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耽美快穿小说,男主受叫苏藤,攻每个面位名字都不一样,有谁知道书名叫什么吗?

我是大奸臣的女儿,这没什么。要命的是,我心仪的竹马死在了边疆,我被迫嫁给了父亲的政敌。庆历二十年秋,宪帝抱恙,太子萧兖监国。这段时间,我爹的日子很不好过。1我爹不是个好官,他总昧着良心逢迎圣意,之前如何得宪帝欢心,现在就如何不受太子待见。因为太子是已故皇后所生,宪帝不喜皇后,也不喜太子,曾两度欲废太子以立恒王。恒王之母为宠妃万氏,祖父乃是当朝太傅,独掌前朝。太子德才兼备,深受臣民爱戴。恒王骄奢淫逸、专横跋扈,为百姓记恨。故此,朝中大臣虽忌惮宪帝与太傅的权势,却还是谨言慎行,大都在暗中支持太子。而时任中书侍郎的我爹,却秉承着他的为官之道——始终与宪帝同心,废太子、立恒王。这一次,我爹在前朝颇受刁难,也是可以预见的了。见我爹每次下朝回来朝服都被汗水浸湿大半,我忍不住劝他,「爹,如果做官太累,我们就回祖籍吧?娘一个人在那里也孤单。」我爹思躇良久,却仍是不肯,只是看着我幽幽道:「是要回去的,不过需等我将鸢儿安置好了再说。」我爹所谓的安置,就是要将我嫁给林风岩。2林风岩是兵部侍郎林鹤堂之子。他爹与我爹交好,我与他自小一处玩耍,如今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他有意娶我,我也中意于他。只是,林风岩十四岁起就跟随征远大将军南征北战,鲜少在京,结亲的事,不得不暂时搁置。这次出发前他将随身佩戴的玉佩交到我手上,说漠北之行只需三个月,回来便要娶我。玉佩是他娘留给他的遗物,右下角刻着个小小的「林」字,质地温润,如他的人一样。3林风岩出城那日,我登上城楼为他送行。落日的余晖将他周身镀得金黄,他扯住缰绳,停下来冲我挥手,大声说让我等他。我的少年郎,雄姿英发,身前是他要守护的城池和他心爱的姑娘,身后是万里黄沙。每次短暂的相聚都无法弥补长久分离带来的悲伤,我从城楼上下来时心神恍惚,撞了一个人,还险些将他撞倒。被撞的人很是不快,声音带着嘲讽,「姑娘的心怕是被那马上的小将军带走了,如此魂不守舍!」我打量着他,这人二十上下的年纪,着一件蓝色蝠纹锦衣,身形颀长,束冠而立。他虽眉目清俊,狭长的双眼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我只好上前赔礼作揖,「是小女冒失,望公子莫怪。」话音一落,我就拽着欲上前理论的碧痕匆匆离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人惹不得。4林风岩此次北行只是跟随大将军例行巡视,可转眼三个月归期已至,我日思夜念的人没有回来,我等到的却是皇帝的一纸赐婚书。那日,大雪漫天,前来宣读圣言的公公扯着嗓子朝我爹道喜:「恭喜姚公!令女和薛侍郎的婚事,乃天赐良缘呐!」这天赐的良缘差点让我爹晕厥。公公一走,我爹就体力不支向下倒去,我和姚管家赶紧将他扶住,「爹,您没事吧?」我问得急切。我爹缓过神来,捶着心口的位置痛心疾首,「薛慕白!皇上怎可将鸢儿许配给他!他……他可是我的劲敌哪!」上次见我爹如此悲愤无助,还是十多年前我娘去世的时候。我不安起来,想到林风岩迟迟没有消息,如今自己又要被迫嫁于我爹的政敌,心里委屈难耐,终于哭出声来。「鸢儿莫哭,爹不会让你受委屈。」我爹按捺住焦躁,信誓旦旦地向我承诺,「明日下朝我就去求皇上撤回成命,皇上一定会应允的。」5皇上并未撤回成命,因为我爹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他在殿前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到伺候宪帝的公公出来回话,「姚大人请回吧,皇上近日愈发不好了,如今除了太子和万贵妃,其余人等一律不能接见。」我爹将这个消息带回来时,林风岩的消息也终于到了。林府派来送心的人说:「大将军返城时,在雁门关附近被人突袭,巡查队全军覆没,将军和我家公子均不知所踪,极有可能……」我攥着林风岩赠我的玉佩,全身颤抖不已。