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1号晚上小喇叭广播里的那段音乐是什么音乐曾经的王伴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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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涯岁月-连载1
&& 光阴荏苒,壮士白头。人过中年总爱回忆,回忆自已人生中那些难以忘怀且记忆犹新的往事,回忆那些使自己的人生发生变化且引以自豪的历史。
&& 尤其是当过兵的人,不管他当了三年五年或十年二十年,也不管他复员转业在什么岗位上工作,都无不怀念那段激情燃烧的军涯岁月,忘不掉那熔炉般的军营生活。
当过兵的人相互接触时容易拉近感情距离,不由自主的坦露胸怀、直言表白。相互之间之所以如此信任,不仅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经历,更主要的是共同的&魂& 把他们连在了一起。这个&魂&就是共同穿过绿军装, 共同为国防事业奉献过青春, 共同为国家和民族利益牺牲过个人利益和家庭利益,甚至随时准备牺牲生命。
为国家和民族利益而牺性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只有当过兵的人才受过这个最高境界教育,也只有当过兵的人才能达到这个最高境界。
在中国,最高尚的职业当属军人,人的一生做过军人才是最圆满的,而一生中没有做过军人则是最遗憾的。
四十年前的1972年, 中央军委特种工程兵第54师到河北省涿县征兵, 其代号为8342部队。
&8342这个神奇的特种部队, 强烈地吸引了那一时代的热血青年。那年, 涿县有201名优秀青年应征入伍。 这些青年天真地幻想着象军委特种兵8341部队那样,当一名保卫首都、保卫毛主席的警卫战士。
然而这支部队履行着国家赋予的特殊使命,先后担负着堪称世界第一大人工洞体的&816&核基地建设、&7402&工程和四川广安国防工程建设任务。
&在部队通过严格的政治教育和军营的洗礼, 这些青年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发生了深刻变化, 他们懂得了什么是军人、什么是奉献、什么是牺牲,进而以军人特有的理想,义无反顾地把血汗撒在了深山, 为国防事业付出了豆蔻年华,但他们从来没有怨过谁。
退伍后这些人牢记保密守则, 默默无闻地严守着对家人都不能说的国防军事机密。
随着国家经济战略重点的转移,工程兵建筑第54师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从军队编制序列中撤销。
四十年寒署更替,四十年秋去春来。而曾在54师战斗过的老兵们如今均已年近六旬, 风烛残年。
为了纪念参軍40周年,作者根据在工程兵建筑第54师服役时的日记记述和回忆, 结合当时国家政治形势和部队环境, 真实客观地整理了此文,以此献给曾在54师服役,为国防建设事业做出贡献的战友们。
抚今追昔,个人的军人经历十分平凡、极其普通平淡或有些遗憾,但回忆起来却是那么魅力,那么美好,那么令人陶醉, 那么令人铭记一生。
通过记述自己这平凡而普通的经历,抛砖引玉, 让54师的战友们追忆那光荣和自豪的岁月和实现自我价值的历史, 同时让不了解那一时代的人,从一侧面看到那一特殊的年代以及那代军人的奋斗与追求、奉献与牺牲的境界,以此启示更多的人尤其后人,进一步理解他们,敬仰他们,把他们当年崇高的精神境界和大无畏的献身精神继承下来、传承下去,这就是作者整理此文的初衷。
回忆是一种享受, 回忆是一种幸福。但愿《军涯岁月》 给您以回忆, 给您以思考,给您以激情,给您以欢笑,进而珍爱今天的安定形势和幸福生活。&&&&&&&&&&&&&&&&&&&&
第一章:时代影响&&&&&&&&&&&&&&&&&&&&&&&&&&&&&&&&6
第二章:8342的魅力&&&&&&&&&&&&&&&&&&&&&&&&&&&&&15
第三章:南下川东鬼城&&&&&&&&&&&&&&&&&&&&&&&&&&&&23
第四章:新兵连训练&&&&&&&&&&&&&&&&&&&&&&&&&&&&&&32
第五章:新兵下连&&&&&&&&&&&&&&&&&&&&&&&&&&&&&&&&70
第六章:决战金子山&&&&&&&&&&&&&&&&&&&&&&&&&&&&&&77
第七章:当连队报道员&&&&&&&&&&&&&&&&&&&&&&&&&&&&93
第八章:枯燥寂寞中的乐观与幽默&&&&&&&&&&&&&&&&&&103
第九章:揭开816神密面纱 &&&&&&&&&&&&&&&&&&&&&&&115
第十章:移防张贵庄 &&&&&&&&&&&&&&&&&&&&&&&&&&&&&122
第十一章:担任连队给养员 &&&&&&&&&&&&&&&&&&&&&&&&128
第十二章:野营拉练& &&&&&&&&&&&&&&&&&&&&&&&&&&&&133
第十三章:四届人大吹新风&&&&&&&&&&&&&&&&&&&&&&&&151
第十四章:参加西安司务长培训&&&&&&&&&&&&&&&&&&&&156
第十五章:充满生机的军营&&&&&&&&&&&&&&&&&&&&&&&&163
第十六章:评论水浒与小道消息&&&&&&&&&&&&&&&&&&&&169
第十七章:总理逝世憾民心&&&&&&&&&&&&&&&&&&&&&&&&175
第十八章: 难忘的7.28大地震&&&&&&&&&&&&&&&&&&&&&182
第十九章: 主席逝世与不解之谜&&&&&&&&&&&&&&&&&&&&193
第二十章:北京传来惊天大事&&&&&&&&&&&&&&&&&&&&&&199
第二十一章:盛传的手抄本&&&&&&&&&&&&&&&&&&&&&&&&207
第二十二章: 再次入川&&&&&&&&&&&&&&&&&&&&&&&&&&&&220
第二十三章: 双学活动与揭批四人帮战役&&&&&&&&&&&&236
第二十四章:参加师教导队培训&&&&&&&&&&&&&&&&&&&&242
第二十五章:多喜临门&& &&&&&&&&&&&&&&&&&&&&&&&&&249
第二十六章:进长沙学校学习&&&&&&&&&&&&&&&&&&&&&&258
第二十七章:调动于古都之间&&&&&&&&&&&&&&&&&&&&&&283
第二十八章:贯彻共同条令先行连&&&&&&&&&&&&&&&&&&295
第二十九章:54师撤消编制&&&&&&&&&&&&&&&&&&&&&&&302
第 三十 章: 札记与诗歌&&&&&&&&&&&&&&&&&&&&&&&&& 312
后&&&& 记&& &&&&&&&&&&&&&&&&&&&&&&&&&&&&&&&&&&& 314
&&&&第一章:&& 时代影响
&& 时空跨入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我们伟大的祖国在经历文化大革命的沧桑巨变,尤其经历了&庐山斗争&和&九一三&事件后,国家政治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文化大革命一时进入波谷时期。
&& 据资料记载,一九七一年后毛主席大病在身,把党政军重权交给周恩来总理,周总理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主持中央日常工作。他抓住这一历史契机,大胆领导整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极力纠正文化大革命所造成的危害,恢复国家的正常秩序,力争国民经济在相对稳定的局势下摆脱困境,以求发展。在周总理领导的整顿下,文化大革命的狂热气氛有所收敛,全国形势出现了转机,国民经济有了一定的起色。
&& 1972年的元旦社论强调:工业、农业、商业、科学技术、文化教育等各方面广大人民革命群众,要继续发扬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精神,全面贯彻执行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的方针,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完成和超额完成国家经济发展计划。
&& 周总理力排干扰,鼓励各级领导干部要理直气壮地抓生产、抓业务。
&& 在落实干部政策方面,在毛主席支持下,对被林彪迫害的老一辈革命家陈毅等同志给予了平反,党内&二号走资派&邓小平也恢复了工作。在周总理指示下,北京十大医院在一个月内对500多名副部以上干部做了体检,有些人还获得自由,恢复领导职务。
&& 外交工作也获得了重大发展。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签署了上海联合公报;日本内阁总理田中角荣访问我国,实现了中日邦交关系正常化等。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先后有30多个国家与我国建立了外交关系。
&& 上层政治动态的变化影响到各行各业,同时也影响到了农村,农村的文化大革命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时期,上级经常召开的要求锣鼓喧天、红旗招展的群众大会明显少了,人们对于毫无意义的政治运动开始疲倦、厌烦,投入政冶运动的热情明显下降,抓革命、促生产的重心悄悄地向着促生产转移。
&& 但由于经历六、七年的文革运动,人们的思想被搅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遭到了严重破坏,无任何政治目的的你反我、我反你的两派观点依然存在,生产队在组织生产活动中很难达到思想和行动上的统一。
&& 我所在的河北省涿县刁窝乡大柳村第四生产队就是一个让上级很头痛的生产队。生产队有86户,近四百口人,是涿县铁路东最大的一个生产小队,出工人数达二百多人,上工的钟声响几遍,社员就象没听见。下地干活时,前边的社员开始干了,后边的社员刚出院子,懒散现象非常严重,加上派性的后遗症影响,生产队长的差事费力不讨好、操心得罪人,谁都不愿干。
