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主角周元是什么小说是周白的小说


司纯没想过会在这个地方见到他,她本以为像他那样的天之骄子,会出国留学,又或者在京市参加比赛跟那一群公子哥玩成一片。
却没曾想,居然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小镇猝不及防相逢了。
司纯仍记得那人少年时期高高在上又随性浪荡,天生薄情却从不缺爱,对她也不过一时兴起,如今遇见,恍如隔世,一些回忆也像是生根发芽了般迅速疯长。
男人褪去青涩,比当年成熟许多,剩下那双略显犀利阴鸷的双眸,漆黑的眼睫仿佛掺杂了阴暗色,跟那年一样,透露着暴躁轻狂,蔑视一切,不可一世。
“纯姐,走吧,车到了。”
头顶遮了一把透明的雨伞,司纯才觉得有些冷,或许因为天气过于湿漉的原因,高跟鞋磨脚磨得厉害,空气里的潮湿粘稠感也让她讨厌这个无名小镇。
等她的目光再看过去时,他已经从网吧前台离开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
司纯跟着同事田香走了一小段路上了车。
车内开了空调,把浑身的湿润感缓缓驱散,才觉得心里压着的涨痛感消散了不少。
田香一项八卦,瞧见司纯从上了车之后就一直在失神,凑过去低声问:“纯姐,刚……你认识啊?”
司纯回神,看了她一秒,随后低笑,声音很清,常年在职场上保持着严肃的状态,崩的太紧,让她不太能放松。
浑身没有一刻休息的时间,只有在出差时才难得放松,可这份放松感似乎因为刚才那个看起来肆意轻漫的男人给破坏掉了。
“八卦什么?”司纯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田香揉了揉脑门,总觉得司纯今天不太对劲。
工作已经处理完了,现在还太晚,不太适合今天晚上回去。
除非长途出差,老板都不太喜欢坐飞机,晚上开车出行也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田香便选了附近的一家酒店休息。
搜了搜网上的评论,已经是这边最好的一家酒店了,可到了之后才忽然后悔,就这种环境,还不如在车上睡一晚。
司纯有洁癖,出差时的酒店向来都是预定好的那一间,她的皮肤敏感到惊人,甚至于平常人跟她牵手都不行,更别说这种粗糙的被子了。
都不一定洗干净了没有。
田香正想在找几家,她先去提前考察一下,被司纯叫住。
“不用麻烦了,大家忙了一天都累了,就这吧。”
这里并不算正规的酒店,在这种小地方,能有的住就不错了,这边旅游业不发达,开酒店就是一个赔本的买卖。
说是酒店,更像是一个废旧楼房改成的民宿。
司纯住在二楼最尽头,跟田香的房间挨着,其余几个跟着来出差的实习生住在三楼。
田香嘴里絮叨个没完,一边嫌弃一边帮司纯把行李箱放进房间里。
忽然的一声又说:“这里水龙头都是坏的!纯姐,一会儿你洗澡去我房间,我那个没坏,要不我们俩换一下吧?”
没有水多少有点不方便。
司纯站在门口,手指轻轻扶着墙壁,高跟鞋实在有些磨,后脚跟都出了血,她的目光落在房间对面的那间房门口,半开着门,看不到里面是什么状况,主人应该还没回来。
司纯朗声:“不用了,行李箱放着就好,反正明天就要离开了。”
田香哦了一声,又惊奇地发现这里可以点外卖,很高兴地叫着司纯:“纯姐,这里能点外卖哦,你想吃什么?”
司纯正要转身,余光落在远处那个男人的身影上,又倏地停下脚步,心脏都骤停了一秒,怔怔地看着他朝她走来。
“你看着办就好。”她说。
他一步步走过来,身上还穿着刚才那件看起来轻奢朴素的单薄外衣,只不过套了一个黑色夹克,显得整个人更加冷硬。
那张脸跟以往一样淡然冷峻,姿态闲散又漫不经心,始终没有抬头。
他手里捏着一个蝴蝶.刀流畅打转着,锐利的刀尖带着惊心动魄的亮光,另一只手漫不经心敲着手机,大概是在给谁发信息,走到她面前也没停一下,推开对面房间的门将要走进去。
司纯强忍着鼻尖的酸涩感,眼睛都有些红,她张了张唇喊:“沈淮周。”
沈淮周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啪”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田香出了门还看到司纯站在门口,她忙的走过去,把手里那双刚从外面买的帆布鞋给她。
“纯姐,明天应该没有应酬了,穿这个吧,你的脚踝都磨破了。”
司纯低着头,接过鞋子,转身回了房间。
晚上吃的甜粥,司纯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田香看她没心情的样子,自己捏着勺子眼巴巴瞅着她。
司纯站起身问:“你给他们几个点了吗?”