那个数月前还执着我的手,说要娶我的人,那个骏马上一身戎装,要我等他的人,没有信守承诺,他不回来了。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却怎么都哭不出声来,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黯淡无光,心痛得无法呼吸。「事到如今,只能逃婚了。」我爹似下了决心,笃定嫁过去薛慕白会为难我,「鸢儿,我派人将你送出城去,你去漠北,去找林风岩。」自宪帝卧床后,接二连三的变故催白了我爹的双鬓、扰乱了他的阵脚。我看着一夜间老去许多的我爹,强行将眼泪憋了回去,「爹,我不走,违背圣意是杀头的罪,我不能让爹一个人承受。」6未启红盖头,无饮合欢酒,不见郎君情缱绻,独守红烛摇曳。庆历二十一年春,我凤冠霞帔,带着十里红妆嫁进了薛府。婚礼上的热闹喧哗,紧接着的是洞房之夜的悄无声息。我在床前独自坐到深夜,才有薛府的下人进来通传,「我家公子今日多饮了几杯酒,在书房歇下了。公子命奴才来告知夫人,不必等了。」我听了来人的话,伸手扯下盖头,将躲在门口抹泪的碧痕叫了过来,「碧痕,伺候我卸妆吧。」「小姐……」碧痕委屈着,眼圈微红,带着浓浓的鼻音替我鸣不平,「小姐受委屈了,我们早起梳妆了半日,姑爷竟不肯来看一眼。」「有何委屈的,」我走到铜镜前坐下,自己动手取下凤冠,「他本也不是我属意的,如此最好。」碧痕的泪又滑了下来,「林公子待小姐多好,可惜……。」碧痕已哽咽得说不出话。提到林风岩,我眼中的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落进了面前的妆奁里。铜镜里容颜姣好,可竟不是为你而扮。林风岩,你可知我已嫁人,那个携着我三叩九拜的人,不是你。我期待了许久你能亲手为我掀起盖头,却终究是场痴梦。我令碧痕灭了两只红烛,就着昏黄的灯光入榻而卧,却如何都睡不着,眼前浮现的都是林风岩的音容笑貌。他每一件儿时闹的笑话、每一个含着笑的眼神、每一句说出口的承诺,我都细细地反复斟酌。那日,我放任自己,思念了林风岩整整一夜,我知道,过了这日,我再不能肆无忌惮地想他了。7第二日洗漱完毕,我摘下林风岩赠我的玉佩用帕子层层包住,藏到了箱底,随后命碧痕去厨房挑了几样可口的小菜,亲自给薛慕白送去。路上,趁引路的丫鬟不注意时,碧痕冲我抱怨,「昨日小姐一夜未睡,为何不晚些再起,他都不顾小姐的脸面,小姐何必还要想着他。」我低下头,小声提醒碧痕,「知道你心疼我,但以后这样的话再不能说了。今日所在之地是薛府,不是姚府,你这样口无遮拦只会让我们的日子艰难。薛公子是姑爷,不准再『他』『他』地乱叫,可记住了?」「嗯,记住了!」碧痕噘着嘴有些委屈,但还是听话地答应了。她从小跟着我,纵使有些性子,却极听我的话。我一路上琢磨着我爹告诉我的话:薛家几代为官,薛老爷曾官至翰林学士,听我爹说他为人谦逊豁达,薛夫人也是贵门女子,温暖大度,可惜二人皆因病早逝,只留了薛老夫人与薛慕白一老一少。薛慕白年幼时曾是太子伴读,如今任吏部侍郎,是太子的心腹。最主要的是,薛慕白自入仕起就与我爹不和,二人各为其主,每每在朝堂上争执博弈,最近,败下阵来的往往都是我爹。出嫁前,我爹惆怅不已,酒一杯接一杯落入腹中,临到上轿时还执着我的手不肯放开,「薛慕白性情乖张孤傲,目中无人,极难相处。鸢儿嫁过去,务必忍让着他些,眼前亏吃不得。」想着我爹的嘱咐,不觉间我和碧痕已经来到书房门口。有小厮端着水盆从内间出来,我便问他:「你是夫君身边的侍从吗?他可曾起床?」小厮在我身边垂着头,毕恭毕敬,「回夫人,我叫知轩,一直跟随公子。公子他刚起床洗漱完,此刻正在晨读。」我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就带着碧痕向里走去。离内室越近,我心中越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位素未谋面的夫君会不会给我难堪,不知道接下来的这场谈判是否能如我愿。终于进了内间,薛慕白披着一头青丝,正在榻上对窗而坐,手中捧着一本书,读得认真。「夫君。」我轻轻唤了一声。薛慕白闻言转过身来,四目相对的一刻,我和他都愣住了。薛慕白,竟就是我送林风岩出城那日撞到的公子。