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有些户外装备想捯饬读音出去,谁要?

这,没道理吧!
宋丽敏在屋里飘来飘去,见我犹犹豫豫的不答应,直接从我身上穿了过去。
我操,那感觉,就和大冬天掉冰窟窿里似的!
眼瞅着宋丽敏这货又向我飘过来,我连忙抬手止住,“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宋丽敏满意的点点头,转个身,穿过门走了……
我猜测,这货又去祸害学校里的小姑娘去了。我觉得昨天那四个被吓进医院的女学生,就出自她的手笔。
不然,哪会儿那么巧,吓晕四个,四个都有孕?
周玉婷出事后,周玉婷的父母隔三差五的就到我们学校来闹一闹,拉横幅,见人就跪,逢人就哭。
哭着哭着,双双晕倒在地,被我们学校送进了市医院。
因为脚有伤,我出门儿挺晚,都快中午了。还好是个阴天,周玉婷可以跟在我旁边走,不然我还得背个吊死鬼。
在校门口打三轮车的时候,正好看到林华清。他挺热心,笑的特灿烂,问我带着伤去干吗,用不用他送。
我不敢说是去医院,怕他真一时兴趣跟着,就说我去附近超市买‘日用品’。
日用品三个字,说的特别特别重。
林华清听明白了,哦了一声,叮嘱我小心,走了。
我没再耽搁,上了三轮直奔医院。
中午,正是探房的点,住院处人巨多。大厅里还有卖盒饭的,一股饭菜味儿。
周玉婷的父母住在四楼,我买了点水果,找了个人少的楼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爬。等爬到二楼和三楼之间的缓台上,我爬不动了。
往地上一坐,任凭周玉婷怎么催我都不动了。
大爷的,我是来帮忙的,又不是来拼命的。
坐一会儿,坐不下去了。倒不是周玉婷又说啥了,而是这里离厕所实在太近了!
那味儿,能把隔夜饭都熏出来。
扶着楼梯把手拼了老命爬上去,刚站稳,厕所里出来一个人。长头发,穿着病号服,右手上帖着绑带,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我只当是个病号,也没正眼瞧。直到她叫了一声苏青柠,我才认出这人是我们学校的。
高三年级的,叫孙萌萌。长的挺漂亮,去年的新年晚会上,我见她上台表演过。
可,她是怎么认得我的。我在学校要成绩没成绩,要胸没胸,要脸没脸的……
一个和孙萌萌长了三分想像的中年妇女从厕所里出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孙萌萌,笑了,“你是我们家萌萌的同学吧,你是来看萌萌的?”
我,我不是啊,我就是上四楼路过这里,我……
眼瞅着孙妈妈的脸色要变,我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连忙说,“是啊是啊,我特意来看萌萌的。”
说着,把拎在手里的水果递了过去。
孙妈妈脸色还是变了,满面忧愁。她接过水果,长叹一声,“婶子谢谢你能来看萌萌。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家萌萌也是……”
孙萌萌没说话,捂着小腹,扶着墙,自己走了。
孙妈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上前去扶,还不忘回头叫上我。
我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不时有几个大着肚子的孕妇从身边经过。跟过一个敞开的门口时,还听到里面传出婴儿的哭声。
我心里一激灵,抬头往墙上一看。
果然,这里是妇科!!
孙萌萌住的是单人间,我进去的时候,她已经躺回到病床上了。孙妈妈很热情,把苹果拿出来,说了句出去洗,让我和孙萌萌多说会儿话。
出门儿时,还特意把门给带上了……
可我能有啥和孙萌萌说的?我和孙萌萌连认识都算不上!
后来是孙萌萌起的话头,一张嘴就是哭腔,“现在,现在整个学校都在笑话我吧……”
“没有,”我摇头否认,“咋会呢。”
“你被抓进精神病医院时,我和我同桌天天笑话你,”孙萌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没想到,唯一来看我的人,居然是你……”
我无语,何着这货是这么认识我的……
孙萌萌心里压抑的东西太多,抓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哭。说的挺多,我能听清的却很少。哭够了,可能反应过来和我并不是太熟,不好意思的挑了挑嘴角。
虽然笑的难看,可比刚刚看上去却好多了。
孙萌萌拿过纸巾擦了擦鼻涕,问我,“苏青柠,你怎么想到来看我的?”
我刚想回答,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端着水果板着脸的孙妈妈,她身后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眼熟,我叫不上名字来。
他却认出我来了,张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得,我进一次精神病医院,在学校还成名人儿了。
孙萌萌看了那老师一眼,脸一沉,翻身躺下了。
我再眼瞎,也看出现在这种场景不应该我出现。和孙妈妈说了声我先走了,出去把门儿给关上了。
抬脚刚要往四楼上,我停住了,心里满满的全是无力感。
我去看周玉婷的父母,总不能啥东西也不带吧。可再下楼去买,我这脚……
我看看周玉婷,心想你快说句不用了,然后老娘好往楼上去。
周玉婷看着我点点头,说出一句气死我的话,“再去买一份儿吧!”
“你大爷!你当我是富婆?”我忍不住骂出声,对她伸手,“给钱!”
周玉婷歪了歪头,“我敢给,你敢花吗?”
引用150楼 他却认出我来了... 楼主,咱能不能一次多更点?使用[QQ浏览器]对150楼的 第十三只眼吧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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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带着伤就不要来看我们来了,还花钱买什么东西……这医院又没电梯……”
还是早些让周玉婷入土为安吧。”
我家闺女死的冤枉,我不能就这么罢休了,我非给她讨个说法!”
这……”我想了想,又说了句,“……费用,不少吧。”
等和你们学校把事儿捯饬明白了,我要给我闺女开个追悼会,把你们这些同学都请来看看她,好好儿给她送行……”
走吧……”
你等等我!”
你好,护士小姐……我今天来看病,可钱包丢了……你能借我五块钱打车吗?我明天肯定给你送来……”
你主治大夫是哪个?”
这种骗钱的把戏,我看得多了……”
小妹妹,你告诉我你刚刚在和谁说话,我就把这十块钱给你。”
神经病。”我把钱塞回去,嫌恶的甩了甩手,“我刚刚在和护士说话,你眼瘸?”
不,不是那个护士。”男人把手指向外面,说,“你出去时,往前走了几步,说‘你等等我’,是在和谁说?”
