灵便的女人有点怀疑我的逆来顺受。  “我当然恨。”此时的我俨然就像是一个温情的女主角,在过客面前客串一段圣母的宽容,“可是恨又能怎么样呢?人的这一生,怎么过都是过。与其在悔恨中等着死亡的到来,不如笑着接受命运的安排。既来之,则安之。”  我在她们几个人的眼里看到了一种酸涩和哀伤。我忍不住开口:“你们既然不想待在这里,为什么不离开呢?”  “谁不想离开,”那个单腿女人柔弱地叹了口气,“我被卖到这已经两年了,替他生孩子,做家务,干农活。两年了,他只给过我十块钱,就这些,也只够去躺镇上了。我就拿着那十块钱去了镇上,本来想逃票去坐车去县里的,可是开车的是这个乡里的人,他认识那男人,把我抓了回去,打残了我的腿。”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再抬头已是两行苦恨的泪水。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回去呢?”  “我打过一次我爸妈的电话,就是那次去镇上,我打电话让他们来救我,可是他们手机关机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摸过电话。”  真可怜,我多想让她给我她父母的电话,这样我逃出去以后也可以让他们来救她。可是我不能这么做,我在她们面前客串的角色是和她们一样的苦命,没有救命的稻草,只有万丈的深渊,而我要和她们一样无边地坠落下去。  我看了看那座山,再抬头看看天空,这里的天空比城市里的蓝,几朵漂浮着的白云更显天空的干净。我安慰她们,“其实,想想在这生活也挺好的,没有污染,没有噪音,日出而出,日落而归,陶渊明就很渴望这样的田园生活啊。”  她们看我的眼神立即转为了鄙视,我识趣地闭嘴。也是,这时候说这些看来不仅没起到缓和的作用,反而像是在伤口上撒了把虚伪的盐。  我还是回房间休息吧,为了晚上可以顺利跑路,我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地养精蓄锐。  没想到我真的睡着了,而且一睡睡到了天黑。
  赶上直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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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叫不二家
20:40:00  那种恐惧感又充斥了我的全身心,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难道我真的逃不出去吗?我的青春我的人生真的要在这里画上句号吗?这一刻,我真的明白了什么叫“一种生不如死的绝望”。   街上人很多,我无助地眼神几乎扫过了所有人。我能向他们求助吗?我看了看李大马他们,不行,他们人多,怎么说都是本地人,更何况买媳妇儿在这里应该也不算是一件罕见的事情。我如果这时候找人求助,万一那人斗不过李大马他们,我也因此暴露了要逃  —————————————————  楼主写的很好,加油更新啊!  
  @堕落A梦
21:24:25.0  楼主写的很好,加油更新啊!   —————————————  谢谢,努力更  
  写的真好,专业
  睁开眼睛后,刺眼的橘黄色灯光把我吓得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李大马不在。  我打开房门,李大马和他浑身的酒气再次把我吓了一跳。他语气一点也不友好地问我:“去哪?”  我被他吓得打了个抖,声音也颤抖着说:“去倒水喝。”  “帮我倒一杯。”  “知道了。”我快速地走出门,那股酒气让我半秒钟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厨房里看过去一片黑,里面应该没人。再看向厅堂,一片漆黑。天哪,这是晚上几点啊,他们就睡了。真是忧伤,连个钟都没有。我走进厨房,一拉墙边的绳子,屋子顿时亮了。  我喝完水,从口袋里掏出那几粒安眠药放进杯子里,再给他倒了杯热水,等这几粒药丸消失不见才端出去。  李大马躺在床上,凶道,“怎么这么慢!”  “我找不到开关,费了点时间。”我自然地解释道。  “蠢猪。”他从我手里抢过杯子,一口气把水喝光了,“再去倒一杯,头晕得死。”  那当然不行,喝多了万一没药效怎么办。“晚上不能喝太多水,头晕的话就站起来活动活动。”我可不能说“头晕的话就睡一下”,万一他睡着了,我怎么区分是不是安眠药的作用。  他果真听了我的话,倒也没真的站起来,只是坐起来了。