原来事情真的会比想象中还要糟糕。皇上赐给我的这位如意郎君,不仅是我爹的政敌,还是那个令我看一眼就有些害怕的公子,甚至,他还曾嘲讽过我对林风岩的心意。我在心内苦笑,既然事情要坏到底,那就由它去吧。我心一横,示意碧痕将饭菜摆上桌,率先打破沉默,「夫君昨日醉酒,定没吃多少东西,我挑了几样爽口的,你看看可还对胃口?」薛慕白扫了眼桌子上的菜,声音冷冷地,「我没有这么早用餐的习惯。」话落,眼光又回到了他捧着的那本书上,仿佛我和碧痕根本就不存在。我有些难堪,尴尬地站了一会,才又说:「夫君不喜欢,我让人换些来吧。」「不必了!」薛慕白有些不耐烦,「放在此处吧。」我沮丧起来,他真的同我爹说的一样不好相处,想了半日的那些话,竟不知如何说出口。「夫君……」「姚姑娘何必在这里自取其辱?」薛慕白突然开了口,复又抬起头来看我,眼神冷冷的,与初见那日一般——令人生畏。「这起婚事本就不是我中意的,我猜姑娘亦是,不必做出一副恩爱的样子来。」薛慕白话说得直白,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我那日见姑娘失魂落魄,不是对林小将军用情至深吗,怎今日一口一个夫君地叫着,倒叫我意外了。」薛慕白的话实在不中听,丝毫不顾及我的脸面。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拐弯抹角,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怒意,我又朝向他,也换了冷淡的语气,「薛公子所想即是我所想,既然你我心意相通,不如就约法三章?」薛慕白没接我的话,嘴角依旧挂着嘲讽的笑,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示意我说下去。我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皇上早已不问政事,赐婚的事,怕是太子的意思,薛公子是太子的人,不会不知道他的用意。」我停了停,观察薛慕白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打断我的意思,才又鼓起勇气继续,「后宫万贵妃一人独大,前朝万太傅执掌大权,太子虽已监国,恒王却始终是个威胁。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太子定然极力争取可用之人,我猜想,我爹便是其中之一吧?」我一口气说完,等薛慕白的反应。可他依旧淡定,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我有些懊恼,「既然太子希望与我爹交好,那薛公子就该对我好些,我会劝我爹归顺太子。」我忿忿说道,语气有些急了。一丝笑意从薛慕白的眼中闪过,他向前倾了倾身,「没想到,你倒比你爹聪明许多。只是不知道,姑娘想要我如何对你好?」见他终于肯接话了,我赶紧提出要求,「人前,我希望公子能如真正夫妻一般待我。」「为何?」薛慕白问。「为了我爹,让他放心。」我想了想,又说,「恐怕薛公子也有同样的需求,薛老夫人那边,我也定会极力配合。」听了我的话,薛慕白似是很满意,他心思一转,又补充说道:「如此也好。只是人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待事成,我会向太子求一道诏书,请他还你我自由。」「好!」我心中暗喜,连忙同意,借机又提出要求,「不知道薛公子能否去向太子请示,事后保我爹平安。」「一定!」薛慕白承诺。我终于放下心来,笑着提醒他,「恐怕薛公子今日便要陪我演出戏了,早饭用过,你我需去向祖母请安,然后陪我回姚府看望我爹。」7我没想到,薛慕白的演技竟然如此收放自如。在薛老夫人跟前,他表现出一副与我你情我浓的样子,到了姚府,他又对我爱护有加,对我爹恭顺有礼。反倒是我,好几次都要演不下去。从姚府出来,薛慕白扶我上马车,趁众人不备时问我:「姑娘对我今日的表现可还满意?」我看他又恢复了那副惯有的冷漠表情,也收起笑来淡淡回他:「公子演技甚好。」「可姑娘似乎有些不尽人意。」