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下班被街上混混揍了,给队长请假单不批,认为队员在骗他。

[分享]深圳,我的老板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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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厕所撒一泡长尿,胃里翻上来昨夜的茅台酒气,不恶心,却有点酸。眼角残留几粒眼屎,睡衣敞开,头发蓬乱,脚步踉跄,我的这个形象已经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老婆由大惊小怪到呵斥到轻蔑,到了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仿佛我的存在于她只是过眼云烟。
  深圳,现在已经不是寻梦的地方了,我知道。
  我回过头对老婆说,我的牙刷呢?
  老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翘起的小腿丰满而白皙。她头抬也没抬,轻描淡写地说,扔了。
  我不生气,操起裤子,我说,怎么扔了?我拿什么刷牙? 老婆扫我一眼说,你刷什么牙?我这里是七天连锁酒店,你是会员啊,不配牙具的。
  我走到她身边,摸了一把她的头发,低声下气地说,我现在申请牙具,可否?
  本酒店今日缺货!老婆说,厌恶地扒开我的手,站起身走到卧室里,翻出一把牙刷扔给我,胡总,你已经连续三天没回家了。
  我陪着笑脸说,还不是为了你有一个美好生活!
  老婆冷笑着说,我的美好生活就是夜夜守着空房!
  这不能怪我,我在心里说。我的老板不让我回家,我在人家手底讨生活。其实我也不想夜夜不归家,尽管夜夜笙歌,美女如云,觥筹交错,丰乳肥臀,可都不是我的。我只能陪着喝酒,说些黄色的小笑话,逗那些围绕老板的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对了,现在要交代我的身份了。我不是马仔,不是小混混,我是老板的一个得力副手。我的职位很高,称为副总经理,在我们这个有着百来号员工的公司,我的地位是比较显赫的。白天我要在公司处理拉拉杂杂的事务,晚上就开始陪着老板一同逍遥。
  我的老板很年轻,没有结婚,也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属于夜夜做新郎的角色。我的老板有两个必备,香车美女和锦衣玉食。香车其实不香,是架很霸气的吉普,价值在一百五十万左右,还有架宝马跑车,很少开,我开的时间比他多。美女轮换的频率很高,有时候我先天挖空心思想好的一个笑话,等到我要给她说的时候,见到的又是另一个面孔,搞得我手忙脚乱,甚至有些怨气。
  锦衣都是名牌,质地很高。过年的时候他花了二万多做了一套白色的立领,在办公室试穿给我看,我说,怎么看都像是个厨师。他就脱下来随手一扔说,谁要谁拿去。没人敢去拿,最后还是他的马仔阿东收拾收拾放到衣柜里。  至于玉食,说得一点也不夸张。我刚来的时候,我们晚上在他办公室闲聊,他说带我去喝粥,我想,喝粥无所谓啊,不就是一碗破稀饭吗?结果算下来花了五千多。这哪里是喝粥啊,这简直就是喝黄金。老板有个雷打不动的规矩,顿顿必须有肉,而且要越肥越好。比如我们去吃羊排,他必定要求要最肥的,不肥的他都不吃。
  接下来交代一下老板的身世。老板姓郑,全名郑世乾,潮州人,现年刚而立。身高一百七十五厘米,体重九十八千克。少年入河南塔沟武校习武,越两年,进警校读书。我恰恰就是他警校的老师,呵呵。那些年全民办教育,我们警校也面向社会大量招收学生,只要有钱,谁都可以来读,管你毕业以后做什么。
  老板是途径我的学校去塔沟的。在火车上听到有人说我这里招生,老板的老爸就带着他下了车,一个电话找到我。我很乐意招收广东的学生,广东人有钱!果然,我说要交二万块的捐资助学费,老板老爸眼皮也没眨一下,痛痛快快交了。 那个时代还是公元一九九七年,二万块在我们内地算是数额巨大了。
  作者: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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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潮州人,满口潮州话。广东都说粤语,粤语分为广州白话和客家话和潮州话,说白话的大体以广州人、香港人、澳门人为主。潮汕一带全部是潮州话,潮州话与闽南语系同一语系为主,相传潮州人原系福建人后裔,有考证。梅州一带就以客家话为基本语系,比如韶关。由此可以例证,客家话大都集中在广东偏远地区,疆域基本与江西、湖南搭界。白话和潮州话相当于我们内地的普通话和地方语言,比如我们湖南,还是以普通话作为官方语言,地方语种就多如牛毛了,如长沙话、衡阳话、常德话等等。
  语言是地方特色,因为语言,我们才有老乡。广东说潮州话的特别多,属于地方语种。 我听不懂粤语,不管是客家话还是潮州话以及白话。
  老板说话的时候通常都要说两遍,一遍潮州话,一遍普通话,不仅仅是照顾我,还要照顾很多像我一样其他人。  
  完全有必要回忆一下老板的警校读书生涯。
  我们学校采取的是半军事化管理。比如上课铃声,我们放喇叭吹号,集合、休息、吃饭都是以号声代替打铃,这样一来,天空就天天飘着悠扬的号声了。学校不允许穿便装,统一着警服系领带穿皮鞋。广东人平常习惯一双拖鞋走天下,对于皮鞋的束缚,好像他们的脚难受,所以我想,古人把广东称为蛮荒之地还是有历史根源的。
  我的老板郑世乾血气方刚,进校第三天就拖拉着一双人字拖被督察队员带到我的办公室。  
  我是校长助理,又是政治部主任,这事恰好是我管的。
  郑世乾满脸的不屑和无辜,立正站在我的办公桌前看着我。我从报纸上移开眼光,盯着他的眼,他刻意避开了。
  我说,你们区队长没有交代着装纪律?
  交代了。他回答得很干脆,跟着又说,我不是在上课时间穿拖鞋。他们凭什么骂我?他斜睨站在他身后的两个督察队员,满脸的不高兴。
  我没做声。我知道这些督察队员的做事方式,他们都是高年级的学生,大部分是刑侦专业的,平常搏击课学得扎实。
  我挥手让督察队员回去,把郑世乾交给我处理。
  他们一离开,郑世乾就老实不客气地在我对面坐下来,从裤袋里掏出一包三五烟,抽出一支敬给我。
  点燃烟我说,这可不是武校,是警校。有铁的纪律,更有高度的政治感。
  郑世乾打开一本放在他面前的书说,差佬我是不做的,我要做大富豪。
  我笑了起来,说,你不认真学习,多学点知识,你怎么做大富豪?
  这个你不用担心,老师。郑世乾很诚恳地说,我老豆有一家酒店,两家卖场,在深圳我们家不算大富豪,呵呵呵。他笑起来,很自负,做大富豪也就是早晚的事。
  我没有笑。他的自负让我有些不自在,又有些羡慕。我的工资才一千多一点,深圳于我,显得遥远而又神秘。我知道去深圳要很多证件,要办理入关的手续,仿佛与我们国家分离的一个独立体,毕竟,那是特区。  
  以后多注意点,在学校,一定要遵守校规,要以人民警察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我高屋建瓴地说,没有良好的纪律,是不能有良好的素质的,没有良好的素质,是不可能有一支坚不可摧的队伍的。  
  郑世乾点着头,很佩服的眼睛看着我嘴皮翻飞。
  说到最后,我发现自己也快没词,就挥挥手说,你先回去,写一份检查交给你们区队长。
  郑世乾走到门边又回过来对我说,胡主任,我们学校距市区有多远啊?