&& 当时生产队的这种状况在全县比较普遍。县里为了更好地促生产,便对比较乱的村派出了工作组。
&& 我村工作组是县法院干部老王和刁窝公社南尧村的复员兵赵风义。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助生产队建班子和处理日常生活中的突出矛盾,以保证生产的正常进行。
&& 实际上在那个特殊的年代, 靠一两个工作队员不可能改变这种状况。
&& 工作队员进村后,由于对村里情况不熟悉,盲目插手工作反而造成了新的矛盾,工作队员小赵在处理民事纠分时就闹出了笑话。
&& 第五生产队的张雨林和闫术信为干活发生了口角,先吵后骂到动手,结果张雨林一碗打过去,把闫术信的头打坏,鲜血流个不止,闫术信告到了大队。
&& 当时的大队部设在村北的老爷庙里。工作队员小赵在部队锻练的工作泼辣、敢说敢干。当听完闫术信的情况反映后,问了张雨林的长相、年龄、个头,便让闫术信叫张雨林马上到大队部来。
&& 闫术信走后不一会儿,大队看青的张友顺着大堤来到了大队部,小赵看这人的个头、年龄与闫术信描述的张雨林差不多,认定是张雨林,气不打一处来,张囗便问:
&& &你姓什么呀?&
&& &我姓张啊!&张友回答。
&& &你是哪个队的?&小赵问。
&& &五队的,嘛呀?&张友反问。
&& &嘛呀?你知道你犯什么法了吗?&小赵继续逼问。
&& 张友反问道&我犯什么法了?&说完满不在乎地一屁股坐到了炕沿上。
&& &啪!&小赵一拍桌子,&你给我站起来!你打坏了人还当没事人,告你说,再不老实就把你抓起来!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形势吗? 对你这种张嘴骂人丶动手打人的捣乱分子必须实行专政,绳之以法!叫你来你要好好交待,抗拒从严你是知道的!&
&& 小赵小钢炮似的嗒嗒嗒没个完,根本没有张友说话的机会。此时张友被批得灰头土脸,已经呆若木鸡,不知所措。在场的我知道小赵肯定搞错了,赶忙插话:&他不是张雨林,他叫张友,是大队安排看青的!&
&& 这时张友才恍然大悟,立即开始反击:&你他妈调查了吗?你是什么他妈工作队?你他妈的狗屁不是!&
&& 小赵一看张冠李戴不好收场了,便急中生智地说:&你等着,我找他去!说完下台阶跨上自行车一馏烟儿似的跑了。
&& 背后的张友可得了理,望着小赵的背影不依不饶,大骂个不停:&你个丫头养的,你他妈什么东西.......&
&& 此时文化大革命已经七年,人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重复劳动,种完麦子种棒子, 年年都是老样子, 日子就这样悄声无息地过去, 人们没有感到生活上有什么改善和提高,吃的仍是以粗粮为主,很少吃上一顿净米净面,既使家中来客人或过年吃上一顿半顿白面,也要渗上一大部分粗粮面。那时一家三四个劳动力的家庭,一年下来只能分得几十元钱,劳动力少的、人口多的还要向生产队交钱。
&& &鸡屁股当银行&是那时生活状况的真实写照。记得家里养了几只老母鸡,每天早晨打开鸡窝时,我妈都要捉住老母鸡一个个摸几指裆儿,看今天能捡几个蛋,如果捡的数不够,就要吆喝几声:&老母鸡在谁家下蛋了?&每次吆喝,都有邻居应声:&老太太!别喊了!老母鸡在这下的蛋!&
&&& 人们穿着带补丁的衣服是非常普遍的现象。无论男女老少夏天都不穿袜子,冬天不少人穿不上棉鞋。家里添置被褥,没布票买布只能买雨淋布,用开水炀,用棒槌砸,再用手一点点儿地搓揉。做出的被子盖身上冰凉,我妈为做这样的被子就曾把手搓坏,感染化浓, 治疗了很长时间。
那时的青年人,经过文革的洗礼,充滿着狂热幻想且豪情满志,思想非常单纯,他们铭记着毛主席的教导:&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象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似乎他们责无旁贷地要担负起中国革命的历史重任。&&&
那时广播里宣传的都是毛主席语录:&世界是属于你们的。中国的前途是属于你们的。& &青年是整个社会力量中的一部分最积极最有生气的力量。他们最肯学习,最少保守思想,在社会主义时期尤其是这样......。&
&& 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中经常有那些鼓舞人心的宣传: &我们青年人生长在毛泽东时代感到无比光荣、无比幸稫,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受苦人没有解放,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要经风雨、见世面......,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等。&
&& 那时流行的歌曲有:《毛主席您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万岁!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咱们的领袖毛泽东》、《山丹丹开花红艳艳》。
&& 戏曲普及只有《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奇袭白虎团》、《龙江颂》、《海港》、《杜鹃山》、《红色娘子军》、《舞剧白毛女》等现代革命京剧样板戏。
&& 电影只有《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英雄儿女》、《打击侵略者》、《小兵张嘎》、《铁道卫士》等几部未批判的影片。偏僻的农村几个月看不上一场电影。幸运的是我村离&二八一&农场近,能经常看上电影。我村水泥杆厂还购买了一台九英寸黑白电视机,归了大队后每到晚上,经常由我搬刭老爷庙大殿上给社员放,电视节目不外乎革命样板戏和那几部传统教育片,不过这在当时周围村比较,能看上电视算够领先的了。&&
&& 虽然那个时代教育内容单调,但对于世界观还未形成的我们这些青年人来说,是很好的爱国主义教育和革命英雄主义教育, 电影、电视中那些英雄人物的形象在头脑中深深扎根,崇拜英雄,效仿英雄成了青年人的人生追求目标。
&& 为扩大文化宣传教育阵地,公社建立了广播站,各村除安装高音喇叭外,还为各家各户安装了小喇叭。
&& 我那时在村里担任广播报道员,除广播各种通知外,还要为公社广播站撰写广播槁。
&& 在此之前,我曾参加过公社赤脚医生培训和农业技术员的培训。清闲的工作、干净的衣着和每月满工分的待遇,受到了不少青年人的羡慕,但我并不安心,内心一直涌动着参军的想法。记得当时流传着一段歌谣:
&&&&&&&&&& 当兵好, 当兵好,
&&&&&&&&&& 当兵能穿大棉袄.
&&&&&&&&&& 大棉袄, 五个扣,
&&&&&&&&&& 当兵能吃猪羊肉,
&&&&&&&&&& 猪羊肉, 喷喷香,
&&&&&&&&&& 当兵能挎盒子枪.
&& 强烈的参军愿望,还来源于我从小受到英雄人物和事迹的影响,黄继光、董存瑞、邱少云以及雷锋、王杰、欧阳海、刘英俊等, 他们都是人民军队培养出来的好战士。宣传他们的书我都爱看,他们的精神一直鼓舞和激励着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
文化大革命期间,党和国家突出宣传了人民解放军的地位和作用,使人民解放军在人民群众中树立起了光辉形象。那时毛主席发出全国学习解放军&的号召;媒体对珍宝岛自卫反击战胜利的宣传;对三支两军的宣传等,都使我更加敬佩解放军,更加崇拜解放军。
人民解放军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军营生活,也时刻吸引着我们年轻人,村南的&二八一&部队,六五年进驻后,那充满朝气和神密色彩的军营,给附近农村增添了很多新的气息,周围村的百姓不仅能经常看上电影,而且还能看到总队或总后来演出的文艺节目,每年春节还能去农场洗个热水澡。
偶尔进入营房,看到那整齐的内务,摆放有序的生活用品,让人发自内心的佩服、敬仰这支毛主席缔造的人民军队,赞叹人民解放军这所毛泽东思想大学校确实锻练人、出息人。
军营的歌声、口号声整齐宏亮。尤其电影放映前,连队之间拉歌时有节奏的鼓掌声,让人振奋羡慕。
那是一个激情四射的年代。一颗红星头上带,革命红旗挂两边的草绿色军装风靡全国,军服在人们心目中, 不仅是一种职业服装, 更是一种地位、身份的象征。尤其毛主席和中央领导们,经常穿军装出现在天安门城楼上,给人们从至高无上的印象。
那是一个感情纯朴的年代。大街上人们见到军人会肃然起敬, 一个家庭有军人算是&红色家庭&,女青年找对象首选的是军人。
那时人们不论年龄和性别, 都以拥有一件军装为荣,青年人哪怕有一件军衣、军裤、军帽或军挎也都高兴的不得了,感到自豪和时尚, 连那些爱美的女孩子也视军衣为心爱,不爱红装爱武装。
那又是一个全民皆兵的年代。&七亿人民七亿兵,万里江山万里营,敌人胆敢来侵犯,坚决把它消灭净。&是当时流传的歌谣。 一身绿军装, 两面红领章, 是那一代人最革命、最紧跟的代名词, 穿上它青春气息和浪漫情怀与英雄主义浑然一体, 自然透出那种燃烧的革命激情和昂扬向上的精、气、神。
日,涿县代理书记丁德进及县委一班人检阅全县民兵队伍,我作为村鼓乐队成员有幸参加这一阅兵活动。按公社要求服装统一为上白下蓝,可在那个年代统一服装谈何容易?怎么办呢?村领导和大家正在发愁时,老支部书记王保华站了出来: &这好办,找二八一呀!&
他亲自到二八一部队,从那里领回14套军帽、军裤和援越的草绿色夹克衬衣。我们(王平、王广生、崔保生、张士成、王贤、王书堂、王书贵、刘芳、张士常等)14名鼓乐队成员穿上后,虽然未戴红领章、红五星, 但心里分外兴奋,个个精神抖擞,感到格外神气。
第二天我们早早起床,到县造纸厂北侧小树林集中。在那里集中待命的不下几千人,不认识的人以为我们是特邀请来的军人, 不少人投来羡慕的目光。当各公社列队时,我们才发现我们的服装与整个方队的不协调,虽然带队领导不太满意,但已既成事实无法改变.
