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战友基金财务制度结婚致辞!我在部队,他已经回到地方很久了,需要我在他婚礼上致辞!

红豆社区 - [纪实连载]一位退役特种兵的追梦传奇{感动 鼓舞 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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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家书
火车“呜”的一声长鸣后,前后晃动了一下,车轮重重地与轨道相擦,发出哐当一声,然后向前驶去。车窗外,冬日里的徐州,被灰蒙蒙的天气所掩埋,风雪交加的火车轨道看上去像一个开着长口的深渊,列车轰隆隆地沿着它行驶,车厢里拥挤着被寒冷和疲倦笼罩的旅客们。
漫长的归家路,寂寞的返乡途。无聊中我翻开背包,父亲在我四年军旅生活中写给我的22封来信突然滑落指尖,于是重启封口,细细品读,那熟悉、朴实、生动、言传身教、引经据典的教诲令我心潮起伏,再一次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往事又浮现在眼前。
初涉军营,训练的强度和难度让我一时无法接受,每天的摸爬滚打让我逐渐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就在我面对困苦徘徊不定时,父亲给我来信了,他那朴实无华的话语为我艰苦的军旅生涯扫清了迷雾。
儿子,生活的海洋是艰苦的,特别是磨砺人们意志的威严军营,他令人望而生畏,能将驰骋的野马收缰,能把愚者锻炼成机灵,能把聪明者培养成国家有用的人才。你是青年一代,也是我们祖祖辈辈不幸中的有幸者之一,有幸加入到这个部队去锻炼,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正在受着霜雪的洗礼,看你可否经得起这个考验。你眼下三个月的训练是一个不平凡的训练,它是扬帆远航达到理想彼岸的先声!不经一番风霜苦,哪得梅花扑鼻香。你应该勇敢的站起来,克服以往不良的习惯,和新战友们拼肩前进,艰苦的耕耘必将获得丰收的硕果。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美好的前程是靠自己去创造与拼搏,望你能珍惜千载难逢的军营时光,团结同志,尊重领导,认真学习,有所作为,不辜负父老们的愿望……
这一封不算很长的来信,字字句句充溢着父亲对儿子无限的希望和美好的夙愿,一下子就将我当时犹豫不决的心给狠狠地镇住了,从那时起,我就立下誓言,决心把自己溶入这个直线加方块、炉火炼毛坯的军营生活。
因历史原因,父亲上学的机会不多,但他靠自己的勤奋和韧劲自学成才。他爱好书法,喜好诗歌、对联,酷爱阅读古典文学,对新闻写作也很感兴趣,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当上真正的记者,正因为这样,父亲都把一切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记得在家时,每当逢年过节父亲都要为邻里乡亲写对联,一旦有新闻事件发生,他就会前去采访,一旦稿件被报社采用,他高兴得像小孩子似的,因为经常写新闻,他成了乡里小有名气的“土记者”。
我参军入伍后,父亲成了我最亲密的朋友,每当遇到不如意或挫折时,父亲总是第一个来信开导我,让我树立信心,不要气馁。“大鹏之所以敢上云天,还不是凭借一腔勇气,鸡鸭空有双翅,而连上天的念头都不敢生,还不屈生于平地?儿子,坚强地面对生活的挑战,做一个真正的勇者!”父亲常常这样教诲我,让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坚强地直面艰苦的军营磨练。
我入伍不到一个月,父亲因患慢性支气管炎被送进医院留医。由于父母已离异,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在他住院的那些日子里,除了医生的护理外,陪伴着他的只有那冰冷的病房和暗淡的灯光。每每这时,他为了能让我在部队安心学习有所作为、干出一番事业,他不仅隐瞒自己的病痛,掩埋自己的思儿之苦,顽强地与病魔作抗争,而且还在病房里用自己无力的双手,不断地向军营里给我放飞一只只“平安鸽”。
儿子,今天我被送到医院住院,可能一个月这样就好了,望你不要担心,这是慢性疾病,对生命没有多大危害。你要安心愉快地服役,勿为我思念。男儿处世,忠孝不能两全。只要你能够珍惜这黄金时代,做出成绩,认真学好新的知识,接受新的考验,团结同志,尊敬领导我就高兴。在有余的时间里,要多看书看报,学习写些新闻或多写些笔记,它将会提高你的知识,对你有一定的好处。学海无涯勤是岸,书山有路志为梯。一个人没有一定的特长是不成的。我在住院的时间里还不失时机地采访一些新闻,虽然得到的稿费并不多,但它将给一个人树立一定的威望。对于这些,过后你是知道的。凭着你现在的水平,如能再加劲努力,未来的进步是有把握的。但千万不能骄傲自满,要取别人之长,补自己之短。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这些道理。
……儿子,眼下军营天寒地冻,望注意身体,和战友们甘苦与共,团结一心,方是人生前进的基础,水能浮舟,亦能沉舟,这些不必每信提及,望自明了。我的身体和往常一样,每当劳累和饮酒亦复发,但愿你不必操心,这种慢性疾病是死不了人的。毛泽东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我还不到那时候啊,望愉快的生活和搞好训练,勿以此小事为念。古时曾有一位名人叫庞涓,为求功名在外学习十年未归家,当他知道母亲逝世时,只朝天长叹三声又继续学习。可见为荣宗耀祖下功夫,不愧为一位有大志的人……
那一只只从南国“飞”往北国的鸿雁呵,蕴含着父亲多少支持、教诲、期盼和鼓励?那一声声来自病房里的“平安”嘱咐呵,凝聚着父亲对儿子多少令人感动的愿望?在部队的日子里,从军报国、做一个对国家和社会有用的人才,是父亲时常萦绕在我耳后的谆谆教诲。如今想来,父亲的情怀是何等的博大!
1996年12月,老兵退伍后,训练和工作稍微轻松了许多,我想利用这段时间来参加函授学习,以提高自己的文化知识,并初步选择了“速记”和“新闻”这两个专业。于是,我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了远在故乡的父亲,征求他的意见。很快,父亲回信了。
儿子,今天收到你的来信,这使我望断云天两个月的双眼此时得以愉快地收回,并在信中知道你要利用军营的光阴重振旗鼓,再驾书山之梯攀上理想的境界,我甚为高兴。在此,和你谈谈一下关于读函授的问题,供参考。
军营,这所命令如山倒、刀光剑影的世界,学习时间严而且紧,纪律不可侵犯,能否抽出时间读函授,我就不大清楚了。但不论学什么,都不能离开主题,这就是参军的目的。不要用其它事情冲淡军事内容,以防画虎类狗。人的头脑只有一个,文章只能一篇篇的写,饭只能一口口地吃,不要丢了黄豆捡芝麻。至于其它也要学,但那只不过是“额外”收入丰富自己的知识罢了,以防在意外场合有手段应付,人的聪明才智往往在这种场合里表现出来。但要掌握好自己的一切,这主要是文化基础,学什么比较合适将来离开军营后有用场。
你说要参加速记函授,对这个“速记”到底学了以后能在什么地方“玩”到它,在我所涉及到的地方还未见有人使用呢!我曾见同乡的黄某有一本四川省速记函授学校毕业证书,多年来未见他在那个部门“激扬文字”,只偷偷背在身上,在到没有人认识他的世界偶尔亮一下他的身价便又藏起来了。
如日常时间安排得下,你可否学其它的呢?凭着我的想法,你有一定的文学基础,就按你讲的学新闻这一类知识,不论在什么场合都能用上。常言说:艺多而不精。你就在这门多下些工夫也许收效比其它好些吧?速记我是一点都不知道的,你可自己深思熟虑。
看完父亲的来信后,使我有了一种突然豁然开朗的感觉。父亲尽管不在部队呆过,但他对部队的生活还是比较了解的,这让我对他非常信服。
此后,在部队的生活里,每当我迷茫或困惑时,父亲总是不厌其烦地给我讲解,为我标出奋斗的目标。正因为父亲的教诲,我利用部队的业余时间刻苦地学习新闻写作,经过两年时间的努力,我的不少新闻作品逐渐被各大媒体刊用,我也被部队评为了“自学成才标兵”。在军营生活中,我觉得,我是沿着父亲帮我指好的航标一路前行的。父亲在我成长的长河中给我的决不亚于跋涉在沙漠上见到的一汪碧水,行走在戈壁中见到的一片绿洲。
父亲知道我爱上新闻写作后,他显得异常高兴,尽管他还在病房里住院,但他仍不断地给我来信鼓励,并结合自己多年的写作经验,对我进行言说身教,那一段的教诲,为我日后的记者生涯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记得我初学新闻时,由于功底不深,写出来的文章又臭又长,父亲知道后,他不断地给我来信进行指导:“儿子,知道你在学写新闻,我很高兴,在此,我简单地讲几句关于写新闻的问题。在初涉及写作的时候,必须先写短篇的,不要贪多求长、语言要朴实生动,用事实说话,不能拖泥带水,要一刀见血,更不能乱引用那些形容词。常言说:百草丛中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就是说,写一篇新闻不能把所有的新人新事或新鲜的东西全部写出来,主要写出一两个典型事例就可以了。另外,议题很重要,好的题目能够吸引读者的阅读兴趣。就像一件外表漂亮的东西,人们都爱投去羡慕的目光。题目可以边写边议,不一定先议题才写文章。文章写好后,要自己有百读不厌的感觉才可能有成功的把握。如读一二遍就不想读了,哪里还有别人看的道理呢?要写成好的文章,必须要多看书看报,取其精华,来补自己的短处,更重要的是能够从中吸取他们写作的经验。这样还不够,还要有“三上功夫”的能耐,一是枕上(睡时看书),二是途上(走路看书),三是厕上(在解便时也要看书)。可见,一个人要成才并非易事,这不能单靠一两天或一两年就办到,脑子又要转到小学生时代读的‘铁棒磨成针’的故事了。”
刚开始,我写的新闻作品屡屡不被报社采用,我有些气馁了,父亲知道后,他又不断地给我来信打气。“儿子,写作的路是艰苦的,也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就像人生的道路一样充满坎坷。文章太平淡了就没有读者;道路太平坦了就缺乏雄奇;人生太平淡了就没有诗意。只有在生活的路上相互碰撞,才能闪耀出智慧的火花。你可知道,项羽为什么百胜一败而失天下?刘帮为什么百败一胜而有天下呢?英雄也有穷困潦倒的时候,只是他能够想出办法解决,不获胜利决不罢休。”
父亲时常告诫我说,既然好上这门,就必须持之以恒,就像典故里的青卫鸟填海一样有决心,不要高兴时而且还不知道写文章的苦与深就东拉西扯千言万语乱写一通,一旦失败就心灰意冷,就想“改行”了,就像小猫钓鱼一样那就糟了,这样准是一事无成。你别看那些只有几句话或是只有百十个字的新闻文章,连三岁小孩也能精读、背个滚瓜烂熟,可是,真正给人去采访写出来,也许千人或是万人中只有个把能得心应手、画龙点睛写出来罢了,其余之人无疑是摸不着头脑,而且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的南国先生。所以古人说,“笔头担重犁头轻”道理就在这里了。
1997年5月,我入伍到部队已有两年多的时间了,由于父亲的病时好时坏,我非常担心他,于是想抽个时间回家看看他,但部队的津贴费不多,来回一趟的车费就要近1000元,光凭我的津贴费是别指望回家探亲了,而我又不想给父亲增加经济负担,所以,那段时间以来我曾心事重重,思虑较多,也就没有给父亲写信。没想到,父亲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提笔给我写来了一封让我汗颜的信。
儿子,两个多月没有收到你的信,不时拿出你的相片及旧信来翻阅,借以减轻沉重悬念的负荷!