  该你知道的时候就自然知道了。我说。 
  作者:野林
  星期天早上九点,我接到电话,要我去一趟联防队。我问是个联防队,找我有什么事?对方口气有点不好,说,河东市场,来了就知道。挂了。
  我抽出白沙烟,找了半天打火机,没找着。只好穿着短裤跑到厨房扭开煤气灶,低头点着,被炉火撩了几根眉毛。电话又响,是郑世乾打来的,央求我去河东联防队。
  我什么也没问。心里大概明白了一些,就下楼推出摩托车,打了半天火,没打着。招手拦了一辆的士,朝河东联防队赶去,半路在工商银行要司机等我一下,进去取了五千块钱揣进口袋里。
  河东联防队是派出所的一个治安机构,主要由街道安排一些闲杂人员,负责所辖区域的治安,派出所一般要指派一个民警负责。河东联防队是我们这个城市地理位置最好的地段,周围除了商业区,大部分的民房里都开设着洗头按摩之类勾当。这个地区地形复杂,治安混乱,市公安局挂牌整治,治安支队每个月都要去扫荡一两次,后来刑警支队也去了,再后来是所有警种都去,大家心照不宣,你去我就不去,每扫荡一次,民警的口袋就要鼓起好多。本来是治安支队的独食,现在大家都来分一杯羹,治安支队就不满意了,在局里大吵大闹,坚决要求局领导分清楚职责范围。
  局领导商量好一阵,最后拿出一个方案。由治安支队负责河东片区所有治安案件,其他支队凡涉及治安类案件的,一律移交治安支队,不得私自处理。这样一来,河东片区的刑事案件开始陡升,卖淫嫖娼的按淫乱罪处罚,小偷小摸的按盗窃罪处理,打架闹事的一律按故意伤害罪起诉。一度闹得河东区鸡犬不宁,鸡飞狗走,人烟萧条。河东区的政府开始不干了,一状告到市政府,市政府召集公安、城管、工商、税务开了紧急座谈会,要求公安方面加强治安联防力量,不得随意以任何名义打击处理和变更手段整治河东。
  河东联防队就在那个时候开始显现出他特别的地位和优势出来。
  我进到联防队,看到一个双眼通红的男子出来,他穿着治安联防服,臂章也是“公安”,只是没警号,没警衔。
  我说,兄弟,我找你们领导。
  他扫我一眼,我也穿着警服的,我肩膀上有警衔,胸口有警号。他就客气起来,问我,找哪位领导?
  我说,我不知道你们领导姓什么,我是接到电话来的。
  他哦了一声,转身对我说,你是警校的吧?我带你去。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郑世乾蹲在一个角落,看到我进去,想站起来,还没起身,被一个歪戴着帽子,嘴里嚼着槟榔的人喝住。
  我陪着笑脸说,他什么事? 带我进来的那个联防队员翻出一份笔录递给我说,他是你学生?
  我点点头,接过笔录,翻看了一下,嫖娼!?
  我说,怎么会这样?他还是学生呢。我合上笔录,递给他们说,抓的现场?
  嘎嘎嘎,他们笑起来,说,没现场就不会请你来了。现场可不一般啊,别人是一对一,他可是一对俩。他们的笑让我听起来很不舒服,我扭头问郑世乾,是事实?
  郑世乾低下头不看我,他努力想不要靠紧墙,但身体还是很不自觉地往墙面贴。 我说,你们领导在吗?
  他们看我一眼,很干脆地说,不在!我们可以处理的。
  我笑了笑,没作声。
  掏出电话我开始拨他们派出所黄所长的电话。黄所长警衔晋升的时候在我那里学习过,我给他们讲过课。
  作者: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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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罚了三千,联防队鸟人没给我开收据,理由是管收据的不在家。我说,开个白条也好啊。他们就笑,像看外星人一样地看我。郑世乾站在门外,探头探脑。我看他们的样子是不会给我开收据甚或白条了,想再给黄所长打个电话,郑世乾对我说,老师,算了吧。在深圳也是这样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还很违心地说着感谢两个鸟人的话。出了门我一脚踢翻一张烂椅子,椅子砸到对面的墙上,发出很响的声音,两个鸟人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我,又缩了回去。
  走了几步,郑世乾对我说,老师,他们拿了我的东西没还给我。
  我说,什么东西? 项链。他说,比划了一下,很粗。
  这个黄金项链俗称“狗链子”,不是一般人戴得起的,起价最低在一万五以上。
  我站住脚,心里骂道,你们这些二狗子,还真的黑啊。心里昆了他娘的祖宗十八代后,我说,他们没理由不还的。我们回去要。
  再回到联防队,两个鸟人正嘻嘻哈哈说笑着出来,看到我黑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邓干部,怎么回来啦?收据我们过两天给你送去,好啵?
  我说,收据无所谓了,你们得把东西还给我。
  他们很吃惊的样子,问我,什么东西?
  我冷笑着说,即便你们执行公务,扣押当事人财产,应该有个清单吧? 
  有啊。鸟人很爽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我,解释着说,退还物品可要经过所长签字哦。
  我继续冷笑,你们处理罚款就不要所长签字了?
  鸟人们陪着笑脸说,邓干部,你知道我们没执法权,可不是所有的案子都要干部来处理吧?河东片区派出所就
  只有不到十个干部,事情又那么多。我们也是受派出所委托处理的,你得体谅我们。 我指着清单上的物品名字说,这个项链你要给我退回来。
  他们摇摇头说,这个我们做不了主。邓干部要退,还是去我们派出所处理。你的这个学生也要跟着去。
  郑世乾就紧张起来,拉了一下我的衣角说,老师,算了吧。
  我摔开他的手说,怎么能算了?  郑世乾脸上全是无奈,缩着脖子站在一边,眼睛很不自然地在我们三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
  鸟人们又嘎嘎嘎地笑起来,径直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
  联防队里走出来一个女人,满脸的脂粉。身材还不错,凹凸有致,超短裙下一双饱满修长的腿晃荡着我们的眼睛。女人看到郑世乾,不好意思地微笑一下,轻声说,没事啦?
  郑世乾不敢回答,拿眼看我。
  什么人?我说。
  郑世乾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就是…….。他扭捏着,扫了一眼女人,不说话了。
  我很醒目的,一下就明白了女人是什么人了。我说,你们不是有两个吗?