“点了。”
作为这次出差的主要负责人,司纯第一次难免有些生疏,早知道应该提前看到天气预报的,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里。
随后又想,是不是该困在这里。
“你先吃,我去你房间洗个澡。”司纯。
田香点了点头说好。
等洗完澡出来,田香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司纯看了人一眼,扯着一旁的被子给她盖着,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又关严了窗,走出了门。
她习惯性外出带着自己的睡衣,是一件火红的吊带裙,以前总喜欢朴素的颜***,现在更喜欢妖艳的玫瑰色,窗户好像也是坏掉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窗沿上满是渗进来的雨水,司纯坐在床边,风吹得***在外的白皙皮肤打颤。
她站起身,缓缓推开门,站在对面的门口将近三四分钟,才敲了一下他的门。
刚敲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没锁门,门就被这一股很小的力给推开了。
她被惊了一下,随后半只脚走进来他的房间,男人没开灯,房间很暗,只有一个老牌的电脑正发这光,窗外的一些光亮照进来,她看到地上扔了很多啤酒瓶,电脑桌上满是被打开的易拉罐,他颓废地仰躺在沙发上,松散蜷着长腿,手指里捏着游戏机在打游戏。
他应该也是来这里度假的。
司纯站在他能够看到的范围内,房子很小,即便她站在门口也能被他看到。
“沈淮周。”
司纯刚喊了一句,就被一个酒瓶砸在了脚边,碎片炸开,司纯低垂的眼睫微颤,双脚却纹丝不动,甚至丝毫的惊慌感都没有。
很巧,玻璃很听话,没有一片碎在她身上。
司纯盯着他看,看到他的样子又难受,又低下头看满地狼狈。
“滚出去。”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相比以前,多了许多成熟的磁性,又像是抽烟过度,如同沙子在玻璃瓶上摩擦。
声调一如既往的阴冷,没有半分留情。
司纯抬眼看他,穿着拖鞋的脚越过地上乱七八糟的瓶子,走到他旁边站着。
沈淮周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揉了把短发看她,拧着眉,一双鹰眸犀利又有压迫力。
“他妈的老子让你滚没听见?”
司纯低垂着眉眼,听到熟悉的腔调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闷的透不过气来。
她微微弯着腰想跟沈淮周接吻,被男人意识到这个动作之后狠狠一把推开,没有丝毫留情,因此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骨头像是被砸了一下的疼。
沈淮周站起身,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看到她长发垂在地上,裙子都乱糟糟地贴着身,***着的白色皮肤滑腻,每一寸都好似在勾引人。
他捏着桌上放着的烟,从中抽了一根,咬在嘴里。
咔啪一声,房间里燃起一抹不怎么亮的火,点燃之后一寸白烟从男人唇中溢出。
他轻笑了一声,没什么温度,又重重坐在椅子上,椅子发出“吱唧”的响声,阴冷的房间里重归平静。
“出去。”
沈淮周又叫她。
司纯坐在地上,倚靠着他的床,双臂环着膝盖,下巴抵在胳膊上,长发散落盖住肩膀。
女孩的嗓音有些呜咽,声音很低,小声。
“沈淮周,我想你了。”
沈淮周又笑了:“司纯,你要不要脸啊?跟我投怀送抱?”
“不嫌恶心啊。”
司纯歪着头看他,眼睛疼,喉咙也疼。
心脏慌的仿佛要从胸口处跳出来,又被人一寸一寸搅弄着。
“阿淮。”
“你跟我走好不好。”
沈淮周骤然站起身,拉着司纯的手臂把人直接扯起来,力道很大,扣着她的手腕轻而易举给人手臂上弄的红肿青紫。
他想把人推出去,女孩却反手抱住了他的腰。
手指顿了一下,随后狠狠把人砸在墙壁上,她穿的很单薄,这一下又撞的骨头都要碎掉。
司纯的呼吸有些急促,还没开口说什么,唇瓣被眼前的男人狠狠咬住了。
像是在撕咬,吞噬。
极致的接吻像是在喂饱他的灵魂。
司纯许久没有跟一个男人贴的如此近,浑身都颤了好几下,他身上太冷了,冷的像是冷冻室里的铁,把她完全当成了取暖的工具,可司纯怎么都暖不热。
唇瓣被咬的流血,很疼,她却死死抱着他的腰不撒手,一直到沈淮周心满意足之后离开了她的唇,她才睁开眼看着他。
刚才应该睁开眼的,她喜欢看他吻她时入迷疯狂的样子。
他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野兽尽食之后的餍足。
司纯就微微踮起脚尖,手臂还是没松开,轻轻在男人的薄唇上留下一个很轻柔的吻。
沈淮周低眸看着她那张白皙娇俏的脸,精致的五官好看的不像话,他的手指很粗糙,指腹用力在女孩的嘴角擦了一下,看到她有些疼的皱起眉,嘴角扯出一丝很薄凉的笑。
“司纯。”
“你这辈子最好死在我床上。”

微小说:程继白,愿我们后会无期。
青柠悦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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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9月,阳山村。
“晞晞,只要你磕破头去威胁程继白,他铁定给你返城证,等你们离了婚,我一定带你回沪南过好日子!”