薛慕白刻薄了一句,便放下骄帘转身与我爹寒暄告别,留我在车内独自烦闷。8接下来的日子,与跟薛慕白约定好的无差,他每日忙着上朝,与太子计谋大事,回来就在书房歇息。我每日去陪老夫人说话,有时候回姚府去看看我爹,劝他与太子交好,也顺便打听些林风岩的消息。如果说生活开始恢复平静,那么林风岩成了我唯一的不如意,每次听我爹说还没找到他时,我的心都会痛上几分。「鸢儿……」我爹看着我伤心的样子,预言又止。「爹,您有什么话要说?」我只好问他。我爹想了想,叹了口气,「我老了,照顾不了你多久。如今你已嫁人,爹看着薛慕白待你不错,你……是时候放下风岩了。那孩子命苦,注定与你无缘呐。」我爹说得委婉,我却听得明白。我只好笑着骗他,「女儿自然知道,嫁了谁便心中只有谁。风岩他……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只是与爹一样担心他的安危。」想了想我又看向我爹,央求道:「爹务必要多安排些人去找寻他的下落。」「这是自然,」我爹心事重重,「你林伯伯也一直派人在找,只是竟一丝线索都没有。」那日回到薛府,我始终无法平复心中的悲伤,偷偷翻出林风岩赠我的那枚玉佩紧紧握在掌心。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那双含笑多情的眸子,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9转眼已是深秋,我给薛老夫人做了几身过冬的衣裳,亲自为她送去。老夫人已年过六旬,许是经历了太多悲痛,她看上去要比实际年纪老些,一双眼睛却透着精明的光,清亮无比。见了我,老夫人执意要我陪她去看院子里的枫叶,「如今降了几场霜,薛府的枫叶都红透了,可是极美的。」到了花园,面对满目红霞,我才意识到嫁过来已半载有余,因困于生活,我竟未曾好好打量过周围的一切。见我愣住不动,老夫人上前拉过我的手,在我手背上拍了拍,「你进府的第一日,我就瞧着你心事重重,你不喜欢慕白这孩子?」被老夫人突然一问,我慌乱起来,连忙否定,「不是的,祖母。」「既然喜欢,为何总看你淡淡的?」老夫人不依不饶。我终于知道她为何执意要带我逛园子了,有些话要说,必得是此情此景。我抬眼望着被霜打得红透了的枫叶,满心凄凉:将近一年了,我失了心爱的林风岩,嫁给了不爱的薛慕白,劝着爹爹转投太子,此刻陪着一个本与我毫无瓜葛的精明老太太逛一个完全陌生的园子……「祖母,我有些不适应。」我不知不觉说道。听了我的话,老夫人又握了握我的手,语重心长,「慕白这孩子性子淡,初见时确实不讨人喜欢。你给他些时间,日子久了,便能看得清他的心了。」老夫人说得极其认真,我心中不是滋味:她和我爹都有着极好的愿景,却不知道我与薛慕白本人,始终是相看两厌。10那日晚饭后,我见到了久违的薛慕白。他跨进屋子时,神情有些不自在,「是祖母逼我来的,听说她今日也找你了?」我点了点头,吩咐碧痕看茶,然后在案几前坐了下来,「公子坐下说话吧。」薛慕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其实,我该谢谢你的。」他一反常态,「我每日在外奔走,没有时间陪她老人家,听说你每日都去问安,陪她说话。」没想到薛慕白会这样说,我只好谦让,「闲着也是无聊,祖母见多识广,我也极乐意陪她说话。」薛慕白嗯了一声,端起放在桌上的茶饮了一口。他就在我对面,呼出来的气与我的相互交织,我禁不住细细地打量起他来:薛慕白极瘦,露出袖口的一截手腕,竟比女子的粗不了多少。再细看他穿着的衣裳,虽材质做工都好,但未免单薄了些。他低眉饮茶的动作,也没了往日的清冷,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生怜悯的寂寥。我突然意识到,他自幼无了父母,必定孤独无助,养成今日这般冷漠乖张的性情,也似乎在情理之中了。薛慕白只坐了一会便走了,我洗漱完后躺在榻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小姐是有什么心事吗?」碧痕见我翻来覆去,进来问我。见碧痕来了,我干脆坐了起来,望着窗外的夜色,「原来,再风光的人都有不如意之处。」