和,和同学。她先走了,我脚受伤,走不快……”
你们一直在一起?她顶着暴雨走?”男人往前靠了靠,趴在我耳边说了句,“小妹妹,你知不知道,你同学,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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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呼吸落在我耳后,湿湿凉凉的,带着一股雨气……
“还是只厉鬼……”他又说。
我缩了下脖子,转身跑远了。然后,警惕的看着他。
男人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
只挑一边嘴角那种,不是冷笑,是事不关已的那种。
他站直身子,从导诊台里拿了纸笔,刷刷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把纸和十块钱裹在一起放在楼梯扶手上后,他对我说,“小妹妹,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我可以算你便宜点……”
说完,转身走了。
我看着那男人的背影,长松一口气。原来,是跑江湖捉鬼的。
等男人走远,我把纸条拿起来扫了一眼。
一个电话号码,十一位的。
我撇撇嘴,这货挺阔,居然用得起手机。
又扫一眼,我差点哭出声。
这字,真他妈的丑。且不说两个字儿的名字我只勉强认出一个南字,单说那十一个阿拉伯数字,第七个,到底是1还是7还是9?
不过,也没大关系了。不管周玉婷是不是他口里说的厉鬼,反正不害我,我也没用得着他的地方。
把纸条往兜里一揣,我握着十块钱往大厅外面走。
刚走几步,后面有人拍了一下我肩膀。我吓了一大跳,差点叫起来。
我从小落下怕后的毛病,特别怕有人在后面拍我!
拍我的人也吓了一跳,连忙说,“别害怕,别害怕……我没想到你这么胆小。”
我定眼一看,原来是先前在孙萌萌病房看到的那个老师。
可能知道我不认识他,那老师做了自我介绍。他是高一年级的化学老师,姓任。
我连忙叫了声任老师好。
任老师挺客气,知道我要回学校,就说和我一起搭伴走。
我想了想,没客气。实在是,现在这种天气,我也客气不起。
到底是老师,走到外面一伸手,叫来了一辆的士。不像我辈穷人,一伸手,只能叫三轮。
上车前,任老师指着不远处对我说,“你朋友怎么大雨天也不打把伞?”
我回头一看,正是那个什么南。站在一辆白色面包车旁边,已经被大雨淋湿了。好像刚才他盯着我看时,也是站在白色面包车前,没有打伞。
直是个怪人。
那个什么南见我在看他,笑了,还把手支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
我对任老师笑了笑,“他这人脑子有点不好使……”
任老师‘哦’了声,没再追问,让师傅开车。
车子开动,调头。我转头看向车窗外,那辆白色面包车正好驶过。
我猛的睁大了眼睛,那车身上,赫然印着XX市殡仪馆几个大字!
我们回学校时正是午休时间,按理说,校园里应该空荡荡的。可今天却不,不少老师举着伞在操场上跑来跑去,最后都涌向了男生宿舍的方向。
任老师本来想送我回宿舍,看了一眼,让我自己回去,也朝男生宿舍的方向去了。
我是好奇,可到底不敢往一群老师眼皮底下钻,只能认命的一瘸一拐的回了女生宿舍。
女生宿舍的大门和往天一样紧锁着,我拍了好一会儿才有宿管老师出来开门。
我进去的时候,还挺安静的,和往天中午一样。可等宿管老师一回屋,走廊里就沸腾了。
不少女生跑出来围住我,叽叽喳喳的问,“苏青柠,听说男生宿舍有人跳楼了,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我一愣,有人跳楼了?眼一闪,八卦之火熊熊燃起,回问道,“谁啊谁啊,谁跳楼了?我刚回学校……”
此话一出,身边一个女生‘切’的一声,翻了个白眼后都走了。
一边走一边说,“散了散了,她啥也不知道,还没咱们清楚呢……”
二楼三楼也是这样,见我上来马上就围过来。到了四楼,还没等人围上来,郑静就手急眼快的把我拉进了410。
这小妞儿平时挺文静,今天却对着我胳膊怼了一拳头,疾声厉色的问我去哪儿了。她,李丹和陆明找了我一中午,都快把学校翻过来了。
我结巴,“去,去医院复诊了……”
“那你也不说一声!雨这么大,男生宿舍那边儿又出事了……”郑静埋怨了一句,环视寝室一周,随手拿了条手巾挂到了窗户外。
郑静解释说,这是她和陆明,李丹约定好的。如果我回来了,就挂一件我衣服在外面,陆明和李丹看见了就不用再四处去找了。
我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问男生宿舍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郑静说这事儿她也不清楚,当时他们三个正在找我,突然就听到有人说有人在男生宿舍跳楼了。
那会儿好多人往那里跑,可不一会儿,就有老师出来。把一部分女生撵回了女生宿舍,其余的男生女生都撵回了教学楼……
郑静说完,叹了一声,“最近,学校里的事儿可真多。你听说没,昨天晚上有一个男生在浴室里洗澡时,不知道为啥就跌倒了。那么平的地,居然把两条腿都摔断了,真是见鬼了……”
我点头,认同,“女生事更多,前天四个,昨天三十个,出门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了……”
“这个,可就是瞎说的了。”郑静笑了,“李丹不是有亲戚在医院上班吗?她问过了,前天我们学校是去了四个女生看病,可就有一个是晕倒后送过去流产的,其余三个,都是感冒地烧。还有昨天带走那二十几去医院做检查的,只有三四个是真有了,其余的都啥事儿没有……”
我愣眼,“这,难道那试纸还能有差?”
“你以为为啥那些家长堵着揍郭校长?”虽然屋子里只有两个人,郑静还是压低了声音,“因为那试纸是他去买的,西贝货!!”
“我操,这种玩意也能买假的!”我彻底无语了,“那些家长咋不揍死他呢?!”
当时老师们可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把人带出去的啊!事关名声,哪家的家长能善罢甘休?
正说着,寝室门被捶的山响。
郑静去开门,李丹嘴里喊着‘我啥也不知道’,和被撵的狗一样飞快的跑进来了。
见到我,二话没说,怒气冲冲的一巴掌呼了过来,“你个败家娘们儿,陆明看马路对面有个人像你,跑过去时被车撞了!”
我脑子里轰的一下,啥也不知道了。
下意识的站起身,抬腿就想往外跑。
李丹一把把我抱住,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身子一个劲儿的抖。
郑静摇了李丹两下,“李丹,你说的是真的?你说清楚点……苏青柠,你别哭,你别哭……”
我抬手擦了下脸,湿的。
李丹听了郑静的话后,身子抖的更厉害了。就在我以为她会嚎啕大哭的时候,她突然放声大笑。
一边笑一边摇我肩膀,“哈哈哈,让我骗了吧!哈哈哈,这话你也信!”