那一天天公很不作美,队伍还未出发,就下起了雨,而且雨越下越大。
九点整,检阅开始。
前面陆海空三个方队为先导,后边21个公社方队依次出发。每个方队前都有鼓乐方队,尽管鼓变声了,号进水了,但大家都使劲地敲,用力地吹,整个队伍步伐整齐,威武壮观。
方队沿南关大街 (今范阳大街) 由东向西冒雨前进,而后沿鼓楼大街北上,接受鼓楼上县委领导的检阅。
虽然那天每个受阅的民兵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但整齐划一,步调一致的震憾场面却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从&二八一&部队借来的那身军装,晒干后穿了好几天都不愿脱下,尤其戴着那顶军帽,八月的炎热气候也懒得摘掉。可见穿草绿色军装在当时是多么的时尚。
还有一件事令我铭记不忘,大概是那年的秋天,全村民兵在村干部王文福带领下,在学校操场进行训练,铜鼓洋号在前吹吹打打,后边一百多名民兵踩着鼓点行进。练了一会儿后,王文福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大声说:&走!慰问二八一去。&
民兵们吹吹打打一路向&二八一&走去,到了军营大门囗,被部队门岗拦住。
我们只是一个劲地敲,一个劲地吹。院内部队不知怎么回事,当听到门岗报告后,才知是来慰问的。部队立即集合,只几分钟就集合了约一连的人,整整齐齐地列队欢迎我们。部队领导首先讲话,大意是:&几年来人民群众对部队工作给予了大力支持,今天又在大忙时节前来慰问,对此表示热烈地欢迎和感谢等。&然后欢迎民兵表演节目,结果由于没准备,谁也没敢上前卖大脸,部队合唱了一首《我们走在大路上》后,欢迎村领导讲话。
王文福走到队前:&感谢解放军....感谢部队.....&吱吱唔唔没说几句就喊了一声&回去!&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向回走的路上大家议论纷纷:&慰问总得带点东西呀!连个节目都没准备,一群人两手空空这叫什么慰问呀?&&这真是现眼出了高梁地了!&大家都感到无地自容,一个个灰头土脸,真象打了败仗-样。再看人家部队,营区整洁卫生,各类东西排列整齐,摆放有序,军人集合迅速,军容严整,谈吐大方,歌声嘹亮,怎不令人羡慕,军地两家相比素质上真是天壤之别。此后, 我蠢蠢欲动的当兵愿望更加强烈。
那年代,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是青年人的向往,走进军营是青年人的美好理想, 是有志青年实现自身价值的最佳选择。因此参军成了我梦昧以求的愿望和目标。只有参军到军队经风雨、见世面,开阔视野、成长进步,才能成为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
一九七一年初冬时节,村里来了个叫张素琴的县委委员,传达了中央有关&九一三事件&的文件和毛主席给江青的信,公布了林彪反革命政变集团妄图篡夺党和国家最高权力的真相。
&九一三事件&后,解放军与全国人民的关系发生了一个根本性变化,由&全国人民学解放军&变成&解放军学全国人民&,并且开展了&拥政爱民&活动。目的是对军队进行整顿,清除林彪反革命集团的影响,加强部队与人民群众的联系。
&& 入冬后的一个雪天,村里来了野营拉练的部队,我家南院的三间新房也住了十多人,门口贴着&连部&二字,部队一进村,挑水、扫地、清理积雪、张贴标语等。
&& 临走时部队发现水瓢被他们用坏了,执意赔偿。
&& &这个钱怎么都不能收,& 父母一再推辞。 那领导扔下两元钱, 排着队唱着歌出发了。
&& 部队密切联系群众的良好作风、损坏东西就赔的严明纪律,又一次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一年部队未征兵,使我失去了入伍机会。我默默地下定决心,下次征兵一定不能错过。
参军的决心已定,我逐渐做通了父母的工作,并几次谢绝了好心人的提亲。为七二年底参军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 第二章:&& 8342的魅力
&& 盼望已久的那天终于来了。一九七二年十一月初,支部副书记刘兴让我跟民兵连长王英去公社开征兵工作会议。会场在公社最后一排房的大会议室。会议由分管民兵工作的公社副书记李维祥主持,他首先传达了县武装部1972年征兵工作意见和刁窝公社兵员任务,对全公社十六个大队分配了征兵指标,还提出了具体要求。 之后,年青英俊的接兵排长韩庆先从座位上站起来,向与会人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他说:&我们是军委特种兵8342部队,根据部队保密性质的需要,8342部队的征兵范围必须是内陆省份,今年征兵的条件是:第一政治可靠, 必须是忠于毛主席, 拥护党中央...... 。&
&& 听到是8342部队,又是军委特种兵,我的心里非常兴奋,顿时联想起8341部队。
&& 在文革期间,8341部队在北京周边地区影响很广,因为它是北京卫戌区中央警卫团,负责中央领导的警卫任务(实际上是师的建制), 中央警卫团建制归中央军委总参谋部领导,编制序列代号为8341部队, 主要领导的任命由毛主席批准。 当时的团长是张耀祠、政委杨徳忠、党委第一书记是中央办公厅主任汪东兴。
&& 人们后来不断给8341部队披上一层神密的色彩,甚至有人传言没有部队,看来是有点孤陋寡闻了。
&& 8341部队在全国享有名望,还因为在文革期间支持左派广大群众取得了经验,得到了毛主席的高度评价:&8341部队支左经验好&。
&& 今年征兵部队是8342部队,肯定也是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的特种部队。我心中这么想着,也不知后面韩排长说了些什么。
&& 我小声问坐在身边的接兵班长: &你们部队和8341部队是什么关系?&
&& 那班长答: &是兄弟部队关系!&
&& &也在北京吗?&我问。
&& 那班长笑了,未回答。
&& &噢!保密!&我自已猜测着,肯定是北京,心里也觉得踏实了。
&& 散会回家后,我把自已决定参军的想法跟父母、哥嫂们说了后,家人都不反对。
&& 为了向接兵领导表明自已的心愿,我于当晚写了一份入伍申请书,第二天交给了接兵班长周振科,同我一起在大队工作的王书珍还为我代写了一份入团申请书, 我抄了一遍后也及时交给了大队团支部书记刘玉俊。
&& 要求入伍的青年很多,有关部门需要对每个人进行体检,了解每个人的情况,还需要外调其亲属情况,然后优中选优。
11月底,本村与我一起申请入伍的田柏林、王成、王悅伦、刘路五人,经过体检、政审,被正式批准了入伍,我的入团申请就得到了公社团委的批准。
村党支部对我们五个人很重视,送给我们每人一支渡金钢笔,一个红塑料皮笔记本,一本毛主席语录。民兵连长王英还陪我们专程进县城到南关二饭店餐了一顿炸油条,对我们来说,算是当时那个年代最高级的待遇和享受了。
当我们几个人到村支部书记张振明家、副书记刘兴家告别时,都对我们提出了殷切的希望,嘱咐我们到部队一定要好好干,干出成绩向家乡人民报喜。尤其在刘兴家里,他肯定了我们平时的表现,谈了对我们的印象和感情,流着热泪千叮咛、万嘱咐,道出了依依不舍的分别之情。我们几个在他的感染下也都控制不住泪水, 失声痛哭,那一刻的情景表达了我们日常相处的深厚友谊。
日,我们到公社换上了军装。我的新军装是2号的, 穿在身上比较合身, 我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心里别提多美了!而田柏林、王悦伦因个头小,军装穿着又肥又大,很不合身。就这样仍招来许多人羡慕的目光。
晚饭后,我家邻居田柏林的父亲田悦,(论辈份我叫二哥),嘱咐了我们一晚上。因为他当过兵,对部队情况了解。他用自己的经历和体会讲了很多到部队后应注意的事项。使我记忆犹新的是,他是傅作义部队的起义队伍,改编到解放军队伍里当通信员时, 年龄比连长指导员还大, 仍能严格要求自已, 做好本职工作, 后来提了干部。他讲述的经历和叮嘱,对于我们后来在部队的成长进步有一定的帮助。
12月8日,我早早的起床整理行装,吃了几个妈妈专门为我包的饺子。
妈妈61岁了,拖着清朝留下的两只小脚,老早起来为我准备东西,看着我吃过饭后,一再嘱咐我到部队别惦记家,听领导的话,常来信等等。
妈妈那沧老的面容,皱纹好象又多了许多,我深情地望着妈妈,嘴里&哼、哼&地回应着妈妈的嘱咐。
妈妈非常善良心软,极富同情心。只要听说谁患了病或受了委屈,就跟着掉泪。困难时期门口来讨饭的,从没让空着手走过,哪怕家里只有一个窝头,也要掰给她们半个。
妈妈非常勤劳,从我记事那天起,就常见妈妈戳着小脚到200米外的水井去挑水,推碾子推磨,扬场打跺什么都干,晚上守着煤油灯补补衲衲、缝缝裢裢经常到深夜。
最让我耽心的是妈妈有支气管哮喘病,平时为了省钱,吃药时经常把两顿的药分三顿吃。
看着妈妈的样子,又有点舍不得离开,我心庝地说: &妈!您千万注意别感冒了,按时吃药,把身体养好好的等我回来再照顾您!&
&& &家里有你哥哥们呢,你放心走吧!&
&&& 妈妈说话时眼泪没流出,嘴巴却有些颤抖。我知道她老人家要控制不住眼泪了,我急忙转身不敢正面对视着妈妈。
&&& 这时哥嫂们也都过来帮我收拾东西,我穿上军装,背上背包,开门一看,又是一个难得的暖暖的冬日。透着温馨的阳光照进幽静的庭院,前来欢送的学生和邻居们已把庭院挤满。在欢送的铜鼓洋号声中,民兵连长王英为我戴上大红花。我含着泪水告别了父母、哥嫂以及送行的亲属及邻居们。
&& 从村东头到村西头, 从我家到王成家、王悦伦家、刘路家的一路上, 锣鼓洋号声不断, 欢送的人群越走越多, 有家里人,有村干部, 还有自幼相处的好朋友。每个人高兴的脸上都挂着泪花. 从刘路家出来时, 送行的人群中有的已控制不住离别之情, 放声哭了起来, 我的感情也无法控制, 实在不敢回头, 径直向前方快步走去。
&& 出村时,我不由得回头望着送我们到村边的乡亲们,望着生我养我二十来年的这块热土地,眼里一直含着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我挥动着双手,再见了亲人们!再见了乡亲们!再见了大柳村!
&& 在公社集合后,李维祥副书记向我们讲话,他说:&你们55名适龄青年响应党的号召,积极报名应征入伍,你们是刁窝公社最忧秀的青年,是刁窝公社的光荣。希望你们到部队这所毛泽东思想大学校里,努力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做毛主席的好战士。争取进步,以优异成绩向家乡人民报喜&.....。
&& 接兵排长韩庆先代表部队对地方各级组织给予征兵工作的支持表示了衷心感谢,同时对我们说:&从今天起,你们已经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了,军人要有军人的样子,军人要有军人的素质,你们的一言一行代表着人民军队的形象。&
&& 讲得我们心里热乎乎的,倍感光荣,身体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许多。
&& 从公社到县城有十公里的路程,每村都派了马车去送新兵。在我们这些新兵上车之前,亲戚朋友们都来公社大院门口相送,那天公社门前聚集了约有二、三百人,每个人眼里都含着泪水,有的甚至流出了眼窝。
&& 大舅、大姨、舅妈、表兄、表妹们也都来送行,她们也是个个热泪盈眶,好象我永远回不来似的。我走到她们面前正与她们告别时,背后传来银铃般的声音叫了我一声,我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姑娘乐呵呵地向我走来,伸手递给我一个红色笔记本转身走了。我顾不得多想,继续听着亲人们的临行嘱咐。
&& 这时班长已经很着急地催促着新兵上车。我急忙向亲人们告别,坐上了送我们进城的马车。
&& 在通往县城的路上,我坐在马车上胡思乱想着, 右手下意识地从挎包里取出那红色的笔记本,心想: 这是谁托她送给我的呢?
&& 是党委秘书龚宝忠?他是我的老师,我上学时关系非常好,那时他自已成立一个&驱虎豹&战斗队,班里成立一个&327&红卫兵,他走到哪我们跟到哪,象花果山美猴王带着一群小猴子处的那么融洽,可见师生感情之深,老师对学生的情谊,小小笔记本是代表不了的。
&& 是田叔华吗?一个田姓家族的,大我几岁, 但比我小一辈儿,嘱咐我几句比送个笔记本要珍贵的多,肯定也不是她。
&& 是李风文?小柳村的,在公社任专职报道员,论起来我叫他表兄!他大我十来岁,也不会是他。
&& 是戴广田、陈滿堂?他们都比我大好几岁,不会那么书生气,更不可能送笔记本。
&& 那么是谁呢?我头脑里一个个搜索又一个个否定。我随手翻了一页,忽然间有几行字映入眼帘:
&&&&&&& 赠田贵:
&&&&&&&&& 时间过得快如梭,
&&&&&&&&&&& 转眼相识八个月,
&&&&&&&&&&& 虽然相处时间短,
&&&&&&&&&&& 深厚友谊谈不完,
&&&&&&&&&&& 临別之前无别赠,
&&&&&&&&& 留个本本作纪念。
&&&&&&&&&&&&&&&&&&&&&&&& 苏
&&&&&&&&&&&&& 1972.年12月8日。
我看到落款处莫名其妙,想不起来我认识的公杜大院中谁性苏啊!我手指着笔记本问坐在身边的田柏林:&公社大院里谁性苏啊?&
柏林仔细看了看说:&这不是芬吗!&
我恍然大悟,怎么这么傻呀?这笔记本明明是王秀芬送给我的,怎么竞没往她身上想呢?也难怪,那草字头下边一撇一那的人字,实在分开的太远了!