  女人很温柔地笑了一下说,我们都中了圈套了。她指了指郑世乾,再指了一下联防队,我们……,傻。
  她轻飘飘地走了,风里还残留一丝香气
  作者: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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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学校的生活永远都是波澜不惊。
  学校教务处央求我上课,原因是教《刑事诉讼法学》的老师住院,这门课程最枯燥,法律术语,主观客观条件,起诉程序,审判程序,再审程序等等等,一般的老师很难教好。原来教这门课的毕业于西北政法大学,法律水准很高,业余时间就帮人打官司。按理来说,教刑事诉讼的老师,对刑事案件是最热心和熟悉的,偏偏他专喜打民事官司,而且专帮人打离婚官司。离婚官司最主要的就是财产分割,小孩抚养。我们这位老师的委托人以女性为主,年龄必须在三十岁以下,否则给再多的钱也不接。
  古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所以,很多事情,千万不要逆天去做。这做律师的,就是古时的讼师,都是以钱来衡量自己的道德标准。我们记得有个香港电影,叫《算死草》的,星爷主演,讲的就是报应不爽的故事。自有讼师一来,法律在很多时候就开始显现出自己的弱小来。
  我们的这位老师年初接到一个离婚委托,是个很标致的少妇,身如弱柳扶风,貌如海棠初绽,莺语嫣然,凄泪乱飞。当时心就软了,忙着倒茶让座,软语温言抚慰一番。侧耳细听之后,拍案而起,言明免费代理。
  当晚约定时间,二人侧身一咖啡屋,喁喁细语。起身要走时,少妇神情仿佛,立足不稳,歪身倒于他怀内,但觉软玉温香,神思飘拂。老师伸禄山之爪,不经意拂过玉山,立马心潮澎湃,神情激荡。也不敢过多造次,送少妇回家后,归家沐浴,拜托五兄帮忙,解决欲火,一泄以定乾坤
  。 开庭当日,老师庭前举证,对方律师哑然。老师举证有他人证词,现场录像,照片等赫然在目,对方有外遇,而且同居,证据确凿。应判财产分割由女方独立享有。法官判案,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法再大,还得合符人情。中国人一贯以同情弱者为美德,遂判男方净身出户,闭庭。
  少妇得一豪宅,存款百万。电话邀约老师赴宴,二人对坐,酒过三巡,暧昧顿生。正当二人微醉之际,男方推门而入,也不多言,拔刀就刺,一刀中屁股,一刀中嘴巴,一刀y手,刀刀不致命,刀刀毁人颜。
  故事到此结束。老师上不得讲台,教务处只好找我。
  第一节课就去郑世乾班里,踏着号声进去,全班鼓掌欢迎。我讲课是有特点的,一般不用教材,全部勾当就是一盒粉笔,一包烟,一杯茶。最多就是外带一张薄薄的讲义。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各位见习警官,鄙人有个毛病,别人是喝酒话多,我是抽烟话多,话多是一定要抽烟的,不抽烟,就好像打枪一样,卡壳。所以,请厌恶抽烟的同学尽量往后坐,同党的可以靠近我。但课堂上,是只许州官放火的,绝对不许百姓点灯。
  我的话让他们都笑了起来,我很注意地看了一眼郑世乾,他坐在最后面一排,脸上似笑非笑。
  我说,很荣幸能有机会给你们上课,鄙人才疏学浅,但对付你们,还是绰绰有余。今天我给你们讲课,讲的法律,明天你可能给我讲课,讲的是你的经历、感悟和人生。每个人的一生都要经历几个阶段,从人之初,性本善到原罪的概述,不是简单的几句话,几本书就可以说清楚的。我们现在要学习的法律,其实也就是规范和约束我们行为的依据。这些依据不是那个人发明出来的,是经历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历史演变过来的。
  人类社会的法律是发展的,不是有人类就有法律。人类起初平衡关系的是道德观,但是,道德没有严肃性。比如,一个人去偷情,被人发现了,大家都来谴责他,骂他没有道德,破坏别人家庭。这些谴责的话都没错,问题是大家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去偷情?偷情的目的是愉悦自己,享受一瞬间的快乐,可他明知道偷情如果被发现,得到的可能是一辈子的耻辱风险,他还是去偷,这就有个动机的问题了。因此,任何犯罪,都必定有他的动机和目的。
  下课号声响起的时候,我还在夸夸其谈。隔壁教室里过来几个学生,聚集在窗户边听我讲课,到后来,有人慢慢挤进了教室,找个地方坐下来,都仰起头看我。我看到郑世乾很有兴趣地在本子上记着,我慢漫踱过去,侧目一看,就写着原罪、动机、目的几个字。
  两节课的时间我一次性讲完,喝完茶杯里最后一口茶,抽完最后一支烟,我宣布下课。
  作者: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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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世乾来我办公室,给我送来了一瓶洋酒,一根皮带。
  开学刚一个月,郑世乾就偷偷回了一次深圳,走前没请假。他的区队长孔老师找过我几次,急得很。
  我倒无所谓。警校自从开始对外招生后,这样的事例出现过很多。其实,像他们这样来读书的,无外乎就是两个条件,要么就是当官的子女,要么就是有钱人的后代。
  郑世乾就属于有钱人的后代。他们父母送他们来,其实并不企求以后真的希望他们去做警察、律师。他们只是觉得警校相对来说管理比较严格,放在警校能放心。
  我看着桌子上的东西,问他,去哪里了?怎么不请假?
  郑世乾很快活地笑,说,请假又不批,我干嘛还请假。我回家去了一趟,没钱花啦。老豆说,这瓶酒给老师你喝。皮带是我送你的,牌子货,档次高。
  我瞄了一眼,我的乖乖,金利来皮带。市场价很高。
  我说,谢谢你。东西你带回去,我没这个习惯。你旷课,按纪律处分你,没意见吧!
  郑世乾很关切地问我,怎么处分?不会开除我吧?
  我没说话,扔给他一本警校学生行为守则,我说,自己看看吧。
  他没有任何兴趣看,眼睛盯着我,说,只要不开除我,怎么样处分都行。
  我说,好啊,你要虚心,警校的纪律是铁打的,你还年轻,要接受更多的考验。 说完我给校警务督察队打个电话,叫他们派两个队员过来。三分钟不到,两个着装整齐、威风凛凛的队员敲我的门,我指着郑世乾对他们说,关三天禁闭。
  两个队员立正敬礼,把郑世乾带了出去。
  有必要交代一下,我们学校有一间禁闭室,三平方大,里面除了一张没有椅面的椅子,就只剩下一个粪桶。禁闭室是针对严重违纪的学生设立的,自从建立以来,已经有不下二十几人前赴后继呆过了一段时间。
  关禁闭的学生一日三餐由督察队送,门口不设岗哨。
  第三天郑世乾被带到我办公室,他的形象已经完全变了样,胡子拉匝,嗓子嘶哑,眼睛通红,原来身上流露出来的骄奢气一扫而光。看我的时候已经不敢正视,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我。
  想好了吧? 我问,故意漫不经心。
  想好了,想好了。郑世乾赶紧回答我。我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坚决改掉不守纪律的坏毛病,一定做一个优秀的人民公安。
  我说,做公安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你只要想好了,就有希望,回头给区队长写一份检查,看你的表现再说。
  郑世乾离开我的办公室,透过窗户,我看到他在草坪上打了几个滚,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晚上吹熄灯号后,我刚上床,就听到敲门声。我问,谁呀?