说着,把我拽到窗边,打开窗户让我往下看。
大雨中,陆明打着一把墨蓝色的雨伞站在花坛上,正在往上看。见到我,指着我说了句什么。
我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陆明在喊,却没听清他喊的是什么。
陆明把伞往脖子上一夹,用双手做成喇叭,大声喊了一句,“把衣服收回去!把衣服收回去!”
这回我听清了,喊了一声知道了,把视线看向陆明刚刚指的方向。
一条白色内裤正在迎风飘扬。
呃,内裤……
我一下子回过神了,速度极快的摘下来,转身对着郑静大吼道,“郑静你大爷,你他妈的挂什么不好,非挂我内裤!”
郑静被我吼的脸色一白,明白我说什么后,忍俊不禁的说了句,“苏青柠,我,我没注意。你手巾也是白的,我顺手就……”
李丹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狂笑,“我去,陆明眼神真好,我都没看出来。”
我瞪了她们俩一会,也笑了。笑着笑着,突然就想哭。我坐回到床上,拿着内裤,眼泪噼里啪啦的就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郑静和李丹被我哭蒙了,一左一右凑上前,问我怎么了。
“妈的。”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给她们俩扯个笑脸,“丢脸,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苏青柠,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郑静认错态度诚恳。
“不就一条内裤吗?”李丹大大咧咧的,“打明儿咱不穿白的了,穿红的。”
“滚!”我一脚踹在李丹屁股上,“让,让我消停会儿。”
其实我是后怕,我不敢想像,如果陆明真因为我被车撞了,我会怎么样。
从楼上跳下去都是轻的,就是拿刀捅自己百八十下,也不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儿……
我不是矫情人,哭一会儿缓解下情绪也就拉倒了。
李丹把小饭桌支上,把已经凉透的饭菜摆齐,招呼我和郑静开饭。
这货是个话痨,有吃有喝也堵不住她的嘴。一咧嘴丫子,把我们学校在市医院确诊是怀孕的那几个女生的情况给抖了出来。
一共是四个。
有两个当天就被家长给领回家去了,还有一个直接在医院住了下来,正在检查身体,准备尽快做人流。
还有一个比较奇。
那个女生把男生交待出来后,由学校出面,把男生的家长找到医院去了。
本以为双方家长会闹起来,却没想到,一看,对眼了。双方家长对对方的孩子,家庭都挺满意。当下拍板,七月底结婚!
现在,那对同学,啊,不会,那对小夫妻正在满商场的挑结婚用品。
“要说这人生,真是处处是转折。”李丹塞了一口红烧肉,鼓着腮帮子说,“同样是高三,同样是混子,人家就混了个媳妇回去,还马上就抱儿子。可今天从男生宿舍楼上掉下来那货……裆着地,这辈子也别想有儿子了,不对,是别想用鸡鸡了……还不如死了……”
我一口汤喷出老远!
我长这么大,听说过脚着地的,腿着地的,头着地的,再倒霉点脸着地的,还从来没听说过裆着地的!
这,这是怎么个自由落体的姿势?这逼货跳楼难道是劈着一字马下来的?
郑静举着筷子抿着嘴,半天不动。
李丹撞了她一下,“你憋屎呢?”
郑静憋不住了,捂嘴狂笑几声,止住后正了正颜色,水汪汪的眼睛里明明还带着笑呢,却一脸惋惜的问,“那什么,谁那么倒霉啊?”
“就咱们三个你装屁装,想笑就笑,也不怕把肠子憋断了!”李丹爽快的说,“刘和刚,长的和大猩猩似的,开学时总缠着宋丽敏那个……”
我擦了擦嘴,问了句,“高三七班的那个?”
李丹点头确认,“就是他,平时特装逼……”
我转身上了床,背着吃饭的两个人,翻开了那本绘了水墨牡丹的小本子。
1月6日,夏志明
1月7日,董百成
1月8日,周强
1月9日,刘和刚
我把本子塞回枕头下,回到饭桌前风清云淡的问,“那啥,昨天晚上在浴室里摔断两条腿那倒霉蛋是谁?”
“粉碎性骨折那个?”李丹啧啧了两声,“好像姓董,也是个混子,和刘和刚关系挺好的。”
“董百成?”我问。
“嗯,就是他。”
回答我的,不是李丹,也不是郑静,而是从墙后面出来的宋丽敏。
李丹对我摇头说不知道,突然就打了个冷颤,“真不能吃凉饭,越吃越冷。”
郑静点头,把筷子放下了,“别吃了,伤胃。”
我笑了笑,没接话,把筷子含在了嘴里。
宋丽敏走到我身后坐下,声音极轻的道,“他以前找我的时候,都说宋丽敏你长的真好看。可等我主动去找他,他居然不敢看我一眼……“
“还有刘和刚,哈哈哈。”宋丽敏放声大笑,那笑声,和三九寒风一般,“我就是要毁掉他引以为豪的东西!还偏偏不让他死……”
郑静抱着肩膀摩挲,目露惊恐的看了眼四周。
李丹则是瞪大眼睛看着我,用口型问了句,在?
我微微点头,起身拉开门。李丹和郑静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回头想拉我出去,我轻轻的把门掩上了。
宋丽敏在哭,声音呜咽,却没一滴眼泪,“我妈死了,你知道我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吗?我不孝,我连眼泪都没流……我当时心里想的是,解脱了,我终于解脱了!我是不干净,可我以后能为自己活着。只要念完高三,只要上了大学!可是石菲,石菲她这个贱人!她发现了我和刘继伟……”
她越说越激动,眼瞅着身上穿的白裙子,要浸出血色来。
我连忙上前,伸出手去拍她的肩膀,“宋丽敏,都过去了,你正在给自己报……”
没等我话说完,宋丽敏尖叫一声飞了出去。被我碰到的地方,出现一块黑斑点。
我吓了一跳,连忙去看自己的手。什么也没有,我连忙找自己的身上,最后把什么南给我的那张张条翻了出来。
那张纸的背面,一个我看不懂的鬼画符正在闪闪发光。
宋丽敏一跃飞起,身上的裙子彻底被血染红,脖子上青筋一根一根盘布,和鬼裂了一般。
她瞪着血红的双眼对我怒声嘶吼,“我从没想过要害你,你居然找人来收我!苏青柠,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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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发重复了
宋丽敏喊完那句话,如一阵风一样向我刮了过来。
我眼前一花,所有看到的景物全被血红色笼罩。
“宋丽敏,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我没找什么人,这,这是个误会!”