王秀芬是公社专职广播员,我向公社广播站写的报道稿经常被她釆用,如我大队第二生产队仓库保管员翟忠60多岁坚持学习毛主席著作,第四生产队政治工作员崔敏对零散小块地实行工分包干的做法。这些稿子写后均被王秀芬釆纳,通过小喇叭宣传到全公社家家户户。
较好的稿子还要经她选送到县广播电台,如我了解到第五生产队队长张国安带领社员向麦田积肥送粪,抓好冬季备耕生产,把冬闲变冬忙的事迹。及时写了一篇&取得成绩不自滿、战天斗地谱新篇&的报道就被她送到县广播电台釆用。
由于工作关系我与王秀芬接触较多,所以在我参军入伍即将离开家乡之际,她送个笔记本留个纪念是非常正常的事,是一种正常的同志友谊。
到部队后,由于训练任务紧张,我一直未顾得上给王秀芬回信,至今想起来仍觉得有点欠意。
到了县城,我们集中在当时的县委西院,大院内外站滿了为我们新兵送行的亲人和朋友。全体新兵集合后,由新兵连连长俞树仁讲话。
俞树仁、甘肃人,近一米七八的个头,面部非常严肃,很有军人气质。两只眼睛不大,但看人很有穿透力。他昂首站在队前,讲话声音宏亮:&中国人民解放军是毛主席缔造和指挥的人民军队,作为一名刚刚入伍的解放军战士,应当感到光荣和自豪。我们是中央军委特种兵,执行着特殊的国防战备任务,部队对外番号是8342部队,我们现在的番号是8040部队新兵五连。
我们的军队之所以从小到大、从弱到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是因为有铁的纪律。所以从现在起,我们就要用人民解放军战士的标准要求自已,大家要遵守纪律,不准私自外出,有事要逐级请假。下面按各排、班顺序点名:一排排长:张秀春..... &。
刁窝公社55名新兵除11名分到一排四班外, 其它44名都分到三排,排长韩庆先,下设四个班,九班长李井田、十班长邵振州、十一班长李运亭。我被分在十二班,班长周振科,我被指定为副班长。全班新兵十一名:周长江、田柏林、刘路、赵宗堂、汤广会、刘文才、鲁克生、李长海、郝银、郭桂祥。几个接兵班长给我们留下很好的印象,显得比我们成熟很多。
我问:&副班长都干什么?&
十班长邵振州说: &班副班副,整理内务,工作干在前头,排队站在后头。&
这时我们才知, 新兵连是由四个公社的新兵组成。 城关公社25人编在一排, 塔上公社38人编在二排, 东仙坡公社40人编在四排,市直12人分编在一排和二排,全连新兵 170名。
&另有兰营公社30名分到8342部队后勤直属营,二康医院的王克清从涞水石亭入伍,被分到123团新兵连。那年8342部队从涿县征兵共计201名。
&由于上一年没征兵,所以七二年征的兵年龄悬殊比较大,张汉友、梁路已经24岁,张立英只有16岁。
&下午,新兵连组织新兵去古楼大街澡堂洗澡。一路上我尽情流览着涿县古城的风貌,路旁清一色的灰色建筑和低矮房屋在视线里已习以为常,虽然文革的高温已经在&祖国山河一片红&中降下许多,可路边以工农兵为主体的大幅宣传画依然非常醒目,硬帮帮的人物形象和火药味浓烈的标语,让这个古老的县城依然充满了文化大革命偏激且昂扬的气息。
9日休息了一天,晚上县武装部在县大礼堂召开了送兵大会,县领导、接兵领导、新兵代表都分别发了言。大礼堂坐无虚席,看得出来在涿县接兵的不只是8342部队,还有其它部队。
散会后班长通知:10日早晨出发,乘车号码:&9563&和军用号码:&416993&,并交待了注意事项。
那天晚上每个人都很兴奋,躺在舗着麦秸的地床上睡不着。我也翻来复去地想着,明天就要远走高飞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幻想着未来部队生活的美好憧憬,又回忆着在家时的件件往事......。
第三章:& 南下川东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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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0日早饭后,我们到火车站乘上列车。县、公社、村的领导和在县里工作的老舅等亲朋好友们也都来车站送行,王秀芬也挤在送行的行列中,来为老同学、好朋友和相处十几天并留下很好印象的接兵班长们送行。
我们上车后打开车窗挥手告别,当看到亲人们个个都含着热泪时,我的心也深深地受到感染,用力控制着既将流出眼眶的泪水。当火车启动、亲人和朋友们争相上前握手时,车上车下很多人的眼泪都夺眶而出。
列车徐徐开动,并未驶向北京方向,而是向南方驶去。一路上我一边回想着家中的一幕幕往事,一边尽情地欣赏着窗外的景物,恨不得把窗外一切希奇的景物都看在眼里,印在脑海里。毕竟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儿,看窗外的一切都很新鲜。
列车在途中停了有若干次,因为运兵的列车是临时加车,不能影响正常班次的车运行。我们先后在石家庄、郑州才允许下车,新兵们憋的够呛,不管三七二十一下车就尿。
在石家庄、郑州兵站吃的两顿饭都是馒头、米饭和大萝卜炒肉。因菜里有肉,吃着倒是很新鲜,所以一阵乱抢,前面的新兵拿起木勺刚要舀饭,后边的新兵就挤得他差点趴在饭盆里,一个新兵的棉帽被挤掉在了菜锅里,这个新兵抓起那个新兵的棉帽也扔进菜锅里,一阵吵骂,险些酿成斗殴。
晚上八点多才到达武汉住宿地点, 吃了干粮后住在了草席地铺上。
第二天休息了一天。初到大城市武汉,新兵们都想去转一转,可是班长反复强调,不要走远,要能听到集合的哨声。
在住处的不远处有一蓝球场,不少接兵的领导们都在打蓝球,班长指着正在三步上蓝的一个中年人说:那是军务股万股长,这边抢断的大个子是三营潘教导员。
12月12日早饭后,新兵们步行五、六里到达武汉长江码头,乘上了&武汉轮&人民27号&。
我们从小没坐过轮船,上去后才知道是载货的船,我们就住在船仓里。
船的出口处留下我们新兵站岗把守,其它人员都不让出仓。
船仓虽然不小了,但装上一个新兵连200来人就显得很挤了。我们人挨着人坐好后,排长讲了很多乘船规定和注意事项,如不能随便走动,出仓上厕所必须俩人以上等等。
船逆水而上向西驶去。开始那几个小时大家还坐得住,时间一长就觉得闷的慌,便以上厕所名义出仓透透空气,欣赏一会儿长江两岸的风景。班长这时总吓唬我们: &不要停留,江里江猪很多,掉下去不好救,不是被江猪吃了就是被吸到船底。&
船上的厕所设在船帮上,大小便都要解到下面的江水里,使用时觉得很危险,唯恐掉下去。
轮船上伙房用水都是江里的水,没觉得有什么异味。船上伙食还是不错的,每顿都是大米饭和炖大萝卜或炒小白菜,里边还有些肉片。这样的伙食对新兵来说在家很少吃到,所以新兵里有人说:&当兵真不赖,穿的是里外新,吃的是大米饭,每月还发六块钱,知足了!&
在轮船上我们除去休息,更多的时间是班里组织学习讨论。学习的内容主要是毛主席著作《为人民服务》和《纪念白求恩》等文章。
连里还组织教唱革命歌曲,教唱的第一支新歌是:&扛起革命枪&其歌词是:
&&&&&& 我参加了解放军穿上绿军装,
&&&&&& 我走进红色学校扛起革命枪。
&&&&&& 鲜红领章两边挂,
&&&&&& 五星帽徽闪金光。
&&&&&& 伟大领袖毛主席,
&&&&&& 前进路上指方向。
&&&&&& 忠于人民忠于党,
&&&&&& 保卫祖国站好岗。
&&&&&& 我参加了解放军穿上绿军装,
&& &&&&我走进红色学校扛起革命枪。
&&&&&& 红心向着毛主席,
&&&&&& 革命重担挑肩上。
&&&&&& 红色江山我保卫,
&&&&&& 世界风云胸中装。
&&&&&& 忠于人民忠于党,
&&&&&& 牢牢握紧手中枪。
连里还组织了一次联欢会,各排互相拉歌之后由个人唱歌唱戏,大家分外兴奋都争着演唱。在欢快和起哄的热烈气氛中,我斗胆唱了一首现代京剧样板戏《龙江颂》选段:
&&&&&&& 眼望着地里的庄稼长势茂盛,
&&&&&&& 麦浪滚滾我的心翻腾,
&&&&&&& 支委会讨论了堵江决定,
&& &&&&&三百亩将被淹让人心疼。
就这样打发着船仓内的郁闷生活。
一次我出仓上厕所,刚出船仓就听到悠扬悅耳的京胡拌奏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新兵战友正在拉京胡,正拌奏着现代京剧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中&势把反动派一扫光&的前奏曲,拉了几次没拉上来。在火车上他就拉了一会儿,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这次我看又是他,就走了过去说: &好像是这么拉&!