  门外孔老师很小心地说,是我,胡主任,我是老孔。
  我说,什么事?
  老孔隔着门说,郑世乾不见了。晚上还在上自习,吹熄灯号前还有人看到他在洗澡。刚才督察队查房就不见了。问同宿舍的人,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
  我哦了一声,下床打开门。月光下老孔显得很紧张。这个郑世乾是他前生的冤家,他擅自离校回家已经让老孔受到了处分,现在突然人又不见了,他的精神都要崩溃了。 我说,是不是去厕所了?
  没有,该找的都找遍了。听门卫说,他出去了。孔老师手里拿着电筒,光柱直接照在对面的树林里,扑朔迷离。
  作者: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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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世乾同学求学故事暂告一段落。
  关于该同学在校的表现和同学对该同学的评价,在以后的章节里慢慢叙说。
  现在说深圳,这座充满机会和诱惑的城市,曾经终结了万千学子的淘金梦,终结了无数纯情少女的处女之都,像我的老板郑世乾一样,深圳,有着无数。这是座不夜的城市,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纸醉金迷,高高悬挂的桑拿夜总会招牌夜幕还未降临就开始诱惑来往的行人。在深圳的大街上,曲线玲玲,阿娜多姿的美女应有尽有,深南大道上穿梭着奔驰宝马,华强北的每一条路上,疲惫的上班族打完卡走出来,如未睡醒的猪,嗷嗷直叫。
  我坐着副驾驶的位上,郑世乾开着车。他喜欢把车的音响开得很大,摇滚的旋律在深南大道一路抛洒。
  我们现在去吃饭,去的是郑世乾一个认识了十多年的朋友店里吃。朋友是深圳卫视的记者,据说经常出现在第一现场播报。朋友很年轻,长得很标致,姓呙,叫呙歌。饭店开在香蜜湖的一栋大楼的七楼,车流人流都很少,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路上郑世乾接了一个电话,是呙歌打来的,问我们到什么地方了。
  郑总说,到了,在停车。
  我现在都叫他郑总,不再叫他名字。他现在是我的老板,作为下属,我是不能直呼他的大名的,尽管他说听得很别扭,但每次我叫他的时候,我都能感觉他很享受。郑总却一直不叫我胡总,他坚持叫我老师,他在所有朋友面前都说这样的一句话,我老师,现在来帮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等等等。每当这个时候,我的背脊就开始冒汗,我汗颜啊。我算了一下,我在警校教他的全部时间不到一个月,尽管后来我们之间有过很多的麻烦。
  直接上了七楼,迎宾小姐很客气地微笑,莺言燕语地说,郑总,呙总在紫月厅等你。她摇摆着小腰在前面引路,微翘的屁股包裹在旗袍里,圆润丰满,让人有摸一把的冲动。说实在的,这个迎宾小姐不漂亮,只是眉眼还算清秀,但身材好极,足可用魔鬼一词形容。
  我的老板现在身体很发福,穿一件宽松的港式棉衬衣,牛仔裤,休闲鞋。头发不是板寸,却很短,用ㄠ嗪芫牡匚ぷ旁煨汀K庞雎踝虐俗植阶撸腋诤竺婵从龅钠ü稍谄炫劾锲鸱
  呙歌坐在一张很宽大的桌子后面玩着手机。他们这些人现在都用苹果四代,一有空闲就拿着玩游戏,聚精会神,乐之不疲。苹果四代市值七千多,相当于我一个月工资,我还是用着从家里带去的山寨机,功能齐全而且声音洪亮。但我的手机除了打电话,就是发发信息,其他全部失去作用。山寨机这个东西好,便宜。它的声音在安静的时候突然响起,可以让一个人受惊。所以我不用声音提示,我都是用会议模式。
  见到我们进去,呙歌很客气地站起身,拉着郑总的手叫了一声哥。
  郑总拍着他的肩膀说,塞车。
  呙歌说,没关系。我知道哥忙,这个时候车也多,有心理准备。看到我,与我打个招呼,就招呼坐在另一边的两个美女过来介绍说,小颖,我女朋友。这是她朋友,小河,东北人。这是我哥。他对两个美女说,你们也叫哥。
  两个美女很矜持地微笑,小颖自己介绍说,哥,我是湖南长沙的。经常听歌哥说起你,早就想拜见哥啦,只是没机会。今天真好,让我见到了哥的庐山真面目。她拉过小河过来,我姐妹,大学同学,同宿舍住了四年,昨天到的深圳。
  郑世乾看了小河一眼说,咱们那旮旯的都是活雷锋。小河小姐真漂亮啊。
  叫小河的脸上就有红晕荡漾,她伸出手来,握住我的老板宽厚的手说,初到深圳,还请郑总照顾。
  自然会照顾的。郑世乾说,美女我都会照顾的,有机会要照顾,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照顾。
  五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来,他们两个身边各坐着一个美女,我孤零零的坐在一边,距他们远远的。
  还是照例喝茅台,我的老板在哪里吃饭都自己带酒。今晚我们带着两斤装的两瓶,五个人都喝。第一道菜上来,石锅牛蛙,不是什么好菜,大家各自夹了一筷子就停住了,接下来是澳洲龙虾,很大个一只,张牙舞爪伏在冰面上。第三道菜是石锅芋片汤,汤汁鲜香白嫩,每个人都喝了一碗。饭店女经理端着酒壶开始亲自给我们倒酒,一连三杯,杯杯见底。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在喝完鱼刺汤后,上来一道甜品燕窝。
  俩个美女小妞已经语无伦次,一个劲地找郑总喝酒。我的老板酒量很大,来者不拒。呙歌看一下表,拿眼对我示意,我站起身,走到门外给老板的马仔阿腊打电话。阿腊河南人,高大威猛,原来帮一个日本佬看场子,我的老板经常去玩就认识了。他在某天变卖了日本佬的一些东西后投奔我的老板,主要工作就是帮老板开开车,打打杂。
  阿腊只花了十五分钟不到就到了,在楼下给我打电话。我对呙歌说,可以走了。
  呙歌伏在郑总耳边说了几句,郑总就招呼经理买单。他的包在我这里,我掏出信用卡递给经理,经理刷后要郑总输密码,他斜眼看着经理说,没密码,按确认就好。单子出来,我拿给郑总签字,一共消费二万三千八百多,乖乖龙的东。
  我把郑总扶上后排坐好,跑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把小河扶进去,听到小河还在喃喃说,喝喝喝。 呙歌和小颖挥挥手让我们走,我坐副驾驶位,示意阿腊开车。
  从北环大道下来,阿腊问我去哪里?