即便是在此刻,我也不认为宋丽敏会真的害我。
是,没错,她是鬼。可近几日的相处,我一直把她,包括周玉婷,都当成活生生的人去看。
它们有情感,有思念,有执着,它们不过是缺了一个肉体。相比学校里那些道貌盎然的老师,它们更有人性。
况且,这完全是个误会!
我根本没有想过找人收宋丽敏。就算知道她会杀人,会做下恶事,我也没有想过找人收她。
可当我看到她的手向我的脖子抓来时,我知道宋丽敏是玩儿真的了。
这会儿,我是真的害怕了。
我想起王晓梅请笔仙那天,宋丽敏就是这样,掐着周玉婷的脖子,把周玉婷高高的举过头顶……
性命攸关,再管不得其它。情急之下,我把手中那张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拍在了宋丽敏的额头上。
‘噗’,一声闷向,宋丽敏尖叫着向后飞去。
我瞅准时期,从地上拣起那张纸,拉开门跑了出去。
走廊里全是人,把去路堵的死死的。我不敢回头,一边往开拔她们,一边大喊了一声,“快跑!有鬼!!”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像我,各种各样的眼神。有探究的,有不知所谓的,有惊恐的,还有鄙视讽刺的……
不知名的角落里,还有人小声嘀咕了句,“犯病了吧,今个儿没吃药?”
犯你麻痹病,吃你麻痹病。这要是往常,我非一脚把她踹楼下去。可此刻……
眼瞅着脚下的地被血染红,后背凉气越来越盛,我疯了一般撞开她们往楼梯口跑去。
有几个人被我撞倒,在我后面破口大骂。几句话,有技术性的把我九族全都送火葬场去了。
这种时候儿就是她们掘我祖坟我也管不了。瞅准楼梯口,拔腿就往下跑。
刚刚跑那几步还没啥感觉,这会一下楼梯,右脚腕钻心的痛了起来。一个不稳,差点就摔下去。
我连忙抓住把手,稳住身子。心中刚松一口气,突然被人推了一下。
力道大到,我根本来不急反应就大头冲下栽了下去。
伴随着‘呯’‘呯’几声,我滚到了下面的缓台上。头不知被磕了几下,脑子里嗡嗡直响,和上万只蜜蜂在叫一样。
隐约听到上面李丹的声音在喊,
“操你大爷,你他妈的作死你推苏青柠。”
“小B养的,是不是欠揍了……麻痹,你们谁拦着我我干死谁。”
我迷迷糊糊的抬头,隐隐看见楼梯上面一群人正在争执。李丹手里拿着一个水桶,正在被一群人拦着。她对面,是一个别班的女生……
看不清,我摇了下脑袋。
不摇还好,这一摇,我忍不住恶心狂吐起来。
“苏青柠是不是怀孕了?”缓台上,站得离我远远的一个女生问。
“那这一下子还不摔流产了?”她旁边的另一个女生附和道。
“流你麻痹流!”我抬头骂回去,可余光一扫,愣住了。
李丹骂的那个人,就是宋丽敏啊!
本来血红的裙子,下摆处正在一点点变蓝。无风,长发却在身侧飞扬。白纸一样的脸,被青紫色的细线分成了无数块……
“李丹,李丹你眼瞎啊!快跑啊!!”我浑身发抖,用尽力气对李丹大喊完,把一直紧紧握在手里那张白纸举过头顶。
(“她干啥呢?举张纸干啥?”“摔傻了吧……”)
我喊完,李丹愣在了原地。
宋丽敏却转过身子,下了楼梯,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无视我高高举起的白纸,冷着脸,一把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呯’,我后脑一下子磕在墙上。
脑子里晕的厉害,耳边的蜜蜂数量成倍数增加。
脑袋晕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宋丽敏的手正在收紧,我仿佛听到了我喉骨在‘咔’‘咔’做响……
我死死抓住宋丽敏的手,不让她再往紧收。一个学生站在楼上大喊,“田晴,你快松手,苏青柠喘不上气来了……”
田晴?我面前的明明是宋丽敏啊。
我想咳,却咳不出来。使劲去踹宋丽敏,却和踹在了石头上一样。
这会儿,我心中绝望透顶……
就在我视线越来越模糊,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宋丽敏的手突然松开了……
空气一下子冲进我的胸腔,辣的我肺痛。我捂着脖子猛咳起来,贴着墙滑到在地。
宋丽敏站起身,几步走到了楼梯口。片刻,宿管李老师和林清华跑了上来。
李老师嗓门儿大,“谁打架,谁打架?哪个学生,站出来!记……”
她的话还没说完,宋丽敏已经向林清华冲了过去。咬牙骂了句‘你该死’后,用力把林清华向我推来。
我一下子闭上眼睛,把自己抱紧了,等着宋丽敏把林清华推倒在我身上。
谁知宋丽敏把林清华推到我前面后没停,而是直接把林清华推下了我身后的窗户。
‘啪’的一声巨响后,林清华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余音还没喊完,楼下便传来‘嘭’的一声……
整个世界,安静了。
窗外的雨,被风吹进来,星星点点的落在我的身上和脸上……
我睁开眼,看到宋丽敏就站在我身前。那蓝色,已经蔓延到她的腰际。
此刻,她弯着腰,像上次在五楼水房时那样,一脸玩味的看着我。
我也看她,小心翼翼的护着脖子,深怕她再次对我动手。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不知过了多久,她站直身子,由一个变成两个。
半红半蓝的那个,穿过墙走了。而穿着一身校服,我根本不认识的那个女生,瘫倒在我面前。
我颤颤巍巍的长松一口气,无意间一瞥地上,神思一愣。
大白天的又没月亮,我那一蓝一红的影子咋出来了?
最后拿去给见过市面的村支书看。
林华清那衣冠禽兽没死,不过落地时头着地,啥时候能醒不知道。在没醒之前,只能靠打营养液维持。
我,牛逼轰轰的又进了精神病医院。
和上次一样,不孤单,有人陪着。
没错,就是被宋丽敏上身,差点掐死我,又把林华清推下楼去的那个女生——田晴。
进了医院各自带去检查后,我俩被安排在了同一间病房里观察。
两张病床,两个放杂物的床头柜,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我的癔症算是轻的,只服用药物不用注射。田晴就不同了,自我们住进来,她手上的点滴管子就没拔下去过。
药葫芦里的药一直在滴,虽然缓慢,却全都流进了她的身体里。
第一天我晕呼呼的一直想吐,也没注意过她。到了第二天医生来查房,她可把我急坏了,也气坏了。
脑子木的连话都说不清了,她还躺在那里一个劲儿的嚷嚷,
“我,我没疯……我看到有个红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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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受自己的控制……”
“我没疯,有鬼,有鬼……”
“你们,你们是庸医……草菅人命,庸医……”
结果就是,医生以她病情很重为由,把药葫芦调了调,里面的药流的快了。
医生走后,我觉得做为知道真相的人,必须得提醒田晴几句。
在这里,不能说自己不受自己控制,更不能说有鬼,更更不能说他们是草菅人命的庸医……
我喊了一句‘田晴’,田晴半天没有答应。就在我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才慢悠悠的答了一句,啊?