他随手挮给我京胡说: &我给忘了,你试试!&
我接过京胡,很顺畅地拉了上来。
高兴的这位新兵轻轻地鼓起了掌,连说: &对、对、是这样。&
后来才知道他叫马杰,是从涿县海校入伍的。在那个年代,我们这些年青人受京剧影响比较深,尤其现代京剧中,不少京剧段子扣人心弦、摧人奋进。那悠扬的音乐和豪迈的气势,震荡着人们的心扉,激励着这一代青年人情不自禁地崇拜英雄、对未来充满憧憬,大有甘洒热血写春秋的豪情壮志,所以年轻人都会唱几句。
我的京胡基础是在家时练的。1970年秋,县里组织京剧文艺调演,要求每公社上台节目不超10分钟。刁窝公社定的是由我村参演。
我村曾于文革初期,在北京京剧二团 &戏霸&王幼童(据说是张君秋的女婿)和他的同学王保明指导下,排演过《沙家浜》、《红灯記》、《智取威虎山》、《奇袭白虎团》等现代戏。
那几年,我村年年排练一冬的戏,从正月初三演到正月十五,在十里八乡有一定的影响。
在这个基础上,公社才决定由我村参加县里文艺调演,由于演出时间限制,村干部们商量来商量去,最终确定演 《沙家浜》中 &奔袭&一段。
我也参加了演出,是在武场打手锣。由于文场较弱,便专门请来了公社中学王学甫老师负责主弦京胡伴奏。王老师的伴奏非常乐耳动听,大家排练的也都很起劲,那天在涿县礼堂演出非常成功。
自那以后我萌生了学拉京胡的想法。在本村张子顺那里找了一把京胡,买了本京剧乐谱书,每天坚持练习,还经常和京剧爱好者王明(吹笛)、李俊(主唱)一起合练、切磋。经过学习,京剧伴奏有了很大长进。
在滚滚长江上行船,在我的一生中还是第一次,站在船上向两面观看,是那么的希奇,那么的新鲜,两岸谷深峽长,奇峰峭立,江流曲折,船行其间,景色千姿百态、美不胜收,宛若进入秀丽的画廊,处处充满着诗情画意,令人叹为观止。再看那那宽阔的江面,少说也有两华里,最窄处应是三峽一带,也得有三、四百米宽。不过,浓雾锁江的时候能见度很低,只能看出几十米。遇到这样的气候,为了确保安全,轮船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充满大雾的两岸山腰上,庙宇、寺塔、悬棺象神化故事中传说的那样忽隐忽现,悬崖距江面三、四米的高处有一条沿江栈道,时而有头缠围布、背着背篓的人行走,时而有几十个穿着草鞋的纤夫唱着拉纤歌,吃力地拉着江边的大船前行。
轮船经三天三夜逆水而上,经宜昌、三峡、神女峰等地到了四川丰都。
四川,人称天府之囯,历史上为兵家必争之地。
对四川的了解,我还是从《红岩》小说中知道一点点,但不知解放后有什么变化。
丰都县城依山傍水,人称鬼城。据船工们说:之所从说丰都为鬼城,是因为传说丰都是阴间地狱所在地和天下鬼神的聚集地,凡人间生灵死后均被打入地狱,其阴间地狱所有鬼魂无不隶属于丰都大帝管辖。这个迷信传说,意思是让人活着的时侯要多积徳行善,否则死后有恶必惩。
到丰都约在早晨四点多,起床后打扫船上卫生,船刚一靠左岸,就看到部队几十名号手吹着欢迎曲迎接我们。下船后,新兵连吃饭后就地休息,每人分发了点心和面包作中午的干粮,班长说目的地快到了。
大约九点来钟,连队集合整装出发。天气雨星星、雾茫茫,沿途都是大山,辨不清东西南北。这样的气候似乎很熟悉,我脑子里努力搜索着。啊!终于想了起来,是《红岩》小说中描写的解放前夕雾都重庆的气候,我们好似正走在华莹山的路上。
路边的竹子歪斜,不时有戴蓑笠帽的人牵着牛向田里走,远处有的人头顶着小船向江边走,有几间土屋在雨雾中时隐时现,一两个烟囱冒着炊烟,飘散着青草树木和烧柴草的气味。
路过身边的百姓衣着破烂,脚上踩着草鞋,说话纯四川地方方言,我们根本听不懂。土屋中传来几声鸡叫,倒和北方鸡叫没什么区别,我随便说了一句: &鸡叫怎么不咵呀!&逗得大家都笑了。
部队绕开大道走崎岖山路,班长说这样走要近得多。我们这些新兵长这么大还从没爬过山,没走几里路就累得气喘嘘嘘,不一会儿,内衣就湿透了。因为这身军装是在北方穿上的,内衣、棉衣都穿在了身上,戴着棉帽、穿着棉鞋,还背着背包、挎包。而今到了祖国大西南,不走路还不觉得热,一行起军来就觉得热的不得了。
走着走着前边突然出现了混乱,我们紧走几歩一看,只见十班的石广田脸色苍白、滿头虚汗倒在了地上。有的扎人中,有的喂凉水,总算没事。部队休息了一会儿,大伙吃了干粮又出发了。
一路上, 不见村庄,不见河流, 只有云雾缭绕望不到头的座座高山,山区的气候很怪, 一会儿大雾迷漫, 能见度只有几米,一会儿大雾似白云一样的散去, 我们终于有机会欣赏一下两侧的青山,山坡上用白灰写的 & 封山育林、严禁烟火&等宣传标语清晰可见,欣赏两侧风景,别有一番风情。
大概走了七八个钟头,班长说有90里,终于到了包鸾公社中学,天已到了掌灯时分。
连长指着眼前的学校礼堂说: &目的地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家&。
我们走进礼堂一看,左侧一头儿有个舞台,仰头可见青瓦盖顶,瓦缝露着光线,地面有四排堆积不齐的稻草。总算到了目的地。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累,紧忙把背包摘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休息会儿再说,扑通就躺在了稻草上。再一看周围,所有的人都瘫在稻草上,每个人都愁眉锁眼,一脸的稠怅,仿佛瞬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周长江掏出从家带的碎烟叶,很流利地卷了个喇叭筒叼在嘴上,然后取出有点受潮的火柴划了三四下将烟点燃,幽闲地吸了起来,班长上前制止:&喂!不要吸烟!&
周长江回答的很幽默:&不是到家了吗?在家吸烟还管呢?&
&你没看有稻草吗?小心别失火。&班长说。
&稻草潮的点都点不着,还失火?&周长江边说边望着班长离去的背影。
不一会儿,班长领回了任务,明确了各班的位置,然后组织大家开始整理地舗。我们从伙房找来木杠子,把稻草挡住。又从司务处领回毛毡、褥子铺在槄草上压平,这就是我们人均七十公分宽的地舗。
班长又叫我们在地舗一侧竖了木杆,拉上铁絲挂挎包和毛巾用。
又从司务处领回每人的军毯、大衣和脸盆。
当晚吃的是面条,饭后大家都想休息,因为大家实在走累了,可是连队又集合去两公里外的包鸾公社看电影《南征北战》。
包鸾公社一侧有一个直径约百十米的操场,演节目、看电影都在这里。操场的边上有一个公共厕所,厕所内中间沒有隔墙,只固定两块露着很大缝隙的木板子拴着两头猪,就算隔墙了,男女入厕各用一边,互不相避。
那天我们去看电影,部队刚整队坐下,就有不少人急着上厕所,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刚进厕所,就转身跑了出来,他们说: &里边有女的!&大家叽叽喳喳,一直等那女的出来他们才敢进去。而当战友们在里边方便时,去那一侧方便的女人却象旁若无人、毫不再乎。
四川的这个风俗习惯,我们很不适应。这种不文明的落后习俗,一直被来自北方的兵当作笑料,但南方人也豪不示弱,笑话北方人兄弟姐妹都睡在一个炕上。
第二天,也就是12月16日, 雾气很重, 天地融为一体。早饭后,炊事班抽一部分人去包鸾粮站抬面运米,每班还派一人去包鸾公社集中采购肥皂、牙膏、信封、信纸、邮票等日用品。
其它人休息,都忙着给家里写信报平安。我也按班长通知的&四川丰都包鸾驻军五分队&通讯地址,向家里写信报平安。这时正在写信的刘路问:&节日的节怎么写?&
我头也没抬随口告诉他:&草字头下面加一个节目的节去掉草字头。&
在场的人爆笑,我却一时没反映上来。
写完信后,我又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到部队后的第一篇日记:&今天我穿上绿色的军装,走进了毛泽东思想大学校的大门,虽然还没有戴上领章、帽徽,但是我一定要以人民解放军的条件要求自已,对照自已。&日。
写完后,我叫上本村的田柏林、刘路、王成和王悦伦等人到外边孰悉学校周围的环境。
这个学校有一排两层小楼,是教职员工的教室和宿舍,楼前操场中央有一蓝球场,楼后有一座十多米高的小山,山缝隙和山脚下有土壤的地方种着小白菜、小油菜、豌豆等,小山后有一条弯弯曲曲、流水潺潺、清澈到底的小河沟, 河沟里可见爬行的小螃獬。
学校礼堂就座落在操场和教学楼的一侧,伙房就设在礼堂与小河之间,饮事班用水就从小河沟里挑,全连新兵冼漱、洗衣服也在这里。隔着小河向远望去有一座独立的高山,山型象个鹰头,当地人叫它老鹰山。
礼堂后面约三百多米处有一座高入云端的大山,当地人叫它铜矿山,山脚下烟雾弥慢,露出几十户不够集中的村庄,不时飘过来燃烧松木灰的烟气味。
学校没有院墙,操场外就是稻田地,去包鸾就走这稻田里不足一米宽的弯曲的田埂,田埂上铺着参差不齐的石板,走上去不时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
百姓的房都是土木结构,有的还是两层,看的出来百姓的生活很艰苦,卫生环境也很差,厕所、猪圈、卧室连在一起,卧室内长期摆着便桶。饮水也很不讲究,水田里那边是水牛翻地,这边就有百姓担水吃。
百姓们腌制榨菜就在村外的水泥池里,他们先将榨菜冼净装进水泥池,撒上一层盐,光着脚跳进去踩踏,然后再将榨菜装上一层, 再撒上一层盐, 再跳进去踩踏. 经这样反复几次,然后封盖好。有的战友说: &难怪榨菜有臭脚泥味, 弄半天用脚踩着腌呢!&
田野里除水稻外,各种蔬菜如蚕豆、豌豆、油菜、小白菜、萝卜等正处于生长期,绿油油的,和大山上的松树、橡树、野树、野草、灌木丛等植被连成一体,加上直冲云霄的杉树衬托,景色还真的不错。
第四章:& 新兵连训练
到了目的地,我们才知道8342部队是部队代号,其番号是工程兵建筑第54师。这年从河北涿县、新城县、易县 涞水县,共接兵900余人。其中由涿县兵组成的新兵五连、新城县兵组成的新兵六连、易县兵组成的新兵一连,加上贵州兵、河南兵,组成8040部队新兵团 ,团长为125团夏副团长,政委是125团政冶处李副主任。
12月18日上午连队集合,首先由连长介绍了阶级斗争形势,讲到周围村里地、富、反、坏、右的分布情况,尤其讲到蒋介石四九年从重庆撤退逃往台湾时将一个师化整为零,潜伏在周围深山老林里,配合地富反坏右分子伺机对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进行破坏和搗乱,讲得我们这些新兵毛骨悚然。
然后指导员讲解了党的基本路线:&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 在社会主义这个历史阶段中,还存在着阶级、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道路的斗争,存在着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性。要认识这种斗争的长期性和复杂性,要提高警惕,要进行社会主义教育,要正确理解和处理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问题,正确区别和处理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不然的话,我们这样的社会主义国家就会走向反面,就会变质,就会出现复辟。我们从现在起,必须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使我们对这个问题有比较清醒的认识,有一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路线。&