听着男人的甜言蜜语,倒在土墙边的林晞忽然睁开眼。
忍着太阳穴的刺痛,她猛然推开按住自己脑袋的曹明华。
曹明华一头雾水:“你推我干什么?”
林晞充耳不闻,只死死凝着墙上‘1976年’的红色大字。
怎么回事?
自己不是在出狱后就被车撞死了吗,怎么一眨眼回到了三十年前!
目光再落到男人身上,林晞眼神深恶痛绝:“曹明华,这一次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月色明亮,顺着记忆中的路,林晞朝那透着光亮的土坯房奔去。
冷风擦过眼角,涩意弥漫,上辈子的记忆顿如泉涌。
她是插队知青,和阳山村当了营长的程继白结了婚,却挨不住丈夫的冷漠,听了流氓曹明华的鬼话,辜负了这段婚姻……
‘吱’的一声,推开潮湿的木门,林晞奔进去,就见到一身军装的程继白正在院里劈柴。
绿色军装衬着挺拔的身姿,俊朗的眉目凝着与生俱来般的疏离。
林晞眼眶一红:“继白……”
喊出已阔别两辈子的名字,她站在门口不敢上前。
而程继白只瞥了她一眼,便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林晞捱下心头万千情绪,深呼吸一口,走上前:“我帮你。”
“别碰我。”
男人冷冷一句,让她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听见动静的程母吴秀芳出来,一看见林晞,脸色骤沉。
“你还回来干什么?不是非要跟外头男人鬼混吗?大白天也不害臊的跟人眉来眼去,程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凝着婆婆利落的身影,林晞目光微滞。
上辈子她被哄得跟曹明华私奔,结果被吴秀芳撞了正着,拉扯中,自己失手推了她,她头撞在石臼上,失血过多而死。
程继白因此恨她,从送她判刑到她死,他始终都没露面看她一眼……
愧疚和不安攀上心头,林晞堪堪开口:“妈,我……”
“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妈。”
吴秀芳抬手打断,寒心斥道:“当初看你白白净净,又是读过大学的知青,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做出那么不知廉耻的事!”
“够了。”
程继白出声阻止,放下手中柴刀:“妈,你进屋休息吧。”
吴秀芳欲言又止,最后瞪了眼林晞,才憋着一肚子火进屋。
林晞握紧双拳,视线从吴秀芳身上挪向了程继白,张了张口,哑声说:“对不起。”
这句迟来的道歉,跨越了两辈子,是她欠他们的。
程继白抱起劈好的柴,语气如冰:“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就少让妈生气。”
话落,他径直进了厨房,关上了门。
看着紧闭的门,林晞心想被揪住了似的,疼痛伴着窒息感。
程继白当初跟她结婚,并不是喜欢她,只是为了让婆婆心安,在家休假养伤时,他宁愿在狭小的厨房支个床,也不愿跟她睡一个屋。
抬头望着天边圆月,林晞深吸了口气。
既然上天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她一定改过自新,好好过日子。
次日。
林晞早早起来,趁着程继白出去,进厨房把早饭做好端进屋。
又主动盛了碗米汤,端给正纳鞋底的吴秀芳:“妈,先吃饭吧。”
然而吴秀芳看也不看,放下鞋底拿起地上的竹篮出去干活了。
林晞僵在原地。
这时,程继白走了进来,她忙敛去失落迎上去:“你回来了,赶紧趁热……”
可话还没说完,程继白把一张返城证递了过来,清冷的嗓音像寒风席卷而来:“你嫁给我,要死要活图的不就是这个吗?”
“拿着返城证,马上离开我家。”
第2章
男人的话如滚油浇在林晞心口,烫的她手发颤:“你要赶我走?”
“与其跟别人一直偷偷摸摸,倒不如光明正大的来往。”
明明没有指名道姓,程继白的话却像巴掌打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但她不能走。
重来这一次,她想要努力一把,走进他的心。
放下碗,林晞吞下满喉酸涩,语气坚定:“我跟曹明华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我保证,以后不会跟他再有任何来往,一定好好和你过日子。”
她连呼吸都不敢过重,期盼着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
可程继白只若无其事地将返城证扔在桌子上,坐过去开始吃早饭:“你自己看着办。”
男人随意的态度刺的林晞胸膛沉痛。
他坐的那么近,却又遥不可及。
半晌,林晞才压下心头的苦涩,默默端起了碗。
再无言。
因为今天不用出工,她吃完饭便抱着程继白和吴秀芳的衣服去了河边。
自从跟程继白结了婚,她就从知青点搬了出来,跟村子里的人也熟络了些。
带着头巾的女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边聊天边挥着棒槌洗衣服。
见林晞来了,所有人的视线立刻投了过去,高声调侃。
“呦,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的?营长夫人居然出来干活了!”