分居两地,音信稀疏,昼夜怅然,心中无时不隔着一层欲明似暗难以掀开的窗幕。前段我给你寄了一封信,未知收到否,我不得而知,至今也未收到你的信。辗转思忖,莫非你又外出训练,抑而没能请到假回家而无心写信,一切我难以权衡。我也非常希望你回家一趟,并能在农历九月这样归来,那时交通顺畅安全,且要同乡战友作伴,以防路中有不测。至于来回的路费我已帮你筹集好了,尽管家里并不富有,但你不必为此担心。总之,儿不嫌父丑,这是中国人的格言,也是做人的准则。人不能把昨日酸楚的家庭生活从中剪去,它是今天和昨天一面镜子的对照。也是一个人如何改变过去、创造事业、严肃对待人生的重要一环。
今日你踏上军营征途,在人生前程底片上摄下风采的画面,是命运的惠赐还是偶然的契机,你当把握好这一航标,莫让它匆匆掠过。岁月的风云刚好在你额上镌上十九个春秋,是每个有志男儿奋斗、拼搏、走上成功的大好良机,时不待人也!勿以我和那些无关紧要的事远虑!
你们津贴不多,这没关系,我也从未问过这些。但纵观历史,奢望享乐的人都没有建树的。天将降大印于斯人,必将饿其身体、劳其筋骨、磨其心志,也许,这就是上级的有意安排。自古迄今,成功的人大多都是从困难中走出,你们有吃有穿,不算艰苦困难。其实,军人也应该是艰苦的典范,否则,他将成为少爷兵,不堪一击了!
1998年10月,部队进行了体制编制改革,我所在的部队进行了大调整,入伍四年的我面临退伍的选择。在何去何从和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父亲写信安慰我说:“其实,一个人的命运不是一根原先拉直的绳索,任你随意往来驰骋的。它是一条看不清的链子,到处都有绻曲的环节和死结,总让你难以拉直和解开。数学有公式可套,而命运之绳就无概念可解了。一个人要干成事业,不知要经过多少坎坷磨难,有时甚至丧魂落魄。要得少遭不测,就必须时刻掌握好命运之绳,平心静气,始终朝着光明磊落的目标以独特而异乎寻常的本事体现自身价值,开拓生活、创造宏图,你说对吗?我曾在二十多年前的一次大难中写了一律自慰,记得其中二句是“自古英雄穷半世,从来大器晚时成”。现在想来颇感浪漫或豪迈。其实那些成就功名的人也的确如此。在还没离开部队之前,你安心地搞好你的工作吧,君子之身可大可小,丈夫之志能屈能伸。人不经过“五味”不知人生的意义和生活的真谛。”
父亲对我说,人生的事业是不会能算就成功的,它上靠天意,中靠运气,下靠人志,三者失一不可。他举例说,韩信好运未到时,有人推荐给项羽作谋士,却被项羽赶出军门。尔后,又有人荐给刘邦,同样被刘邦奚落而不重用,最后老谋士萧何知韩信有才能再荐给刘邦,无奈刘只给韩当一个约连长之类的官,韩信一气之下乘月夜出走,萧何怜其才追回来,故有萧何月夜追韩信的典故。父亲告诫我说,人生的路要一步一步地走,凡事不能意想天开,一步登天的人是没有的。邓小平曾说过王洪文:“你是坐直升飞机来京的,我们是穿草鞋一步一步地走来。”像那样的人,不是纷纷失蹄落马吗?所以,一个人遇事要冷静些,不能急躁,你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更要冷静面对其变……。
四年的军旅生活,在父亲一路的支持、鼓励、帮助和“陪伴”下,我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我知道,荣誉的得来,除了自己的努力外,都离不开父亲那片良苦用心和那一只只飞自病房里的封封平安家书。应该说,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父亲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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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在广州当保镖
   在一些影视片中,保镖的形象往往是外表凶悍、喜欢打打杀杀的亡命之徒。其实在今天的广州和一些大都市里,保镖多是一些既擅长擒拿格斗,又知法守法且颇有人情味的“白领绅士”。
   1998年12月底的一个傍晚,广州躁热的空气仍没有全部散去,繁华的街道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繁华。此时,一身国防绿迷彩服的我正徘徊在广州火车站大门前,焦急地等待前来接应我的战友――江强。
   江强是广东梅州人,跟我是同年兵,人长得高大而帅气,在新兵连的时候我们分在同一个班,他睡上铺我睡下铺,我们两人好得情同手足。入伍前,江强曾在武术队里呆过几年,新兵分下连队后他去了侦察营。经过部队三年的锻炼,江强的身手更是今非昔比。
   1997年退伍后,江强来到广州帮一老板当司机兼保镖,月收入相当丰厚,那时我还在部队里,江强经常打电话或给我来信,谈论他当保镖的潇洒生活,让我非常羡慕。1998年冬,江强知道我退伍后,力邀我去广州发展。他告诉我说,他老总最近生意比较忙,想找几个身体素质好一点的退伍军人过去做保镖,江强物色了几个,总觉得不是很合适,最后想到了我。在江强的盛情邀请下,刚退伍回家还没找到工作的我,便踏上了开往广州的列车。
   广州,这座让我仰慕已久的城市,曾无数次地出现在我年少的脑海里,是我多年梦寐以求和向往的地方,当初,由于自己的疏忽,最终与这座美丽的城市擦肩而过,让我悲伤了很久。如今,我终于溶入了他宽厚的怀抱,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兴奋啊,我不断地用自己的双眼,像摄像机一样将这座繁华的都市一点一滴地拍摄了下来……
   正当我在车站门口浏览这座美丽城市的街景时,江强终于开着一辆黑色的本田车出现了。与他一起来接我的,还有一位青年小伙子。这个小伙子身穿夹克衣、年龄和身高与我相仿,从他敏锐的目光和走路的步调可以看出,他是一位非常机灵的年轻人。这位小伙子的出现,让我觉得他身上有许多与众不同的地方,这让我多瞄了他两眼。
   “抓小偷啊!”就在江强准备给我提行李的刹那,车站拥挤的人流里突然有人大声喊道,我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此时,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高挑青年手中拽着一个小包从人群中飞奔而出,正朝人流中跑去,后面有两个保安紧追不舍。不容置疑,这个“黑衣”青年就是小偷了,疾恶如仇的我放下提包就要冲上去,却被江强拉住了。“朱晓寒,你上。”江强拍了拍与他同来的那名小伙子。
   “是”,小伙子应声后转身跃起,三步并作两步从人流中穿梭而过,就在他距离“黑衣”男子两三米左右时,小伙子突然腾空而起,然后旋风般抬腿朝“黑衣”后脑扫去。随着“唉哟”的嚎叫声,“黑衣”男子被踹出3米开外,手中的小包也随声落地。小伙子此时并不就此罢手,又一招饿虎扑食扑向“黑衣”,锁喉、折臂,动作快如利刃斩乱麻――干净利落。在场的人群无不为他高超的身手大声叫好,纷纷围过来观看。随后,他将小偷交给前来抓捕的两名保安员后,这才朝我们走来。
   “身手不错啊!”目睹这一切的江强和我都赞叹道。“哪里、哪里,现丑了。”他谦虚地答道。
   江强介绍说,他叫朱晓寒,贵州人,也是一名退伍兵,他是从“岭南特警队”出来的,也是今天下午才赶到。呵呵,原来也是部队这个大熔炉里出来的啊,怪不得身手如此敏捷,我心里禁不住暗自高兴。共同的军旅生活和经历,一下就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江强与我一年不见,他变得差点让我辨认不出了,一身西装革履的他显得更加成熟和风流倜傥,举手投足间无不显露出他固有的绅士风度。他将我的行李箱放到车尾箱后,车子呼地冲上车流如织的快车道。
   “大家都饿啦,先找个地方吃个便饭吧!”说着,江强开着车子将我们带到了一家粤菜酒楼。
   “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大家以后要互相关照。”饭桌上,江强有说不完的话,不断地向我们介绍工作纪律和注意的事项,什么不该问的不要问啊、不该懂的不要懂啊等等。
   江强对我们说:“保镖的任务说穿了就是填补‘110’服务的空白。无论遇到多大的麻烦,只要你能快速报警,然后设法控制住局面,再坚持那么几分钟等警察赶到现场,一切自然迎刃而解了!”细细品味,这话说得的确有学问。别看现在广州、深圳有那么多的私人保镖,其实这些西装革履的绅士大多熟悉法律,他们既不会做老板的“鹰犬”去杀人越货,也不会在履行职责中做出“防卫过当”之类的蠢事。说穿了,保镖不可没有,但真正遇到了大麻烦还得靠警察! 最后,江强才告诉我们,这个老板姓陈,香港人,他在香港有自己的公司,在广州主要是从事古玩生意的。江强最后给我们作了工作安排,在工作中由江强当司机,我和朱晓寒主要是保护老板的安全,也就是俗称的贴身保镖。
   吃过晚饭后,江强将我和朱晓寒带到位于市区的一个住宅小区里,老板在这里给我们租了一个配套齐全的三房两厅的居室,里面彩电、音响、健身器一应俱全。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晚后,第二天早上,江强就将我和朱晓寒引见给了陈老板。陈老板是一位45岁左右的中年人,人长得肥头大耳,矮墩墩的像一堵墙,他脖子上挂着一串金光闪闪的金项链,一口浓重的广东口音常常让江强给我们当翻译。江强向陈老板简单地介绍我和朱晓寒的一些情况后,他看着我们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特种部队的兵给我当保镖,我陈某真是三生有幸啊!”