  我说,维景酒店吧。一个酒嗝上来,一股酸水跟着冒上来。我掏出电话给维景酒店前台打电话。维景酒店是我的老板协议酒店,一个月有二十天住在哪里。酒店的所有人都认识他。
  在深南大道我下了车,一个人走在灯影迷离的街上,我想大声唱歌
  作者: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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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我接到电话,就出现了第一幕的情节。
  每天周而复始我过着这样的日子。我的老板上午基本不来办公室,他下午四点后会来,来了就进办公室,随他鱼贯而入的是保安部部长和阿腊。
  阿腊在办公室很少说话,坐在大屏幕电视机下的长沙发上,开始烧水泡茶。阿腊河南人,人长得牛高马大,典型的河南面粉催长的,常年剃着光头,脸上横肉疯长。阿腊十五岁来深圳打拼,没学历没资历,又不想进厂,就天天跟着几个河南老乡瞎混。因为人长的高大,有力气,所以凡遇上打架的事,阿腊总是冲在第一线。
  冲了几次,出了事,把一伙湖南人的小头目砍成了重伤,阿腊在事发现场不到五十米的地方被几个公安按倒,阿腊拼命挣扎,咬伤了一个警察的手,踢坏了一个协警的睾丸,最后被电警棍直接麻翻倒地,拉到派出所,一顿狠揍。
  五天后,阿腊被保释出来。保释他的是个日本老板,在深圳开了一家很大的夜场。阿腊砍伤的湖南小头目,是长期找日本人要保护费的,日本人就找到阿腊的大哥,结果阿腊一出手,湖南人作鸟兽散。
  日本老板派人开着凯利拉克到看守所接出阿腊,一溜烟开到公司,日本老板松本由几夫亲自迎接,筵开三席,入座皆美人。
  几瓶皇家礼炮下去,阿腊纳头拜松本由几夫作干爹,当夜二个美女同寝,结果发现阿腊尚是童子鸡,美女大喜,每人给阿腊五百作利是,由此,阿腊驻扎夜场,统领保安四十余人。
  我的老板郑世乾刚从学校毕业,花钱请我帮忙弄了个文凭,在派出所实习。阿腊的夜场就在他的辖区内。郑世乾参加派出所第一次巡检的时候就认识了阿腊,他问阿腊,有不有卖淫嫖娼的?阿腊说,没有。又问,有不有吸毒贩毒的?阿腊说,警官啊,我们是外资企业,合法经营,哪里会有这些啊。
  郑世乾就没话说了,指着阿腊说,你叫什么名字?阿腊站得笔直,大声回答,我叫阿腊。
  收队回所,阿腊递给郑世乾一张名片,悄声说,大哥有空来玩,小弟安排。
  郑世乾微微一笑,把名片收进口袋,第二日,微服到夜场。果真脂粉香蜜,莺歌燕舞,乳浪滔天。当夜宿在阿腊安排的包厢里,三个东北美人轮番上阵,上下周游列国,极尽奢豪。
  次日,郑世乾电话请假,继续在包厢里左搂右抱,疯狂时,四人衣裳尽光游走嬉戏。  松本由几夫眼看阿腊做事尽可放心,便交代几句后,一机飞回北海道,吃他的鱼生去了。
  适逢郑世乾已经从派出所辞职出来,家里要他负责管理一座商城,正招兵买马。就电话问阿腊,可否帮他?
  阿腊没做任何犹豫,当夜变卖了松本由几夫可变卖之资产,从此紧跟郑世乾,做马前卒。  闲话少说,阿腊来我办公室叫我,说老板找我。
  我进去的时候,郑世乾仰靠在座椅上,看到我说,胡老师,招商情况怎么样了? 我笑笑说,还不错,有眉目。
  他斜着眼看着我说,我不看过程,我只要结果。
  我就没说话了。我在公司负责的事很多,几乎我就是个老总,事无巨细,必须我亲自处理。但我没权批任何款项,哪怕就是请人吃顿饭的权力都没有。
  胡老师你要抓紧啊。他说,很多人都在看着你。你做好了,我的脸上就有面子,你没做好,呵呵呵呵,别人还真的以为我请来的都是没用的货。
  我没敢回答。我的老板脾气不好,别人给的评价就是八个大字:内涵不足,霸气有余。
  见我没说话,他突然低下声来对我说,胡老师,你去维京一趟,打发那个小妞走。  我说,好啊。怎么打发?
  他从皮包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我不想再看到她。
  我站起身接过钱,我去啦,我说。
  好。他头也没抬,对阿腊说,冲泡茶来喝。
  作者: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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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景酒店全国连锁,涉外,四星级。
  深圳维景酒店不低于四家,分布在所有的繁华地段。外表不怎么豪华,内装修却极尽高档。房间一般是商务套间,区别于内地的挂羊头卖狗肉。房间宽大,布局合理,每间房配电视两台,免费矿泉水两瓶,洁白睡袍两件。
  在维景酒店前台,看不到墙面上挂着世界各地的时钟,门童也不站门边,大理石的前台里边总会有两个甚或更多笑容可掬的前台接待小姐。我进去的时候,前台小姐微笑着跟我打招呼,早晨,胡生。
  我颌首,微笑,拐过前厅,电梯边服务生为我摁下电梯指示。
  电梯在七楼停下,两个金发美女进来,我出去。我的老板在七楼的某一个房间有自己的地方。地毯很厚,脚踩上去,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就如狐狸一样潜行到733,没作任何准备,我摁响门铃。
  开门的是小河,依旧睡眼惺忪,松散是睡袍波浪起伏,我看到她洁白的胸脯和柔美的小腿。
  你们郑总呢?她问我,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来,打开电视机。
  我站在沙发的另一头,我说,郑总出差去了香港。
  骗我的吧?小河站起身,嘟哝着嘴,天下男人,不过如此。
  我没笑,也没辩解。我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她说,郑总交代,请你自己安排一下,购购物,看看世界之窗,或者去航母玩。他回来会联系你,有急事你可以找我,也可以找阿腊。
  小河很轻蔑地扫了一眼我手里的钱,拿钱打发我了?
  呵呵,小河小姐误会了。我说,郑总确实出差,请理解。
  我当然理解。小河说,胡总你别生气,你们郑总这样的人我见得也不算少了。我犯得着生气吗?她背对着我解开睡袍,回过头对我说,胡总如果不介意,你能陪我一起喝早茶吗?
  当然愿意。我说,眼睛避开她的身体。
  她笑起来,看不出胡总还真是个君子啊。女人的身体,你见得也不少吧。她当着我的面脱下睡袍,光溜溜进了洗手间,一会我就听到里面响起哗哗的水声。我发现我居然没有冲动,没有任何雄起的感觉。现在想来,才明白她是我老板的女人,老板的女人纵然风情万种,我也是连远观也不能的,更不能亵玩焉。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抽出大中华328烟,深深吸了一口。对面的电视正在播报朝韩新闻,金二一身正装,典型的装B代表。
  小河在里面叫我,要我送进去她的内衣。我问,在哪里?