“可不是,咱们就没她不干活没工分也有饭吃的好命!”
“自家男人在外头保家卫国,她倒好,跟别的男人鬼混,呸!也不嫌丢人!”
一句句嘲讽刺的林晞脸色发白,但她没法辩驳,上辈子,她的确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她只好装作没听见,闷头洗衣服。
众人有些诧异。
换做以前,这心高气傲的沪南知青就算不骂人,也会甩来几个鄙夷的眼神,今天怎么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
虽然已经秋末,河水还不太凉。
林晞正洗着最后一件衣服,这时,穿着老青色棉麻衣,梳着油亮麻花辫的唐婉艳挎着盆走了过来。
“嫂子,你也来了啊?”
女人蹲了下身,一双丹凤眼含着似有若无的轻视和嫉妒。
林晞蹙眉,唐婉艳是吴秀芳妹妹抱养的孩子,一直都喜欢程继白。
而且上辈子她和曹明华走到一起,唐婉艳怂恿的功劳可不小。
她没搭理。
但唐婉艳却厚脸皮凑了上来,抬手就拿起盆里的军装:“继白哥说你是城里知青,身娇肉贵的做不了什么粗活,还是我来吧。”
林晞脸色瞬间难看,抬手抢回衣服。
“不管城里还是乡下,在这儿都一样,况且你还没出嫁,帮我男人洗衣裳不合适。”
唐婉艳被呛的一僵。
见林晞收拾东西准备走,她立刻压低声音:“昨晚你不是跟曹明华约好了去小树林,怎么突然跑了?”
林晞皱起的眉又拧紧了些许,没有理会。
唐婉艳立刻恼了,按住她的盆沿:“林晞,你什么意思?”
林晞目光一凛:“你有关心我跟谁去小树林的心思,倒不如好好学学算账,免得年终结算时又少算别人工分。”
唐婉艳的脸霎时一阵红一阵白。
去年她帮生产队算账,结果出了错,知青们少了整整三百多工分,钱少了不算,饭票菜票都被扣了,闹了好一阵,最后还是程继白出面摆平了。
也因为这事儿,她被知青们骂了一年。
眼看林晞起身要走,唐婉艳正要开口,却瞥见一抹军绿色朝这来。
林晞挎着盆子准备回家,身后突然传来‘噗通’一声,紧接着有人叫喊:“有人掉河里了!快来救人啊!”
转过身,竟看见唐婉艳在水里扑腾!
没等她反应,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程继白跳了下去,把人给救上岸来。
想起他的腿伤,林晞心瞬间提了起来,慌忙放下盆子想上去帮忙。
不想程继白躲过她的手,拧眉看着被冻得全身发抖的唐婉艳:“好端端的,怎么掉下去了?”
林晞还没来得及失落,便见唐婉艳含着泪,当着所有人的面控诉——
“嫂子,就算你不乐意我说你昨晚跟曹明华钻小树林的事儿,也不能把我推下水啊!”
第3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林晞只觉周围人的目光锋利了许多,但远敌不过程继白骤冷的眼神。
她沉声驳斥:“你胡说什?我根本没碰你!”
唐婉艳立刻哭了,抓住程继白的胳膊哭诉:“继白哥,我劝她为你着想,不要跟曹明华那个流氓不清不楚,谁知道她恼羞成怒,不仅骂我多管闲事,还把我推了下去……”
听着这颠倒黑白的话,林晞气的面红耳赤,更悔自己上辈子识人不清,被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利用。
望向程继白,只见他黑着脸,把唐婉艳扶起来:“我送你回去。”
“继白哥,林晞她……”
“行了!”
男人一句满含气势的低斥,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发憷。
唐婉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也丢了程继白的脸,忙收了声。
林晞僵着,想再解释几句,却看着程继白带着唐婉艳擦肩而过,从始至终,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无力像无数蚂蚁一寸寸啃噬着心,痛的她唇舌相颤。
可再想起上辈子的自己的过错,痛楚慢慢被压下。
她之前做错了事,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叫程继白相信自己。
以后她好好改正,相信他会慢慢相信她的。
几番深呼吸,林晞才咽下压抑的情绪,收拾衣服回家。
一进家门,便见吴秀芳正晾着挖来的野菜。
“妈。”她轻轻叫了声。
吴秀芳睨来一眼:“又是做早饭又是洗衣服,装的这么勤快,你不会又闹幺蛾子了吧?”