我站在离他一米远的桌前,心里惊慌得不行,双手也不知所措地交叉在一起。我抬眼看了眼李大马,他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别吓我,千万别吓我,要是这时候他要做什么事情,我怎么强得过他。  不管了,我呼了口气,怎么着也得扛到药效上来吧。我抬头笑着看着他,语气温柔,“大马,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夫妻了。可是有些事情我还是要知道的,我今年二十一了,大马你多少岁啦?”  “三十三。”还真的是大我一轮啊,可是他脸上被大自然洗礼得真不像是三十三的人。我看着他,不错,他乖乖地坐在那,并没有要起身的举动。这次我小心翼翼地问他“大马,你们村的人是不是都三十多岁娶老婆啊?”  他好像完全没有被我戳我痛处,大方地带着醉意回答,“这里都是这样的,娶不到老婆就买,谁也别看不起谁!”  由心地升起一种心酸的感觉,我记得以前我看到过一句话,一个贫穷的人如果不走出去,那他永远不知道自己是贫穷的。就像李大马,这里的人都买媳妇儿,所以他不知道这其实是一种违法的行为。我继续问他:“他们就不怕他们的媳妇儿会跑吗?”  “跑?”他笑道,“敢!镇上都是这的人,谁敢跑,打断谁的腿!”他突然眼神一凛,看向我,指着我说道:“你要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连忙摆手微笑,“我不跑,我不跑,我当然不跑。”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这药效怎么还不上来啊,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马,你想不想知道我的事情?”我在心里叫苦,没办法,能聊一会儿是一会儿。  “你有什么事情,不管你有什么事情都别再想了,你是跑不了的。”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打了个酒嗝,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口鼻。  再没了下文,我看着李大马倒了下去,安眠药开始有反应了。我轻轻叫了他几声,“大马?李大马?李大马?”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从床底下拖出我的包,拿出我的那套化妆品抱在怀里,再不舍地把包放回去。对不起,我不能背着你,我现在是逃亡,他们肯定都见过你,所以我不能带你走。我看了眼李大马,不怕死道,“我这就跑了,你来抓我啊,打断我的腿啊。”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间门口,看了眼漆黑的厅堂,开口道:“大马,你跟我去下厕所吧,我一个人不敢去,你走路小声点,别吵醒老人家。”  我轻轻关上门,从外面锁上。借着房间的灯光走到了屋前水泥地的边缘,再从口袋里掏出迷你手电,开弱光,但是这光在这黑暗中还是太闪耀,我只好把用手掌包住,只露出一条手指缝的光。  好在这个村子的这个时候没什么人吃饱没事出来看星星,就算是没人突然出来吓人我也一样大气都不敢出地轻手轻脚地绕到了上午拖拉机走的那条路上,我不敢走白天的路,这路虽然好走,但还是太危险。好在白天我留意了这周边的情况。  我走进路边的树林,心里胆战心惊的,我好怕,既怕李大马突然追过来把我抓回去,也怕这孤身一人在树林里探险般地逃亡。  此刻的这条路仿佛比白天长了很多,我跑累了就走,走得不累了继续跑。我不敢停下来,呼呼而过的风,半夜阴凉的温度和周围阴森的漆黑完全构成了恐怖片中的场景,哪怕是停留一秒钟都像是在自找死路。  也不知一下跑一下走地过了多久才气喘吁吁地出了树林。灯光射在马路的那一刻我立刻关了手电筒,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曲起双腿,手臂搁在膝盖上,头埋在手间不敢抬起来。我想哭,可是我不敢哭,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我多希望这时候我爸开着车停在我的面前,亲切地扶我起来,笑着说:“乖,不哭了,我们回家。”  对,我要回家。现在在这耽搁一秒,我就离家远了一步。拍拍屁股,我继续上路。我不敢在马路上走,只好走在沿着马路的树林边缘,或者是马路下的田埂上。田埂很窄,如果没有手电筒照着的话我一定会踩空摔下去,满身泥泞。  我沿着马路走,偶尔真的有车路过,一看到车灯,我都立刻关手电筒,心惊胆战地蹲在田埂上,甚至是趴在田埂上,等车过了,听不到声音了再爬起来。
  楼主快更啊!  