我一听有戏,连忙说了一句,“田晴,我信你说的话,这世界上是有鬼,你没疯……”
话音没落呢,一个护士推门进来,抬手就是一小针。
护士走后,我在心里骂那她,“我X你大爷!”
‘我’字在心里浮现的时候,外面的太阳正大。‘爷’字落下,已是晚霞满天……
这是个不能说话的地,特别是真话,打死也不能说。
第三天,我的观察结果出来了。
轻微脑震荡和癔症复发。
癔症复发的诱因是男生宿舍跳楼引起。
建议药物加倍,如果坚持服用两个月药物还没有效果的话,不排除使用电击治疗。
至于脑震荡,配合药物,卧床养一到二周就能恢复。
这些病都不用住院治疗,回家调养就行了。所以当天,医生就让我出院了。
我出了神经病医院的第一件事,是奔进最近的小卖店,然后,把一直带着身边的那张小纸条拿出来,按,不,猜着上面的号码拔了过去。
按1打,是空号。
按7打,是个女人接的,她说她根本不认识一个叫什么南的男人。
按9打,响了两声后,挂了。
我又打,又挂了。再打,还挂。
第四次,终于接了。没等我这边开口说话,那边一个男声,阴森森的说了句,“老子在抓鬼,再打,我让鬼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找你!”
我一下子愣住了,反应过来我把电话打对了后,对着话筒破口大骂,“你大爷的什么南,你那天给我的那张纸到底是什么逼玩意儿。靠,上面那字丑的要死就不说了,还居然他妈的有个符,你可把我害死了!我磕成个脑震荡,还差点被鬼掐死!”
一口气骂完,我耳朵嗡嗡鸣响,捂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儿。
电话里静悄悄的,一点声也没有。就在我以为电话断线或是对方挂了时,听筒里突然蹦出很是疑惑的五个字,“你说我字丑?”
“重点不是你字丑,是你他妈的把我害惨了!”我啪的一下把电话挂掉,抖着手掏兜付钱。
这人病的不清,我差点因为那张破纸死了,他居然只听到我说他字丑!
小卖店的老娘娘离我一丈远,看我的眼神和看神经病没啥两样儿。我估计着要不是这个店是她的,她绝逼会撒丫子就跑。
把一朵带菊花的钢蹦往柜台上一拍,我转身就走。没等出屋,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老板娘接起来说了两句话,把我叫住了,说是找我的。
我不接,我知道肯定是那个脑子有病的男人打回来的!
老板娘按了外放,什么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好样儿的,苏青柠,你等着!”
我愣住,靠!这货咋知道我叫苏青柠的?
输人不输阵,我高声吼回去,“等着就等着,我怕你!靠!我在精神病医院门口福来临小卖店,有本事你来!”
摔了电话,我转身出了小卖店,摆手拦了个三轮车。
谁等谁傻逼!
我不知道去哪,在汽车站坐了小半天,看着汽车开进开出,感觉日子过的挺没意思的。饿到不行,找个还算干净的小摊吃了碗冷面。
吃饱了,智商勉强回归大脑,我坐上公交车,回了学校。
410不能住了,我打算先去李丹家将就几天,上两天聊天时她无意间说,她父母出门走亲戚了,得十天半个月才回来。
我到学校时,正是吃晚饭的点。
往天这个时候,学校门口很是热闹。进进出出的学生,叫卖各种水果书籍的商贩,还有城管不时的开着执法车,拿着大喇叭喊,“别占道别占道,都靠边,退到白线以内,车辆慢行……”
可今天……
夕阳西下的学校大门紧闭,校园里面空无一人。几橦高低不一的教学楼,被晚霞映成了似血一样的红色。
这,这是什么情况?
我看看电子门上的日期,不是节假日。
突然放假?可就算是突然放假,也应该有留校的学生和值班的老师吧。
瘸着腿走到警卫室,我敲了两下玻璃。
玻璃是毛绿色的,我看不到里面。敲了好半天也没人答应,我泄气的走开了,打算去不远处的小卖店问问情况。
刚转身,身后的电子门哗啦一声打开了。
我回头,见唐向阳正从警卫室里出来。他看到我笑了,对我摆摆手,“苏青柠你出院了?”
要说唐向阳这杂碎吧,长得还真像一个好人,笑起来特别和善,“唐老师,今天学校放假?咋一个人都没有?”
“是放假了,三天,高三学生退校。”唐向阳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校园,笑了,“这个点,都吃饭去了。”
我一想也是,往次学校放假,吃饭点学校里也是没人,只是没这次这么干净……
“你还回家吗?脚上带着伤,跑来跑去不方便吧?”唐向阳很是关心的问道。
我回家是不方便,可也不能回女生宿舍住吧。可李丹不在学校,我又不知道她家在哪儿……
唐向阳可能觉得我肯定是要回家,一侧身子,道,“现在的孩子就是恋家,你快去宿舍拿东西吧。再晚汽车站就没回去的车了。”
我倒不怕赶不上汽车,只是得去拿两件换洗衣裳和钱包。最重要的是钱包,要是找不到李丹,我不能露宿街头不是。
我一瘸一拐走进学校,直奔女生宿舍而去。
身后,电子门‘吱吱呀呀’的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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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那关门声,我心里有点发毛。
回头去看,电子门前已经没人了。
警卫室旁的两棵柳树在随风轻摆,叶子碰在一起,发出沙沙的声音。两辆摩托车摆在树下,罩着雨罩上面落了一层土。小花坛里的美人蕉叶子有些蔫,多日没下雨又没浇水的关系……
除了没有四处跑动,大声说笑的学生外,一切,都和往天一样。
我捶了两下发木的后脑,瘸着腿往女生宿舍走。
往常放假,女生宿舍楼的大门都是紧闭着。可今天,却大敞着。
我心中一喜,省着麻烦宿舍老师了开门了。虽然李老师那人刀子嘴豆腐心,可谁也不爱听不好听的话不是。
站在楼梯着,我又捶了两下脑袋,使劲晃了两晃。一天没休息,我脑子晕沉的厉害。
当我走一步歇一歇的爬上四楼时,双眼看东西都花了。
爬上四楼,我没急着回410。而是站在楼梯口好好感觉了一会,直到确定整个楼层都闷热,没有那种阴森之气,才拖着右脚挪到410门前。
然后,愣住了。
410的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能看到被夕阳映成粉红色的墙壁。
我那天被宋丽敏从宿舍里撵出来,的确是没锁门。后来直接被送到医院,也没上来看一眼。
可三四天过去了,难道就没有人帮我锁一下?