  她说,在里屋。我起身进去,床上一片凌乱,地上扔着她的内衣和性感的内裤。我用两根手指轻拈起她的内衣裤,敲了一下洗手间的门,小河把门打开一条缝,洗手间里水汽氤氲,她美丽的胴体如一条洁白的鱼。
  等她穿好衣服,我们一起上了11楼,哪里有免费的早餐。
  一杯牛奶,一块三明治,我再给她倒了一杯卡布其若咖啡。我说,小河,请慢用,我已经吃过了。
  她朝我微笑一下,很优雅地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我的手机在裤袋里颤动起来,拿出一看,是阿腊打来的。我站起身对小河说,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阿腊在电话里问我,胡总,摆平没有?
  这是个鸟人!我很不喜欢阿腊这个人,他可以出卖他日本老板,谁又能保证他不出卖我的老板?
  我说,你这人,多读点书吧,素质太低了。什么摆平不摆平?
  阿腊就在电话里笑,问我在做什么?
  我说,需要向你汇报?
  他就忙着辩解说不是那个意思。说老板回去睡觉了,如果要车用,就打他电话。  我说,不敢麻烦你。我自己开车来的。
  挂了他的电话,我进去,小河已经吃完,正在看一本时尚杂志。见我进来,站起身抱歉的样子对我说,胡总,深圳我不熟,你能送我去大梅沙看看么?
  我说,没问题,我们走吧。
  我的车是公司配的,丰田可乐娜,在公司算是最不好的一类了。
  启动、加油,小河靠在副驾驶位上,微闭着双眼,她侧面的轮廓很美,如大理石般光洁和柔美。我打开音响,让陈楚生哀哀怨怨地唱着《有没有人》,这个在本色酒吧走出去的小子,成就了深圳又一个神话。
  大梅沙人很多,可能是因为免费的缘故。沙滩上一片红男绿女,乳波汹涌,大腿横陈。
  下车后我买了两瓶绿茶。我说,小河,你游泳吗?
  小河站在沙滩上,任炙热的阳光扑杀着自己。她轻轻摇摇头说,不游啦。我就是来看看海的,看完海我就回东北去,再也不来了。她的话很伤感,伤感得我的鼻子都有点酸。
  我说,给郑总打个电话吧。
  她笑笑看着我说,有必要吗?
  我也笑笑,你不多玩几天?你的同学还在等你呢。
  让她等吧。小河说,大学四年,分别三年,小颖已经不是原来的小颖了。呙歌是什么人?呵呵。她大笑起来,就凭小颖,能驾驭那个男人?
  我说,这些我不懂。我们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穿着泳装的各色美女。
  听说你是他老师?
  呵呵,我笑着,你也是我老师。三人行,必有我师。
  作者: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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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办公室很平静,几个女文员除了考勤专员小吴,其他的都以各种借口开溜走了。
  我站在招商部的卡位前问老陈,她们人呢?
  老陈抬起头看着我,一脸的无辜。
  小吴扭过头笑着说,胡总呀,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没活动?
  我奇了怪了,问,什么日子?星期天?
  小吴呵呵笑着,从桌子上拿起一枝花递给我说,送给你。我们也是情人啦。
  我才突然明白今天是情人节。这个西方人的节日现在风靡了全球,玫瑰花在这个日子里身价倍增。过去过这个节日的年轻人,现在连老年人都开始过了,所以,外面来的东西,还是要看他是否具有生命力。我们国人对于外国的洋节情有独钟,几乎继承了外国所有洋节。比如圣诞节,人家是纪念耶稣的,耶稣是外国人的神仙,我们的神仙是玉皇大帝,可我们也一个劲地过圣诞,人家耶稣说的是外文,我们绝大多数人连人家的话都听不懂,你去纪念个屁呀。比如春节,老祖宗都过了几千年了,国人反而不热情了,政府不许放鞭炮,不许这个,不许那个。你说,过个年,连个鞭炮也不许放,还过个什么年? 其实主导这种思潮的是两种人,一种是假洋鬼子,在国外喝了一粒墨水,就以为自己披着外国马甲了。还有一种人,就是连二十六字母都认不全的人,心里虚,不过洋节怕别人认为自己没文化。所以就拼命过洋节,不管什么样的节,必须要拿出来过一过,最后连自己的祖宗都忘记了姓什么。
  情人节我们也有,每年农历的七月初七,牛郎织女相会鹊桥,多么美妙的故事,多么美妙的夜晚。可能那些假洋鬼子认为牛郎的名字土气,一条银河,架座桥不就OK了,还非得等到七月初七这一天,多难受啊。
  这就是没文化的表现。我心里想,嘴里也就说了出来,我说,情人节是要过,但不是今天。
  老陈递给我一支烟,点着火说,小年轻人的节日,我们老家伙了。
  我就笑,说,老牛也兴吃嫩草的,何况老陈你还不老,你不就是个典型的老帅哥么?
  再帅也有个老字带头,伤感啊伤感,岁月不饶人啊。老陈感叹着。
  我们公司办公室在一层楼上,一个大厅隔成八个方块,分别陈列着行政人事部、工程部、客服部、运营部、电子商务部、招商部等等,保安部不列入办公室规划,单独办公室。大厅周边有几个大办公室,分别是郑世乾总经理办公室,我胡聪明副总经理办公室,财务室和各部门经理办公室。
  坐在大厅的都是低级职员,分别隶属于各办公室。比如郑世乾,就有一个三人组成的总经办,而我,就分管着行政人事、招商、电子商务等几个部门。
  我走回办公室,还没进门,就看到郑世乾来了,手里拿着包,步履匆匆。
  看到我,他笑了笑说,来我办公室,有事。
  我跟着他进了办公室,总经理秘书小周进来泡茶。小周武汉人,学药剂的,身材超好,相貌一般,严格说,脸上很风霜。
  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我给他汇报工作一直都是坐着的,我不习惯站在他前面或者旁边说话。
  处理好了?他没抬头,从屉子里拿出一条软中华,抽出一包扔给我。
  好了。我说,要回东北去了。
  那就好。他还是没抬头,叫阿腊进来。
  秘书小周出去,阿腊大喇喇地走进来,问,老板,有何吩咐?