带刺的话让林晞一噎,却也没计较。
婆婆向来刀子嘴豆腐心,话再难听,平时吃穿从不少她的。
再想起上辈子自己的错误,她软下语气:“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往后我每天都会把工分挣满,让您少操些心。”
吴秀芳拎着竹篮,回头见鬼似的看向林晞。
这还是她看不起乡下人,平时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儿媳妇吗?
居然主动道歉?!
林晞晾着衣服,余光却看着身边的吴秀芳。
只见对方不自在地啧了一声,别扭地挥挥手:“你要真想好好过日子,就趁早跟继白生给我生个大孙子!”
“从结婚到现在,继白休假回来都睡厨房,你们一直分房睡像什么样子!”
闻言,林晞面颊一热,可随之而来的便是难言的无奈。
她能嫁给程继白,是因为吴秀芳主动来帮他提亲。
上辈子她想着嫁给程继白就能少受些农活的苦,而且从见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喜欢上了他,所以欣然接受。
可婚后,程继白始终都冷冰冰的,也没有半点要碰她的意思……
见林晞不说话,吴秀芳以为她不乐意,当即拉下脸:“我明早要是还看见你一个人从屋里出来,就别想再做我儿媳妇!”
说完,提着竹篮进了屋。
林晞站在原地,心绪复杂。
天渐黑。
远处时不时传来狗吠。
林晞拿着下午去公社卫生院拿的药酒,在院子里徘徊了半天,最后才下定决心踏进厨房。
恰好见床上的程继白卷起裤腿,结实的小腿肌肉线条硬朗,但腿肚子上一掌长的伤疤很是狰狞。
她记得,那是他去年执行任务时为了救人留下的。
林晞目露心疼,上前蹲下就要帮他擦药:“这是我下午去卫生院拿的药,我帮你……”
“不用。”
程继白冷然回绝,从枕头下拿出一块药膏贴,撕下后贴在受伤的膝盖上。
面对男人一次次的拒绝,林晞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再想起上午唐婉艳落水的事,她不由捏紧了手里的药酒:“唐婉艳是自己掉进水里的,而且我……”
“你怎么样我都不想管。”
林晞一哽,还没缓过神,又听程继白甩出一句驱逐:“出去。”
她神色微滞,想起吴秀芳说的话,心跳逐渐不再受控。
煤油灯的昏暗光亮中,她忐忑而腼腆地轻问:“今晚……我能跟你一块睡吗?”
第4章
空气骤然凝结,林晞全身紧绷,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程继白拧着眉,再一次驱赶:“出去。”
她心狠狠一揪:“可我们是夫妻,夫妻睡一起不是天经地义吗?而且妈也想早点抱孙子……”
“别让我再说都三遍。”
冰锥般的话语刺在林晞心口,疼的她掌心发颤。
在男人冷冽的凝视中,她狼狈地走了出去,‘砰’的一声,身后的门立刻被关上。
夜风扑在身上,寒凉刺骨。
她看着的药酒,苦涩一笑,被丈夫赶出房,两辈子里还是头一回……
因为怕被吴秀芳看见自己和程继白还是分房睡,林晞天不亮就起床,准备出早工。
刚从屋里出来,便见穿戴整齐的程继白拿着镰刀也从厨房出来。
“你去哪儿?”她下意识问。
程继白看也没看她,径自走了出去。
林晞目光渐黯,垂眸也去上工了。
却发现程继白跟她方向一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帮吴秀芳上工。
秋末,露水浓重。
几十亩的二季稻田金灿灿一片,田里已经有知青和村民干活了。
见程继白下了田,林晞也卷起衣袖,朝之前帮自己干过活的女知青走去,帮她接过沉重的水稻:“我帮你码好。”
谁知对方直接侧身,躲开了她的手:“别,我可没那福气。”
说着,又瞥了眼不远的程继白:“想在你男人面前装勤快就回家去装,免得在这儿受了伤,又说别人欺负你。”
“就是,林晞,看在咱们都是一起来插队的份上,你能不能检点些,别丢了咱知青的脸,还耽误咱们返城!”
夹杂嫌恶的埋怨刺的林晞脸色泛白,她下意识看向程继白。
他弓着腰,一茬茬收着稻子,冷漠的像根本没听见。
可想到自己的坏名声,她现在也没资格指责对方什么。
撇开低落,她埋头干起自己的活。
这一忙,就是半月。
在这期间,程继白都没跟林晞说过一句话,吴秀芳也时不时抱怨几句,林晞都默默受着。
农闲时,林晞去田里捡稻穗,虽然不多,但每次也够一锅米汤。
这天,她揣着捡满稻穗的袋子回家,却在村口路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当看清对方的脸时,她滞住的眼神骤然升起不可置信。
“爸!”