   陈老板没有跟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而是住在另一个别墅区里,他每天有事的话就给我们打电话,没事就叫我们在家里休息。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转眼就过了一个月,日子在相安无事中度过。在这些日子里,我们每天的工作除了跟陈老板外出谈古玩生意和应酬外,其余时间就在家里休息或锻炼身体,工作并不觉得劳累。
   江强为了排解我们生活上的沉闷,没事时他总带我们到毗邻的一家名叫“一品香”的茶楼里去坐坐,聊聊我们在一起的军旅生涯、对未来的设想……。在那个茶楼里,我邂逅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恋情。
   海霞是在这家茶楼里做领班的,我依然还记得我们相识的那个难忘的晚上,如果不是我决然要离开广州,或许,我们这段美好的恋情就不会随风飘逝……
   这是一家新开的茶楼,我记不得是第几次进入这个茶楼了,但我记得这个茶楼古色古香的装饰、别具一格的桌椅、淡淡的灯光将这个不大的茶楼装点得传统而朴素。我们坐在一个靠窗的茶几旁,柔柔的歌曲不断地在耳边回荡着。
   我们一边聊天,一边喝着茶,享受这个优雅环境给我们带来的清静空间。然而没过多久,这个幽静的环境突然被打破。
   “你这个服务员怎么搞的?赔我的衣服,妈的……
   “对不起先生,我给你擦干净!”突然,我们邻桌传来了吵闹声。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女服务生正在擦拭桌面上的茶水,并不断地向顾客陪不是。
   “叫你们老板来,你们是这样服务的吗?”这时我才看清楚,那张桌子上坐着四个青年男子,是因为服务生不注意碰倒了桌上的茶水,浸湿了他们的衣服。尽管服务生不断地赔礼道歉,但这几个青年男子仍不依不饶。听到吵闹声,坐在旁边品茶的茶客们也都纷纷地站起来看热闹。
   这时,从总台处快步走来一位身材婀娜、容貌娇好的年轻姑娘,她就是海霞。“对不起先生,我是这里的领班,是我们服务不周,请接受我们最真诚的道歉!”“呵呵,你想给我们怎么样的道歉?”几个男子嘲笑道。
   “先生,这样吧,你们这次消费我们给你打五折,行吧?”海霞一脸诚恳地说道。
   “这样就行啦?”其中一个高个男子伸手去拉了一下海霞的手,冷不防的海霞一个趔趄倒在了那个男子的怀里,“哈哈……”的淫笑声撕破了和谐而温馨的茶楼,而海霞的脸上却流下了晶莹的泪珠……
   “朋友,你也欺人太甚了吧?请你放开她!” 我们再也坐不下去了,“呼”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们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们的地盘,小心你们的脑袋!”说着,高个子男子将海霞推到了一边,然后从茶几旁站了起来向我们吼道。
   “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不要欺负这位姑娘。”我跟他们说着。
   “欺负关你鸟事啊?”说着,高个男子突然抓起茶几上的茶杯,扬手就要向我们砸来。我一个箭步立即冲了上去,左手抓住他要扬起的右手腕,右手一把锁住了他的脖子,并用力将他顶到了墙壁上,刹那间,高个男子手中的茶杯应声掉到了身后的木地板上,人也像是一件衣服被挂到了墙壁上。“你老实点,否则我不客气了。”
   “不要乱动!”与此同时,江强和朱晓寒厉声向旁边想要向我们攻击的那三个男子说道,并随时做好了格斗的准备。
   本想动手的那三个男子一下子给我们震住了。“你们不要打了,我求你们了。”这时,海霞哭着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朋友,请高抬贵手,放了我们的兄弟。”高个子旁边的一个小胖子向我求情道。我见他们没有别的举动,也就松了手。高个子见我松开手后,他咳了几声一句话不说地坐了下去。我们见没什么事了,转身就回到了我们的茶桌旁。他们坐了不过几分钟,然后结完帐就匆匆走人了。
   见他们离去,为了以防不测,我们也要结帐走人。但这时却听说我们的单已被别人买过了,我们觉得奇怪:“是什么人帮我们买的单呢?”服务生告诉我,“她是个美丽的女孩子,经常来这里喝茶,刚才看到你们路见不平拨刀相助,非常感动,于是就帮你们付钱了,她说如果我们要想知道,以后请多来这里坐坐。”无奈之中,我们只好先行离去。
   后来,我才知道那账款是海霞给我们免了的。海霞是杭州人,因为父母在一次车祸中双双死亡,无依无靠的海霞只好随在广州某公司工作的姑姑生活。海霞高中毕业后,为了不给姑姑家里增添负担,她便来茶楼里工作了。经过几次接触,我和海霞的心逐渐碰撞到了一起。没想到一出英雄救美,竟演绎了这段电影般的恋情!那对身在异乡漂泊无依的我,心中多了一份牵挂和思念。
   此后,除了陪陈老板外出洽谈生意,我一有空就会抽时间去茶楼里看看海霞,她有空的时候也会坐下来陪我说说话,跟我聊人生、聊生活中的趣闻,想到什么聊什么,她特别爱听我讲部队的故事和训练的趣闻,每次我在讲部队的生活时,她总是双手托着下巴,像个小孩一样,闪动着那双大眼睛和迷人的笑脸望着我。没空的时候,我会独自坐在茶几旁慢慢品茶、看她在茶楼里来回晃动的身影。海霞喜欢穿一套蓝色的套裙,她的一举一动就像一片飘落在井水上的树叶,随着波澜如诗般地浮动……
   十天、半个月……我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习惯了部队紧张有序的生活环境,我对这样平淡无奇的保镖生活开始有所厌倦。 而在这一个月里,我发现陈老板是个非常神秘的人,在他那不显山露水的生意圈里,却隐隐约约暗藏着许多杀机。这是我的第三感官预感到的,而此后的一次决战,也印证了我预感的准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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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鸿门宴”
   广州的3月,正是春温暖花开,莺飞燕舞的季节。
   一天晚上,我和江强、朱晓寒吃过晚饭后正在玩扑克,陈老板突然打电话给江强,叫我们到他的别墅接他,然后去市内的一家茶楼谈一笔生意。接到电话后,我们立马放下手中的牌,穿戴整齐后,江强熟练地驾驶着那辆本田车,呼啸着穿过人流,径直来到陈老板的别墅楼。
   车刚驶到楼下的停车场,我们就看见陈老板在那里等候了。我和朱晓寒按照规矩,分别从左右两侧打开车门下车,然后将陈老板迎进副驾驶室里。
   车在市区内东拐西弯一段路后,终于停在了一处潺潺流水、绿树成荫的茶馆旁。陈老板直接走进茶馆二楼的一个叫做“金枝玉叶”包厢,我和朱晓寒寸步不离地跟了进去。
   包厢里此时已有四个男子,其中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皮质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茶正在慢慢品尝,一个女服务生跪在中年男子的旁边,正在熟练地泡茶,另外两个戴着墨镜的青年男子分别跨立站在门旁,另一位戴墨镜的男子正站在中年男子的旁边。不用多想,这三位“墨镜”就是这个中年男子的马仔兼保镖了。我心里暗暗思忖着,这肯定是一次不同寻常的“谈判”,不然的话,他不可能带这些马仔跟后,而且,我发现包厢里笼罩着一种不祥的预兆,我靠近朱晓寒身旁,用手碰了碰他的腰部,提醒他要注意保护陈老板。
   见陈老板到来,中年男子脸上带着一丝诡秘的笑,然后挥挥手,那个女服务生就退出了门外,而后阴阳怪气地说道:“陈老板啊,你真是守信用啊?”
   “何老板如此看得起我陈某人,我当然不会失信的啦!”相互寒暄后,两人礼貌地握握手然后面对面地坐下。
   “咱们话入正题吧,前次那个古董你给的价钱太高,让我亏了本,你得退还我一部分钱哦?”中年男子冷冷地说道。
   “你怎么说到那件事去啦?不是说要谈另外一件古董的事吗?”陈老板有点激动地答道。
   “不,今天我找你来就是谈这件事。”
   “何老板,你太不讲职业道德了吧?生意做亏那是你的事,怎么能怨我呢?”
   “陈老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哦?”