抬手轻轻一推,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递眼一看,我心中一惊,差点大叫出声。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背对着门,正撅着屁股往我床底下钻。不时的扔出一双我N久没穿过的鞋,或是两个月前无故不见的一只袜子。
随着他的动作,灰尘四处飞扬,寝室乌烟瘴气的和老妖精的洞府似的。
我的床早已经被翻乱,衣服四处乱丢,书本撒的床上地上都有。最显眼的,我的一件粉色罩罩,就在那贼的肩膀上挂着!
我操,这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我暗暗咬牙,一把抓住门把手,打算把这个贼关到寝室里,然后再去叫人打死丫的。
可看到这逼货半个上身都钻到床底下去……
我突然恶向胆边生,回手拿起门后面的小折桌,一瘸一拐的轻声走了过去。
看准这逼货的后脊梁,用尽全身力气砸了上去。
‘呯’的一声,蠢贼‘啊呀’一声趴地上了。
我躲过贼乱蹬的脚,举起小折桌用桌角狠狠的又砸了一下,“操,你个二逼货!偷女生寝室,你是有多不长眼!”
蠢贼在床下大声呼痛,“你说谁呢,我不是贼!”
“不是贼也是变态狂!”眼见着那贼弓起身要出来,我拎起小折桌又用桌角把他给砸趴下了,“你先人的!等着老娘叫人废了你!”
放完狠话,我一瘸一拐的跑到寝室外。‘咣’一下把门关上,拿着钥匙把门反锁了。
这一系列动作刚做完,门里就传来‘梆梆’的敲门声。蠢贼在里面怒声大喊,“开门!再不开门我可踹了!”
我冷笑,“你踹啊,这门是反开的,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把它踹……”
‘呯’的一声巨响,门跟着门框整体晃了三晃。
我去,这逼货真踹门!现在的贼居然这么猖狂!
呯的又是一下,门锁发出‘咔嚓’一声哀嚎。
我脸色发白,转身就往楼下跑。
麻痹,寝室的门锁是哪个龟儿子买的,咋这么不仅踹,才两下就要坏?
我才跑下一阶楼梯,就听后面传来门砸到墙上的声音。随之,蠢贼大声喊道,“你丫的有本事你别跑!”
“你大爷!”我顾不得脚痛,三步并两步从楼梯上往下跳,“你丫有本事你别追!”
蠢贼在后面又喊了两句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这会儿,电视上那些入室抢劫变入室杀人,入室杀人变入室奸尸的新闻一个又一个的都涌进我的脑子里!
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害怕到,出口的声音都是抖的。
我后悔啊,肠子都悔青了!
我他妈的那么手贱干什么?要是不拎桌子拍他几下,他现在还在床底下翻垃圾呢。等他知道被反锁在里面,我都去警卫室把人喊来了!
跑到二楼和一楼的缓台上时,我右脚不轻不重的拐了一下。虽然不是很痛,却酸胀的用不上一点力气。
耳听着那贼的脚步离我越来越近,我脑子一懵,打算从缓台上直接跳下去。摔死算我倒霉,摔不死,我多滚几圈就滚到大门外了……
刚想这么干,身后刮过一阵风,一条影子映到了我前面的墙上。我还没等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横过来的胳膊勒住了。
我吓得放声尖叫,声音在楼道里一层一层的回荡,震得耳膜轰轰直响。
脖子上猛的一紧,我止声了。我看着天花板,张大着嘴,一丝空气也吸呼不到。
“你再跑啊,你再喊啊!”蠢贼把胳膊又往紧勒了勒,呸了一声,“妈的,你差点把老子打残废了!”
我眼泪哗哗直流,用手使劲去扳贼的胳膊,却不能撼动他连一丝一毫。
“我松手,”蠢贼喘息了一会,说,“你能不能别喊?”
我说不说话,只能对着天花板点头。
好汉,先松手,只要不杀我,啥都好商量。
“也别跑。”蠢贼又说,“你要是跑,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摔死你。”
我呜呜出声的表示同意,你他妈的再不松手,不用摔我就死了。
贼满口商量语气的道,“那我松手了哈……”
我急的直跺脚,快他妈的松吧,再不松就永远都不用松了!
“松了啊,你别跑……”
麻痹,能不能别墨迹了!
缓缓的,勒在我脖子上的胳膊松开了。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贼的胳膊,扶着墙咳的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
我这脖子招着谁惹着谁了,四天里,遭了两次难……
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我把脸拐过去不看贼。哑着嗓子,语速极快的说,“我没看到你脸,你拿着东西快走……”
虽然不在道儿上混,可道儿上这点规矩我还是听过的。遇到劫匪时,不看脸,兴许能保命。
我心突突直跳,等着他离开。
可他没走,墙上,他的影子落在我的影子上,丝毫不动。
这么僵持了近五六分钟,我忍不住悄悄回头,用余光扫了一眼‘蠢贼’!
这个蠢贼竟然就是在医院里给我十块钱,上午在电话里和我大吵了架的什么南!
这回我也不害怕了,站正身子恶狠狠的瞪他。
什么南正在看我们头顶上的天花板,低下头看到我,一愣。明显,他刚刚也没认出我来!
上下打量我几眼,他出声道,“你不在精神病医院门口等着我,跑回学校来干什么?”
我抽搐了下嘴角,把一句谁等谁傻逼咽了回去,瞪大眼睛不输阵的吼回去,“你不是也没去精神病医院门口找我?”
说出口的声音沙哑,气势减弱了不少。
“呵呵……”什么南挑起嘴角一笑,“谁去谁傻逼。”
哎呀我去,我,我指着他大声喊,“你不去,然后跑我寝室去翻我内衣。你无耻下流卑鄙变态……”
“一个拳头都塞不进去的内衣也值得我一偷?”什么南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我胸部,“小朋友,你还没发育呢吧……”
我刚想发飙骂回去,什么南突然说了句,“我是你们学校请来捉鬼的。”
然后,指着他刚刚一直看的天花板,对我道,“你看,那里是什么……”
biao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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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什么南的手看过去,见本应该雪白的天花板,正在一点一点变红。那红,越来越深,越来越浓,最后,竟然有水滴一样的东西滴落下来。
一滴红色的水滴滴落,落在了我面前的地上。
我眼有点模糊,用手揉完再看。地上的红色水滴不见了,抬头再看天花板,雪白雪白的。
这是怎么回事?