指导员说: 伟大领袖毛主席把马列主义的普遍真理与我国的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科学地分析了社会主义历史阶段阶级斗争的规律,毛主席为我党制定的这条路线,就是彻底推翻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用无产阶级专政代替资产阶级专政,用社会主义战胜一切资本主义的唯一正确的路线。 我们作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 就要永远牢记毛主席教导, 时刻不忘阶级斗争, 紧握手中钢枪, 为保卫毛主席建立的红色江山站好岗、放好哨。
听了连长和指导员的介绍和讲解, 使我们对阶级斗争形势有了新的认识, 顿时阶级斗争的弦崩的更紧了。
新兵连开始层层明确纪律,如:不准去百姓家串门,不准与百姓接触聊天,不准单独外出,周围散歩要能听到集合的哨声等,同时明确了严格的请消假制度。
礼堂边上有一农户,儿子刚从部队复员回来,曾主动与我们说过几次话。排长知道后反复强调不准与他接触,弄得我们莫名其妙。
事后我们猜测,可能是排长怕这个复员兵向我们散布消极的东西,影响新兵的教育。
根据新兵团要求,新兵连对新兵进行四天的思想整顿,整顿的內容是解决新兵中存在的各种模糊认识和不正确思想。如普遍存在&大门进对了,小门进错了&的想法,怕进山沟、怕过艰苦生活的想法等。
参加了解放军这所毛泽东思想大学校,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无懝是我们青年人的正确选择,当我们知道军委特种兵是军委工程兵时,我们仍搞不清工兵与工程兵的区别。我们问排长什么是工程兵? 排长总是反问: 工字怎么写? 抬头就是土, 伸脚便是干,兵字怎么写?就是丘下有人, 丘是坟墓, 工程兵战士就是要有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而当我们知道其主要任务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长年驻山沟,生活环境极其艰苦。修电站点油灯,修公路走山顶,建大楼住帐蓬的部队就是工程兵部队时。我们内心难免有些沉闷、无奈。理想中的首都卫戍区成了泡影,其8342部队与8341部队的性质牛马不相及,相距十万八千里,我们心里普遍不舒服,自然流露出各式各样的想法,甚至有些受骗上当的感觉。
思想整顿中把端正入伍动机、解决思想问题、完成从老百姓到军人的思想转变作为目地。传达了有关文件, 学习了毛主席著作中的有关文章。 结合思想实际开展了深入的讨论, 通过学习讨论, 大家普遍对我军性质、宗旨和任务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一天,我偶然发现一张《工程兵报》,上面一篇《寄语新战友》的文章深深地吸引了我,我一口气连看两遍后,觉得还没记牢, 干脆抄写在笔记本上:
& 新战友,当你迈步走进解放军这所大学校,接过铁镐钢锹的时候,你可曾知道,工程兵战士的战斗生活。冬斗三九豪情添,汗水拌浆铸长城,夏斗三伏志更坚,头顶烈日施工忙,只恨时间短,浑身力气使不完。你问士气哪里来,请到工地去看看。
工地上阳光灿烂,人民公社片片碧绿的大寨田展现在眼前,工厂的汽笛和机器合奏的乐章响在耳边,祖国社会主义美好河山同工地紧紧相连。
登上雄伟的山岭,望得见印度之那炮火连天,亚非拉反帝反修斗争连成一片,听得见美苏两霸进行出卖革命人民的幕后会谈。他们的飞机、坦克和军舰,妄想横行在天空、陆地和海面。
世界风云,让我们紧崩头脑中的战备弦。
抱起突突的风钻,推着风驰般的斗车,耳边响起&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的伟大召唤,战士倍感浑身力量添。
为了支援世界革命,为了埋葬苏修美帝及其帮凶,我们甘愿流大汗、洒热血,努力建设和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
在思想教育和整顿中,各班组织反复讨论, 新兵人人发言, 人人表态,人人写出学习体会.
从12月22日起,开始为期三个月的政治教育和军事训练。
指导员王士平做了专题动员报告。这样系统地接受教育,对我们来说还是生平以来第一次。
他主要讲了四个方面问题。
一、训练的内容:
政冶教育的主要内容有阶级教育、路线教育、革命传统教育、形势政策教育和作风纪律教育等。
军事训练的主要内容有毛泽东军亊思想、队列、射击、投弹、刺杀、单兵战术、爆破、打坦克等。
二、新兵训练的指导思想:
从路线为纲,以毛主席的建军思想和建军路线为指针,以军委2号之件为指导思想,认真学习和落实毛主席为我军制定的一系列建军方针原则和关于抓紧军事训练的重要指示,狠批林彪的反革命修正主义路线,彻底肃清其流毒和影响。
训练中要坚决贯彻师关于新兵训练工作指示和训练计划安排。要从易到难、由简到繁,从战备观点出发,严格要求,严格训练。
三、我们是在什么样的形势下参军和训练的。
在毛主席的外交路线指引下,粉碎了苏美两霸妄图封锁和刮分我国的阴谋。世界革命的大好形势迫使尼克松访华、日本首相访华并恢复中日邦交正常化。现在世界上已有80多个国家和地区与我国建立了外交关系。帝国主义阵营正在大分化、大改组、大动荡。我国全党、全军、全民更加团结,国防力量更加強大。
在这样的国际囯内大好形势下,我们怀着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支援世界革命,加強国防建设的豪情壮志,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 应当感到无尚的光荣和幸福。
现在敌人还在磨刀。帝国主义的侵略本性永远不会改变,他们是靠侵略和发动战争养活自已的。所以越是形势大好,帝国主义就越猖狂。我们要牢记毛主席的伟大教导 &新的世界大战的危险依然存在,世界各国人民都要有所准备&。
四、训练的基本要求:
要树立刻苦好学、积极上进的思想;要发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柛;要发场团结友爱的革命精神、互帮互学、搞好群众性的练兵运动;要培养雷历风行的作风,做到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树立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
通过教育要端正入伍动机,逐渐树立以当工程兵为荣、以住山沟为荣、以艰苦为荣的三荣思想,努力训练,力争取得优异成绩。
指导员王世平,六五年入伍,甘肃人,中等身才,经常穿一双黑色翻毛皮鞋,显得英俊潇飒,说话地方口音很重,我们听着很吃力,如整队时喊:&此(起)立。&
&向右看词(齐) 。&&桌(坐) 下。&
&点名时喊:死(石)广田、朝(曹)学范、洒(沙)广田、王自(志)如、王继僧(生)、湿(思)强、煮(祖)怀 等,开始我们听着很不习惯、也很费劲, 后来才慢慢适应。
动员会后,人人写了决心书, 各班排也写了挑战书、应战书, 连里还召开了表决心大会。
为配合教育, 连队开僻了学习园地,把战士中有教育意义的家信,上专栏张贴展示,供大家学习。
王悦伦的四哥王悦林是国办教师,在回信中有这样的话:&困难象弹簧,看你強不強,你強它就弱,你弱它就強。希望你在困难的情况下要坚強起来,要迎着困难冲锋,胜利一定属于冲锋不止的勇士。&
为了更多地掌握知识,我还把《工程兵报》一篇社论&为人民当兵&抄在笔记本上。
&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伟大领袖毛主席、中国共产党缔造和指挥的人民军队。当一名名副其实的解放军战士,就要牢记毛主席关于 &青年应该把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放在第一位&的伟大教导,努力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学习我军的光荣传统,去掉非无产阶级思想,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紧紧地和中国人民站在一起,全心全意地为中国人民服务,是毛主席为我军规定的建军宗旨。从我军这个宗旨出发,必须树立为人民当兵的思想,克服为着个人的荣誉、前途而当兵的思想。
&& 我们工程兵是中囯人民解放军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加強国防建设中,广大工程兵指战员身居山沟、胸怀袓国、放眼世界,发场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为国防建设做出了新的更大的贡献。工程兵战土走天下,哪里艰苦哪安家,这就是工程兵战士的豪言壮语。
&& 中国人民解放军永远是一个战斗队。在当前国内外大好形势下,帝国主义并不甘心他们的失败。我们特别要警惕苏修社会帝国主义对我国发动侵略战争。要握紧枪杆子,树立常备不懈的思想,増強战斗意志,学会军事本领,充分做好反侵略战争的准备。繁重的学习任务和训练任务摆在我们面前,斗争的考验在迎接着我们,让我们努力奋斗,在革命队伍里,把自已锻练成为坚強的革命战士。&
&& 12月25日,指导员传达了8342部队为纪念毛主席&向雷锋同志学习&提词十周年下发的:关于在全师广泛开展向雷锋同志学习活动&的通知。
&& 通知要求:向雷锋同志学习,就是要象雷锋那样刻苦读马列和毛主席的书,把毛主席著作当作&粮食&、&空气&、&方向盘&,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
&& 向雷锋同志那样,立场坚定、爱憎分明、做无产阶级的坚強战士,把批林整风运动进行到底;
&& 向雷锋同志那样,发扬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政冶上高标准,生活上低标准,永远保持劳动人民本色;
&& 向雷锋同志那样,爱祖国、爱人民,毫不利已、专门利人,时时处处做好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向雷锋同志那样,干一行、爱一行,又红又专,做一个永不生锈的锣絲钉。
结合通知精神连里还组织学习了《雷锋日记》和《雷锋的故事》。 使我们进-步了解了雷锋在短短的光辉生涯里,自觉服从分配,先后做过通讯员、公务员、拖垃机手和汽车驾驶员。无论干什么工作都乐而为之,而且干的很好,先后获得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先进生产者、模范共青团员等光荣称号。在任何岗位上都显示出英雄本色,任何工作都成了他大显身手的用武之地。