   “如果你再这样的话,以后我们不要再做生意啦!”说着,陈老板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拦住他!”何老板大吼道。
   这时,只见门口的两个“墨镜”迅速挡住了陈老板的去路,我和朱晓寒见事情不妙,立即快步冲上前去,一左一右地将两个“墨镜”双手剪开。两个“墨镜”不甘示弱,挥拳就向我们脸部打来,可我们都是在部队里打过几年沙袋的特种兵,我左手稍稍发力,迅速将“墨镜”挥来之拳轻松格开,然后一招抱腿摔,立马将一名“墨镜”重重地摔倒在地,而另一名“墨镜”也被朱晓寒两手反擒动弹不得,正站在包厢门口的江强见房间里有异样,他也冲了进来。我赶紧对江强说:“你带陈老板先走,我和晓寒在后面处理。”陈老板见这阵势,脸早已变了色,不知如何是好。江强见我和朱晓寒已将两个“墨镜”控制住,他用眼睛示意了我们一下,意思不要我们出手太重,然后他拉着陈老板转身就走。
   在陈老板和江强就要离开包厢的瞬间,几乎就在同时,刚才陪伴在何老板旁边的“墨镜”突然飞起右脚,一股璇风从我身后卷来。“兄弟,注意后面。”朱晓寒叫道,我知道被人偷袭了,立即扔下手中的那名“墨镜”,旋风般侧身抓住飞腿,见右腿牢牢被我抓住,“墨镜”双手想向我脖子抱来,可已经来不及了,我迅速转身、别腿,将他重重地摔倒在地,这个家伙刚好压在了前面那个“墨镜”的身上,茶几上的茶杯被倒下的“墨镜”碰落一地、摔得脆响,与此同时,我一个“泰山压顶”紧紧压住两位“墨镜”,并厉声对他们说道:“朋友,我不想伤害你们,但希望你们也不要伤害我们。”两个“墨镜”或许被摔得比较重,此时很识趣地不再怎么反抗了。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何老板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三个马仔仅在十几秒钟之内就被我们两个人全部制服了,此时他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只能焉嗦嗦地看着我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名服务生见包厢里传来打斗声,连忙跑过来查看,当他们见到这种阵势后,面带惊恐之色赶紧跑下楼去了。
   估计陈老板和江强已走掉,我和朱晓寒这才松开这三个“墨镜”,然后奔出茶馆,在过道里,我们碰到了茶楼里的几个工作人员正匆匆地跑来,可能是刚才的服务生下去通风报信了,我们顾不了那么多,找了一辆出租车赶紧返回了住地。
   江强见我和朱晓寒平安回来,高兴地抱住我们,不停地询问他走后发生的事。那天晚上,陈老板在一家酒店为我们举行了“庆功宴”,不仅给我们每人一个“红包”,还美酒佳肴犒劳了我们一番。
   陈老板对这次遭人暗算十分恼火,扬言一定要对何老板还以颜色。当晚我们结束宴会后,陈老板就安排我们秘密去跟踪何老板,掌握他的行踪,然后叫我们去“报仇雪恨”。他平静地对我们说“事后我不会亏待你们的!”我知道陈老板是个很仗义的人,也相信如果按他的意思去办,事后一定会得到一大笔“奖金”。但最终我和朱晓寒以及江强都没有这样做,理智告诉我们,这是违法的。我认为一名称职的保镖,平时不仅要保护好老板的安全,更重要的是要在紧急时刻阻止他一时冲动去犯罪,不让他吃官司,这才是对老板的最大负责和忠诚。
   于是我很真诚地对他说:“陈老板,作为保镖,按说我们得为您冲锋陷阵,但我又不得不提醒您,冤冤相报何时了,凡事我们都要有个度,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并不吃亏,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他们吧,如果下次再找您麻烦,我们再还以颜色也不迟。”陈老板听了这话十分不悦。这时江强和朱晓寒也开始帮腔说:“是啊,他们得了这次教训,下次就不敢惹你了,我们何必再去找他呢?”陈老板最终被我们三个人说服了。后来何老板真的没再找过陈老板的麻烦,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就这样被我们化解了。事后我才知道,原来,半年前陈老板跟这个何老板进行了一个古董交易,何老板将古董拿到外地转卖时被鉴定为膺品,赔了100多万的他于是叫陈老板赔偿,陈老板没有同意他的要求,于是就拒绝了他。没想到,事隔了近半年,何老板又想找他的麻烦。当天晚上,何老板是以找他谈生意为由约见他的,所以就赶过来了,没想到会是一次“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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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陈老板在我们的说服下便去了香港。他不在的日子,我们兄弟仨个就放了假,经常一同开车到郊外游玩。
   有一天,江强很神秘地对我和朱晓寒说,陈老板在广州有个“小蜜”叫露丝,长得很漂亮,还是个在校大学生,你们想不想认识?刚出部队的我们觉得很好奇,很想看看“小蜜”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于是就叫江强引见一下。当天下午,江强真的开车带我们到那所学院,然后叫露丝出来跟我们共进晚餐。
   露丝果然长得水灵漂亮,高挑而苗条的身材令人过目难忘,但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明显带着一丝忧郁。听江强说,陈老板在广州某花园给露丝买有一套宽畅的商品房,里面装修得相当豪华。我问他怎么知道的,江强说,有一次,露丝生病时陈老板在香港,陈老板就叫他去照顾她,江强这才知道陈老板给她买有房子。江强还告诉我们,露丝家里很穷,考上大学后由于没有钱上学,陈老板便资助了她,后来露丝出于感恩,自愿做陈老板的“小蜜”。
   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和朱晓寒都感到不可思议。事后江强告诉我,自从那次露丝生病后,在江强的细心关照和护理下,露丝便对英俊帅气的江强产生了感情,江强当然明白露丝的情意,但他更清楚露丝是谁的人,江强怎能下得了手呢?因此,江强一直在回避露丝那张迷人的笑脸,可露丝却对他紧追不放。
   就在约见露丝的那天晚上,我们疯玩回来后江强把露丝送回家时,露丝缠着要江强陪她上网打游戏,没想到陈老板当晚就从香港返回了广州,而且径直去了露丝的住宅。当陈老板看见自己的情人与自己的保镖深更半夜还呆在一起玩乐,醋气大发的陈老板怒从心头起,但他不敢对江强怎么样,他知道自己不是江强的对手。陈老板向江强和露丝大发雷霆了一番后,气呼呼地摔门而去了。
   这件事发生后,江强主动辞掉了给陈老板当保镖这份工作,而我和朱晓寒都是江强叫来的,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了,尽管陈老板一再挽留,可我们去心已定。
   辞掉这份保镖工作后,江强和朱晓寒又在广州一家公司帮一个老总当保镖,但我不想留下来,谢绝了江强和朱晓寒那番“共同打天下”的真诚要求,然后收拾行装返回了自己的家乡。
   虽然这段保镖生涯在我的生命中只有短短三个多月,但我对这种生活也感到了厌倦,这毕竟不是我奋斗的最终目标。尽管这份工作很潇洒,收入也丰厚,但于我而言就如一个毁灭我的魔窟一样,它肆虐地想占据我年轻的心灵,掠夺着我青春的理想,仿佛恣意要把我扔进那个浸泡着烟头的浑浊焦黄得无法呼吸的玻璃瓶一样。我喜欢写作,喜欢作品在报刊上发表后的那种快感,我不想放弃心中那份痴迷的梦。
   临行前的那天晚上,我来到海霞所在的茶楼。茶楼里的灯依然是那么的轻柔,但歌曲却显得有些忧伤,那首《长相依》的男女对唱此时好像在为我们即将分手而歌的:“男:你说我俩长相依,为何又把我抛弃,你可知道我的心里,心里早已有了你。女:你还记得那过去,过去呀我爱你。我又爱你我又恨你,恨你对我无情无义……男:有句话儿要告诉你,又怕你伤心哭泣,有心把你藏在心里,又觉得对不起你。合:希望你呀希望你希望你把我忘记,慢慢地慢慢地把我忘记,慢慢地淡忘回忆……女:有句话儿要告诉你,又怕你伤心哭泣,有心把你藏在心里,又觉得对不起你!男:希望你呀希望你希望你把我忘记,慢慢地慢慢地把我忘记,慢慢地淡忘回忆、慢慢地变成回忆……”
   伴随着忧伤的曲调,我抑制着自己不宁静的心海,向海霞道出了我即将离去的心声。回想起当初与海霞相处的一幕幕,尽管我们没有超越情感的最后一道防线,但几个月的相处,彼此间的那份情感已像一弘池水,早已漫出了堤岸,一旦选择了别离,心中仍不免泛起不舍的情愫……
   “你就不能把我一起带走吗?……”海霞那双美丽的眼睛定定地看了我半晌,然后无语泪先流。
   我摇了摇头。
   其实,我何不想把她带走,与我共度未来的人生路。但在我的意念中,如果不能为所爱的人增加一份幸福,就等于为自己增加一份痛苦,易感的心将愈加沉重。何况,当时我就像一只在风浪里颠簸的小船,漂泊在茫茫的大海中,不知驶向何方才是归宿,漂到何方才是目的地,因此,更不敢给所爱的人许以幸福,对她,始终不敢有所承诺,怕真的有一天负不起她的挚诚。
   离开她后,我开始时常给她写信,也希望有她的来信,想知道她的生活是春风和煦还是落叶凄凉。然而,一切都如分手一样平静、悄无声息,我也只好将怀念深藏,在心中酿成更苦的怀念,啜饮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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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
失业的茫然
   命运就像一辆飞驰的正点列车,我无法去阻挡和控制它变化的脚步。当我还没来得及喘息和尝试挣扎的时候,命运之手便迫不及待地把我毫不留情地推向人生和事业的苍白和迷茫之中。
   1999年春夏之交,我从广州返回故乡的小城,身上除了我去广州时带的一个行囊外,别的什么也没带来。
   回到了小城,我去了一趟乡下,去看望隔别几年的乡亲。村里的父老乡亲见我回来了,大家纷纷来看望我,他们有的很关心地问我在哪里工作,有的在笑话我“不是说在部队提干了吗?怎么又回来跟我们‘修理地球’了!”我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只能笑笑不语。
   不知道谁说过这样一句话:“要知道生命并不如我们理想中的完美,也不是那样无望。生活如波浪,有波谷也有波峰;骤达高峰,且慢高歌,偶临低谷,又何须垂泪,一浪翻一浪,一波过一波,才是胜利的彼岸。”我的生活就像波浪一样,从起点步入波峰,又从波峰回到波谷,年轻的生命在不断地经历着一次次的摔打,但我并没有就此放弃,一直在为人生拼搏,我不相信,年轻的我走不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在家里呆了几天后,我实在受不了无所事事的日子,于是再次背起行囊返回了小城,想尽早找到一份工作填补我颓废的岁月,也让我能在乡亲们面前抬起头、挺起胸,好好彰显一下自身的价值。那时,工作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为了生活,更重要的是证明做人的一种尊严。然而,寻找工作并不是那么简单,我像一只孤单的小驴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上左顾右盼,多希望有一片绿洲出现在眼前,让我融入它美丽的怀抱,享受那幸福的生活。
   在部队我虽然是一名优秀的士兵,可是从部队回到地方,我一没技术,二没本钱,社会处处充满竞争, 如今我却成为社会的迟到者,我一下子变得无所适从起来。我又像当年刚从学校出来一样,费力地去叩开社会的就业之门,可是在部队学到的有用知识在地方一时派不上用场,这让我感到彷徨、茫然,这时我想起了部队的好,部队训练、生活虽然艰苦,但那里毕竟是军人的天地,每时每刻我都有着军人那种冲锋陷阵的血性和自豪,可是现在,我什么也不是,扎在人堆里,我土得连农民工都不如。
   无事可做的日子是难熬的,县里说要给我们这些退伍军人安排工作,但却迟迟没有动静,有的战友在等,有的在选择自谋出路,可是在这么一个只有三、四万人口的小城里,要想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谈何容易?没有工作,战友们有事没事就聚在一起商量先干点别的什么事,而我却一心想着往外走。
   我明白,在今天这个知识膨胀、人才济济的时代,这么一丁点的小县城,稍为好点的工作和单位早就被别人占有,安排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工作,我只有自己出去寻找,去创造奇迹。不管怎么样,人总得有点事做才行,不然整天百无聊赖的生活习以为常后,他就会麻木地听从现实和命运的摆布,任凭进取心在岁月中消磨殆尽。丧失了进取心的人就如同一部陈旧的机器,锈迹斑斑,而且还会以最快的速度蔓延,最终可想而知。