我回头看什么南,什么南正在看我头顶的天花板。我昂头,扫到一缕黑雾浸进雪白的墙里。
眨了下眼,天花板又恢复到雪白。
什么南推了我一下,“别看了,已经走了。”
我一个踉跄,甩了一下肩膀对他恶声恶气的道,“小点劲儿会死啊,没见我还是个伤患?”
我不提伤患两字还好,一提,什么南马上抱着肩膀蹲下了,一脸的痛楚,“你丫一个小丫头片子,哪来那么大劲儿。再打两下,我非让你废了不可!”
“打死你活该!”我顶嘴回去,“你捉鬼就捉鬼,翻我寝室干什么?还往我床底下钻,我床下能有鬼?”
我不会说春季运动会时,我因为和李丹打赌报了铅球,为拿奖甩开膀子练了一月臂力……
什么南抬手就向我打来。
我吓的一哆嗦,瘸着腿往后退了一步。站稳后,才发现他是在吓唬我。
什么南站起身,活动了两下肩膀后,对我道,“你床下没鬼,我在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回问。
“我也不知道。”什么南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说,“看见了就知道了……”
废话,说和没说一样!不过,看他说的好像不是假的。
瞪了他一眼,我单腿跳着往楼上去。
什么南喊住我,“你干什么去?”
“拿钱包,”既然什么南不是贼,那我钱包应该还在。
“要钱不要命?”什么南指了指刚刚出现一片红的天花板,“你没看到有鬼?”
我当然要命,可没有钱,我今天就得露宿街头!
什么南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对我摆摆手,“这样,你等我办完事儿,办完事我跟你回去拿。保你平安无事,不出意外能活到死。”
这话,听到耳里咋这别扭呢……
不过这次我没顶嘴,用人朝前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单脚跳下楼梯,我问什么南办什么事?
什么南大步走下楼梯,“先捉两个小鬼练练手……”
我止步,这种事儿,我还是离远点好吧。虽然我能看到,可捉鬼……
什么南在前面走的飞快,“天可马上就黑了……”
我想了想,一跑一颠的跟了上去,“那什么……什么,那个,南,你等我下!”
这种时候,还是跟在专业人士身后安全点。
什么南回头,“南?你叫这么亲热干什么?我和你又不熟。”
我操,我和你也不熟啊。可你那字丑的连你亲妈都不认识,我哪知道你姓啥?
有求于人,这话我又不敢说出口,憋了半天,“那啥,那天下雨,纸湿了,前面的那个字模糊看不清了。”
我为我的机智点赞!
“湿了的符,能起作用把厉鬼激怒?”什么南冷哼一声,走的更快了。
麻痹,这货是什么星座的?性格咋这别扭呢?
什么南出了女生宿舍,直接往锅炉房走去。
“这死人了?”我跟在后面没话找话,“死在这儿?”
我咋没听说呢?
“你不知道?”什么南笑了,“也是,就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发生时你还在精神病医院里哼儿歌呢……”
什么南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接过来扫了眼,上面除了宋丽敏和周玉婷的名字外还有三个,依次是张育人、周强、夏志明……
“这三天,死了三个。一个老师,两个学生。那个老师在你们学校门前被洒水车轧死了。两个学生,一个,在电线杆上吊了一夜,另一个,就死在那个大锅炉里。要不是学生打热水里发现水里有熟肉……啧啧,听说打开时,骨头都煮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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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头都要煮化了,那这个掉进锅炉里的人,是要煮了多久。
在这期间,又有多少学生打了,用了这人肉汤?
洗头,洗脚,洗衣服,甚至是泡面,煮饭……
一想到那飘着人油花和烂肉的水……
我胃里一反,跑到一边扶着墙大吐。
画面太美,不是吾等鼠辈能去想像的。
什么南一边翻兜,一边说,“这就吐了?被洒水车轧得肠肚爆裂的那个才叫一个血腥!也不知是早上几点遭的祸,发现时肠子都被附近人家养的狗掏没了……”
我一天就吃了一碗冷面,肚子里没什么玩意。连胆汁都吐完后,冷笑了,“活该,这都是轻的。”
什么南回头看我,黄鼠狼似的眼睛里冒出看鸡时的精光,“太平,你这话,有点意思……”
太平?太平是谁?
太平公主?
“你大爷!”我抓起一块砖头砸过去,“你丫的欠揍!”
什么南大笑着躲开了,一甩手,也向我扔过来一什么东西。
我身子一闪,那东西掉在地上,定眼一看,是个揉成一团的黄纸团。
我擦,这货真恶心人,居然拿擦鼻涕的纸扔我!
“这是护身符,你握手心里。”什么南看向锅炉房,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蹲在那里别动,要是有鬼过来,你就用这东西扔它。”
说着,走进了锅炉房。
我愣眼,脑子有点懵。
这玩意是护身符?当我没见过市面咋地?
我扯开衣领,把我贴身带了近十年的荷包拿了出来。
荷包是我小时候我妈亲手绣的,虽然只有红布白线,可在我眼里却异常精美。留恋的看了两眼,我把里面的符拿了出来。
也是黄纸,不过已经很旧了,颜色发暗,不如什么南给我的那个鲜亮。叠成整整齐齐的三角形,还绑了一条红线,呈六角星形状。
左手旧右手新,我比量着惦两惦后,把老符的线拆了,想看看里面画的东西一样不一样。
旧符上的符咒,画的很有规章,一笔一画,都彰显着力度。
我虽然字写的不咋地,却经常看各种字体字帖。旧符上的笔道,有点颜体的味道……
我忍着恶心展开,就怕看到里面有一团湿。
只扫一眼,就不想多看了。
那笔画毫无章法可寻,整个符丑的就跟被猫挠散了的毛线团儿一样!
我嫌弃的把新符放在地上,把老符按以前的折痕叠上了。
正捉摸着怎么把红线绑上去,便觉得一股阴风向我刮来!