一瞬间,泪水模糊了视线中那张沧桑的脸。
林晞奔过去,死死抱住父亲。
久别重逢,林岩也很激动,眼眶酸胀:“晞晞,爸可算见着你了……”
一声‘晞晞’,险些让林晞哭出声。
无数句对不起都哽在喉咙,上辈子她锒铛入狱后,父亲不久就病逝,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愧疚、懊悔和思念揪着林晞的心,可脸上粗糙的摩挲感立刻将她拉回现实。
她直起身,慌张扫量四周:“爸,你怎么过来了?”
现在知识分子正被严打,何况曾是大学教授的父亲。
比起林晞的紧张,林岩反而很从容:“听说你的返城证下来了。”
林晞一怔,拧眉垂眸:“爸,我……”
“爸不是来劝你跟我回去的,就是太久没见你,想来看看。”
说着,他像小时候那样拍了拍她的脸:“瘦了。”
闻言,林晞鼻头发酸。
可曾经在讲台上意气风华的父亲此刻却满手淤泥,落魄虚弱,眼神也没了研究学问时的神采。
这些年,他吃得苦不必她少。
她正想开口,却见父亲从口袋掏出两张皱巴巴的钱,塞到她手里:“继白是个好男人,好好跟他过日子,别惦记爸。”
林晞把钱还回去,却被挡了回来。
林岩把她往家方向推:“回去吧,爸也要去赶车了,来这边可不能被人发现。”
听到父亲这样说,林晞才不舍转过身。
可刚走进拐角,身后忽然传来‘咚’的巨响!
心头一跳,她猛然奔回去,竟看见父亲满头血倒在地上,两个手持木棍的男人正指着父亲叫嚷——
“就是他,沪南那边的臭老九,赶紧把他抓公社去,等弄死他,咱们能领一大笔钱!”
第5章
林晞只觉血液凝固,呼吸也被窒住。
眼见两个男人要把父亲架起来,大脑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率先冲出去,死死护在父亲身前。
“不许你们动他!”
其中一个高个儿男人狐疑打量着眼前刺猬似的林晞,挥棍恐吓:“哪儿来多管闲事的女人,滚开,别挡了我们的财路!”
林晞恨恨盯着他们:“想动他,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高个儿顿时恼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举起手里的棍朝她头上打去。
可还没落下,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
林晞怔住,错愕抬头——
程继白?他怎么来了?
却见对方挡在她面前,面不改色撒谎:“你们找错人了,他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
林晞愣住,看着他的眼神掠过丝诧异。
军人独有的气势让对面两人惶恐后退,悻悻离开。
见两人走远,程继白直接把林岩背到身上,朝村东走去。
担心父亲伤口的林晞急的脱口而出:“继白,卫生院在北边。”
“你要是想他再被抓,可以送他过去。”
程继白冷不丁的话让她面色一僵,最后也只能强忍心疼跟了上去。
直至到了一个偏僻山腰的荒废茅屋,程继白才把人放进里头一张破床上。
林晞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知道山腰有这么一个地方。
环顾陌生房屋,她疑惑:“这里是……”
“程家几十年前的老房子,旁边没屋子,平时不会有人来。”
程继白关上摇摇欲坠的窗,眉眼依旧冷漠。
但林晞却真心感激:“谢谢……”
如果不是他出面,父亲可能要被拉去公社批斗,甚至像先前那些老师一样,被活活饿死都有可能。
然而程继白却板着脸警告:“在这儿不代表没事了,如果不想惹麻烦,就管住自己的嘴。”
说完,他转身离开。
望着那冷决的背影,林晞心里五味杂陈。
让父亲暂时摆脱麻烦,已经是他对自己最大的仁慈了吧?
顾及父亲的伤,林晞也没时间多想,跑回家偷偷抱了床被子。
因为程继白的叮嘱,她不敢去卫生院,只能上山采点草药磨碎了给父亲治伤。
几天后。
林晞给父亲送完饭,采了草药正准备回去,半道上一个身影突然窜出来,挡在她面前。
抬头看去,竟然是曹明华!
他梳着背头,故作温柔地喊了声:“晞晞。”
林晞面色一沉,绕开他就要走,却被他拉住手:“你怎么回事?自从那天我叫你磕破头之后,就开始躲着我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可我不是为了你好,你不也一心想着回城——”
“住嘴!你少拉拉扯扯,别忘了我是程继白的媳妇。”
林晞冷脸甩开。
谁知曹明华笑了,还朝她靠近:“行了,这里又没别人,装什么不熟啊……”
林晞忙疾步后退,拉开距离,沉声警告:“曹明华,你再靠近,我就去公社举报你!”