   在那段无聊的日子里,除了想工作上的事,我唯一能想的,就是我在广州那个没有带来的恋人。尽管海霞不在我身边,但我感觉她就是我情感的寄托,是我精神的支柱。在备受乡亲们的冷落和工作无着落的双重压力下,我不断地给海霞写信,也希望有她的来信,可是,一天天地过去,我的每一封去信就像石沉大海,有去无回。悲伤、失望开始漫上我的心头。
   罗刚是一位跟我同一天入伍,也是同一天退伍的战友,我们都在部队奋斗了四年时间,本来大家都有希望留在部队的,但因为部队体制改革等种种原因,我们最终还是离开了部队。回到家乡后,由于一时没有找到工作,为了排解心中的那份郁闷,他就邀请我到他乡下的家里散散心。
   罗刚的家在离小城不远的一个叫向阳的小镇里,这里民风淳朴,一年四季花果飘香,如今因为龙滩水电站的建设,这里早已成了淹没区,从山上望去,那一片曾经喧嚣过的黑土地也已被苍茫的红河之水所淹没,再也找不到他老家的痕迹了。在他家的那段日子里,无所事事的我们每天要么去鱼塘里钓鱼,要么到山上打野鸟,过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身扑在玩乐中,日子倒过得非常惬意,在他家的小镇里疯狂地玩了半个月后,我们一同返回了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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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聘当上110队员
   回到小城后,我突然接到了许多来信,可这些信都不是海霞写给我的,而是我那些全国各地的战友们写来的,有的是问候,有的是要求我跟他们一起去外面闯世界,特别是上海的一位战友,他家有一家大型服装公司,他希望我能去他家的公司里工作,并许诺给我优厚的待遇。在他的多次邀请下,我动心了。
   然而,在我就要启程时,一则消息改变了我的念头。 一天中午,我与几个战友在叙旧时,得知县公安局针对警力缺乏、治安日趋复杂的形势,要组建一支110巡警队伍,并向社会公开招考一批110队员,而且退伍军人优先。
   那时,龙滩水电站(龙滩水电站是我国目前仅次于三峡工程的第二大水电站,总装机容量为540万千瓦,是国家实施西部大开发和“西电东送”重要的标志性工程。)开工建设的前期工程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作为一名退伍兵,看着全县上下正在围绕“服务大龙滩,建设新县城”的目标日夜奋战,我的心被这种热烈的场面感染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我决定放弃上海之行,先参加110考试,如果被录取就留下来为家乡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如果不被录取再去也不迟。
   尽管招考的各种条件要求比较高,但凭着特种兵的身手和我多年的写作,我相信有眼光的领导不会将我弃之门外的。经过考核和层层挑选,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我凭着过硬的身体素质和文化基础,顺利地通过考试,进入了这个110队伍,成为一名“有警必出、有难必帮、有求必应”的110队员。
   那时,小城刚刚设立110报警指挥中心,而小城里只有一个城关派出所,我们10多个队员全部放在这个所里,肩负起每天的值勤、备勤、巡逻、处理群众纠纷、打击不法分子的任务,一天工作下来忙得晕头转向。
   令人费解的是,110报警电话设立后,虽然给群众的报警求助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但也给队员们带来了很大的工作压力,有些群众不分青红皂白,只要遇到困难就打来求助电话,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也要110来处理,就连青年男女谈恋爱,一方提出分手这样的事,也要打110求助,让队员们应接不暇。
   特别是到晚上,值班备勤人员最头痛的是值班室里的电话铃声,电话一旦响起,就必有警情,有时一个晚上出警少则一两次,多则七八次,忙得队员们一夜都无法睡眠。而这个所当时交通工具非常落后,记得我们到所里报到那天,发现所里只有一辆已经烂得不像样了的“野马”车和一辆吉普车,一旦城里有警情,你甭想坐车子,跑步都比车子先赶到现场。
   到派出所上班的第一天,我们就领教了坐车的痛苦。那天晚上,小城大桥头有人聚众闹事,双方手执棍棒要展开生死博斗。接到报警后,队员们迅速登上那辆“野马”和吉普车,可登车后,只有那辆“野马”车发动得起来,七八个队员只好全部涌向那辆“野马”。而令人可气的是,“野马”车开出不到1000米就抛锚了。事不宜迟,队员们只好下车跑步出警,好在车子抛锚的地方离发案现场不远,等我们赶到大桥上开始制止双方争斗时,两辆警车才像病猪一样“呜呜”地先后赶到,用“一去二三里,抛锚四五回。前行六七步,八九十人推”来形容那两辆车也不为过。从那次以后,城区里一发生警情,如果不是很远的话,队员们要么骑摩托或单车出发,要么就跑步出警,再也不坐警车了。
   进入城关派出所不久后我才发现,这是一支能征善战的队伍。所里的民警在人员少,任务重的情况下任劳任怨,一心扑在维护社会稳定的工作上。
   所里有一位民警叫何锋,同事们都喜欢叫他“何大侠”。几年前,他骑一辆既无前刹也无后制的两轮摩托车追赶一个盗窃骡马的窃贼,窃贼见其车技如此高超,最终弃骡落荒而逃,其“大侠”称呼从此而来。
   “何大侠”的妻子在小城经营一个小商店,女儿正在上幼儿园。一次,其妻去柳州进货,把女儿交给他带一个晚上。刚吃过晚饭,所里便通知有急事。他安排女儿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即赶到所里。等到晚上10点多钟,他在所里打电话回家,哄着倦缩在床上的女儿。哪知老天突变,顿时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女儿“哇哇……”的哭声从电话里传到“何大侠”的耳里,他一边做笔录,一边哄着女儿。女儿睡着了,被讯问的人也感动地说出了自己的违法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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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派出所里,队员们每天要做的是巡逻执勤、抓捕犯罪分子、打击各种违法行为,那种场面让人感到既危险而又紧张刺激,而在110工作中,最能体现自身价值的也就是与犯罪分子作斗争了。
   在工作上,最难忘的是面对面地与不法分子进行交锋的惊险场景,那种场面真的是一辈子都难以忘怀。在交锋过程中,除了要求你具备过硬的身体素质和英勇顽强外,更重要的还是斗智斗勇。
   一天早上,我刚来到所里值早班,突然接到一位群众举报说,在往龙滩二级路的大桥下发现有两个可疑的人员。
   警情就是命令!接到电话后,由于其它民警都还没有来上班,我在报警登记本上将群众举报的情况作了简单的记录后,就拉着刚要换班休息的队友小罗往目的地跑去。就在我们要靠近目标时,两个可疑男子见穿着制服的人员出现,立即顺着小巷逃跑,瞬间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居民楼里。
   “我们分头堵住他们的去路!”我作了分工后,立即向可疑人员追去。好在我们对这一带的每一条巷道都非常熟悉,于是我和小罗抄近路分头堵住了疑犯的去路。就在我把住另一个墙角的通道时,两个疑犯一前一后神色慌张地向我伏击的地方跑来,在距离我2米开外时,我立马冲出来,然后叫他们“站住!”然而,他们不但不停下脚步,反而拔腿欲跑,我迅速从墙角边腾空而起,右腿秋风扫落叶般向前奔跑的疑犯扫了过去,同时拳脚并用猛烈出击,两个疑犯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便“嘣”的一声双双倒地,我连忙扑上去扭住其中一个,然后掏出手铐死死地铐住他的双手,而另一名趁着我给他同伙戴手铐的瞬间,爬起来拔腿就跑。
   队友小罗听见打斗声连忙从另一个出口跑了过来,我叫他看住被我铐住的疑犯,然后又向逃跑的另一名疑犯追去。
   “站住!”我一边喊一边向他追去。见我紧追不舍,这个疑犯跑进了一条荒废而幽深的深沟,前面没有了去路。在追捕疑犯的过程中,我非常注重战略战术和疑犯的一举一动,这是在部队训练多年培养出来的。由于沟里情况复杂,我没有盲目地跟上去,以防他身上有其它武器,弄得不好不但抓不了疑犯,还有可能小命都没有了,这些例子在警察抓歹徒的过程中屡见不鲜。先保护自己,再消灭敌人!这是部队训练时常说到的事,在当今社会,光有勇而无谋是不行的。
   “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开枪了?”由于当时我手上没有任何武器,我从路边抄起一根木棍,然后对躲在深沟里的疑犯佯装喊道。10秒、30秒……1分钟、5分钟过后,里面没有丝毫的动静,我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向深沟里撒去……“纭钡囊簧尴欤煞竿蝗淮庸道锵蛏⒙涞哪嗤量艘磺埂
   “乖乖!”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想如不采取这种声东击西的办法,也许我已“光荣”了。
   知道歹徒有枪,我更不敢大意了,抓起地上的碎石向深沟里猛然砸去,并不断地叫他“缴枪投降”。面对雨点般的石头,无计可施的歹徒只好哭喊着“投降”,然后将那把木质短砂枪扔了出来,并按着我的要求,双手抱头从沟里慢慢地爬出来。那个场景,就像我们在部队演习时的镜头!
   由于身上没有了手铐,我解开他的鞋带后反绑了他的双手,并对他的全身进行了一番搜查。而这时,听到枪声的队友小罗有点慌张地押着那名歹徒走过来了,见我平安无事后他才放了心。
   “你搜身了没有?”我担心那名嫌犯也有枪,连忙问小罗。
   “还没有!”
   “都给我跪下!”我连忙叫两名歹徒跪在地上,然后对那名没有搜身的歹徒进行搜身,竟从他腰里搜出一把长长的匕首,这让我无不为队友感到后怕,如果刚才没有将他铐好,这个亡命之徒不知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来……。经过审讯得知,这俩个疑犯是外地人,他们是想到天峨进行流窜作案,没想到还没找到目标,就先被我们抓住了。如今想来,那次抓捕行动依然让我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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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虎队的故事
   那时,辖区的赌博等不法行为相当猖獗,群众对此深恶痛绝。公安机关为了清除社会丑恶现象,为龙滩电站的开工建设营造良好的环境,专门开通了“黄赌毒”举报电话。举报电话开通后,我们每天的工作更加繁忙,后来,所里又成立了巡逻队,每天24小时对县城的大街小巷进行巡逻防范,及时打击现行犯罪。
   1999年深秋的一个夜晚,天上下着毛毛细雨,天空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们突然接到群众举报说,在老街一栋六层楼的出租屋里有人聚赌,吵得四周居民无法入睡。接到报案后,值班的人员立即整装出发,当我和几名队友找到了这个赌博窝点时,大家都傻了眼。这是一栋六层楼的居民宿舍楼,赌博窝点在四楼,从一楼到六楼只有一个进出口,而这个入口是个铁门,现在也已被“铁将军”牢牢把住,要想直接进入大门是不可能了。一个队友发现旁边有一个紧挨着的楼房,这栋楼也是六层,铁门没锁,大家试图从这栋楼顶跨过赌徒的那栋楼,然后再从楼顶进入。当大家爬上这个楼顶时,才发现这道门也被从里面拴住了,无法进入。
   外面仍下着细雨,微凉的风不断地向我们身上吹来。从楼顶往下看,除了四楼的灯亮外,这栋楼下是黑麻麻一片。此时,六楼里的赌徒兴奋和喊叫声仍不断传来,大家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队友们准备放弃返回时,另一名队员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绳索。我兴奋了起来,这个家伙想来个“空中飞人”,这是我在部队训练过的,我倒给忘了,没想到在部队训练的这些技能都能在实战中用到!