  走到镇上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我真的从黑夜走到了白天。现在才十月份,天五点左右应该就亮了,最早的一班车是七点。也就是说我还有两个小时。我看了看马路的那头,总不能站在这等吧,万一李大马昨天来吃喜酒的亲戚看到了我,那我岂不是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我走向那条昨天李大马带我去的那条街,冷冷清清的,没有一家店开门。我抱着我的化妆品,在街上晃着。  这个镇只有两条街,我现在所在的这条街上能看到名字的店铺有农村信用社,理发店,小超市和一些卖各种东西的小商品铺子。我走到一个两家相邻的店铺的间隔,看着四下无人,脱下外套,从衣服的反面口袋里掏出那四百块钱,再飞快地把衣服穿上,太冷了。  我看过一部女大学生被拐卖的电影,她逃跑过几次,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她的老公拦下了那辆去县城的车,一支烟贿赂了司机让他开门,然后把那个大学生给拖了下来。  突然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光化妆还不行,我得把头发给剪了,再去买件衣服。这样子的话,七点的车肯定是等不到了。不过怕什么,只要能离开这,还在乎这一两个小时?  可能是乡镇上的人们都比较勤快,我走进一家开了门的店里,墙上的钟才显示为六点半。这是一家小杂货铺,什么都有卖。我问眼前这个正在梳头发扎鞭子的中年妇女:“老板,理发店什么时候开门啊?”  “七八点哦,镇上年轻人哪起得这么早。”  算了,我咬咬牙,“老板,你这有剪刀和镜子吗,还有毛巾?”
  老板算是我在这遇上的第一个好人了,看在我买了点东西的份上,她欣然答应我借他们家的厕所一用。  我对着镜子,握着剪刀,随着无数遍“咔擦咔擦”的声音,我及腰的长发成了齐耳的短发,额头上多了片齐刘海。再洗了把脸,打开化妆盒,经验丰富地往脸上该抹的抹,该刷的刷。我就知道这东西我没白带出来。  我照着镜子,里面的人完全不是刚才进来的那个人了。现在就差衣服了,我低头看向这粘着些泥土的绿色外套,与里面白色的那一面成鲜明的对比。看着里面那白色,我猛然领悟了,买什么衣服啊,穿反面不就行了。  我再次出现在老板面前的时候,她那副惊讶到疑惑的眼神让我放了心。“你什么时候进去的?从哪爬进去的?”  我把沾了点发丝的剪刀和镜子放在柜台上,认真严肃地说:“老板,这些东西我不要了,钱你也不用退了,如果有个高高的男人问你你什么也别说,他是个疯子,口袋里天天放着把刀,他老婆几年前死了,他就把村里的女人看成是他老婆,天天拿着刀到处追,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砍人呢。”  老板连连点头,“晓得了晓得了。”  我出了店,走到马路上去等车。
  @我就叫不二家
19:53:00  老板算是我在这遇上的第一个好人了,看在我买了点东西的份上,她欣然答应我借他们家的厕所一用。   我对着镜子,握着剪刀,随着无数遍“咔擦咔擦”的声音,我及腰的长发成了齐耳的短发,额头上多了片齐刘海。再洗了把脸,打开化妆盒,经验丰富地往脸上该抹的抹,该刷的刷。我就知道这东西我没白带出来。   我照着镜子,里面的人完全不是刚才进来的那个人了。现在就差衣服了,我低头看向这粘着些泥土的绿色外套,与里  —————————————————  楼主加油,写得真是不错,加油,点击率会高起来.  
  @我就叫不二家  文字功夫到家。精品文章,且顶且赞!     龙展侠携《商局》乡村小子发财记,问候阁下!