  郑世乾说,今天情人节,我们去吃羊排,你安排一下,看有多少人。
  我站起身说,我不去吃了。
  去吧去吧。郑世乾很热情地说,大家聚聚,算是公司聚会。
  我就不好推脱了。我说,听说塔里木河很不错,还有歌舞表演。都是新疆来的女孩子,挺专业的。
  阿腊说,塔里木河我不熟悉,行政办阿勇熟悉,要不叫他订座吧。
  好。郑世乾手一挥说,办公室全部人都去。
  作者: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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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里木河是家新疆人开的饭店,座在一条很不起眼的街边,两层小楼,门口停车场也没有。
  人多,郑世乾的车坐不下,再开一辆金杯又怕没地方停车。我对运输部的老蔡说,开中巴去。一行十六人,鱼贯上车。阿腊提了一坛“开国封坛”,二十斤的白酒,属珍藏品,市面很少见。
  塔里木河餐厅在二楼,一楼只有一个很小的玻璃作坊,三个戴新疆式白帽子的师傅在制作薄饼和烤羊肉。新疆人特色很鲜明,颧骨也如广东人一样凸起。新疆人的凸是大面积全方位的凸,广东人就只有两个颧骨如奇峰般凸起。新疆人的眼睛深蓝色的居多,异族血统,头发自然卷曲,鼻子微勾,皮肤白皙、细腻,典型的帅哥美女标准。
  二楼迎宾台站着一个小姐,一脸的青春痘,深圳天气热,估计是吃牛羊肉吃多了,上火。呵呵呵,我看着她满脸的疙瘩,想笑,又不好意思出声,就使劲憋着,憋得脸红脖子粗。我*了一下老板的先人,奶奶的迎宾台咨客放着个丑女,叫我们如何有食欲?咨客的衣服花花绿绿,长袍,是新疆人的民族服饰,头上戴着一顶小花帽,倒有几分灵气。
  进了大厅,迎面一个小巧的舞台,空无一人,几十张大圆桌摆放得很整齐。大堂经理迎上来,满脸的笑。经理一看就不是新疆人,脸上写满了汉族人的狡黠。虽然是女人,也有隐隐的汉族气息。其实,任何一个民族,必然有他的生命体征,不仅仅是外貌,更多的是从血管里透露出来的气息。
  经理很客气地引我们在舞台前面的两张桌子前坐下。桌子中央还摆放着我们公司预定席位的牌子。
  过来两个服务员,拿着茶壶和菜单。
  我说,喝酒的坐一桌,不喝酒的坐一桌,我不喝酒。说完我拉开椅子在另一张桌子前坐下。我这一桌,除了考勤员小徐,还有总经理秘书小周,其他的就是客服部的两个,工程部两个,另一个我不是很认识,是我老板郑世乾的朋友。
  阿勇阿腊都是喝酒高手。他们北方人,善喝。这个时候要提提阿勇,关于他的故事在这部小说中有着不少的分量。阿勇安徽人,牛高马大,满脸的络腮胡子,他自己说有着蒙古人的血统,脾气是有点像,形象也有点像,所以办公室的小女生都拿眼偷偷看他。蒙古人豪爽,仗义,这些阿勇身上都有,他还有一个蒙古很少男人具备的优点,细腻!细腻得看着他的大胡子我们会发笑。
  阿勇与我同年,私下底我们叫老庚。十六岁当兵,东海舰队潜艇兵,出过海,下过太平洋。在部队干了八年,身体原因转业回地方,依旧是小兵一个。02年来深,从保安做起,现在是我们公司一个董事的贴身跟班。
  说到这里,就有必要交代一下我们公司的背景。
  我们公司属股份制,我的老板郑世乾家占股60%,另外两个股东,一个做房地产的,特有钱,占25%,从来不在公司露面。还有就是阿勇的老板,董事陈,隔三差五来公司上班,但不管事。阿勇在办公室任主任,做的事也不多。我刚来的时候,郑世乾特别找到我说,全公司谁都可以不防备,但一定要防着阿勇。那个时候我还傻乎乎的不理解,后来的几件事让我开始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了。
  现在继续说吃饭。
  酒杯刚端起,舞台的灯光就暗淡下来,随着音乐,一个满身新疆服饰的漂亮的小姐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中央致辞。大厅噪杂的声音瞬间就静了下来,带着浓重的新疆口音的普通话在大厅里飞。
  音乐响起,出来四个姑娘,披着纱巾,上身仅包着**,下身短裤在纱巾里若隐若现。身材一流,媚惑顿生。
 第十二章
  酒喝到半响,郑世乾在隔壁桌子叫我,说是无论如何都要敬我一杯。
  酒是好酒,包装精致,名叫“开国封坛”, 一坛二十斤。
  说实话,这一杯两杯酒的,其实并不会醉倒我。我这个人酒量虽然不大,但要喝个三两还是不成问题。于是我就过去,从阿腊手里接过杯子,轻轻碰一下,倒进喉咙里。
  一杯下去,他们一桌子人就开始起哄。说都要跟我喝,不喝就是看不起他们。郑世乾微笑着看我,我只好抱拳说,要我打个通关是吧?好啊,不过,有个要求,答应了就喝,否则免谈。
  郑世乾就说,胡老师有什么要求先不管,答应再说。深圳不大,难倒我们的事还不多。
  其他人也一窝蜂答应,都站起来,拿着酒杯虎视眈眈着我。
  我说,我一杯,你们每人三杯,一个不可缺。答应就开始,不答应也不要怪我。 阿勇第一个喝了,自斟自饮,三杯下去,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开始喝第二杯,接下来阿腊他们轮流上来喝,最后一杯酒下去,我眼睛有点花,几乎看不清他们的面孔,只觉得他们的脸都十分的狰狞,但我,视死如归。
  台上的表演在继续,烟雾中一个美女在袅袅舞动身姿。
  阿勇过来伏在我耳边说,胡总,没醉吧?
  我豪爽地一挥手,醉个鸟!没事。
  要不我找一下妈咪,她们这些演员出台的。阿勇挤着眼睛说,我跟她熟。
  我笑着说,好啊,就要她了。我指着正在舞蹈的美女说,谁出钱?
  阿勇直起身说,这个胡总你不要管。
  我看着阿勇进了后台,几分钟后出来,先是伏在郑世乾耳边说了几句,再过来对我说,搞掂啦,胡总。嫂子那边我打电话过去请假。
  我不置可否地笑。
  吃完饭我们一起出来,酒被风一吹,醒了不少。看看表,才八点不到,深圳的夜生活还没开始。
  街上的霓虹灯扑闪着眼睛,注视着来来往往车和人。偶尔有尖利的警笛声响起,我们就会自问自答地说,又哪里起火了?地王大厦在深圳的夜空里格外亮丽,旁边的京基100比他还高出一个头,因为没封顶,还没有一丝的灯光,显得无比的魅惑。据说世界500强都将在这里安营扎寨,租金天价。
  到处都可以看到脚手架,仿佛30年前。30年前是建城,30年后是改造。30年前建城热火朝天,30年后改造悄无声息。又由于大运会要来,改造的时间就更加的紧迫,但看不到机器轰鸣,渣土车横行的场面。
  我们今晚开的是中巴车,十九个座位刚好满员。
  车在公司楼下停了,全部人员下车。我抽出烟,还没点火,阿勇过来说,我们走吧。
  我说,去哪里?  阿勇挤挤眼,妈咪电话过来了,来了四个,我们兄弟一人一个,两个老板要了。
  还真玩?我说,没思想准备呢。
  准备个**毛。阿勇骂句粗口,人生啊,譬如朝露,来去唔多。他拽着我的胳膊,拉我坐进了车里。
  阿勇自己没车,他的车是董事的坐骑。董事很少出门,一台奔驰就几乎成了他的座驾。
  从东门中路出发,拐上深南大道,我们朝福田方向开。
福田区是深圳的最富裕区。
 福田没有地王大厦,没有国贸,也没有京基100,但人家的发展就是快,比起南山、罗湖来,是可以称老大的。一个地方有钱,连警察都要牛三分。福田的警察不买罗湖警察的账,这是后话了,以后再表。
我们车到福田,喝酒的酒精开始上头,我喝的不多,坐在副驾驶座上,看车窗外来往的红男绿女。
 我对阿勇说,你姓什么啊?