   当我们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刚开始队友们担心不安全,万一掉下去不死也重伤了,宁可不冒这个险。但作为在部队训练多年的特战队员,我们心中是有数的,况且,作为战士那有面对困难而退缩的。我和一名队友两人将绳子系在腰间,一前一后地从楼顶腾空而起,顺着绳子下到四楼,然后将茶窗玻璃打开,再悄悄地跳进阳台里。就在我们两人同时跳进窗内去的刹那,跟我一同下来的队友一脚踏错了地方,撞在了一张椅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因为阳台上还隔着一道门,赌徒们听到响声后,纷纷回过头来,但阳台上没有灯光,在灯光耀眼的屋里是根本看不清外面的,但为了不曝露目标,我马上灵机一动,学着猫的叫声不大不小地“喵”了一声。
   “猫抓老鼠,没有什么事的!”一个赌徒以为是猫在捉老鼠,继续叫大家下注。我觉得可笑又紧张,因为我们这次“猫抓老鼠”的游戏确实在进行。透过烟雾弥漫的小屋,我发现里面或站或坐地挤满了人,约有20来人。我们将该楼的大门悄悄地打开后,再将六楼的后门打开,当队员们一涌而入时,赌徒们都呆在了那里……
   2000年夏天的一个中午,我们得知有人在某职工大院的一个出租屋里赌博。我和队友们立即换上便装,悄悄地潜入这个大院,然后来到群众举报的地点。在楼下,“哗啦啦”的麻将声不断地从三楼的一间屋里飘来。一位队员偷偷地来到三楼探路,但发现这个房间的大门已被铁门紧锁,根本无法进入。如果去敲门,必定惊醒里面的赌徒,赌徒们就会收拾好赌资和赌具,到时找不到证据就会无功而返。
   “怎么办?”队员们都在寻找进入房间的途径。这时,我发现这栋楼的后面有几个阳台,一楼和二楼的阳台都安装有茶色玻璃,而三楼的阳台却没有安装。凭着自己的身手,爬上三楼对我来说并不难。于是,我就对队友们说:“你们在前门等我,我从阳台后面爬进去。”并告诉他们,以我的口令“不许动”为暗号。当我喊“不许动”时,你们就在门口敲门,我进入房间控制赌徒……
   混凝土的墙壁被午后的太阳烘烤后,显得尤其烫手。我使出部队练就的攀登动作,像壁虎一般紧紧地贴在墙角,然后慢慢地爬上三楼。透过明亮的玻璃窗,三男一女正聚精会神地围在麻将桌上激战正酣,还有好几个男女在旁边“钓鱼”,一台立式电风扇立在房间的角落里,正摇晃着笨重的脑袋不停地给赌徒们扇风。我不动声色地观看着,几分钟后,四名赌徒中的那名女子突然喊道:“自摸!”然后将牌亮给大家看。当大家确认是自摸后,纷纷从桌下抽出钱币递给自摸者。
   “警察,不许动!”我厉声喊道。赌徒听见有警察出现在阳台上,一个刚刚将钱递给赢家的赌徒被我的喊声镇住了,递出的钱在半空中飘落了下来,然后个个慌得拔腿就想往外跑。与此同时,门外也传来了队友们的敲门声,赌徒们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乱窜。我翻进屋里后,迅速将大门打开,队友们一涌而入,并对现场进行了清查。而令我感到惊讶的是,一名赌徒趁我去给队友们开门之机,跑进卫生间里躲了起来,当我们将卫生间的门打开时,竟发现他正将身上携带的几千元人民币抛下了下水道,正不断地用自来水往下冲。由于钱币太多,下水道被堵了起来,水也漫出了整个卫生间,一阵阵臭味扑面而来。后来,我们找来一把钳子,将扔进下水道里的钱一张张地夹了出来,共有2000多元。后来那名赌徒承认,可能还有一千多块被冲下了下水道……
   经过不断的打击和查处,辖区里的赌博行为大为减少,后来,不知谁传说派出所里有一支“飞虎队”,专门打击赌博行为的,那些赌徒们更不敢轻易妄动了,而辖区的治安案件也逐渐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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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中,那些曾经被打击处理的不法分子对队员们都会怀恨在心,有的对队员进行言语威胁,有的伺机报复,因此,队员们不但面对日常执行任务时的危险,还要时刻注意不法分子的打击报复。
   每当华灯初上的夜晚,小城的电影院前永远是人声鼎沸、小商小贩云集交易最热闹的时候,而这里也成了小偷常常出没的地方。
   有一段时间,所里正在开展“反扒”行动,晚饭过后,我和一名队员着便衣到电影院前巡逻,不到几分钟,在拥挤的人群中,一个高大的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趁一个年轻女子购买水果之机,用镊子悄悄地伸向这名女子的挂包,就在他准备将女子的钱包夹走之时,我立即将他的右手腕牢牢抓住,并对他喝令道:“不许动,警察!”就在这时,不堪束手就擒的小偷左手突然弹出一把弹簧刀,我见势不妙,一掌击向他的下额,一脚扫向他的右脚,他站立不稳向后倒去,我连忙跨步上前一脚踩住他持刀的手,刀“咣当”一声顿时从他手中滑到了水泥地上,我将刀踢给了队友,这时,小偷趁这个机会想拨腿从人群中逃走,我迅速来个“饿虎扑食”向他扑去,右手同时扼住他的脖子,并用力往后拽,没想到撞倒了一个卖水果的老太太的果摊上,水果摊上的水果刹那间倾泻而下,我一脚踩到水果上失去重心,我与小偷双双都倒在了地上。
   这个该死的小偷,身体重达180斤,由于我的手仍死死地扣住他的脖子,他的整个身体重重地压到了我的身上,让我差点喘不过气来。我顾不上休息,一鼓作气迅速将他扳倒在地,然后骑到他的身上,并将他的双手反擒,再将他的双手铐了起来。这时,围观的人群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在队友的帮助下,我们将小偷一同带回了派出所进行调查。据查,小偷绰号叫“三手罗”,本地人,是个惯偷,当天晚上他与同伙饭后想出来“捞一把”,没想到刚出手就被我们抓住了,随后他被治安拘留了15天。而后,我们又在菜市、汽车站等地抓获了不少的小偷,并对其作了相应的处理,狠狠地打击了小偷们的扒窃行为。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这次的反扒行动,这伙小偷竟将我视为眼中钉,非要把我拨掉不可。
   反扒行动后不久的一个晚上,结束巡逻任务的我只身到夜市摊吃夜宵,就在我慢慢品味可口的米粉时,餐桌前赫然出现好几个男子,为首的一个拿着铁棍指着我大骂:“他妈的,终于把你逮到了!”我发现这男子好面熟,好像在那里见过,但还没等我细想,他那根铁棍就直接向我劈来,我慌忙向后仰去,铁棍“嘣”的一声砸到了餐桌上,刚吃不到一半的米粉被砸得汤水四溅,碗碟纷飞,在场的食客见状纷纷躲避,喊叫声不断。
   我转身抽出椅子,一边挡一边退,然而,几个男子紧逼不放,并将我形成围攻之势,我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如不及时逃脱不死也会重伤了,就在一个男子举起铁棍向我再次挥来前,我灵之一动,向他们身后喊道:“我在这里,快抓住他们。”他们以为我的援兵来到,纷纷转过身去,趁此机会,我迅速逃离包围圈,并使出部队练就的长跑动作,往派出所方向狂奔而去……
   回到所里,我才想起为首对我进行打击报复的就是一个月前曾被我抓获过的小偷“三手罗”。当晚,我们十几个队员在小城里连夜搜寻他们的下落,但他们已逃之夭夭,连续几个月也没有找到他们的踪影。后来,听说他们都逃到了外地,也许他们也意识到了老鼠和猫斗的后果。
   小城不大,但各类治安案件却不少。有一天,我们接到一个酒吧老板的报案,说有人到他新开张的酒吧收取“保护费”,这老板不同意,第二天晚上,就有一伙青年男子来到他的酒吧捣乱,这伙人进入酒吧后,既不消费也不点单,而是将酒吧里所有的位置全部占据,让酒吧无法做生意。
   我们赶到酒吧时,这伙青年仍在那里干坐着,全然不顾我们的到来,酒吧里的服务员因他们的到来显得很惶恐,一点生意气象都没有,而这里的老板却畏畏缩缩地不敢出来见面。这伙人以为他们一不闹事,二不扰乱社会治安我们就拿他们没办法,就在我们决定带他们去派出所接受调查时,他们立即围拢过来,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对我们说:“我们不犯法,凭什么去派出所?”为了控制局面,队员差点跟他们干起架来,最后,我们还是强行将他们全部带到派出所进行调查。尽管我们知道这是一个收取“保护费”的犯罪团伙,但因为没有充分的证据证实他们收取“保护费”,我们最后只能将他们予以放行。
   他们在离开派出所时,还对我们的队员骂骂咧咧,一名队员实在看不下去,冲过去就要打他们一顿,但后来还是被我们拦住了。我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总有一天他们会栽到我们手里的。
   随后,我们在日常的巡逻中,开始悄悄搜集这伙人的犯罪证据,为日后抓捕工作打下基础。据调查得知,这伙人约有20人左右,他们在城区各酒吧、夜总会等收取每个月不等的“保护费”,一些老板慑于他们的淫威敢怒不敢言,也不敢报警,在这种软弱心态下,从而纵容了他们为非作歹,人员发展越来越多,胆子也越来越大,最后公然向警方进行挑衅。
   得知队员们在搜集他们的犯罪证据后,这伙人竟然公开打电话向我们进行威胁,警告我们“不要管得太宽”,真是反了他们,这让队员们气愤不已。见队员们不为其所惧,这伙人竟然开始跟踪我们的行踪,酝酿打击报复我们的行动。一天早上,一位队员从家里准备启动摩托车去上班,细心的他突然发现摩托车的点火装置处悬挂着一个炸药包,这让队员们义愤填膺,决定狠狠地打击他们。一个月后,在将一切证据搜集完毕后,所里在一次严打行动中将这个团伙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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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语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2000年4月份的一个深夜,队员小赵在执勤时发生了一件令人痛心的事:群众扭送到派出所的一个“小偷”,竟被他一脚“踢”死了。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那是一个不堪回首的深夜,当时龙滩水电站开工建设前的各项准备工作正在火热进行中,在龙滩左岸的一个工地上,某水电工程局的工人正在对左岸道路进行加宽。当天晚上,已劳累了一天的工人们正进入梦乡,约凌晨零时许,在一个工棚里,正在睡觉的工人们发现一个男子正在悄悄地打开他们的工棚,工人们发现后,以为他是小偷,大家蜂拥而上把他抓住了,然后大家对他进行了一番拳打脚踢地殴打,而后才把他五花大绑地扭送到了派出所。
   工人们把这个男子送到派出所门口时,正好与刚巡逻归来的小赵与小黄撞上,因前两天小赵去南宁购买摩托车时,所携带的钱款全部被小偷偷走,因此,对小偷恨之入骨的小赵得知抓到了小偷,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就给这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的前胸一个正踢,该男子被踢后,后脑撞到了停放在派出所门口的一辆柳微车的车头上,该男子随后倒在了地上。仅仅这么一脚,小赵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大家将这个男子扶起来后,当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样,于是就直接将他关押到派出所里。第二天早上,所里接到某工程局的电话,说当晚关押的那个男子是他们的职工,而不是小偷,当晚他走错了门,要求派出所给予释放。所里接到电话后,还买了馒头给这个男子吃,当时这个男子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甚至还吃了5个馒头后才离开派出所。
   然而,当天下午所里却接到电话,说刚释放的那个男子因严重受伤住院了。接到电话后,所领导和局领导先后赶到医院看望,发现该男子已昏迷不醒。局领导感觉事态严重,迅速成立专案组对此事进行调查。然而,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扭送这个男子到派出所的那些工人,一致否定自己殴打过人,而是将矛头指向了小赵,而小赵确实得踢了该男子一脚。当天下午,小赵因涉嫌故意伤害被公安局刑事拘留。没过几天,该男子在医院不治身亡。三个月后,我们来到看守所看望了小赵,昔日并肩战斗的队友相见,大家都非常伤心和难过。