见她像是来真的,曹明华也恼了:“好啊,你去举报,我也好跟别人说,你以前是怎么跟我黏黏糊糊的。”
说着,又上前想要抱她:“还程继白的媳妇?当初你可是亲口跟我说他就一臭石头,不解风情。”
对方的触碰让林晞只觉恶心,她用力甩开:“别碰我,我嫌脏!”
曹明华目光一狞,狠狠将人一推:“脏?你跟我睡觉的时候可没嫌我脏?”
放屁!
她什么时候跟他睡过觉!?
林晞被推得后仰,一时间没来得及还嘴。
‘砰’的一声闷响,她后背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膛,回头看清来人,顿时白了脸。
第6章
四目相对,程继白冷冽的目光刺的林晞脸色发白。
曹明华眼见事态不好,一溜烟跑没影了。
路上只剩林晞和程继白,男人冷冽的威压比早上的霜还冷。
顶着威压,林晞试探着扯住男人的胳膊,解释:“继白,你别听曹明华胡说……”
不料,程程继白却后退一步,淡漠斥责:“离我远点。”
这嫌弃,刺得林晞又委屈又难堪。
她干脆豁出去,一把扯破自己的衣领,挡在男人的面前:“我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你不信,可以亲自检查!”
话落,衣领被拉的更下,余晖中,精致锁骨下莹白的一片像是渡上了层暖光,眼见沟壑春光都要露出来——
“住手!”
男人沉哑的低吼让林晞浑身一怔。
下一秒,程继白脱下自己的外套,迅速盖到林晞身上:“青天白日的,你不嫌丢人?”
她一哽,眼泪情不自禁湿了眼眶。
他连解释都不听,不这样,那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女人水润的眼眸溢满委屈,仿佛一碰就碎。
不知怎么,程继白心头莫名一软,扭开头吞咽了下喉结,冷道:“回家。”
林晞愣着,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他已经往家走去,连忙跟上。
捏着身上的外套袖口,她犹豫了半晌才轻声问:“你是来接我的吗?”
“去公社打电话,路过。”
程继白目不斜视,恢复以往的冷漠。
林晞垂眸,眼中划过抹失落。
果然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程继白不喜欢她,甚至称得上是厌恶,他怎么可能这么快接受她,关心她?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
直到进了家门,林晞终于鼓起勇气,朝那挺拔的背影开口:“既然我已经嫁给你,这辈子我都是你的人,你能不能试着相信我一点,我会照顾好妈,照顾好这个家。”
程继白步伐一滞,没有回头:“但愿你言出必行。”
厨房门又关上,但林晞的心里却有了一丝期盼。
他总算是松口了,那只要自己坚持下去,让程继白看到自己的好,他会不会也愿意跟她过一辈子?
下了一夜的雨,冷意加剧。
林晞刚从屋里出来,便听见吴秀芳喊了声:“继白,我去山上采点木耳,你把屋顶的瓦翻翻,有点漏水了。”
听了这话,她忙拎起墙边的竹篮:“妈,我跟你一块去。”
婆婆腿脚不好,自己跟上去也能照顾,也顺便采点草药给父亲治伤。
吴秀芳皱了下眉,但也什么也没说。
两人出了门,一路往山上走。
每年年终分粮,许多人家分的粮食都不够,所以很多人在农闲时上山采山货。
林晞放眼望去,平时冷清的树林三三两两都是人。
唐婉艳也在,一边摘菌一边跟人聊天。
吴秀芳避开地上的树枝,嘴里念叨着:“下雨天不用挣工分,你不留在家跟继白培养感情生娃,跟我个老太婆出来做什么……”
林晞当做没听见,只一门心思采木耳。
两小时后,两人一路采到半山腰,都也有些饿。
林晞把路上摘的野山楂,递给吴秀芳:“妈,我尝过,已经熟透了,不酸。”
吴秀芳接过,一个个往嘴里塞:“是挺甜,留点回去给继白。”
“好。”
林晞笑了笑,正要把山楂转进竹筐,却见吴秀芳突然脸色青紫的倒在地上,双手掐着脖子,整个人都喘不过气。
“妈!”
林晞急的扔掉竹篮,蹲身将人扶在怀里。
才惊觉她是被山楂核卡住了!
这时,不远处的唐婉艳突然高声叫嚷:“快来人啊!林晞给我表姑吃了有毒的东西,她要害死我表姑啊!”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有人直接叫道:“快去喊人,知青杀人了!”
林晞也来不及解释,直接将吴秀芳抱了起来,用父亲教过的海姆立克急救法救人。
众人不知道她在救人,纷纷被她抨击吴秀芳肚子的动作吓住了。
唐婉艳扯着嗓子叱骂:“林晞,你要把表姑勒死吗!”