阿勇很不解地看我,莫名其妙的样子。
 我说,你不姓李吧?我记得你好像不姓李的。
 阿勇赶紧接口说,是啊,我不姓李啊,我怎么会姓李呢?胡总你没醉吧? 我淡淡笑着说,你不姓李我有点紧张啊。你不姓李,你爸肯定也不姓李了,你爸不姓李,就肯定不是李刚。你爸不是李刚,开车就不要飚。
 我说完后朝后仰躺,动作稍微大了一点,肚子里的酒气冒上来,鼻子有点堵。酒文化在每个地方都存在,我一贯的理论是,南方人喝啤酒,要喝白酒也是低度酒,北方人喝高度白酒,啤酒不喝。事实却是,南方人喝白酒,也喝高度酒,低度酒几乎没人喝。其实这个很好理解,深圳是个移民城市,一千多万的人口中土著不到万分之一。想想看啊,当年就一个小渔村,人口也与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老家村子没有两样,第一批充实的人还是当年的一个部队就地专业,四万多人。这几万人就是深圳第一批土著人了。
 福田的娱乐施舍比不上罗湖。福田的经济却比罗湖好,由此可以证明,第三产业只能是带动社会经济,不能主导经济。
 下车的时候我已经挪不开步。酒这东西,一旦上头,人就真想死。
第一个节目就是K歌,阿腊怀里抱着两支“皇家礼炮”,一出电梯门,一个领班模样的小年轻过来,从阿腊怀里接过酒去,说,腊哥,房间安排好了。说着就领着我们沿着一条幽幽暗暗的通道走。一路的房间里都传出鬼哭狼嚎的歌声,也传出觥筹交错的声音,还传出女人暧昧的笑声和男人发春的声音。
 刚坐下,进来一排小姐,低胸透明的裙裾,香气弥漫。领头的妈咪谦恭地笑,挨过来贴在郑世乾的胳膊边。
郑世乾手一挥说,选吧。别客气,客气就没得吃啊。
 领头的小姐弯腰鞠躬,说,晚上好,我是来自湖北的小倩。
 第二个接着说,我来自湖南。
 第三个说,我来自北京………  一共六个,个个诱惑无比。胸乳微澜,裙裾飞扬,甚至看到黑色丁字裤的束缚。妈咪说,各位老板,这些都是我们的顶级姑娘了。人长得好,歌唱得更好。
 没有人说话。这种场合,老板不先选,没人敢动手。
 郑世乾扫一眼说,就是唱唱歌,没那么复杂。随便就行。说着拿手一指,那个北京的,你过来,陪哥。其他的,你们自己选。
北京的袅袅婷婷走过去,挨着郑世乾坐了。其余的小姐就四散开来,各自寻找对得上眼缘的。坐在我边上的是湖南的,我们两个就一个眼神,对上了。她过来却没有挨着我坐,我们之间隔着至少有两拳宽。
老板湖南的?她问我,吐气如兰。
  我故意歪着头,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番,说,凭什么说我湖南的?脸上刻着了?
 她嘻嘻地笑,说,脸上没刻,底下可刻着了。
 我就奇怪了,说,你怎么知道我底下刻着了?要不我脱下裤子给你看? 旁边的人就开始起哄,湖北的小妞扑过来,装作要来揪我的裤头。郑世乾哈哈大笑,说,你们老乡见老乡,要当面打一枪。
 我说,不是背后打一枪吗?
 阿勇笑着说,后庭花开,金银满怀。胡总喜欢后进式。
  我的老乡脸上开始浮上来一层红晕。挨过来把脸埋在我背后,吃吃地笑。
音响打开,开始点歌。第一首是我和老乡合作,唱《敖包相会》。酒接着喝起来,洋酒这东西,后劲大,进口也不爽。
酒一喝,歌一唱,手就开始乱来。我斜眼一看,每个人怀里都坐进去了一个,男人的手都在女人的衣服里乱拱。我的老乡把我的手也拉过去,放在她白皙而弹性十足的大腿上,我摸一把,乖乖,滑腻如水。
 她靠进我的怀里,一只手搂住我的脖子,一只手在我的胯间游走。没人唱歌了,房间里莺声顿起,阿腊已经把女人放倒在沙发上,用嘴在死劲地啃。阿勇稍微矜持一点,手也在女人的裙子底下摸索。
郑世乾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他的手包还扔在茶几上。
我的老乡伏在我耳边说,我们去哪里吧。我顺着她指的地方看,是洗手间。我没说什么,站起来,两人一起进去。她立即栓好了门,扑在我怀里,微闭着眼睛对我说,亲我。
 什么叫意乱情迷?我日,这就是。我不假思索就解开了她的胸罩,她坐在洗手台上,张开双腿迎合着我的狂欢。
唱歌喝酒摸女人,深圳夜生活的标志性程序。
我的老乡在我的龙精虎猛下心满意足,她主动帮我收拾战场,细心地用纸巾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她曼声细语地告诉我说,在这个地方,我还是处女呢。
我不解地看着她,满腹狐疑,处女?
不是身体的啦,是行为的啦。老乡吃吃地笑。
我说,真的啊,谢谢啊。说完掏出皮夹,从里边抽出一千块钱递给她。老乡很奇怪地看着我说,干什么?
我不好意思地笑,辛苦你啦。
她有些佯怒,扒开我的手说,如果要钱,也不是一千,也不是在这里。
我想,你个小婊子,还想讹我不成?最多按市场价给你,加五百。我又从皮夹里拿出五百块。
她看也没看我一眼,拉开门走出去。
外面又是一片群魔乱舞的境况。我的老板旁边坐着两个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阿腊搂着大波女人在跳舞。
一看到我,老板郑世乾就招招手叫我过去,然后给我介绍说是辖区派出所的领导,一个是教导员,姓许,一个是行动支援队的队长,姓柳。特别提示,姓柳的队长也是湖南人,我老乡。早年在深圳当兵,复员后入了警队。现在的职位其实是看着风光,实际屁都没有的闲职。
郑世乾再把我介绍给他们,开宗明义说是自己警校老师等等。我一一握手,端起酒杯敬了他们一杯。
夜总会的老板进来,与郑世乾握手寒暄,再逐一与我们握手,礼貌地递着名片。老板打好招呼就出去了,我们集体举杯喝了一杯。我的女老乡一个人坐在沙发的一角,拿着我的手机拨打着电话。
夜已深,看看表,时针已经在凌晨三点了。阿勇过来说,胡总,妈咪打了十多个电话了,怎么办?要不你去问问郑总?
我只好过去,附在郑世乾的耳边说了阿勇的意思。
他看看表说,你们今晚先回去,阿勇去安排吧。许教和柳队一起安排。
阿腊叫买单,共花费三万六千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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