雷锋不仅全心全意干好本职工作,还千方百计找份外工作干,在看病回来的路上, 他发现建筑工地运砖供不上, 便堆起小车默默地干起来。 他因公出差, 帮列车员扫地擦玻璃, 给旅客倒开水, 帮妇女抱小孩......出差一千里, 好事做了一火车。 他说:&我活着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为实现人类最伟大的理想&共产主义而斗争。&
&&我要积极肯干, 说干就干, 干就干好, 脚踏实地、实事求是的干, 千方百计的干, 事事拣重担子挑, 一定要把事情办好。&
&我时刻都想多学点本领, 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雷锋的话体现了他崇高的精神境界, 我们学习雷锋,就要从一点一滴做起, 从平凡的小事做起, 甘当小小螺丝钉, 才能不虚度青春、不磨灭理想。
为了更好地向雷锋同志学习,我把报纸上刋登的王杰日记也抄在笔记本上,以此鞭策自己:
&有无前途在于你个人是否踏踏实实、勤勤恳恳、一心一意地为党工作。&
&服役是没有年限的,革命需要就干一辈子,革命是永远不会滿期的,我愿干一辈子革命,永远也不放下钢枪。&
&我是甜水里长大的,没经过艰苦的岁月,但是我决不忘记死去的烈士,我一定肩负重坦,继续做他们没有做完的工作,把我们美好的祖国迠设的更加光辉灿烂。&
&幸褔来的不容易,是天数先烈用鲜血换来的,我们每个活着的人不能忘记过去的苦,要牢记阶级仇,为解放全世界被压迫的人民而斗争。&
&一个革命战士,不仅要站在连队看到全囯,而且要看到全世界,看到三分之二的劳苦大众还没有解放,还过着贫困的生活。&
&革命战士讲究吃穿打扮就会忘记革命,多一份私心就少一份革命的思想。一个人要很快地成长,必须靠自觉地缎练。&
&我认为一个人只有拿自已的缺点与别人的优点相比,才能感到自已不足,才会进歩。一个人如果把自已估计过高,始终认为自已比别人强,那永远也不会进歩。&
雷锋、王杰的事迹,对刚刚入伍、头脑单纯的我来说,起到了很大的感染和启迪作用,使我的理想在紧张的新兵连训练和教育中进一步升华,我默默地下定决心,要以雷锋、王杰为榜样做到党叫干啥就干啥,好好工作,努力缎练自已,真正把自已锻练成又红又专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土。
看电影虽然不外乎《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英雄儿女》等几部老片子, 但我已不单纯视看电影为娱乐了, 而是把看电影作为受教育的机会, 每看一场都要记下观后感. 写上一段心得体会。
在政冶教育中,路线教育是重要内容。 连部文书于73年1月9至11日,连续三天为大家进行了辅导:
路线斗争是阶级斗争的反映 , 路线斗争的长期性决定了路线教育的长期性, 路线斗争的复杂性决定了路线教育的艰巨性, 路线斗争的反复性决定了路线教育的经常性, 路线教育不是易劳永逸的, 必须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
路线问题是决定一切的根本问题,是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的根本措施,因此,要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就必须经常讲、反复讲。 只给少数人讲不行, 要使广大革命群众都知道。
毛主席教导我们: &在拿枪的敌人被消灭以后,不拿枪的敌人依然存在,它们还要作拼死的斗争,我们决不可以轻视这些敌人。在阶级社会中, 每一个人都在一定的社会地位中生活, 各种思想无不打下阶级的烙印。&
国内的阶级敌人在国际上还有靠山,国外的敌人吹什么号,国内的阶级敌人就唱什么调,国外的敌人敲什么鼓,国内的阶级敌人就跳什么舞。 国际上的敌人并没有睡大觉, 苏修社会帝国主义在我国边境陈兵百万, 美帝国主义占据台湾、侵略越南, 妄图颠覆我国的无产阶级政权, 改变我国的社会主义制度。
&文书是69年入伍湖北人, 地方口音很重, 而且&十、四& 不分, 如讲课时说: &找寨井岗三斗增司期,毛举席就亲自自定了三大纪律八项句意,..... 这似对革命斗增经验的科学肿结..... &
&林彪攻击兹丝青年上山下乡似变相斯业, 似不符合四私的 ...... 我们要私四求似地看待今天的大好形似.....&
&新兵们听着别提多费劲了, 但谁也不乱说乱动, 都用心的听。
新兵连还进行了党的革命传统教育, 使我们进一步了解了我军从小到大、从弱到强的成长壮大过程,了解了政治工作发展史,以及南昌起义、秋收起义、三湾改编、古田会议、遵义会议等重大历史事件。
了解了我军政治工作三大原则既:官兵一致、军民一致、瓦解敌军。 这三大原则,是我军的无产阶级性质和人民军队的宗质决定的. 是我军区别其它剥训阶级军队的重要标志, 是我军克敌制胜的重要法宝。 历史证明, 毛主席制定的政治工作三大原则, 具有无比的巨大威力, 坚持这一原则, 就能够不断取得胜利。
了解了我军的三大任务既:打仗、生产、做群众工作; 我军既是战斗队, 又是工作队,同时也是生产队。 这是我军同其它军队的显著不同和根本区别,是我军性质和宗旨的体现,是赢得人民拥护的根源。
了解了我军的三大民主既政治民主、经济民主、军事民主。这是毛主席亲自为我军制定的军队内部的民主制度。 我军的民主作风, 是人民军队本质的反映, 是党的群众路线在军队的体现, 是毛主席建军路线的重要组成部分。
政治民主主要是政治上一律平等, 执行群众中来再到群众中去的工作方法, 坚持群众自已教育自已。
经济民主就是自已动手,丰衣足食,搞好生产, 管好伙食,实行经济开支监督,反对贪污浪废。
军事民主是指训练时实行官兵互教、兵兵互教, 作战时发动群众,集思广意,攻坚克难,完成作战任务.
&三大民主的精神实质是达到政治上的高度团结, 生活上获得改善, 军事上提高战术技术。
我们还系统学习了毛主席的《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等文章,对我军的性质和建军宗旨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对苏美两霸亡我之心不死,妄图策应蒋介石反动集团,颠覆我国的社会主义制度的野心有了清醒认识。认识到了加強战备、准备打仗的重大意义。
在政治教育中还组织大唱革命歌曲,以此来提高政治教育效果。如:扛起革命抢、我是一个兵、三大纪侓八项注意、学习雷锋好榜样、打靶归来、社会主义好、大刀进行曲、东风吹战鼓擂、野营训练好、战士不离枪、跟着毛主席、走向练兵场、接过雷锋的枪、毛主席指引革命路、我们走在大路上、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等。
这些歌曲都是四分之二拍,队列行进速度,唱起来朗朗上口、铿锵有力。所以凡集合时、队列行进时、开饭前、看电影前都必唱革命歌曲。嘹亮的歌声就象上了一堂政治课,提振士气、摧人向上,不仅增加了凝聚力,提高了部队形象,而且使每个战士从中受到教育,焕发出更高的革命热情。
新兵连里有两个李泽、两个陈凤歧,每当连长点名叫到其中一人时,两个人都答&到&;叫到刘文财时,大家不约而同地大笑,因为大家听到的是叫四川大地主&刘文彩&;叫到王明时,队列里总有人小声跟着叫&张国焘&,大家又自然联想到民主革命时期的左倾路线代表&王明&,这时队伍里也会出现笑声。
不过,新兵里也有不少&知名人物&,有&电影《英雄儿女》里的英雄&王成,有&开国将军、北京军区司令员&李德生(申),有&著名电影演员&王刚,还有汉代名将&飞将军&李广。
12月26日,是毛主席诞辰纪念日。连里为每人发了一枚毛主席像章和一枚《为人民服务》徽章, 还发了一套毛主席著作四卷合订本.
那天我们还配带了领章、帽徽,成了一名名付其实的解放军战士,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映的红彤彤的,显得特精神,一种光荣感油然而生。
那天还配发了56式半自动歩枪。连里搞了个授枪仪式,新兵代表杨春玉从连长手里接过了钢枪,我和另外三名新兵分别代表本排表了决心。
那天新兵连还和学校师生在操场开了个联欢会,老师、学生和新兵分别演了节目。新兵刘会民的笛子独奏 《我是一个兵》和师生们表演的 《阿瓦人民唱新歌》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其中&阿瓦人民唱新歌&的歌词带有浓厚的乡土气息,令我至今不忘。
村村寨寨哎,
打起鼓敲起锣,
阿瓦唱新歌,
毛主席光辉照边疆,
山笑水笑人欢笑,
茶园绿油油,
梯田泛青坡,哎,哎.
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楼柱上挂着的两幅楹联:
&&&&&&&&&& 军爰民心连心魚水难分,
&&&&&&&&&& 民拥军亲又亲骨肉情深。
楹联充分反映了那一年代血浓于水的军民关糸,同时也概括了当时浓香四溢的联欢会气氛。
会后各班到连部领枪,我班共领回三支,枪号是:3、31327。
&当兵就是来扛枪的,沒有枪有什么劲?&我这么想着,便从班长手里抢过来一支。班长按划分的战斗小组,为每组配发了一支步枪。
为配合教育,新兵团还在我们住的小礼堂召开了军民忆苦大会。
包鸾的杨大伯讲述他一家六囗人到解放时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苦难生活,他本人给地主扛活二十多年,吃的是猪狗食,穿的是榆树皮,盖的是玉米皮子。直到1949年11月解放军来到包鸾,他才得到解放。现在他过上了幸福日子,仅家具就有两套、被子两床。
黄国珍大娘讲了她一家心酸的家史,父亲给地主扛长活累死,那年她六岁,十岁时母亲也死了。她无依无靠,只好沿街乞讨,又被地主家放狗咬坏了腿,落下了终身残疾。
郑大伯在讲他的苦难史时说: 旧社会的苦是无法讲完的, 从我记事那天起, 我家就给地主扛长活, 挨打受骂是常有的事, 扛了一年活, 最后脚一踢, 一声&滚&字就把你赶走。你只有跪地求饶的份。 因为离开地主的门你无法活下去, 穷人们吃的饭还不如地主家的狗食, 穷人哪有饭给你吃呀. 共产党来了, 解放了,我们才过上好日子。
新兵六连新城县入伍战士杨克增也上台诉说了苦难的家史: 世界革命导师列宁说过:& 忘记过去, 就意畏着背判&。 我们这代人生在新社会, 长在红旗下, 过上了幸福生活。从我老太爷那辈一直到解放, 都是给地主扛长活, 或租种地主的地, 年年都是借八斗还十斗。 那年月, 不给地主扛长活是活不下去的, 还整天挨打受骂, 穿的朴丁盖补丁, 有的连补丁都没有。现在我们过的幸福生活和旧社会比天地之分。 知道过去的苦, 才更觉得今日的甜。 而反革命分子林彪在《五七一工程纪要》中, 却说新社会少吃无穿。 这完全是诬蔑, 是对社会主义制度的恶毒攻击。
台下的几百名新兵含着热泪听着她们的讲述和控诉,新兵赵忠田激动的站起来振臂高呼:
&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共产党万岁!
毛主席万岁!