   这名男子死后,他的家属不断地上告,要求公安局给个说法。后来,局里赔偿了不少钱,而小赵随后被法院以故意伤害致死罪判处有期徒刑13年。2008年8月,因表现突出被提前释放。
   无独有偶,就在小赵出事不久,队员小岑也弄出了一起人命案。那天晚上,小岑吃过晚饭后骑着一辆摩托车返回所里,在返回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老人,致使老人不治身亡。小岑因此也被关进了看守所,随后被刑事拘留。
   相隔不到几个月, 110队员接连酿造两起命案,这让小城的老百姓议论纷纷,我们也感到无颜面对群众,觉得愧对他们。然而,不管怎么样,工作还得继续下去……
   再见小赵时已是2009年的夏天,那时我回小城去办事,偶然在街头相遇,彼此之间都非常惊讶。近10年时间不相见,他一如当年那样年轻帅气,但鼻子上却多了一副近视眼镜,人也变得少言寡语多了。他说,在服刑时有一次去挖煤,不小心把眼睛弄坏了,现在不得不戴副眼镜,假斯文啊!说完,他自个呵呵地笑。我邀请他到我住的宾馆叙叙,他应邀而至。在叙旧时,他觉得自己很冤,但也看得开。他说,人生成败,无非是跌倒了从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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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妓女,对于人们而言是肮脏而令人不齿的。因为职业这一原故,我得以有机会接触这个群体。妓女是有等级区分的:酒店里属一级妓女,带有色情服务的保健按摩店属二级妓女,小巷招揽客人为三级妓女。妓女的级别高低与其品味和素质有所不同。一级妓女大多青春靓丽,素质较高,有的还是大学生;二级妓女尽管也可以称得上漂亮,但大多数素质不高,没有职业道德;三级妓女大多来自于农村,来自于贫穷。她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有的已经成了家,丈夫或是在家里种田,或是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建筑工地打工,或是混迹街头当混混。她们当中有的人已经为人母,但为了自己的孩子的未来能够有一个光明的前途,不再像她们一样贫穷,下贱,她们自甘堕落地来到了这里,选择了这里,并且留在了这里。
   早在几年前,这座 “小小一个县,三家米粉店。丈夫骂老婆,全城都听见”的边僻小城是很难看到妓女的,自从2001年7月份以来,随着龙滩水电站的开工建设,小城的酒楼、宾馆、发廊如雨后春笋,一夜之间遍地开花,而随着宾馆的增多,小城的妓女们也开始多了起来,这让世世代代被“锁”在大山里的村民们大开了眼见,每天上街,大街小巷也随处可见穿得曝露前卫前来消费的妓女们。当时,公安机关对卖淫嫖娼活动打击得相当严厉,一旦发现或有群众举报,警方必查无疑。而我们这些队员也把查处卖淫嫖娼当成一种乐趣,哪怕晚上不睡觉也要积极参与。
   记得2001年夏天的一个下午,炎热的天气依然没有散尽,我与同事到一家宾馆里去检查登记外来暂住人口,在这家宾馆的三楼有一个桑拿中心,我们的工作任务是检查登记这里的外来暂住人员。
   那天下午4点钟左右,我们来到这个桑拿中心后,这些妓女们都还在睡懒觉,我们叫来管理人员,逐一叫醒她们,然后叫她们带身份证过来登记。
   一会儿,10来个睡眼惺忪、满口抱怨的女孩走了过来,然后依次坐在沙发上等待登记。就在我给一位女孩登记时,旁边一位20岁左右的女孩正在熟练地吞云吐雾,她还不断地呶着嘴,然后若无其事地嘲弄我说:“帅哥,登什么记呢?免费给你打一炮不就得啦?”她一边说,一边还故意掀起裙子的下摆往脸上扇风,那没穿内裤的下体在我们面前一览无余。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的我,一下子窘得满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你放规矩点,否则我把你关起来了。”这时,在我旁边登记的另一位同事见状立即斥喝道。想不到这个女孩不但不害怕,还撅着嘴对他不屑一顾:“装什么正经,你不是男人啊?”一番话说得在场的女孩子们哈哈大笑,整个场面让我们感到非常尴尬。好不容易将这些妓女登记完毕。在返回所里的路上,同事们气呼呼地商量着如何收拾这个带有色情的桑拿中心。
   接下来的一个晚上,同事们开始对这家桑拿中心采取行动了。
   深夜11时许,全所10多名民警按照事前安排,一部分人员悄悄地潜入桑拿中心进行暗访、盯梢,发现这些妓女在桑拿中心与客人谈好价钱后,就一同到宾馆开房进行卖淫嫖娼活动,暗访组根据妓女进去的房间,然后派人进行了守候,随后大部队人马逐一敲门查房。
   正在房间里进行违法活动的嫖客和妓女们听到民警查房的声音,一个个慌不择路,有的跑到卫生间里躲藏,有的跑到床底下躲避。民警们将一对对不法男女全部带出,然后送往派出所进行询问。在民警们敲开一间客房时,只发现有一个女孩睡在里面,男的却不知去向了。民警们在房间里翻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在询问这个妓女时,她说只有她一个人在里面睡。
   “明明有一男一女进去,怎么才有一个女的呢?”
   就在民警们产生疑问的时候,楼下小卖部的一位老板打电话到派出所报案说,在该宾馆的一楼有小偷,值班民警赶到一看,只见一个裸体男子正全身发抖地躲在一间小卖部的旁边。当民警问是怎么回事时,这个裸体男子才坦白,原来他在宾馆的三楼嫖娼时,被民警查房,慌张不已的他为了逃避处罚,竟裸体从窗口爬出,然后从三楼跳下来,幸好没有伤着。民警随后将其带回派出所进行处理。
   事后,我觉得这件事挺有新闻价值,于是就写了一篇题为《民警例行查房,嫖客裸体跳楼》的新闻稿件,随后被广西多家新闻媒体刊发,在小城也一时成为市民们饭前酒后的笑资。后来,我结合本职工作发表的新闻作品越来越多,一些单位为了完成宣传任务,还经常邀请我到他们单位去帮助宣传,我的大名因此在县里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在查处卖淫嫖娼的那天晚上,没想到来帮妓女们说情者蜂拥而至,有当老板的、有社会上一些混混的、还有一些不明身份的,应有尽有。
   小红,这是一个身材苗条、脸蛋娇好的妓女,时年25岁,广西某市人,大专学历。我的一位女同事将她带到我的办公室时,显得非常镇静,没有丝毫的羞涩。我叫她坐在办公桌对面,然后开始了笔录。
   “知道为什么带你到派出所吗?”
   “知道。”小红微微的把她低垂的脸抬了上来,用手拂了拂遮挡在脸上的几根头发,然后回答。
   “为什么?”
   “因为卖淫。”
   “为什么要卖淫?”
   “你真的想听吗?不过故事比较长,你愿意听的话,我就给你讲。”她用一双挑衅性的目光看着我,让我全身有些不自在。我发现小红有些特别,一般情况下,当妓女被警察问到“为什么要卖淫”时,通常会很直白地说:“为了钱”、“这需要理由吗”、“这还用问”等等或者是采取不承认的方式来应付警察,而小红却要主动向警方讲述自己为什么要卖淫的理由,这不得不让我产生许多遐想,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不管怎么样,既然她愿意说,那我们就要听下去。
   “说吧!”我的口气有些缓和了下来,慢慢地听她述说:
   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环境里,因为是女孩,常常被我爷爷伯伯们看不起 ,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真正的开心快乐过 。因此,我的童年过得很不好,性格也很怪异。在我读大专的时候遇上了他,相处后就喜欢上了他 ,因为他的出现让我改变了很多 ……小红停顿了一下,好像在努力回忆曾经的过往,5秒钟后继续往下说。
那时我还在外面读书,而他已经工作了,我只有每年的假期才回去看他。有一次回去,我发现他有了一个女朋友, 原来他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这让我很伤心,也很绝望,因为我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当时想过放弃,可是不甘心 。
   此后,我们仍然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有一天晚上,我喝多了给他打电话,然后去了他那里。为了勾引他,我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他也被我迷住了,于是在他那个女友面前说选择我 。不过,从那以后他的确跟那个女孩子分手了,对我也很好。可我却是在报复,报复他对我的不忠诚。 既使在跟他缠绵的时候,我也是在装的,可是我就是不让他看出,让他感觉我没有他真的活不下去。
   一年后,他真的很爱我。不管去哪里,每次他都带着我,那时他刚进一个执法单位,很多人都请他吃饭,而且好多同事都带女人去,而他不管去哪里都带着我,并说这辈子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我曾经一度的感动过,想过要原谅他,可是那些阴影是忘不掉的,我开始莫明其妙的生气。我一生气就摔东西,每次我摔完他就会收拾好第二天又去买 了。
后来他去了河池学习 ,我开始有点想他,他叫我过去陪他,我在河池住了半年的宾馆,他每个月的工资全是给我付宾馆和吃饭。我想那时我是真的爱上他了,他为了节约钱给我住宾馆,每天要从郊区跑步出来看我,又跑回去。就这样跑了半年 ,其实那时我应该感动了。每次没钱住的时候我又回柳州,那时他总是哭着在火车站追着好久,有时候我一冲动又跑下了车 。后来我生病了,我告诉他我病了,而且很严重,他没有请假就跑了回来,说无论如何都会治好我的病。
说真的,当时我真的好感动,也许已经深深的爱上他了,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又过了一年。有一晚他喝多了,我也喝多了,他动手打了我。我们相处四年了,他从来没有那样对我,可是那晚他却像个疯狗一样。我真的很绝望,手上刚好拿到一把刀,我本能反应地刺了过去,可他长得那么高大,他拿住我的手,把我的头往地上撞,那时我真的不敢相信那个人就是他。在我晕沉沉的时候绝望了,他一刀刺向了我的身体,我的肌键顿时断了两根。那时他有点醒了,背着我往医院跑,可一路背一路掉下来。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晕了,他脆在手术室里说对不起,知道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但真的希望我能醒来,叫我不要放弃。
在医院里,我迷迷糊糊听到了他的喊声。我坚持着,不给自己睡去,后来醒了,我本可以告他的,因为他身为一名执法人员,还知法犯法。可人常说,女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我想我那时是这样想的,我什么都没有说,伤稍微好后天天在家呆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去我家,送些营养品,说这辈子如何都弥补不了对我的伤害,但希望我的身体快点好起来。可我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我爸妈不知我的事,他们老是说为什么那么好的一个男人我要这样对他,我真是有苦说不出。
   半年后,心里的创伤也慢慢的好了。他每天都会找很多的借口叫我出去见见他的朋友,因为他以前有很多朋友都见过我,现在过来玩都不见我出来,事后我又陪他出去了,但我说只是做朋友。
   有一天晚上也是在外面玩,他送我回家的路上,有一个小偷抢了我的包,他跑去追,那人进了一个小巷里,我叫他不要去追了,可他坚持要去,后来被小偷刺了一刀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准备晕倒,我问他为什么那么傻,他说只要是我的东西,都不许别人碰,还说了对不起 ,很多的对不起!