我抬眼一看,‘妈呀’一声坐在地上了。
向我跑来那个人,不,跑来的那个鬼和个血葫芦一样,身上冒着白气的肉,边跑边往下掉。跑一步,掉只手,跑二步,天灵盖直接掀了下去,一只眼珠掉在地上,被只剩下白骨的右脚骨踩爆……
这只煮死鬼虽然一边跑一边掉零件,速度却出奇的快,不过眨眼间,就窜到了我面前五米的地方。
我吓的脑子都木了,大叫过后,连忙捡起什么南给我的那张符,用力扔向煮死鬼。
带着褶皱的符纸脱手而出,往前飞了半米左右的距离,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了。
我操,看着落在地上的那张会,我终于明白为啥什么南把符团成一团扔给我了。
因为他大爷的纸没重量啊!不团扔不出去啊!!!
时间不容我多加考虑,情急之下,我一扬手,把带了十年的老符扔了出去。
叠成三角形的符纸划破空气,直直向离我还不到两米的煮死鬼飞了过去。
我心中一喜,睁大眼睛等着看这煮死鬼在这张符纸的作用下或停住或跌倒或像宋丽敏那样大叫又或是直接被打得魂飞魄散!
可二秒钟后,那符竟然从煮死鬼身上穿过去了……
穿,穿了过去……
我傻眼了,符对这鬼没有用!!!!
煮死鬼三两步跑到我面前,笑了,露出一口带着血丝的牙齿。一低头,煮熟的舌头从只有半片嘴唇的嘴里掉出来,一股奇异的肉香直奔我的门面。
“它要亲你!”什么南大喊道,“快趴下!”
这辈子,我第一次行动这么快!眼一闭,一转身就趴在了墙角的石堆上。前胸被石头硌的生痛,还没等我喊出声,右肩膀就被那只鬼手抓住了。一使劲,差点把我扳过去。
我吓得用脚使劲往后踹,把脸按到石堆里不起来。
他大爷的,必须把初吻保住。就算给只猪,也不能给只鬼!
就在我奋力抗争时,鼻子都快在碎砖上撞出血时,肩膀一下子被松开了。随之,什么南的声音传过来,“妈的,大意失荆州,差点让你跑了!”
我回头,见什么南右手扳在煮水鬼的肩膀上,左手速度极快的把一根拇指粗的红绳缠在了煮死鬼的脖子上。
煮死鬼放声尖叫,想跑,却不敢碰那根红绳。
什么南一背身,把煮死鬼摔到了地上。
煮死鬼发出一声哀号,挣扎着想爬起来。什么南一脚踢过去,煮死鬼翻了两翻,胳膊,手,熟肉,掉的到处都是。
我一个寒颤接着一个寒颤的打,用手住地连连后退。
这场面,毕生难忘!
什么南回过头,劈头盖脸对我一顿骂,“你咋这废物!你不是不怕鬼吗?怎么连个符都扔不好,我要不是跑的快,这玩意就上你身了!”
我脑子里轰隆隆的,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等理解这货是在骂我时,什么南已经牵着红绳拖着鬼,走到我面前蹲下,很是认真的拔我眼皮,“靠,这么多年遇到这么一个能见鬼的,不是被吓傻了吧……”
“你……”我一把把他手打下去,嗓子有点紧,声音有点抖,“你他妈的才傻了!”
“哟,老妹儿挺坚强……”什么南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别害怕,有我释南在,绝对不会让鬼碰到你分毫!”
说着,站起来一抖红绳,煮死鬼竟直他飞了过去。然后,凭空不见了……
我目瞪口呆,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煮死鬼这是魂飞魄散了?
释南把空了的红绳团成一团放进兜里,弯腰把我扶起来,“走,下一处,体育馆。”
我腿软,走不动,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盯着地上那张皱巴巴的符,我疑惑的道,“为什么符打不这个鬼?”
“开什么玩笑!”释南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我画的符打不到鬼?”
“不,不是你的。”我指了指远处,我带了多年的老符。
释南走过去捡起来,三两下折开了。眯着眼看了会,又用手搓了搓,“这种符能打鬼就怪了,废纸一张!”
说罢,双手一揉,把那张老符扔到了不远的树丛里。
我心中一空,瘸着腿去拣了回来。展开抚平,叠好后又小心翼翼的装回荷包,贴身戴好。
这,不管有没有用,都是我爸跪在丈高的大佛前,磕了十几个头给我求来的……
体育馆和锅炉房是南北两极,考虑到我走的慢,释南给了我几张符护身,自己去收鬼。
他跑着去时,太阳正在下垂。气喘吁吁跑回来时,太阳还露着小半个脸。
看了眼天色,释南再三问我是不是一定要回去拿钱包。
我急了,我当然要回去拿。不拿我吃什么,喝什么,住什么。对他一伸手,“不拿也行,你借钱给我,我明天再还你!”
“就今天没带钱。”释南认命,带我回女生宿舍拿钱包。
“你宿舍里有只煞,这几个人都是她杀的,不好对付,”释南走路的速度极快,“你要在天黑前离开学校。我挺佩服你,那么阴寒的地方,你是怎么住下去的?”
不用说,我也知道他指的那只煞,一定是宋丽敏。
想到这里,我心里忍不住嘀咕,那也不让我先拿钱包。我先走了,他再去收那两只鬼不一样?
很久以后,释南才对我解释其中缘由。
鬼的属性特殊,不是说变成鬼了,两只鬼的地位就平等。被厉鬼害死的人,变成鬼,依旧会畏惧将他害死的厉鬼。
而这种情况,在煞的身上,则表现为服从。
也就是说,现在,夏志明,周强这几只新鬼,服从宋丽敏这只煞的命令。
那天释南去我们学校捉鬼是一个人去的,一人力挑一只煞已是不易,要是再有几个小鬼挡道,只怕活命都难。
所以他才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把几个小鬼收了。
我当时不懂这些,心里嘀咕几句也就拉倒了。
我更好奇那只煮死鬼为啥要亲我。
“上身。”释南骂了句街,“那玩意生前一定是只色胚子,鬼上身的方法有很多种,可它却偏偏选择了这个……不过也好,要不是它死后依旧色心不改,不挑货色就往上扑,我也来不急救你。”
不挑货色……
我一脸黑线,释南你大爷三条腿的!
回女生宿舍时释南走的极快,上楼时,几乎是半架着我的。
进了410,他让我翻钱包,自己一纵身,又爬到床底下翻东西。
我一边胡乱的翻衣服底下找钱包,一边问释南到底在找什么。
“找那只煞留在这间宿舍的原因。”释南的声音从床底下闷闷的传来,“鬼都有迷离期,迷离期过后,会四处游荡,不会待在一个地方。这只煞很特别,她,她好像离不开这间宿舍……”
谢谢283楼,好开心你喜欢
谢谢风学字仪的鼓励,好开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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