一生锦衣玉食的薛老夫人,却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官运亨通的我爹,在我娘去世十几年后的今天,仍然思念至极,常常借酒浇愁。智勇双全的林风岩,至今不知是死是活。还有前途无量不可一世的薛慕白,注定内心孤苦、无人关怀。碧痕不明白我突如其来的忧伤,打着哈欠劝我,「哪有事事如意的,小姐快睡吧,何必想些无用的,每日吃饱了饭,睡足了觉才是极好的。」听了碧痕没心没肺的说辞,我笑了笑,竟羡慕起她来。11几日后,我命人叫来知轩。他自小伺候薛慕白,极聪明伶俐。我将给薛慕白赶制的几身衣裳交到知轩手中,嘱咐他:「你家公子的衣食起居,还要劳你多费心。」知轩接过衣服,恭敬地回了声「是!」知轩走后,碧痕不解地问我:「上次见姑爷穿得单薄,怎么大户人家也如此寒碜?」我向碧痕解释,「薛慕白无母亲照料,虽有老夫人,但她毕竟年迈,精力顾不得许多。他身边又全是小厮,总归粗心大意,哪里知道天气冷暖要及时为他添减衣裳。」碧痕点了点头,认同我的话,「小姐真好。」我笑了笑,「毕竟,我与他是名义上的夫妻。」12没想到,我与薛慕白虽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要做的事却远不止替他做几件衣裳这么简单。转眼年关已至,府里要置办年货、打点各府的往来,薛慕白公务繁忙,老夫人又受了风寒,这事便落在了我的身上。虽嫁到薛府半年有余,府里的许多事我依旧不懂,只好跟薛总管商量着办,还有拿不准主意的,就等薛慕白下了朝,去书房问他。薛慕白终日埋首于一堆文牒之中,经常连饭都顾不得吃,却还是用空暇的时间替我理出头绪,并吩咐总管如何协助我,每件事情都安排得周密妥帖。忙了半月有余,府内上上下下有条不紊,我心中舒畅,与薛慕白说话时,也少了几分刻意。「薛慕白,我如今不光能替你孝敬祖母,还能替你料理家事,你是不是还得谢我。」我一边说,一边走到案前替他研起墨来。在姚府,我爹写文书时就喜欢我伴在身侧,我墨研得好,也能替他出主意。「过了年,紧接着就是上元节,这可是我最喜欢的日子,还有,碧痕可会做灯笼呢。」我心中愉快,话也俏皮起来。「我做灯笼也极好。」薛慕白似受了我的感染,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停住手中的活看他,等他接下来的话。薛慕白收了笔,抬头看了看我,见我怔怔地,就敲了敲砚台,示意我继续,「你不是要我谢你吗?上元节时,我亲自做盏灯笼送你,可还行?」一直习惯薛慕白的冷淡,如今他主动与我示好,我倒不自然起来,只好一边继续研墨一边对他说:「自然是好。」想了想,我又问他:「薛慕白?你真会做灯笼吗?」「当然,我骗你做什么?」薛慕白认真地答我。我一直以为薛慕白的生活只有读书和写字,但是这话我只在心里想想。「真好。」我说。薛慕白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写他的字,我也就默不作声,看着他案上的墨迹发起呆来。 「你的字倒是工整,有几分清峻洒脱,不刻板。」我失口说道,「旁人都说字如其人,如今看也不尽然。」听了我的话,薛慕白竟没恼,轻笑了一声,「听你的意思,我是人不如字了?」自知失言,我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只是你的字极好罢了。」我放下手中的墨锭,作了作揖,「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处理,我……走了。」我说完我转身就跑,出了门才松了口气,抚了抚胸口。最近跟薛慕白接触颇多,一时得意忘形,竟忽略了他原本是个惹不得的人,言行无状起来。说好两不相干的,看来还需离他远些,我心下想着。13为了远离薛慕白,我躲过了许多不必要的家宴,但太子亲赐的晚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太子昭告群臣,特定正月初五日在皇宫大摆宴席。薛慕白作为太子的宠臣自然受邀,而我作为薛慕白「恩爱」的夫人,自然也要参加。晚宴那日,我在宫门前下车,由公公领着,与薛慕白并肩进了皇宫。偶有宫人经过,我好奇地抬头观望,就听薛慕白低声提醒,「好好走路,不得东张西望。」