全体新兵也跟着高呼,顿时口号声此起彼浮,一浪高过一浪。
忆苦思甜大会是一堂阶级教育课,就是要我们不能忘记过去的苦难,懂得今天为谁当兵,为谁扛枪的道理,进而端正入伍动机,树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
连队还进行了十大军事原则教育。毛主席的十大军事原则是毛主席在中国人民革命战争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的伟大历史转折时期,为我军制定的夺取全国胜利的军事行动纲领,既是我军几十年作战的科学总结,又是我军在未来反侵略战争中的作战方针:
一、先打分散和孤立之敌,后打集中和強大之敌。
二、先取中小城市和广大乡村,后取大城市。
三、以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要目标,不以保守或夺取城市和地方为主要目标。
&&& 四、集中优势兵力实行四面包围,力求全歼敌人。
&&& 五、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力求在我条件对比下有胜利的把握。
六、发场勇敢战斗、不怕牺牲、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作风。
七、力求在运动中歼灭敌人。
八、在攻城问题上,对一切敌人守备薄弱的据点和城市,坚决夺取之;对敌中等守备而环境又许可夺取的据点和城市相机夺取之; 对敌守备坚固的据点和城市则等候条件成熟时,然后夺取之。
&&& 九、从俘获敌人的全部武器和大部人员补充白已,我军人力物力的来源,主要在前线。
十、善于利用两个战役之间的间僚休整和整训部队,时间不要过长,尽可能不使敌人获得喘息的时间。
这些教育把我们新兵带入了新的精神境界,激发了保卫祖国当好合格军人的革命热情。
&& 伴随着政冶教育的不断深入,军人条令条例教育与日常养成教育逐渐严格。从入伍那天起条令条例对我们的吃、穿、坐、卧、行都有具体要求,如军人外出要两人成行, 三人成列,军装要整洁,领章、帽徽佩戴要正确,不准挽袖、背手或杈腰,不准留长发,留指甲,蓄胡子,遇首长问话要立正。平时要站有站相、坐有坐象相,饭前唱歌、集合迅速、熄灯肃静等规定的非常详细。尤其是内务整理,要求被褥整理的要橫、平、竖、直,三点一线,牙具、毛巾、脸盆、武噐等摆放要整齐划一。
&& 连长说条令条例和日常养成教育体现了我军与其它军队的本质区别,是我军的优良传统,是良好作风和军人素质的体现,是一个老百姓转变为革命军人的重要环节。但这种作风和素质要靠从严做起、点滴养成。
为了从严要求,班长开始教大家叠被子整内务,大家面对又软又暄的被子一筹莫展,无论怎么叠也叠不好,整不方。班长一边不厌其烦地讲解着,一边做示范,他将被子叠好后用屁股坐,用腿压,还要用手缕出边儿,捏出印儿,整得四棱四角,方方正正,象豆腐块似的,被子与被子间隙一样,全班笔直一条线,确实美观好看。
班长说:&叠被子整内务不单单为了整齐美观,主要练的是纪律和养成,养成一种行为规范。&
说实在话,不少人在家从没叠过被子,如今来到部队连叠被子都要求这么严,难免不适应,结果练了一早晨,整理的被子仍不符合班长的要求。
班长讲评时说: &今天的被子都整理的不够合格,只有汤广会的被子整的象豆腐块似的还差不多。&
刘路笑了笑对班长说 : &汤广会我们可比不了,他在家做过豆腐,我们在家就会蒸窝头&。
一句话把大家逗乐了,班长也憋不住乐了 。
条令条例中对武器的使用与保养也都有具体的规定和要求,如要求一天一小擦,一周一大擦, 武器大擦时要按步骤分解,擦完后将各部件按拆卸时的相反顺序组装好。
为了熟练掌握手中武器,班长甚至让我们蒙上双眼,反复练习拆卸和组装武器。
一次,班长检查擦枪情况,问汤广会: &你擦枪从哪开始?&
汤广会回答: &我先看枪号。&
&看枪号,什么意思?&班长不解。
&省了替别人擦了枪.&汤广会是实在人,说了句大实话。
&什么境界?&班长不高兴地说完转身走了。
&&& 汤广会冲班长的背影吐了一下舌头,回头冲着我们笑着说: &没那么问的。&
&当兵盼着扛真枪,有了真枪开始时大家还能爱不释手,可没过几天,新鲜劲过了,便觉得枪成了负担。因为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重量是3.85千克,将近八斤。集合、站队、看电影都得背着,油脏了衣服不说,还得时时视枪为生命,处处想着它。这些都是养成教育中必须做到的。
新兵白天站岗主要任务是守卫礼堂宿舍门口,夜里任务主要是看守伙房。尤其夜里上岗,站在透着清香的橘子树下,面对漆黑的周围,听着小河沟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更加觉的孤独、发渗、紧张,好象随时有阶级敌人来破坏。
&& 一天夜里,已经进入梦乡的我们正做着各种美梦。突然,&嘟嘟嘟嘟、嘟嘟嘟嘟&短促连续的哨声把大家惊醒。那刺耳的哨声听着让人恐惧和紧张。班长说:&有情况,紧急集合。&
&& 我的心突突的跳,手抖个不停,急忙穿衣服、叠被子、打背包。
&& &看不见,开灯啊。&不知谁喊了一句。
&& &不要说话!&连长站在门口大声说。
&& 屋子里黒得伸手不见掌,有的叠拧了被子,有的找不着帽子,有的找不着鞋子,慌忙中你碰我、我撞你地往门外跑。
&& 到操场上列队后清点了人数,连长俞树仁压低声音严肃地宣布:
& &接到上级命令,对面山上有特务正在逃窜,团里命令我连前去搜捕。&
&& 连长的声音虽然很低, 但每一个字都象铁锤敲在钢板上铿锵有力,大家都能听的清。
&& 队列里鸦雀无声,但从每个人呼吸的声音里听的出都很紧张。我们这些新兵从小到大谁遇见过这种场面?如今真有了敌情,要去抓特务谁不紧张啊?
&& 在连长带领下,队伍向后面大山方向出发了。夜深人静,雾气浓浓,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生平第一次感到黑暗的恐惧。如果那会儿有个天真的小孩儿问:&叔叔,什么是伸手不见五指呀?&我肯定会告诉他:&伸手不见五指就是形容天象今晚一样的黑。&
&& 由于走的是稻田里的田梗,高低不平、磕磕绊绊。不知谁不小心,一脚踏空掉进了稻田里,裤子、鞋子全湿了,被后边的人拉了上来跟上队伍继续前进。
&& 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人的喘息声。前边的人不断向后边传递口令:向后传,注意肃静、跑步前进、大步跟上。
&& 口令一个接一个往后传,部队没有一个掉队的。我满怀着当英雄的渴望和冲动,边走边想,反正我手里有枪,虽然没有子弹但有刺刀,发现特务我先冲上去。
&& 部队爬到半山腰,战士们已经累的气喘嘘嘘。前面传来口令:& 蹲下,原地待命。&
&& 等了一会儿,队伍向右前进,正走着,前面传来报告声: &报告连长,沒有发现敌情。&
&& &继续搜查!&
&& 连长说着带队伍继续前进,大约走了20分钟,然后顺山坡梯田转了一大圈,回到学校,这时我紧张的神经才松驰了下来。
&& 连长站在操场中央大声宣布:&各排清点人数、检查被装。&
&& 我前后左右一看差点笑出了声,有衣服扣错了扣的,有鞋子穿反了的,有挎包背倒了的,有没系腰带的,也有沒带帽子的,还有一个没找到上衣穿了个大衣的,最可笑的是有背包跑散了怀里抱着的。
&& 待大家的被装整理完后,连长开始讲评:&今天的紧急集合是一场军事演习,是新兵连训练科目之一,是部队战斗准备的一项重要措施,是培养军人战斗观念和养成教育效果的必修课。通过演习暴露出不少问题。一是动作慢,集合时间长,不符合战备要求,二是不肃静,从起床到行军总有人说话。三是被装不符合要求,背包都跑散了能打仗吗?下面清查口令,我下了三道口令向后传,四排最后一名请回答,三道口令都是什么?&
&& &只传过来两道,注意肃静、打扑克。&最后一名报告。
&& &还下象棋呢?&连长明显带有含怒讥讽的口气。
&& 大伙轰地笑了,不知谁在传口令时把 &大歩跟上&传成&打扑克&了。
&& 回屋睡下后大家都很兴奋, 一个个小声议论刚才发生的有趣的事, 同时商量着下次紧急集合时,怎样避免拿错别人的背包绳或穿错别人鞋子等。
&& 第二天起床后, 大家自觉学习背包的快速打法以及衣服快速穿法, 以便应对以后的紧急集合。
&& 后来又搞了几次紧急集合。有一次我班的周长江还得了个第一名,速度快、背包打的最好。
&& 周长江与我同龄,个头不高,胖乎乎, 性格内向憨厚,但头脑灵活,鬼招儿不少。
那天晚上10点多搞了一次紧急集合,回来后大家松了一口气,就脱了衣服睡觉了。周长江估计下半夜还得搞一次,索性沒有打开背包,钻到别人背窝里,等着紧急集合哨响。
结果真让他猜对了。12点多,&嘟嘟嘟嘟&,短促的哨声再次打破黑夜的寂静。
周长江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在周围的人正慌乱之际,他背着背包第一个跑到了门外集合地点&报告&。
就这样他获得了第一名,欺骗了领导,还受到了表扬,全班的人都偷偷地乐。
各班为紧急集合时不落后,都暗暗较上了劲,每次班长都要对动作慢的新兵进行批评。为了不挨批评,九班的彭广林、陈德水商量了个&好&点子,当紧急集合哨音一响,他们先将班长的鞋踢到一边,有几次班长都因找不到鞋最后才到集合场地,从此他们再也没挨过批评。
&& 还有一次,大家在梦中又一次被速刺耳的哨声惊醒。只听排长韩庆先严肃地涚: &十班集合,其它人休息。&
&& 十班随排长出发了。不到半小时,十班抬着一个人进了屋。有人问怎么回事,十班的人回答: &刚才排长带队去搜山,张旭不小心掉到几米深的石崖下摔昏过去了。&
&& 张旭幸亏伤的不重,养了两天就好了。
&& 据说排长挨了连长的批评,从此紧急集合的次数明显少了。
&& 在新兵班长中, 一排的四班长,是七一年入伍的安徽兵,个头不高,圆圆的脸,微笑时脸蛋儿上总挂着酒窝,大家都说他长了一副女人相。而四排的十三班长,大个子,爱开玩笑,每次见四班长都喊&老婆子&。
&& 有一次被连长听到,晚上点名时连长结合养成教肓强凋:&同志间称呼时,有职务的要称职务,无职务的喊名字,不准喊老张、老王等,更不准给人起外号。&
&& 从此十三班长见四班长再也不喊&老婆子&了。
&& 新兵们二十上下, 怦然心动的年龄,生性调皮好动,虽说穿上了军装, 但老百姓的习气一时半会儿不好改。 有的说话信口开河、脏字连篇, 有的爱瞪眼, 甚至爱动手动脚, 曾出现几次相互吵架现象,还有的不注意身份、场合, 言谈举止脱离不了低级趣味。
& 一次星期六, 晚饭后自由活动, 新兵们三三两两在礼堂外面散步, 这时从小山脚的暗处传出《我是一个兵》的歌曲, 调子倒是准确, 歌词却改的面目全非:
&&&&&&&&&&&&&&& 我是一块冰,
&&&&&&&&&&&&&&& 吃了肚子疼,
&&&&&&&&&&&&&&& 先拉稀后拉浓,
&&&&&&&&&&&&&&& 屁眼招苍蝇。
&&&&&&&&&&&&&&& 嘿嘿嘿苍蝇数不清,
&&&&&&&&&&&&&&& 只好用屁轰,
&&&&&&&&&&&&&&& 苍蝇再敢飞来,
&&&&&&&&&&&&&&& 坚决把它消灭净。&
&& 听到的人无不大笑, 但又觉得这么唱与军人身份不符, 领导听见肯定不允许。
果然在连里点名时, 连长严历批评了这种低俗取笑行为和解手不入厕、到处&摆地雷&的不良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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