  车没来之前,我的心一直悬着,真怕李大马醒了,然后带着他的堂兄弟们把我架回去,从此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终于,那辆盼望已久的白色公共汽车来了,上面写着到XX县。我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车继续往前开,时不时地有人上车,还没多久,车上的座位就已经满了。我身边坐着一个年龄看起来和我差不多的女生,一身的学生气息,耳里塞着耳机。我就奇了怪了,这地方也不缺女人啊,怎么那人贩子就专门喜欢找外地的下手,是怕本地的人太好找回家吗?  跑了一晚上,强撑到上了车,我也该眯一会了。我问坐我旁边的女生:“你到XX县吗?”  “嗯。”  我对她笑道,“那到了你叫下我,我睡一会儿。”  “好。”
  可能是太累了,我睡得跟猪一样,醒来的时候车上只剩下五六个人了。  还是那女生把我摇醒的,我这才意识到我刚才一直靠在她肩上,我立刻向她道歉,“对不起。”  她看着我,不怒反笑道,“你也真能睡,刚才那么大声音都没吵醒你。”  “怎么了吗?”  “路上一个男的带着几个人冲上来,说是老婆不见了,在车上一个一个问,找了一圈,然后又下去了。”她抱怨道,“那时候车上本来就人多,挤死了。”  我承认在听的过程中,我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我问她:“我那时候在干嘛?”  “你靠着我肩膀睡着了,睡了一路。”  我心虚地旁敲侧击,“那他们没找到,是去哪啦?”  “一个男的说他听老婆说,她跟那个不见了的女的说最早的车是八点,他们估计回去镇上了。”她有点瞧不起地撇撇嘴,“真是,老婆不见了都不知道。”  我干笑了两声,“是啊,笨死了。”  这下可算是石头落地了,我呼了口气,摸到腿上的化妆品,我把化妆品送给这个女生算是报答,“这个送你,现在不用,总有用的到的时候。”  我是真心感谢她,她在无意中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如果我的头落在她的肩膀上,她立刻把我推开了,那李大马他们一定以为我是一个人,就算他不把我叫醒,他那几个大老粗的堂兄弟也一定会把我叫醒,到时候我一说话一出声,整个人顿时就暴露了。可他们看见我靠在这女生肩上,以他们的观念,不认识的人一定不会有这么亲昵的举动的。于是他们理所应当地认为我和这女生是一起的,而他们认识的那个吴小心是被孤身卖到这里来的,哪有什么认识的人。因此,他们找不到人,自然而然地就下了车。  我也庆幸,还好我昨天没有对那几个天涯沦落人推心置腹,没有告诉她们我知道第一班车是七点,也没有告诉她们我的逃跑计划。否则,我现在一定残废在李大马的棍下。  我假装无知地问那个女生:“他老婆怎么会不见啊?”  她看了看车上其他人,小声道:“这里的村庄都好穷,男的都很难娶到老婆,有些人的老婆都是用钱买来的。”  “怎么没有人报警?”  “这是这里普遍的现象,没人报警,那些被卖来的人都摸不到电话的,而且她们差不多都有孩子了,也就破罐子破摔,懒得跑了。”  破罐子破摔,这句话用得……精辟。  我看她年龄跟我差不多,而且接受能力很强。我想她应该也是个大学生,我问她:“你在哪个学校啊?”  “县一中。”  原来还是个高中生,我真是佩服她的勇气,居然敢随便跟一个浓妆艳抹的陌生人讲话。我对她笑了笑,看了看前方,“还要多久才到啊?”  “五六分钟吧,已经到了县城的郊区了。”  我想了想,今天是7号,国庆节结束返校的日子,难怪能在车上碰到她,也多亏是她。我由衷地对她笑道,“谢谢你。”  “谢什么?”她一副疑惑。  当然是谢谢你间接地把我从狼窝里拉了出来。我对她笑笑,“谢谢你让我靠着你的肩膀睡觉。”  “没关系。”她无谓地耸耸肩。
  结束了?看的惊心动魄的  
  好,真的好,好得不得了
  @一土草央 18楼
21:32:16  好,真的好,好得不得了  -----------------------------  还没有
  @翰科滤业 17楼
21:07:12  结束了?看的惊心动魄的  ----------------  还没有
  果真在五六分钟后,车到了县车站。我和她下了车,还没等我开口,她先说了话,“我们这个县很小,没有去大城市的车,你可以就在这里坐车去我们这的省会城市,然后再转车。”  我心里的惊讶简直溢于言表,“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里?”  她摆出一副“我早就猜到了”的自信模样“我们这没人说普通话,一看就知道你是外地来的。”说到这,她上前凑到我耳边,小声道,“那几个男人不见了的老婆就是你吧。”  我没有说话,只能尴尬地干笑,竖起大拇指,“你应该去做侦探。”  “你也很勇敢,居然敢逃出来。”她抬了下眉,“快去买票吧,这里去省城只有两趟车,上午一趟,下午一趟。”  我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上前拥抱她,“真的谢谢你,你是我在这遇见的第二个好人。”  离开之前,我还是想到了李大马,我跑过去拉住快要上公车的学生,“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楼主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多想被卖啊  