被薛慕白训斥了一句,我只好听话地低了头,有些难堪,反而是引路的公公开了口,「薛侍郎不必如此小心,夫人第一次进宫,好奇是难免的。太子殿下已经嘱咐过了,让夫人不必拘礼。」纵然公公这样说,我却不敢造次了,只乖乖跟着薛慕白来到大殿。殿堂里人声鼎沸,群臣和家眷们三五成群在相互寒暄,而我,只认识薛慕一个。我下意识地拽了拽薛慕白的衣袖,有些紧张。他转身看了我一眼,正欲说什么,就见一个漂亮的宫人上前行礼,「夫人,这边请。」我这才知道,太子的晚宴,男宾女宾是要分开的。我更加沮丧,拉着薛慕白的衣袖不肯放手。本以为他会毫不留情地将我拂开,谁想他竟温柔起来,弯腰伏在我耳边低语,「太子不是说了,让你不必拘礼,你想看什么便看,想吃什么便吃。」薛慕白话音刚落,就听殿上传来爽朗的笑声,「薛侍郎与夫人果然是新婚宴尔,怎的连半刻都不肯分开。不如侍郎去陪夫人,到女宾处落座吧?」殿上人的话引来一阵哄堂大笑,我更窘迫了,瞄了一眼身旁的薛慕白,他也红了脸,朝殿上拱手,「太子殿下何故戏弄微臣,微臣的夫人未见过世面,拘谨些,还请太子、太子妃不要见笑。」薛慕白说完又朝女宾处作揖,「劳烦各位夫人多加照拂。」薛慕白说得极诚恳,我感动极了,赶紧跟着宫人落座,免得再招来众人的调侃。坐在我左手边的,是中书令王夫人,她比我年长许多,为人和善,对宫中的人和事也熟悉,就低声向我介绍。说到上手第二个华丽女子时,王夫人笑了一笑,「这位是和阳公主,恒王殿下的胞妹。你家夫君少年才俊,极得她赏识。」王夫人说完,又示意我看殿上的太子和太子妃。跟我想象的一样,太子器宇轩昂,自带一身贵气,俨然已是九五之尊的样子。一旁的太子妃虽然姿色逊了些,却也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王夫人说,这位太子妃是万贵妃的母家之人,虽与太子自幼相识,却感情不睦。听到这话,我心下感慨,原来太子也与薛慕白一样,婚事,也只是政事的一部分罢了。想到薛慕白,我就朝他所在的方向望去,此刻他正倾身与一旁的人交谈,殿内柔和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掩去了他平日的冷傲疏离,竟十分好看。14我怎么都没想到,和阳公主会主动找我说话。「薛夫人倾国倾城,果然同传闻中一样。」公主语气温柔,面上却疏离冷淡,「殿前的白梅开了,薛夫人陪我去赏赏吧?」和阳公主说话的样子,总让我觉得像谁。「宫里的梅花果真不同,花期早,色泽也比寻常的艳丽。」到了梅园,我捻起一支盛开的白梅嗅了嗅,「这花不争不抢,独自开在寒枝尽头,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和阳公主却并不在意我的寒暄,开门见山道:「你既是他的夫人,就该全心全意待他,将他照顾妥当。」我怔了一下,随即明白公主口中的「他」是谁了,便小心翼翼地问:「妾身愚钝,不解公主何意。」和阳公主见我态度恭敬,语气和缓了几分,「慕白他自小无人照料,我前些日子在太子府见他,那样冷的天,竟只穿了件单衣。」公主想了想,接着说:「想必薛夫人年纪小,爱玩闹些。但是,你既然做了他的夫人,就该将他的饮食起居时刻放在心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溶进了和阳公主淡漠的眸子里,她低了头侧过身去,用极低的声音对我,更像是对他自己说:「我与他无缘,不能再亲自为他做这些,所以只得来求你,替我好生照顾他。」和阳公主情至深处,竟然放下姿态,对我用了个「求」字。原来,薛慕白是有人关切的。我也终于明白,他要与我两不相干,除了与我爹交恶,大概也因为心中彼此念着的人吧。15从梅园出来,和阳公主临时有事去了别处,我只好跟着宫人回殿。刚踏上小路,迎面来的一个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往左走他便往左,我往右他也往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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