林晞对她的质问充耳不闻,只握拳一下下抵着吴秀芳,急速救人。
冷汗顺着她的脸滑落,直到吴秀芳咳了一声,一颗小指尖大小的核被吐了出来,她也精疲力尽,跟着吴秀芳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狠狠攥住了林晞的手腕。
她一扭头,直撞程继白冷硬的眸子!
第7章
男人深渊般的眼神刺的林晞一个激灵。
下一瞬,程继白就甩开她,抱起吴秀芳:“这就是你说的‘照顾’?”
林晞心猛地一揪,忙说:“你别听被人胡说,我用的是海姆立克急救法,是在救……”
“别过来。”
程继白冷眼一瞥,眸中的杀气宛如实质。
这目光,林晞上辈子也见过,然后,她就被仍进了牢房,足足关了三十年。
双腿顿如灌了铅,难以动弹,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远去。
身后还传来唐婉艳的讥讽。
“之前推我下水,现在又给表姑下毒,林晞,你就是个害人精!你等着吧,继白哥一定会跟你离婚,说不定还要把你送去牢里!”
这话如巨石重重压在林晞胸口,四周鄙夷谴责的目光跟上辈子一样,可她这次明明是为了救人。
为什么结局还是这样?
她再也待不下去,捏紧了手,狼狈离开。
另一边,公社卫生院。
程继白才把吴秀芳放在病床上,她就醒了。
大夫过来做了个检查,松口气:“没什么大事,就是被呛住了,幸好东西吐出来了,要不然会窒息身亡的。”
吴秀芳也终于缓过气来,着急拉着程继白:“是晞晞救的我!刚才我是被卡的说不了话,可意识很清楚,你赶紧去找晞晞道歉,你误会她了!”
听了这话,程继白愣住了。
而另一边,踩着泥泞的山路,林晞去了程家老房子。
刚进门,就看见父亲正看着用报纸包住封面的书。
听见脚步声,他手一抖,下意识把书藏在身后。
抬头见是她,才松了口气:“是晞晞啊。”
林晞眼眶一酸,默默走上前。
她一眼就认出来,父亲手里的书是母亲去世前送给父亲的,九年前家里所有的书都被搜出去烧了,父亲是拼了这条命藏下它。
望着父亲沧桑的脸,她止不住哽咽:“爸,我让你操心了,妈去世的早,你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可我不仅不能让你享福,还……”
上辈子的记忆再次翻涌,自责和愧疚压得她险些落泪。
林岩也红了眼,却还是轻声安慰:“傻孩子,只要你好好的,爸就满足了。”
“这次多亏了继白救了我,他是一个负责人有担当的男人,你以后要跟他好好过日子,不要为我担心……”
林晞喉间一哽,含泪靠在父亲肩上。
程继白确实负责,只不过,她却没什么立场要他负责。
但这些话,她不知道怎么和父亲说……
直到天快黑了,林晞才在父亲的催促中回家。
刚进门,就见吴秀芳端了碗米汤从厨房出来。
就在林晞以为自己会被骂的时候,却见吴秀芳迎上来,关切问:“咋现在才回来?”
林晞心虚,扭头撒谎:“我去知青点走了趟,妈,您没事吧?”
“多亏了你,我才捡回条命。”
说着,吴秀芳上前把米汤塞到她手里:“赶紧趁热喝,我跟继白都吃过了。”
她笑眯眯的,总让林晞觉着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喝了米汤便进屋准备休息。
才进屋,身后便传来沉稳的脚步。
转身看去,是程继白。
她不由紧张揪住衣摆:“有事吗?”
四目相对,程继白的眸色复杂无比。
房间寂静,就在林晞快顶不住压力的时候,却听对方说:“妈的事,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林晞怔住。
两辈子,第一次听到他说‘对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林晞莫名有些燥热,也敢和程继白对视,只低头轻喃:“没事,我的确没照顾好她……”
话没说完,程继白忽的踉跄了一步!
林晞下意识扶住他:“你怎么了?”
这时,敞开的门突然被关上,而后又是‘咔’的落锁声,紧接着吴秀芳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继白,晞晞,你们也别怪我给你们下药,哪有夫妻结婚一年了都还没圆房的?我可不想到死都抱不上孙子!”
下药?
林晞下意识看向程继白,却发现男人目光沉沉凝着她,像狼盯紧了食物,下一秒就要把她拆吃入腹。
她被吓得本能后退,她是想和他好,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做第一次。
况且,程继白还不喜欢她,等他清醒过后,会不会更厌恶她?
一直退,退到床边,林晞无处可去,哆嗦着劝靠近的男人:“程继白,你冷静点,别做让你后悔的——”
话没说完,男人大力一扯,扣着她的后颈,蛮狠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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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自公众号:皓轩悦坊
主角:林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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