  @韦一笑啊笑 22楼
12:57:06  楼主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多想被卖啊  -----------------------------  我是看了《盲山》,突然间就想写了
  去省城的车八点半开,现在才八点一十五。我穿着学生的衣服塞着无声的耳机坐在候车大厅等着检票。  为了以防万一,我和她换了衣服,并且花二十块钱买了她的耳机。我现在非常没有安全感,我必须想到各种坏结果,为了这些坏结果的产生做任何可以避免它发生的事情。  我一直看着墙上的钟,在分针指向5的时候,我看到李大马了,还有他的堂兄弟们,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很引人注目。我立刻垂下头闭上眼睛装睡。  “那个老板说她穿的白色衣服。”  “刚才车上不是有个穿着白色衣服的?”  “那个人是短头发,那个女的是长头发。”这才是李大马的声音,我可以判断他就站在我面前,离我最多两三步的距离。还好,那个女老板没有说我把头发给剪了。  “是不是还没到这来?是不是还在镇上?”  看来那安眠药没用啊,才睡这么一会儿,我还以为他醒来的时候我至少已经到省会城市了。还是说,那两个习惯早起的老人家准备叫我起来做饭的时候发现我跑了,然后把李大马给摇醒的,于是他们就开始坐着拖拉机去镇上,正巧拦下了那辆公共汽车?  吴小心,你现在别想他们是怎么发现你跑了的,你应该想的是你现在要怎么跑。开车前两分钟,检票员终于发话了,“检票啦,检票啦,去XX市的,检票啦!”  我睁开眼站起身,不去看他们,拿着票去检票口,脸上的淡定把心里的七上八下胆战心惊都掩盖在BB霜和腮红之下。他们认不出我的,我的衣服是大红色的,肩上还有个补丁。再说,我现在的脸可是与素颜有天壤之别。  “喂!”就在我要过检票口的时候,一只手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不能跑,只好回过头,满眼无辜。  李大马的堂弟问道,“你看到个女的没,长头发,白衣服,长得不错?”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然后很自然地转身通过检票口。我当然不能开口说“没见过”,只要我一开口,这声音和口音就暴露了。  我上了车,坐在最后的座位上。我看到他们几个在候车厅里转来转去,不停地找人问,还做动作比划着。  车开了,直到车开了十分钟后我才放下心来。  李大马,再见!  不,李大马,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逃亡72小时】被拐女大学生的逃亡之路】 千书中文网  收录版  /book_214.html
  到省城的时候已是下午一点,我一下车就去了候车大厅,看到LED屏幕上显示着我学校所在的城市的时候我简直要哭了,我赶紧去买票,票价159。原来,那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室友们看到我的出现,都松了口气,“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担心死你了!”  我把衣服脱了,换上拖鞋,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准备去洗澡,“担心我什么?”  “你说你4号回校的,可是过了几天还没看你回来。打你手机关机,QQ微信都联系不上你。”  我无力地笑了笑,“我去一个地方玩了几天,包被偷了,手机身份证什么也没了,打不了电话,没身份证去不了网吧,上不了网。”  “你去哪玩啦,东西不见了你不会去公安局啊?”一个室友似乎对我的愚蠢无语了。  我关上衣柜,对她笑道,“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不过我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  这是一段我估计我这一辈子都很难忘记的噩梦,还好,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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