可能毕竟是爱过他,所以后来又原谅了他,当时他们家极力反对,因为他们家都是很有地位的家庭 ,他拉着我的手在他家人面前说这辈子除了我不会再娶另外一个女人,可他父母仍然不同意。后来我们租房同居了,他下完班就回家买菜做饭,我心情不好,他就抽时间陪我到处旅游。我们没有钱,他也不会接受他家人的恩赐,但那时真的过得很开心。
   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忘掉以前所有的伤心事,好好的跟他生活,可是每次只要看到电视上有打架的镜头,我就会发疯似的摔东西 ,特别是那男人打女人的镜头。每次发作完后,他都不敢做声,只在一旁低下头,因为他自知是他对不起我,过后我也很后悔。
我以为时间可以慢慢治愈的,可是没办法!从那以后我都不敢看电视,可我喜欢看连续剧,那时我正在等待安排工作,心情很不好!所以就租好多影碟看。他去上班我就在家看电视,有一次又看到打架的镜头,我当场把电视给摔下楼去。他刚下班回来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我真的不想再那样下去了,于是我郑重的地提出分手,我说分了好多次,那一年里不知我要分多少次了,每次我说要分的时候,他就会一晚睡不着,想办法如何哄我。也因为如此,他每天都没有精力上班。终于有一天他真的累了,我再一次说分手的时候,他很平静的说了一句:那就分吧 !就这样结束了 。
半年以后,他找了一个当兵回来的女人结婚了,而我也找了一个在部队的男朋友,也就是我的第二个男朋友,他在香港,我们只有打电话,打了两年的电话,然后他告诉我他要结婚了,就这样,一个段没有结局的爱情又结束了。
所以,直到现在我还不确定我到底有没有后悔过跟第一个男朋友分手,但我想也许是对的。因为如果就算在一起,这辈子我可能都无法摆脱那些。也许大家都有错吧! 或者都没错。其实,跟前两任男朋友分手后,后来我也谈了几个 ,但是总感觉没有一个男人比第一个对我好的。于是,我开始了放纵,只有钱,才能治愈我心灵上的创伤……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卖淫的理由,你是不是觉得很荒唐?”小红平静地说。我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下一个问题,因为,我想无论怎么样的感情挫折,都不应该成为自我放纵的理由!
   问完笔录后,我将问话笔录拿给她看,小红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在笔录上写道:“以上笔录我看过,跟我说的一样!”并摁下大红手印,而后将她与其他妓女们一同送进了拘留所。
   离开监所时,我的背后传来了“咣”的一声沉重的铁门撞击声,在寂静的监所里回响。但愿这沉重的铁门声如警钟之声,给这些心灵扭曲的妓女们以震动……
   青春无价!这曾经是一个多么响亮的口号。可这些妓女,青春早已经贬值了。
   然而,妓女这种职业,对于那些来自于农村,来自于贫穷的妓女们而言,其实是一种无奈的选择。有一次,我们在例行查房时抓到了一对卖淫嫖娼男女,在将他们带回派出所进行询问时,这个卖淫女突然“扑嗵”地给我们民警下跪:“警察同志,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是为了小孩的学费和病重的老人才来做这个的。”
   经调查得知,这个30来岁的卖淫女家在某地农村,老公已去世,她有两个小孩在上小学,家里的公公婆婆都生病卧床不起,她一个人苦苦支撑这个濒临倒下的家,由于家里太穷,为了能筹到小孩的学费和生活费,在他人的介绍下,她就来城里卖淫了。
   “说真的,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愿意下贱,愿意堕落,我是被逼无奈啊!”她不住地哭诉。后来,我们几位同事见她实在可怜,就为她凑了几百元钱,让她回家给小孩子交学费,教育她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在一些娱乐场所里,有的“妓女”是被他人强迫从事卖淫活动的。
   2001年12月凌晨1时20分,正在值夜班的我突然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在大富豪歌舞厅有人强迫越南妇女进行陪侍活动。”接到报案后,我立即组织队员们赶到现场。在这个歌舞厅里,我们根据举报人提供的线索,一个包厢一个包厢地查找。当我们来到三楼的一个包厢时,发现包厢内有三男二女非常可疑。于是,我便叫他们出示身份证件。同时,我对坐在沙发上两眼红肿的一个女孩问道:“你是哪里人?你的证件呢?”可这名女子既没出声也不给我提供任何证件。这时,坐在她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向我解释道:“她是个哑巴!”
   “真是哑巴吗?”我瞪了该男子一眼。该男子不敢正视我的目光,低着头不敢说话了。凭我的直觉,他们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走,跟我们到派出所一趟。”我们随后将他们一起带到了派出所。
   经过连夜审讯,两名犯罪嫌疑人终于供出了犯罪的事实。原来这两名男子分别叫做周志华和胡广平,均系柳州市人。同年11月14日,周志华经胡广平介绍,到宁明县以4700元的价格,从一人贩子的手中将越南姑娘阿丽买了下来,然后周志华将阿丽带回柳州自己家中居住。11月26日下午,周志华与胡广平将阿丽带到天峨县大富豪歌舞厅做“三陪小姐”,想从中牟取暴利。当天晚上,周志华和胡广平叫阿丽去陪客人“娱乐”,阿丽不从便跪到地上求饶,引起了群众的怀疑并报了警。
   第二天早上,我们根据两嫌疑人的供述,在县城一出租房里起获了周志华和胡广平存放在出租屋里的大量安全套和阿丽的物品。由于语言不通,我们无法与阿丽进行正常的对话,但每次我们给她送去可口的饭菜时,她总是用越南语向我们表示感谢。后来在局里一位精通越南语民警的询问下,我们才得知她非常“感谢中国公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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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士墓旁的约会
   爱情总是件很奇怪的东西,它可以费尽心机,也可以毫无预兆,就像有人曾经说过的:于千万年里千万人中,于时间的无涯的洪荒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只是恰巧赶上了。
   2000年初冬的一个傍晚,我和几个同事到电影院门口执勤,一个美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那一瞬间,我终于莫名地被打动。这是我与海霞失去联络后第一次感觉突然地喜欢上一个女孩,像是印证了某件潜藏的关于爱情的预言,让我心里充满了紧张和欢喜。
   经过一番侦察后,我得知这个女孩叫玲,她是从河池卫校来到小城的一家医院实习的。在一个月黑星稀的晚上,我斗胆地约她出来走走,她竟然应允,这让我无比兴奋和激动。于是,我与她漫步在小城的红水河旁,聆听流水的声音,遥望红水河在灯火辉煌的照射下变得如梦似幻……不知不觉间,我和她沿着蜿蜒的小路竟然来到了一个烈士墓旁。更没想到的是,本来天气还好好的,我们刚刚来到这里,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
   我们相互站立着,默默地诉说心语,两个笔直的身影像两座无法靠拢的山,没有越过一步。后来,雨点越下越大,看着她单薄的身体,我把自己身上的风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那天晚上,我没有捅破自己炽热的情感,只有默默的关爱。她的话不多,明亮的眸子里一直注视着我专注的双眼,我天南地北地诉说着自己年轻而坎坷的故事,她在默默地聆听着,久不久也插上几句。雨一直下个不停,这个寂静的夜晚因雨滴的伴奏变得有些凄美,我们从傍晚一直聊到了凌晨……
   “记得那一年冬天/你和我到烈士墓旁边/下了一夜毛毛雨/寒风把我们侵袭/一件风衣裹住了/我颤抖的身体/其实不需要太多言语/行动是最好的方式/一件普通的风衣/把你我连在了一起/故事不是很美丽/这样的相爱不容易/这样的相爱不容易/”这首《一件风衣》的歌曲,是她与我相约后编写的,见证了我们那段甜蜜的爱情生活。
就这样我们开始熟识了,熟悉后她常笑说:“如果那天我不休息,如果我拒绝了你,我们都不可能认识。”确实,缘分让她走进了我的生活。
   那段日子里,是她打开了我爱情的闸门,把明媚的阳光照进我的世界,唤起我对爱情沉睡已久的热情和希望,让没有色彩的生命蓦然生动!我仿佛才刚刚睁开眼睛,第一次看见了蓝天下可爱的花鸟虫鱼,第一次敏感到自己心灵内纤柔的喜怒哀乐。从前与女孩说几句话就害臊的男人,现在学会了耍赖地邀她去游山玩水,尖叫着骑摩托车四处狂奔……甚至在每天的巡逻执勤中也不再枯燥烦闷,而是认认真真地履行职责。因为我知道,我身后有一个让我幸福的女孩,当我下班时,电话里总会传来她熟悉而关切的声音:“累了吧,那就好好休息吧!”
   被人关怀和重视,是多么好的感觉啊!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他每天有空都会来看我,早上打电话叫我起床,下午下班来跟我吃饭。我们都隐隐约约地感到,对方已成了自己骨肉相连的一部分,是生活里离不了的牵挂和依靠。
一天夜里,我突然发高烧。恰在这时,她来了。她说她正在上夜班,不知怎地总觉得心神不宁,强烈地感到我有什么事,于是请假跑来了。看我满头大汗昏昏沉沉的样子,她连忙给我找来药品,并给我打点滴。玲一直围着我转,不停地安慰我。也许是她的关怀,也许是药物的作用,高烧渐渐退了。
  就是这个寒冷的冬夜,窗外的冷雨无声飘落。玲一直在床边守护着我,似睡非睡中,我恍惚听到她用轻柔如梦呓般的声音给我读泰戈尔的《飞鸟集》: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鸟儿已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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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纪实连载]一位退役特种兵的追梦传奇{感动 鼓舞 奋进}&
没有时间看完`我也是退伍军人`但没有你那么有传奇色彩`:sure:
回复: [纪实连载]一位退役特种兵的追梦传奇{感动 鼓舞 奋进}&
我很耐心地看完了,一个字“赞”
所有时间均为北京时间。 现在的时间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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